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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鱼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远
“我自然知道。





我为鱼肉 分卷阅读78
”卫庭煦道,“若不是难以完成之事我也不会交托给你。”
接到这话甄文君只能苦笑。
卫庭煦需要五万车粮食,不说去何处征调也不说拿来何用,只告诉她一个月制备好后自然会有人联系她。这意味着她将离开卫庭煦身边办事。卫庭煦给了她一块符牌,上书一个“卫”字。
“此符牌乃是我卫家嫡系的信物,整个大聿都有我卫家亲信,若你需要帮助尽管去找他们。灵璧也会跟随你照顾你的起居。”
甄文君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失落,离开卫庭煦意味着有更多自如行动的机会,毕竟现在灵璧已经十分信任她,她能够从容布局。可是她尽心思才略有取代小花的可能性,如今一离开便容易功亏一篑,更何况……
这“更何况”里饱含着诸多情绪,若是毫无保留地和自我对话,甄文君便是失落于离开朝夕相对之人,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见面。
议毕之后众人散去,甄文君跟阿燎定下了十万白银的夜芙蓉。甄文君上次留下了一批,正是为了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阿燎请她到帐中,拿了甄文君递给她的一株已经晒干的夜芙蓉让婢女当场磨成粉末,混合其他四种药石与黄苏叶一块儿铺在细长雕花的烟筒之中,只吸了一口阿燎便浑身发颤出汗,眼睛里流出的光都明媚了许多。
“妹妹!这批货还有多少便留多少给我!”阿燎脖子耳朵一起发红,声音拔高了许多,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道,“二十万两,我给你二十万两的定金。切记全都给我留着,不可卖给他人!”
甄文君有些好奇这芙蓉散究竟有何神奇之处,竟让人如此痴迷。
阿燎说她长孙家在国内各地都有钱庄,只要拿着银票去兑换就能直接兑出现银,不必几万两地用马车运送,能省去不少麻烦。
甄文君拿了银票更有疑窦浮在心头。既然如此,卫庭煦为什么要用大箱子装了几千两现银给阿燎?此中必有玄机。
回去的路上甄文君一直在琢磨卫庭煦的计谋,越是想不明白便越觉得有趣。卫庭煦这个人就像充满宝藏的山谷,每往谷底降落一分便能发现从未见过的稀世珍宝。
从阿燎那儿回来,卫庭煦竟还在原地没回去歇息。灵璧和小花也都还在,似乎在等她。
看见甄文君回来了,卫庭煦便说:“小花灵璧,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今晚就由文君妹妹陪我吧。”
小花没有多说半句话,和灵璧一块儿离开了。
甄文君还站在门边,卫庭煦挺了挺身子,手压在腰部,方才谋划时的从容镇定如今换成了一脸疲惫和疼痛难忍,带着些娇弱对甄文君道:
“妹妹可否带我回帐内歇息?腰伤似乎有点儿反复,还是得仰仗妹妹妙的按摩手法帮我缓解。”
甄文君恍然,赶紧上前推动四轮车,往卫庭煦休息的帐篷去。
将帐篷的布帘卷起挂在挂钩上,待推卫庭煦进去之后才将其放下。护卫在外通宵达旦地值守,帐篷内小花已经备好了温暖的炭盆和柔软干燥的软塌。软塌之上两件毛毯铺得一丝不苟,两个檀香木盒放置在软塌两边。一进来便被属于卫庭煦的木质香味包裹,却一点儿都不憋闷,只有宁静和温馨,睡眠气氛浓郁,几乎一瞬间甄文君便觉得困了。
弯腰小心翼翼地穿过卫庭煦的腿弯将她从四轮车上抱起。昨日按摩时就感觉到了她双腿纤细,的确是常年不行走之人才会有的瘦弱之态。
卫庭煦很自然地为了平稳而圈住她的脖子,甄文君脸上发烫,目光落在别的地方,将她横抱着向软塌走去。
卫庭煦的呼吸一下下吹在她的脸庞上让她发痒。
“妹妹。”
将她放平在床上时,卫庭煦并未第一时间将双臂松开,她也不便直起身子,双手撑在卫庭煦的身体两侧,和她面对面。
“怎么了?”
夜深人静之时,说话的声音不放小。呢喃细语间更有种云山雾罩的旖旎气氛在两人亲密的身体间流动。
“当年在绥东山脉时你也是这样照顾我,只不过那时你力气小,每次抱我都十分艰难。如今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
甄文君微笑着顺了顺卫庭煦额头的头“我会继续长大,直到成为姐姐值得信赖的人。”
卫庭煦侧过头轻笑,带着很明显的鼻息和胸口的起伏。
“今夜只有你我,你已经是我极其信赖之人。”
甄文君正要接话,卫庭煦眼光一转,如同一把刀插在她的胸口:
“若是他日你辜负于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49章神初九年
帮卫庭煦按摩腰肢的时候甄文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卫庭煦也没开口,本就安静的帐篷内更加憋闷。
甄文君孜孜不倦地按着,卫庭煦趴在软塌上一声不响,不过她知道卫庭煦肯定没睡着。
此人已经不能用阴晴不定来形容,她的心比海深,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心腹,后一刻被拎出去千刀万剐都不奇怪。
所以什么依依惜别之情就算了吧。
按了两炷香的工夫卫庭煦总算开口:“妹妹累了,歇息去吧。”
甄文君应了一声抱了毯子就走,卫庭煦叫住她:“妹妹要上哪儿去?”
“没上哪儿,我就睡这儿。”甄文君指了指她正站着的地方。
“春寒料峭的怎么能睡地上,也不怕冻出个好歹。过来和姐姐一块儿睡吧。”
甄文君“哦”了声又回来,把毯子往卫庭煦身边一丢,熄了油灯后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小花真是巧手,被褥柔软温暖,让人通体舒畅。甄文君揉了揉冻得发凉的鼻尖,觉得卫庭煦实在会享受,每一个冻得人魂飞魄散的冬夜里她都躲在这么舒服的地方么。
思索着小花都是如何布置软塌之时,忽然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过来。
甄文君愣了愣,黑暗中手背触到一片柔软细嫩的肌肤,她壮着胆子故意动了动手腕,指背犹如在无暇温玉上滑过,体香从被褥中飘来,令她心悸难平。
莫非卫庭煦只穿了心衣?
那心衣便是只围住了前胸,两根细细的带子穿过身子,系于袒露的后背与腰窝之上,最最贴身衣物。平日里她和灵璧一块儿睡的时候也爱只着一件心衣,毕竟她们俩一人一床被子并不挨着。可如今她和卫庭煦同在一个被窝之内,卫庭煦竟如此不拘小节。
“怎么了姐姐。”甄文君看着漆黑的篷顶,眼前闪过的全都是越氏阿椒教授的“玄女九法”之招式。
“冷。”
听见她柔弱无骨地哼出一个“冷”字,甄文君心尖上发热,侧过身去看她。见她光滑的窄肩露了一角在毯子之外,一抹月光正好从透




我为鱼肉 分卷阅读79
气的小窗照进来,从她肩头至眼眸铺陈一道幽幽蓝光。卫庭煦也瞧向她的眼眸在黑暗中亮若星辰,仿佛藏了整个宙室一般的深邃而灿烂。
甄文君支起上身,靠近了过来。
卫庭煦唇珠微微离开下唇,气若幽兰。
甄文君抬手,捏过毯子把卫庭煦的肩膀盖好,隔着毯子将她往怀中搂了搂。
“这样可暖和些?”甄文君问道。
卫庭煦再开口时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甄文君的下巴靠在卫庭煦的脖子间,暗暗一笑,放开了她。放开时耳垂无意似的擦过她的耳侧,没有半分留恋重新躺好。
燥热之夜在冰与火的沉默战役中结束了。
虽然盖着同一床被褥,但两人再也没有碰到彼此。
甄文君的鼻息平稳,似乎是睡了。
卫庭煦翻了个身寻来早就堆在被子里角落里的心衣,悄悄穿起。当心衣重新罩上一丝未着的身体后,她闭起暗藏怒气的双眼,努力寻找睡意。
翌日一早起来,卫庭煦轻唤了一声小花,门口立刻有人应声。原来小花昨夜在营帐之外守了一夜,营帐的门帘一掀,灵璧端着热水跟小花一同进来,伺候卫庭煦起床洗漱。
甄文君很自然地伸手将小花捧来的外袍拿过,轻轻一抖罩在卫庭煦身上,带着清晰的失落道:
“我才与姐姐亲近了几日就要离开,心中虽有不舍,可是能为姐姐分忧解自然万死不辞。如今唯一担心的是姐姐身边无人照顾,这腰痛的毛病我有一土方子或许能有些作用,姐姐不妨试试。每晚入睡前防火布裹了熄灭的木炭搁在腰上暖着,可通血活络缓解酸痛。若不是怕我经验不足恐耽误了此行,应该将灵璧留下来照顾姐姐的。”
甄文君为她穿衣束带之后,卫庭煦发凉的指腹划过甄文君的脸颊:“这么多年我也早已习惯了这腰痛,何况还有小花和胥翁师徒在,妹妹不必忧心。倒是此行的五万车粮食要如何筹得,妹妹可有头绪?”
谁都知道大聿境内早已无粮可征,若说有也是各个士族家难得屯下的私粮。战乱灾荒粮食早已比金银更加珍贵,想都别想他们能够吐出来。若要说天下还有不被战火灾荒所累及的富庶之地,大概只有大聿东南姑戗一族所居之地宿渡。
宿渡正是小花故里,那儿雨水丰沛常年气候炎热,植被茂盛物种新奇,并且有大片良田,每到秋之时五谷蕃熟,穰穰满家。甄文君会知晓此事倒不是阿母曾经的教导,而是此行这一路灵璧晚上睡前会与自己说些各大士族间的八卦传闻,其中就说到宿渡的王氏。当年姑戗族战败,他们领主前来大聿送降书,愿归顺大聿。当时大聿未能瞧得上这弹丸之地,留了一支军队在当地驻扎,只有大聿南崖郡有些士族的旁支看宿渡地肥物博便迁了过去,其中包括南崖王氏的旁支。王氏的旁支在宿渡营生得风生水起,拥占良田数千亩,今年更是给嫡系送去了万车的粮食。
灵璧所说的这些传闻八卦当时听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如今一想却是极其清晰的线索。莫非这也是卫庭煦授意?为的就是今日压在她头顶上的五万车粮食有处可寻?
只是……这王氏可并非卫家党系,卫家在大聿的威势再大莫非还能影响宿渡?
卫庭煦只是给了她一个方向,要如何成事,还是得靠她自己。
思绪至此,甄文君道:“妹妹心中有数,还请姐姐静候佳音。”
卫庭煦点了点头:“我相信妹妹不会叫我失望。不过万一妹妹遇上难处,别忘了试试卫家符牌的作用。”
甄文君面露感动,正要说点儿恭维之语,却见卫庭煦玩味一笑:
“若是征不来五万车也无碍,我已想好了惩罚你的法子。”
甄文君:“……”
“行了,该启程了。灵璧已经打点好了行装。早去方能早回,我等着给妹妹接风洗尘。”
怕是已经准备好看我笑话甄文君心里如是道。既然卫庭煦打定她有办不成的情况,说明这趟宿渡之行必定有艰难险阻在前。
不过,到底不用去绥川了,让甄文君大大松了口气。她甚至连遮挡容貌的面具都准备好了,这下不用去了倒是一件喜事。
备好了马车,甄文君带着三个随从及马夫,与灵璧启程再次向南边前进。
日夜兼程走了近半个月才到了南崖之边,甄文君有些急,照这个速度她根本没几天时间粮,来回耗在路上的时间就得一个月了。入了南崖郡内随意吃了饭喂了马,整顿了半个时辰继续前往宿渡。
这一路上赶得太急连歇息投宿的时间都没有,小花不在更是没人准备佳肴美酒,她们都只能啃着麻布一样硬的蒸饼和树皮般的肉脯度日。灵璧被折腾得瘦了一大圈,脸都被吹黑了,还成天被甄文君缠着让她教授武艺。夜晚支帐篷露营之时还不得睡,甄文君拉着她问她各种刀法招式。往往甄文君还在挥汗练功,练到迷惑之时扭头要去问灵璧,见灵璧早就被周公带走梦游仙境去了。
递了通关文书出了大聿境内,平坦大道一去不返,马车在狭窄崎岖的山道上前行。
左面是高峻的险峰,右边是万丈悬崖,浓雾萦绕在山间只能看见十步之外的窄道,经验丰富的车夫勒紧了缰绳谨慎地控制着马行进的速度和方向,马蹄敲在湿滑且紧紧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石阶上,偶尔失蹄打滑,吓得车上人一身冷汗。
在山路上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正午时分终于攀上了顶峰。此时浓雾散去,自顶峰往下眺望,黄绿相间一道道的梯田落入视野之内,更远处成群的鸿雁往北方而去。甄文君下了马车站在悬崖边缘,迎着被吹成白色波浪的浓雾,衣衫猎猎作响。心旷神怡之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难怅然。
阿母,如今我身处异乡,多想与你一同分享眼前美景,却不知你身在何方。当初被迫离开歧县,如今一晃便是三载,而我还将继续砥砺前行。
从山顶下来时路依旧难走,但雾已化,道路清晰在眼前,马夫鞭子挥得更勤,马儿终于可以撒开蹄子快些奔走。
一个时辰便下了山,踏上了长长的田埂。
田埂两旁一望无际全是稻田,农人们裹着黄色头巾露着上半身,下边穿着窄,正在勤恳耕种。一片许久未见的生机和异国风情让甄文君有点儿新奇地探头出来四处看,见有个农家小娘子正直起腰来擦汗,虽脸被常年曝晒而发红,还是能看出她五官秀丽身段婀娜。甄文君暗暗感叹果然灵璧没有唬人,这姑戗族女子的确长得好看,随便瞧见的一个农人都有这等姿色,不知小花曾经容貌是否和她相似。
过了田埂进入村庄,这儿的村庄屋舍都沿着唯一的一条长路盖得很矮,家家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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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禽圈粮仓。甄文君仔细查看,鸡鸭满圈牛羊肥壮,连在大聿最最重要最最私隐的粮仓都毫不避讳地敞开着门。
甄文君欣喜,此地果然有粮可。
穿过三个小村庄便抵达此行目的地,宿渡边陲的第一大城池沓将。她们要寻的王氏正在沓将城中。
欲进沓将城门,递上大聿的通关文书城门士兵竟不放行,甚至想将她们押解去府衙。灵璧上前用姑戗族语对他们说了几句,暂时将他们缓住了。
灵璧道:“大聿曾与宿渡久战,宿渡上至朝廷下到百姓都对大聿怀有敌意,你这通关文书他们不认。”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说我是宿渡的后裔,他们似乎没想再绑咱们,但估计也不会轻易让咱们进城。”
“你怎么会说姑戗族语?”
“自然是小花教的,我最喜欢琢磨这些胡族语言。”
“那现在如何是好?灵璧姐姐可能说服他们?”
灵璧想了想道:“姐姐赠予你的卫家符牌呢?”
甄文君将符牌交给她,灵璧拿着符牌上前跟士兵说了几句,对方竟然真的开门放人了。
甄文君难以置信:“姐姐家这么厉害?大聿朝廷的文书不管用,卫家的符牌竟能通关?”
灵璧坐上马车,笑得有些僵硬:“快点儿上来吧,赶路要紧。”
进城之后直奔王家,这马夫曾来过沓将,王家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望族,很容易便能找到。前往王家的路上甄文君看见了长孙家的钱庄,钱庄挂着横匾,匾上书“乾坤钱庄”四字。据阿燎说她们家的钱庄上的题字全都是她写的,只要认准她的墨宝就能用银票兑出现银。
甄文君找着了兑银的地方就能踏实去王家征粮了。一到王家递上二十万银票,王家家主立即亲自出来迎接她们。
王家家主自称王进,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头没甄文君高,脸庞饱满须发茂盛,高高的额头格外醒目,见谁都笑,长得像年画里的寿星。
甄文君简单说了粮之意,二十万两白银买五万车粮食,王进当场同意了,带她去了粮仓参观。王进拥有十几个碉堡一样的粮仓,她让甄文君先交一半定金,三日之后他便会让人将五万车全都送去她指定的地方,若是要送出宿渡便要再加五百两的路。
“不必,只要准备好粮食我会自己来取。”甄文君留了个心眼。五万车的粮食若用运送军粮的大型马车装载大概能整成两千车。她进来时看见了,王进的粮仓边上停满了大车,他常年运送粮草必定多备此车。能直接送到姐姐手中最好,可是这王进虽然不算冷淡,言谈之中也多有轻蔑,大抵是看她年纪尚轻还是女儿家,便看她不起,不紧盯着粮食的话恐怕他不一定能够遵守约定送达。虽然麻烦一点甄文君还是选择自己亲自运送。
她交了定金又给了五百两,说要借调王家大车和人手,三日之后她亲自来粮。
到了三日之期,两千大车粮食都装好,甄文君检查了一圈后交了剩下的银子,让灵璧告知信使给卫庭煦传话,她已经完成任务,请姐姐告诉她接下来粮食要送到何处去。
两千大车需要很大的地界停泊,甄文君将车马拉到野外旷地停靠,跟着住在了外面,等待信使回话。
灵璧和甄文君围着火堆生火煮汤的时候,甄文君用树枝拨弄着干柴,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顺利得不太在情理之中。
如果这般容易,卫庭煦何必让她亲自跑一趟?以卫家在宿渡的威望她完全可以让王进进贡粮食到她手中,不是吗?
甄文君越想越觉得心慌,她将当初从红叶夫人手里夺来的匕首握在手里,向车马的方向跑去。
“你要做什么?”灵璧见她突然亮匕首吓了一跳,跟上去一看,她竟用匕首将装粮食的麻袋一袋袋地划开,粮食哗啦啦地流了一地,她一一捧起来查看。
“怎么了?有问题吗?”
甄文君没时间理会她,一直查了二十多车都没什么问题。她又爬上马车,将外面一层麻袋丢在地上,揪了中间的扯出来划开,一阵浓郁的霉味冲了出来。
果然。
除了外面一层是好的,埋在里面的全都严重受潮发霉,根本无法食用。
甄文君带了人连夜跑回去找王进,王进一边摸着掌心里色泽温润的扳指,一边阴阳怪气道:
“如今什么世道小娘子是知道的。区区二十万两白银只能买五万车发霉的粮食,再公平不过。”
随从气得想要抽刀,被甄文君推了回去。
“王公,经商之道讲的就是诚信二字。如无诚信如何立足?还请王公将发霉的粮食回去,粮价可再商议。”
“再商议?你还有钱吗?”王进嘿嘿地笑,他早就看穿二十万两乃是甄文君所有家当,“再说了,你当时也验了货签了契约,如今不讲诚信想要反悔的不是我,是你呀。”
甄文君颞颥一跳,什么也没再说,拱手告辞,直接拉着灵璧和随从们离开了。
“这你都能忍?”走到门口,灵璧气愤万分。
“当然不。”甄文君出了王府大门淡定的脸色骤变,挑起眉峰冰冷地回头看,“王进老儿揣奸把猾行如狐鼠,实在让人作呕。我不仅要五万车粮,还要让他把二十万两白银悉数给我吐出来。今日就让本奶奶教教老儿惜指失掌的道理。走!”
第50章神初九年
“文君!你要如何教训那无耻老贼?”
灵璧挽了袖子也准备给这姓王的老小儿一点颜色看看,她在卫庭煦身边这么些年还没受过这种邪气。见甄文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有些跃跃欲试。
甄文君把卫庭煦给她的符牌往空中一抛,稳稳当当地落回手中,符牌在指尖内转了个花,她问灵璧道:“姐姐说的卫家亲信可也在沓将?”
灵璧不屑地“嘁”了一声:“我还当你有什么妙招呢,原来还是要借女郎之手。”她跳上马车叫甄文君跟上,“此地大聿驻军的监军乃是女郎父亲卫明公的旧部,此人为人正直热忱,算是个善恶分明的君子,请他来主持公道倒也合适。正因此人是卫公的旧部,所以咱们卫家的符牌在沓将说话才会好使。”
甄文君点点头随意应了一声,似是没有太多兴趣,转脸问道:“那驻军将帅呢?为人如何?”
灵璧五官立即扭在一起,似乎光是想到此人就极为不舒服:“他?他并非卫公亲信,乃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睚眦必报十分恶劣。我劝你切莫与其打交道。”
甄文君追问:“此人可是个聪明人?”
灵璧一脸不屑:“杀猪卖肉的屠夫,能有多少斤两。”
甄文君双眼雪亮竟十分开心:“行行行,就是此人




我为鱼肉 分卷阅读81
了,烦请姐姐带我去见他。”
灵璧莫名其妙:“你要见他?放着怀瑾握瑜的君子不见你要见个莽夫?你若想与他合谋只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甄文君看着手中符牌上的“卫”字,深不可测地继续怂恿灵璧:“好姐姐你可信我?信我便带我去见他,此事定成。”
大聿军队驻扎的营地在沓将西北。一近营地便听到一片嘈杂声,大白天里没有操练倒是赌博喝酒狎妓一应俱全。挂着卫家旗子的一纵车队陆续来到军营前,刚在林子里小解完的士兵满脸醉意摇摇晃晃走回来,醉眼迷瞪地拎着裤腰带喊道:“谁、谁他妈的敢堵住大门啊?不想活了是吧!”待走得近了才看清了旗子上的“卫”字,车上甫下来的人肯定听到了他的话,一机灵忙换了一副嘴脸笑道:“哟,瞧我瞧我,喝多了,诸位贵人来此有何贵干啊?”
甄文君朝着士兵道:“卫公叫我来犒劳各位将士们,你们南安将军呢?叫他出来见我。”
士兵点头哈腰地应道:“哎哎,我这就给您叫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南安将军朱毛三甩着一脸横肉从营内快步走了出来。他身高七尺有余,宽肩圆肚,满脸胡渣一身酒气。瞧见来人是个娇俏的小娘子,立时放缓了脚步,轻视她三分看来是个跑腿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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