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汉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元祀
“也许是咱们的台军?”谢邦猜测道,“大都督府不是才发布告示,说咱们的台军马上就能到达,让城内安心驻守吗不跳字。
“咱们上楼去看看,楼上有望台。”王建说着,率先登上楼内的木梯,周惠等人也跟在他后面,一同来到二楼的望台上。远望周围,触目皆一片金黄,那是大片即将收割的麦地,在夏风中如波浪般起伏。
“似乎没有啊,”田颖揉了揉眼睛,“宗德,你是不是听了?”
“放心,不会听的。”夏侯敬很有把握的回答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支骑兵忽然出现在城南远处的树林边,如风一般直冲荥阳城而来,所有骑兵身上皆是白袍白甲,在阳光下耀眼之极。
“这是哪方的骑兵?”王建十分疑惑。
据他所知,目前对峙的只有魏朝和梁朝,魏朝为水德,戎服色黑;梁朝为木德,戎服色青,按理说不会出现白色戎服。
周惠却很快明白了。白袍白甲,这不就是陈庆之的白袍军么
“是敌兵南军陈庆之的白袍军”他大声提醒众人道。
“那咱们得快点开门,至少把外面的府户军放进来否则骑兵一冲,他们根本扛不住”谢邦焦急的说道,转身就要下楼,却被王建一把拉住。
“世裔,别去军令如山不可违”王建摇头说道。
“都是乡里乡亲的,以前还帮过咱们,你好意思不救?”谢邦跺了跺脚,“仲立,不就是十军棍的处罚吗?到时我替你顶着”
“这不是军棍的问题,”王建颇感无奈,“世裔,你跟子聪一个性子了?”
“是啊,世裔,”周惠也在一旁帮腔,“你想想,杨大都督为会提前关闭城门,让各路援军原路呢?还不是防止敌军突然而来,外面却有部队争着进城,从而对城门的安全造成威胁?而且我还听说,元颢一路势如破竹,河南地界颇有些人愿意趋炎附势,这外面说不定就有,若是让他们抢到城门,咱们可有能力挡住骑兵的冲击?”
“允宣说得很对,”王建大表赞同,“杨大都督乃我大魏宿将,既然有此军令,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咱们万不可因私废公。”
他的这一句,正好是周惠的想法。因为周惠记得,陈庆之攻略荥阳并不顺利,所以作为对手的杨昱肯定也有两手,他之所以封闭城门,恐怕是得到了某些情报,或者是附近各郡的人心向背,或者就是某些抢城阴谋。
谢邦不是笨人,经过周惠一分析,他也意识到了刚才的鲁莽。可是,如果他们不开门,城外的军队很可能会受到骑兵的进攻,其中也包括樊迟所部。难道说,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乡邻受袭吗?
“世裔,你放心,只要咱们守好城门,骑兵是没法攻城的。至于樊延之他们……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下来。”王建尽量安慰道。
谢邦无语的点了点头,重新把目光投向城楼之外。在那里,两千余骑兵正绕城疾走,不时耀武扬威一番,作势要冲击河边的军队。这些军队规模都不大,又以郡兵为主,面对这样的威胁,自然都是战战兢兢,好在那支府户军确实有点素质,不然也不会像王建、周惠他们一样,只花了两天便从洛阳赶到荥阳城。在他们的组织下,各部郡兵纷纷结成团队,然后往他们那边靠拢,渐渐的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势。
“樊延之,你果然有些本事,”一个声音大笑道,却是留在城门楼上的田颖田子聪,“还要不要我给你开城门?”
“你奶奶的田蛮子,先不开,现在想讨好咱?晚了”楼下的樊迟樊延之大声笑骂,“等咱击退这股贼骑再和你计较”
“这个樊延之,反应倒挺机灵。”王建听着也笑了起来。
当然了,明白人都,现在这城门开不得,一开的话,没有作战经验的郡兵肯定会争相进城,好不容易结成的防御阵势便立马崩溃。可是,他也不能够明白说出来,以免郡兵心生异念,于是只好这样故作豪迈的提振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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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汉月 第一四章:初战荥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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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聪也是冒失。这一会,如何还开得起玩笑?”谢邦瞪了楼下的田颖一眼。
“无妨,”王建指着城下说,“有他俩这么一对答,城下的郡兵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周惠仔细打量城下,果然郡兵们都放松了许多,处在防御阵势前端的人,面对着骑兵的威胁,原本是畏惧得不断向后挤压阵势,但现在他们都大致镇定了下来。
是啊他们有背后的城池作为依托,人数上也占着上风,为不能一战?大魏以骑兵起家,时候怕过南朝的骑兵?
“没有多少便宜可占,这些骑兵该走了吧?无不少字”周惠放下了心来,“我听说,陈庆之一路打,兵力损耗极少,可见并非浪战之人。如今又身处咱们腹地,兵力不容易得到补充,肯定不会轻易和咱们硬拼。”
“允宣之言,深合我意。”王建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夏侯敬皱起眉头,看了看楼下的田颖田子聪,忽然悚然而惊,“郑复呢郑复去了哪里?谁看见他了没有?”
郑复是军副,照理说应该和王建几人一同行止。但对于他们而言,郑复是一个外人,因此便下意识的忽略了他,把他排除在小圈子之外。然而,如今听夏侯敬这么一提,众人才意识到,郑复可不能轻易忽略,在中牟败军之中,他的声望很高,万一煽动部众闹事,这西门恐怕就危险了
周惠甚至想到,这股败军之所以没有逃散,坚持前来荥阳支援,很大程度上就于郑复居中维持。而他之所以如此尽心,难保没有更大的企图,说不定早已暗地投靠了元颢,然后前来荥阳替南军作内应
王建的想法,和周惠的差不多。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跳下望台,几步赶到城门楼的吊桥枢纽旁边。
“府户军集合向我拢”王建大声喝道。
随着王建的这道命令,城门楼上立刻喧嚣起来,府户军军士们皆对王建心悦诚服,闻言便纷纷赶到他的身边,很快聚集了百余人,有几个赶得急,甚至连兵器也没带上。其间也有中牟败军跟,却被王建认出,一一打发到城楼两旁的墙垛边守卫。
这样做,自然会减少己方的力量;可是这一会儿,他却只能信任同来的府户军。
周忠和周禄也赶了,身边跟着七八名军士,正是周惠从中牟败军中挑出来的护兵。王建稍一犹豫,依然让他们进入了阵列。
“二郎君,发生事情了?”周忠小声的问道。
周惠没有回答,目光紧盯着城楼旁边的斜道入口处。入口的斜道上,郑复已经带着数十人往上面冲了,不是早有预谋,还是因为被识破后提前发动。
“该死的果然有诈”王建大骂道。
“仲立,我带人挡住叛兵,你和允宣守好吊桥”夏侯敬拔出佩刀,领本队的二十余人向着斜道扑。两方相撞,顿时响起了交兵之声,其间还夹着飞溅的鲜血,以及乱纷纷的呐喊和惨叫。
在周惠而言,向来生长在和平年代,虽然来到这个时代有了一段日子,这却是第一次看见真人交锋。望着厮杀的两方人马,他的面上忍不住有些发怔。
“放心吧宗德经历过不少战事,对付这些郡兵不成问题,”王建以为周惠是在担心战局,“只要击杀了郑复,其余郡兵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恩。”周惠应道,尽力打起几分精神,“我也是这样认为。只是没想到,杨大都督居然失察了,将这么一个混蛋调拨给咱们……”
周惠话音未落,城下已经起了一番变故。那群白袍白甲的骑兵,或许是了城头的异常,纷纷从背后拿出骑弓,集中射击防御阵势的中段。受此攻击,中段的郡兵忍不住纷纷后退,在压迫樊迟府户军的同时,也在整个防御阵势中开了一个缺口,原本在外围逡巡的白袍骑兵见状,立刻收弓换刀,沿着缺口冲进阵内,一下子就搅乱了整个防御阵势。
“稳住稳住把缺口堵上”中军的樊迟大声疾呼。可惜的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打击,郡兵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根本没人响应他的命令。不仅如此,连他们的小军阵也岌岌可危,毕竟他们只有不到两百人,而冲击他们的郡兵却有近千人的规模。
“现在办?”田颖看着樊迟诸人的危局,脸上明显透着焦急,“要不咱们把门打开?既然是樊迟他们了,咱总不能见死不救”
“救?咱们也有麻烦,打开了城门,你有把握控制住吗不跳字。王建指着斜道入口的郑复,口中破口大骂,“救人,奶奶的,你以为我不想救樊延之么?可撇开外面的贼骑不说,就是这混蛋再趁乱煽动些人,咱们也对付不”
幸好在这个时候,城内的大都督府已经得到消息,派出一队骑兵前来西门支援。这队骑兵的统领,正是杨椿末子、杨昱的弟弟杨晟杨元旭,现任大都督府帐内都督,他城楼入口处的乱象,立刻滚鞍下马,率部自后夹击郑复,很快便将其斩杀。
提着仍在滴血的长剑,杨晟走上城楼,向夏侯敬、王建、周惠等人颔首表示赞许你们做得很好,守门平叛有功,本都督会向大都督府汇报的。这些斩杀的叛兵,也全部计入你们的功劳。”
“都督”王建急步上前,拜倒在地,“守门平叛之功,属下愿意放弃,但请都督务必救下城外的人”
“本都督岂会贪图你们这些功劳?”杨晟怫然不悦。
“是属下失言了”王建低下了头,“只是,城外援军远道来援,却在城下遇敌。属下以为,若是不加援助,恐怕会寒了守城将士之心。”
“……你说的有道理,”望着城下的惨状,杨晟叹息一声,“可是,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在台军回援之前,这荥阳城绝对不容有失”
“大局为重,明明就是怕死……不是有这几百骑兵么,难道还不能出城一战?”田颖在一旁小声嘟囔道。当然,这是他自认的“小声”,实际上在场的人都听得非常分明。王建、谢邦等人在担心他触怒面前的都督之余,也未尝没有怀着希望,希望这都督吃这激将法,出城迎战外面的贼骑。
杨晟望了田颖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心里微微冷笑。这数百骑兵,乃是城中唯一的精锐,能够轻易出城死战?城里有他的长兄杨昱大都督,还有担任太守的西河王元悰,万一事有不济,他必须以这部骑兵护送两人出城,否则一位大都督、一位郡王同时陷于敌手,对方的气焰将会更加嚣张,洛阳及整个河南的人心也将更加不可收拾。
这些大局上的事情,面前这蛮子自然不会理解。他杨晟乃是堂堂名门子弟,大都督府帐内都督,也犯不着和一个蛮子计较。
“总之,城门决不可开”杨晟抬了抬下巴,“汝等驻守城门多时,想必也是倦了,且军中才经叛乱,也需要好好整治,现在就缴令回营休整吧”
“休整倒是不必了,只需都督将这中牟散军收回,我等府户军自然力保城门不失”见杨晟态度如此高傲,同时又担忧城外的那支府户军,王建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股怨气来。那支叛乱的郡兵,可是大都督府交给他们的
“既如此,本都督便上复大都督府,再为尔等调拨兵力。”杨晟颔首答应了他的要求,押着剩下的中牟散军离开。唯有周惠所领的那一幢,被他做主留在了城楼上,因为这一幢没有任何人参与到郑复的叛乱之中,周惠认为可以信任,与其再调一批不知底细的郡兵来,还不如继续留用他们。
对此,那一幢中牟郡兵们自然极为感激,因为他们都清楚,被带走的那些昔日同袍,将会遭到样的待遇,免去三年租赋的奖赏没了不说,十之八九还要被投进苦役营。
王建没有干涉周惠的处置,他站在城楼边沿,怔怔的看着下面的那支府户军。府户军的阵势,早已被叛乱的郡兵冲垮,和其余郡兵一样四处逃窜,竭力逃避着白袍骑兵的追杀。可是,作为失去组织的步军,面对组织严密的骑兵精锐,他们能够逃到哪里去?有些人怀着侥幸,跳进护城河里躲避骑兵追杀,结果依然逃脱不了对方的弓箭,变成一具具尸体飘在河中间,甚至还有十几支箭向城上射来,牢牢的钉在城楼的墙壁上面。那是对方的威慑。
“仲立,”周惠的移到王建身旁,“你退后点吧弓箭无眼,伤了不值。”
王建摇了摇头我要亲眼看着樊迟他们活下来。”
活下来?不,对方的骑兵虽然精锐,但毕竟只有两千余人,不可能将城下的数千人全部歼灭……只是,经过这一阵,城下那些幸存的兵士,还能有勇气面对南军么?城内的士气又会遭到打击?
……,……
直到大都督府调派的数百弓箭手到达,依托城垛射杀了三十多名骑兵,对方才缓缓退去,临走时甚至还带上了伤亡的同袍。而在确定对方是真正退走之后,率领弓箭手的杨晟终于下令放下吊桥,接纳外面幸存的军士。
城门才开,王建、谢裔和田颖立刻冲了出去,周惠也连忙带上周忠、周禄,和夏侯敬一起跟上了他们。
行走在满地的尸首、血泊和浓厚的血腥味中,周惠感到极为不适,他不其他人如何,但他是竭力在忍受着呕吐的欲望。
只可惜,那个叫樊迟的幢长并没有幸存下来。在众人毫无章法的逃命时,他一直带领着三四十名直属部下结阵抵御,甚至还斩杀了一名敌骑,然而这一战果也为他带来了灭顶之灾,近百来支箭集中向他们攒射,他和前排的另外几名府户军当即中箭身亡。
看着樊迟那双眼圆睁的尸首,周惠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以此人在这一战中表现出来的素质,若能成长起来,必定是一名很优秀的将领,可惜他现在已经再没了任何机会。那圆睁的双眼,是否就昭示着他壮志未酬、声名未显的不甘?
“延之,我们来迟了”王建三人抛下武器,跪倒在樊迟的身前,眼中洒下了两行长泪。
然而樊迟的余众却并不领情。他们拥着樊迟的遗体,打量着王建等人的目光中满是仇恨和忿怨。
“滚开,滚你母亲的蛋去”
“现在才来作这般样子?之前到哪去了”
“谢世裔,谢娘子……这诨名真没叫,你他祖母的就不是男人”
“延之兄真是背了大运,居然会和你们这样的人结交”
众人纷纷破口大骂,几个人骂着骂着,就要扑上前来厮打,然而王建等人却似乎无动于衷,连脾气最暴躁的田颖也耷拉着脑袋,毫无自卫或者反击的意思。见此情形,周惠、夏侯敬以及周忠、周禄两仆连忙上前,将跪着的三人护在身后。
“你们还是府户军吗?被南军打了,有种就打冲人撒气,算是好汉?”夏侯敬手按佩剑,瞪着众人喝道。
“你们以为,仲立是不想帮忙么?”周惠也替王建向众人分辩,“可仲立是城门守军的军主,上面有军令压着”
“哟,两天不到,成军主了难怪不认旧交了”有人立刻冷嘲热讽。
“没二话,咱们揍这几个没义气的混球”
他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看来是无法妥善了结了,周惠心想。
身处这修罗般的战场之间,他感到极为压抑,似乎想痛快的发泄一顿。对面的那些家伙,恐怕也是这样吧于是他招手叫过周忠,准备让他去召唤城楼上的部众帮忙。
王建和周惠极为默契,见他准备叫人,连忙出言止住了他允宣,别叫人延之的事,我自然会给一个交代”
说着,他跪步上前,拾起樊迟遗落在手边的长剑,向左手小指抹去。血光一现,半截手指掉了下来。
“仲立”周惠等人一同惊呼。谢邦连忙扯开两裆铠,从内衣上撕下一条布带,上前拿过王建的左手包扎。王建疼得脸面扭曲,却紧咬着牙关,用右手将佩剑塞进樊迟手中,然后替他合上了眼皮。樊迟的余部众人,似乎也被王建惊住了,没有干涉他对樊迟遗体的动作。
“当着众位的面,我王建断指发誓”王建大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此生,定要替樊兄复仇若是忘了此言,我王建,情愿死于各位的剑下”
“好我信你这次”离樊迟最近的那人点了点头,的背起他的遗体,头也不回的向洛阳方向走去,其他的人也纷纷站起来,相互搀扶着跟在那人的身后。
一行人都是默默无语,夕阳之下,各人的背影拉得老长,却又似乎融成了一块。
他们显然不准备进荥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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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汉月 第一五章:初战荥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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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时候,依然王建这一军驻守西门城楼,大都督府还按照杨晟的意见,给他们增了数百郡兵,然而经历过白天樊迟的那件事,无论是王建还是周惠,眼下都没有整军的心思。他们把那些郡兵丢在营内,只带着原有的府户军,以及周惠收留的那幢郡兵,随意的在城头布下了防务,然后靠在墙头仰望苍穹。
“仲立,手上的伤没问题吧?无不少字”望着王建包扎好的左手,周惠颇有些担心。他记得,谢邦那内衣并不这么干净,就这么撕下一条用来包裹,万一感染了办?
王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着摇了摇头。
“其实我觉得,樊迟樊延之的事情,完全不是你的责任……”
“允宣,可以不提那件事不?”王建打断了周惠的话。
“好,我不提。”周惠从善如流。
于是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或许是气氛太过沉闷,一会儿之后,夏侯敬站起身子,向众人打了个招呼我去巡视一下,让儿郎们好好打起精神来。”
“宗德,他们也累了一天,何苦再为难他们?”谢邦打了个呵欠。他自个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推己及人,也很体恤手下那些军士,“难道晚上还会有南军来吗不跳字。
“这可说不准,”夏侯敬微微冷笑,“南军最擅长三件事,一是守城,二是偷袭,三是夜战,你想必还没见识过。”
南军擅长守城,这自然不用说;相比之下,北军守城就差了一些,特别是这北魏,自代北发迹以来,纵横北方,力压南朝,基本只有他打人的份,今天的边境,说不定就要向外扩张一大截,因此境内的防御都颇为粗疏,否则也不会被陈庆之连下三十余城。
至于偷袭和夜战,这也是南军的老传统。当年三国时期,曹操率四十万人马攻濡须口,孙权率军迎敌,便是先由大将甘宁领百多人夜袭曹方,颇是挫伤了曹方的锐气;后来曹操征张鲁,孙权趁机领十万人攻合肥,守将张辽要挫其锋锐,则是被甲持戟,公然率八百人直冲孙权旗麾。这两战同样经典,将领也同样都很优秀(三国志11里,两人的特技都是“威风”),但是相比之下,毕竟还是北方军队胜过一筹。
只是周惠不明白,夏侯敬为会清楚这些?白天时王建曾经说过,夏侯敬经历过不少战事,显然和其他人有所不同。那么,他又是如何成为府户,跟王建等人混在一块的?
周惠很想问明白这些事情。不过,夏侯敬刚刚去巡防了,他却在背后打探人家的底细,这毕竟不太合适,也显得很不尊重对方。万一说到中途,夏侯敬突然,又该是有多么尴尬?
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噜声,那是谢邦。望着他颇为俊秀的面容,周惠总算想到了一个很合适的、可以活跃下气氛的话题。
“仲立,白天我似乎听人说,世裔有个诨名,叫做‘谢娘子’……他为会有这么个诨名啊?”周惠压低声音问道。
反正谢邦已经睡着了,不用担心他会听见。而且,对于谢邦的某些行为,周惠的确有些奇怪,例如今天撕下内衣替王建裹伤,就实在显得过于“贤惠”了点,简直不像是府户军军人,倒有些小的模样。
“这个问题,你问子聪。”王建简单的回答。
周惠立刻转过头,将目光放到了田颖身上。
“嘿嘿”田颖摸了摸脑袋,“差不多是十三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世裔的母亲刚刚过世,父亲又在军中,然后世裔被接照看,搬到了我们那边。因为是刚来的人,人又长得秀气,经常被咱们欺负,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诨号。”
“那后来呢?你们又混一块的?”周惠很好奇的追问。
“后来世裔跟随王家伯父进学,有仲立照顾,就再没人欺负他了,”田颖讪笑着摸了摸脑袋,“我本来不信,结果被仲立教训了一番,自个也被家母送到王家伯父那一同受教。”
“世裔的姐夫也在军中,他一直跟着过活,耳熏目染之下,就养成了这副温温柔柔的性格,也跟他一样善良,”王建叹了口气,“其实他并不适合从军的。可是他父亲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姐夫阵亡后,留下的孩子才十来岁,两家就他一个青壮年……这次朝廷强行征召,他不赴征谁赴征呢?”
“是了,允宣你又是为何赴征的?”田颖凑了,“我听你的家仆们称你为‘二郎君’,想必还有个兄长,为是你这个郡学生员来赴征?”
“这个嘛,自然是有点不得已的缘故,”周惠笑了笑,“不过,能够因此而结识你们几个,我这次就没有白来。”
“哈哈我们也很高兴结识允宣。是吧,仲立?”田颖也笑道。
王建笑着点了点头。正要,不远处的夏侯敬忽然一声大喝仲立城下有水声有贼人泅河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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