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卡比丘
程展心侧头看了齐穹一眼,他的下眼睑微微下至,眼睛就大得有点苦相,程展心瞳仁也很大,有时候随便看人一眼,哪怕没表情,也好像在埋怨别人。
昨晚上程烈回来了,又喝了酒,程展心没躲开,被他爸揍了,疼得大半夜没睡着,现在眼底还有些血丝。
被他瞥了一眼,齐穹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突然僵了僵,力气卸掉了一些,颇有些虚张声势地问他:“国际部贵公子邀请你吃饭你还不去?”
“好的,”程展心推掉了齐穹的手,对莫之文说,“谢谢。”
莫之文圈着他的肩把他往国际部食堂带,道:“别总是跟我谢来谢去的了。”
不过没走几步,莫之文的手就被陆业征拉开了。
三个人以一种微妙的距离往食堂走过去,到了门口,程展心对莫之文说:“我还是不上去了,我带吃的了,下了选修课被他拉过来的。”
“说了带你尝尝,别翻脸不认人啊,”莫之文跟他开玩笑,“我们伙食不错的。”
程展心还想拒绝,陆业征开口了:“你跟他磨蹭什么?你这么帮他,他饭都懒得跟你吃一顿。”
程展心呆了一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去不去?”陆业征俯视他,眼神疏离。
程展心和他对视半晌,才道:“去的。”
陆业征闻言就往电梯走,莫之文拉着程展心跟上,点点前面的陆业征,无奈地跟程展心摇头。
陆业征一眼瞥见莫之文对着程展心那德行,就觉着自己力不讨好。
要不是莫之文总心心念念程展心,他还真不想管这档子事儿。
他带着莫之文和程展心到了三楼中餐厅,去卡座随便点了几个菜,翘着脚看莫之文跟程展心套近乎。
陆业征和莫之文青梅竹马,莫之文一向是同情心同理心同时过剩,稍微不注意点,就被人骗了。
像程展心这种缺钱的人,碰上莫之文这样人傻钱多的,还不立马贴上来。
那天程展心把手机掉在他家里,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陆业征突然问程展心:“你手机号多少?”
程展心正喝茶,听陆业征一问,一口茶呛着咳了半天,才跟他换了号码。
莫之文对程展心道:“我第一次看阿业问人要号码。”
陆业征瞥了莫之文一眼:“你消停点。”
程展心把自己的号码报给陆业征,陆业征输入之后,直接拨了过去,程展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的。”陆业征言简意赅道。
程展心把陆业征号码存了,问他:“请问你叫”
陆业征懒得跟程展心多说,抬手抽走了他的手机,想直接把名字输进去,拿到手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用这个九宫格的按键。
陆业征乱按了一气,不小心退出了存号码的界面。
“这什么输入法。”陆业征皱着眉看手里的小蓝屏手机,不承认自己不会用。
程展心靠近了陆业征些,重新把手机拿了回来,把刚才的数字又输进去,问陆业征:“是左耳旁的陆么?”
“嗯。”陆业征看着程展心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下,一个“陆”就打了上去。
“还有家大业大的业,南征北战的征。”莫之文插嘴,给程展心介绍。
程展心把陆业征名字打出来,点了保存。
程展心的手很漂亮,但是右手手腕上有一块青斑。
他校服码子偏大,站着的时候盖住了大半个手背,什么都看不到,现在手拿手机打字,袖口往下落,他手腕又很细,青斑就露了出来。
陆业征和莫之文都看到了,陆业征没吭声,莫之文却忍不住要问:“展心,你这儿怎么了?”
程展心低头看了看,应该是昨天他爸用酒瓶砸的,他面不改色道:“在厕所那天弄的。”
陆业征本来对他印象就不怎么样,见他糊弄莫之文,便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这是新伤吧。”
莫之文看了陆业征一眼。
陆业征平时不搭理人,更不屑于跟人争辩,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先是跟程展心要了号码,现在又让人下不来台。
程展心没说话,他把袖子拉下来了一些,改用左手夹菜。他左手使得很顺,看上去和惯用手一样流畅。
莫之文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展心,你左手用得这么好?”
程展心道:“我小时候是左撇子。”
后来他爸看他用左手不顺眼,把他左臂打骨折,吊了两个月石膏,他才改用了右手。
吃饭间,莫之文又问了程展心不少问题,程展心都答的似是而非,陆业征愈发觉得程展心说个话都遮遮掩掩的,肯定心术不正,吃完就划了卡拉着莫之文走了。
程展心本来想喊住陆业征,给他一份饭钱,但陆业征腿长走得快,程展心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没影了。
程展心思前想后,磨到晚上,还是给陆业征发了消息,问陆业征中午的饭多少钱。
程展心倒不是清高,他是看出陆业征看不上他,也看出陆业征觉得自己想贴着莫之文占便宜,就不想承陆业征情。
哪怕是一顿饭,程展心也想跟陆业征算算清楚,划清界限。
过了十五分钟陆业征回了他两个字:不必。
程展心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有种事情没办成的烦心。
不过没过多久,陆业征突然回了电话过来,程展心接了,对面说:“你那天送的糖水,再给我送一份来。”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程展心很是摸不着头脑,他那天送了十几份过去,陆业征也不说清楚是全要还是要其中一份。
他想了想,告诉老板娘,上次那个大客户又要一模一样来一套,老板娘高兴坏了,立刻给他做了装进保温箱,程展心又去了陆业征家里。
陆业征给他开了门,见程展心左右手都提了一袋,皱起眉问他:“怎么这么多?”
“……楼下还有,”程展心说,“我以为你说要一样的。”
“我是要我吃的那份。”陆业征语气不怎么样道。
程展心没有生气,好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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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道:“我不知道你吃的是哪一份。”
“你不是记性很好吗?”陆业征讽刺他。
“我走的时候你还没吃。”程展心说。
陆业征一愣,他早不记得了。他今天是跑了半小时步出来,恰好口渴,看见程展心那条短信,回了个“不必”之后,突然想起那天那碗糖水还算爽口,就想让程展心再送一次。
没想到程展心居然抓住了他语言中的漏洞,不要钱似的送了十几碗过来,这人为了做生意也算不择手段了。
“我再下去拿。”程展心说,他把手里的两袋递给陆业征。
陆业征伸手接了,食指指腹碰到了程展心的指尖。程展心手很凉,他回家之后换了件厚一些的深色外套,看上去更瘦了。
陆业征看着程展心回身出去,想着与其傻站在门口给他开好几次门,还不如陪他去拿,就叫住了程展心,对他道:“我跟你一起下去。”
程展心送外卖的车是糖水店老板娘给他买的一个二手电瓶,后面装了个很大的保温箱,和现下流行的外卖软件送货员骑的车有点像。
糖水店老板娘算了笔账,按照糖水店的外卖单数,让程展心派送比和外卖软件签约更划算,加上她也很可怜程展心,就还是让程展心送了。
陆业征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电瓶车,他看程展心打开保温箱,拿了一袋出来,就主动接了过来,程展心一看里面还有两袋,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说:“算了,我带回去吧。拿到你家你也吃不掉。”
时间不早了,糖水店都打烊了,陆业征也不可能再约朋友过来就为吃点糖水,程展心拿回家,万一债主堵门,还能请债主吃一顿。
陆业征没说什么,提着袋子径直往回走,程展心只好也拿了跟上去。
陆业征把几个大袋子都摆在了桌子上,看程展心要走,拽着他的帽子把他拉回来。
“怎么了?”程展心问他。
陆业征用下巴指了指一大桌纸盒子,道:“陪我一起吃。”
程展心还想拒绝,陆业征敲敲桌子,程展心考虑到这也是他留下的烂摊子,就妥协了,坐了下来,帮陆业征把糖水都摊在桌上。
陆业征点着一份他不喜欢吃的有黑糯米的东西,说:“你吃这个。”
程展心不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也无所谓吃什么,就拿起来小口小口地吃。
陆业征迅速地把他想吃的那份吃完了,程展心也没吃几口。
陆业征抬头一看,程展心那两个黑糯米球基本上是完整的,心说程展心这人怎么这么能给人找不痛快,便不客气地对他道:“你为什么能连吃个东西都得这么不情不愿?”
程展心也不是完全没脾气的,听到陆业征这么说话,就放下了碗,说:“我吃饱了,先走了。”
“你钱不要了?”陆业征看着他,从一旁外套里拿出钱包,要给他钱。
程展心站了起来,说:“算还你中午的饭钱。”
陆业征没强求,说:“行,那你走吧。”
程展心弯腰把他那份糖水盖子合上了,他刚转过身,陆业征又改了念头:“你等等,吃完再走。”
“这哪里吃得完……”程展心看着满桌的东西,“上次你家有七八个人吧。”
陆业征想了想道:“猜拳。谁输一次吃一份。”
程展心没想到陆业征看着挺稳重老成的,人这么幼稚,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拒绝他。
陆业征打量着程展心,道,“打游戏你也不会吧,好学生?”
程展心权衡利弊后,觉得猜拳也太傻了,就说:“还是打游戏吧,你教教我。”
陆业征找了个双人竞技类游戏,拿了个手柄丢给程展心,他家里暖气足,程展心有点热了,就把外套脱了,捡起了手柄坐在陆业征旁边,问他:“怎么玩?”
程展心的t恤领口卡在锁骨下面一些,能隐约见到他锁骨上有条血痕,陆业征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
陆业征简单跟他说了游戏手柄的操作方式和游戏规则,程展心听得很认真,还低头拨弄了一下手柄的方向键。
他用大拇指拨着按键,感受了每个按键的位置,记在心里。
陆业征看他好像有些出神,便问他:“懂了吗?”
程展心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懂了。”
陆业征也不想让他太懂,立刻按了开始,想趁乱先赢几次,没想到自己竟连三分钟都没撑到就输了。
程展心轻松地放下手柄,评价道:“太简单了吧。”
陆业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程展心看了看桌上,指着最满的一盒杨枝甘露,道:“你吃这个吧。”
愿赌服输,陆业征拿起杨枝甘露,在程展心专注的目光中吃掉了。
“换个游戏。”陆业征言简意赅道。
接下来陆业征又吃了两盒糖水,程展心都忍不住笑了,抿着嘴看着陆业征,问他:“还玩吗?”
陆业征长得很高大成熟,性格也傲,但本质上还是个高二学生,被程展心一笑,脸都臭了,等程展心不笑了,他才冷冷地说:“换个玩法。”
程展心点点头:“怎么玩?”
陆业征上上下下看了程展心一番,最后说:“做俯卧撑吧。”
“……”程展心不愿意,“我做不起来。”
“我做十个,你做一个,”陆业征道,“谁先不行谁吃。”
程展心还是不肯答应:“你先做十个我看看。”
陆业征就伏地做了十个,故意做得慢了些,假作有点吃力的样子,程展心才说:“好吧。”
程展心体育很差劲,学着陆业征摆了姿势,刚想挺起身,昨天被他爸用酒瓶敲过的肩胛骨的位置突然一疼,又趴回了地上。
陆业征终于一雪前耻,凉凉道:“吃吧。”
程展心爬了起来,挑了一碗炖雪梨,吃了两口,觉得热,便没有防备地把长t恤的袖子捋了起来。
陆业征回了个消息,一抬头就看见程展心白皙瘦弱的手臂上,布满了被虐待过的痕迹,和他白天手腕上露出来的青斑一样,大多是新伤,还有一道像用一片碎玻璃划出来的伤口,刚刚结痂,从手肘到手臂中间,足有十公分长。
注意到陆业征的目光,程展心把袖子又放了回去,默不作声地吃着。
陆业征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他从小学拳击和散打,见过很多伤,但是像这么毫无章法的施虐型伤害,他确实没见过。
过了一会儿,陆业征才闷声问程展心:“这是怎么来的?”
程展心迅速地把炖品吃完了,道:“我真的不吃了。”
陆业征没拦着他,让他走了。
陆业征对程展心的印象还是难以扭转的不佳,而对于程展心对莫之文的态度,他依然持保留意见,但也不能否认,程展心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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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让人厌烦,可能也没什么坏心眼。
他身上那么一堆伤,或许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程展心骑上了他的车,一看时间,都十二点了。
希望今晚程烈不回家,那程展心就能睡个安稳些的觉。
他习惯了疼痛,也不会觉得疼痛有多难以忍受,但不论这是第多少次被人看见身上的伤口,程展心都学不会比沉默更好的处理方式。
第3章
高三下半学期的模拟考挨得很紧,第二次联考安排在二月中旬。
整个合德中学的普通高中部高三年级,参加高考的考生大概有三百人,占不到全年级学生的一半。
第二次联考出分后,高三的年级组长看到高三b班的某几个学生的分数,立刻联系了教导主任,把b班几个任课老师都叫进办公室,开了个短会。
“齐穹他们四个人,分数不对,”年级组长把四个人第一、第二次联考的成绩单,和年级平均分拉了一张单子,放在桌上,“半个月,数学和物理从五十多分到一百一,这可能吗?”
数学老师接到通知的时候,碰巧也在看试卷,就把齐穹和邵千许的考卷都带了过来,分析道:“四张几乎一样的试卷,选择填空满分,大题只做了几道,有些非证明题写了几个正确答案拿了一分,最后一大题的答案也是对的。”
齐穹他们几个算是合德中学高三老师最头疼的一帮,合德建校以来招的最失败的四名学生。
中考分数和面试成绩都还算可以,谁知进校第一次考试就垫底,在学校里到处拉帮结派,打擦边球,但总找不到机会处分或开除。
“我怀疑……是程展心给他们发的答案,”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最后一道大题只有程展心解出来了,别的几个能解的都没参加考试。”
物理老师借年级组长的电脑开了电子版的试卷,几人物理卷和数学卷的情况几乎一样,选择填空全对,大题只有答案。
生物老师看着他们讨论,犹豫着开口:“上周有一次,我见齐穹和邵千许抓着程展心往二号实验楼走,就跟了过去。拐过弯的时候,正好看到齐穹扯着程展心衣领,我一走过去齐穹就跑了。我问程展心怎么回事,他又不说。后来我找展心同桌聊过,他说自从程展心imo回来,不再去集训,齐穹他们就开始一直骚扰展心了。”
“程展心肯定要保,”教导主任毫不犹豫地说,“想个办法把程展心和他们隔离开,必要的话一直有人陪着程展心都行。”
“但是,”教导主任一转话锋,“齐穹四个人考卷一模一样,这种明显的作弊行为,我也要上报校长,进行处理。”
年级组长赞同地点头:“我们不妨先单独约谈。”
到了周三,齐穹、邵千许他们四个的处分就出来了。
约谈的时候,邵千许和其他两个人都说出了程展心的名字,但是短信是程展心发给齐穹,齐穹再发给他们的,他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程展心给他们发答案。
齐穹没把程展心供出来,因为他知道那是徒劳。学校根本没有要处理程展心的意思,否则去拉个手机短信单子,什么查不出来。
处分公告在中午的广播时间播报了全校,作弊的四个学生留校察看,停学半个月。
齐穹他爸是个建筑商人,暴发户,来领齐穹回家的时候,表情好像要杀人。
看见他爸走进教导处,齐穹面色如常地和他爸打了个招呼,他爸上来想给他一巴掌,被齐穹抬手抓住了手腕。
“爸,”齐穹轻松道,“老师在呢。”
他爸猛地抽回手,吼他:“老子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您这么着也挺丢脸的。”齐穹说。
“你就不能学学心心!”他爸气得脸红脖子粗。
齐穹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了些:“不能。”
齐穹跟着他爸走出校门,一上他爸的车,就到了邵千许给他发的短信:明天去程展心家堵他?
齐穹无视了他爸大声的咒骂,回了邵千许一条:到他回家路上堵。
处分播报前,教导主任也找程展心聊了聊,他说话很小心,问程展心需不需要老师送他回家。
程展心拒绝了,说不要紧。
反正不管怎么样,齐穹要找他麻烦,总是能找到他人他又不可能不回家。
提心吊胆不如直接面对。
不过他没想到这回齐穹没动手,动手的是邵千许。
他们在程展心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把他拦了下来,拉进了边上的一个公厕。进去的时候,程展心手机响了,邵千许抓着他的手机砸在地上,后盖和电池都摔了出来,被邵千许一脚踩烂了。
他压着程展心的肩,抓着他的头发按在洗手池下冲,冲着程展心骂骂咧咧。
高中人折腾人不外乎这些方法,和他爸差远了。
程展心根本没有反抗,水没过他的脸,他的额头撞着洗手池的瓷砖,发出一声闷响。
“别打脸,”齐穹开口,“太明显了。”
邵千许回头看了齐穹一眼,突然拽着程展心往上一提,程展心的头顶撞在水龙头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水还在往下冲,池子里的水变成了粉红色。
齐穹眉头皱了皱,道:“行了,怎么还见血了。”
邵千许松了手,还是气不过,摁着程展心的头把他捂在水里,想让他尝尝呛水的滋味儿。
但没按几秒,齐穹就把他拉开了。
程展心一声不吭地滑在地上,他的头发全湿了,粘在苍白的脸上,眼神直勾勾看着齐穹,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齐穹和他对视了几秒,道:“滚吧。”
外头下雨了,程展心的自行车也不知被谁骑走了。他刚才闷水里屏气太久,头昏脑涨,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在往哪个方向走。
雨越下越大,水沿着他的头发往他脖子里淌,程展心浑身发凉,人也冷得有些恍惚。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身边有一声汽车鸣笛的声音,他就往边上看,不远处的人行护栏外,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跟着他的速度开。
副驾驶的车窗降着,莫之文探出头来,很着急地叫他名字。
再前面一些,人行护栏正巧有个口子,轿车突然一加速一刹车,横着插进人行护栏口,堵在程展心面前。
莫之文下了车,撑着伞出来,帮程展心挡住了雨。
“展心,你跟我上车,”莫之文搂着他往车边推,程展心没什么力气,莫之文给他开了后座的门,程展心就坐了进去。
前面是陆业征在开车,他转头神色不佳地问程展心:“你关机干嘛?”
程展心被车里暖气一熏,神好了些,就说:“我手机掉了。”
“是吗?”陆业征看上去并不相信,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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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车,回到主路上,继续往前开,“我先送小文回家,再送你。”
莫之文坐在他旁边,扯了几张纸巾给程展心擦脸,程展心接了过来,胡乱在脸上抹了抹,面色苍白,眼神也很空。
“我们先送展心回家吧,”他不放心程展心,就对陆业征道,又问程展心,“展心,你家住在哪里?”
“你掺和什么,”陆业征不耐道,“你家拐个弯就到了,我送他去能吃了他还是怎么?”
莫之文撇了撇嘴,把自己手机拿出来,取了卡,递给程展心:“我手机你先拿着用吧,我家里还有几个。”
程展心没要:“不用了,我最近也没有要用手机的地方。”
“你不是送外卖么?”陆业征在前面戳穿他,“让你拿你就拿着。”
“我不送了,”程展心解释,“最近老板侄子来店里上班,老板就让他送了。”
莫之文愣了愣,又问程展心:“那你岂不是失业了?怎么办?”
程展心觉得莫之文傻的有点可爱,对他笑了笑,说:“我正好在家复习了。”
程展心一笑,才点岁高中生的样子,眼里也带着些笑意,看上去唇红齿白,黑色的头发潮潮贴在耳侧,很难得也很苦涩,让人想要把他保护起来。
莫之文呆了呆,才摸了摸程展心的头发,道:“你比我还小……”
“到了。”陆业征打断了他们。
他们已经在莫之文家门口了,莫之文家里接送他的司机有事,他才坐了陆业征车回家。
车停好了,莫之文还不肯走,叮嘱程展心:“手机要买,不然我明天就给你拿到教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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