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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浓处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桑石
这些事是苏钦的手下打听来的。他们现在停留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坡,这山坡较陡,没有功夫在身的很难落脚,所以他们才能居高临下地占据这里俯视着安城。
安城已经成了水城。此时河道正处于刚爆发一波,刚刚和缓一些的状态,安城的官员抓住这个时机,抓紧指挥着人拿着沙袋围着两岸圈起来。景言还看到何大人,站在指挥的官员中。他孝期还没过,还穿着一身孝衣,不过若不是景言记得那种孝衣的款式,是很难从灰黄色的衣服中辨认出他原本的颜色的。
安城的形势十分严峻,哪怕不懂行的景言也能看出来。他的耳边捕捉到的是多重的呜呜声,他的眼睛看到的固执不肯离去,结果被困在屋顶中,求救也无用的人们。在这水城中,时不时就飘过一具死尸,那浮肿的躯体浮在水上,可没有任何一只食腐鸟敢落地,它们只是在空中盘旋着,眼睛还有着对不知何时再会爆发的洪水的忌惮。
苏钦找到了他的商队。那商队里的人见到主家亦是十分欣喜,原来因为洪水冲垮了道路,他们的马车无法上路,又因为商队带着不少粮食,他们怕被流民抢走,就躲了起来。
苏钦和商队汇合的当天,景言就吃到了苏钦答应给他的包子。这次的包子没有第一次那么好吃了,菌类不如刚采摘时新鲜,熬制出来的汤汁仍然很浓稠,鲜味却打了折扣。不过景言并没有失落,因为这种新鲜的吮吸吃法也极有意思。他一边吃包子,一边侧头打量不远处和商队人员站在一起的苏钦。
这只商队的人都是一副明的市侩模样,怎么看都是地道的商人,可景言清楚地明白,这只是表面而已,那商队中的两个男人,可不是初见时鬼鬼祟祟跟在苏钦身旁的么!
“苏公子,可要开仓济粮?”
“不,再等等,我们人手不够,一旦放粮只会引起暴动。皇帝打算何时炸城?”
“朝堂仍然为此时而争吵,刚到飞鸽传书,皇帝命武伯侯的公子前来查看,他带着炸药来,一旦情况难以控制,立刻炸城。”
“武伯侯的公子?那个今年来十六,素无建树的小子?皇帝倒是胆大,毛头小子也敢派出来,怕只是让他当替死鬼。也是,炸城这么大的怨气,谁愿意来承受?那个叫魏康裕的反正名声不好,再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怕。他什么时候来?”
“朝会结束后皇帝就命魏康裕带兵前来,怕是一会就到了。”
说完后,苏钦就离开商队范围,朝景言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刚开吃第二个包子的景言,说:“再等等我们再回去。安城情况如此,我打算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帮他们。”
“帮帮他们?”景言在心里暗笑,你分明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呢!刚才那番对话,也是用得传音入密,还刻意拉开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景言尝试着猜猜苏钦能做得坏事,可是这个时候他的想象力就不够了。能在京城中流传的话本,主角都是正义一方,多是将军、官员、大侠、坏人都是被打倒的。而那些坏人做得最坏的事,也就是杀人全家,强抢民女,冤枉好人……景言很难靠那些坏事来猜测苏钦要做的事。
不过,苏钦一直盯着京城。京城里有什么?有皇帝。景言再瞅瞅温文尔雅的的苏钦,再想想皇帝,想,他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景言不会读心,不然他真想读一读,苏钦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吃完了包子,哑奴就对苏钦说,他们要暂时离开一会。苏钦问为什么,哑奴就说安城内有故人在,他们要去瞧瞧。
他们离开后,苏钦就勾了勾嘴角,心想这谎说得也太不高明了,如果他信了,岂不是说他特别愚蠢?若是真有故人在此,就安城现在的情况,哪能优哉游哉地先吃两个包子再去看的!苏钦挺想跟上看看,不过他还是摸不清景言的深浅,踟蹰片刻,还是强迫自己忍下这股冲动的脚步,对属下补充了一句:“虽然是魏康裕过来,但我们计划继续。”
景言和哑奴绕了很大一圈路,就是为了能绕过洪水到城西去。城西地势较高,情况还没有下方危急,但是好不到哪里去,洪水也能把人脚脖子淹掉。
他们到那卖牛奶的鳏夫那时,正看到鳏夫对着奶牛的尸体呜呜地哭,那奶牛是被鳏夫心饲养的,受不了环境如此激烈的变动。那奶牛裸.露的皮肤还干净着,刚死没多久。那鳏夫跪在水坑里,手环抱着奶牛的尸体,露出被脏水泡的发白的皮肤。
哑奴正要向前,想要带他走,就看见那鳏夫转头,干脆利落地往牛棚的柱子上撞。哑奴的速度很快,足以拦住他,可是在他行动之前,景言却拉住了他的衣角,摇摇头。
鳏夫撞得头破血流,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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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倒在污水之中。那污水淹没了他的口鼻,他却连下意识的挣扎都没有。
他就这样死了。
哑奴问:“为什么?”
景言站着发了会呆,心情变得低落极了。
救了他有什么用?那人的命和奶牛是连着的,今日不死,明日也会追去。
再也没有那样好喝的牛奶了;再也没有那样好吃的牛奶干了;也再也没有对待奶牛像是对待亲人的刻薄的鳏夫了。
一想到前两者,景言就觉得鼻子酸酸的。一种美好的事物彻底消失在世间,原来是这么令人难过的事情。
……
从安城洪水爆发时,魏康裕就整日惴惴不安。偏偏梦娘每日还给他送来一份洪灾伤亡情况简报,更是刺激得他坐立难安,呼吸困难。
救灾之事和武伯侯府没有太大的关联,户部银子足够,人手也充足,唯一困扰救灾的是这天灾难办,使人面临两难之题,可这些是文臣们思考的问题,既思考民生,也要离开名声。
可魏康裕为什么如此关心呢?他关心得好像他有亲人住在安城,随时可能死亡似得,可实际上当然没有。但是不行,京城人民对这场灾难的讨论总是传入到他的耳中怎么洪水会突然爆发在安城河段?怎么洪水好像要朝着京城来了?皇帝他……嘘嘘,这话你敢传,你不要命了?
每当听到这样的窃窃私语,魏康裕就会想起来梦娘告诉他的事:“通玄法师说他是妖星转世,如果离开出生的地方,就会吸掉徽朝的气运……”
景言离开武伯侯府不过数月,从来未有的灾难就出现了,还是出现在京城脚跟。魏康裕再怎么说服自己,也无法让自己相信这只是巧合。景言摆脱通玄法师的禁制出府了,灾难就出现了,这让魏康裕的通玄法师算错了的想法破灭了。这预言是真的!景言也要成为天下之敌,若这预言不幸扩散出去,景言怎么能抵挡得住全天下齐心的搜索!
魏康裕起初都不敢出府,每次出府听到的流言都是往心里插刀子。可后来他又想,第一个灾难出现了,那第二个呢?它们会有着怎样的规律,是按照景言的脚步来的吗?对,他要去安城!
去安城能做什么,魏康裕自己也不清楚。他不会治水更不会抗灾,景言也未必在那里。可是他仍然想去,仿佛那个灾难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他当即找了父亲陈述了自己的想法,当然理由换成了忧国忧民的那个。只有梦娘好像猜到了什么,但武伯侯同意后,她并没有出言反对。
就这样,魏康裕带着一批炸药,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前往安城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灵于昕的地雷!么么萧铭的好多发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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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六章...
魏康裕为能来安城而了很多波折才取得武伯侯的同意。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一个京城的公子哥儿来到饱受洪水肆虐的安城是存着什么居心?魏康裕给出的理由是想带着粮食来救济流民,可这种时候绝不是救济的时刻因为武伯侯知道,皇帝已经铁了心打算炸掉安城,安城连同周围村庄人口加起来约有十五万人,离安城最近的京城不可能去接纳这些人口,而附近的城市距离太远,这些人迁徙过去,光在路上都要损伤很多,而并没有周围哪座城市接到了皇帝安置的命令。
随着大批流民居无定所四处流浪的还有疾病和瘟疫,可到现在皇帝都缄口不言,不说如何处置。武伯侯知道自己不能揣测上意,可皇帝什么都不说,难道要让那十五万人慢慢消耗吗!武伯侯是将军,保卫的是百姓,他对此十足不忍,可又不敢说些什么。
皇帝老了,性情也变了,变得愈加冷酷和不讲人情。虽然在表面上,皇帝还一如既往地信任武伯侯,可武伯侯却更加提心吊胆,万万不敢这个时候撞到风口上去。太子和他年纪一般大,是瑞阳公主的同母兄弟,至今膝下只有一个孩子,年纪比魏雅怡都要小。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的皇子,在武伯侯眼里都不够看,皇子们都是性情柔弱、优柔寡断之辈,唯一的优点是有自知之明,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王爷,从来不搞事。
太子为人倒是勤勤恳恳,待臣下亲和,可他性格如同瑞阳公主一般,心思太过敏.感,容易想多,耳根子又软,没有主见,连皇帝能力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倒是太子的孩子年纪虽小,却早早展露出了皇帝一般的手段。
皇帝大概是担心子孙不争气,徽朝后继无望,性情变得愈发狠厉,自然,他对那些厉害的朝臣也有了忌惮之心,生怕自己的子孙压服不了他们。最近一年武伯侯在政事上就没有了先前游刃有余的感觉,那汪深水使他受阻。如果不是安城的事突然出来,武伯侯就会找皇帝,要求自己常驻边疆了。
武伯侯也想为自己的后代考虑。他虽然娶了皇帝曾经最受宠的女儿,可因为瑞阳公主的丑事,导致他们之间并无姻亲之情,反而这层关系还是他们的阻碍,让他们除了君臣关系之外再无私交。只有君臣关系,也就意味着臣子的荣辱全系于皇帝一身,之情的那个皇帝英明果决,对他放权,可现在这个皇帝,却不再信任他,仿佛他随时可能冲入皇宫,抢那个龙椅似得。
可这个时候魏康裕来找武伯侯,却给了武伯侯灵感。武伯侯是相当传统的人,侍奉的君王不再信任他,他除了自保外并不会做什么,可在帝王之下,自保也不是容易的事啊。
于是武伯侯就进宫面见皇帝。皇帝既然决定炸城,这么重大的事情,可不能从普通的臣子那经受。这个人选,要么是深受皇帝信任,要么是深受皇帝憎恶,否则都担当不起这个千夫所指的角色。
人人敢在背地里嘀咕皇帝,都得小心谨慎,可指责那个拿着刀的人,就没有那么大压力了。魏康裕既不受皇帝信任,也不被皇帝憎恶,可他身份特殊,是渐渐失宠且忌惮的臣子的唯一子嗣,借用这个在京城中名声不好,年纪也不大的少年人的手,说不定会转移人们的注意力。
最起码,武伯侯仔细琢磨,他的儿子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选。等这事一了,他就把儿子带到边疆去,到那打磨他,把梦娘和魏雅怡留在武伯侯府里。果然,皇帝同意了。
魏康裕却并不知道这些台面下汹涌的暗流。他跟着禁卫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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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心中有着莫名其妙的紧张和激动。
……
景言的心情不怎么好。他是为了奶牛来的,可是奶牛没了,养奶牛的人也没有。何袖他也去看过,虽然何大人身体力行一直坚守在第一线,但是何袖却连同其他官员家属被安置在很安全的地方。他再次来到安城,已经失去了意义。
望着悲惨的洪水现场,景言连笑容都露不出来了。但同时他又有一种疏离感,好像自己站在高高的位置上往下俯视一样。他纵然见到此等悲惨场景心中难过,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什么迫切地想要改变的意愿当然了,哪怕他想,现在的他也做不到。死亡于他好似是司空见惯,不值得惊奇的事情,洪灾又是天祸,不是你遇上就是他遇上,总是要有人死亡。
他猜自己可能曾经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所以做不到身为凡人的感同身受。也许他以前是住在天上的。但这并不能让他激动,因为不管他曾经多么了不起,他现在脚踏的都是普通的土地,也许他是因为犯了错所以被逐下来的?他既然没有带着记忆,也不能明白自己,那么怎么瞎琢磨都是琢磨不出来的吧,景言并不为此犯愁。
从苏钦那里听到魏康裕要来的消息,景言心中微微诧异,可是并不打算去找他。他有些想魏康裕,可魏康裕更多的是代表麻烦。苏钦常常用传音入密来和下属通话,景言已经打算好,等他知道魏康裕来了,就要找个地方躲着他。
如果景言不是打算和苏钦一起回江湖,他这会早就回去了。他只要想想自己和哑奴的赶路方式,再想想人家的赶路方式,觉得再这里等几天也没什么。他也很严肃地想,要不要自己也养个厨师,随身带着。不过,要过成苏钦那样,刚有一个厨师是不够了,还得需要很多配套的,要是攒不起,还不如不要呢。
这几日苏钦也很忙。他没有拿出粮食救济,用他的话说,现在外面能吃的很多,食物反而在其次,主要人得先活下来。他不知是不是预先就做好了准备,弄了好多药材,熬一些防止疫病和消炎的药汤给难民喝,还带了很多纱布和药粉,给受伤的难民做简单的处理。这些事情倒不是他做,有一批专门的人做,苏钦整日里白衣翩翩地跟前跟后,倒是在难民中博得了不错的名声。
朝堂还没有开仓放粮,却不意味着没有私下的接济。一些江湖上的仁人志士亦是纷纷赶来,做一些救助工作。随着安城的洪水越来越严峻,京城的城门口都能隐隐地听到水声后,所有人都知道,炸掉安城,势不可。
魏康裕赶来后,专业人士就把事先测好的放置炸.药的位置指出来。这是计算好的最佳放置点,足以让安城地势高的西边放平,洪水顺着西边去,自然而然地会冲出一个新河道,汇入到西边的紫木江,而位于安城东部的京城,自然于洪水担忧。
此时会引起的种种后事,并不在魏康裕的考虑中。他只本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徽朝的炸.药是前朝方士炼丹出来的附赠品,前朝皇帝在炸.药问世之际就意识到了它的重要性,催促方士进行研究后,总算出了稳定的成果。不过这成果多少不尽人意,这让觉得用它还不如用人,所以这方子虽然不是什么秘密,早被多方泄露出去,使用的人还是很少。
这是因为炼制炸.药的成本非常高,方士当年练丹时放了金银,侥幸得出此物,并不知其所以然,在之后的研究中还发现没有金银后炸.药的性能十分不稳定,为实验还葬送了不少生命,于是炼制炸.药的成本十分之高,可就算砸下了大笔钱财,炼制出来的炸.药也是粗糙的石块似得的燃烧物,颜色赤红,味道隔着老远就呛人口鼻,且一旦点火,炸.药就迅速起爆,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正是因为炸.药种种难以改良的缺点,以及炸.药的威力,炸.药的制作也被严格地限制了,京城中就不许私藏炸.药,魏康裕带着的这些还是京城郊外器械库中贮藏着的炸.药。和炸.药一起来的,还有器械库中培养的死士,这死士只学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点燃炸.药。
大批炸.药一起点燃时,点燃炸.药的人逃无可逃,所以这种事必定要沾上人命。徽朝成立以来,培养的死士往往都是四十岁都没有接触过真炸.药,就因为年老体衰而被器械库的人结束生命。这次跟来的死士才二十多岁,眼中是掩饰不了的不可置信和惊揪,大概是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活的四十,却没想到在一道命令下,他只能去走自己命定的道路吧。
安城西边的炸.药点附近已经被清理过。士兵们即是护送也是监视地把死士带到点燃点后就退下。为防意外,魏康裕并没有跟过去。他心不在焉,只是为了掩饰,才在脸上装出一副慎重的模样。
此时安城已经没有活人了。那些知道大势已定,没有反驳余地的百姓,已经在士兵的帮助下全部撤离了安城,至于那些固守城池的,早就活不到今天了。一刻钟后,魏康裕看着燃完后也没有动静的安城,不由得认真起来,示意士兵往里瞧瞧。
士兵心中满是不情愿,生怕他刚走进去,炸.药就生效了。他磨磨蹭蹭地走进去,看到死士还站在那里,浑身抖个不停,手里拿着火石,到现在都没有点燃引线。
士兵大喊了一声:“喂”
他只是想催促死士,当然并不是让他马上就点燃,至少要留给他撤离的时间。可那煎熬了许久的新手死士,并不能体会到这些。他一被催促,心中的窒息感被放大了千百倍,使他脸上不由得带上了癫狂的笑容,早死早超生!他咔地一声用火石点燃了引线。那引线短极了,刚一着火,就被烧没了。
那士兵脑海中什么想法都没来得及转过,就成了安城中唯一的,死士的陪葬品。
虽然点燃点是在城西,可炸.药却是几乎贯穿了整座城的,只是不同地点放的分量不同而已。站在很远的魏康裕和安城一众官员,终于等到了那一连串轰隆隆,几乎要把耳朵炸坏的声音。
安城逐渐倒塌了。它倒塌的速度并不快,却很坚决,表现出一种无可奈何只能听命的态度,慢吞吞地跨掉。本来就不够结实的房屋一连串地倒下,倒在水里,因此声音闷闷的。随着房屋倒塌形成围剿之势,强势的洪水也被迫改变了方向,很不情愿地朝西方流去。
远处的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不管这水能不能汇入到紫木江,反正京城是摆脱了危机。京城不跨,他们才能有心力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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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难民。
到此,魏康裕的使命就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安城什么时候才能清理完毕,,清理完毕的区域还能不能住人,这大批迁徙的难民究竟能前往何处,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可他就是不想离开。他刚来就做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没有任何感触,却因为旁的而愁绪多多。可现实没有给他纠结的机会,找都没有找呢,和他一道来的士兵就催他回京城复命。
他刚转身,一道闪着幽光的箭矢突然朝他射来,那箭矢的速度快如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站在他身边的士兵,也是武伯侯派来的亲兵,下意识地要站到魏康裕身前格挡,可是那箭矢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
士兵心中一凉,可魏康裕却反应敏捷,下腰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那道箭矢,同事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不闪不避,朝着箭矢的方向前去。
他心中正憋着怒火,又自持武功高强,如初生牛犊而毫不畏惧。本来想远远躲着,可其实站在近处暗中关注的景言叹口气,想魏康裕真是个愣头青,竟然如此积极地找死。景言总不能让魏康裕死在自己眼前,反正苏钦也不在身边,他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扔向了箭囊里。
被苏钦派来的刺客见魏康裕竟然主动前来,不由得冷笑一声,再次射出一箭。可不假思索的动作,在箭矢射出后却有了停滞,熟悉箭矢像是熟悉情人的刺客,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射出的箭变了。果然,那箭射到半途,方向就歪了。刺客取出全部的箭矢,只是在手中握了一圈,就清楚这箭的枝干部分都有了不易察觉的改变。他的一身功夫都在这弓箭中,剩下也就轻功好。面对着气势汹汹,挥舞软件中自带大家之范的魏康裕,他果断转身就跑。
魏康裕没追几步,就追丢了刺客,也不再贪恋追踪,转而撕下衣服上的布,用它包着先前躲过的那只箭观察。魏康裕也很熟悉弓箭,毕竟弓箭可是战场上常用之物,各地不同木头做的箭身,不同材质做的箭头,魏康裕都系统地了解过。
他观察着这只箭,箭身是桦木所做,箭头是铁制的棱形,箭头上的颜色并不正常,说明这箭上有毒,还得让大夫看看才行。箭羽是鹏鸟的尾毛,这些都是最常见不过的制箭材料,看不出什么独特。
虽然魏康裕刚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杀,不过这暗杀虎头虎尾,刚开始那只箭气势多足啊,结果他去追,第二支箭就射歪了,那刺客素质实在不怎样,竟然因为射歪了箭就跑了?魏康裕实在没受到什么惊吓,只好带好那只箭支踏上归程。
魏康裕刚回到京城,还没有进自己的家门,就连同那支箭一起,被武伯侯提留走了,安城被炸后的满城风雨与他无关,他就这样仓促踏上前往边疆的路上他将在那里走上人生中重要的一步,可在这一步前,他心中还留有无限的遗憾。
……
魏康裕匆匆地来了,又匆匆地走了,在安城总共才呆了三个时辰。景言一开始还想躲着,不过还是没有离开,拉着哑奴一起躲着看他他想看看安城是怎么被炸掉的。
哑奴之前一直觉得能和景言一起玩,并且十分照顾景言的侯府公子是个性格很好的好人,结果这一见面才发现,此人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相貌倒是不错,可这漂亮中的脸庞里藏着的却满是狠厉,看着就不好相处,为人很跋扈的样子,于是哑奴心中忍不住升起了对魏康裕的恶意。
景言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看着炸.药的效果,他心中十分惊奇,也对破坏了苏钦的计划感到很抱歉。没错,虽然苏钦想要杀的是魏康裕,可他破坏了苏钦的计划,他却仍然觉得抱歉。
魏康裕和他认识那么久,景言当然不能看着他死;苏钦想做的事情被他破坏,他当然心中有歉意。这两件事在景言心中是完全割裂开来的,他并没有把这事和“一个朋友想要杀死他另外一个朋友”联系在一起,所以他并不生苏钦的气。
这次他阻止了,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呢?景言思考不了这么深远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做了一晚上的数学题,算怎么给东西凑cp才能更好的利用某宝满400减50,结果为了凑一组又一组的cp,忍不住又加了好多东西qaq所以不但昨天没更,今天也更晚了好像每周三赶榜的理由都好充足,请叫我赖皮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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