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直播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藏
她无心吃菜,温江雪突然给她倒了一杯酒,笑吟吟道:“一醉解千愁,我先去可是提醒过你,他不是你能喜欢的。”
她看了温江雪一眼,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他阴了,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他就是要给她找不痛快。
她一口将酒灌下,那九公主不乐意了,娇嗔道:“温哥哥好生偏心,我生辰,你却只同他说话喝酒。”
她倒了杯酒又自己喝了下去,喝一口就在心里骂一句,温江雪王八蛋。
她就这样自顾自的喝了一壶,伸手去拿另一壶的时候手腕被人压了住,她一抬眼就对上封崖淡漠的眼。
他道:“再喝便醉了。”
她看着他,心中无限情愫翻涌,母亲大人这个人又撩我,我又要自作多情了。
“封大人多心了,我义子酒量好的很。”温江雪那王八蛋夺过封崖的酒壶给她又倒了一杯酒。
封崖看她一眼,“别再醉了。”
哎,她很难不自作多情,毕竟她是这么容易心动的如花少女。
她心中戚戚然,想圣上告醉说是要去小解,跟着个小公公离开了那凉亭,她在后花园里走了一走,在一株海棠树下坐着说醒醒酒,便让小公公先去知会一声。
小公公离开,她靠着海棠树发呆,没想什么,纯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人在她身侧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那先前威胁她的莫少离。
他一双凤眼咄咄逼人的盯着她,“你莫不是爱上了他?舍不得动手了?别忘了你父亲是被他逼死的!”
又是一个胡说八道的!
从善有些生气,“你到底是谁?我杀不杀温江雪与你何干?你着什么急?”
他逼近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字字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揭穿你的身份,让你活不过明日?”
从善登时就怒了,好啊,一个王八小子都敢欺负她了!
她将眼一眯道:“好啊,我现在就过去下毒,毒死温江雪然后自首,坦白说□□是你给的,我们一起同生共死。”抓着他的腕子将往外走。
他有些慌了,拉住她道:“你敢!”
“反正都是死,我有何不敢?”从善生气,你个王八小子敢威胁别怕死啊!
他一把甩开她,怒道:“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
从善乐了,居然还嫌她胡搅蛮缠了,刚想继续说什么,忽听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那小子一把捂住她的嘴蹲了下去,然后从善就看到了令她叹为观止的一幕……
十八
有两个人走进了后花园中一间紫藤缠绕的小凉亭中,站在了亭子里。
莫少离捂着从善的嘴蹲在了矮树丛中,就听到了“啪”的一记耳光声,从善看清那两个人眉头就是皱了皱。
那两个身影是……圣上闻人寻和封崖。
那一记耳光是闻人寻扇在了封崖脸上。
夜色昏昏,从善看不清封崖的表情,只看到他被扇的偏过头站在那里,白发散了一些在耳侧。
“封崖,别以为你抱着那块免死令朕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闻人寻压低了声音道:“人交到你手上,该查的你没有一丝进展,倒是将人给我查死了,你们暗部那帮废物就是这样为朕效力的?”
封崖静静的站在那里道:“我会将案子查到底。”
“你当然要查到底。”闻人寻一反往日谦和仁善,满脸都是暴戾,“三日之内,这个案子要是查不出朕想要的结果……”他捏着封崖的下颚让封崖看着他,“朕虽然暂时没法让你死,但你知道阿九的幸福和小命可是捏在朕手上的,我想你一定不想让阿九和亲到蛮荒之地,孤苦而亡。”
封崖的表情一冷,道:“不要动阿九。”
那语气那表情让从善心头一沉,他们口中的阿九显然是九公主,圣上居然拿九公主来威胁封崖,他不是最疼九公主了吗?可那口中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宠爱,而封崖……居然真的被威胁到了。
他真喜欢九公主?
闻人寻笑的阴冷,“你乖乖听话,替朕办事,朕自然会保阿九一生荣华宠爱,你也看到了朕多疼阿九,阿九多依赖朕这个皇兄。”
“你从来都没有将阿九当成你的妹妹,你只当她是枚棋子。”封崖站在那里没有动。
奸臣直播间 第93章 九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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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掷?”阮流君看着他笑了一下,“你为了权势地位舍弃我,如今会为了我放下那些你好不容易得来的?”
她不信他。
阮流君这样嘲讽的语气让谢绍宗无奈至极的叹了一口气,自嘲的笑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为了权势背信弃义不择手段的混蛋。”
“难道不是吗?”阮流君在那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看都不想再看他。
谢绍宗苦笑道:“我若是说我只是为了活命,为了夺回你,你是不是如何都不会信?”
阮流君没有看他,心里却是顿了一下,她想起那个关于他和裴迎真的梦,想起李四的话,他说这些……都是真的。
那谢绍宗之前是死在了裴迎真手里,所以他如今才会如此?
她看着那被风吹的摆动的窗帘,又自己笑了一下,对谢绍宗道:“就算是出于你说的那些原因,你就可以利用我害死我国公府满门吗?”她看向了裴迎真,也无奈的对他笑了笑,“谢绍宗你为了自保哪怕杀了我,我或许都不会有这样恨你,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信任了你那么多年,我多想体谅你……可是谢绍宗,你在利用我陷害我父亲的时候有没有体谅过我?”她眼睛发酸,父亲是她永远永远也过不去的劫。
这马车行在雾气蔼蔼的山路之上,路途长又崎岖。
她与谢绍宗从再世以来,第一次这样长久的坐在一起,面对面的说话。
阮流君满腔的恨意化成数不清的怨恨,她第一次将自己的那些怨恨告诉谢绍宗,她对谢绍宗说:“我从小没有母亲,你该明白父亲对我来说就是全部,全部是什么?谢绍宗,你不明白吗?”
他没有说话,他明白,他如何不明白。
“你那样了解我,在将那本书递给我的时候,在监斩我父亲的时候,可曾有过半分的迟疑和心痛?”阮流君攥着自己的手指,红着眼眶问他。
谢绍宗看着她,她眼泪噙在眼眶里,哽着不哭让他心向被攥着,“流君……”他沉默了半天半天才开口道:“有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讲明,但是关于你的父亲,恩师他……就算不是死在我手里,过不了多久也会死在裴迎真的手里。”他想抓住阮流君颤抖的手,却是没有敢伸手,“我何尝不曾迟疑过?我在那几日夜不能寐,每一日都在想这么做的后果,在想你会不会原谅我……可是我没有退路了流君,只有如此我才能抢占先机博出一条生路。”
他终于还是伸手握住了阮流君发颤的手指,攥紧了道:“我每一日都在考虑你的后路,我当然知道恩师是你的天,可是既然恩师早晚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倒不如我亲自持刀,争取最大的先机。没了恩师,我还在流君,我会替恩师加倍疼爱你,补偿你,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阮流君看着他手指颤的厉害,问谢绍宗道:“你到如今还是认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是不是?”
弹幕里吵了起来——
宅斗萌:说句挨掐的话,其实发展到现在我是可以理解谢男渣这么做的……这有点像重生文,如果谢男渣是重生文的男主,他上一世被裴迎真抢走了女主(根据前面说的分析的),并且裴迎真可能也是杀掉了老国公上位的,最后杀了他。那谢男渣重生了,他肯定就要抢占先机,比裴迎真先一步得势,然后抢回女主,现在就是不清楚为什么他不直接杀了裴迎真啊?
吃瓜群众:我也有点同情谢渣渣了,虽然他很渣,但如果按照重生文的套路来理解的话,也可以理解,只是因为他不是男主所以显得这么渣,如果他的男主的话,抛弃一起带着女主私奔,花尽一生来弥补宠爱女主……也是正常的套路。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楼上的说的也太牵强太混肴视听了,就算按照重生文的套路来理解,难道谢绍宗重生后不是该想尽办法保住恩师老国公和爱人阮流君吗?既然明知道老国公会死,那不是该努力挽救这个局面吗?怎么反倒成了,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不如临死前让我利用一把?这是强盗逻辑。
来看裴迎真:楼上的棒!就是这个道理,既然有重生的机会不就是该想办法挽救回发生的惨剧吗?那个是他的恩师,最爱女人的父亲,他也知道主播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了,如果他真爱主播不是更该挽救吗?怎么不但不挽救还自己先踩一脚?难不成知道超市里的东西会丢,倒不如我把它先偷走,这个逻辑是对的?
宅斗萌:我没有说是对的,我只是觉得可以理解谢男渣的思路了,楼上看清楚再说话。
最爱病娇变态:我不能理解,他要是真只是为了活命和挽回主播,一重生就应该先带着主播一家私奔,远离裴迎真就行了啊?现在摆明了是斗不过裴迎真了,再来玩一把深情,说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权利。
霸道总裁:你们掐的好起劲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站队了,我还是给主播打赏吧。
“当啷”一声霸道总裁打赏了一千金。
阮流君已经不想再跟谢绍宗多说一句话,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认为他做错了什么,还有什么可再说的。
本就没有可再说的了。
阮流君抽出手侧身对着车窗靠近软枕里闭了眼道:“我累了,不要再说了。”
谢绍宗所有的话就又咽了下去,轻轻攥住自己握空的手,替她拉上毯子慢慢道:“累了就睡一会儿,什么也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
这一去千万里,穿山越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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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君也不知他要带她去哪里,也没有再和他多说话,只是醒了吃,吃了再睡。
是在第三天的夜里马车完全停下了。
谢绍宗轻轻拍了拍她道:“流君,已经到了,我抱你下车。”
到了?
阮流君推开他的手,说了一句“不必”,挑开车帘看了一眼,黑茫茫的夜里他们停在群山环抱之中的一个山庄之前。
这里……有些眼熟。
阮流君慢慢下了马车,就看到那座宅子门口有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人在门口迎着她们。
这个人……阮流君记得,好像是谢绍宗从前的管家谢善,他是谢绍宗买的第一个仆人,对谢绍宗忠心耿耿,之后他突然离开了,谢绍宗说他回老家去了。
怎么如今在这里见到了他?
谢善快步过来,低头请安道:“大人总算来了。”又对阮流君行礼,“小的谢善,见过小姐。”
谢绍宗点了点头,扶着阮流君进宅子。
阮流君错开他的手,又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究竟是哪儿?
她先一步走进了宅子。
宅子不大,却什么都有,布置的十分妥当,十分眼熟,院子里的布置和每一个摆设都让她眼熟。
直到阮流君走进了正屋才明白,屋子里的桌子,椅子,摆件都是她曾经用过的见过的,谢绍宗将她们国公府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这里。
“流君,去看看你的屋子。”谢绍宗笑盈盈让阮流君过来跟她过去。
阮流君迟疑了一下才跟了过去。
果然,谢绍宗口中所说的她的屋子真的就是她曾经住的‘闺房’,里面的每个物件,连窗帘都是她曾经房间的样子。
这座宅子就像是一个缩小了的国公府。
阮流君站在那门口没有进去。
谢绍宗问她:“喜欢吗?这些都是你用习惯的东西,你住在这里定然……”
“不喜欢。”阮流君打断他的话,扭头看他,“谢绍宗,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将所有旧物都搬过来又怎么样?没有我父亲的国公府只是个坟墓,只会让我更恨你。”
她转身出了屋子,她不想在有以前记忆的地方多待半刻,可是这里每一间都和曾经她的家一模一样。
她就站在那院子里,觉得要被过去的记忆活埋了,她从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受。
谢绍宗跟了出来,看着她,柔声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命人都收拾了。”他挥了挥手。
管家谢善点头去了,不多会儿又转了回来。
阮流君站在那院子里就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许姐姐!”那声音……是庭哥儿?
她猛地扭头就看到庭哥儿挣开谢善的手朝她跑了过来,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抱的她浑身一颤,“庭哥儿……”她忙蹲下身,捧起庭哥儿的小脸看,仔仔细细的看,“你还好吗庭哥儿?”
庭哥儿眼睛红红的看着她,想哭却又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又哽声问她:“许姐姐……怎么也在这儿?你也是被抓来的吗?”他抬头瞪了一眼谢绍宗。
谢绍宗垂眼看着他道:“叫阿姐,她是你的阿姐。”
庭哥儿瞪着他皱起了眉。
阮流君抱着庭哥儿对谢绍宗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庭哥儿,不需要你来告诉他。”
谢绍宗便没有再开口,只是对阮流君道:“你饿了吧?我让谢善准备你爱吃的。”
阮流君没有答话,拉着庭哥儿进了屋子。
谢绍宗当真准备了一桌子都是她以前爱吃的,她从来没有留意过,谢绍宗却一样样记得。
阮流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庭哥儿吃了饭就拉着庭哥儿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去。
一进屋子,庭哥儿就急急忙忙的拉着她的手问道:“许姐姐你也是被谢绍宗那个坏蛋抓来的吗?裴迎真大哥呢?他为什么不救你?”
阮流君摸了摸他的脸,他瘦了,却也长高了,如今他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衣服都短了一截,“会来的,你裴迎真大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庭哥儿惊喜的眼睛一亮,又有些沮丧道:“算了吧,谢绍宗肯定不会放过我,还是让裴迎真大哥只救许姐姐吧。”
阮流君抱了抱他,“这次阿姐一定不会丢下你。”
庭哥儿靠在她的肩膀上眨了眨眼,小声问她,“你……当真是我阿姐?”
阮流君松开他,拉起他的手让他摸上自己的后脑勺,那头发之下有一块明显的疤痕,庭哥儿的手指摸到时顿时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她。
“你……真的就是我阿姐?”庭哥儿不敢相信,可是这块疤是她阿姐为了保护他摔下马时留下的,他怕挨骂,阿姐就没有告诉过父亲,一直都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可是你的脸……”他伸手又摸了摸阮流君的脸。
阮流君握着他的手道:“阿姐偷偷换了脸,这样才能逃过那些坏人的眼睛,庭哥儿你相信我吗?”
庭哥儿看着她,看了半天,终于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一把搂住阮流君的脖子闷闷的叫了一声:“阿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担心你……”
阮流君眼眶发热,紧紧搂着他瘦小的身子道:“是阿姐不对,阿姐应该早点告诉庭哥儿,不该让庭哥儿担心。”
庭哥儿埋在她的脖颈里小声的哭了起来,哽着声音跟她说:“阿姐……阿姐,父亲死了,我们家也被他们锁上了……我还以为阿姐也再也不要我了……”
“怎么会?”阮流君搂着他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下来,“阿姐怎么会不要庭哥儿,就算阿姐死也会救你,庭哥儿不要怕,都会好的。”
庭哥儿像是忍了一肚子的委屈,如今终于找到了可以哭的地方,搂着她的脖子越哭越凶。
阮流君就让他抱着,哭着,轻轻的抚摸他发颤的背。
他哭了好半天,哭的眼睛都肿了才慢慢止了下来,阮流君替他擦了擦脸,安慰他道:“以后就好了,阿姐和庭哥儿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庭哥儿还轻轻哽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特别心疼的问她:“阿姐换脸疼吗?是不是很疼?”
阮流君又想哭了,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道:“不疼,阿姐一点也不疼。”
庭哥儿又抱了抱她,跟她说:“我现在长大了,以后我会保护阿姐,再也不让谢绍宗欺负阿姐了。”
阮流君心里发酸,她的庭哥儿才这么点儿大,正是淘气被宠的不像话的年纪,可是如今他像个小大人,半点孩子气都没有了。
弹幕里——
我爱主播:主播姐弟终于相认了,庭哥儿是个好孩子,一点也不熊,希望庭哥儿以后能好好的,不要再出事让主播担心了。
最爱病娇变态:看着庭哥儿这么懂事有点心酸,要不然他现在还是国公嫡子,还不知道怎样被宠着呢。
霸道总裁:也是好事,现在至少主播可以安心一点了。
今天来看裴迎真:我只想知道我真现在在哪里……怎么还没有来?
阮流君听到打赏声,擦了擦眼泪看光幕就看见路过打赏了三万五千金。
路过:留给主播开天眼,现在千万不要泄气,谢绍宗之所以孤注一掷的出京来抓了你,那一定是京中局势不乐观,裴迎真一定顺利进京了。
阮流君应了一声,但现在她不敢开天眼,因为李四透露的来看谢绍宗知道的太多了,未必不知道直播间这件事,她一定不能暴露了自己的直播间。
偏偏谢绍宗只中午陪她吃了一顿饭就离开了,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
阮流君在宅子四周走了一圈,发现光是这宅子里就守了不下四十个黑衣人,谢绍宗这是要将她和庭哥儿彻底的软禁在这里。
她弄不清自己的具体方位,也没有轻易的试图往外逃,凭她的力量要带着庭哥儿平安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她等到晚上将庭哥儿哄水了,坐在窗下买了一个天眼,念了那个像是分别许久许久的名字:“裴迎真。”
光幕一闪,画面一幕幕闪烁,最后一黑一亮的定格。
阮流君就在那光幕里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裴迎真坐在马上,眉目森森冷冷,满面的风霜。
他似乎身在荒山上,看着不远处,在那灰蒙蒙的夜里开口道:“流君在哪里?”
阮流君一愣,就看到画面延伸,裴迎真的对面居然是同样骑在马上的谢绍宗,他们二人在荒山之上对峙,只有他们两个。
“你把流君带去了哪里?”裴迎真又问一遍他。
谢绍宗在那马上,笑了一声:“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谢绍宗,你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了。”裴迎真冷冷淡淡的对他道:“宁乐公主已经回京,只等明日圣上亲自审问,你和太子,端木家,一个也逃不掉。”
谢绍宗摇了摇手中的马鞭,“端木大将军还没有进京,圣上怎么会审问宁乐?圣上还在等着端木大将军入京,一网打尽呢。”他又道:“但我若是猜的不错,端木夜明已经火速赶去拦截大将军入京了,也就是说大将军不会入京,只要大将军不入京,圣上就不会轻易动太子,皇后和端木家。”
牵一发动全身,在不能确定是最好的时机,可以一网打尽之时,闻人安是不会这么轻易动手的,毕竟他等这个机会等了这么多年。
裴迎真盯着他,攥着缰绳的手指在发白,“就算你能活过明日,也多活不了几日了,谢绍宗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来和你废话,说吧,你要如何才肯将流君还给我?”
谢绍宗在那马上顿了顿,盯着自己手中的马鞭又抬头看裴迎真,“你这是在跟我开条件?”
“是。”裴迎真脸上像是凝了霜一般阴寒,“我可以放了你,只要你放了流君。”他做出退步道:“你只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在太子身上,我会替你解决。”
谢绍宗看着他半天忽然笑了一声:“裴迎真,你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除掉我?你会这么轻易松口,还为我洗脱罪名?你以为我会信你?”
裴迎真恼了一般催马上前一把就攥住了谢绍宗坐下枣红马的缰绳道:“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轻易?若非流君在你手中我连看你求饶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谢绍宗坐下的马受惊的往后退了退,谢绍宗按住马,看了看裴迎真抓住他马上的手,他的手指在发抖?
裴迎真居然也有失控的时候?害怕的时候?
谢绍宗心底里忽然又燃起一股希望之火,他原本以为他已经全盘皆输了,宁乐公主那样的把柄交在闻人安的手里,闻人安会杀他,因为他犯了闻人安的大忌,与太子结党触碰到了闻人安的逆鳞,裴迎真也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拼死也要护送宁乐公主回京,当他看到裴迎真连中两箭还是将宁乐平安送进京时他就知道他已经输了。
加上闻人瑞卿那个不听话的棋子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若不是他的妇人之仁,宁乐早就死了。
可是裴迎真如今主动找上门来让他开条件。
这山中的山风吹的裴迎真发丝飘荡,前襟一片冰寒。
两个人就都僵持在那里,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口,裴迎真看的出他在犹豫,在思量。
阮流君盯着光幕眼睛一瞬不眨,她看着谢绍宗,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仇人。
他像是思考了非常非常久,最后抬起头看着裴迎真道:“我要你杀了宁乐公主。”
裴迎真在那夜色里将眉一瞬皱紧。
阮流君忽然就笑了,若说她之前对谢绍宗还有怨气,因为曾经那样爱,才有这样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她打心底里瞧不起谢绍宗,他说只是为了活命和夺回她的话还犹在耳边,此刻他已经再次拿她作为筹码向裴迎真交换他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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