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浓处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桑石
这个梦有这么美吗?美到不管不顾,外界什么事都感应不到?
“黄粱”,真是一个极其恶毒的药。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很多,无痛瞬杀的药亦有许多种。唯有这种,不折磨中毒者,反而折磨中毒者身边人的药更为恶毒,叫人看着中毒者无知无觉,一点一点死去。
景言坐在魏康裕的床边,朝梦娘挥了挥手,梦娘立即带着其他人退出房间,关紧了房门,还叫其他人看住了房间,不许任何人居住。
景言握着魏康裕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正要闭上眼睛,又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魏康裕躺着的床挺大的,但是许是为了方便被照顾,所以他躺在靠近外面的位置,里面的空位正好留出来一个人的位置。景言把鞋一脱,被子一掀,麻溜地翻进去躺在魏康裕身边。
他要到魏康裕的梦里去。哪有坐着做梦的呀!当然还是躺着舒服。
因为姿势改变,景言就换了一只手来握着魏康裕的。那手摸起来可真咯人,触感也是皱皱巴巴的,可景言这会一点都不挑剔了。魏康裕中毒了,要死了,他们那么多年的交情呢,他要多一些宽容之心。
景言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接着就闭上眼睛。深沉地睡意来袭,恍恍惚他站到一个雾蒙蒙的地方,远处有柔和的亮光,景言知道,那是魏康裕的梦境。他一步跨过,就进入了这个梦境。
梦境的光线特别舒服,景言先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虽然这个地方他没来过,可是看看这森严的守卫,来往的男男女女,再看看远处穿着一身镶着金丝九爪龙玄黑色长袍的魏康裕,他就知道了,这是皇宫,而魏康裕正在梦里当皇帝呢。
景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在外面,梦娘三言两语就给他讲清了魏康裕中毒的经过。他制定的计划很成功,老皇帝一死就动手,仅仅三天的功夫,太子与太子孙就被魏家的人抓捕,并且斩草不留根,尸体都和老皇帝一起埋在了皇陵里,而魏康裕现在躺着的地方,正是皇宫里。
真有趣,现实里的皇帝不当,却来梦里当了。景言知道这是黄粱的效果,却不妨碍他为这戏剧化的梦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发个没什么甜味的糖,不出意外下一章就要说话了吧。
71、七十一章...
魏康裕梦中的皇宫真漂亮。大约是春季,桃花开得正热闹,连桃花的香气都是如此的逼真。宫中来来往往的宫人,脸上带笑,气氛轻松,而身穿龙袍的魏康裕呢,正站在一棵最大的桃花树下,像是等人。
没一会儿,他等的人就缓缓从不远处来了,路上见到他的宫人,也纷纷弯腰屈膝行礼,神态恭敬。
来的人景言认识,这不正是他自己么。这儿的梦中人,同景言有着一模一样的相貌,身姿举止也都相同,面无表情,穿着一身飘飘欲仙的长袍,走动间如仙人一般。那个景言走到魏康裕身边,朝魏康裕轻轻一笑,便坐到桃花树上悬挂着的秋千。
魏康裕轻轻推动秋千,那个景言随意地晃动地双腿,露出惬意的神情。魏康裕推得不紧不慢,往前推到高空中时,突然露出顽皮的一笑,也跳到了秋天上,和那个景言挤成一团。
景言听到那个景言居然笑出了声!他不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想原来在魏康裕的想象中,他的笑声是这样的么?十分轻微、短促的笑,可的确发出了声音。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魏康裕那么期待他能发出声音。
他跟着魏康裕,观察他的梦。现实中仅仅一瞬,魏康裕的梦中却几个月,而梦中的时间流速和外界却全然不同,忽快忽慢,黄粱之毒果然不一般,景言敢断定,这绝不是凡人能做出来的毒,梦娘也说了,这毒只在传说中出现过几次,其中有
春情浓处薄 分卷阅读99
一种材料是世间罕见的异兽梦兽的血,其他的材料,也都是极其珍贵稀少的草木。
正是因为黄粱十分特殊,所以魏康裕的梦境十分稳固,逻辑自洽,景言跟着观察的这梦中一年,每一天的生活都十分完整,而且梦中世界自有稳定的世界观。他可以大约捋出来梦中世界的事件线梦境是从魏康裕成功入住京城,在被黄粱击倒的前一刻开始,梦中的他顺利登基,虽然朝堂中有很多其他的声音,却都被魏康裕一一克服,同时,接到消息的假景言从小南州赶来,因为觉得皇宫十分好玩,食物又美,自己在其间也十分自由,便留了下来。
总得来说,这个梦是十分符合实际的,不管是魏康裕对那些朝臣的斗智斗勇,还是和假景言的相处都是符合实际的。前者真是波澜壮阔,后者魏康裕也想了许多法子讨好假景言,也终于让假景言笑了出来,甚至愿意发出两个单音,“嗯”和“不”。渐渐的,魏康裕在朝堂上性情越发狠厉,说一不二,先插手他后宫问题的朝臣都被他杀一儆百,而他在面对假景言时,更是想尽了办法,只为顺着景言的意。
他为景言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此付出很多,可他又有十分的决断和警惕,平衡好公事和私事,不会招来御史攻讦,而假景言在魏康裕的梦中极其美好,就连朝臣都不会说他一句坏话。
就连在梦中旁观的景言站在客观的角度都想,原来魏康裕这么重视他,这么喜欢他么?加入他身处其中,可能不会觉得如何感动。可这梦中的视角并不是只围着景言打转,景言也看到了在其他地方,魏康裕为了那个假货都付出了什么。他无法再旁观下去了,那些心意不是对着正主,难道不是一番浪,也是对着魏康裕的侮辱么?魏康裕想对他好,就对他好罢了,他可以在救出魏康裕后,勉为其难好吧,这么想的时候他心里是窃喜的,总之,他愿意接受魏康裕的好。
可是,魏康裕的这种感情,已经太过了些吧。这要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达到这种程度呢?这种荡气回肠,超乎大部分的感情,景言只在话本里的亲情和爱情里见过。可是,他和魏康裕既不是亲人,也不是爱人,魏康裕的感情却会这么浓烈,这么小心翼翼,甚至,甚至有些绝望呢?他真搞不懂,话本里的友情从来都是用牺牲来表现的,却绝没有在极细微的日常中体现出来的。魏康裕的,就太腻歪,太黏糊了。
景言可以很敏锐,也可以很迷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懂,也许等他想明白了,就能懂了吧。
景言停下看戏的想法,开始叫魏康裕。
可是他这才发现,他虽然站到魏康裕的面前,魏康裕却像是看不见他似得。魏康裕的目光里,只是梦境中的景言。
景言去戳他,去拉走假景言,都无法干扰到梦境。而这时候,梦境也进行到对魏康裕极其重要的时刻,因此就连一向稳固的梦境,都泛起了微微的涟漪,像是风一吹,这虚幻的梦境就要被破坏掉一样。景言被这变化一惊,抽出身来看外界,这才发现原来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现在魏康裕肌肉萎缩,已经弥漫到了脖子上了!再往上,就是死!
可魏康裕根本不了解他再也见不到真的景言了。他还沉浸在和梦中景言相处的愉悦中。就算是梦中,这个老实人的梦都是那么老实,谨慎,梦中的一年时间,最令他得意的,竟然只是能拉拉小手!
而令魏康裕梦境都起涟漪的时候,他正在桃花树下推着坐在秋千上的假景言。
魏康裕说:“昨天我在御花园里捡到一只小奶猫,它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竟然以为我是它妈妈,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想找奶喝呢。”
假景言不语。
“以前我在大漠与蛮子打仗的时候,那个部落的首领和我过了一招,身形交错间,突然大笑起来,说‘徽朝派来的将军,身上竟然有一股奶味,真真是乳臭未干的小子!”
假景言嘴角微微勾起。
魏康裕见状,说得更起劲了:“后来回到京城那段时间,还有人悄悄叫我‘奶香恶鬼’,他们大概觉得,要做恶鬼的人,都得臭臭的吧。”
假景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的景言也勾了勾嘴角,可是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魏康裕突然停止推秋千,把秋千稳稳地停住,单膝跪下,从长袍里掏出来一包牛奶干,缓缓拆开,拿出一粒来,虔诚地伸出手来,说:“景言,你愿意让我为你喂一辈子的牛奶干吗?”
假景言抿了抿嘴角,迟迟不接那粒牛奶干。魏康裕这次并没有妥协,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迟迟没动,假景言终于接过了那包牛奶干,说道:“我愿意。”
假景言的声音动听极了,像是他的相貌,是美的极致。魏康裕在梦中哭出声,把头放到假景言的膝上,哭道:“能听到你这样说,我死而无憾了。”
现实中。
梦娘时不时就要掀开被子看看魏康裕的身体。景言和魏康裕手拉手,平静地躺在床上,这五日中,景言都未醒来,没有进食,也没有方便,可容貌却没有任何变化,神情也是那么的轻松,仿佛只是睡着一般。和他拉着手的魏康裕,脸部仍然和中毒之前一样,轮廓硬朗而英俊,可头部之下,却已经成了干尸,看上去多么诡异!
她焦灼不安,又没有其他办法。她什么人都找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以为的孽种上。景言能做救我儿么?愿意救我儿么?他现在是在努力,还是在看戏?种种问题撕裂着梦娘的心,她却不敢对景言怀有丝毫怨惧,生怕景言察觉到,让魏康裕失去最后一丝机会。
……
随着魏康裕说出“死而无憾”后,这个完全由魏康裕构思而成的梦境,便开始崩塌,可已经心满意足,把头伏在假景言身上的魏康裕根本没有察觉到,恐怕就算他抬起头来,也看不到象征着他生命走向结束的崩塌迹象吧。
景言明白,要让魏康裕醒来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意识到梦中是假的,才会愿意清醒,回到现实中。可他之前就试过了,魏康裕根本就不能发现他!他对这个梦太满意了,执念太深了,一心陶醉在虚假的梦境中,而景言先前太过自大,又浪了时间。景言又气又急,嘴巴张张合合,想骂魏康裕,把他骂醒。他只剩下这一种方法没有去尝试了。
可是,景言忍不住对自己发问:我真的能说话吗?我能说出来吗?一种未知的惶恐在他心
春情浓处薄 分卷阅读100
中放大,仿佛一旦声音发出,就会招惹来令他不悦的事情。就连魏康裕中毒的事情,都仿佛在针对景言,不然怎么会有他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发生?那种未知的事不会让他死,不会伤害他,可他却明白,他绝不愿意那种事情发生。
可是啊,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再供他犹豫了。魏康裕的生死和未知的事情在一瞬间中被景言排好了重要次序,而景言带着巨大的、构成复杂的愤怒,恶狠狠地对魏康裕骂道:“傻瓜!”
这两个字,自然而然地从景言口中发出,十分流畅,浑然不像是出自一个从出生起唇舌就未说出一个字的人口中。
可景言却懊悔极了,等等,这也算是骂吗?
这不算是骂。甚至,“傻瓜”在这种语境,还带着亲昵的味道。可他十分有用,魏康裕猛然从假景言膝上抬起头,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他仍然没有看见景言。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章撂下誓言:新文在222当天发一章度过联萌仪式后,我绝壁存够三十章再发文!!!不喜欢老是拖更的自己了!
新文《捡到的宠物竟然怀孕了》可以点作者名进专栏藏了,大家监督我!说到做到!
(希望我不会拖到明年再和你们见面……)
72、七十二章...
梦境的崩溃停止了,已经崩裂的碎片却仍然摇摇欲坠。假景言伸出双手来抱住魏康裕的头,轻声问:“怎么了?”
魏康裕却露出了厌恶又疑惑的表情:“不对,你不该是这种声音!”
他挣脱掉假景言的手,站起来,心里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缥缈清灵,是他想象中景言的声音万倍以上的美,对比起那个声音,他面前景言的声音就粗劣难听起来他想,景言的声音不可能如此难听。
景言见有效,又催促他:“快醒来!”
这会,魏康裕终于能看到发出声音的景言了。他一笑,要朝他扑来,却突然看到了周围破裂的空间。在那瞬间,他意识到了什么,和景言点点头,猛地一闭眼接着,他就真正醒了过来。
死亡一点点吞噬魏康裕的时候,梦娘和魏雅怡一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魏康裕的脖颈。
武伯侯不在这里。他已经发过誓,今生不要再见到这个儿子,哪怕是这种情况,武伯侯也不愿意妥协。梦娘的眼圈有些红,情绪却很稳定。她不是一个相信奇迹的人,在魏康裕的生命气息逐渐消失的时候,她只是抱着一种悲伤的态度,注视着自己虽然总是不能彼此理解,却怀有真挚无私爱的孩子。
她没有把任意一点目光投给景言。自瑞阳公主去世后,她对这个孩子的恨意就减淡了。瑞阳都不在了,她恨这个孩子还能有什么用呢?
她望着望着,就忍不住出了神。都说人死前的最后一刻,会看到一生的走马灯。此时的魏康裕脸上表情仍然恬淡安静,想必还在做着美梦,看不到那走马灯。梦娘却看到了,她看到了魏康裕从刚出生时就大哭大闹,到他踉踉跄跄走路,到他学语,到心思难以捉摸,到长大,到和他的父亲决裂……
梦娘还是忍不住想,若是有奇迹发生就好了。如果儿子能够活下来,她会劝说武伯侯不要再干涉他,他愿意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魏雅怡面无表情的小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喜色,她顾不上去叫梦娘,扑到魏康裕的床铺前,小心翼翼地没有碰触到魏康裕的身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太高:“哥哥,你醒了!”
魏康裕醒了。他并不是大病未愈的模样,头脑还昏昏沉沉的,眼睛却已经急切的张开,四处张望着,他身体太过虚弱,并不能起身,眼角的余光又是有限制的,乃至于看不到就躺到他身边的景言,只见到迎上来的梦娘,连还是小孩子的魏雅怡都被他忽略了:“景言呢!”
梦娘说到做到,她并不是一个会犹豫的人。魏康裕醒了,她只有感恩的份,也没有在意魏康裕醒了只找景言的行为,缓缓地把他扶起来靠坐着,魏康裕这才看到景言。
景言缓慢地打了一个呵欠,慢慢睁开眼,好像他才是那个沉浸在美梦中不愿意清醒的人似得。
魏康裕把梦里的事情全记起来了,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他觉得竟然在梦中妄想景言,甚至构造了一个假的景言的行为是十足的可耻的,景言就是景言,怎么能由着他来想象呢?他也还沉浸在景言竟然愿意开口说话的事情。他有好多话想说,也想激烈地拥抱景言,可就在他看到自己裸露出被子的手臂时,还完好无缺的脸上却浮现了一丝痛苦。
太丑陋了,哪怕丑陋的手上,还牵着景言的手也不行。
这些复杂的情绪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复杂了,不一会儿,他就激烈的喘息,骨头都凸显出来的胸膛上,仿佛能看到心脏跳动的模样。
景言爬起来,把魏康裕摁到床上躺着,把被子替他盖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接着,他望向了梦娘,那眼神里说得明明白白,那是请她们出去呢。
梦娘带着魏雅怡识趣地离开。景言重新躺回去,手从被子里钻进去,抚摸着魏康裕的胸膛。
太瘦了,太弱了,哪怕再养好了身体,这种几乎透支掉魏康裕身体的毒,也会在魏康裕的身体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景言可是付出了开口说话的代价,才把魏康裕从死亡中带到了现实,当然不能容许自己救回来的是一个半废人。
从景言按在魏康裕身上的手上,传去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是一股温和滋养的力量,见效又十分得快,不多时,魏康裕全身虚弱的异状就退去了,身上恢复了力气,他自己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的身体竟然恢复成原样了!他伸手去捏床边,结实的红木大床立刻被他捏下来一块木头。
他立刻想做自己从醒来就想要做的事情紧紧地搂抱着景言。
可是景言抬起胳膊来阻拦了他的拥抱,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想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意思,可当他看到魏康裕湿漉漉的眼睛时,心想,反正都开口了,再多说两句吧。
可是真要说话,景言还是不情愿。说话真的是好麻烦的事情,他就憋出来四个字:“先走,等我。”
能在现实中听到景言说话,魏康裕情不自禁流露出来高兴的神情,可接着他就意识到这四个字的意思,他一连声地追问:“你要去哪里吗?你什么时
春情浓处薄 分卷阅读101
候回来?救我……对你有什么影响?”
景言摆摆手,意思是没事。他止住魏康裕要站起来的举动,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他打开门,在逆光中走出去,又关上。
门一关上,不管是门内还是门外,都是一片寂静。魏康裕在原地愣愣地坐着,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好像过了很久,他才听到一个很轻微的声音,那是梦娘在自言自语的声音:“他和景言在里面呆了两个时辰都没有出来,到底怎么了?”
魏康裕一个激灵,猛地冲到门口打开门,抓住梦娘的肩膀,没看见梦娘见他完全恢复的惊讶和喜不自胜,焦灼地问道:“你看到景言了吗?”
梦娘疑惑地反问:“他不是和你一起呆在房间里吗?”
魏康裕颓然放下抓着梦娘肩膀的手。
景言走了,而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没有看到景言离开。他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说那样的四个字?
魏康裕有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来了一波新读者,在好久没上榜的情况下,我好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一直觉得我有一双会让我隐性的翅膀qaq
73、七十三章...
哑奴在小南州等了许多天,都没有到来自京城的消息,实在坐不住了。
本来他在小南州过得挺自在的,苏钦极有威信,没有下人敢怠慢他,都是拿他当座上宾看待,不仅如此,他们对他也极为恭敬,虽然也总是偷偷摸摸地打听景言的爱好和消息对,哑奴总怀疑,因为他是景言的下人,所以这些性子离善良温顺老远的人才会如此对他。
哑奴在这儿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一群人任劳任怨的陪他切磋。自打景言越来越适应人群,且恢复力量后,哑奴就不再随时随刻关注他。他觉得景言传递给他的暗示很对,没有谁的生活是离不开谁的,他可以多玩一玩,不要老那么紧张景言。可说是这么说,哑奴之所以这么心大,还是因为一直和景言呆在一起,从未分开,所以才不会担心。
可这次,是他第一次和景言分开那么久。一天天过去,他情绪尚且稳定,可是京城的消息怎么会还不来呢?就算京城的消息来得慢,如果景言想回来,也早就回来了,或者他传递个消息也好啊。
武伯侯派来的异兽都已经离开了,早知道就坐那异兽一同回去了,总比干等着强。哑奴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京城一趟。他不担心景言是因为没有治好魏康裕所以被武伯侯的人扣押了,他担心景言会遇到其他的难以招架的事情,那种神秘的力量,难保不被其他奇异的存在掌握。
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哑奴终于接到了苏钦的来信。
苏钦的信里第一句就是:“景言消失了。”
消失了?
哑奴心头一紧,按捺出自己狂跳的心脏,又从第一句“景言消失了”这句,逐字逐句地看起。这封信写得十分详细,还有他转述魏康裕的话,其中还有景言留给魏康裕的四个字。
“先走,等我。”
哑奴仔细揣摩这四个字。他也很震惊于景言竟然愿意开口的事情,而且对景言竟然先对魏康裕说话感到十分不爽,不过信中转述得十分详细,若不是景哑说话,魏康裕就死了,然而,也正是因为景言开口了,所以才不得不离开了。
哑奴很肯定这点。在之前,景言可从来没有任何预兆有要离开的举动。他联想到景言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的事情,心中一叹,想他以前还以为景言是不喜欢,真是他误会景言了。他和景言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景言还是婴儿的时候,就笨拙地给他喂奶,一直照顾到现在景言长大,按理说是十分熟悉的,他也的确很了解景言一举一动的潜台词,一个眼神送过来就能领会其中的大段意思,可这并不代表他能了解景言那神秘力量的背后。现在他掌握的线索太少了,信中虽然讲得很清楚,可总不如当面说好。他也明白,自己并不是善于动脑的,当务之急,还是快速赶到京城,同魏康裕、苏钦一起商议。
待他赶到京城,却得知魏康裕已经登基了,虽然改年换号和祭天仪式都没有进行,“徽朝”的名字也没有改,可魏康裕却已经是当今天下的皇帝了,这个消息也很快会被传到大江南北。
他先找到苏钦,深夜时才和苏钦一起入宫见魏康裕。
魏康裕登基得十分匆忙,可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本来这场胜利,就来得并不光,臣弑主,谋权篡位,又没有占着理直气壮的大义名分,魏康裕更是在民间名声不好,之所以能事成,还逼得文武百官不敢反抗,只是仗着有任何人都只能受着的强势兵权而已,结果又中了黄粱活不长,弄得下面又是人心惶惶。魏康裕一朝康复,就把登基这事提出来,甚至把大臣算出来的吉日都弃之不顾,正是为了稳定军心,不管怎么着,先名正言顺的穿上龙袍坐上龙椅,执掌朝堂。
但是对魏康裕来说更重要的是,只有真当上皇帝了,他才能借助这个位置的权利,去查景言消失的事情。
可当下实在不是适合寻找景言的机会。朝堂需要重整,民心需要稳定,他还得防止残余皇族力量反扑,徽朝其他地区扯出正义的旗子自立为王,饶是他早就养了一群智囊团,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如果魏康裕要行使皇帝的权利来寻找景言,他只怕有人作乱,反而害了景言,也怕景言的身份泄露出来,因此先找去找了其他帮手来帮忙。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