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吾自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荆东路54号
“精血三滴,喂食灵器汲取,一旦认主,便与修者心神相通。”
“驭使神识操持,以承载法力,且对属性有加成之效,隔空御敌,其威能不可同日而语!”
灵器认主,随着法力的灌注,“锁寒枪”涨至1丈2尺长短,自行悬浮在余跃头顶。枪身的符纹逐渐明亮,恰似活物苏醒一般,直至暴射出冰蓝色光芒,耀眼之极,令人不敢直视,周遭的虚空骤然霜降,如坠万年冰窟之中。
“轰……”
硕大的枪影闪击而出,一路呼啸前行。相距30丈外的一座山头,瞬间被冰封崩裂,溅起无数碎裂的石块,四处飞散,余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击之下,耗费的法力,居然达3成之多,毕竟“锁寒枪”乃极品灵器,筑基后期的修士才能操控自如。余跃连忙服下1粒“回复丹”,稍事调息,轻轻跃起落在粗枪身之上。
“嘿嘿……御剑飞行,余某早已心向神往之!”
挣脱尘世束缚,仗剑遨游,衣袂飘飘,纵然千里万里,不过朝发夕至,仙家风范,不外如斯。
漫天飘摇的风雨中,余跃驭使“锁寒枪”,如同汪洋中的一叶扁舟,在无垠的天地间摇摆不定,忽上忽下。
052.东窗事发
长年以来,“天遗宗”招收的弟子,少有天资卓越之人,后天成就出众者,更是寥若星辰,因而外门中日常事务,异常清闲,有几名执事打理足以。
这一日,天高气爽,沐浴着正午的暖阳,总管梅胜寒正在后院逍遥养神,突然收到弟子急报,连忙起身快步走向客厅,满腹的疑惑。
“堂堂的朝阳宗筑基前辈,居然会屈驾造访鄙宗外门?”
1名修士大刺刺坐于上首,虽闭目不语,却自带一股威势。身后恭立着1名年轻修士,观其穿着,一眼便知来自“青丹谷”,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晚辈梅胜寒,忝为天遗宗外门总管,不知朝阳宗阮前辈驾到,有失远迎!”
看到这副场景,梅胜寒心中更加惊疑不定,紧走几步上前,满脸堆笑地躬身施礼。
“闲话少说。本宗的一桩陈年公案,牵涉贵宗1名外门弟子,需梅总管陪同本座走上一趟。”
阮鸣鹤缓缓睁开双眼,语气生硬,透出不容置疑的意味。
“啊?”
梅胜寒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身为外门总管,处置的宗门事务数不胜数,骤然听闻到这则惊人的消息,顿时手足无措,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咳咳……晚辈一时愚钝,还请阮前辈明示。”
“远在7年前,本宗天骄陈放师侄,在星落原中历练之际,遭奸人暗算以致陨落,现经多方查证,天遗宗外门弟子余跃,正是真正元凶!”
阮鸣鹤双目中怒火直冒,满脸义愤填膺。
“竟有这等事?晚辈确实一无所知……”
被阮鸣鹤的强大气势,吓得无所适从,梅胜寒一时怔在当场。
“哼……本座堂堂筑基修士,且出身朝阳宗,还会凭空诬陷不成?”
面沉似水的阮鸣鹤,语气愈发不善。
“不敢,不敢。”
面对无形的威压,梅胜寒当即大惊失色。
“兹体事大,依晚辈愚见,应即刻上禀宗主,指派本宗筑基前辈随同前往为宜,既可彻查真相,又不失礼节。”
毕竟见多识广,梅胜寒慢慢定下神来。
姑且不论此事的起因和结局,“朝阳宗”今日登门问罪,已然超出了弟子的私人恩怨,其中牵涉干系重大,以外门总管的卑微身份,绝对无法承担。
倘若确有其事,这副善后的烂摊子,理应由宗门高层接手,眼下独力难支,出力不讨好。万一另有隐情,梅胜寒人微言轻,在筑基前辈面前,难免处处受掣,一个处置不当,事后必定遭到宗门的责难。
“嘿嘿……如此大费周章,倒大可不必。”
阮鸣鹤老于世故,一眼看透了梅胜寒的心思,连忙摆手阻拦。
“此事牵涉两宗的声誉脸面,未彻查定案之前,不宜大肆声张。本座今日相邀,旨在当面盘问对质,待将元凶缉拿,再各自上报宗门不迟。”
阮鸣鹤说话滴水不漏,软硬兼施。
“呵呵……还是前辈考虑周详。既然如此,晚辈即刻召集4名刑堂弟子,一同启程前往。”
眼见对方主意已决,且合情合理,若是继续执拗不从,恐怕会惹祸上身,梅胜寒万般无奈,只得连声附和照办。
……
1柄火属性飞剑,自阮鸣鹤手中迎风而涨,足有2丈宽,3丈长,宛如门板一般,冲出“天遗宗”的山门,径直朝向“夜愁涧”的方位,飞驰而去。
“阮前辈显然是有备而来,连余师兄眼下的行踪,事先都已了如指掌。”
淡蓝色的护罩下,梅胜寒及4名外门“刑堂”弟子,战战兢兢地呆在剑柄一侧,默然闭目盘坐,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不知最后如何收场。
“如此看来,陈道友陨落一事,本宗难脱干系。”
蓝烟图白衣胜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端坐飞剑的另外一侧,从头到尾,一直未曾开口说话,心底的兴奋激动,却是溢于面目之上。
“缉拿小小的炼气弟子,于筑基前辈而言,不过是手到擒来。一旦兑现先前许诺的悬赏,蓝某便火速回宗闭关,一举晋级筑基之境,从此平步青云!”
孤身到“朝阳宗”奉送线报,无疑凶险异常,且必将成为“天遗宗”的眼中钉,蓝烟图对此心知肚明,早已暗中想好了万全的退路。
“嘿嘿……至于那个蠢货黄吉,此刻恐怕正沉浸美梦之中,翘首以盼。事成之后,蓝某伺机将其除掉,独吞全部悬赏,确保筑基万无一失。”
想到得意之处,蓝烟图差点笑出声来。既然开罪了“天遗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但少一名知情者,还可多得1粒珍贵的“筑基丹”,可谓一箭双雕。
阮鸣鹤背负双手,傲然站立在飞剑前端,面无表情。昔年“朝阳宗”陈放陨落的无头公案,随着时光推移,已渐渐被人淡忘,谁知阴差阳错,今日居然有人登门,主动提供了线报。
“得来全不费工夫!此事虽相隔数载,宗门始终耿耿于怀。”
经过一番仔细盘问,阮鸣鹤不禁大喜,2名外宗弟子的证辞,详尽合理,颇有诸多可信之处,当即私下包揽下来,籍此捞上一笔大功。
“一旦搜寻到余姓弟子踪迹,当即强行掳回,交由宗门逼问。至于2名证人,不过是贪图悬赏的练气小辈,阮某只需略施手段,将其手中筑基丹换取过来,如若不从则暗中抹杀。”
如此策划,堪称周详圆满,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隐隐自阮鸣鹤的眼角溢出。
“天遗宗的外门总管和刑堂弟子,随阮某一同前往,勉强算得上师出有名。一旦元凶如实招供,本宗迸发出雷霆怒火,天遗宗自知理亏,必定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
将所有得到的线索,一一予以剖析印证,阮鸣鹤本就是心智缜密之人,已然有六、七分的把握断定,“天遗宗”的外门弟子余跃,身负莫大嫌疑,即便不是元凶,最低限度也应是知情人,在“朝阳宗”的全力拷问之下,许多不为人知的内情,必将和盘托出。
053.强敌压境
半空中,1柄飞剑风驰电掣,坐在上面的一行修士,分属三大仙宗,看似沉默不语,暗中却心念百转。不出2个时辰的工夫,便已抵达“夜愁涧”的地界。
“嘿嘿……练气之境,应是阮某欲寻之人。”
阮鸣鹤的修为,接近筑基中期,神识探察一番随即发现,诺大的山林间,唯有1股修士的气息,远比自身弱小。随着飞剑收起,一行人落至1座独立跨院门前。
四周俱是崇山峻岭,却不见半个人影,异常的平静祥和。
“叮叮……当当……”
数十名苦役尚在矿洞深处,终日卖力劳作,为赚取练功和生计所需。凝神静听之下,自高大连绵的山峰地底,镐锹挖掘的声响,不时隐隐传来。
“天遗宗”的4名刑堂弟子,手持法器当先而行。梅胜寒面沉似水,紧随其后。阮鸣鹤气定神闲,负手缓步。蓝烟图则是落在末端,亦步亦趋。
“咣当……”
此处值守弟子的精舍,并未加持坚固的防御,被1名“刑堂”弟子一脚踹开,余下之人快速冲进正堂门内,将屋中之人团团围住,分立两侧持剑肃立,显见平日训练有素。
随后的3人鱼贯而入,看到眼前的情形,都不觉一愣。
面前摆放着1张玉案,余跃一袭灰色法袍,稳稳端坐蒲团之上,焚柴煮水,心无旁骛。在众人感知中,其周身的气息,除了沉稳内敛之外,似乎并无任何异样。
与往日稍有不同,余跃已然颌下蓄须,黝黑简短,显然经过精心的打理,非但没有邋遢沧桑之感,反而尽显刚毅与沉稳,令人顿感渊渟岳峙,不怒自威。
“红尘煮茶亦有道,清泉空灵唯自知。方才一时不便出声,怠慢了来客。”
不经意地抬起头来,余跃似乎此刻才发现,屋内多了几名不速之客,淡然一笑,哪怕目光落到阮鸣鹤身上,也仅是一带而过,看不到一丝惊讶的神情。
“宗门这座灵石矿,几近废弃之物,冷清时日久矣。梅总管一行劳师动众,到此不知所为何事?”
面前斟满1杯香茗,余跃旁若无人,既无起码的寒暄客套,也没有招呼众人落座,更不用说殷勤奉茶,接待宗门总管和外来的筑基前辈。
梅胜寒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火。区区1名练气弟子,面对外门总管,竟敢如此轻慢不敬,让外人笑话“天遗宗”礼数欠周,调教无方,光凭这一点,就足可治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在下青丹谷蓝烟图,昔年自星落原一别,余道友倒是混得风生水起,着实令人眼馋。”
梅胜寒一脸寒霜,刚要开口训斥,蓝烟图从后面闪身上前,皮笑肉不笑。
阮鸣鹤一行临近“夜愁涧”之时,余跃早已有所察觉,随后1缕筑基修士的神识,锁定了自身气机,光凭这一点,就知道来人是敌非友。
“嘿嘿……善者不来,不过余某也今非昔比,何惧之有!”
余跃心中冷笑,为避免打草惊蛇,一直按兵不动。及至房门被人撞开,一眼看见蓝烟图的身影,一干人等的来意,余跃心中顿时了然,反而大大松了口气。
“凶险未知,令人畏惧。若近在咫尺,则可从容应对。”
当初在“星落原”中斩杀陈放之际,蓝烟图早就逃的不知去向。如今已时隔7年之久,仅凭1名外宗弟子的一面之词,就妄想前来指证,不啻于天大的笑话。
抢自陈放的6株灵草,余跃早已仔细探察,并无任何特有暗记,眼下兑换成“筑基丹”服下,化作了丹田中澎湃的法力,可谓死无对证。
至于“朝阳宗”的筑基修士,虽已至中期之境,若是依仗宗门势力想强用武力,余跃手握“锁寒枪”和“惊神锥”两大杀器,亦是毫无俱意。
“故人来访,余某心下甚慰。不过仅是叙旧而已,摆出如此阵仗,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淡淡撇了一眼,余跃神色如常。明知蓝烟图来意歹毒,必是想翻出陈年旧账,坐实自身的元凶之名,以便向“朝阳宗”邀功领赏,但此刻余跃的心中,竟然毫无恼怒和恨意。
一别7年,两人的修为早已相隔天堑。今时今日,在余跃的眼中,蓝烟图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连作为对手的资格,都丧失殆尽,人生之可悲,莫过于此。
“嘿嘿……余道友的定力和心性,倒是与日俱增,居然将当年的往事,推脱得干干净净,蓝某佩服之极。”
余跃顾左右而言其他,早在蓝烟图的意料之中,既不生气,也不争辩,冷冷地干笑了几声。
“余师兄如此百般抵赖,毫无益处。昔日谋害陈放道友一案,蓝道友已将所有内情如实禀报,业已水落石出。”
梅胜寒早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厉声喝道。
“梅某今日前来,便是陪同朝阳宗阮前辈,缉拿余师兄,押回宗门审理!”
梅胜寒久居上位,这番话看似怒不可遏,实则心思缜密。
一则抬出背后的靠山,告诫余跃乖乖束手就擒;
二来暗指此行乃受外宗所迫,并非不念宗门之谊;
三是提前封住阮鸣鹤的口实,以免“朝阳宗”直接将余跃带走,梅胜寒为人作嫁一场空,不但寸功未立,也无法向宗门交代。
“嘿嘿……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皆是枉然!”
阮鸣鹤老奸巨猾,自然洞察其中的用意,暗中冷笑不止。堂堂的筑基修士,被“天遗宗”用来做挡箭牌,阮鸣鹤却并不介意。
“擒住余跃带回宗门,乃阮某此行的要务,其他细枝末节,大可不必计较。”
“毕竟身处天遗宗的地盘内,阮某一旦亲自出手,难免得落下以大欺小、插手外宗事务的把柄,势必难以收拾残局。”
想到这里,阮鸣鹤暗中将气息外放,朝向对面碾压过去。余跃端起茶杯,有意无意看了过来,好整以暇地呷了一口清茶,似乎浑然不觉,筑基修士的强大威压已然临体。
阮鸣鹤的心中,猛然“咯噔”一下,突然涌起一股不详的征兆。
054.出卖同门
“梅总管率众前来,不由分说便一口咬定,余某乃昔日杀人元凶,不知可有确凿凭证?”
余跃兀自坐立不动,双眼望着梅胜寒,目光平静似水。
“哈哈哈哈……不见棺材不落泪!余道友怎会如此健忘,蓝某便是活生生的唯一见证。”
方才阮鸣鹤暗中出手相助,施放筑基修士的气息,无情打压余跃的嚣张气焰,屋中的众人皆有察觉。蓝烟图顿觉底气十足,说话间挺胸昂首,得意洋洋。
“当晚在星落原中,三宗弟子相遇一处,蓝某正位列其中。”
眼角冷芒一闪,余跃不由嗤之以鼻。
“哦……如此说来,余某杀人,蓝道友亦是亲眼所见?”
“咳咳……这倒没有,否则那会任由元凶逍遥至今!”
蓝烟图的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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