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浓处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桑石
景言突然觉得这个叫何袖的少女也真是挺惨的,好不容易出个远门,就一连环地遭遇这种事情。他让哑奴多问问她两句,问问她出京城做什么,要到哪里去。景言还是想跟着她,说不定还能混一顿牛奶干呢。
哑奴到这意思,就问了起来。原来这少女的祖母仍在老家,前几日传来信,说身体不行,想再看看京城的家人。少女的父亲在户部工作,近些日子正是忙得时候,无法告假,只好先让少女回去侍奉祖母,他们改日再出发。却没想到还会出这样的事情。何袖的老家在安城,离这里倒是不远,是离京城最近的城市。
何袖再问景言和哑奴,能不能和他们一起行几日,景言就点了点头。
何袖大喜过望,又想起景言刚刚把那些碎银子都了起来,想可能恩人比较缺钱,立刻答应等她回了安城的家,就要给景言白银五千两,却看到景言摇了摇头。
“那恩人你需要什么?”
景言自然没有发声,何袖就转过去头去看哑奴。她发现这对主仆很有默契,可哑奴也是一副迷惑的表情。何袖只好试探性地列出几个选项,如黄金、珍珠、药材、绸缎等等,景言无一例外的摇了摇头。
何袖脸一白,嘴唇蠕动几下,还是说道:“奴家已有心悦之人……”
哎?被误会了!景言急忙摇摇头,就怕摇慢了让何袖以为自己是真喜欢她。他当然知道何袖有心悦之人,那不就是魏康裕嘛!他还之前还想让这个少女和魏康裕在一起呢。
咦,等等,景言想,一开始他想让何袖和魏康裕在一起,是因为那会儿他还住在武伯侯府,何袖嫁过来,他就可以随便吃牛奶干了。可是现在想想,外面这么好,干嘛还要回去呢?既然不回去,那当然不能让何袖嫁给魏康裕了。
魏康裕妻子可以有很多人选,可何袖只有一个。如果不是何袖喜欢魏康裕,景言觉得吧,他会挺想娶她的。
景言摇头之后,何袖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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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奴就用之前剩下的铜钱交了入城。这个时候何袖就发现景言和哑奴刻意地站远了,好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似得。她心中纳闷了一会,想可能是这两人身份有问题吧。她并没有介意,见他们刻意疏远,自己也不去那边看去。
站得远远的两帮人来到何府。何袖和小溪都还是衣衫褴褛,脸都没洗的样子,可她们也不顾的先拾拾,都是激动地小跑到侧门前,敲响了侧门。
门一打开,守在门口的男人就很烦躁地打量她们,看清楚后,顿时惊喜地喊道:“是孙小姐!孙小姐回来了!”
这男人的喊声极其响亮,很快一群女人就拥了过来,抢在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见到何袖就用很大的力气把她拥到怀中,哭喊着:“我的乖孙,你可吓坏祖母了!”
何袖还来不及体会这遇难后终于回到家的复杂感情,就被祖母吓了一跳,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信中说祖母身体不好了啊!可这哭得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又是怎么回事?
她还要回头去看景言和哑奴,可回头去看什么人也见不到,只好顺着女人们拥着她的力道进了府中。
……
待何袖在府中休息两人,把身体将将养过来,她才搞明白事情始末。原来她来的消息已经被传了回来,可她却没有按原定日期到来,再过一天,安城这边的何府下人就雇了镖师顺着来路去找,巧的是,他们也是从威武镖局里找的镖师,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何袖一行人遭遇匪徒的地方,望着那一地的尸体,真是震惊了。
那尸体中不但有威武镖局的镖师的,还有匪徒的,可何家的小姐和她的丫鬟却不见了踪影,找了四周也没有找到,安城分局的镖师们说,以他们镖师的实力,能杀死他们的,得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才行。
安城何家的下人回去复命,孙小姐的失踪消息自然瞒不住老太太,结果只能躺在床上喘气的老太太被这消息激得清醒了,当时就能下地,指挥下人四处寻找。府中有很不好的猜测,孙小姐可是京城中都极有名的美人,这一个大活人都消失了,莫不是黑吃黑吃黑不成?也许此刻已经遭遇不幸了,只是这话没人敢在老太太耳边提起,因为他们知道,以老太太对孙小姐的疼爱,只要孙小姐还活着,哪怕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她仍然会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辈。
不过眼下孙小姐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众人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勉强等待何袖拾好心情,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袖也正打算说说一定要感谢拯救他们的恩人时,老太太却再次倒下了。
先前老太太是得知孙女出现危险才回光返照,强打神的,那几日忙上忙下透支了她的生命,这次是油尽灯枯,无可返回了。从上一刻笑吟吟牵着何袖的手到闭眼死去,就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先前还欢天喜地的何府,一下子变成了白色,哭天抢地。
何袖再也无暇顾及景言和哑奴了。
何袖回何府的这几天,景言自然也没闲着。他们在城里找到一处房屋内部遍布尘埃,久未住人的的院落,哑奴去打听后得知这家人的小孩两年前被拐走了,一家人变卖了除这个房屋外的所有家产,外出去找孩子了,再也没有回来,这房屋的地契还在那家人手中,所以这里就一直空着。
景言和哑奴就悄悄住了进来。这个院子很小,比景言在武伯侯府的小院子还要小,又是在巷子尽头,这里平日里都没人来往,加上他们活动的声音很小,所以住进来后周围的邻居都没有察觉。
景言觉得那家人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他想定居在此的话,这个院子肯定能住好多年都没事。不过他只是想想,安城可只是第一站呢!
他刚找到地方住后,就想去找何袖,结果刚偷摸进去就看到里面披麻戴孝的,还有演奏着哀乐的唢呐声传来。他顺着声音摸到了祠堂,看到何袖穿着孝衣在跪着棺材前面哭。他还记得上次何袖被魏康裕弄哭的样子,声音很小,只是泪珠不断滚落,整个人的仪态还在,并不难看,反而叫人怜惜,可这次她却哭得上气不接上气,眼睛和脸都通红通红的,皮肤被泪水浸得发皱,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拉着她,她就冲到棺材上了。
她哭得好丑,可是好奇怪,景言见了他这个样子,也觉得心中有一股发酸的情绪的弥漫上来。他有什么好难过的呀?死的人他都不知道是谁。他又退了出去,没去打扰何袖。他想,等何袖不哭了再去找她要牛奶干吧。
……
哑奴找到了一份工作。工作内容很简单,是在大运河上的码头来回搬货物,按麻袋算钱,是不用脑子思考,不用说话,单纯卖力气的活。干活的都是肌肉球虬结又沉默寡言的汉子,三十多岁可仍然娃娃脸的哑奴混起去毫无违和感他易了容。
虽然他认为,武伯侯府应该是觉得他死了的,可难派来找的暗卫有认识他的,所以他就到了安城后就易容了,他也觉得自己的娃娃脸很不方便,很容易被人以为是年青人而被人不够信任。他顺着自己的面部轮廓,把自己的脸视觉上拉长,更有棱角一些,看上去果然是三十多岁应有的成熟模样了,用这样的脸去应聘工作时,哑奴只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气,就被录入了。
这活吃得是计件饭,哑奴又不想引人注意,比着力气较大的那些人来,一天下来也能挣不少钱。其实这活是很挣钱的,只是能干的很少,毕竟对身体磨损太大了,那些壮年工都能靠着这些工钱养活一家老小,还能挤出几个大钱去打酒喝呢。
安城离京城近,这儿也很繁华。哑奴每天工作结束后,就带着当天的工钱去各种店里买小吃。好吃不好吃的,他什么都买,工钱是日结的,结果到他手里楞是一个铜钱都存不下来,每每都是花得光。
有时候他撞见一起做活的人,他们见他大手大脚还光买些不中用的东西在他们眼中,那些价钱太贵光是好看的食物自然是不中用的,都很惊奇,问他怎么都不攒点钱,哑奴就说自己家里有小孩,小孩贪吃。那些人知道哑奴编造的故事,都以为他是一个失去爱妻,独自抚养幼子的可怜父亲,就劝他钱要省着点仔细花,总得为小孩存些钱,哑奴就说好,下次就刻意和那些人错开,得被说,他实在承受不起这种好意。
其实,这些食物大部分进的是他的肚子,而不是景言的。哑奴现在完全成了一个贪吃鬼了,又没有克制自己的必要。而景言,吃个差不多就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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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吃过的东西就很少在吃。他现在心心念念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等着何袖哭完。
何袖什么时候才能哭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魏康裕:我什么时候才能上线?
不晓得,感觉你不在也没人想你~
请给自己做得孽自己还,事到临头才开始赶榜单的作者一个原谅的抱抱好么=3
36、三十六章...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景言有一个大发现!
或者说这是哑奴的大发现。他的工友都知道他家里养着一个贪吃的小孩,他们虽然都是做着很累的活计,没心情走动,不过还是友善的提了能够减哑奴开支的小建议。
对了,这里得提一下,哑奴在码头上当然不是用的这个名字,虽然他觉得这名字很好听,不过不得不说,虽然这码头上这力气活能干的人太少,雇人就放宽了条件,不看路引和户籍,可“哑奴”这种一听就是奴隶的名字,却是会让别人以为他是逃奴的。
哑奴是在雇工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的。情急之下,他能想起来的只有景言的名字。景当然不是姓氏,“景言”只是一个名字,可哑奴可以照着取一个名字呀!于是他就成了景哑。
名字里带“言”的不说话,反而带“哑”的说话,也是挺有意思。
哑奴的工友告诉他的省钱建议是,叫他去城西买牛奶,说那儿有个鳏夫,养了几头牛,也不知道怎么养的,那牛产出来的牛奶,就是同别人家的不一样。那牛奶也不便宜,不过,至少比哑奴买的那些小点心划算。这些人还举出了种种为什么喝牛奶好的好处,一说两说的,哑奴就动心了听起来好好喝的样子,他觉得,他和景言都应该补补。
景言这会也找到了事做,他在编斗篷。哑奴总觉得他之前做的那个斗篷太丑了,于是陆陆续续买回来一些材料打算自己做,不过他还没开始做呢,材料就被无聊的景言抢走了。
景言以前从魏康裕那里学来了用草编小动物的技巧,这会编起斗篷来也是无师自通。他编的又巧又快,哑奴买回来的材料很快被他用光了,他也成功地给自己编出来一顶特别好看的斗篷,形状很稳重,斗篷檐下带着的一圈纱是半透明的,可因为缝制的角度问题,不管怎么仔细看,也看不清楚这半透明的纱下隐藏着的是一副怎样的面孔。
换了个新斗篷,景言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其实在徽朝的女子中,带着斗篷或帽子出行的还是很多的,有些人是为了防风沙,有些人是为了在外干活方便,还有些美丽的女子,如果不戴这些出门,很容易引起人群轰动。
景言个子还没长高,又是一副纤瘦身形,虽然穿着的是男装,可走出门去,却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乔装打扮的女人,他又不说话,遇到轻浮之人搭讪,只会迅速走开,往往还会让人以为他是在害羞,更加纠缠不休。没办法,景言只好继续用敛息术,用上这个后,总算没有人再来搭讪了。
景言在外面逛了好几天,手里捏着的碎银子是一点都没有花出去,实在没有遇到什么想买的。他自己也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可买的。这么算来,好像钱拿来也没有什么用,景言打算回去后,就把这点碎银子给哑奴,让他给他自己买吃的吧。
这天景言等到哑奴回来,正要把碎银子给他,就闻到从哑奴这里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味道来自于他手里提着的用油纸密封着的陶罐里。哑奴献宝般打开陶罐,把里面纯白色的牛奶倒入碗示意景言喝:“这是牛奶,对身体很好的。”
景言在喝之前,先轻嗅了一下。这股味道,有些熟悉啊……
景言没有喝过牛奶,但对这个并不陌生,他见过魏康裕喝过,从味道上来说,觉得牛奶并不甜,不如牛奶制作成的牛奶干。他喝了一口碗中的牛奶,咦,有些甜!最重要的是,何袖做的牛奶干不就是这个味道么!那牛奶干更像是这牛奶的浓缩版,一样的甘甜。
景言喝了一口后,哑奴才开始喝。他眼睛发亮,把碗里的液体喝的一滴不剩,正想抬起头来夸夸它,就发现景言已经站了起来,见他喝完,就拉着他要出门去。
景言要去找这个卖牛奶的地方,看看那里有没有牛奶干卖。
哑奴意会到他的意思。尽管天色已经晚了,那卖牛奶的鳏夫已经关门了,哑奴还是带着景言出门了。在路上,景言听到哑奴讲了讲这个牛奶背后的故事,说这牛奶吃的是鳏夫特制的牧草,那牧草只有他那里有种,很多进去偷牧草的人都被他砸了出来,可以说,这牧草才是那鳏夫的独门秘诀。
景言听了,不禁有些奇怪。他不会尝错,何袖做的牛奶干的确和这牛奶是同源,可何袖长居京城,又怎么会用这里的牛奶呢?难道,那牛奶干不是何袖做的吗?
如果不是何袖做的,景言反而觉得更好,那样他就不用等着何袖哭完了。他偶尔会去看何袖,何袖一直身穿孝衣,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缓和出来,而且景言还能看出来,何袖还很自责,好像是觉得是她害死了躺在棺材里的人。
等他们到达城西,那个鳏夫果然把院子门锁紧闭了。不过这可不能影响到他们什么。景言和哑奴依次翻过围墙,脚还没落地呢,就看到院子里是许多双绿莹莹地眼睛,出现在下方,原来是一只只大狗!
景言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些狗果然没有叫唤起来,趴在原地,看着景言耸了耸鼻子,仔细地嗅闻着什么。
他闻到了牛棚的位置,听到了它们甩动尾巴的声音,还有一股动物皮毛特有的腥臊味道。牛奶味却很淡,好像是来自于惯常用来接牛奶的木桶。
看来这家的确不卖牛奶干,景言只好失望地回去。
哑奴突然福至心灵,明白景言在找什么了,他见过景言多次在吃牛奶干,景言还给他尝过,那时候他品尝不出什么味道,可是现在想想,那么好喝的牛奶,如果制作出方便携带,随时可以食用的牛奶干,确实不错。
景言喜欢吃牛奶干,哑奴想做给他吃。可他还没行动起来,就放弃了。他实在明白自己没有这种天赋。现在他们一天三顿都是买着吃的,哑奴哪怕是味觉恢复了,做出来的东西仍然无法下咽,实在是亵渎食物。
第二天哑奴下工后,又去城西买牛奶。买牛奶之前,他先问那个鳏夫:“你这里有卖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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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吗?”
鳏夫说:“我现在都忙不过来了,哪有空做那种细的活计。”
“那有没有哪家卖的是用你家牛奶做的牛奶干的?”哑奴不死心,还要问。
鳏夫想了想:“之前有一阵子有一家常常来我这里买牛奶,说要做牛奶干的。牛奶干要用的牛奶要更浓稠的,我都会多等一会才挤奶。不过前阵子他们就不来了。”
哑奴急切地问:“那是哪一家?”
鳏夫随意地说:“我哪儿知道?没关注过,倒是他们非要指定买浓稠的牛奶,真是烦死人了。”
哑奴失望地回去,不过并没有放弃寻找那个说要做牛奶干的人家。常来买,必是安城本地人的,安城又不大,总是能找到的。
景言却按捺不住,又去找了何袖。
该走的葬礼仪式都已经走完了,何袖是隔辈,还要戴孝一段日子,何府也闭门谢客。她父亲母亲也回来了,她父亲身为官员,需要在安城何家守一年的孝。
何袖已经不再哭了,她哭不出来了,眼睛已经麻木了。景言找到她时,她正坐在闺房,对着梳妆镜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自己的头发,梳齿上已经缠了好几根黑发也毫无察觉。突然,她从镜子上看到身后有一个戴斗篷的身影出现,心中一惊,猛地转头,才发现虽然这斗篷换成了一个更好看的,可这人她还是认识的,这正是她那不知姓名的恩人。
在年纪不大的何袖心中,她的恩人是面容神秘,武功强大,脱离世俗的闲云野鹤,他能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的闺房中并不出奇,而且因为恩人脱离世俗,所以她也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出现在女性闺房中而感到羞怒。
她歉意地站起来说:“对不起,恩人,因祖母去世,我完全忘记还要感谢您了。”
景言摇摇头。自打哑奴去工作赚钱后,景言感觉钱来的很容易,也就不在乎何袖的感谢了他只在乎牛奶干。
景言是拿着一个装了牛奶的陶罐过来的,他原本打算用这个来提示何袖的。不过等他蹲到何袖闺房屋顶上的时候,就嗅到了甜甜的牛奶干味道,就把这罐牛奶喝掉,罐子放到了屋顶上,等着走的时候再拿着。
何袖见景言摇头,还要再表示她的歉意。她确实把这事忘记了,或者说是她刻意忘记。祖母是见到她完好无恙后就去世了的,而她是景言救回来的。哪怕何袖知道,祖母原来就已经不好了,她要是晚回来,祖母也会撑不到再看见她,可是,人要是想折磨自己,丁点大的理由都可以拿出来仿佛放大,自我煎熬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你们的评论,我想大声地问出来:你们有去买牛奶干吗!
悲伤地发现主角好像又成了吃货……
洗完澡后我再写一章。头一次觉得一万五的榜单这么难以完成qaq
37、三十七章...
之前何袖失踪找不到的时候,安城何家就已经通知到了京城的何家。何袖的父母亲人刚得知这个令人崩溃的坏消息,没两天又接到了何袖找到的消息,同时得知的还有老夫人去世的哀讯。原本老夫人还能多熬些时间,何袖父亲才会叫何袖回去陪着,可没想到这大悲大喜之下,老夫人没有挺下去,提前离开了人世。
他们自然没有责怪何袖,只是对那匪徒恨之入骨,只是那匪徒都已经死去,因此谁救了何袖就成了他们疑惑的事情。只是,那会儿是丧亲之痛最悲伤的时候,无暇去过问,何袖也只简单地说,她是遇到了打抱不平的大侠。她也忘记了,自己曾答应要酬谢景言的事。
她正心里自责着,景言就自顾自地坐到了何袖刚站起来而腾出的凳子上。那是梳妆台前的木凳,景言坐下后正好对着镜子。他先照镜子欣赏了下自己巧手做出来的斗篷,才弯下腰拉开梳妆镜连着的柜子中一个抽屉,粗鲁地扒开里面装着的小衣服,从里面拎出一包被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纸包。
何袖对着那小衣服还没脸红完,看着这个油纸包又是脸一白,不过到底也没去阻止景言拆包的动作。
景言拆包的动作可就细致温柔多了。被染成红色的麻绳一圈一圈离开油纸包,油纸包的褶皱也被景言捋平,露出里面堆叠的十余片牛奶干。那牛奶干被堆叠得很整齐,每一片都浑然一体,大小一致,色泽纯白,望之生津,可景言在斗篷下却皱起了眉头。
这牛奶干已经不新鲜了。虽然它被保存的很好,味道仍然香甜,可景言的嗅觉何其敏锐,他自然能闻出来这牛奶干已经做出来一段时间了。虽然有些遗憾,景言却仍然拿起一片扔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含着。
他拿起牛奶干放入嘴中的手带起了斗篷上缝着的面纱,露出一点下巴,能猜出来是还混杂着少年青涩,却隐隐成熟的轮廓一点,何袖只是惊鸿一瞥,却顿时浮想联翩,在这斗篷底下,会是怎么样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呢?
于是景言在何袖脑海中的印象,又加上了一个“惊艳”的词语。
何袖再看这牛奶干,那份触景伤情的情绪却淡了一些。这一份还是她做出来的最后一份牛奶干,随这次的行李一起来的,想扔又没扔,最后就塞到了柜子里面。
她想,她依然暗恋着魏康裕,可却终于能从那种挫败感中挣脱出来了。她苦苦练习出的手艺,并不是那么的拿不出手,还是有人喜欢的。
何袖把油纸包一扎,说:“这牛奶干放了许久时间,早就不新鲜了,等我做新的给你吧。”
景言连连点头,又把油纸包拿回来,意思是新的要,这个也要。
何袖没有再提报酬的事,也按下了打算把自己恩人引荐给父亲的打算。恩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她隐隐约约的觉着。
……
哑奴跑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奶源是城西那家的牛奶干,不过只要有卖牛奶干的,他都买来了。卖牛奶干的店并不多,总共才五家,都说做牛奶干耗的新鲜牛奶太多,许多买得起牛奶干的人家,都宁愿去买新鲜牛奶,他们在哑奴询问奶源时,还不忘抱怨下城西那家的奶老板太过抠门,批量购买都没有折扣,那样买来再做真是一点利润都赚不到。
哑奴尝了自己买来的每一份奶片,都觉得不如城西的牛奶味道浓郁,反而因为尝过那种牛奶,只觉得这些奶片味道平平,故而奶片买回来了,却只在柜子里放着,没有拿给景言。
这天他又去城西买牛奶,那老板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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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什么,告诉他:“对了,那个之前说要买牛奶做牛奶干的人家又来了,预订了明日的牛奶,这会儿刚走,你追出去说不定还能看着,穿着灰色大褂的中年男人就是。”
哑奴急忙追出去,刚追了一里,就看到如同老板所说的穿着灰色大褂的中年男人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哑奴不善搭话,就默默地跟着他,跟着跟着,发现那男人竟然进了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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