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浓处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桑石
这种说法传开后倒是惹来不少赞同之声。可不是,江湖之中多少人只是来游玩一遭,并未投入全部心神;只有少数是活在江湖中,恩也好,爱也好,全寄托在这看不清底细的江湖。也许后一种人老了,就变得素淡,也有可能,他们要麻辣到底,老也老得有滋味。
苏钦是活在江湖中的,可他既爱二意宴的爽辣痛快,也爱梨花酿的清冽滋味。
但眼前这两人呢?看他们对江湖十足的陌生,哪怕他们话也不说,举止也很少,老练的苏钦还是能看出来他们对这座城市的陌生。他们是从别处来的,恐怕是没有江湖的别处,因为一个人一旦入了江湖,江湖的味道就会浸透全身,再难洗去。
苏钦想,他们这么爱吃梨花小宴,看来只是游人了。来江湖一游,玩腻了自然会回去。而他,必将死在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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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虚……
都说南方湿冷,北方干冷,可我坐在20度的室内,只有披在腿上的厚被子和棉睡衣、大棉袄能给我一丝温暖。
又:当初还没开文前,我买了很多古代的美食书,结果一年过去了,我《东京梦华录》都没看完,所以我干脆连菜名都不写了qaq
43、四十三章...
梨花小宴有十道菜,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大。梨花小宴本来就不是大宴,适用于三四好友慢慢闲聊,而不是一堆人大快朵颐,酣畅淋漓。
苏钦就一开始吃了几口就不动了,只是慢慢喝着梨花酿。哑奴殷勤地给景言夹菜,自己吃得很少,而景言吃得很慢条斯理,吃着吃着,苏钦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他之前喝了不少茶,再加上这些酒,此时也有些忍不住了。苏钦见眼前两人都不见他,就十分自然地从位置上起来,去茅厕解手,解完之后他擦手的时候突然一滞,心想,那两人不会趁他不在就溜走吧?这很有可能,苏钦不由得脚步匆匆走到三楼,一看,那两人还在呢,只是桌子上的盘子彻底空了。
同时,他一直情不自禁地去看的戴兜帽的家伙正倚着他仆从的肩膀上,呼吸声极其轻微。这会并不是睡觉的点,苏钦想,难道他是喝醉了?可梨花酿并不醉人,也十分温和,怎么会喝醉呢?他并不知道,景言除去第一次喝的掺了水的酒,这次可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喝酒,他喝了一个半坛子,那坛子再小巧致,也架不住一坛半的分量,景言也没有刻意保持清醒,而是由着自己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中。
哑奴倒是不犯愁,抱着景言去找个旅店住下就好,只是不知此地物价如何,那一点碎银子能吃喝几天。他还不清楚自己在这里的实力,也不敢用老方法去找地方住,万一遇上有同样想法的高手怎么办?景言又还睡着。
哑奴抬头一看苏钦,嗯,长得不错,不过这相貌和为人向来没有太大关系,哑奴对杀意敏感,这苏钦的身上是没有杀意的,可别的呢,他就体会不到了。哑奴信赖景言,他见景言没有躲着走,便觉得这苏钦可能人还不错,看样子对此地又很熟,于是就问他:“这边住店一般多少钱?”
哑奴不会讲话,问得很突然,连个铺垫都没有。他从头沉默到尾,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饶是镇定如苏钦,也惊讶了一阵,他还当这两人都拿定主意装哑巴呢。
苏钦很好的隐藏住了自己的惊讶,眼睛在两人质地低劣廉价的衣服上转了一圈,就说:“这边住店都不便宜,能让人睡着的,一个人一晚上至少也得二两银子。”
苏钦可没说谎,只是他这个参照物是自己而言,他还体贴的降低了要求,要知道,就算是二十两银子一晚的客房,也未必能让他睡好。
哑奴面露为难之色。景言从那劫匪手中拿到的银子还不到二两呢,他总不能带着景言去睡大街吧!
苏钦十分体贴地再度开口:“其实,两位朋友没必要出去住,我在这地有个小宅子,你们可以我这里暂住些时日。”
哑奴看看睡得很沉的景言,没有过多犹豫,说:“好。”
……
好困啊……可这种困意却十分舒适,温温和和,景言只想顺着这股困意,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景言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雕梁画柱,极其美的房顶,还沉浸在睡意中的大脑对此并不惊奇,好半天才爬起来,看到床边放着的就是自己的斗篷,于是拿起来戴到头上,走了两步,看到前面放着一盆清水,架子上搭着一块白色的棉帕,水上还冒着热气,这大概是让他洗漱用的。
景言用手搅动着温水,却并没有把水往脸上泼。除了他刻意把自己弄脏外,他的身上都是不沾染污垢的,这水,未必比他干净。
却不见了哑奴,景言打开门一看,原来哑奴正站在门口,嘴里还叼着一个包子。
那是一个成人手掌般大小的包子,褶皱细密,呈菊花状,哑奴保持着咬在包子上的姿势,从他的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景言好奇极了,见他手里端着的盘子里还有一个,于是拿来学着哑奴的姿势咬开。
怪不得哑奴要用这样的姿势!原来这东西像是包子,其实里面并没有馅料,只有浓稠的汤汁,在吃上面阅历并不丰富的景言尝不出来里面都用了什么材料,只尝到这汤汁接触到嘴唇的时候还滚烫着,可又不烫嘴,鲜极了,里面好像蕴含着嚷嚷吵吵的声音,喊着“我们好吃极了,快来吃!”,铺天盖地一样把人淹没,一点都不含蓄。
可不含蓄有不含蓄的美,景言何时吃过这么不矜持的食物?他再也无法慢条斯理的,喉咙同样发出咕噜咕噜吞咽的声音,从咬开的面皮口里吮吸着汤汁。
这包子大极了,汤汁浓稠到粘稠的地步,这一个景言吮吸了半天才喝完,拿不准这剩下的面皮能不能吃,再抬头一看哑奴已经吃了一半了,于是也咬开面皮吃。
这面皮的味道也是与众不同,它哪里还是包子呀,分明是固定的汤汁!也不知道它被汤汁浸跑了多久,都被那鲜极了的味道给同化了,死面皮原本就容易入味,这里面的皮都染成了汤汁的颜色,景言三口两口,就把包子给吃完了,再看哑奴,他竟然还在舔手指头。
被景言发现,哑奴不由得羞赧起来。这包子送来后,他就把人打发走了,不知道怎么吃,结果第一口咬的太用力,汤汁都溅到手上了,这会包子吃完了也意犹未尽,不知不觉就含上了。
哑奴悄悄把手背到身后,匆匆地说:“我去问问还有没有。”
他离开后,景言就四处张望起来。
天在他吃完包子的时候又亮了一些,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了。原来我睡了这么久!可是好舒服啊!景言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换掉,景言掀起袍子看了看裤腿,原来短了一些,怪不得总觉得有些漏风。我今年十几来着?景言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可是实在记不得。
在小院里,他们从来不过节日,也不记日子,只看四季。春去冬来,又过了一年。可到底是几个春天几个冬天?这就不必去数数了。
景言只记得最近几年长得飞快,往往早上起来时,就看到哑奴动作十分笨拙的给他接裤腿、袖子,哑奴找不到很合适的布,所以是拿以前穿小了的衣服改的,弄得颜色多种,看着破破烂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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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身上这件,是之前他们还有钱的时候买的成品衣,是哑奴直接买的,买回去景言穿还正好,这会却显短了。
景言知道自己在长大,不过他对此却毫无波澜了。长大就长大吧,一个必不可少的规律而已,只是长大了,更钱而已。
他放下袍子,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套很致的宅子,没有看到全貌,不知道这宅子大小,不过景言觉得,这里并不比武伯侯府差。
景言也只有见到新奇事物需要对比的时候才会想起武伯侯府,那个住了那么多年的宅子,也就只有这点好处了。
他住的是客房的位置,外面小径曲幽,有暗香浮动,是温婉柔和的美,正如那苏钦给人印象一般景言知道这宅子是苏钦的,大概是昨日他醉得困过去了,哑奴就接受了他的邀请。
景言才刚刚欣赏起此地的风景,哑奴就又回来了,脸上带着歉意说:“那包子没有了,厨房说这种包子很难做,他就做了三个,我们和苏钦一人一个的。”
哑奴还说,早上苏钦邀请他们共进早餐,不过景言还没醒,哑奴就没去,厨房里就直接把餐送了过来,放在隔壁的房间,哑奴在房间里呆不住,所以才拿着包子出来站在景言门口吃的。
说着,哑奴把景言带到隔壁房间,从盖着小棉被的篮子里取出其他的食物,包括小米粥、八宝粥以及五样致的小菜,还热乎着,两人坐下开吃,因为嘴里味蕾还留着被那包子冲击的鲜明感,所以能尝出来小菜也很好吃,可仍然吃得心不在焉的,结果小菜还剩下大半。
哑奴说:“怪不得厨房叮嘱我,叫我包子最后吃的。”
景言摇摇头,意思是没事。
再过了一会,苏钦来了,见了就说:“我听厨房的人说,你们很喜欢吃那包子?那包子里全是鲜菌,从大山里采来的,又得熬成浓缩的汤汁,所以材料不够用,今天才做了三个。你们要是想吃,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在过几日,材料就运来了。”
想起那味道独特的包子,景言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苏钦暗喜,想这人看来很容易被美食勾走心神。美食还不容易?他是个惯会享受的,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厨师,天南海北的厨师可是集了不少,此处虽然是他临时的府邸,可论起享受来,是丝毫不打折扣的。
接下来几天,景言过得特别快活。那味道香醇的牛奶干,被种种美食冲击的地位不断后退,很快就算被景言想起来,心中也没有太大缺憾了。也许等他过了这段新鲜劲儿,吃够了美食,才会重现回忆起那爱了很久的牛奶干吧。可是,苏钦这里,怎么食物里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新花样呢?这几日,景言总是被震撼着,人,竟然有这么的创作力和想象力!真是了不起!魏康裕拿给他的那些食物,和这里的一比,就太差了。原来武伯侯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苏钦并不总是出现,他似乎很忙。不管是景言还是哑奴,都没有主动了解他的意愿,反正二人都没有普世的价值观,在这里白吃白喝等着吃了包子再来并没有压力,因为苏钦为了让他们放心,总是强调他们有缘,很愿意接待“朋友”,毕竟话本里也写着,江湖的人总是好客而豪爽,不在乎得失嘛。
然而景言不想去了解,反正他也无法发问,苏钦却会主动来说。他自己说几句,总会不易察觉地抛一个反问,这些反问里并没有触及敏感的问题,比如他们从哪里来,景言为何要带着斗篷,只是一些很小的,得到很多后能编织成一个人的性格、爱好,甚至于人生的问题,可是这些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就算是名字都不行,不管是哪一个,被问的两个人,连摇头都不愿意,直接装傻。
对着这两个油盐不进的人,苏钦也感到十分无奈。他向来观察仔细,可相处几日都还摸不清这二人的底细。他现在只知道身为主人的那人从不说话,仆人多半时间都在沉默寡言,对另外一人说话的时候也从来不用称呼,他说的也是标准的官话,听不出口音,也没有使用某地特有的词语。他们没有忌口的,甜咸都吃,主人还很爱喝酒,不管是梨花酿,还是他府里味道中和的酒都喜欢,烈酒却不爱。
仆人性格简单,藏不住表情,可从这些表情里苏钦却读不出来他们的生平。而他更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个,可是连表情都看不到,肢体语言更是读不出来什么。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二人都十分爱吃,此外,就真是油盐不进了。
很难得的,苏钦感到一阵挫败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意。是,他们身上的确有种神秘感,在隐藏着什么,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何必节外生枝?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多写几个字,周三就能少赶榜……
嗯多一个字也是我的爱呀!
景言今年多大啦?前三个猜中的发红包哦。
44、四十四章...
苏钦得不到那二人的信息,甚至连名字都得不到。这样下去,很难顺利的往下交流。他们虽然油盐不进,苏钦却没有放弃,他对景言说,他家里一直经商,只是他本人对江湖中的生活很感兴趣,所以搬到此地居住,在经商的同时,也不忘搜集一些江湖秘闻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他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江湖秘闻”这四个字,遗憾的是,他没有听到景言的反应,哑奴也没有搭腔。他不知道的是,哑奴是真不好奇,而喜欢听魏康裕讲话本的景言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等着苏钦继续往下讲呢,遗憾地是,他戴着斗篷,而苏钦和他没有足够的默契,体会不到他的想法,所以这个话题就被跳过去了。
斗篷底下,景言气恼地撇撇嘴,又想,大概真是秘闻,所以苏钦不能告诉他吧。不过,景言不觉得这个没说出来的江湖秘闻是苏钦经商搜集来的,他对苏钦的自我介绍是一个字都不信,哪有经商会鬼鬼祟祟的想要溜到城门紧锁的京城的?还要拿什么东西,搞不好有什么阴谋诡计呢。想到这里,景言觉得他们该离开了,毕竟这里可以意味着危险,而他们没必要被卷进去。
可是,景言在苏府呆了十天都没有再吃到那个包子。苏钦总是说,商队迟迟不来,可能是耽误在路上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偏偏语气真挚,还带着对商队的担忧之情。景言已明白他是狡诈奸猾之人,可他天生就能分辨出人是否有说谎,所以,商队是真没来,包子是真做不出来。
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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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包子,景言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这十天在苏钦这里吃到的其他美味的食物,还有每日一坛缺不了的梨花酿,苏钦自己集的某些酒也很好喝。景言爱喝有些甜味的酒,苏钦这里的果酒滋味就很不错,还有从域外来的葡萄酒,都很合他心意。
但他到底不会因为这些而心安理得的在这里停留太久。他们来江湖,是为了躲避武伯侯的追踪,更是为了来玩。后面这个要搁置下了,景言已经知道要玩就需要钱,否则不会玩得愉快,他想先赚些钱,再去下一个地点。
景言并不是一直呆在何府里的,他每日也会出去转转,大街小巷都摸了个半熟,那些街边小贩卖的手工制品也一一看过,听了价钱。江湖儿女多豪爽,所以这座城市里物价确实高,街上小贩买的东西都价格昂贵,可是那些穿着致的男女遇到了喜欢的东西,连价钱都不杀,直接就拿下了。
景言翻检了下自己保护得很好,一件没少的篮子,这里面装着的都是他自己制作的手工艺品,就景言自己比较,他觉得还是可以卖一些钱,若是遇上大方的买主,还连找零都不必呢。
景言刚高高兴兴地这么想,紧接着又灰心了,因为他想起来这里的物价太高了!靠卖小玩意很难让他过得很好。他又想起来安城,其实,他更喜欢的是安城那样的城市,消低,压力小,晃晃悠悠一天就过去了,好喝的牛奶也不贵,何袖还会送他牛奶干。等他玩够了,就回安城去,或者停留在更舒服的城市。
景言想了很多,示意哑奴去告别。结果这个话题还没提出来呢,苏钦就带来一个消息。
苏钦说,安城那段的运河河道,爆发洪水,两边河堤都被冲垮,安城的居民岌岌可危,更可怕的是,如果不及时处理,洪水就会影响到京城。
安城那里的运河河道也能爆发洪水?景言有些不相信。之前哑奴就是在那里的码头上做工的,那运河景言去玩过,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因为水的不可测,所以运河只修到京城附近的安城,只有一条窄小的水道连着京城的护城河,走水路要运到京城的物资只能停在安城的码头上,所以那码头人来人往,极其热闹,但是那段水道水势平缓,运河修建好后只在几十年前中游爆发过洪水,下游水势早被遥远的路径消磨得缓和极了,哪里爆发过洪水?偏偏这次,不可思议的事却出现了。
如果光是洪水,和景言关系也不大。他自觉自己和普通人民相差甚远,也没有心系百姓的那份心,他更不理解洪水害处有多大,只是很简单的想,洪水来了,大家就逃开好了,等洪水结束了再回来。
他却不知道洪水往往意味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但景言不知道不要紧,苏钦面带悲悯之色,讲了讲现在安城人民的惨状,同时告诉他们,因为安城地势偏高,如果洪水在安城得不到遏制,就会冲向京城,而现在外面流言乱飞,都说当朝皇帝做了什么错事,不然从来没有爆发洪水的河道却爆发了,又不然洪水怎么会冲到京城去?
“京城会变成什么样子?”
哑奴替景言发问。
“其实,安城距京城还有一段距离,洪水流到京城,最多冲到外城,不会影响内城半分,但是洪水进京的影响太大,所以现在外面还有一个流言,说是皇帝要炸掉安城,改变地势,叫洪水往西边流去。
西边!景言顿时竖起耳朵,突然紧张了。安城他住的很舒服,不然不是武伯侯的人来,他是不会想离开的,那里还有何袖,还有独一无二的牛奶。
景言动作的幅度太大,苏钦眼睛轻微一眯,问道:“听闻这一路都是人心惶惶,不少匪徒趁此作乱,我的商队大概正是因此耽误在路上。安城也有我的店铺,我正不放心,想去看看,你们要不要跟着我一起?”
哑奴不想过去,那里毕竟离京城太近了,他们正为此来到江湖。可景言却已经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他要去看看,何袖跟着做官的何大人,估计不会有事,他主要担心西边卖牛奶的鳏夫,他希望能在炸掉安城之前赶到,最好把奶牛和鳏夫一起救了。
苏钦本来过来是告辞,同时想叮嘱他们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却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匆匆离开去安排赶路事宜。他走后,哑奴对景言说:“我们再过去,太冒险了。”
景言不解地看向哑奴,心想,能有什么险可冒?他伸出自己的手给哑奴看,那手洁白纤长,皮肤细腻,看在哑奴眼里却绝不柔弱,有一种旁人看不出来的力量感。景言伸手去握哑奴的,只握了一瞬就松开了手,哑奴却充满惊喜地说:“你恢复了一些!”
那手还是很凉,却没有之前那种不似活人般的冰凉彻骨,是他还能接受的低温。
景言点点头。没错,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力量自然而然的恢复了,也许再过三年五载,他就能够恢复彻底。但是也不一定,他总觉得有个很重要的日子要到来了,也许到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又会发生新的变化。
哑奴放心许多,也告诉了景言他的担忧:“如果皇帝决定炸安城,听苏钦所说,安城百姓是无法接受的,说不得要引发暴乱,那时候皇帝定会派兵镇压,皇帝亲卫无法离开皇宫,禁卫军将领还要守卫京城,所以可能是武伯侯带人前去,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就不妙了。”
景言又摇摇头。那种情况,武伯侯只能自顾不暇,怎么能腾出手来管他们呢,再说,之前他最虚弱的时候都能逃得干脆利索,这次更没有问题了。
苏钦办事很快,当天下午他们就上了路。苏钦也很着急,问了景言和哑奴,知道他们能骑马,就决定,减轻行李负担,全体骑马前进。景言就没有把自己那一篮子手工品带上,还留在苏府的客房里。
一开始景言还觉得苏钦要日夜兼程的赶路,会很辛苦,这个辛苦不是指体力,而是指住行的条件,却没想到,这赶路的日子过得还很好!苏钦带了不少人一起,晚上他们会布置好帐篷,其中一个武功不错的居然还是厨师,比何袖的丫鬟小溪厉害多了,调理和瓶瓶罐罐都带了,随地取材都能做出一堆好吃的,吃也一点不委屈;住是很舒服,干干净净,洗脸都是用热水洗,苏钦还每晚必烧水洗澡;每到一个城镇附近,都会有人带着体力充沛的马匹换下他们的马。景言再次深刻的感受到了钱的威力,想想他和哑奴之前赶路赶的那么寒酸,再看看和苏钦一起赶路赶的好周到,有点想打劫他。还是忍着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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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苏钦对他们很好呢。
在这样的速度下,他们不到三日就赶到了安城附近,比景言来时快了一半。但是再往前,就很难走了,因为路上已经有大批流民撤离,不仅有安城的部分居民,更多的是洪水范围内的村民。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许多读者猜对啦,魏康裕今年十六啦。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丝丝窒息,因为说好了二十万完结,我都写了十三万了,攻受才这么点大,我还想寒假前完结,为新文存稿呢!
今日有奖竞猜:猜猜这个重要的日子是什么,仍然是前三个答对的有红包哟。
45、四十五章...
徽朝人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土地上,大半部分人终生没有离开自己的村庄。故土难离,普通的老百姓中,若非情非得已,没有别的生计,他们是不愿意离开熟悉的地方去外面博一博的。
而此刻,若是洪水消失后,人们还能回来,那总算有个念想,可眼下据说皇帝要炸掉安城!安城是个很老的城市,安城的人民祖祖辈辈在此生活好几辈,汹涌的洪水来了后,不少年纪大的老人连城门都不要出,直接嚷嚷着要死在这里。
还有一些更有魄力的青年壮年带着孩子逃了出来,可他们逃不远,要往哪里逃呢?安城若是炸掉,洪水会往哪个方向去?都说是会往西去,可别的方向就真的安全了吗?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光凭人力根本带不走多少行李,一日一餐都成问题。因此,很多流民聚众堵到京城门口,就算京城紧闭大门,士兵一圈圈围着城墙,流民也不肯放弃。他们倒是很有秩序,并没有吵吵嚷嚷地乱起来,只是安静地静坐在京城门外,人群中只有不懂事的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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