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调教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朱衣公子
“怎么?不好办?”
叶守义回神,“麻烦定然是有些麻烦的,只,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子,族长应当会给我几分薄面,事不宜迟,你这就帮我备份礼,我去族长家走一趟”。
支氏点头,吩咐玉兰去准备不提。
137登堂入室(三)
扫雪阁中,叶青殊亲将叶青程带到叶守义之前的藏书阁,笑道,“这是父亲以前藏书看书的地方,这里许多书上都有他以前的笔记注义,你先在这看看书,午膳时我来叫你”。
叶青殊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转身走了,叶青程揖手相送,目光这才敢落到她身上。
小小的女童还不到他胸口高,微微发黄的头发只到肩膀下一点,衬着浅粉色的羽纱面薄氅,在阳光下呈出淡淡的金黄色来。
黄毛丫头
叶青程脑海中忽然就划过四个字,是的,黄毛丫头,还是个小姑娘啊,可就是这个小姑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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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面前,毫无征兆的将他带进了一个他做梦也不敢奢望的世界……
……
……
中午,叶青殊在第一排书架旁找到了笔直坐在小马扎上的叶青程。
那个小马扎,是用来踩着拿高处的书的。
叶青殊看了看他手中的书,是第一排书架最底下一层的第二本。
叶青殊脸上便浮出了一丝笑意,果然,这辈子的叶青程还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他应该是准备从第一排的第一本书开始看,然后按部就班,一直看到最后一本。
短短半个上午的时间,他已经看到了第二本。
叶青程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端正坐着,脊背挺的笔直,微微垂着头,露出的半张侧脸认真的近乎虔诚。
上辈子,就算后来叶青程高居阁老之位,他看书时亦是这般近乎虔诚的模样,那是从心底对于书的热爱,对于书的敬重……
叶青殊怕惊着他,放重了脚步,叶青程下意识抬头,又赶紧垂下眼睛,起身作揖,“叶姑娘”。
“叫我阿殊就好,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的殊”。
叶青程脸颊微微发起烫来,好在他皮肤黑,看不出脸红了。
“走吧,午膳备好了,吃过,我陪你在扫雪阁走走,认认路”。
……
……
这一辈子,叶青殊陪叶青程吃的第一顿饭,叶青程一直保持着目不斜视,低头扒饭的动作,根本不伸筷子夹菜。
叶青殊知道他拘束,也不管他,自顾自吃饱了,放下筷子。
叶青程忙也放下筷子,叶青殊笑道,“吃饱了?”
“是”。
叶青殊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由丫鬟伺候着净了手,漱了口,端起茶杯。
叶青程便也照葫芦画瓢,竟是一丝错也没出。
叶青殊见了笑容便又柔和了几分,他一向是极聪明的。
“杜鹃”。
杜鹃上前朝叶青程深深福了福,“奴婢杜鹃,见过公子”。
叶青程忙起身还礼,“杜鹃姑娘”。
杜鹃抿唇一笑,“公子折煞奴婢了”。
叶青程僵硬牵牵嘴角,十分不习惯有人在他面前自称奴婢,叫他公子。
“太太吩咐,公子日后在扫雪阁一切用度比照四爷,叶府的爷们按例有一个管事嬷嬷,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四个粗使婆子,两个小厮,两个书童,四个常随”。
“只因时间仓促,其他好说,这管事嬷嬷和大丫鬟却是不好随意定的,姑娘便做主将自己的大丫鬟芳菲调来,公子先凑合使唤,等寻摸到合适的人再另说”。
叶青程忙道,“不用,我不用人伺候”。
叶青殊笑道,“师兄如今可是父亲的开山弟子,这是最基本的体面,师兄就不要推辞了,就是一时不适应,慢慢也就适应了”。
叶青程呐呐无言,杜鹃拍拍手,芳菲带着一溜的仆从进了正厅,盈盈一礼,“芳菲见过公子”。
她身后的仆从齐齐跪了下去,“见过公子”。
叶青程保持着目光平视,努力不让自己的手足无措表露出来,他本也该是那匍匐下跪的人之一,如今却端坐于上,受着他们的跪拜。
“这些都是奴婢托大管事采买的,公子先将就着使唤,用着不趁手再换”。
杜鹃又拍拍手,跪着的仆从慢慢起身,退了出去,芳菲却留了下来,侍立在叶青程身边。
叶青程只觉靠近她的那半边身子都僵了。
“一九也暂时在扫雪阁中听候公子差使,公子有事寻他就好,太太吩咐,公子将将来扫雪阁,先发放两个月的月例”。
“叶府爷们一个月的月例是十两银子,笔墨一套,白宣一匣,时新茶叶半斤,每季度有四套内外衣裳并鞋袜等零碎物件,冬季另添银丝炭两车”。
“太太又赏了公子一双玉佩并一件大红羽纱面鹤氅和一件青莲绒的灰鼠斗篷,稍后还请公子遣人去库房取这两个月的月例,下午奴婢遣人来给公子量尺寸,只衣裳做出来要花时日,还请公子恕罪”。
叶青程点头,杜鹃福了福,“公子初来,许多东西不及准备,疏漏之处,奴婢日后会一一补上,请公子见谅”。
“麻烦杜鹃姑娘了”。
“公子客气了”。
杜鹃又福了福,退回叶青殊身边,叶青殊笑道,“师兄,从今天起,你就是这扫雪阁的主子,有不合意的人或是东西,处置了就是,不必拘束”。
叶青程嗯了一声,叶青殊起身,“你刚来,要处理的事情多,不懂就问一九和芳菲,我就不打扰你了,晚上我来叫你一起去母亲那用膳”。
……
……
傍晚时分,叶青殊先去扫雪阁叫上叶青程,两人一起往老宅的正院而去。
两人到时,其他人已经到齐了,叶青程躬身行礼,“见过叶掌院,叶太太,文贞郡主”。
支氏柔声道,“不必客气,坐吧”。
叶青程谢过,叶守义开口道,“程哥儿,今日族长查了族谱,你太祖父那一支原也是我叶氏之人,因故流落在外,倒教你们一支无依无靠到现在”。
“我与族长商议了,过几日便将你们这一支重新记入族谱,明日你便与我一起前去拜会族长,再寻了你父亲长辈一起商议此事”。
叶青程一愣之后,便是恍然,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起身行礼,“多谢叶掌院心”。
支氏笑道,“既是一家人,便不要如此生疏了,该叫一声叔父才是”。
叶青程微一迟疑,深深一揖,“青程见过叔父,见过婶母”。
138断前尘(一)
支氏笑着应了一声,“这是你叔父与我为你备的见面礼,拿着顽顽”。
玉兰捧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是一套文房四宝并一只青玉环佩,打着鲜红的络子。
叶青程谢过,芳菲上前接了,支氏笑道,“日后你住在扫雪阁,拿这里当自己家,不要拘束,缺什么就去寻阿殊,千万不要客气”。
叶青宜笑着接口,“是啊,堂哥可千万不要客气,这扫雪阁,连榆哥儿,母亲也没舍得让他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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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让堂哥住了,可见母亲是真心心疼堂哥的!”
叶青殊懒懒开口,“母亲心疼堂哥自然是有道理的,像六妹妹这般多嘴多舌,损人不利己的,母亲就是想心疼也心疼不起来的”。
叶青宜没想到她当着叶青程这个外人就敢这般大咧咧的训斥自己,眼眶顿时就红了,“五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青殊不耐打断她,“谁管你什么意思,今儿是母亲设宴贺堂哥入住扫雪阁,与你什么相干,偏你话多!”
叶青宜眼泪就滴了下来,委委屈屈垂下头。
叶守义咳了咳,“程哥儿论序齿,在族中的哥儿中排行十七,你们都比程哥儿小,便都叫一声十七哥吧”。
叶青灵率先起身行礼,“文贞见过十七哥”。
叶青程吓的连退两步,他那天是听到那些叶氏子弟叫叶青灵郡主的,他不知道叶守义的女儿怎么会是郡主,却知道郡主意味着什么,他又怎么受得起她的礼?
“郡郡主”
支氏柔声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生疏,你比她大,便随我们叫一声灵姐儿就是”。
叶青程呐呐应是,芳菲笑着上前将一个荷包呈给叶青灵,“郡主,这是我们公子一片心意,还忘郡主不要嫌简薄”。
叶青程心知这必然又是叶青殊的安排,微一诧异后便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所幸今天从一大清早开始,他就一直这副绷着脸的僵硬表情,倒也算得是另一种形势的处变不惊了。
叶青灵笑嗔,“十七哥见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简薄,你这丫头平日不声不响的,今日倒仗着十七哥跟我耍起嘴皮子了!”
芳菲笑盈盈说着不敢,福了福,退回叶青程身后,叶青殊几人随之一一见礼。
待兄妹几人见礼毕,支氏便命摆膳,用过晚膳后,众人移步花厅喝茶,叶守义简单交待了叶青程和叶青榆要努力用功,守望互助,便令散了。
叶青殊知道这一天来,叶青程要消化的太多,吩咐了芳菲好生伺候,便与叶青程告别,回了自己的院子。
……
……
第二天一早,叶守义便带着叶青程去拜会族长,叶青殊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世是叶守义先提出来将叶青程一支并入叶氏,上辈子却是她处心竭虑达成此事,好叫叶守义日后顺理成章的将叶青程为嗣子。
当时虽也颇了些心思,也不过就是上下打点,些银钱口舌罢了。
她当时不过一个闺阁少女,尚能做成此事,叶守义做起来只会更方便迅速。
不想还没到半个时辰,一九便遣了个小厮来报,酒鬼叶老三在族长家大闹,说叶守义看中了他儿子,要叶守义拿一万两来买。
叶青殊脸色一寒,酒鬼叶老三?
上辈子,她注意到叶青程时,酒鬼叶老三早就成了死鬼,这辈子,他倒是出来蹦了!
叶府老宅离族长家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叶青殊换了衣裳,也不坐马车,带着芳草和四九,叫来老管家,直往族长家去了。
酒鬼叶老三的劣迹斑斑和叶青程的求知若渴,形成鲜明对比,在整个颍川都十分有名。
老管家不用打听,都能成打成打的说出酒鬼叶老三的种种事迹。
叶青殊沉默听着,直击要点,“你说叶老三欠了赌债?”
“那是!酒鬼叶老三什么坏事不干?吃喝飘”
老管家突然意识到叶青殊是个才九岁的女娃娃,硬生生将调子放平了,嘿了一声,“总之是什么坏事都沾,姑娘您见了叶老三就知道了,他左手右手都没了大拇指,就是被赌坊的人剁的!”
“后来,他儿子长大了,做些工砍砍柴什么的,慢慢帮他还债,赌坊的人见他小孩子家可怜见的,允了他慢慢还债,这才好了些”。
叶青殊不置可否,“他欠了哪家赌坊的钱?”
“就是离这不远的万家赌坊!”
颍川姓叶的众多,与叶府同宗的才有资格叫颍川叶氏,自叶守仁、叶守义兄弟出头,颍川叶氏鸡犬升天,渐渐全聚到颍川地段最好的两条胡同中,称为大叶胡同和小叶胡同。
与叶府关系近的,家中子弟出息的,住在大叶胡同,与叶府关系稍远,家中又无甚资产的住在小叶胡同。
族长家便住在大叶胡同的最中央。
到了大叶胡同,叶青殊打发走老管家,选了族长家斜对面的一家茶楼,上了二楼要了个雅间,吩咐四九将一九叫上来。
她居高临下,将族长家门口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那许老三一大清早就喝的醉醺醺的,有小厮几次想扶他进院子,都被他推开了,拉长着嗓子哟喝着叶守义和族长仗势欺人,想霸占他家儿子。
叶守义、叶青程和族长都没露面,只遣了个管事和几个小厮在外照应,还有几个站在叶老三身后的人,时不时帮几句腔,应当是叶老三的叔伯兄弟一类的人。
旁边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叶青殊怀疑整个颍川能走的开的人都跑到这看热闹了。
一九也夹在人群中看热闹,四九了一番功夫才挤到了一九身边,又了一番功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一九上了二楼,不等叶青殊问,就将事情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一下叶老三极其家人的无耻,以及族长的勃然大怒和叶守义的心生悔意。
最后开口道,“小人知道姑娘定然会有吩咐,便着小厮好生伺候公子,自己候在门外,听姑娘差遣”。
衡阳郡王心训练出来的英侍卫,办事还是很得力的!
“你去找万家赌坊的东家,跟他买叶老三的一只手,价格随他开”。
叶青殊目光落到一九身上,意味深长,“当然,如果他敢漫天要价,你不妨先剁了他一只手”。
139断前尘(二)
一九凛然应是,虽然叶青殊说不妨剁了那东家一只手,但闹大了,影响不好,这个度,他须得把握好了。
叶青殊说不妨剁了赌坊东家的手,但这么件小事,他都要通过剁人家的手才能办成,估计离他被叶青殊剁手也不远了。
叶青殊将一只荷包递给芳草,芳草交到一九手中,一九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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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殊又看向四九,“找个乞丐跟看热闹的人说,朱大户新纳的小妾有孕了,正在大门口撒钱,还夹了碎银子”。
“姑娘怎么知道朱大户新纳了小妾……”
四九在叶青殊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讪讪闭了嘴,飞速跑了下去。
芳草十分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姑娘,衡阳郡王怎么会留这样的侍卫在身边?”
叶青殊挑眉,“也许是,调剂一下心情?”
弄个傻瓜在身边,偶尔逗一逗,也是一种情趣
不一会,人群骚动起来,片刻的功夫便如潮水般朝朱大户家的方向涌去。
叶老三几人交头接耳了一番,估摸着是觉得嘴上喊的一万两,远远比不上能随手捡到的铜板碎银子,也跟着跑了。
叶老三几人刚跑出大叶胡同没多久,就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拿着钢棍砍刀之类的凶器,朝自己气势汹汹而来。
那几个壮汉,叶老三很熟,正是万家赌坊的几个打手。
见到他们,叶老三只觉自己两只手的旧伤又隐隐作痛起来,本能的就掉头往回跑。
他儿子巴结上大官了,只要见到了他儿子,那些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几个壮汉加快步子,堵住他的去路,嘿嘿笑道,“想跑?还了钱,随你怎么跑!”
许老三腿都软了,“我没钱啊!等我有了钱,我一定还!一定还!”
“没钱?呸!整个颍川谁不知道你儿子巴上大官了!穿金戴银!你是他老子,竟然没钱?骗鬼呢!给我砍了他一只手,看他还老不老实!”
叶老三还要申辩,可那些壮汉本就是受命来取他的手的,根本不是为还钱,又岂会听他废话。
两人上前制住他,另一个手起刀落,鲜血喷了他一头一脸,叶老三杀猪般的嚎了起来。
他的几个叔伯兄弟吓的腿都软了,撞撞跌跌的直往后退,连个敢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砍手的壮汉阴狠一笑,“这是给你的教训,明天再不还钱,就要了你另一只手,兄弟们,走!”
叶老三抓着光秃秃的手臂惨叫着,满地打着滚,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叶老三那些叔伯兄弟见他那副惨样,根本不敢靠近。
叶老三嚎着嚎着,疼晕了过去,趴在地上不动了。
他那些叔伯兄弟又看了一会,确定他是晕过去了,这才商议起来。
一个问,“现在怎么办?”
“那血还在淌,要找大夫”
另一个打断他,“找大夫?你出钱?”
前一个不吭声了,又有一个开口道,“你们把他抬回去,我去找那野种,他爹成了这个样子,他不管,谁管?”
几人又推搡了一会,方推出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将叶老三抬回去,其他人又往大叶胡同走。
族长家的门还紧紧关着,几人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气的大声喊道,“叶老三手被赌坊的人砍了!那野种敢不管?叫那野种出来!”
门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没办法,只好继续喊,渐渐的,旁边又聚起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他们跑到朱大户家门口,连钱影子都没看到,围在朱大户家门口咒骂那个造谣的人,朱大户气的派护院拿棍子赶他们,正好他们听说大叶胡同又有热闹看,就又跑回来了。
叶老三的叔伯兄弟们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底气越发足了,嚷的越发起劲了。
族长家中小小的前花园中,叶青殊皱眉对面无表情的叶青程道,“十七哥,你听到了没有,他们说,赌坊要债的人把你爹的手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叶青程默了默,开口,“欠债还钱,还不出,人家能砍他的手指,就有一天会砍他的手”。
今天不砍,也总有一天会砍,甚至那些人还无数次威胁过要卖了他,为他爹还债,不是他还算机灵,早就为人奴仆了。
叶青殊面上就露出了笑意,口中却叹了口气,“手砍掉了,肯定会流好多血,流那么多血,说不定会死的!”
她说着紧紧盯着叶青程,叶青程没有接话,面上一片冷凝,仿佛她说要死的不是自己的父亲,不是一个人,只是路边搬家的蚂蚁,眼前飞舞的苍蝇。
“十七哥,你有没有过很讨厌一个人,讨厌到恨不得他去死?”
叶青殊说着不等叶青程回答,手肘支着石桌,下巴托腮,目光悠远,“我有,有很多,可惜我还太小了,能耐也不够,所以,我在等自己长大,长大后,一个一个的,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说到最后,面上已是一片狠戾之色,声音更是阴冷森然。
亭外一九的身影出现,叶青殊忽地朝叶青程甜甜一笑,“十七哥,你说好不好?”
叶青程第一次抬眼直视眼前曾经于自己如天边云,如今却与自己对面而坐的高门贵女。
小小的女孩儿圆鼓鼓的脸蛋稚气未脱,却已隐隐可见他日的倾城之姿,一双揽尽人间华的杏眼正紧紧盯着自己,亮晶晶的,如夏夜将明时,天边升起的启明星,比白日的太阳还要耀眼
她在等自己的答案
叶青程的目光落到她托着腮的手上,那双小手纤长细白,纤尘不染,这双手曾郑重在他手心写下三个字,叶青程
青云直上,前程锦绣,叶青程
而他那所谓的爹,那双肮脏的令人恶心的手,只会给年幼的他灌酒,永无止息的毒打他,现在那双手更是被人砍掉了一只……
“好”。
他听到自己说,平稳淡漠,干净利落,没有一丝颤抖和犹豫,仿佛他简简单单一个好字,决定的不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生死,而只是晚上要不要早点睡,如此简单,而轻易……
叶青殊笑容更甚,几不可见朝一九点点头,起身,“十七哥,我们去看看族长和父亲商量的怎么样了吧?”
140断前尘(三)
叶守义清高自持,为人处世,向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从未给人以半分把柄,如今却因为叶青殊一个心血来潮,将自己陷于了这样的尴尬境地,十分恼火。
见叶青殊和叶青程相携而来,面色更是冷了几分,“阿殊,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快回去”。
世子调教日常 分卷阅读148
叶青殊眨眨眼,“父亲,要我说,这件事好解决的很,左右父亲只是想个弟子,这弟子是不是族中子弟,对父亲来说,根本没有区别,是不是?”
对我是没有区别,对你有!
叶守义看着和叶青殊并肩而立的叶青程,又是一阵心塞,当初,这丫头成天往衡阳郡王身边凑,凑的长公主和他们都误会了!
那可是冷面寡言的衡阳郡王!
现在换了个叶青程,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丫头要不想避讳,他根本阻止不了!
老族长哼了一声,“义哥儿,我早与你说过,你如今的身份,就是选个书童,也得慎之又慎,何况是亲传弟子?酒鬼叶老三是什么德行,你也看到了,他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
叶守义以拳掩唇咳了咳,昧着良心道,“叶老三如何不提,这孩子倒确实是个好的,又一片拳拳向学之心,令人十分怜惜”。
“拳拳向学的,何止他一个?就是族中也处处皆是,你若是想弟子,在族中选一个出众的,岂不是比这攀扯不清的好?”
叶守义正要说话,叶青殊笑盈盈问道,“族长说的有理,却不知族长可有推荐的人选?”
老族长傲然道,“我族中子弟,出众的又何止十数?不是我自夸,至少比叶老三家的强!”
“前些日子,我和长姐去族学,也认识了好些位堂兄,想必父亲也差不多认全了的,不如族长仔细说说哪几位堂兄特别优秀,也好让父亲心中有数”。
“比如”
“比如,”叶青殊接口,“比如十五堂兄,阿殊听说十五堂兄从小便聪慧,今年将将十五岁,已经中了秀才,在和陈夫子学制艺了,当得上少年才俊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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