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储备粮变成了我老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狂渚
我不忍心直接告诉这可怜孩子真相,便迂回道:“顾川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师父的往事?”
常言点点头:“有,小师叔告诉我师父是他们那一辈中法力最高之人,叫我努力向师父看齐。”
果然是什么重点都没说,也确实是顾川的行事风格。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解释道:“顾川说的都不错,不过六年前妖盟里发生了一场事变,各位领主为了平息动乱,把你师父交给了乾清观,你师父不愿受此等屈辱,在半路上自尽了。”
风中凌乱的常言:“……………………”
他一脸呆滞地看着我。半晌,他回过神来,艰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还是个小学生?”
“恐怕是的。”我一脸沉痛地拍拍他肩膀。
常言深呼吸几次,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最后佯装轻松地说:“没关系,反正现在有小师叔教我就足够了。”
听见这句更像是自我安慰的话,我忍不住想要发笑,双手抱胸望向不远处的校门,此时那里聚集了很多来接孩子的家长。有几滴雨落了下来,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凉意,本就昏暗的天空更加黑沉,不断有人撑开伞。
在雨还未下大之前,放学铃声响起,不一会儿,叽叽喳喳的说笑声渐盛,身穿蓝白色校服的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排成一队出现在视线中,走出校门后小朋友们给老师说了再见,去找各自的家长。队伍很快涣散,重新振作的常言瞪大眼睛四处观察哪一个才是他的师父,我则是用心感受着周遭,最后在十数低等小妖之间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找到了。”我向着那股气息所在的方向指去,那是个圆鼓鼓的小男孩,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婴儿肥,整个人裹在宽大的校服里,书包顶在头上用来遮雨,他似乎没有人来接,和几个小朋友说了再见后一个人迈着小短腿向公园跑来。
常言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一路跑进公园,跟上去。雨渐渐下大了,小孩冒雨穿过整个公园从后门出去,最后浑身湿漉漉地躲在公交站牌的棚子下面,气喘吁吁地等了一会儿后,上车走了。
望着公交车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用胳膊肘戳了戳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常言:“看完了就回去吧,我可不想被淋成狗。”
常言闷闷嗯了一声,回目光。
天近乎是完全黑了下去,但还不到路灯亮起的时间,我和常言告别后坐车回家。坐在没有几个乘客的公交车后排,我望着窗户外面出神,顾川设在师伯身上的封印除了能够隐藏师伯本身的气息外,还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那具身体对空气中灵力的吸能力。也就是说,带着这个封印,常言师父很有可能积蓄不了觉醒所需的灵力,一辈子都只是个普通人。
也许顾川是为了让他不再遭受前世的那些痛苦吧,虽然我未曾与这位师伯谋面,但从顾川刻意轻描淡写地言语里,我依然可以想象得出当年那人被千夫所指万人背叛的痛苦。
雨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视线,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却隐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站牌前走过。
公交已驶过站牌,我四处看了眼见没人注意我,变成本体钻出车门。在站牌前站定,我清楚嗅到那人的气息,正是廖池。
怪异感涌上心头,天这么黑还下着雨,廖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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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连伞也不打在这里压马路,没有鬼才怪。
我恢复人身追上去,但像是察觉到我的跟随,廖池加快脚步,甚至跑了起来,拐进一条小巷。但他跑得没我快,不一会儿我便追上了他,伸手重重拍在他肩上。
廖池身子一僵,慢慢停住脚步回过头来,雨水顺着他有些苍白的脸流下,一双眸子在雨幕的隔绝下不甚清晰,其中似有猩红闪烁,我皱起眉头,轻声问询:“廖总?”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眸中竟流露出几分深情,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抚摸我的脸。
“当心!”
口袋里的一格突然大喊一声,同时发觉异样的我猛然挥动胳膊把廖池不知何时变为黑色利爪的手打到一边,飞起一脚踹在他腹部。
在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之下,廖池闷哼一声,弯下腰捂着肚子后退几步,黑色虚影自他身上徒然拔起,凝聚成黑色巨虫的模样,口器大张向我咬来。
“跑!”
我两眼紧盯着面前狰狞的巨大蠕虫向廖池大喊,双手反握噩梦凝成的玄色利刃,并不后退躲闪反而迎了上去。匕首与牙齿相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声,僵持几秒后,我突然化为本体,闪现到巨虫背部,匕首狠狠刺向它头顶。
已经恢复清明的廖池没有丝毫犹豫向着巷子深处跑去,噗呲一声刀刃近乎是连根没入乌黑血肉,巨虫吃痛发出嚎叫,发疯一般甩动着口器旁边的触须想要抽打我。我松开手借着它挣扎的力道跳了下去,稳稳落地,十指微动数颗黑色小球在身前浮现,夹杂着破空之声急射出去。
无数黑白两色的细小蛆虫从水泥地中钻出,蹦跳着爬到我腿上,想要钻进我皮肤里。一格从我口袋里飞出,衣袖一挥点点荧光飘散,地上立刻长出数株不知名的绿色植物,纤细的茎叶缠住蛆虫,顶部的小小花苞炸开,散出气味特殊的烟雾,驱逐了我身上的虫子。
夜幕中原本透明的雨竟渐渐变得泛红,打在身上有灼烧般的痛感,我把气息凝实在身侧作为一道屏障,挡住雨水。魇的身形急速变换形状,最后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老鼠,吱呀一声瞪着猩红的眼睛向我冲来。
人类的身体反应终究算不得太快,我虽然及时作出躲闪,但还是被蹭到了手臂,气息凝成的屏障应声破裂,温热的血流出,剧痛让我一时间不能够思考,被血腥味道刺激的魇四抓在墙上猛地一蹬,折身再次袭来。
一格及时为我治疗了伤口,这意料之外的受伤让我火气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冷笑一声,迎着冲来的老鼠狠狠一巴掌拍了过去。
还在半空中的老鼠保持着冲刺的姿势被无数噩梦卷携着狠狠撞在墙上,我伸出的手缓缓握拳,周遭的噩梦随之向中间聚拢,挤压之下老鼠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七窍中流出黑色雾气。
但魇并未发出痛呼,它向外凸出马上就要掉出眼眶的眼睛紧盯着我,从喉管里挤出一丝笑声,阴冷而邪恶直击心灵,让人透骨生寒。
小巷深处,突然传来廖池崩溃的痛苦呼喊。
“杀了我!”
“求你……杀了我!”
我猛然一惊,魇趁着这一瞬的疏忽,化作黑色烟雾,渗入墙体消失不见。我无暇去追击那落荒而逃的手下败将,踩着满地红色的积水,向廖池跑去。
第22章心魔
落下的雨已经完全变成了血一般的鲜红,远处廖池靠墙半坐在泥泞的地上,垂着头一动不动。我跑到他身前蹲下,伸手想要叫醒他,却在触及他皮肤的时候感觉一阵刺痛,细小的伤口出现在指尖。
这是?!
我还未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廖池却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跪在地上扑过来紧紧抱住我,在闪电带来的短暂光亮中,我看见他脸上满是暗红的水迹,瞳孔因恐惧绝望而猛缩。
“救救我!”
沙哑而哽咽的求救被一声惊雷掩盖,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耀眼白光中,男人高大的身影因背光而不甚清晰,他站在廖池身后,缓慢而坚定地举起手中的利器
不好!
我低喝一声弹出指尖伤口里渗出的血珠,血珠击中男人,黑色身影瞬间镜子般无声破碎,一片一片落在地上,溶于血一般的积水,伴随着呲的一声轻响,绯色水雾腾起,模糊了视线。
眼前再次清明时,血雨已然消失,就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幻觉,廖池闷哼一声抬头疲惫地看着我。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正面对着梦境里的瘦弱男孩,他惊魂未定的眼里透着信任与依赖,小跑着跟上走在前面的我,呐呐叫了声哥哥。
雨哗啦啦下着。
黑色雾气从四面八方汇聚最后钻进他身体,廖池面色痛苦地颤抖起来,我无力阻拦,只能伸出手抱住他,两人半倒在地上狼狈相拥。最后一丝黑雾汇入廖池身体,他闭上眼,再次晕了过去。
一格踩着半空中的雨滴赶来,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辉,它在我肩上站定,看着脸色苍白的廖池皱起眉头,抬手轻点在他眉心。
豆大的光芒没入皮肤,廖池紧锁的眉峰渐渐平复,一格手,轻声道:“他的魂魄非常不稳定,在下方才对他用了些安神的法术。”
我嗯了一声,松开抱着廖池的手,扶他倚靠在墙上,直到今日我才真正确认,那只魇,已经变成了所谓的“心魔”。
强行把魇击杀反而会反噬到心魔的主人,除非是廖池自己想开,否则那只魇将会永远以心魔的形态待在他身体里,直到把他的灵魂吞噬殆尽,永世坠入恶念的深渊。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快七点了,一格安神的法术不知能奏效多久,不管怎样,我不能就此离开把廖池一个人撂在这里。
可是……我要怎么把他带回去?
廖池身上魇的气息波动还没有平复,普通人心智算不上多坚强,很容易被哪怕一丝的邪恶气息污染,为了不惹麻烦,我们不能搭乘任何交通工具。我在雨中思索了一会儿,最后上前把廖池打横抱起。
也许公主抱对那些娇小姑娘来说很适合,但抱着廖池这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挺尽的,走了两步我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停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他抗在肩膀上。
这样就方便多了。我扛着廖池走出小巷来到无人的大街,不时有开得很慢的汽车从旁边驶过,车灯投出的明亮光路中雨丝密集。一格蹲在我衬衫口袋里,三人衣衫尽湿,透过夏天薄薄的衣物,我能感受到胸口处一格有些偏凉的体温,以及……
廖池貌似发烧了。
他手背烫得吓人,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我有些不知所措,离廖池家里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走着差不多要半个小时,可他身上的温度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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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的离谱,我虽然可以靠着气劲驱散雨滴但能力范围仅限于自己,照顾不了廖池。我不敢让他再这样淋着,只得先找了个地方避雨。
附近正在修路,我们进了工人搭建的临时棚子。我给顾川打了个电话想要拜托他前来帮忙,但他手机关机,身负监视我为顾川通风报信重任的一格非常靠谱,见状通过特殊渠道向顾川求助。
等了不过五分钟,顾川就来了,四周的雨滴自动绕过他的身体,他穿着病号服,见了廖池很吃惊了呦了一声,眉头微皱但瞬间就恢复了原样,唇角挑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这小子身上的味道真是好生熟悉啊。”
顾川的反应十分耐人寻味,但当时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廖池身上,生怕他被烧傻,也就错过了追问顾川说这话缘由的机会。
顾川从病号服口袋里掏出个青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丹药塞进廖池嘴里:“他这是邪气攻心,体内阴阳失衡造成的,这几天在家里静养,没事别乱出门,省的撞上什么不该撞上的东西。”
我摸了摸廖池额头,确实是没那么烫了。顾川摸着下巴仔仔细细打量着廖池,突然问道:“这是你的猎物?”
“是。”
“挺不错的,把他看好,别落到别人手上。”顾川似乎是话里有话,他顿了顿,慵懒地依靠在板房的墙上,补充道:“他身上魇的气息太重了,就算不出门,也会有不省心的东西找上门来的。”
“我知道,我会看好他的。”我点点头:“你先把他弄回家去吧。”
顾川打了个响指,一个巴掌大的玉盒出现在他掌心,泛着温润光芒,他把玉盒放在地上,那盒子迅速变大直到足以容纳一个人,我把廖池抱进去,顾川了法宝揣在袖子里,问:“他家在哪儿?”
我报了廖池家的地址,和顾川一起飞入空中,顾川有众多法宝,可这么多年他毛都没给过我,要不是他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如何运用力量的秘法,我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徒弟了。
“师父,你那些法宝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些啊,你看我现在除了和人肉搏就是和人肉搏,多劲啊。”想到这里我没忍住,再次问道。
“急什么,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把东西给你。”顾川还是那一套说辞,不过这次他多加了一句话:“这些法宝与你不相合,最适合你的东西这些年我一直为你保管着呢。”
“保管”一词让我觉得有些怪异,就好像我之前把什么东西托付给了他一般,可在顾川吊儿郎当的语调中,我却听不出任何端倪。
一格在我口袋里沉沉睡去,它年龄还小灵力不盛,之前替我驱赶虫子,为廖池安神早就乏力,见眼下已经安稳便支撑不住陷入昏睡。我动用灵力烤干了胸前口袋处的衣物,让它睡得更舒服些。
雨没有丝毫要停的势头,不时有闪电划过照亮一片夜空。顾川站在廖池家空调室外机上打开窗户,我们钻进去,他把廖池放出来去客厅倒了杯水喝,接着大摇大摆地进了廖池书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把廖池湿透的衣服扒下来,给他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盖上被子,去书房里找顾川。顾川正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翻书看,听见我进来头也不抬地问:“找过我师兄了?”
“恩。”
顾川闻言不再说什么,他在廖池家待了一会儿便回去了,晚上九点正是查房的时候。我回卧室重新试了试廖池的体温,烧已经完全退了,但他身上魇的气息依然十分明显,我把他家的窗户全部关上,又用自己的气息掩盖了他身上的味道。就在我想要离开时,廖池发出一声轻哼,竟是缓缓睁开了眼。
“水……”
我没想到他会醒得这么快,略一纠结还是去了客厅给他倒水,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廖池把杯子里的液体全部喝光,我心里思考着应付他的说辞。
“你怎么会在这里?”廖池声音还是有些哑,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问。
“廖总你在公司门口突然晕倒了,我把你送回来的。”我一脸老实巴交地回答。
廖池狐疑地看着我,半晌他垂下眼,似乎在思索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皱起眉头,不是很确定地道:“不,我记得我明明是自己走回来的,半路上遇见的你……”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猛然抬头看着我,眼里是抑制不住的震惊。我明白他已经回想起来,上前一步俯身两手按着他肩膀,直盯着他双眼沉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廖池还未出口的话被我堵了回去,他怔怔看着我,漆黑眼瞳中除了震惊困惑外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然而下一秒他眼神迷离起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廖池力抬起手抓住我的胳膊,像是在挽留什么。
但随着廖池在我的催眠下沉沉睡去,那只手最后无力地缓缓垂落。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揉着额角。像之前对待那个目睹我暴打魅魔的小姑娘那样,我把廖池催眠了,他醒来时会觉得一切不过是场梦。但我不确定的是,常年被噩梦困扰的廖池能否发觉这场“梦”的与众不同,毕竟,用法术营造出的梦境总有漏洞存在。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上班见到毫无异状的廖池,和他说了几句话,看他神情姿态和平常无异,我才放下心来。
我并不想让廖池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扯上关系,毕竟储备粮就是应该藏在家里只有自己知道的,无奈他身上居住着一只不听话的魇,无时不刻不在吸引其他妖物或者道士。
不过……无论这条护食之路有多么艰难,我也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击退那些觊觎他的生物,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第23章中元
每逢入夜阳气消退,阴气滋长,是邪佞之物活跃的时间,我找不出什么不让廖池出门的理由,故为了防止廖池遇到意外,便只能牺牲晚上的空余时间来跟踪他。最开始我本想利用一格来替我照看廖池,但被本职工作是监视我的一格委婉回绝。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暗中观察,我发现廖池是个没有夜生活的人,没有应酬时每天下了班他开车回家,从饭店解决完晚饭或者叫个外卖,之后在阳台上吹吹风,看看电视,或是和廖涟君一起去遛狗,很早就睡下。
廖池有失眠的毛病,所以很难睡着,但并不像其他失眠患者那样对睡眠抱有惧意,他就算睡不着也要在床上躺着,直到第二天被闹铃叫醒。这样退休老大爷一般的生活对我半点吸引力都没有,很快我便有些怠惰,每天趁廖池在别的房间时坐在他家空调室外机上,抱着手机玩游戏。
下雨的时候我一般会藏在他家厨房,我从来没见过廖池在家里做过饭,所以他家的厨房的唯一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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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底就是放置冰箱了罢。
深夜每逢他做梦时我会进入他的梦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揍那只“魇”一顿,然后再吃掉梦境。虽然并不能彻底消灭它,但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减它对廖池心神的影响,我可不想让自己的上司兼储备粮被这种下贱的生物弄得痛不欲生。
虽说食梦者也被划分到“魇”中,但每个食梦者都清楚地知道我们和它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以人类的梦境幻想和情绪为食,而它们,则是喜欢侵染人类的心神魂魄,以此获得怨力补充自身。
随着中元节的临近,空气中的冤邪之气越发浓重,之前不知为何而沉寂的道士集团活跃起来四处抓捕着趁机作恶的妖物,而皈依之人则是忙着为流浪的亡魂超度。
中元那天,廖池一整天都没有来公司,廖涟君早晨来过一趟,待了有两小时也走了。
估计是去祭拜已故的亲人。
下了班我去廖池家里找他,意外的是,他并不在家中。我瞬间有了种不详的预感,静下心感受着廖池身上自己的气息,我皱起眉头。
廖池现在正在这座城市的西南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是一座墓园。
天用不了多久就要黑了,到时候地府之门打开,所有的鬼魂被放出,廖池一个大活人在墓地里肯定会撞邪,他身上魇……我不敢再想下去了,立刻向着墓园赶去。
太阳渐渐西斜,天边燃起漂亮的火烧云,这片大地上的阳气已然开始消散,我看见一个光头男人在小巷墙角处放上一碗白米饭,嘴里念着普度的真言,乔装打扮的道士游走在大街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的行人。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墓园,薄暮微光中,整齐的灰色墓碑静默地肃立,两侧的松树绿得苍翠。一片肃穆中,我找到了廖池。他穿着黑色衬衫和长裤,半蹲在一座墓碑前,本该放置香炉的地方放着一束开得明丽的白玫瑰。
廖池的衬衫背后完全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有汗水顺着鬓角低落,砸在地上。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但可以肯定,时间一定不会短。
天色马上就要彻底黑下去,我有些着急,想着怎么才能让廖池离开,廖池却站了起来,也许是蹲的时间太长,竟是差点摔倒。他闭着眼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似乎在等麻木的双腿恢复知觉,尔后缓缓向墓园大门走去。
一路沉默地走出墓园,他没有打车,而是顺着大路慢慢走着,我跟在他身后急的都想扯着他衣领把他拉进车里好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天色愈来愈暗,终于,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北方帝都所在的方向,常人不可见的金光陡然爆开,伴随着洪如巨钟的庄严吟诵,连通阴阳两界的大门缓缓打开。
身后隐约能听见鬼魂幽幽的叹息和叫声,我向身后看了一眼,无数半透明的亡魂从墓园里腾空而起,向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寻找自己在世的家人。也顾不得会暴露身份,我恢复人身,向廖池跑去。
“廖总!”离他还有十米远时我喊了他一声。
廖池闻声回头,看见我他明显有些意外,一个鬼魂从他身后路过,像是被他身上魇的气息吸引,鬼魂停下来,伸出手想要触碰廖池。我赶忙上前,笑着给廖池打了个招呼,同时散发出自己的气息警告般地围住那鬼魂。鬼魂被我这么一吓,瑟瑟抖了几下,赶忙飘走。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祭拜一个朋友。”我再次编了个理由,在心里为那位不知是谁但莫名死去的“朋友”道了个歉,提议道:“一起回去吧。”
“好。”
廖池应该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才选择走着回去,但为了他的安全,我断然是不能遂他的愿,所幸廖池看起来并不反感我的中途加入,我稍稍安心,两人一起顺着公路慢慢地走。
廖池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好没话找话,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并排而行,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尴尬的气氛。
……
其实是因为我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身边的鬼魂给吸引了,根本没工夫注意我们两个人之间是怎样的氛围。
廖池身上魇的怨气对于一些含冤而死的鬼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在我的陪同下,它们不敢靠近,只是在远处紧盯着廖池。这种吸引是相互的,魇也被亡魂所吸引,渐渐苏醒暴动起来。我颇有些紧张地瞥了眼廖池,他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在那俊朗的眉眼间,我却感受到了淡薄的悲哀。
墓园在郊区,公路两旁种着防护林,生长得极为茂盛,一路上鲜有车辆,路灯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影子被投射到地上,随着我们的步调不住变化,身后跟着的是一群觊觎储备粮先生的鬼怪。
魇的波动越来越强烈,看来这个沉不住气的家伙今天是一定要出来了。我暗中观察四周,寻找能够不暴露身份而护得廖池安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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