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直播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藏
“祖母?”阮流君快步上前。
老夫人一把就抱住了她,总算安心道:“出来就好,出来就好,你去了这么久可要急死祖母了,再晚一点祖母定是要冲进宫去找你。”
阮流君心头一热,浑身都觉得放松了下来,将头靠在老夫人肩头闷闷道:“我没事祖母,只是裴迎真那边出了一点事……还请祖母能够谅解他。”她怕极了许老夫人会因为这件事不喜裴迎真,要和他断个干净。
老夫人却拍着她的背道:“祖母已经听说了,没事的,娇娇不要担心,祖母已经差人去牢中打点,定是不会让裴迎真吃苦头的。等祖母再想想办法,和老太傅合计合计,定是可以将他先救出来的。”
阮流君抬头看着老夫人忽然之间特别感动,她见了太多裴家那种让人心寒的人,许老夫人……真的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她眼眶红红的,对许老夫人道:“多谢祖母体谅。”
许老夫人摸着她的脸叹息道:“没有事的娇娇,人生一世总会遇到各种苦难,谁都有落难之时,他还年轻,来日方长熬过去就会越来越好的。”
阮流君伸手抱住她,有些发哽的叫了一声:“祖母。”
许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要带她上马车回家。
她刚要上马车,便听一人叫她,她回过头就瞧见端木夜灵带着宫娥从那宫门里走出来,慢慢的走到她跟前,想许老夫人行了礼,又对阮流君道:“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她又上前一步,低声在阮流君耳侧道:“彻底毁了裴迎真。”
弹幕里立刻炸了——
主播看我:主播怼她!撕了她!
宅斗萌:这个女配好嚣张啊,这个时候还来说风凉话。
来看裴迎真:主播不要理她这个神|经|病,现在理她,她又要没玩没了了,太讨厌看到她了!
阮流君看了她一眼,先扶老太太上马车,然后才回头对她道:“你是喜欢裴迎真的吧?”
端木夜灵笑了一声,“怎么?你要对我说教?还是求我去救救他?”
“怪不得裴迎真看不上你。”阮流君想起那天夜里开天眼时看到的端木夜灵,她泄愤一般的对裴迎真说——就算是死,他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会救他,没有人会陪他。
阮流君也上前一步低声对她道:“你的爱真可怕,真可怜。”
端木夜灵脸色一冷,阮流君已退开,对她冷冷淡淡道:“我会救裴迎真,就算所有人要他死,我也会救他到底,老天爷不帮他,我帮他,老天爷不给他活路,我给他。就算最后要死,我也会陪他一起死。”
她对端木夜灵笑了一笑,笑的又嘲讽又轻蔑,转身就上了马车。
端木夜灵站在那里像是被人耻|笑了一般,看着马车呼啸而去,一字字道:“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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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君回到府上,去牢中打点的许荣庆刚刚回来,阮流君忙问他,打点的如何?裴迎真如何?
许荣庆道:“老太傅已经派人打点了,也去了宫中,只是圣上不见他。”又道:“裴迎真那边不让人进去瞧,也不知如何了,但应该没事,你别担心。”
她如何能不担心,她生怕闻人安变卦,或是谢绍宗又出什么阴招。
她心里不安,也没吃晚膳,回房就关上了门开天眼看裴迎真,只见光幕里阴冷的大牢之中,裴迎真安安静静的坐在墙角一言不发,她看了足足五分钟,他也一直没有动,连送的饭都没有吃,只是伸手在从天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下细细的写了什么。
她不放心,又开了五分钟天眼,看他还在月光下地面上有条不紊的,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弹幕里问——
卿卿我我:他在写什么?
霸道总裁:之前不是有在大殿里数蜡烛玩的鹰眼帝吗?快出来看看裴迎真在写什么。
过了好半天,有一个人发出一条弹幕。
斯德哥尔摩情|人:我看清了,他在写——阮流君。
阮流君一愣,仔细盯着那光幕看,果然见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写她的名字。
是她的名字。
她盯着那光幕里的裴迎真,不知为何没有那么害怕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裴迎真在写她的名字,但她想,裴迎真一定也在想念她。
弹幕里有人担心道:裴迎真太可怜了,我现在好怕撑不到被放出来,谢绍宗那个人渣会暗中派人刺杀他。
阮流君心头一跳,却见路过道:不会的。
下面立刻刷出需要问他为什么的。
阮流君也点开私信问路过:为什么不会?
路过很快回复他:有规定谢绍宗不能亲自或直接作出伤害裴迎真性命和发展的事情,不然他会受到惩罚。
阮流君看着那私信竟有些看不明白,又问:什么意思?为什么谢绍宗会有规定?他难道也是……和你们有关系的?
路过回复她:不能再透露了,不然我会被处分,你不要担心这个就好。
阮流君忍下不再让他为难。
这一夜阮流君几乎没有睡,她又想开天眼,又看着只剩下六万多的金子怕以后再用,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许荣庆一大早就出去打听消息,再找人去牢中打点了。
可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急急匆匆的跑进府门,阮流君心一提,迎上去忙问:“出什么事了吗?裴迎真出事了?”
许荣庆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冷峻的对她道:“娇娇,裴迎真他……”
“他怎么了?”阮流君忙又问,她急的要死,偏许荣庆欲言又止。
许荣庆看她急的要哭了才忽然笑道:“他要被放出来了!”
弹幕里——主播揍他!
阮流君要被他气死了,一颗心忽上忽下,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怒道:“到底怎么样了,你说清楚!”
许荣庆被打的哎呦了一声,揉着手臂笑道:“下这么狠的手,走走,进去说。”
他拉着阮流君进了屋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老夫人和阮流君说明,是老太傅告诉他的,说是今日一早圣上就将裴迎真宣进了宫中,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便说要重新彻查此案,再没查明之前暂时将裴迎真释放,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许荣庆也不太明白的道:“圣上竟然将此案交给了今年的探花查,就是那个女探花,她如今被封授在大理寺做寺正,看来圣上对她很是器重啊,可她一个女的……”
“女的又如何?”阮流君心里松了一口气,闻人安让个新人来查此案估计是想要试一试探花的能力,二估计是不想让谢绍宗的人插手,她是放心的,“圣上钦点的探花,自然是要重用的,说不定她比一般人更要心思缜密。”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许荣庆也不与她争辩,笑吟吟道:“走,大哥带你去接裴迎真出狱。”
“什么出狱。”阮流君道:“太不吉利了。”
许老夫人也安心的笑道:“好啦,你们快去吧,荣庆见到裴迎真可要注意些言辞,不要胡说八道的。”
许荣庆满口应下带着阮流君出了门。
裴迎真是被带进了宫,该去宫门外接他。
她们到时,老太傅已经在等着了,阮流君上前向老太傅行了礼,老太傅忙托起了她,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迎真果然没有看错人,我替迎真谢过许姑娘和许家人的奔走帮助。”说着便要作揖。
阮流君万不敢受,许荣庆忙扶住老太傅的手道:“老太傅这就要折煞我们小辈了,裴迎真是我们家认准的姑爷,他的事自然就是我们的事,哪有什么谢不谢的。”
阮流君也十分感激老太傅,至少裴迎真还有这个恩师相助。
她们等在宫门外,还没等来裴迎真,却是先等来了谢绍宗,他从马车上下来瞧着阮流君。
弹幕里都在骂他,居然还敢来。
阮流君忍着,如今不能冲动,先救裴迎真出来再说,她低着头便听有脚步声从里面出来,一抬头就看见裴迎真朝她走了出来,叫了一声:“娇娇。”
他穿着一身囚服,单薄的要命,从宫门里走出来,看起来憔悴急了。
阮流君再顾不得什么快步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听到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声,眼眶就红了,“你还好吗?”
“好,我很好。”裴迎真想抱她却又道:“我身上脏,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阮流君眼泪噙不住的滚出眼眶,又抱紧了他,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想抱着他。
裴迎真伸手抱住她,将她贴在了怀里,却在她背后看到了不远处的谢绍宗,他朝他们走过来,就停在她身后,对裴迎真道:“你知道她是答应了什么救你出来的吗?答应了代替宁乐公主去和亲。裴迎真,我若是你就会在牢中自刎,绝不再拖累她。”
阮流君要回头对谢绍宗说什么,裴迎真却抱着她,托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回头,只听裴迎真对谢绍宗冷声道:“谢绍宗,我不会死,我自会看着你们怎么死。”他轻轻抚摸阮流君的发,像是抚摸着一只心爱的小猫,对谢绍宗笑道:“她为我付出一切,我怎会辜负了她的情谊去死?谢绍宗,我希望你能活到我们成亲之日,我会亲自给你下帖,请你来见证我们结为夫妻。”
谢绍宗脸色阴沉到结霜,伸手就抓住裴迎真的手臂,一手又抓住阮流君的肩膀要将她拉过来。
裴迎真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放手两个字还没脱口,便听“啪”的一声脆响。
阮流君一耳光扇在了谢绍宗的脸上。
谢绍宗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阮流君,忽然崩溃了一般抓着阮流君的手腕就要拖她走。
“放手!”阮流君极力挣扎怒道:“谢绍宗!”
裴迎真和许荣庆同时快步上前,还没等他们动手,便见阮流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寒光一闪朝谢绍宗割去。
谢绍宗慌忙松开她后退了一步,就愣在了那里,便见阮流君失控一般朝他又刺过来。
“娇娇!”许荣庆喝了一声。
裴迎真快了一步上前一把抱住阮流君的腰将她拦在怀里,一手就抓住了她握匕首的手,她手颤的厉害极了,颤的浑身都抖,崩溃一般冲他喝了一声:“杀了他!放开我,让我杀了他!”
她那般失控的喝声和举动下了许荣庆一跳,自从来了京都,他从未见过已经变的温和柔善的妹妹这么……失态过。
“流君。”裴迎真忽然在耳边低低叫了她一声,紧抓了她的手道:“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和他同归于尽对不对?你答应过我。”他一声一声道:“我会杀了他,但他不值得你和他同归于尽,你今日杀了他,是要陪他一起死吗?”他握住阮流君颤抖不已的手指,从她手中慢慢夺下匕首,“他不值得,你还要陪着我不是吗?”
阮流君天翻地覆的脑子里就是一空,她像是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掉了一般,再也再也……压抑不住了,只想杀了他,杀了他,和他同归于尽。
可裴迎真在叫她,她慢慢松开手指将匕首交给了他,裴迎真丢掉匕首就将她转过身抱在了怀里,轻轻抚摸她颤抖的脊背对她说:“我会杀了他的。”
她贴在他的怀里克制不住自己一般哭了出来,抓紧他的衣襟低低闷闷的道:“对不起……我心里太难受了……”她不该这样,谢绍宗是朝廷命官,这里是宫门之外,她若是真对谢绍宗做出了什么事,许家,裴迎真,老太傅都会受到牵连。
可她……突然之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跟裴迎真一句一句的说对不起。
裴迎真抚摸着她发颤的背,盯着谢绍宗道:“没有事,没事的,我明白,我都明白。”
谢绍宗就站在那里,看着被她划伤的手腕,看着缩在裴迎真怀里轻轻抽泣的阮流君,忽然之间他发现……好像真的再也抓不住她了。
他看着裴迎真带着阮流君上了马车离开,再没有看他一眼,站在那阴沉的天幕之下,一点点将手掌攥紧,他不信,他不信要一次次输给裴迎真,他不信上一世阮流君可以原谅裴迎真,这一世就不能原谅他。
他要裴迎真死,一定要他死。
他攥紧了手掌,快步进了宫,宁乐公主不能留,就算要送阮流君去和亲,他也要裴迎真先死,再慢慢的找回阮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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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闻人安正在陪皇后下棋,说说笑笑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瞧见闻人瑞卿进来,笑着对他招了招手,“过来,你瞧瞧朕这步棋该如何走,才能赢你母后。”
闻人瑞卿忐忑的上前,看着棋盘随意指了一下,又偷看闻人安的脸色,看他神色愉快,试探性问道:“儿臣听说,父皇放了裴迎真?”
闻人安笑着落字道:“只是暂时,他是朕钦点的金科状元,怎办如此轻率就定罪,且让探花好好查查再说。”
闻人瑞卿想起那女探花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闻人安也不是知道什么想庇护裴迎真,查嘛,一个女人能查出什么?况且裴家那边咬死了,还能怎么查。
便也没再说话,陪着坐下一块下了会儿棋。
两父子合力赢了皇后,皇后笑着丢下棋子道:“你们父子连心,欺负我一人,赢的不光彩。”
闻人安笑着道:“有何光彩不光彩的,只要赢了就好,朕只喜欢做赢家,从来不在乎手段。”
奸臣直播间 第80章 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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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君坐在马车里哭了好一会儿,像是愣神一般渐渐安静了下来,但也不说话。
许荣庆坐在一旁有些懵了,他不知道许娇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以为许娇讨厌谢绍宗,怎么今日突然就……讨厌的要杀了他?像失控一般,他不敢说话。
裴迎真坐在那里抓着阮流君的手也不说话,他现在当着许荣庆和老太傅不好安慰她,他也觉得或许阮流君哭出来会好一些。
她一直太压抑自己了,除了烧糊涂,或者喝多了时会失控,她几乎没有失控过,平日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温和又爱笑,让人以为她真的放开了,不在意了,可是今日他发现,她大概只是不想牵连影响到身边的人,血海深仇……她如何能这么轻易的放下。
弹幕里也都懵逼了——
我是主播粉:刚刚怎么了?主播怎么突然就……崩溃了?吓死我了。
奸臣爱好者:我也不知道……我就看到谢绍宗要拉主播走,主播买了把匕首,突然就疯了一样要跟谢绍宗同归于尽了。
来看裴迎真:主播没事吧?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感觉主播现在肯定很难受……希望主播好好的。
宅斗萌:女主平时看着好好的,我还以为她也没多恨谢绍宗,只是讨厌谢绍宗……以为她心很大……怎么突然就爆发了?
霸道总裁:大概是压抑太久了吧,最近又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谢绍宗又不肯放过她,突然就崩溃了吧。哎,我没有经历过血海深仇,但大概能想到主播有多崩溃,不知道怎么安慰主播。
最爱病娇变态:主播多看看裴迎真,他一直陪着你呢,不要怕!你们俩在一起总会好起来的!
路过打赏了一万金。
马车很快到了老太傅的府邸,老太傅本想带着裴迎真回府问清楚的,但看如今这个状况,让裴迎真将许娇送回府再来,他先一步回了府。
许荣庆坐立不安,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裴迎真忽然道:“许大哥能不能去你的铺子里给我找身衣服和艾草来?我也算牢里住了一趟,去去晦气。”
许荣庆知道他这是想支开自己,但看阮流君的样子,便点了点头,下了马车去铺子里,或许裴迎真才是能开解她的人。
许荣庆一下了车,裴迎真便将阮流君拉在了怀里,抱着她涩声道:“流君,流君,你不要想那么多,看看我。”他托起阮流君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救了我对不对?你好不容易才将我救出来,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阮流君仰头看着他,对他笑了笑就哭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都明白的,我只是一时太难过了……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静下来,我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很沮丧。”
裴迎真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抱紧道:“为什么会是无能为力?你救了我流君,我会杀了他。是你从一开始选定我,陪着我一路走到现在,我就是你最有利的武器,流君你一直都做的很好。”
她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襟轻轻抽泣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裴迎真面前她总是没出息极了。
裴迎真抱着她,看着车窗外飞快略过的道路,柔声道:“你知道我是怎样度过在牢里的那一夜吗?”
他拉开阮流君的手掌,在她的掌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了三个字。
阮流君,是她的名字。
阮流君看着他的手指听他道:“我一直在写你的名字,我一遍一遍的写你的名字,不让自己停下来,我每写一遍你的名字就想你还在等我,至少还有你等着我活着出去,就算……天下所有人都要我死,我也不能死在那里,你还没有放弃我,我怎么能放弃自己。”
阮流君抬头看他,她满眶的泪水看不清他,只看到他轻轻皱着的眉,紧绷着的下颚。
她想起那天夜里的他,他就坐在角落里就着月光一遍一遍的写她的名字。
那个夜晚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难过吧,他的父亲,姑母,所有的亲人,信任的人都背弃了他,要置他于死地,他或许……有过一瞬间想一死百了吧?
他忽然低下头来,看着她,眉眼弯啊弯的对她笑了,“你大概不明白你对我何其重要,何其珍贵,流君。”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颤巍巍的亲了亲他的唇,哽声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不放弃你,我也……不放弃我。”
“恩。”裴迎真轻轻回应她的吻。
裴迎真却是没有将她先送回许府,他让马车停在僻静的地方,将闻人安跟他说的话对阮流君说了一遍。
闻人安说,是她换了他这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跟李云飞一起去找回宁乐公主和查明这件事情。
闻人安的意思是,不止找回公主,还要将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闹的满城风雨,除掉几个人。
闻人安将阮流君知道的告诉了他,他又再次问了阮流君一次。
阮流君避开直播器的天眼原原本本的和他说一遍,依旧说是她听到的,又说那次她们在梅林里听到闻人瑞卿说要做一件什么事,估计就是这件事,置李云飞于死地,再抢回陆楚音。
阮流君又道:“你不必担心,我知道宁乐公主的下落,你和李云飞只用火速去将公主找回来,逼公主说出这件事是谢绍宗和太子合谋做的就是了。”
裴迎真一惊,低头看她,“你如何得知的?”
阮流君早就想好了,“也是那一次听说的,只是我留了个心眼,没有向太后和圣上说明,留下机会给你和李云飞。”
裴迎真盯着她瞧了半天,叹气道:“流君,你有时候……让我猜不透,你像是什么都知道。”
阮流君有些心虚,岔开话题问道:“你和李云飞何时动身去找公主?那你的案子呢?瑞秋怎么会突然……”她又许多问题想问裴迎真,却又不敢问,怕他说起伤心事。
裴迎真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问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阮流君点了点头,又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裴迎真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马车,吩咐车夫去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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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阮流君回了小宅,阿守担心的冲出去,几乎要抱着他的大腿哭。
裴迎真让他先退下,带着阮流君进了宅子里,到屋后面的小园子站住对她道:“这宅子是我外祖父的,那树下埋得女儿红也是我外祖父为我母亲埋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封,他就因为一桩案子身陷囹圄,死在了牢中,我的外祖母当天夜里也跟着他去了,这宅子就被查封了。”
他看着那棵桂花树,像看着当年外祖父如何亲手将女儿红埋进去一般,“这些确实是我的母亲离世时告诉我的,她还告诉我一些别的事情,令她悔恨了半辈子的事情。”
阮流君上前轻轻握住了裴迎真的手。
裴迎真低下头来对她笑了笑,“我不难过,如今除了你已经再没有什么能令我难过的事情了。”从前他还会为那个父亲,祖母对他的不公感到难过,但大殿中的指证之后他再也不会了,如今他对裴家只有恨,只有恨。
“我只是为我的母亲不值。”他看着阮流君笑着问她,“你可知我的父亲在大殿中指证我时如何说的?他说他从来不知我的母亲是薛家小姐薛珩,只以为是个丫鬟,是我的母亲勾|引的他。”
阮流君握紧裴迎真的手,她知道的,她并不信裴言。
庭院里有凉凉的细风吹过,吹的枯枝萧瑟,裴迎真望着那桂花树笑着道:“他不认识我的母亲……多么可笑,他曾经在这宅子里向我的外祖父提亲,求他将掌上明珠嫁给他,说他会好好待她。”
他记得母亲在榻上哭的令他害怕,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会有那么伤心的时候?
他的母亲就那么哭着,跟他说,她不是不要脸,不是不知廉耻,她也曾是父亲手上的掌珠,裴言那时那般殷切的一次次来提亲她的父亲才答允的。可是没到定亲时父亲就出了事,她和瑞秋流落街头,是裴言找到了她,带她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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