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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鱼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远
李延意丝毫不急:“阿歆定是将阿稳送回孟梁老家安葬了,没事,过段时间便会回来了。”
阿烈还是不太安心:“如此一来,阿歆娘子是不是觉得阿稳是奴杀的?从而误会陛下?”
“也不算误会。”李延意道,“本来寡人就容不得她,若是她晚半天离开汝宁便会死在汝宁城中,现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死而已。”
阿烈道:“只不过,那阿稳明知陛下和阿歆女郎的感情依旧死皮赖脸留在汝宁,陛下因此而杀了她,与她知难而退已经选择离开陛下依旧杀了她,在阿歆女郎看来还是很不一样的。”
李延意冷笑一声道:“就说那阿稳如何能找到阿歆所在,原来这背后又是有人在指引。”
“陛下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卫子卓安排的吗?”
“她根本不用全程安排,只需告诉阿稳积学府的位置就好了。幕布拉好灯光完备,角色一一登场,只要在最后引蜂障眼,结果自然水到渠成。哼,卫子卓啊卫子卓,你若是将这脑子放在辅佐寡人江山社稷之上该多好。”
李延意让阿烈前往孟梁寻阿歆的踪迹,继续暗中保护她。
阿烈走了,李延意从紫宸宫中出来时见尤常侍在门外候她多时。
“陛下,您已经有十日没去长宁了,太后思念陛下,担忧陛下身体,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晚膳,邀请陛下今晚去长宁。”
李延意正要说什么,尤常侍补了一句:“两位小皇子最近开始写诗了,也有一些经学上的问题想要请教陛下。他们都万分思念着陛下呢。”
如此说来有多久没去长宁就有多久没见过牧儿和恭儿了。其实这两个小皇子对她而言不过是用来搪塞庚太后,不是自己亲生的没什么感情。她不信这世间之大没有真正的女女生子的秘术,“黄龙丹”便是她新的希望。
李延意“嗯”了一声,不像是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从尤常侍身边离开了,一群追月军士兵迅速跟了上去,将她保护得严丝合缝。
尤常侍望着天子军队浩浩荡荡的背影,含笑缓缓眨了眨眼,返回了长宁。
崇文坊摇星府。
卫庭煦从马车上下来,小花和一众卫家家奴搬了数十件的礼盒跟随其后。摇星府的护院看见卫庭煦纷纷向她施礼。
她穿过写着“珠缨炫转星宿摇,花斗薮龙蛇动”的照壁走入院中,穿过层层叠叠如梦如幻的芙蓉花海,终于看见了池畔回廊。摇星府的主人阿燎正坐在回廊边给阿诤递帕子,陪着她一块儿哭。
“宝贝阿诤可别再哭了,看得我这一颗心都碎了。这一双星儿似的眸就连哭起来都如此好看,可我毕竟是舍不得你哭的。那些蜂不可留,我知道你养它们花了很多心血,烧了可是要了你的命呀……”阿燎说着说着比阿诤哭得还要伤心,倒是让阿诤反过来安慰她。
“你哭得这么难过做什么,又不是你的蜂。”
“若是我的蜂我才不哭,就因为是你的我才难受。”
“行了行了,你这一张嘴比蜜甜。”阿诤看了眼脚边的火箱,所有的蜂都被关在里面,只要踩下踏板里面便会燃起烈火,所有的痕迹便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阿诤叹了一声,狠心踩了下去,一瞬间所有的蜂都被烧死。
阿燎捂住阿诤的眼睛不让她看,两人打情骂俏了多久,卫庭煦就站在回廊尽头等了多久,直到阿诤看见了她,才将阿燎一把推开。
“打扰二位了。”卫庭煦道。
“还真是打扰……”阿燎十分不满地将折扇重新拾起,“哗啦”一声展开,扇扇脸上的红热。卫庭煦先为了烧蜂之事向阿诤道歉,再叫小花把礼物搬来给阿诤娘子挑选,让她挑完之后剩下的再送给府上其他娘子。
阿诤挑了几个她最中意的步摇和胭脂便走了,卫庭煦让家奴们给娘子们送礼去,小花跟着自己和阿燎到茶斋中煎茶一叙。
小花手脚麻利,很快就将茶煎好,端给阿燎之时阿燎盯着她看了许久。
“小花娘子这毒一解,不仅样貌迥异,就连身形也都完全不一样了。先前那般强壮也都是因为毒素遍体而浮肿的么?”
小花没搭理她,卫庭煦敲了敲她脑袋:“先谈正事,文君去南崖了。”
“哦?”阿燎看卫庭煦一眼看小花三眼,“南崖?去南崖做什么?”
“必定是继续购田地囤积粮食,然后再挑选合适之人带回汝宁。”
“那个步阶和阿希都被她安排进中枢了,官阶不高,可都是中枢要职,文君的眼光很准。”
“那岂不是对咱们不利?”
卫庭煦含笑点头。
“如今李延意都赶你去秘书署专心修史了,文君妹妹也和你唱反调,不说那一向权尊势重的左家和林家,就连薄家也日益壮大,你竟丝毫不担心?还是说你有十足的把握让文君妹妹回到你身边?”
卫庭煦摇了摇头。
“那你……”
“不破不立,可现在文君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如今她正在有条不紊地未雨绸缪,她已经成为我无法掌握之人。”
“无法掌握……”阿燎摇曳着扇子,“若是无法掌握不觉得心中不安吗?”
小花将煎好的茶递给卫庭煦之时,听到她说:“心中不安且无法预计才是乐趣所在。”
甄文君的确去了南崖,亲眼见识了万向之路的盛况后在宿渡见了朱毛三,将他接到了南崖,在最好的酒楼吃了一大顿后告诉他这几天好好拾一下,三天之后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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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去哪里?”朱毛三手里还握着肘子,一嘴油看着他这义妹。
“自然是去汝宁。”甄文君酒喝得有点多,脸色略略发红,扶着朱毛三的肩头。
“汝宁?”
“对,汝宁。”甄文君道,“朱大哥不是一直想要回汝宁么?这宿渡成天如火炉一般热死个人,就算万向之路已通富庶了不少,可再怎么说也不如汝宁啊。”
朱毛三立即将肘子丢了,抓住甄文君的手眼泪说下就下,吸着鼻子叹了半晌才开口:“大哥听说妹妹现在已是荡寇将军,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大哥以为你早就将大哥忘了呢……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老朱还有离开宿渡的一日!”
朱毛三握肘子一手的油,此刻抓住甄文君哭得屋顶发颤,甄文君丝毫不嫌弃,还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朱毛三擦眼泪:“大哥这是哪的话,小妹既与你结拜咱们就是异姓兄妹,自然有福同享!小妹在京中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总算积累了一些人脉,如今这荡寇将军虽是个杂牌将军,可说到底也是将军,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只不过要委屈大哥了。”
“委屈?”
“大哥在宿渡好好地当着南安将军,回到汝宁的话只能先在小妹手下当个校尉……”
甄文君还没说完,朱毛三立即伏在地上,用力磕了三个头,磕得额头上血花四溅。甄文君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一旁的步阶和酒家里其他食客都被朱毛三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妹妹,不怕你笑话,老朱这辈子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去大聿都城汝宁看上一眼。老朱今年已年近五十,虽有个南安将军的头衔,可说到底就是个流放在外的屠夫,无论立了什么功绩明帝看不上我,让我留在宿渡,一待便是二十年。这破头衔老朱不在乎!老朱只想在有生之年离开这个安乐窝,重新上战场杀几个胡子!别说是校尉,就算是个敢死的小卒都好,妹妹……”朱毛三抬头看了眼甄文君,又用力磕了几个头,“妹妹,你是老朱的贵人!老朱一定会记得妹妹恩情,以死报恩的!”
甄文君被他说得心中火烧一样地热,赶紧将他扶起来,擦掉血:“大哥,你我志向相同又乃莫逆之交,说什么报恩岂不让人笑话!从今往后关山飞渡横戈盘马,我们兄妹二人同生共死!”
朱毛三将这些年落魄宿渡的委屈与不甘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翌日便神抖擞,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一大早翻了山头热得一身大汗淋漓,说要先将这大肚子减下去。
甄文君阿穹和步阶一块儿去看了宿渡的地和粮仓,算了算储藏的粮食,比预计的还要多。
赛麻沸储存了整整一百缸,甄文君试过药效之后非常满意。
粮仓丰足金银满地,甄文君在合上私仓大门的那一刻信心十足。当时在宿渡买下五万顷薄田时只不过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没想到如今成了她最大的后盾,万分庆幸。
此次南行甄文君是以带阿母看病为由请的假,李延意特批了一个月给她。眼看假期就要用完,她带上朱毛三等人一块儿返回汝宁,返回那个汇聚了无数人野心的混沌中心。
天色渐晚,李延意来到长宁前下了马车,经过浮桥往里走。
说起牧儿和恭儿,李延意有些犯愁。若是黄龙丹还是不能让她和阿歆有后,那么牧儿和恭儿要选谁立为太子?说到底恭儿还是比牧儿要聪颖一些,也是女孩。她这一代女帝千秋之后合理而言是要再一位女帝巩固女性的地位,恭儿会是比较好的选择。
可若是这样,世人会不会觉得她喊着平权的口号,实则在打压男性?
李延意在双目发滞地思考着,思绪被小孩的笑声打断。
远远地她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正在玩耍。女孩儿正是恭儿,另一个是个穿着奴婢衣衫的小男孩。奴婢小孩儿野蛮地用力一扑,恭儿大叫一声跳着逃到一边。
长宁内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奴婢?李延意从未见过。
李延意凝神望去,只见那小奴婢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咧嘴一笑,这一笑吓得李延意心内轰然一声,脸色骤白。
这小奴婢长着两张嘴,一张横着一张竖着,他那一笑从竖着的唇瓣里露出粉红色的肉和白森森的牙,畸形的面容带着兴奋,盯着恭儿诡异地笑,就像要将恭儿吞了似的。
“我来啦!”
小奴婢再次冲向恭儿,恭儿咿呀呀地叫着狂奔,李延意竟冲上前去一脚将兔唇小孩踢飞。
第185章诏武四年
兔唇小孩本和恭儿玩得开心,被突然踢飞,在地上滚了两圈,皮糙肉厚的一点事儿都没有,重新站了起来。一改方才的欢乐,有点儿发懵地看着踢倒他的女人,再看了看一样惊魂未定的恭儿。
眼前这个女人与他见过所有的姐姐都不一样,凛若冰霜双目藏火,像是天上的神仙又如地狱战神。追月军士兵齐刷刷地从那人身后展开,将小孩儿围了起来。小孩儿被吓得缩成一根棍儿,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是谁。”李延意逼近,问他。
小孩儿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哆哆嗦嗦地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反而尿了裤子。
恭儿圆眼珠子一转,“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大叫。
李延意心烦气躁地回头瞧她,见她在地上满地打滚,小脸都憋红了,不耐地问道:“你又怎么了?”
“母皇,儿臣……肚子好痛……好痛啊儿臣是不是要死了!”
追月军的士兵将她抱了起来,恭儿谁都不要就要李延意,李延意只好把她抱到怀中,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叫御医。”
“喏!”
“母皇……”恭儿生怕李延意离开似的,用力拽住她的袖子。
李延意道:“你知道什么是死?就在这儿胡说。”
“恭儿没有胡说,母皇,恭儿的肚子真的很痛……”恭儿一边躲在李延意的怀里撒娇一边向兔唇的小孩儿使眼色,让他快点儿走。
兔唇小孩领会了她的意思,转身要逃,一下子撞上了穿着厚重铠甲的追月士兵,差点将小鼻子撞平,“哎哟”一声摔了回来。恭儿心里嫌弃地“啧”了一声,索性闭上了眼睛圈住李延意的脖子认真装死。
“你母亲可是姓冯?”李延意抱着恭儿回头问那兔唇小孩。
“是、是……”兔唇小孩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们母子不是一直都在永和中吗?宫外有专人看守,你是怎么出来的?”
他被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答得上来,李延意要再问时,尤常侍从长宁中走了出来。
“拜见天子!”尤常侍伏地行礼之后站起来先是对恭儿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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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可胡闹,速速从天子身上下来。”
恭儿又赖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下地。
“天子已经到了门口怎么不进去?太后等天子已经许久了,特意让老奴出来瞧瞧。”
李延意向追月军的士兵使了眼色,这些由阿歆选拔上来的士兵非常聪明且忠诚,常常跟随在李延意身边的这几个已经能够做到从李延意的一个眼神中就能猜到她的意思。
士兵们点了点头,将兔唇小孩拎走,很快消失在长宁前。李延意牵着恭儿走进长宁,李延意问她:
“你怎么会和那个小奴认识?”
“恭儿不敢欺瞒母皇,可恭儿说了也怕母皇生气,恭儿很为难。”
李延意笑着看她:“这世上还有你害怕的事儿?刚才装肚子疼骗母皇,现在可还疼?”说着便在恭儿的肚子上挠了一把。恭儿咯咯地笑,将衣服整理好后给李延意跪下了:
“之前恭儿顽皮差点掉入井中,幸好有那小奴搭救才捡回一命,那小奴是恭儿的救命恩人。母皇一直教导恭儿要做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人,恭儿不敢忘记,所以刚才才会撒谎骗了母皇,还请母皇降罪。”
李延意道:“你这么一说寡人若是罚了你寡人不就是昏君了吗?起来吧。”
恭儿大喜:“谢母皇!”
李延意带着恭儿走入长宁内,见牧儿正在背诵古诗,庚太后坐在一旁听,微眯着眼睛跟着他稚嫩的声音不住点头。桌上放了几盘凉菜,李延意一来几个小黄门便迅速将剩下所有的菜都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珍馐摆了满桌。
李延意盯着小黄门看,小黄门放好了菜立即下去了。
庚太后摆了摆手:“天子不必和他们计较,他们都是哀家让尤常侍给叫回来的。你母后年纪大了,还是让他们伺候着省心。天子折腾的那帮追月军各个凶神恶煞的,让人看了害怕。”
李延意没说话,在对面坐下,让牧儿和恭儿先下去。
“母皇,牧儿还没背完呢。”牧儿却不愿意走,“皇祖母说了喜欢牧儿背诗给她解闷!”
恭儿在一旁听得都着急,暗地里拽了他衣角一把。
“你拽我作甚!”牧儿不乐意地挥了挥手。
恭儿没再搭理他,向李延意和庚太后施礼后便离开了,庚太后亲自开口让牧儿下去他才闷闷不乐地离开。
母女两人围着一桌菜吃得很慢。李延意手里拿着箸心思早就飘到了别的地方,吃了什么都不知道。当她心思回到长宁中才发现庚太后根本没有吃,而是一直看着她。
“您在看什么?”李延意不喜欢她这样不说话只是注视,简单的沉默都让她烦躁,压着火气丢出这一句。
“我在看我的怀琛,自从她成为天子之后越来越陌生了。”
李延意继续夹菜。
“以前她是个意气风发的人,爱笑,如今的天子总有这么多烦恼围着,为母的想要见自己孩子一眼都这般难,见着了却只有一张冷脸,不情不愿。哀家老了,近来时常梦见你父皇,不知让你当这个天子究竟是对还是错的。”
李延意将箸“啪”地拍在桌上,吓了庚太后一跳。
“母后可是后悔了?可惜李举已经在地底下烂成一滩泥了!”李延意“呼”地站了起来,膝盖刮在桌上“吱嘎”一声将其蹭歪了,一桌致的饭菜撞得乱七八糟,“母后扪心自问,扶持寡人登基没有半点私心?如今却又来指责寡人的不是。自寡人登基以来母后就对寡人处处不满!处处阻挠!如今两个皇儿伴随母后左右,母后还有什么不满意?寡人这个天子当得真是心苦!士族们全都想着从寡人的江山里挖一块肉!寒门子弟中可当大用之人寥寥无几!而陪着寡人一路走来的心腹之臣却是怀有二心之人!汝宁!”李延意指着屋顶,怒叫道,“有多少冤魂在这里瞪大了眼睛等着、盼着寡人死!自寡人登基之后,这座禁苑就成了寡人的牢笼,如今母后又何必提什么从前?从前的李延意搁在今日只会叫那些怀有私心的臣子们拆骨食肉!”
“怎么。”庚太后道,“咱们母女沦落到连句话都说不上了么?”
李延意平平稳稳地坐回原地,闪着金光的箸还拿在手中。
她找了许久找到了最标准的笑容,抬起头看向庚太后:“母后说什么呢,怀琛哪有不情不愿了。只不过方才在长宁外被吓了一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罢了。”
庚太后皱起眉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便将刚才遇到兔唇小孩儿的事跟太后说了。
听罢庚太后仿佛吃了死老鼠一般,直犯恶心,一把握住了李延意的手:“那是……冯徙倚当年留下的孽种!”
“正是那个孩子。”
“当初为了堵人口舌便没有杀她们,她们一直都在永和内有专人看管,应该没办法自由出入啊,怎么会跑到长宁来了!莫不是要来寻仇?”
“寻仇倒是不敢,长宁里里外外这么多护卫,一个疯婆子和一个小孩儿就算插翅也飞不进来,这点母后大可安心。只是另有糟心之事,那畸儿居然设计接近恭儿。”
李延意将先前恭儿所说的话转诉给庚太后,庚太后有点儿怀疑:“那畸儿神初十一年生的,到现在也不过五岁,冯徙倚早就疯了,又如何会设计接近恭儿?”
“若是背地里有人教唆便另当别论。”
“怀琛,你是说这一切还是那卫子卓所为?”
李延意吃了口菜,冷笑:“不只是这件事,她甚至在离间我与追月军。”
其实是利用阿稳来破坏她和阿歆之间的感情,但李延意不想在庚太后面前提到阿歆,便以“追月军”替代。
说回来其实也没说错,卫庭煦想将阿歆从她身边割离,说到底就是想分裂天子与天子禁军之间的关系。现在的追月军是阿歆一手组建,虽说她们效忠的是天子,阿歆依旧掌握着极大的话语权,这是在新的追月军组建之初她和阿歆就已经约定好的。甄文君要用,甚至已经提拔到了追月军中郎将这个高位,也给了荡寇将军的头衔,不过不能给她实权。好比这把刀双刃刀先磨利了放到一旁,别伤了自己,情非得已之时再启用。
不得不说卫庭煦的眼光很毒思路清晰,她明白追月军并非掌握在甄文君这个中郎将的手里,这支守护着李延意,守护着禁苑安危的铁甲最有可能的击破点在阿歆身上。击破阿歆,将甄文君重新抬上去是卫庭煦的想法,她还是很有把握能再次掌控甄文君的。
“可,卫子卓如何有通天的本事,能够在禁苑中布下天罗地网?如何能在千里之外谋划到之后的种种?”庚太后说,“怀琛,你莫不是将她想得太可怕了。她再聪明也不可能策无遗算,也许她正是知道你对她的顾虑,以此声东击西来迷惑你,让你分




我为鱼肉 分卷阅读389
心啊怀琛!从前我让你早在各家只之中挑选后妃,不仅是希望你早日得一嫡子传承皇位,更重要的是,自古以来后宫便是平衡前朝实力的手段之一。眼下最重要的是早点立下太子,只有太子定了整个大聿的根基才能稳定。牧儿和恭儿,你觉得谁更合适?”
庚太后这番话的前半段的确让李延意琢磨出些滋味来,后半段急转直下,烦躁的情绪再次被激发,李延意道:“牧儿和恭儿都还这么小,怎么定?若是现在就确定,日后太子愚钝的话难道还要废黜吗?此事寡人自会定夺,母后不用操心了。”
李延意走后,庚太后诵完一遍佛经后把经书合上,心中的烦郁却没有减轻几分。抬了抬手,一旁的尤常侍便将卷好的芙蓉散递上。
一番吞云吐雾后,庚太后蹙起的眉心舒展开来,叹了一声。尤常侍知道太后每次服用完芙蓉散都要食一碗冰过的蒲桃酒,从来都是一早备下的,这会儿及时的奉上:“太后,请用。”
庚太后捏着薄薄的琉璃酒盏,瞥了尤常侍一眼:“说吧,何事?”
尤常侍挥手屏退了一旁伺候的婢女,近前在太后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庚太后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随即恢复平静,冷哼一声道:“我当她今日为何发了这么大一通脾气,原来是那谢氏离了汝宁。”
尤常侍跪了下来轻轻地给太后捶着腿,忧心忡忡地:“奴也是为陛下担忧,陛下如此重情实在是对江山社稷无益啊。”
庚太后将酒一饮而尽:“连你一个黄门都通晓的道理,我儿竟执迷不悟。”她眼中泛起一丝涟漪,看着尤常侍问道:“你说那个秘书监卫子卓想见我?”
尤常侍手上的动作没停,点头应道:“想来是陛下对卫家打压的狠了,这小娘子走投无路求到太后您这儿了。”
庚太后点点头“嗯”了一声,也不知是认同还是随口答应着,手指在酒盏上摩挲了一番后道:“你挑个日子宣她过来吧,哀家也想看看这个大聿第一女官是个什么样人物。竟叫我儿如此忌惮。”
每次来长宁都不得安宁,李延意陪庚太后匆匆吃完饭后离开,登上马车之时追月军的人上前来报,说冯徙倚和那兔唇畸儿已经杀了,连带着永安宫所有看守侍卫全部就地正法。
李延意点了点头,就要将布帘放下时发现暮色之中恭儿就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捧着要孝敬她的水果。
很明显她听到了追月军的话,被李延意流转而来饱含杀意的目光看了个正着,惊吓之时水果掉了满地,急忙跪下:
“儿臣……儿臣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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