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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先这么着吧。”他敛神情,盯着屋檐下的光出神,“就算他夺不回家产,我也养得起一个阔少爷。”
话里话外是接纳陈三少的意思。
远方不甚赞同:“陈振兴肯定以三少爷的名义从分会榨取好处,咱们以后在南京的处境更糟糕。”
林海回头看了一眼,扶着门框苦笑:“那又能如何呢?陈轩已经嫁给我了,生是我林氏的人,死也是我林氏的鬼,生生世世纠缠不清的……再说,陈振兴想要打压咱们,什么理由没找过?”
言尽于此,林海自知远方不会明白,反身回屋,帮陈轩绞了张干净的帕子敷额头。
“你怎么总是病恹恹的?”他俯身亲吻三少爷干裂的嘴唇。
陈轩被他吵醒,眨巴着眼睛咳嗽。
“下回学聪明点。”林海倒了一杯茶,扶着陈轩的背喂他喝,“找个暖和的地方等我回去接你。”
陈轩抱着茶碗猛灌,差点呛住:“你……你要是不来呢?”
“你脑子里想得都是什么?”林海蹙眉又倒了一杯茶,“我再讨厌你,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你喜欢我啊?”陈轩喘着粗气趴在他背上。
“不喜欢。”照旧是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就把我丢下吧。”陈三少搂林海的脖子,又迷糊了,“反正这辈子也没人要我。”
林海把茶杯搁在床头柜上,耳朵被陈三少啃红了,他微偏了头,双手绕到背后,把三少爷背起来:“去泡个热水澡。”
“你陪我。”陈轩胡搅蛮缠,明知会被拒绝,却热衷于此。
林海只得陪三少爷说话:“你给我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你想知道?”陈轩得意得像只翘起尾巴的狐狸,“求我。”
他立刻松开一只手。
陈三少差点从他背上滑下来,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林海,你干什么?”大概是生病的缘故,质问的语气很软,听得他心里暖洋洋的。
“说吧,那是什么药?”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陈轩嘟囔着解释,“就是云轩的姐儿们常用的,能助助兴,但药效不强,最多让你硬一会儿而已。”
“你怎么知道有这种药的?”
陈轩晃了晃腿:“我是个阔少爷。”
“是了,三少爷。”他讥笑,“请问你的父亲何时能把商会传给你?”
陈三少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不吭声了。可过了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又高兴起来。
“你是不是吃醋了?”陈轩雀跃地捏林海的耳垂,继而认认真真地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林海背着他走到浴盆边,把人放下:“就你这身板,去了能干什么?”
“听曲儿。”陈三少答得理直气壮,还顺手把他的眼镜给摘了,“我不喜欢你隔着东西看我。”
林海默许了三少爷的胡闹,帮这人脱衣服,没脱几件愣住了陈轩身上的绷带还没拆呢,哪里能泡澡?
陈轩冷眼觑他,酸溜溜地调侃:“哟,林行长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的手微微一顿。
“也是,林行长根本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怎么可能记得我身上有伤呢?”陈轩越说越哀怨,推开他,自己系衣扣。
林海默不作声地把三少爷拉回怀里,硬是拍开他的手,把自己扯开的衣扣再给系上:“我去给你拿个手炉。”
陈轩轻哼。
“再煮两个鸡蛋。”他无奈地妥协,“三少爷,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净会闹脾气?”
“谁乐意要你的鸡蛋?”
“吃不吃?”林海反问。
陈轩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吃,我要蘸酱油。”
“烦死了。”林海系好衣扣,把三少爷推回床上,“你还是睡着的时候看着顺眼。”
陈三少顺势翻了个身:“林海,你趁我睡觉偷看我?”
他神情不变,勾了勾唇角:“我还偷亲你了。”
陈轩霎时呆住。
林海将了三少爷一军,愉悦地出门,刚巧撞见云四。
“行长。”云四对他挤眉弄眼,“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他不答,只盯着云四一个劲儿地瞧。
云四吓住,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后院还有活要做,行长我先……”
“你先去煮两个鸡蛋。”林海这才开口,慢吞吞地吩咐,“别煮太老,再倒点酱油。”他见云四心急要走,又把人叫住,“记得带个铜手炉回来。”
云四头也不回地应了,一溜烟跑没了影。
林海便再走回去,刚巧看见陈三少坐在床上瞧他笑,身上的衣服没穿好,耷拉着,露出缠着绷带的肩膀。
“鸡蛋呢?”陈轩把腿架在床头,悠闲地晃。
当真是一副阔少的模样,纨绔得林海恨不能把人扔出门外。
陈轩还没察觉出他的火气,仗着林海心软,将一条手臂挂在床头胡乱挥舞,甚至拽住床帐拉扯,顿时灰尘漫天飞舞,把三少爷自己呛得捂住嘴咳嗽,再按住腰腹喊疼。
“伤口裂开了。”陈轩趴在床上,力地解绑带。
微弱的光线在床帐上流淌,他注视着三少爷把绷带缓缓解开,沾满血污的腰腹逐渐暴露在空气里。林海走过去,按住陈轩的手,阻止三少爷的动作,继而从床头柜下取来成卷的纱布。
“忍着点。”他毫不留情地把和伤口粘在一起的绷带扯开,“明天不归宁了,我代替你去行礼。”
陈三少撇撇嘴,挠他的下巴:“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林海摇了摇头:“你不值得。”
陈轩抬起的手又落下,喃喃道:“那我就变得更惨,让你心疼。”说完,信誓旦旦地发誓,“明天我就回陈记,让你心疼死!”
“你傻?”林海忍下怒意,下手重了一分,陈三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讥讽地笑;“上赶着给你二哥当出气筒?”
“不挨打,怎么让你对我好一点?”陈轩不以为然,仿佛满身的伤都不足挂齿,“林海,你对我的欢喜都是心软时才会有的……我贪心,还想要更多。
陈三少眼里燃起零星的光:“时间久了,说不定你就会很喜欢我了。”他竟羞怯起来,“非我不可的那种喜欢。”
第十九章鸡蛋蘸酱油
林海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虽然他骂陈三少坏,责备陈三少利用自己,可陈轩的“喜欢”无比纯粹。林海自问做不到陈轩这般坦坦荡荡地提喜欢,也无法理解,从小活在陈振兴和两个哥哥阴影下的三少爷,为何对待感情如此真诚。
“林海。”陈轩乖乖坐在床上,“你说得对,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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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到灵魂都坏透了,但只这一点喜欢是真的。”
“我什么都拿不出手,只有喜欢可以给你。”陈三少轻声保证,“真的,都给你……我连自己都不喜欢,好不好?”
孤注一掷的狠劲儿将林海惊住了,他本能地问:“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求我?”
陈轩也愣住,一腔热血被冷水破灭,肉眼可见地蔫下去,双手攥着被褥发抖。
“你怎么……”林海慢慢握住三少爷的手,“活成这样了?”
“我也不想。”陈轩的头也低下去,“可是林海,在没遇见你以前我就坏掉了,我也不想让你娶这样的我……我一直试着让你更喜欢我一点,一点点,但是适得其反。”三少爷猛地仰起头,“我能怎么办?我仅有的干净的感情都给你了,一无所有的我以后怎么活下去?”
朱红色的门板在风中痉挛,宛如耄耋老人手里的拐杖,咯咯哒哒响个不休。林海搀住陈轩的手,欲言又止。
“我把什么都给你了。”陈三少委屈起来,“你就对我好一点呗?”
“嗯。”
“‘嗯’是什么意思?”陈轩急切地追问。
林海揉了揉三少爷的脑袋:“别瞎想,鸡蛋要煮好了。”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云四敲开了房门。
“行长,三少爷。”云四喜滋滋地跑进来,把装着鸡蛋的小碗放在桌上,“热乎的,酱油也倒好了。”
陈轩闻言,一边揉眼睛一边往床下爬,陈轩只得跟在三少爷身后帮着披衣服。
“不是刚吃过面吗?”他抢在陈轩之前将鸡蛋拿起,又用眼神表示疑问。
“我记得小时候……”林海打了个喷嚏,“还没被陈振兴养的时候,经常沾酱油吃鸡蛋。”
“你小时候?”他忽然来了兴致,拉着陈轩回床边坐着,“说说看。”
“记不得了。”
林海把鸡蛋搁在桌角敲了敲,再按在桌上滚动,继而用指甲慢慢把鸡蛋的壳剥了:“一点都记不得了?”
“也不是。”陈轩盯着他剥鸡蛋的手,不知不觉又蹭到他身边靠着,“偶尔会记起些事情,但回忆是乱的,分不清是不是做梦时瞎想的。”
林海剥完,把蛋掰开,听见三少爷咽了咽口水:“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说完,将半个蛋放在碗里蘸了点酱油,“答得好,就吃一口。”
陈轩憋屈地点了点头。
“你本名叫陈轩?”
“不是,陈轩这个名字是陈振兴取的。”
他满意地把蛋递到陈三少嘴边。陈三少张大嘴,想把半个蛋都吃掉,林海却坏心地手,趁着陈轩咀嚼时将剩下的蛋藏在了身后。
“你大哥和二哥的名字也是陈振兴取的吗?”
“嗯。”陈轩鼓着腮帮子点头,“他把我们都接到陈记,偷偷养在后院里,教我们读书写字,偶尔有不太重要的生意,他也会交给我们打理,做得好,有奖励。”
林海敏锐地捕捉到“我们”两个字,把剩下的小半块鸡蛋塞进三少爷嘴里:“你是说,陈振兴养了一群孩子?”
“好多呢。”陈轩蹙眉,力地回忆,“都是他从街上,或是孤儿院里找来的,反正以他的手段,暗地里培养几个孩子,没人会发现。”
原来陈记的继承人里竟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就算林海问前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也不住地胆寒:“除了你们三个人,别的孩子呢?”
陈轩忽然不说话了,扒拉着手指,小声嘀咕:“你先给我吃鸡蛋。”
“为什么?”林海虽问,还是把鸡蛋给了陈三少。
三少爷趴在床边,伸手捏着鸡蛋蘸酱油,蘸过,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生怕蛋黄碎掉,咬完还要舔一舔碎屑:“因为你听完,就不会给我吃鸡蛋了。”
“……那些孩子死了。”陈轩轻描淡写,道,“我们三个学得快,生意上手,他们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说到这里,陈三少忽然把剩下的鸡蛋一口吞进去,噎得眼睛发红也不肯吐,“是我害死了他们。”
三少爷说:“林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活下去?”
既然已经生在这个年岁,再委屈也要忍耐,毕竟这就是陈轩无法改变的人生。林海忽然明白,陈三少的“喜欢”之所以能如此纯粹,不是三少爷心底还有多少柔软的所在,而是那些干干净净的欢喜是他苦涩的生活里,仅有的一丝甜味罢了。
而这仅有的甜也都给了林海。
“还吃吗?”他的声音微微发抖,时至今日,终是明白陈轩的“喜欢”有多沉,如千斤的重担压在心尖。
陈三少又如往常那般,眯起眼睛,笑嘻嘻地张嘴耍赖:“你喂我。”三少爷眼窝乌青,鼻翼边有点暖融融的光,林海瞧着,手已伸过去抚摸,指尖刚触碰到,又转而捏住陈三少的下巴亲吻那双干燥的唇。
“林海……”陈轩哽咽着唤他,靠着枕头拼命搂他的脖颈。
原来是这样。
林海眼眶发热,他是陈轩的救命稻草,也是陈轩人生里唯一的糖。怪不得三少爷就算被伤害得遍体鳞伤,也不肯走,因为先前过得太苦了,尝到零星的甜头也舍不得放手。
他们倒在床上,林海的手垫在陈轩受伤的腰后,温柔又细致地吻三少爷的薄唇,耳畔似乎回荡起陈轩刻薄的话语。只是如今,那些话有趣起来,都跟撒娇似的。
“你咬到我了。”陈轩拽着被子抱怨,还伸出舌尖给林海看牙印。
林海把手插进陈三少的发梢,边笑边亲:“你就可劲儿闹吧。”
“胡子扎人。”陈轩迷迷糊糊地推他,又恍然惊醒,“我生病了,你离我远点。”
既然陈轩这么说了,林海自然不肯离远,当即掀开被子和陈三少一起躺下。陈三少不习惯他的温柔,拱来拱去,被打了一下屁股才乖,憋闷地枕着他的胳膊打盹。也不知是不是屋里的火炉烧得太旺,连林海都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再清醒,天边的夕阳正热热烈烈地燃烧。
院里飘来几声寒暄,是远方在吩咐厨娘做晚饭。
林海捏了捏三少爷微红的腮帮子,听见远方说晚上蒸了刀鱼,心思活络起来,捏着陈轩的鼻子,把人憋醒了。
阔少的脾气大得很,眼睛还没睁开,脚已经向他裆下踹去。
“三少爷?”林海的眼皮猛地一跳,掀开被子把陈轩拎起来,“吃饭了。”
陈轩冻得抖个不停,手脚并用缠住他:“冷。”
“穿衣服。”林海又把三少爷塞回去。
三少爷盖着带体温的被子舒舒服服地喘了口气,翻了几个身又把自己裹回去。
“作茧自缚。”陈轩迷瞪间,还振振有词,“林海啊,我嫁给你才糟这些罪的。”
“不吃饭了?”林海无奈。
“不吃不吃。”陈三少闹脾气。




饿犬 分卷阅读28
林海也就不等了,换上衣服去前堂吃完饭。冬日的夜晚很静,天地间仿佛忽然广袤起来,他仰视银河,在若隐若现的星光里辨别公馆的小路,磕磕绊绊绕过花园,忽听梧桐树下有人声。
“云四?”
“行长?”黑暗里亮起火光,云四点燃蜡烛寻声走来,“怎么不点个灯笼?我记得手电筒也放你屋里了。”
“留给三少爷了。”林海让云四带路,“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做什么?”
“行长,你不知道!”云四神神秘秘地与他耳语,“爬上咱家的梧桐树,能看见秦淮河呢。”
他抬手把云四拍开:“正经些。”
“行长你别这样。”云四晃了晃手里的灯笼,“以前云姐还在时,你也是会去秦淮河逛逛的。”
暗夜里忽然插进一道白晃晃的光,宛如锋利的利刃,直直刺来,林海眯起眼睛回头,陈三少披着他的披风杵在假山边喘气:“秦淮河?”陈轩气得直抖,“林海,你去秦淮河?”
“怎么醒了?”他不答反问。
“不醒,我还听不见你们主仆的悄悄话呢。”陈三少又把手电筒举起来,对着林海的脸瞎晃,“原来林行长也不是正经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得,又被骂一顿。
林海叹了口气,耐下心来往回走:“把手电筒关了。”说完,握住陈轩的手腕,“三少爷,你在说我之前怎么不想想自己?”
他慢条斯理道:“南京城里谁不知道,你陈家三少是云轩的常客?”
“我就是去听听曲!”陈轩被戳了痛脚,“也是做戏给我大哥和二哥看,和你去找乐子不一样。”
“实话?”林海沉默片刻,认真问,“你真的只是去听曲?”
陈三少靠在假山上冷笑,抱着胳膊冷嘲热讽:“骗你的,我和你一样,去看姑娘。”
于是林海便知道陈三少真的只是去听曲子的。
“把灯笼熄了。”他忽然吩咐云四。
“你要做什么?”陈轩如临大敌。
灯火骤然熄灭,暗夜里草木地摇曳,风卷来几声愤怒的闷哼和不情不愿地呻吟,最后等林海再次让云四点燃灯笼后,陈三少的唇在火光的映衬下愈发红润,甚至透着点诱人的妖娆。
“真是个祸害。”林海轻笑,把陈轩一把拉进了怀里。
第二十章清蒸刀鱼
陈轩听见了当没听见,跟他一起进了前厅,眼巴巴地看着主座的位置。林海自然察觉到三少爷滚烫的视线,故意抚摸着椅背意欲坐下,陈轩便垂头丧气地往桌尾跑。
“三少爷。”他把人拉回来,“就一天。”林海捏了捏陈轩的耳垂,“你坐我的位置。”
“真的啊?”陈轩说完,不等他回答就一屁股坐下,“不许反悔。”
“我家没那么多规矩。”林海笑了笑,喊云四布菜。
说起来晚饭也没多丰盛,就是寻常百姓常吃的清粥和各式酱菜。陈三少端着碗,左瞧瞧,右看看,一开始还挑三拣四,后来越吃越香,踹着林海让他帮自己夹菜。
“烦不烦?”论起照顾人,林海也是头一遭,“够不到就站起来夹。”
陈轩倒也听话,捧着碗站起来,绕着桌子转了两圈,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个遍,刚吃饱喝足搁下碗筷,清蒸刀鱼就上来了。
“你怎么不说还有鱼?”三少爷傻眼了。
“我哪儿知道有鱼?”他睁眼说瞎话。
陈轩又捏起筷子,把刀鱼上的葱花剥开,夹了一块白嫩嫩的鱼肚子往嘴里塞。林海抬手就用筷子把鱼肉夺走,桌上溅了几滴鲜美的汤汁。
“林海!”陈轩扯着嗓子嚎叫,仿佛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是我的鱼肉!”
“刀鱼不能这么吃。”林海冷冷地瞪回去,“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陈轩瞬间委屈:“我怎么长大的,刚刚不是自己告诉过你了吗?”
悔意如潮水,他捏着筷子的手猛地握紧:“不是不给你吃,这鱼刺多。”
“哦。”陈轩眨了眨眼。
林海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刺多,要慢慢吃。”
陈三少不动,睁着乌黑的眼睛瞧他。
林海好不容易被愧悔压下去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这也要我帮忙?”
“我不会。”陈轩大言不惭,“林海,你喂我吧。”言罢,张嘴往他身前凑,见林海还是不动,也不尴尬,直接对着他的脸亲了好大一口,“吧唧”一声,响得满屋的人都听见了。
真是横惯了,林海觉得自己再怎么凶,也管不住陈三少,干脆不再反驳,埋头用筷子帮陈轩把鱼刺剔出去,再蘸着汤汁喂进嘴里。
“你就是喜欢我。”陈轩美滋滋的,搬着椅子往林海身边挪。
林海把人推开:“今晚自己睡。”
“为什么?”陈轩的神情瞬间垮了,连送到嘴边的鱼肉都不吃了,“你就陪我一天?”
林海不答,一点一点把鱼刺剔完,才道:“你身上有伤,我怕晚上睡觉压着你。”
这理由勉强安抚住三少爷。
吃完饭,林海把被子和枕头搬去了客房,陈轩倚在门框上瞧,想要阻止又寻不出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公馆的客房多,林海挑了间干净的,云四铺床,他自己点燃烛火看码头的货单,看完便睡下了,阖眼前心里闪过几丝念头,都是关于陈三少的,不过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雪白的床帐在夜风里飘摇,他隐约听见沙哑的呼唤。
“林海。”
他翻身继续睡。
“林海!”
林海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惨白的月光下,一张扭曲的脸悬在面前,登时吓出满背冷汗。
“林海,我冷。”陈轩见他醒了,立刻手脚并用往床上钻,冻得声音含糊不清,“你怎么睡得离我这么远?我找了好久……”说完,就将冰似的手按在林海的肚皮上。
“陈轩!”他连“三少爷”都不叫了,狠狠推开陈轩,“快回去睡。”
陈轩被推出被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林海又忍不住把人拉回来:“别把手放在我身上。”
可陈三少浑身上下都是冷的,除了喘息还带着点热潮,连鼻尖都凉。林海伸手在陈轩身上摸索,越摸越气恼。
“怎么就穿这么点?”他用脚尖蹭陈三少的脚背,“袜子也不穿?”
陈三少邀功般仰起下巴:“鞋也没穿。”
“你想冻死?”他嫌陈轩身上太冷,又实在困顿,语气就差了不少,“别家产没抢到,自己先归西了。”
陈三少安静了会儿,继而悄悄问:“你心疼我?”
林海闭眼装睡。
“还是关心我?”陈三少难掩兴奋,“林海,我……”
“睡觉。”林海沉声打断陈轩的话,“




饿犬 分卷阅读29
再不睡,我就把你扔出去。”
陈轩却还是激动,竟把冰凉的手塞到他腿间:“我帮你揉揉,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林海一时不备,被陈三少抓住命根,刺骨的寒意直窜脑门,他就算有再多的睡意也被三少爷活生生搅和没了。
“陈轩,你给我消停点。”林海咬牙切齿地翻身,将陈三少压住,“烦不烦?”
陈轩挨训,耷拉着脑袋缩回被子,抱着他的腰不吭声了。然而就算陈三少闭上嘴,林海依旧睡不着,他抱着一块缓慢融化的冰,陈轩是暖和的,他却如坠冰窖。
“还是冷。”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三少在睡梦中呓语。
“客房的被子薄。”林海憋闷地坐起身,寻思着在衣柜里再找一床被子,不曾想他一动,陈轩也跟着动起来。
“我去拿被子。”他把三少爷按回去,“别乱动。”
陈三少迷迷瞪瞪地点头,裹着被子坐起来等林海。
“不困?”林海走到柜子边翻找,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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