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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鱼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远
小花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拼死一搏。
“送女郎出去!”
小花大叫一声,护卫们全都听见了,立即将手中的兵刃架开,集中于一处向着门的方向猛攻。
无数的血肉自卫庭煦的眼前飞过,小花将双锤冲着门口的方向飞过去。在场的人都见识过重锤一锤便能让人脑浆飞溅的力量,当它又一次抡入空中时所有人本能地避让开,甚至连重锤折返的路线上的人都纷纷低下了头。
不过这一次重锤没有返回,而是撞向木门。
门边之人眼疾手快看出她要破门的意图,立即抬起长刀去挡。重锤撞在长刀之上,明晃晃的钢刀一瞬间和门一块儿被撞得稀烂。
“走!”丢出了武器小花的双臂都腾了出来,她身高臂长立即伏身在四轮车上方,握紧了椅背后的把手,将卫庭煦护在自己的怀中,全速向门口冲去!
小花犹如一辆钢铁铸就的马车,保护着卫庭煦冲出了小屋,没有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从小屋突围的一瞬间,见到卫庭煦的卫家护卫和士兵们士气大振,一度以寡敌众占据了短暂的上风。
卫先本能地保护着卫庭煦,杀得满脸是血,越杀越兴奋,越是身处险境越能激发他的无限潜能。他踢飞一人抢了马,一把将卫庭煦从四轮车上拽了起来抱在身前,向街坊内冲去。
燕行不大防守也不严密,但作为汝宁南边的要点,城内的结构却是很复杂,街道错落极多夹层暗道,对于熟悉此地的守将而言非常有利。
阿燎的天兵神盒之中特意录了燕行城中地形,卫先在出发攻打之前已经研究透彻,他觉得只要他快马进入街坊便有很大可能性暂时摆脱追兵!
卫先骑术超群,他让卫庭煦抓住缰绳不要坠马,他只靠双腿的力量夹住马鞍便可以在奔驰的烈马上斩杀敌军,且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的卫庭煦满脸是血,紧紧拽着缰绳控制着马也控制着自己。幸好甄文君曾经教过她骑马的一些要领,快马飞驰之间她目视前方不敢眨眼,拼尽全力不掉落下马。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或者说,不想让他人负担更重。
“我曾经数次置身险境,有时候是迫不得已被围困,有时候是心甘情愿做局所需。也都有受伤甚至有性命之忧之时,不过我一直都能容从应对,只是,这回不太相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意料。”卫庭煦回忆到此时,甄文君已经心跳不止,小花或许就是在这时候……
“马奔得极快,一转眼就进了街坊内,看不到小花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我头一次这样六神无主。”
身后追兵不止,明显他们也非常熟悉燕行的城中结构。
卫庭煦知道卫先奔往的方向。
为了防止有人调虎离山,卫庭煦率兵前往燕行之时特意让士兵护送李封和阿穹一同前往,入城后他们便和主力军一块儿待在城中最大的市集。
卫家君的主力全都在市集,对于小屋内发生的事尚且不知,没人能将消息传出来,他们还在原地待命。
其实已经有人看见了在天空中飞行的蝠翼军,还特意告知了千夫长。千夫长将他挥开:“没见过蝙蝠啊?大惊小怪。”
“可是……您见过冬天的时候有这么多蝙蝠的吗?”
此人的话让千夫长愣了一愣,卫先已经带着卫庭煦杀到了此地,正好看见千夫长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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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飞的不是蝙蝠,而是人,黑压压一片全都是人。
密密麻麻的黑色箭矢射向大地,李封也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听见卫庭煦大叫的那声“卧倒”,一阵寒意流遍全身,正想要倒地时被人狠狠地撞倒。两名士兵将他护在身下。
箭矢“砰砰砰”插在李封的鼻梁前、手指缝里溅起许多泥点,身上的人被钉得乱抖,血簌簌地往下淌。当他看见血像糖浆一般从保护他的人口中流出,李封再也忍不住,大哭大叫起来。
疯狂的箭雨洗刷了整个市集,当蝠翼军落地时千夫长还仰着头看向天空,睁着眼,难以置信的表情清晰地写在他脸上,身上已然多了十多支箭。
卫先立即拽住缰绳停止前进,想要调转马头往回走,后方的敌军也围堵上来。天空中亦有不断降落的蝠翼兵,耳畔不住传来兵刃相交的声响和惨叫声。
他的兴奋感已经慢慢转为焦虑,卫庭煦让他去找李封。
卫先正要开口,面色骤然僵硬,再也说不出话来。力量很快流失,身体缓缓往前一边倾倒,卫庭煦已经看到卫先的脑后插入了一支箭。
“卫先!”卫庭煦想要扶住他,可卫先的眼神已经直了,根本无法自控,卫庭煦小小力量阻拦不了他坠落之势,卫先很快摔落下马,卫庭煦只握住了他的刀。
卫庭煦迅速回头寻找,射向卫先的人已经再次躲了起来。
这是一位可以百步穿杨的射箭高手,此人一直在暗中埋伏,只待一箭击杀的良机。
这回燕行伏击很明显对方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将她所有都算计在内了。
只剩卫庭煦一个人坐在马上,敌军自然看见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纷纷杀将上来。
大势已去。
卫庭煦看着手中带血的刀。
她还拥有一把刀。
她一手有些力地持刀,一手拉住缰绳将马调转了方向,面向杀来的敌军。
在攘川被打断双腿之前,卫庭煦的理想是当一将军,即便没有将军的头衔也罢,她想要骑马驰骋疆场,上阵杀敌。
原以为这个理想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日,没想到在死前还真给她捞着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敌人不是胡贼,倒是有些遗憾。
卫庭煦记得甄文君骑马杀敌的英姿,学着她的模样双腿一踢马肚子,毫不畏惧地冲上前。敌军见她一坐在四轮车上的残疾居然还想骑马打仗,全都哈哈大笑,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卫庭煦将仅存的最后一丝力量都用在了砍杀之上,刀光在眼前狂闪,待马载着她从敌军之中奔出来时,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迅速回头,方才和她交错的敌军全都跌落下马,她看见了小花。
小花不知从什么地方也抢了一匹棕色战马,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刀。
杀了敌军的自然不是卫庭煦,而是小花。
“小花!”卫庭煦见她还活着,欣喜之情难以抑制。
小花立即向她奔来,将胯下战马弃了,跃到卫庭煦身后再次护住她。近距离之下血腥味十分浓郁。
“你……”
“女郎。”小花说,“你放心,只要奴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受伤。”
卫庭煦发现小花的胸口中了两刀,血流不止。
卫庭煦没说话,神奇有些恍惚。
“女郎,集中注意力,这不像你。”小花长刀一舞,将逼近敌人杀了,“天子在什么地方,我们得确保他的安全。奴记得这集市之东有一片曲折交错的巷子,我们必须再尝试一次,只要能拉开距离就有逃走的可能性。”
小花的话让卫庭煦重新镇定了下来,她强行压抑狂跳的心,也看见了小花所说的巷子。
“乱军之中有人放冷箭,此人箭法一流,你要当心!”卫庭煦告诫小花。
小花“嗯”了一声便没空再搭理她,一把一把刀被她砍断,砍断一把就再抢一把,她护着卫庭煦的同时在寻找李封。
李封本想索性装死,却被奔来的马蹄踏中后背。即便有具尸体护着依旧让他胸闷难当差点断气。混乱的战场随时有可能被马踩死,待那些找他的敌军走远了些后,他翻开尸体想要躲到店铺之内。猫着腰没走两步便看见那个痴痴呆呆的阿婆居然就坐在尸堆边上,肩头被割了一刀也浑然不觉似的。
李封本不想理她,保住自己的命要紧。可这阿婆年纪不小了还傻乎乎的,兵荒马乱之中也不知道跑,怪可怜的。李封已经摸到店铺内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心,又绕了出来拽阿穹。
“阿婆啊你赶紧跟我走吧!不要命了吗你这是!”
阿穹却不走:“阿来马上就来找我了。”
李封都要急死了:“谁是阿来啊!”
“阿来是我女儿。”
“你女儿……你……”李封差点想骂人,忽然灵机一动,捧起自己的脸问她,“阿母阿母你看看我是谁!”
阿穹慢慢地转下目光看他,摇了摇头。
“我是你女儿啊你看我就是阿来!”李封学着女孩儿的模样特别妩媚特别敷衍地笑了一下后马上再去拉她,“阿母你赶紧跟我走吧我可劲儿了才找到你!”
李封用力去拉阿穹,还真将她拉起来了。只不过耽误了片刻已经错过了躲避的最佳时机,一直在寻找天子下落的敌军发现了他,刀剑一指便要来擒。李封拽着阿穹玩命地跑,就在敌军的刀要戳到他的后背心时,一匹马横插进来,将敌军统统击退。
李封惊魂未定地回头,见是卫庭煦和小花,差点喷出眼泪来。
另一边卫家护卫赶上来汇聚到一块儿,从市集里抢来一辆马车,让卫庭煦和李封阿穹上去,赶着马车向巷口狂奔。
杀之不尽的敌军一波波地涌上来挡住她们的去路,小花站在马车的尾部疯狂砍杀,浑身的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在斩杀的同时小花略略看了眼,卫家万人大军只剩下不到五百人,敌人的数量是他们的好几倍。即便进入巷子内追兵依旧能够迅速追上她们。一旦在狭窄的巷子里被围堵,只有全灭这一种可能。
她必须拖延时间。
她不能让卫庭煦有事,卫庭煦绝不能死在这里。
就在马车顺利进入巷子时,小花突然跳下了马车,挡在巷口。
一匹战马冲着她就撞,小花一侧身腾空而起,当头一刀将马上的人劈下了地,一膝盖顶在那人的喉头,那人立即窒息而亡。
马车内的卫庭煦感觉到马车的晃动,心中的不安像是得到了验证一般,迅速掀开布帘。
“小花!”卫庭煦失声大叫。
小花站在巷口,离她越来越远。
这是小花第一次主动远离她,第一次在听到了她的呼唤后没有回头。
之后的事卫庭煦并没有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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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到。
小花奋力搏杀,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最后一滴血。
她以一人之力杀了六十六人和三匹马。人和马的尸体堆在巷口,将巷口堵得严严实实。
这是从阴间来的鬼,专门割人命的使者!
小花矗立在原地,巍然不动,没人敢上前。
一支冷箭射中了小花的后脖子,从喉咙口穿了出来。她本能地颤了一颤,没有多大的反应。
射箭之人将弓放下,眯起眼打量远处的猎物。
“原来已经死了。”
小花始终没有倒下。
在意识逐渐远离之时,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必再每时每刻戒备着,也不必再拿刀了。
她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使命,最终没有辜负卫家,没有辜负卫庭煦。
小花被血粘在一起的双唇慢慢往外扯出一丝笑意。
仲计,这便去找你陪个不是。
第217章诏武五年
小花的拼死抵挡为卫庭煦撤离争取了宝贵时间,不过她们依旧没能逃出姚家布下的天罗地网,依旧被困在城中,也就是甄文君见到的那座府宅。
重兵围在府宅四周好几次企图杀进去,都被卫家剩下的护卫挡了出来。
能活到现在的都是武艺超群以一抵十的高手,聚集宅中甭管飞天遁地,来一个杀一个。小小的宅子和护卫们的血肉之躯是卫庭煦最后的铠甲。
几波进攻过后敌军死了不少,不知是不是连续作战之后疲惫感拖住了敌军的脚步,他们的进攻频次和强度明显变弱了,到最后干脆没人再攻击。
一直到深夜,宅子外面只有人走动的声响,没有任何进攻。
卫庭煦一直在等着小花出现,就像曾经无数次的绝境逢生,小花总是能出现在最危险最紧要的关头。况且她自小师从崇光大师,乃是崇光大师的关门弟子,勤学苦练这么多年加之天生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外家功夫虽不能说是第一位,但在聿国境内称呼一声“顶尖高手”肯定没人敢反对。
她一向逢凶化吉,一直都是如此。
可是这次她没回来。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风声也越来越大,卫庭煦坐在堂前身上披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暂时抵挡一下寒冷。护卫们分出两队,一队留下监视四周的动静,一队去宅子里寻找一下水粮,最好再能找到些取暖之物。
找到了已经冷硬如石头的蒸饼和一个水缸,将炭盆子升起来,室内暖和了一点。只是一点点。
此时此刻卫庭煦明白小花已经死了,她不会回来了。
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她彻底清醒了,被血肉糊住的脑子重新复苏。
“他们是故意不进攻的。”坐在炭盆子前,卫庭煦这句话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亦让人毛骨悚然。
炭盆子边上就是火堆,火光映在卫庭煦明亮的双眸内,就像她的双眸里升起的火。
“如今咱们只剩下这些人,外面的人数有可能是咱们的百倍,就算再坚守不出,小宅子也只是个小宅子,而不是汝宁坚硬的城池,他们有那么多人手和武器,当真想要取咱们的命为什么不杀进来?攻破这小宅子,千人绰绰有余。”
“对。”有人附和,“他们还会飞!直接从上面杀下来的话我们也没办法!”
另一人道:“只怕他们的蝠翼只能飞一次。长孙都尉所制的蝠翼我有幸仔细研究过,非常坚固,可供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平安飞行,反复用上四五次都没有问题。但这些人的蝠翼只是模仿到了样子罢了,只能用一次,甚至连一次都用不了。他们下落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直接摔死了。”
卫庭煦道:“就算不能飞,强攻总是能成。谁都怕夜长梦多。”
“以女郎之见,他们为什么不杀进来?”
卫庭煦目光炯炯:“只怕是已经有人假扮成卫家人,去向我二哥通风报信,说我被困燕行,需要大军支援。这样一来我二哥和占颖必定会派军支援。”
护卫一惊:“原来如此!他们正是要用女郎将主力引来,好一网打尽!”
卫庭煦用力揉着双腿,搬着腿咬牙活动,想要让它快点恢复知觉。
“我们不能继续待下去,否则只会连累主力。”
“女郎如何指挥我们便如何做!”
卫庭煦看着黑夜的方向:“援军一旦攻城,他们势必要调兵守城。敌军注意力被分散时便是咱们逃脱的良机。只要听到攻城的声音响起咱们就往外冲,务必一次突围万不可磨蹭。咱们多磨蹭一刻便会让同伴更多一分接近危险。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并不觉得咱们成功逃脱的机会有多少,到最后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咱们一块儿死在这里。”
她的话并没有引发恐慌,在场的人多半经历过生死一瞬,对于如今的形势心中有数得很。
“往外冲是死,坐以待毙更没有活路。”有人道,“咱们现在只是诱饵,一旦大鱼上钩,岂还有活路?不若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错!吾等刀锋上行走这么多年有什么好怕?女郎你放心!只要在下还有一口气,一定会护送女郎离开此地!”
卫庭煦看了眼蜷缩在角落里的李封和阿穹:“是护送天子离开。”
李封正哆哆嗦嗦地在梦中打抖,隐约听见了人谈话的声音,砸吧砸吧嘴懒得睁眼。
“是!”护卫们心里都有轻重。
“之后,便与你汇合了。”卫庭煦将茶吃尽,身子也晒暖了,“多亏你不惜性命相助,如今我才能沐浴暖阳,吃到这好茶。”
甄文君摇了摇头道:“你的性命是小花是所有护卫一并协力护住的……”
听到小花之死甄文君心里极不好受。
早些年她和小花的针锋相对以及后来对她外家功夫上的指点,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小花一直都是卫庭煦最贴心之人,卫庭煦和卫纶携手设下的局连灵璧都不知晓,可想而知非常隐蔽,卫家内有几人知道?小花却是其中之一,可见卫庭煦对她的信任程度。
卫庭煦看出了甄文君有些话没说完,欲言又止,便一直将目光落在她脸庞上,等她开口。
甄文君心里的确有一疑问想问,今天之后再问只怕太幼稚。
“灵璧死了小花也不在了,你阿父还有卫家这么多人都因卫家大业而死,你有后悔过吗?”
“后悔?”这两个字从卫庭煦口中问出来并不是疑问,而是反问。
甄文君突然觉得即便是现在问,也很幼稚。
“我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否则她们的死便是枉死。”
卫庭煦几乎融化在冬日的阳光之下,可她的话却比任何严冬都要凛冽而坚决。
甄文君从未见过任何人如她这般矛盾,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和残酷都融合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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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怀揣着剧毒和美丽,孱弱和勇猛,如纸一般脆弱的躯壳之中拥有天底下最刚毅的魂魄。
“若之前还有些事让我略有摇摆的话,小花离我而去便是一枚定海针。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坚定过。”
两人一直坐到太阳拢起最后一丝余晖,气温骤降时才离开院子。
之后没再说什么特别的事情,没说什么谋略也没提什么以后,只是随意聊聊过往之事,聊灵璧聊小花,只当她们是两位远行他乡,暂时不在身边的朋友。
燕行之困前的卫庭煦是完美的,策无遗算,犹如高居天庭上的神仙。但燕行被围,痛失小花,甄文君亦见识到了她最狼狈的模样,反而变得更加真实。
她们聊起了许多往事,聊起了虚假的年龄,甚至聊起了“甄文君”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你起的吗?”甄文君将她抱到四轮车上,推回屋的时候问她。
“嗯。”
“为何会起这样的名字?”
“甄亦假来假亦真。”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那‘文君’二字呢?”
“是我很喜欢的名字。”
甄文君打断她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怕继续聊下去会听到她说“如果有女儿的话会叫她文君”这种话。
“那徘徊花,也是你随口编造的吗?”
“你大概不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便是在一家专卖徘徊花的花铺内。”
“什么?怎么可能。”
“我何必骗你。正是那间歧县小花店,你常去的那家徐翁开的店。”
说到此处甄文君万分诧异地停下步伐,用力回忆,绞尽脑汁。徐翁的店她是记得的,还在歧县之时养父过世,阿母腿脚不便,每次采购幼苗的任务就交给她。徐翁家的徘徊花开得很美卖得也很贵,是专门供给富家公子娘子们赏玩的,她虽喜欢也不敢用谢家买花的银子满足自己的私欲。其实那时候她便是赚钱能手,只不过阿母不让她显山露水以防被盯上。所以每次路过徐翁的花铺时她只能在在外流连,看了又看。常常去,却从不买。
“原来你从那时就开始观察我?”甄文君讶异,本以为寒河孤舟那一次隔着垂帐的相逢是她们第一次相遇,没想到竟比这更早。
甄文君天赋异禀,只要刻意记的人即便过了几年依旧不会忘记,更何况卫庭煦这张脸,别说是记忆好的人见了,就算是记性烂的人想要忘记都不太容易。可想而知当初卫庭煦一定是躲在很隐蔽的地方观察她,没让她有一点儿发现的机会。
“我要确定你是怎样的人,确定一些事情之后才敢把你引入局中。不然布局才到一半你突然失控,危及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性命。”
“确定我是否是个重感情的人,确定我是不是能被你拿捏。”
卫庭煦并不否认。
“所以你在暗中观察了我多久。”
“神初五年年底一直到神初六年,我一直都在歧县。”
自拆穿卫庭煦的谋划,亲手杀了方怀远之后,两人关系决裂了一段时日。之后因为利益相关,明面上的互动和私底下的暗涌都有不少,如今卫庭煦将她阿母救下还给了她,她才发现她们二人这是第一次放下城府,跨越了裂痕,坦诚地提及过往之事。
她发现自己没有那么愤怒了。
她问自己,若是卫庭煦死在了燕行,她会开心会快乐会觉得大仇得报吗?并不会。她只会痛苦悲伤,余生都感到遗憾不已。
“神初五年,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是什么样的?”
甄文君再开口时所说的话出乎卫庭煦的意料。
还以为她会沉默很久,想到很多过往之事心中不畅,没想到她语气这般轻松。
“那时候的你,又瘦又黑就是个小不点。放到人群里一点都不醒目。”
“……”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小不点能成为今日的大将军。”
甄文君打趣道:“我怎么记得我从小到大个头都比别人同龄人高一截,你别是认错了人。”
“怎么可能认错。那一整年我都在观察你。你所有的小习惯我都了如指掌。”
甄文君忽然想到一点:“莫非歧县难民入城也是你的计划?”
她这番话逗笑了卫庭煦:“你真当我无所不能?歧县的难民入城是谢随山愚蠢所致,别怪罪到我头上。”
甄文君哈哈笑:“就算之前是谢随山愚蠢所致,之后你算计我和我阿母却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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