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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于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卡比丘
“喻霁,”温常世问喻霁,“你和别人玩儿也这样?”
喻霁愣了愣,突然笑起来了,他眼里都是揶揄,反问温常世:“小张没跟你说前因后果啊?”
他抬起手,按在温常世肩膀上,温常世依旧看着他,喻霁凑过去,嘴唇靠近了温常世,在离温常世只剩一点距离的时候,喻霁停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也或许十多秒,温常世先低下头,碰住了喻霁的嘴唇,他吻得并不急切,很轻柔。
像喻霁这样很少被爱的人,便觉得那些可以被家人爱人珍惜的幸运儿的日常生活,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等温常世从喻霁身上起来时,喻霁睡袍全散了,上半身露在昏黄的壁灯灯光下,温热白皙,只有关节和锁骨泛着粉。他懒散地躺着,腿曲起来一些,半睁眼睛斜睨着温常世,用十分轻软的声音问:“温常世,什么意思啊你。”
喻霁没有回答温常世的问题,温常世却似乎已经知晓了答案,他同样避开了喻霁的提问,说:“上去睡吧。”
“走不动。”喻霁开玩笑似的伸手,得寸进尺跟温常世索抱。
温常世站着看看喻霁,真的俯身用力,把喻霁抱了起来。
喻霁头一次被人打横抱,一时愣住了,温常世走了几步,他才反应过来,抬手圈住了温常世的脖子。
刚才他本来还想问问温常世,他们这样算什么关系。但身体悬空的一刻,喻霁又觉得不重要了。
温常世像喻霁人生的一条岔道,从他夜跑那一天,他走进去,踩过荆棘挂过,走了半天也不知道路是不是真的通往终点,又不甘心后退,只好一个劲往前走。
好在喻霁本来就没走上过康庄大道,不怕什么绕弯路。
走都走了,就继续走吧。
20.
这天夜里,喻霁忽然发觉得他家里的楼梯修得很长。
温常世没开多余的灯,走过拐角,装饰墙遮住了后道,喻霁视野里原本留存的少许壁灯余光消失了,眼前空间暗下来。
喻霁搂着温常世的肩膀,耳边只有温常世微重的呼吸,和温常世的鞋碰到木制地板时发出的规律响声,温常世的手稳稳拖着他的腰,喻霁接近屏息着把头靠在温常世肩上,小腿随着温常世上楼的动作轻晃。
温常世的呼吸过于近,身上过于热,而室内太静,冷气打得太低,所以喻霁生出不该有的绮念,仿若是理所当然。
喻霁房间门开着,温常世走过去,将喻霁放在床上,跟喻霁说了晚安要走,却被喻霁拉住了。喻霁抓着温常世袖子的时候,心想自己今天跟温常世拉扯好多次,每次都有不一样的目的。
这次也不一样。
“干什么,跑得这么快。”喻霁在黑暗里摸索着抓住了温常世的手心,只轻一拉,温常世就离他近了些。
喻霁想起来,刚把温常世捡回来那会儿,温常世一分一毫没信他,浑身是刺,戾气浓重,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喻霁走入他方圆五米内的防备区,必须举双手示清白,并立即出示“我真的有事不是随便接近你”的证据。喻霁自己都忘了温常世怎么对他好起来的,但对喻霁来说,温常世的好,就是真的好。
毕竟喻霁也没别的参照物。
温常世站着没有动作,喻霁就自顾说:“你今晚上睡我房里吧。”
“为什么?”温常世问他,话语间很冷静。
“因为看不到你我担心,总怕我爸半夜过来,”喻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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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了两句,手上用力,把温常世拉得俯下身了一些,重复问,“你睡我这儿吧。”
温常世没考虑多久,便躺到了喻霁旁边。
“我床比船上的大,你不觉得吗?”喻霁没话找话,往温常世那儿挪了一点。
他伸手过去,指尖碰到了温常世的手臂,温常世停了一停,问喻霁:“大吗?”
喻霁还没说话,手指被温常世握住了,温常世把喻霁拉过去,让喻霁紧紧贴着他,把喻霁抱进怀里。
“你好熟练啊,”喻霁抿了抿嘴唇,拖着声音道,“从前是不是每晚都这么抱着别的人睡。”
“不是。”温常世抓住了喻霁在他身上乱碰的另一只手,对喻霁说。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记得,”喻霁心里一紧张,就开始胡说八道,“你指不定每天都换人。”
温常世说“我没有”,警告喻霁不要造谣。
喻霁手抽不出来,身上热气腾腾,不自在却不愿意讲,顿了一顿,盘问温常世:“你怎么知道,你想起来啦?”
“我知道。”温常世慢条斯理地说。
他比喻霁沉稳冷静得多,让喻霁觉得温常世从前就算没有每天换一个,被新鲜的肉体贴到身上应该也是常有的事,不然也不会好像一点反应都没,光看喻霁一头热。
喻霁犹豫不决了很长时间,才靠着温常世,很轻地说:“我也没有。”
可能因为父亲的轶事听得太多,喻霁虽常在外花天酒地,却并不喜欢随意发生关系。
他想找合心合意的人,但找不到;现在或许有了一个,也不敢随便要。
“没有什么?”温常世问他,语气依旧稀松平常。
“你说呢?”喻霁虚张声势地凶了温常世一句,又沉默了。
喻霁脑袋里闪过很多念头。
他很想知道温常世没出事之前,被欲望支配头脑时,是什么样子。
会推开贴上来的人吗,肉欲对他而言重要吗,还是无关紧要呢。有没有固定伴侣,会在什么时刻遵循身体欲望,什么人能让温常世满足。
喻霁这样的,可以吗?
正在喻霁走神的时候,温常世把喻霁的手放开了。温常世说:“不用乱想。”
“温常世,”喻霁突然开口,听温常世应了一声,他才继续说,“你其实挺不错的。”
喻霁的音色很脆,是最缺乏忧愁的那一种声音,听他说话,常给人一种错觉,喻霁是被所有人爱着长大的,没有任何烦恼,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喻霁感觉到温常世胸口微微起伏,猜测温常世应该是笑了笑,又听见他反问自己:“哪方面的不错?”
“你对我挺好的。”喻霁老实地说。
是和温常世躺在一起,喻霁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睡觉真的更有安全感,不那么孤单难受一些。
温常世前程未卜,路途凶险,喻霁都知道,但不想离开他太远了。
温常世顿了顿,问喻霁:“这就算好?”
“嗯,”喻霁点点头,靠着他说,“对我来说很好了。”
温常世清了清嗓子,好像有事要讲,喻霁凝神等着,过了不多久,他听见温常世说:“以后会更好的。”
喻霁抬头看他一眼,心动与安宁像泡沫一样细密地浮起来,柔软地包覆住喻霁的不安。
黑暗之中,喻霁看不清温常世的表情,但从手底下有些僵硬的肌肉判断,温常世也跟喻霁差不多紧张,并没有比喻霁好到哪里去。
“喻霁,我想起点事了,”温常世倏然换了话题,对喻霁说,“不是很多,但很重要。”
喻霁停了停,坐起来,把灯打开了,房里的暧昧顿时消散不少,他看着温常世,问:“想起什么?”
邵英禄突然来访时,温常世恰好从楼上要下来,在楼梯墙壁的中空玻璃中看到了邵英禄,突然有几段回忆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那几段记忆散乱,不过林林总总加起来,加上他看资料记住的他身边的人的脸,够温常世拼凑出大半他出事的经历了。
“你记得带你爸上船来的伯永先吗?”温常世说,“他有个侄子,叫伯略,前几年进的睿世。是他开的第一枪。”
喻霁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我的第二秘书沈向文是内应,”温常世又说,“我坠海前,看见他给伯略比了个手势。沈向文大概怕我死不了,也怕周亿寻仇,现在还待在睿世没动。我要先联系周亿。”
他拿了喻霁的手机,输入一串号码,说:“周亿的号码,你先存着。”
温常世虽想起了周亿的联系方式,但他担心自己记忆有疏漏,也得防备还在睿世的沈向文对周亿动手脚,因此十分谨慎。
他又让喻霁看了一条新闻,大意是宜市一名大牌影星嫁给茂市富商,婚宴宾客众星云集,罗列出的富商友人中,就有睿世的周特助。
“他下周会来参加婚礼?”喻霁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问温常世,“你确定周亿没问题啊?”
温常世点了点头,喻霁便不多问,有些发怔地又把新闻读了一遍。
“等我联系到他,”温常世看着喻霁有些出神的眼睛,忽然开口,对喻霁保证,“先把你外公接走。”
喻霁自己都还没想到这一点,他心跳很快,思绪繁乱,唯一知道的,就是温常世可能要变回温常世了。
也不知道顺利回到茂市以后,温常世还会不会陪他逛公园玩扑克。
温总应该要日理万机吧。
“喻霁,”温常世手在喻霁面前挥了一下,等喻霁双眼只看他了,温常世才微微笑着,对喻霁说,“我说了,我们会更好的。”
21.
富商和女星的婚礼在宜市最高建筑的酒店顶层举办。
婚礼安保很严格,且整条街被娱记和围观的路人挤满了,镜头随处皆是,为了避不必要的麻烦,喻霁和温常世没靠近酒店所在那条街,把联系周亿的重大任务交给了张韫之。
说来也巧,张韫之哥哥是那名富商的老同学,有一张可携伴出席的请帖。
张韫之使出浑身解数,自称是女星的多年影迷,拿出喻霁网购的大量女星周边,求他哥带他出场。
张韫启和弟弟平时交流不多,也没见过张韫之此般死皮赖脸的阵势,一时间被张韫之唬住了,回绝了几个想做他女伴的朋友,带弟弟出席。
邀请卡上写的入席时间是下午六点,周亿五点才在宜市机场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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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飞机上甚至不想出席这场婚宴,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睡上一个对时。
温常世失踪那天算起,到今天已整三个月零二天,周亿没睡过一个好觉,有内忧外患要从中周旋也就罢了,温常世生死未卜,音信全无,才真是周亿夜不能寐。
他带着下属进电梯,屏幕上数字一个劲往上跳,耳朵微微有些胀痛,沈向文的短讯又来了,问他到没到婚礼现场,向他索要与女星合照。
周亿看着讯息,皱了皱眉,没有回信。
电梯一停稳,门缓缓向两边移开,外头布景唯美,鲜花瓣撒了一地,客人都来了,三五成群聚在一块儿寒暄。
见周亿从电梯里走出来,气氛突然凝了一凝。
周亿习惯了出现即冷场,回头吩咐下属下去等他,便不以为意地往前走,几个不熟悉的商人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招呼时,周亿已目不斜视地自他们身边走过,向站着迎宾的新人走过去。
富商和周亿关系不错,最近恰有项目在合作,两人聊了几句,周亿脸上才算有了些笑容,与和新人合了张影,心甘情愿地融入了婚礼的喜悦氛围中去。
周亿的座位在前排,正顺着地毯向前走,忽然迎面而来一位年轻男子。
那男子看上去有些紧张,右手攥得很紧,好像握了什么东西,走路步伐僵硬。周亿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原要避开,但他心中突然闪过了个念头,便直直往前走过去。
男子和周亿擦肩而过时,没控制好距离,肩膀和周亿对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紧张地问周亿道,“您疼不疼?”
周亿低头看着男子,面色复杂地摇摇头,同时握紧了那男子塞在他手心的纸条。
周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和几个熟人聊了几句,起身去了趟盥洗室,在隔间里打开了纸条。
“七点二十五分,出宴会厅大门左转,一直往前走。”
周亿盯着纸条看了两分钟,了起来,心跳急剧加速。
毫无疑问,温常世的字迹。
终于回来了。
集团高层人心惶惶,新闻虽然压着,但董事会快兜不住了,温常世在秘鲁出现的消息是他找人放的,但他也得装作不知情地去一趟,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三个月焦头烂额的生活,总算即将到尽头。
现在周亿唯一的愿望,就是温常世回来之后,好好待着别乱跑,把该签的字都签完,再给他放个长点儿的假。
周亿回去,新娘新郎的婚礼仪式他都没看进去,隔五分钟看一次手机,终于到了七点二十分。他走出宴会厅,神紧绷地往前走,经过一条走廊的时候,周亿停下了脚步,方才塞他纸条的男子正站在那里,一副很不擅长干这种事的模样。
见周亿来了,他警惕地说:“没人跟着你吧?”
周亿跨了一步,走进走廊,男子塞了一个手机给他:“你今晚住哪个酒店?不会住在这儿吧?”
“不住。”周亿低头看了看手机,把自己的酒店名和房间号给了对方,刚想开机,对方又赶紧说:“回了酒店再开。”
周亿说好,把手机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回去。
不准备参加婚宴后活动的客人在九点后相继离场,周亿挑了个机会,也和新人告别,下楼了回酒店。
到了房里,周亿坐到沙发上,深呼吸几回,才了开机。
周亿激动过后,心情沉了下来,温常世没有直接现身,定事出有因。
手机里只存了一个电话,周亿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按下了拨打,等了大概十多秒钟,对方接起来。
温常世对他说:“周亿,是我。”
听见温常世声音的那一刻,周亿在火上被反复烤了九十多天的心,总算被从架子上拿了下来。
周亿没说话,喉咙梗着,等温常世继续说。
“我在你楼下,1523,”温常世说,“下来小心,避着点监控。”
周亿这次来宜市算是轻装出行,只带了两个保镖和一个助理,都住在隔壁房间,他换了套衣服,从逃生通道下了楼,一路低着头,到了1523门口,按响门铃,那名给他手机的男子替他开了门,周亿走进去,温常世坐在进门直对的单人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着看着他:“来了?”
温常世头发比以前长了不少,但没胖也没瘦,眼神依旧锐利,锋芒毕露。
“是,”周亿忍着心头的震动,走过去,隔着几步路恭敬地看着温常世,道,“来了。”
“坐,”温常世指了指沙发。
男子给他开完了门,就走到客卧的隔间去了。
温常世看着他关上门,对周亿道:“这次碰到我的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说。”
周亿从大周章的见面就猜到了温常世有别的打算,说“知道了”,又问:“有问题的是谁?”
“沈向文,”温常世说,“伯略。”
周亿愣了愣,面色一沉,骂了句脏话,说:“操,这次我去南美,沈向文非得跟着,我就知道他有问题。”
他看了温常世一眼,又补充:“不过我没跟他撕破脸,我怕打草惊蛇。”
温常世简单与周亿说了自己的情况,听温常世说自己记忆紊乱,周亿皱起了眉头,问他现在能记起哪些东西。
“不多,”温常世微微出神道,“记得我们从y国回茂市,和一些别的。”
父亲死后,十八岁的温常世带着周亿和母亲来茂市,刚在茂市立住脚时,也有凶险非常,九死一生的时刻。
他信任周亿,如同周亿信任他。
周亿看着温常世,刚想说几句温情的话,套间里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门本来从里面上了锁,开锁的时候,锁扣发出“咔哒”一声,周亿反射性地跳了起来,回头看着那扇门。
一个漂亮的青年穿着t恤和长裤,揉着眼睛,赤着脚从里头走出来。
他看见动作诡异的周亿,愣了一下,抬手打了个招呼:“嗨,你好,我是喻霁。”
紧接着,他又转头随意地问温常世:“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八点,”温常世转头看了一眼壁钟,说,“两个多小时,是该醒了。”
“昨晚没怎么睡,困了嘛,”喻霁不在意地走到温常世身边,坐在温常世沙发的扶手上,又打了个哈欠,“好渴。”
周亿看喻霁拿起放在温常世前面的杯子要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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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惊,立刻想起在上一个敢碰温常世杯子的人身上发生的事。
他想出声制止喻霁,却来不及了,喻霁已经把水杯放到唇边。周亿转头去看温常世,打算若温常世有不悦,就把水杯夺过来,阻止惨案发生,谁知温常世却好似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喻霁睡得是有些久,手没力气,喝水的时候没控制好,角度太大,水一下倒了出来,把t恤都弄湿了。他呆呆站了几秒,很不高兴地拧起了眉毛,把水放下了:“倒霉。”
“去换衣服。”温常世说着,伸手握了一下喻霁的手,觉得指尖未太凉,便站起来,将室内空调调高了两度。
周亿这才注意到,温常世今天没戴手套。
22.
周亿发觉温常世和喻霁之间很古怪。
温常世有点轻微的肢体接触障碍,从前别说握手,谁隔着衣服往温常世身上蹭一下,温常世都会动怒。
哪怕是救命恩人,按照温常世的脾气,应该也就是给点甜头打发了,老死不相往来。且喻霁还是邵英禄的儿子,温常世在邵英禄要来茂市拍地那会儿,对邵英禄十分厌恶。
缺了部分记忆也不至于这样性情大变吧,周亿心想。
“还有,”温常世继续叮嘱周亿,“替我先做件事。”
周亿回过神来,看向温常世,听温常世说,要他去邵英禄的那家疗养院里弄个人出来。
“动静可以大一点。”温常世又说。
正巧喻霁换了衣服出来,他没带其他衣服,直接穿了酒店的浴袍,带子系得松垮,听见温常世最后一句话,便很感兴趣地问:“什么动静大一点儿?”
温常世没回答喻霁的问题,伸手拽着喻霁的腰带把他拉过来,喻霁边笑边护着自己的浴袍系带说:“你干什么啊。”
周亿觉得自己站着很多余,转开脸,轻咳了一声,喻霁便看了他一眼,又四下看看:“韫之呢?”
“在客卧。”温常世把喻霁的浴袍重新拉好了系起来,指了指客卧的门。
喻霁“哦”了一声,往客卧走过去,又回头对温常世道:“我去陪陪他,你们聊完了叫我。”
喻霁去了客卧,张韫之正在看报告,喻霁趴过去问他要晚上婚宴的照片。
张韫之给喻霁看他拍的照片,翻到一张,邵英禄和他现任太太也坐在靠前的桌边。
喻霁一张张翻过去,翻了半天还没翻完,直接翻到相册往下拉,发现张韫之至少拍了一千张,抬头问张韫之:“你怎么拍了这么多。”
“缓解压力。”张韫之想到要跟周亿接头,紧张得手抖,一直在连拍。
连张韫启都被张韫之的拍摄密度打动了,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女星的,要早跟哥哥说,兴许还能一起出来玩玩。
把张韫之拍的婚礼照片和小视频看完了,温常世和周亿也聊完了。
喻霁让张韫之自己住这间房,逼张韫之把上衣脱给他,换上了,准备回家。
周亿坚持要送温常世下楼,张韫之也要去车里拿东西,几人没坐电梯,从逃生通道下去,走到地下车库,推开门往喻霁最不常开的那台车的方向走过去,经过一个承重柱时,张韫之突然脚下一顿,把喻霁拉了一下:“小喻!”
其他三人都停下了脚步,看着张韫之,喻霁用气声问他:“怎么了?”
张韫之拉着喻霁,示意喻霁小心看柱子后方不远处:“那不是白露的车么!”
喻霁贴着柱子,稍稍探头,看了看,一台颜色特殊的轿跑正在倒库入车位。
“她这么晚……”张韫之轻声说。
车停好了,灯一灭,两边的门都开了。
朱白露和一个喻霁没见过的青年一起从车里出来,一前一后地直接往电梯间的方向走,青年伸手去拉住了朱白露,朱白露没甩开他。
等朱白露和青年背影消失在门后,张韫之同情地拍拍正在沉思的喻霁的肩膀,叹了口气:“别伤心小喻,天涯何处无芳草,没结婚都有希望。”
周亿也很感兴趣地搭腔:“这是喻霁喜欢的姑娘?”
喻霁正发着呆,想朱白露明明有人陪,为什么要自己装她男朋友,听见张韫之和周亿的对话,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去看了温常世。
温常世一声不吭,脸倒拉得老长,喻霁便赶紧开口凶狠地对张韫之道:“你不要造谣,我没喜欢她。”
“是么,”张韫之倒不是真以为喻霁喜欢朱白露,他只是爱开喻霁玩笑,就还浑然未觉地接着火上浇油,“是谁又送她花又带她上顶层看夜景?”
温常世脸更黑了,转过脸去问张韫之:“是吗,带上顶层看夜景?”
“好了好了别说了,”喻霁头都大了,强行拽着温常世往前走,“傻站着干什么,等着被人一窝端吗?”
到了车边,喻霁迅速开了后备箱,把张韫之的东西塞给他,忙不迭甩上了,走过去把面无表情站着看他的温常世推进后座,像躲瘟疫一样跟张韫之、周亿胡乱挥手告别,然后亲手给温常世扣上了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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