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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吾自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荆东路54号

    费孰安双拳紧握,目不斜视,就连呼息都微微有些粗重,比之两位当事人,显得还要期待迫切。

    “如此众多的珍稀灵草,居然出自1名外门弟子之手,不但疑云重重,且诡异无比!”

    尽管心内其痒无比,但事关他人辛秘,不便刨根问底,费孰安不时瞟一眼余跃,却得不到一丝的暗示与回应,只得焦急地来回搓着双手。

    余跃负手站立一旁,神情十分笃定。身具不俗的炼丹水准,对6株灵草的品质,早就了然在胸。至于费孰安在一旁坐立不安,余跃装作不知,根本不予理睬。

    足足过去半柱香的工夫,静室中的三人,各有心思,却无人出声。

    “嘿嘿……恭喜余师兄,6株药草不但体型完整,且药力充沛,实属少见的上品!”

    小心翼翼放下最后1只玉盒,姚悬济霍然起身,激动不已。

    “呵呵……余师兄身负如此气运,简直羡煞旁人!”

    得到姚悬济的首肯,费孰安既感心安,又有些怅然若失,直到看见余跃含笑不语,一直与自身相视而立,这才猛然醒悟。

    “咳咳……宗门和余师兄双双有喜,费某一时失态,身为外门执事,差点忘记了职责所在,实在抱歉之至。”

    自嘲地干笑两声,费孰安手腕一翻,递过来1只白色玉瓶。

    “恭祝余师兄一举建功,早日筑基!”

    姚悬济则是心不在焉,无暇顾及其他,眼眸中满含珍惜和喜爱之情,一双修长稳定的大手,在6只玉盒上反复来回摩挲,口中低声自言自语,早已将面前的灵草视作囊中之物。




048.瞒天过海
    “天遗宗”外门的冲关石府,紧邻内门地界,租恁费用之高,令人咋舌不已,长年守备森严,平日少有人至。

    既然担任值守弟子,其肩负之责,自然异常艰巨,但不免枯燥乏味。好在此地任何的风吹草动,俱是万众瞩目,足以充作茶前饭后的谈资。

    “见过余师兄!”

    正值百无聊赖之际,远远望见1具灰色身影,脚下轻快,转眼来到近前,两人不由挺直身躯,齐齐向来人拱手施礼。

    “嗯……两位师弟值守辛苦,余某依约前来。”

    余跃神情严肃,微微点点头,便掏出腰间玉牌,打开洞府禁制,匆匆迈步进入。

    “轰隆隆……”

    重达数万斤之巨的“断龙石”,在隆隆的轰鸣声中径直落下。开启机关设在洞府之内,加上宗门的强大防护阵法,外界的侵扰与烦忧,就此被彻底隔绝。

    “呼……终于可暂时置身事外!”

    直到此刻,余跃才大大松了一口气,神情极为自得。

    前往“福禄殿”之前,余跃便预先租用了洞府。待“筑基丹”兑换到手,马不停蹄直奔此地,一刻也未耽搁,截至目前,诸事皆在掌控之中。

    “有人兑换筑基丹?竟有2粒之多!”

    “嘿嘿……余师兄平日行事低调,却是真人不露相!”

    “唉……如此逆天机运,却始终与在下无缘。”

    这则惊人的消息,转瞬不胫而走,传遍了“天遗宗”上下。

    “不惜任何手段,换取其手中筑基丹!”

    “余师侄已然进入冲关洞府,为时晚矣。”

    “嘶……此人心机城府颇深,怕是早已处心积虑。”

    “哈哈哈……身怀筑基重宝,任谁都会抢先行事!”

    不但外门弟子引发巨大轰动,就连老牌的筑基修士,也都纷纷打起了各自的主意,待到线报传来,心怀叵测之人,终归是机关算尽一场空。

    “一朝修真身外空,问道向天与争辉。”

    兑换“筑基丹”一事,随着余跃入府冲关,看似已偃旗息鼓,实则余波未了,暗流汹涌。尤其众多的外门弟子,无不引以为鉴,愈发勤勉历练,以期有朝一日,亦会气运加身。

    “轰隆隆......”

    紧闭半月之久的“断龙石”,再次缓缓升起。

    值守弟子急忙收敛慵懒的姿态,躬身肃立一旁,双眼圆睁。随着缓慢沉重的脚步,余跃脸色憔悴,神情沮丧,与闭关前简直判若两人。

    “咳咳......劳烦两位师弟,结算余某租金。”

    并无料想中的威压临身,余跃的嗓音嘶哑低沉。

    “嘿嘿......冲关失败无疑!”

    长年在此值守,两人已见怪不怪。

    “余师兄租用半月,共计花销80块下品灵石。”

    一丝幸灾乐祸,隐隐自眼角掠过,两人干咳一声,埋头照例办理。默默收取退还的灵石,余跃独自渐行渐远,夕照下的背影,显得分外孤单落寞。

    “声显足不出户,落魄人尽皆知。”

    余跃筑基失败的消息,转眼风传全宗,比之当初的兑换风波,亦是不逞多让。经年累月的修真,难免清苦单调,他人的谈资笑料,正好聊以解闷。

    “来自冲关洞府的线报,余师兄筑基失败!”

    “唉......足足2粒筑基丹,委实可惜。若是换作丁某,兴许已成功晋阶。”

    “嘿嘿......天堑鸿沟,岂会如此轻易跨越?资质悟性乃修者之本,气运机遇纵能风光一时,终究难以为继!”

    嘈杂纷乱的“福禄殿”中,弟子自行聚集一处,高谈阔论,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忽然之间,众人似有十足的默契,齐齐住口不言,只剩下四周“嗡嗡”的回声。

    1具熟悉的身影,自殿外缓步而入,神情略微恍惚,眼眸呆滞无光,众人连忙向两侧避让,自行让开了一条通道,看似敬重有加,倒更像唯恐沾染上霉运。

    “监理夜愁涧灵矿,余某愿往。”

    值守男修言语小心,埋头办理相关事务,不敢随意多嘴。“福禄殿”中的一干弟子,虽远远站立一旁,暗中却心无旁骛,将柜台前的一举一动,尽入耳目之中。

    “夜愁涧乃偏远荒僻之地,竟然有人主动前往!”

    “乐极生悲,自会心神失常,举止难免有出格之处。”

    “嘿嘿......大好机缘在前,坐拥丰厚重宝,尚且一败涂地,任谁都无颜呆在宗门,终日遭受白眼嘲讽。”

    各式目光的注视下,余跃形单影只,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福禄殿”内顿时又恢复了喧闹,议论四起。

    ……

    位于“天遗宗”东南2000里处,一片山脉绵延,称之为“夜愁涧”,地底藏有一条小型灵脉,历经多年采掘,已几近枯竭,每日至多产出10块下品灵石。

    “先祖所留财物,就此弃置,既属大不敬,且失之可惜。”

    “招募俗世武者开采,对内发布宗门任务,时限为半年之期,招募练气弟子监理,此事可迎刃而解。”

    前往“夜愁涧”的山林间,1具灰色身影动如脱兔,一路疾奔前行。余跃神采飞扬,先前的颓废荡然无存。

    “嘿嘿......公然冲击瓶颈,不过是瞒天过海!”

    宗门冲关洞府内,灵气极为浓郁,身处其中的余跃,却是无福消受。每日揣摩《阵禁初解》、锤炼神识,聊以打发时光,出此下策,余跃实属迫不得已。

    当年流落深山之中,机缘巧合,余跃得以晋升炼气修士,居然天呈异象,雷劫交加,堪称亘古奇闻。自进入“天遗宗”以来,余跃遍查典籍,却始终不知其所以然。

    “筑基之时,成败与否姑且不论,其声势必定更为骇人,不出一日,恐怕整个仙道都会传遍,余某焉有安宁之时?”

    为保自身周全,筑基一事,务必避开众人的耳目。左思右想之下,余跃不惜自毁声名,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看似万事俱备,时日也还算宽裕,但仍宜快刀斩乱麻!”

    兴许是心底的期盼热切,抑或是冲关前的忐忑无措,余跃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与躁动,不断地暗自警醒。



049.危机悄然逼近
    “天遗宗”山门外的集镇,尽管地域不广,但因比邻仙宗的缘故,人群熙熙攘攘,小贩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日见繁华热闹。

    “良禽尚知择木而栖,人脉背景之于修者,更是不言而喻。”

    黄吉独自当街信步,心底的欢愉之情,恰似日光一般灿烂明媚。筑基数载的韩若愚师叔,私下传话过来,会适时央求韩家老祖,单另谋取一个内门弟子之位。

    “黄某三属性灵根资质,平淡无奇,多亏坐拥同生盟的不菲资源,将修为生生推至炼气大圆满。至于筑基大业,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仰仗韩师叔的扶持提携,黄吉把持整个外门,呼风唤雨,堪称逍遥自在,如今已无所事事,终日静候佳音。

    “黄道友且请留步。”

    正值春风得意之时,有人在背后轻声招呼。

    “哦......方才是道友相召?”

    来人一袭天青法袍,胸前描绣黑色丹鼎,黄吉略加端详,却是一副陌生面容,不禁微感诧异。

    “青丹谷外门弟子,蓝烟图。”

    蓝烟图含笑而立,风度翩然。

    “咳咳......彼此素昧平生,不知蓝道友有何贵干?”

    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且“青丹谷”弟子一向眼高于顶,极少主动与人攀交,黄吉不免心生狐疑,言语不冷不热。

    “事关一桩筑基机缘,蓝某故而冒昧前来!”

    神情大度地笑了笑,蓝烟图也不着恼,暗地里神识传音。

    于无数炼气弟子而言,晋升筑基之境,无异一步登天。且身处宗门脚下,无虞有任何奸诈陷阱,黄吉虽满腹疑虑,却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呵呵......此地人多眼杂,蓝道友借一步详谈。”

    进入“锦绣楼”的雅间,待酒菜上齐,黄吉随手布下1层隔音护罩,殷勤地替蓝烟图斟满酒杯。

    “刚才所言之事,还请蓝道友明示。”

    蓝烟图依旧风轻云淡,却暗自冷笑了几声。

    “前段时日,贵宗余道友一鸣惊人,轰动了西南地域。”

    黄吉脸上顿显尴尬,连忙岔开话题。

    “咳咳......宗门笑柄,不提也罢,商谈今日正事要紧。”

    得到“天遗宗”弟子亲口证实,蓝烟图犹自忿忿不平。

    “嘿嘿......真乃暴殄天物!黄道友稍安勿躁,蓝某论及的机缘,与贵宗的这位废物休戚相关。”

    鱼饵已然上钩,蓝烟图暗暗得意,欲擒故纵。

    “3年前,星落原中陡生变故,想必黄道友记忆犹新。”

    黄吉不由一愣,满脸懵懂之色。

    “那是当然。”

    看了看蓝烟图,黄吉实在猜不透两者的干系。

    “那黄道友可知,肇事元凶是何人?”

    一丝阴冷的笑意,自蓝烟图眼中泛起。

    “谁?”

    这桩无头公案,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此刻突然旧事重提,黄吉不由心头一紧。

    “哼......正是贵宗的余道友!”

    目光逼视着黄吉,蓝烟图一字一顿。

    “嘶......”

    黄吉大惊失色,猛然自座上站起,目瞪口呆。过了半晌,又使劲摇了摇头,一屁股瘫坐在椅内。

    “此事......绝无可能......”

    给黄吉倒了1杯酒压惊,蓝烟图眼光炯炯。

    “如假包换,铁证如山!只不过大多同道尚蒙在鼓里。”

    蓝烟图似乎胸有成竹,不由令黄吉半信半疑。

    “黄某愿闻其详......”

    黄吉惊魂未定,猛灌了一大口酒。

    “当年在星落原中历练,三宗弟子意外偶遇。因有要事在身,蓝某一行连夜先行赶回宗门,离开不到半柱香的工夫,朝阳宗陈放道友便告陨落。最大的元凶嫌疑,贵宗余道友百口难辩!”

    虽纯属信口开河,居然被蓝烟图说中了大半,唯独陈放半道夺宝,“青丹谷”弟子各自逃命一事,却是只字不提,隐瞒得严严实实。

    “咳咳......朝阳宗陈道友的天骄之名,众所周知,且当年鄙宗余师兄的修为,与之相差数个小境界,仅这一番说辞,就难以令人信服。”

    黄吉的心神稍缓,不禁沉吟起来。

    “黄道友有所不知,蓝某当日所见,贵宗余道友已然进入炼气后期,想必是在星落原中获得际遇。”

    彼此碰面的情形,蓝烟图自然铭记在心。

    “即便如此,恕黄某直言,仅凭一面之词,指认余师兄为元凶,未免太过武断。”

    黄吉干咳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呵呵......自然不能,不过重要的物证,却握在黄道友手中!”

    蓝烟图微微后仰,冲着黄吉神秘一笑。

    “嘶......蓝道友何出此言?”

    居然扯到自家身上,黄吉不禁有些慌乱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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