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鱼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远
猛达汗大惧,国师先是让国中卫兵出战,还没一个时辰就被克拉伊杀了个干净。国师深知情况不利,不敢再让士兵出去送死,便将城门紧闭只往城下泼油,不断射火焰箭,想将克拉伊逼退。
克拉伊的大军戏耍似的逼近了几步,让流火国弓箭手紧张地射了一大批箭下去,他们掉头就跑,根本没有想要真的杀进来。待一大批箭射完克拉伊又来。让人头痛的是谁也不知道到底哪次才是克拉伊真正的进攻,不得不防。若是不防,他们的攻城象群很有可能真的撞上大门。那些大象力大无穷,只需十下就能将城门撞裂。克拉伊若是真的冲进城中,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看穿了流火国的畏惧,克拉伊的首领才次次肆无忌惮地进了又退,白白损耗他们的箭矢。而带火之箭落在油上虽然能够铸起一时火墙,可这儿毕竟是沙漠,克拉伊人只要踢几脚黄沙就能很快将火扑灭。
“这根本不是个好办法,仗不是这样打的。”
甄文君什么时候上了城墙出现在国师的身后,国师完全没发现。
“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国师知道甄文君无论是用兵布阵还是单打独斗都颇为神勇,城门就要被破,国师能求助的只有甄文君,甚至还想着让甄文君来帮她们退敌,此时换上了相当恭谨的语气。
“不必白白耗军资,坚守城门。若是他们真的有意发动进攻便会拧成一根绳,攻城的气势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国师可是在惧怕大象破城?但你看那象群行动颇为缓慢,调遣到城门之下的这段时间足够你准备了。最重要的是……”甄文君往城墙上看了一圈,全都是毫无斗志的士兵,她们手中虽然握着武器,心中是恐惧又焦躁的。别说是城门被破了,就是克拉伊再靠近一些,吓唬得再逼真一些这些士兵立即就会丢盔弃甲,背城而逃。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国师,国师不解:“这是为何?难道给她们的赏赐不够吗?她们每个人都极其富有,在国中拥有自己的金屋,为何还会弃城而走?”
“因为她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敌我悬殊有多少,这份不确定是大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你们的士兵即便在国中有金屋,却不知道沙漠之外的绿洲是什么样的,更不知道脱下笨重的盔甲才能更加灵活地制敌。”
国师哀叹一声,原来她也无奈:“曾经万向之路的确让流火国名声大噪,也曾有过万国来朝的宏伟场面,只不过太多人觊觎流火国巨大的财富,豺狼虎豹争相出现,他们想要的是将流火国吞噬!想要杀光所有的国民!所以之后的王全都选择闭关锁国,不与外界有任何交流。如此一来的确过了几十年和平的日子。”
“当初万国来朝也包括中原人吗?”
“对,只要万向之路通达的国度,都向往流火国。”
“难怪你们会这多种语言。”
国师惨笑一声:“又有何用?正如你所说,长年锁国不与外界交流,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的盔甲依旧是锁国前的样式,因为没有战争便不思进取不懂改进,各个方面都是如此。”
“现在意识到不足之处还来得及。”甄文君道,“胜者不仅要知己知彼,还要明白一个道理,‘上下同欲者胜’。你要让你们的士兵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战为何而战。为了他们的王,更是为了自己的父母亲人守卫这座城池。若是她们松松散散不知道自己在此做什么,别说是克拉伊的大军,就算是我带来的那百余人一样能杀得你们片甲不留。只要王能够亲临战场指挥杀敌,届时流火国大军必定能够士气大振。”
国师明白了!她立即回到城中将缩在皇宫的小庖厨里的猛达汗拽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每次都躲在这儿。”
“你要拽我去什么地方!放手!”
“陛下,现在正是大家需要你的子民、你的国家需要你的时候!快快随我前去城墙之上,指挥大军作战!”
“什么!作战?我怎么可能做得到!我不去!”猛达汗整个身子往后倒,几乎要躺在地上。
国师受不了他耍赖,让护卫过来硬把他架到了城墙上。
大老远甄文君就听见哭闹声,回头一看,的确是猛达汗。
猛达汗被几个护卫提领着,像只可怜的小鸡一般,又可怜又可笑。
怎么忘了呢……这祖宗可是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没有半分身为王者的气魄。若是他也能像易昆一般说出要成为大聿之王的话,恐怕就不会躲起来,还要人去“请”了。
“夫人!夫人你在这儿!”看到甄文君负手而立的英姿,猛达汗瞬间破涕为笑,也不用人架了,相当自愿地跑到甄文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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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接我去大婚的吗?”
“不是。”甄文君道,“是我怂恿国师去将你拖来的。”
猛达汗的表情变了变,又乖又可怜地“哦”了一声。
“你不愿来。”甄文君点破他,同时也想到了那日易昆所说的话若是他再彷徨,便要将他杀了。如今仔细一看,猛达汗的确是个满心犹豫难决的人。他极其容易被触动和影响,情绪波动极大。他脆弱敏感偏偏又生在帝王之家,注定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责任。
如何不生心魔。
甄文君将他带到城墙边缘,指着下方的克拉伊大军道:“你可有勇气与他们一战?”
“没有。”猛达汗回答得直截了当。
“你可愿意为了你的子民与他们一战?”
猛达汗瑟瑟发抖,脸上全是汗。
“我愿意……”他颤颤巍巍地说,“但是,我觉得我做不到。”
“对自己很了解。”
“你就别笑话我了。哎……”猛达汗汗泪俱下,“谁让我生在帝王之家呢?谁让先王留下遗愿想要让男子也能拥有和女子同样的权利呢?我若是还像个传统男人一样反而不配当个男人吧。只有文能定国武能安邦的男人才算是所有流火国男子的表率……我不愿但我须往,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不想握剑不想杀人,可是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那、那我……”他回头看了眼国师,看了眼他的士兵们,万分无助。
卫庭煦在小花的护送下也来到了城墙之上,看见猛达汗小心翼翼地握起长剑。这剑非常锋利,不小心就能割破猛达汗细嫩的皮肤。他艰难地将剑举起来,看上去颇为狼狈可笑,就是误入战场的孩童。
就在他要用细嫩的嗓子指挥大军和克拉伊开战之时,剑被甄文君单手轻巧地夺了过去。
猛达汗:“怎么……”
甄文君看着剑,自言自语般说道:“易昆,我知道为什么你那么自信了。”
“谁?”
“我问你。”甄文君将话头一转,对猛达汗道,“对你而言,现在强加在你身上的君王头衔是不是让你喘不上气?”
猛达汗本想要干干脆脆地承认,可想到已故的王姐,他说不出口。
“别客气,直说吧。如果我现在替你击退克拉伊的话,你愿意吗?会觉得害臊吗?”
猛达汗简直欣喜若狂:“我愿意我愿意!不害臊不害臊!”
“如此,那我便成全你。你走吧,这儿交给我。”
猛达汗拎起裙子就要走,国师叫道:
“陛下不可走!陛下走了全国的男子又将以陛下为榜样,觉得男人只配躲在女人身后了!如此一来平权遥遥无期!”
说得对,还有这事儿呢……猛达汗难过地看向甄文君。
“所谓平等的权利并不是要你们流火国的男人全都像女人一样厉害才叫平等吧。”甄文君道,“想要从商的便从商,想要从政的便从政,若是想要保家卫国也未尝不可。如果这些都不想做,只想躲在家里做个可爱的小公主也没有人指指点点,甚至强迫他成为另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这才是最公平的国度,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平权可言。”
国师被甄文君说得一愣,猛达汗也是懵了半晌。
卫庭煦听到甄文君能说出这番话颇为欣慰地笑。
小花低头看卫庭煦,她发现这几日卫庭煦的情绪越来越容易看懂了。
“行了,你就待着吧,我去将克拉伊解决了。”
甄文君提剑就要走,猛达汗大哭,死死拽着甄文君:
“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要成为你的人!让我嫁给你吧!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甄文君:“……”
第133章诏武元年
猛达汗没有走,站在城墙上为甄文君呐喊助威。一向胆小的王这回面对强大凶残的克拉伊居然没躲起来,反而挺身而出,这让士兵们无比感动。虽然她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王并非在给她们助威,眼里看到的只有自己未来的夫人,可士兵们还是勇气暴增,在甄文君的指挥和大聿士兵的协作下,克拉伊杀来几波她们就将其击退几波。
国师站在高处大喊大叫,又担心又开心差点儿摔下去,幸好被小花拽了回来。
小花单手提拎着她轻而易举地把她救回来,国师回头一看,小花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救她不过是顺手为之。
国师很久没见过这么强壮冷酷又俊美的女子了,魁梧的身躯即便是流火国第一猛士都无法相提并论,同为女人,国师竟红了脸颊。
“敢问壮士姓名。”
有二十五年了吧,上一次见到这么健美的女子还是二十五年前那个在大聿出生的长歌国女子,国师至今还记得那人称自己为“阮氏阿穹”。她宛若神,手中那把开山劈海的长剑能刺穿一切……国师对阮氏阿穹仰慕不已,听到她名字时却有些奇怪。
“据我所知,大聿人多有姓和名甚至表字,为何壮士的名字如此奇怪。”国师是个好学之人,不懂便问。
“那是大聿的男子。在大聿只有男子才有名有姓还有表字。女子么……便要看父母是否有起名的心思了。”阮氏阿穹坐在黑色的骏马之上,胯下骏马凤臆龙,阿穹更是风姿翩翩,长眉玉面眼眸如星。可她眼中却有深深的愁绪,不住在凝视着远方,不知在期盼着何人何事。
“我叫,小花。”小花淡淡地回应。
更是一个让国师纳罕的名字。
这等旷世俊朗的女子居然叫小花?这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甚至有些低贱的名字……大聿究竟是怎样的国度?自小生长在闭关锁国之地的国师心内有了些动摇,她也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甄文君知道,如果只是将克拉伊打跑的话流火国永远都无法得到真正的和平,就像不断骚扰大聿北境的冲晋,若不能将他们完全打死碾到泥土之中成为稀烂的话,过个几年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流火国将永无宁日!
她打算斩草除根。
擒贼先擒王。甄文君在乱军之中观察了许久定准了首领。她长驱直入和克拉伊的首领大战。两人从马上战至马下,于成山的尸堆上杀得忘其所以。透支了所有的体力,二人出招已经歪歪斜斜不知刺向何处,依旧未分出胜负。克拉伊的首领毕竟长甄文君十岁有余,战场的经验更为丰富,趁甄文君恍惚之际一斧往她的肩头砍去。要不是甄文君躲得及时,这一下指不定会将她劈成两半。
阿诤杀出了一条血路就要去助甄文君一臂之力,甄文君发现她就要过来,向她的方向一推大喊:“别过来!”
阿诤停在原地。
甄文君眼中流过火光。
“这是我的决斗,任何人不许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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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庭煦站在城墙之上一双眼睛片刻没有从甄文君身上移开,注视着甄文君的一举一动。
上一次从高处俯瞰,正是甄文君率军突袭杀入汝宁勤王,将谢扶宸的阴谋彻底粉碎之时。若是说那时的甄文君还有些稚嫩的话,经过万向之路的征程和各大蛮族的洗礼,她已经愈发的成熟,散发着迷人的可靠气息。
这是我的。
卫庭煦心中念着,这是我一手栽培出的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美味。
和克拉伊的攻守大战一直到第二次清晨,冰冷的沙漠重新被炙热的艳阳笼罩,甄文君总算砍下了克拉伊首领的脑袋。首领死了克拉伊人无心应战,马群开始急速撤退。甄文君不顾身上的伤和疲劳,率兵猛追。如果是在中原作战的话甄文君可能会顾忌是否有埋伏而不敢贸然追击,但克拉伊和流火国一样,战斗只讲究力量只会强攻,这会儿首领死了退也是真退。
甄文君乘胜追击,将克拉伊的主力全部歼灭,左达再领兵继续把残部一一绞杀。
猛达汗被人从梦中喊醒,醒来时擦掉嘴边的唾沫,见甄文君坐在白马之上,即便盔甲上全都是血依旧英姿飒爽。她身后跟着的有中原的士兵也有流火国的,所有人无论男女并肩而行,语言不通却已经有了过命的交情。
夫人果然厉害!夫人智勇无双!
敌人打跑了,终于可以大婚了吧!
经过甄文君的一番教导之后,猛达汗总算解开了心结,他终于不再犹豫也不再彷徨,确定自己究竟是谁,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他要和甄文君大婚,成为她的人!
甄文君一回城中就被猛达汗抱住了,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甄文君敲他脑壳:“易昆,你在吗?”
猛达汗:“易昆是谁?”
甄文君实在受不了,怎么又绕回来了?当初这事儿可是卫庭煦揽下的,为了能够进入流火国居然把自己的枕边人给“卖”了。如今克拉伊被打退了,猛达汗似乎更坚定了成亲之意,现在该怎么办?甄文君愁苦不已看向卫庭煦。
卫庭煦丝毫不慌,悄悄跟她说:“大婚之前,猛达汗必定移情别恋。”
“真的么?”
“我何时骗过你?”
“虽然知道你诡计多端,可毕竟是个人不是个物件,能让他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吗?”
卫庭煦:“……什么叫诡计多端,你大可以说我睿智。虽然是人不是物件,但人心也并非不可掌控,你且等着便好。”
国师将猛达汗抓走了,卫庭煦的话吊足了甄文君的胃口,问她又埋了什么陷阱做了什么准备,卫庭煦一概不说,可把甄文君急死了。
“我觉得你在信口开河。”甄文君扁着嘴摇头,“其实你自己也没想好。”
“不必用激将法,两日之后你就会知道。”
“你肯定没想好。”甄文君继续她的调调,“不然为什么连我都要隐瞒?咱们不是世上最最亲密的人吗?”
卫庭煦欣赏够了她软磨硬泡的可爱模样,见她将这种话都搬了出来,不禁微笑道:“你想知道猛达汗会移情别恋谁吗?”
本已经装作清高的模样笃定卫庭煦在信口开河的甄文君立即又被她的话吸引了过来:“谁?”
“你不是觉得我没想好吗?怎么又有兴趣了?”
两人边走边说此时已经回到了屋内,甄文君听出卫庭煦在戏耍自己,一个翻身将她压至身下。
“不可胡闹。”卫庭煦嘴上说着不可,迷醉的表情可不是一回事。
甄文君没舍得真欺负她,只在她娇嫩的唇上轻轻一点,粘了些桃粉色的胭脂下来。
卫庭煦噗嗤一笑:“颜色真适合文君,明日起我为你抹胭脂贴花钿吧。”
“莫说别的,将方才的话说完。”
“猛达汗会移情别恋谁?你希望是谁?”
“这事儿我还能决定?”甄文君纳闷了,“移情谁都不太好吧……”
“既然如此我自行决定了。”
卫庭煦越这样说甄文君就越是好奇,大婚之期就在眼前,猛达汗将婚服和大典之上需说的册书全都送来了。到了这份上,莫非还能再扭转?卫庭煦会使法术不成?
神奇的事真的发生了。
“什么?要阿诤娶猛达汗当流火国的王?”阿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对着来传话的国师道,“你身为国师,这是说的什么胡话!阿诤乃是我娘子,岂能娶别人!实在太荒唐了!莫多说!我不可能答应!”
国师分明已经受够了此事,板着脸也不愿多说:“我只不过来传个话而已,这是陛下的意愿。再者,阿诤若是没有娶陛下的想法为何趁着陛下沐浴之时偷潜在池中?做出这等事来我原本难以启齿,那阿诤若知廉耻的话便出来和吾王正面对峙。”
阿燎还想再说什么,阿诤掀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
“公子不必和她多说,既是我做的事我不会躲躲藏藏。可有件事我要说清,我并不知道猛达汗要去那块池子沐浴,也绝非偷偷潜在池中。我、我岂是这样的人!”阿诤回想一番,大概是中了某人脱身的奸计,那人还是阿燎挚友……她不便多说,却也绝不承认自己对阿燎之外的人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是个男人,这是对她贞洁之辱!
国师道:“不管娘子是不是这样的人,如今你已与陛下有了肌肤之亲,只能与陛下完婚。若是不答应……”
“若是不答应。”一直低着头痛苦万分的阿燎听到国师居然威胁阿诤,撑着桌边站了起来,一扫往日的纨绔和不着调,将袖中的刀抽了出来,竖在她和国师之间,“你能奈我何?”
国师被她恐怖的眼神威慑,若是继续争执的话,这个长孙燃或许真的会用匕首削去她的鼻子。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国师不再多说,退去了。
国师一走阿燎待不住,跑去找卫庭煦。
本来猛达汗一直都在缠着甄文君,却在大婚之前闹出这种事来,以阿燎对卫庭煦的了解此事一定是她一手策划。
既然她能够下此圈套就一定能解开。
“胡闹!实在是胡闹!”阿燎边走边哀叹,每一步都能将地面踏出个窟窿来。
猛达汗那头的婚约取消了,他的夫人变成了阿诤,这事儿让甄文君大为疑惑。在得知原委之后甄文君问卫庭煦:
“你怎么就知道猛达汗一定会改变主意要嫁给阿诤?”
“猛达汗的爱意来得快,去的也必然快。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只是在忠于流火国的习俗罢了。若是因为一个陌生人看了他的脸他就非此人不嫁的话,换个人与其有更亲密的接触,只要还未大婚,他一定会改变主意。”
甄文君点点头道:“可为什么选中了阿诤?”
“你好好回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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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阿诤,你心中没数吗?”
甄文君本来还有点线索脉络,被卫庭煦这一反问竟好像和自己有关,立即又迷茫了。
“怎么,为何我应该有数?”
“这阿诤每回都盯着你看,你是眼瞎耳聋毫无感觉还是故意装傻呢?”
甄文君表情微微一凝,随即嘻嘻笑了起来。
卫庭煦:“居然还嬉皮笑脸。”
“原来子卓吃醋了。”
“所以你这是承认她对你别有所图?”
“这事儿我承认不了,我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有数。”甄文君嘻嘻又嘿嘿个没完,分明就是万分开心情难自已的模样。
“……甄文君,你莫不是疯了。”
“所以子卓你帮我脱险是假,算计阿诤是真。从一开始你就打定了主意最后将阿诤卖了,帮那坛被打翻的醋报仇,是也不是?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让我再多享受一会儿这感觉,多享受享受子卓的神机妙算居然用在这种事上的美妙。”
卫庭煦:“……”
阿燎火急火燎地来找卫庭煦,卫庭煦早也备好了她最喜欢的酒肉打算被她软磨硬泡一整日。
看她这阵势就知道此事果然出自她之手,阿燎唉声叹气道:“阿诤的确对文君妹妹有些小心思,可这心思也全都是为了我!庭煦,你可否看在我的面上不与她置气?放她一马?”
“为了你?此话怎讲?”卫庭煦淡然喝酒。
阿燎知道她这位挚友心思一向很深,再细小的事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只是她从来不会直截了当明说。阿燎深知她的脾气,这时候软言细语地认个错她便不会再计较,绝对不能硬着来。
阿燎立即红了眼睛,娇声娇气道:“你知道我这阿诤姐姐的,八年前那场衢县瘟疫差点要了她的命,我那时正好在衢县,是我不顾自个儿的性命将她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从那以后阿诤姐姐就一直对我颇为照顾,我想要什么便都给我堆到眼前,就算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恨不得架个梯子帮我摘下来。也怪我总是喜欢开文君妹妹的玩笑,见她长得好就喜欢多逗两嘴。哎,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只要是好看的女人那就是我的命,用我的命去换都再所不惜!大概是阿诤姐姐可怜我一片痴心吧,总想着要将她送到我身边……庭煦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怕。以前不是不知道文君妹妹和你情根深种么?现在知道了也就动动嘴而已,哪会真有那心思。总之全都是我的错,阿诤姐姐这回知道你的厉害了以后也不敢再多看文君妹妹一眼了。庭煦,你就饶了她这次吧。”
卫庭煦道:“本来也是猛达汗要招她为夫人,与我有什么干系。这猛达汗只遵守所谓的礼法,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待这回阿诤严词拒绝以死相逼时,他应该就能清醒些了吧。”
卫庭煦这么说那便是不再追究了,幸好幸好。
惹谁都不该惹卫庭煦。她对付政敌时的连环计何等血光四溅,阿燎最是清楚不过,想要做个戏法将阿诤卷进某件事中去不过信手拈来。
两人喝着酒吃着肉随意聊着,卫庭煦问她:
“其实我好奇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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