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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吾自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荆东路54号
    ……

    “嘿嘿……自古福祸相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及至天劫散去,四周满目疮痍,一片狼藉,余跃无意间扫视一圈,堆积如山的瓦砾残渣中,居然尚有物件残留。

    “这是……”

    一支细棍漆黑深沉,倒插山石之中,露头仅三尺左右,余跃心下好奇,当即凌空慑拿。

    “刺啦……”

    日光映照下,一点寒芒陡然迸射,即可辨识出竟是一柄长枪,森冷霸气,横扫千军如卷席。

    “嘶……”

    甫一入手,余跃当即察觉有异,枪身气息凌厉无比,与以往熟知的灵器截然不同。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彻骨冰寒,猛然向四外迸发,方圆数里,顿时严冬骤降,灼烤热浪湮灭于无形,身前十丈以内,瞬间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法宝!”

    炼制之初,因杂质残留深藏,任凭炼器师使出浑身解数,始终无法祛除,“锁寒枪”耗费诸多天材异宝,最终遗憾地沦为极品灵器。

    “天地伟力,神奇无端,远超常人想象!”

    借助劫雷威能淬炼,“锁寒枪”内含的杂质悉数被炼化融毁,外观足足纤细了一圈,色泽也由银转黑,居然巧夺天工,幸运地晋阶下品法宝!

    “什么?竟然还有先天灵宝!”

    余跃尚在狂喜,不能自拔,转瞬再次目瞪口呆。一股依恋欣喜之意,突兀地闯入识海,不停地发出呼唤,微弱却异常清晰,令人倍感亲昵温馨。

    渡劫最为凶险之际,余跃眼看要身死道消,病急乱投医,将“凌霄花”的树干甩手扔了出去,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事后根本未曾多想。

    “咦……当真与此物有关!”

    余跃放出神识,紧随探察。

    “咻咻咻……”

    远处地面上,一截细长的藤状活物,不停蠕动扭摆。通体大约三尺来长,浓绿铮亮,满布黑粗的尖刺,看似狰狞可怖。

    金丹修士采集天材异宝,量身炼制攻防器物,称之为“法宝”。元婴老祖抽取妖兽魂魄,将其封印至法宝体中,作为镇守“器灵”,不单与自身心神相通,且兼具妖兽天赋神通,则谓“灵宝”。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尚有极端偶然的际遇,珍稀灵物汲取无数世间精华,自行在体内孕育生灵,身负数种强大神通,则被尊为“先天灵宝”,可与主人彻底契合,如臂使指。

    这件藤状异宝,与“凌霄花”相伴相生,不知历经多少漫长岁月,已至瓜熟蒂落,恰逢天劫的残暴洗礼,最终破茧而成,横空出世,可谓浑然天成,机缘巧合,不禁令余跃啧啧称奇。

    “哈哈哈……一日之间,天赐三喜,寒门修士,何幸之有!”

    藤蔓受余跃所召,凌空一闪,随即紧紧环于手臂之上,形同乖巧调皮的孩童,不时轻蹭脸颊,灵性十足,赤子之心尽显无遗。

    “此宝孕自枯藤,直冲九霄,浴雷重生,灿然现世,且称冲霄藤!”

    余跃被逗得纵声大笑,凝目思索片刻,欣然为之命名。初入金丹之境,仅能操纵下品法宝,先天灵宝的威能,有待缔结元婴,方能彻底为己所用。




193.悟道之巅
    一道遁光迅疾无比,却又无声无息,径直落于峰顶。莫问渊渟岳峙,周身气息圆转自如,单论修为的精深凝练,显然胜上余跃一筹。

    “哈哈哈......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余道友金丹大成,莫某在此郑重贺喜!”

    三日前,金丹总算境界初步稳固,余跃即刻传音莫问,两人不约而同,竟然同时相中了此地。

    “一剑宗暗中庇护,莫道友尽心斡旋,余某方能有当下成就,此等大恩终身难忘,铭记在心!”

    余跃转过身来,收起脸上的欣喜,神色肃然施行一礼。尽管两人已可平辈论交,但身受雪中送炭之恩,应有的礼数断然不可或缺。

    “余某别无他物,唯有寒夜深山,煮酒赏月,聊表谢意。”

    一番客套过后,余跃自储物戒中取出一方玉几,两人盘膝相对坐下。口腹之欲,俗不可耐,普通修士绝少问津,莫问更是从不沾染,外人视之举止冷峻,曲高和寡,殊不知,实则未曾遇见可交之人。

    “值此金丹大喜,理当畅饮庆祝一番!”

    明面上,两人缘起当年同参荒碑,深层的渊源因由,余跃一直懵懂不知,存疑至今。此时,闻听余跃的提议,莫问的洒脱心性自然流露,显得兴致勃勃。

    “哗啦啦......”

    余跃淡淡一笑,轻轻挥了挥衣袖,各式酒坛、酒杯,琳琅满目,顷刻出现在玉几之上,摆得满满当当。

    “咦......这是……”

    莫问平素一心向道,潜心苦修,于身外之物知之甚少。

    “茶酒美食,盛行俗世,莫道友乃顶级剑修,仙道翘楚,不似余某一介寒门,野鹤闲云,自然不曾关注。”

    此事早在余跃预料之中,当下耐心地一一诠释。

    “酒饮一道,首重酒具,方能体会其中三味。正如功法之于修士,唯与资质、灵根契合,则事半功倍,有望一窥大道。”

    本以为消遣取乐一番,忽听余跃言下之意,居然与修道一理相通,莫问不由大感好奇。

    “哦……莫某正欲讨教。”

    余跃取过一只酒坛,抬手拍去泥封。

    “上等容酒之器,乃经能工巧匠烧制,复以雕花铭文,或沉雄厚实,或古朴庄严,或精巧灵动。开怀畅饮之时,亦可观赏把玩,妙不可言。”

    酒液清澈透亮,弥漫着淡淡花香,缓缓倾注一只玉杯之中,杯身原本莹白无暇,转眼浸染琥珀色泽,尊贵典雅,活色生香。

    “水为酒之血,曲乃酒之魂,火是酒之骨,人属酒之神。”

    手上尚未停歇,余跃一心二用,低声吟唱歌诀,煞是娓娓动听。

    “酒出高山,其水清冽,味纯气正,以玉杯盛装,略增酒色。”

    余跃微微颔首,指向另外一只酒坛。

    “此酒来自苦寒之地,辛辣刚猛,失之绵柔,如用犀角杯饮之,则可诱发奇异芳香,格外酣畅淋漓。”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莫问细细品味,不禁脱口赞叹。

    “嗯……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余跃常驻酒乡,倒习以为常,莫问则显得心下惊喜。

    “酒中见人,中庸和谐,借物抒怀,方得其妙。”

    两人相对而饮,一个如数家珍,一个饶有兴趣。

    “起初温文尔雅,如谦谦君子;继而豪情万丈,似赳赳武者;直至火热无忌,形骸放浪,判若两人。”

    一斟一饮之间,两人频频推杯换盏,渐入佳境。

    “番果酿酒,色作妖异,乃自域外传入,捧之以琉璃杯,粗犷狂放,恰似茹毛饮血。”

    “坦荡高粱,堪称酒中始祖,故青铜爵相迎,立显盎然古意。”

    “水乡湖泊之地,盛产米酒,青绿味寡,取粗瓷陶碗豪饮,顿生磅礴大气。”

    “欲酿什锦酒,须采百样草。山中老藤雕凿成杯,与草木清香之气,方可相得益彰……”

    不知不觉,入肚酒水不下十种,各式器皿随手弃置身侧。

    “哈哈哈……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余道友以小见大,深得神髓,难怪莫某一直莫测高深。”

    莫问开怀畅饮,已至半酣,行迹变得洒脱飞扬。

    “呵呵……旁门杂学,终究上不得台面,聊以自娱而已。”

    余跃淡淡一笑,手中的酒坛空空如也。

    “苦修之士,诸般俗念斩断,余某却强人所难,执意把酒言欢,莫道友可知其中因由?”

    眼见余跃一脸正色,莫问顿时触动心神,略带狂放的眼眸,瞬间回复了清明,凝神思索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金丹修士行止尽在东域一地。一剑、暗魔二宗的地界灵气,显然不合余某所习功法,细数可选的修行之处,大多归属宿敌辖治。”

    仰头凝望浩瀚星空,余跃茫然无奈,却隐含坚定之色。

    “一人一宗,早成水火,迟早必有一战。错过今夜时分,虽音讯或有可闻,恐难再行聚首。”

    嗓音虽低沉从容,蕴含之竟却荡气回肠,悲壮激烈。

    “无量宗的行事做派,莫某了如指掌,余道友之言绝非杞人忧天。”

    有朝一日,双方冲突顿起,身为“一剑宗”的太上长老,若和余跃私相会晤,难免会饱受诟病,授人以柄,莫问正是虑及于此,不禁沉默下来,无言以对。

    “哈哈哈……既登金丹之境,任凭风浪诡谲,余某一夫当关!”

    见到莫问神情凝重,余跃忽尔擎起酒杯,放声高歌,眼中战意炽烈无比。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大道竟逐,谁主沉浮!”

    剑修之勇,向来无所畏惧,宁折不弯,莫问抵达今日成就,见惯了尸山血海。眼见余跃豪迈冲天,胆色纵横,莫问胸中的傲气顿时勃然喷发,竟有互不相让之势。

    “哈哈哈……来日凶险未知,思之无益,且放一边。”

    莫问向来以冷峻示人,此刻与人狂呼痛饮,斗吞海量,实属平生首次。

    “今朝但求一醉,尽抒己怀!”

    两道同样挺拔的身影,对坐孤峰之巅,月兔皎洁,渐渐移至中天,仿佛伸手可揽。冷冽的山风劲急吹过,愈加霜露寒重,但胸膛中的一腔热血,反而更加涌动激荡。



194.魔鱼陨精
    “诚如余道友所言,兴许重逢无期,自该珍惜当下。”

    纵已夜深霜重,高达千仞的绝峰之上,却是阵阵笑声清朗,此起彼伏,端起杯中酒水,莫问一饮而尽,翻手取出了一枚玉简。

    “莫某忠人所托,以解余道友燃眉之急,值此离别时分,但愿增添一抹喜色与快意。”

    两人交往虽非从密,隐隐惺惺相惜,不过一旦身为宗门弟子,自有其立场底线,无关心底的喜好观感,因而莫问手握玉简,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郑重。

    “此简乃本门白老祖之物,秘藏千年至今,实属宗门重典。余道友欲得之而后快,务必陈情因由,令莫某心生信服!”

    孜孜以求之物,已然近在咫尺,余跃不由目露狂喜,呼息急促。

    白失轩、董笑尘两位前辈,双双化婴而去,仙道修士津津乐道,一直奉为佳话美谈,至于诸般隐情内幕,仅一剑、无量二宗的太上长老方可得知。

    “修士新近结丹,可谓千头万绪。炼制本命法宝,乃是首推要务,继而潜心苦修,更是耗费时日漫长。”

    “结婴飞升,遥遥无期,余道友如此操之过急,全然不似以往的行事做派。”

    余跃日前主动相邀,竟然涉及元婴前辈,意欲探询飞离这片修真地界的秘径,莫问暗自震惊之余,亦是大为不解。

    “如非脱离天遗门墙,凭借金丹修士之尊,余某大可进入典藏阁内,仔细一探究竟。”

    “现如今沦为一介散修,且公然对抗无量宗,仙道同阶躲之唯恐不及,唯一可求助之人,非莫道友不可。”

    余跃此举实属反常,甚至不可理喻,但心中所虑之事,眼下根本无法印证,自然难以陈述明言。

    “查阅贵宗秘典,兹事体大,余某实难自圆其说,莫道友一片真挚坦诚,更不敢敷衍相欺。”

    面对莫问的质疑,余跃凝神沉思良久,终于缓缓抬起头来。

    “就算余某今生今世,最后一次厚颜相求!”

    一言既出,竟是满含诀别之意,突如其来,且伤感莫名。莫问不由身躯剧震,面容悚然而动,先前眼眸中的一抹冷厉,转瞬消融一空。

    “莫某言出必行,自当有始有终!”

    当下,莫问不再多言,扬手将玉简抛出,反观余跃心愿既了,居然毫无喜色,反而呆坐当场,久久无语。

    “咳咳……莫某应承之事,终至圆满达成,当浮一大白!”

    莫问素来寡言,更不善饮,不曾想,率先打破沉寂,豪气地拍开洒坛泥封,主动举杯相邀。

    “沽酒聊自劳,开樽坐檐隙。”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虽非酒道中人,但身为金丹修士,莫问过目不忘,出口成章。

    “凭君满酌杯,闻听醉中吟。”

    “离恨如旨酒,古今饮皆醉。”

    “淋漓高呼且放狂,红尘烦忧等闲视。”

    余跃百感交集,心潮澎湃,一面击节放歌,一面齐声附和,早在俗世赶赴乡考,余跃便一朝高中,身怀秀才功名,此刻更是信手拈来。

    ……

    “相聚苦短,奈何无宴不散,告别之时,终究不期而至。”

    荒山绝巅,奇雄险峻,一轮皓月孤悬苍穹,两人身前就着一堆篝火熊熊,酒劲辛辣刚烈,在周身上下肆意迸发,借以冲淡胸中的离愁。

    “余某结丹洞府毁之殆尽,贵宗非但分文不取,额外还奉送中品灵石一万块,以作贺礼馈赠。余某心中所感,无以言表,烦请莫道友代为转达。”

    外来修士于“慕剑城”中结丹,既是无上荣光,亦属莫大的福缘。“一剑宗”趁势宣扬宗门运道,又结交了一位金丹修士,可谓名利双收。

    “区区灵石,何足挂齿!”

    莫问洒然一笑,微微摆了摆手,一件乌黑油亮的物品,晃晃悠悠直奔余跃而去。两人已豪饮十坛烈酒,均未运起法力逼出酒劲,仅凭肉身之力足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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