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你……你们分会的药铺……”陈轩眼神迷离,“都没要我的钱。”
“白拿?”林海暗自好笑。
“我没想白拿……”陈轩抠他的下巴,哼哼唧唧的,“人家……不肯……”
林海边动边逗三少爷说话:“不你就不给?”
三少爷又被他惹恼了,蹬着腿往床边爬,被林海捞回来继续欺负,最后抿着唇咬他几口,两人终是搂在一起粗重地喘息。
“饿。”陈三少可怜巴巴地啃他的喉结。
“想吃什么?”林海身体里的燥热渐渐退了,舌尖顺着陈轩的耳根刮了一圈。
饿犬 分卷阅读23
陈轩抖了抖:“算……算了吧。”
林海抱着三少爷躺了会儿,起身草草穿了外套,刚一推门就被夕阳刺得闭上眼,紧接着心窝就像被赤红色的晚霞点燃,徐徐燃烧起来。他又睁开眼,天边的光却散了,只剩公馆前挂的两盏大红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行长?”云四坐在院里劈柴火,见他,微微怔住。
他将双手揣在口袋里:“人都走了?”
“都走了。”
“还有吃的吗?”林海轻声问。
云四擦了擦手:“您等着,我去瞧瞧。”
林海便合上门和陈轩坐在床上等,三少爷吃了几颗花生根本不当饱,裹着被子在床上四处爬,掀开被角认认真真地找桂圆。
他瞧着心疼,把人抱回来:“有吃的,别找了。”
陈轩手里攥着一粒花生米,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挺好吃的,云四在哪里买的?”
林海戳三少爷的腮帮子,又被咬了一口,刚巧云四进来,喜滋滋地端了两碗青菜面。
“只有这个了。”云四有点不好意思,“今天办喜酒,就剩这些清淡的。”
陈轩嗅了嗅,坐在床边捧着碗喝了口汤,再被烫得直喘:“挺香的。”
“你是饿了。”他笑着摇头,“别烫着。”
陈轩敷衍地应了声,捏着筷子挑面条。林海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夹着青菜叶子往陈三少嘴里塞:“吃蔬菜。”
陈三少叽叽歪歪地躲。
他挑眉,捏着陈三少的下巴把青菜塞进去了。
“你怎么总是这样?”陈轩盘腿坐在床上踢他的膝盖,“我不乐意吃,别逼我。”
林海闻言,立刻把碗里的青菜全夹给了三少爷。
绿油油的菜叶在汤上漂,陈三少转着碗喝汤,怕烫到,吸进去一片菜叶子就委屈地咔哧咔哧嚼了,再鼓着腮帮子瞪他。林海干脆不吃了,坐在陈轩身边目不转睛地看。三少爷也不觉得丢人,往他肩头一靠,吃完自己碗里的,再去抢林海的。
“怎么这么饿?”他笑完开始诧异。
“郎中不让我吃带油水的东西。”陈轩闷闷地抱怨,“成天都是粥,饿坏了。”
林海闻言,认真道:“下回让云四多给你加几片青菜叶子。”
陈三少瞬间呛住了。
“逗你呢。”他笑,伸手揉陈三少的脑袋,“慢点吃,别着急。”
陈轩吃完,把碗哐当一声砸在桌上,中气十足地喊:“明天我要吃肉!”
咚咚咚,屋檐被震得接连落下好几块化雪。
林海忍笑点头,说好,明天我们吃肉。
陈三少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躺倒,裹着被子拉他的手:“冷死了,快进来。”一点都比避讳。
林海脱了衣服,还没伸手,三少爷便主动凑上来,往他怀里一趴,鼻尖抵着他的颈窝,须臾就睡着了。
说来现在不过刚入夜,窗外还有灯笼的微光,宛如黯淡的烛火,照亮陈轩露出被褥的耳垂。林海忍不住伸手去碰,凉丝丝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
公馆的夜晚极其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在作祟,林海搂着三少爷半晌都没睡着,他看陈轩在夜色中模糊的脸,看窗纸上飘摇的灯光,再看床头柜上挨在一起的瓷碗,似乎又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第二日陈轩醒得比林海早,在被子里烦躁地拱,继而披着外套去洗漱,洗完又钻回他怀里,手脚冰凉。林海被冻得直皱眉,往床里侧挪,陈轩就跟黏在他身上一样,腰微微使力,一下子就贴过来了。
“做什么?”他困顿。
“冷。”陈轩的手偷偷摸摸钻进他的衣摆。
林海被三少爷沾着水汽的指尖冻得一个激灵,腾地坐起身,把头发一股脑往后捋:“别闹。”
陈三少哆哆嗦嗦地挤到他身侧:“真的冷。”说完抽了抽冻红的鼻尖。
“来吧。”林海勉为其难地张开手,“现在有我抱着你,以前呢?”
陈轩打了个喷嚏,干巴巴地回答:“冻着呗。”
“你傻?”他冷哼,“等会让云四给你弄个手炉,别缠着我。”话虽这么说,抱着三少爷的手却没有松,“既然已经嫁过来了,今天开始就给我想想法子,怎么从你二哥和陈振兴手里把家产夺回来。”
林海絮絮叨叨说了半晌,一低头,陈三少竟然开始睡起回笼觉。他气得捏住三少爷的鼻子,硬是把人憋醒了。
别看陈轩寄人篱下,脾气还是大,对着林海撒起床气:“我要睡觉!”
“在梦里夺家产?”他轻蔑地注视着怀里的陈轩,“我不想养个闲人。”
陈三少在他怀里拱了拱,憋屈地穿衣服,然后缩着脖子倚在床边:“林海,算日子,我二哥的生意该出事儿了。”
林海也穿好衣服,走到门前顺手拎起披风搭在手腕上,没搭理这话,直接给三少爷拿了顶帽子:“走吧。”
“去哪儿?”陈轩往门外走,被他逮住。
陈三少挣扎:“我不要戴!”
林海二话不说,把帽子往陈三少脑袋上一扣:“外面风大。”他说得是实话。
一大早窗外就是寒风的呼号,云四和远方在院里扫落叶,梧桐树彻底被风吹秃了,连干枯的树叉都落下好些。
他们穿过院子,将落叶踩得四分五裂。
“你都嫁给我了,自然要去看看分会的生意。”林海说得轻巧,陈轩倒兴致盎然起来,往门口一站,不动了。
“嗯?”他向来弄不明白三少爷的心思。
“搀着我走。”陈三少耍赖,“我嫁给你的第一天,给我个面子。”
林海好笑地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林海!”陈轩面上挂不住,跑上去抱他的胳膊,“装装样子。”语气要多埋怨有多埋怨。
林海揉三少爷的头:“我没把你推开,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停在门前的汽车顶上有几块未化的雪,云四正在清理,陈轩杵在风里看,青色的长衫微微颤抖,跟枯草叶子似的随时都会倒。
林海伸手把人拉进怀里,扯了扯三少爷脑袋上的毛线帽子:“先去吃点早茶。”
“干拌面。”三少爷也不客气,“要加蛋。”
他的手指拂过陈轩的面颊,瞬间改口:“还是看过生意以后再去吃吧。”
谁知话音刚落,陈三少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第十七章干拌面
声音还挺响,连云四都听见了。
“先吃饭。”陈轩生气,“我饿着呢。”
林海不答,拽着三少爷上车,先假装往分会的码头开,把陈轩气得半死,后来忽然调转车头,从小路抄近道拐去了另一条街。
“这里的面好吃。”他忍笑。
陈三少捂着肚子蔫蔫地“嗯”了一声,被他逗得不敢胡闹了,生怕林海再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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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头。林海见三少爷乖了,倒温柔起来,耐心地问他有什么打算。
然而三少爷经不住哄,只要林海态度好些,立刻端起架子,煞有介事地清喉咙。
林海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陈轩眼尖,又蔫吧回去:“我二哥短时间内不会怀疑到我身上,但陈振兴不会再信任他,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不可能。”他平静地打断陈轩的话,“陈振兴不会相信你二哥,也不会相信一个嫁出去的儿子。”
车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被逼入绝境的陈三少呼吸粗重,瞪着他的眼睛微微发红,半晌忽然道:“我有办法。”
街道两边的行人不知不觉多起来,林海把车停下:“先吃饭。”
陈轩又开始摆谱:“我不吃路边的摊子。”
砰!林海直接把车门砸上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很快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轩板着脸追了上来。
林海勾了勾唇角,等三少爷跟上以后,才继续往里走。
早点铺子前围满了人,只一面沾满油污的旗在晨曦中飘摇,陈轩踮起脚尖,嫌弃地往人群里挤,被他伸手逮出来。
“不从这里进去。”林海顺手揽住三少爷的肩,把人从侧门偷偷带进了稍微安静的偏室,“我都在这儿吃。”
陈三少拍开他的手,在屋里踱了几圈,挑剔不已:“油烟味真重。”
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屋内的桌椅上似乎都沾着淡淡的油,竹筒里的筷子是刚洗的,滴下来的水在木桌的缝隙里流淌。
林海坐下以后没管陈轩,陈三少也就嘴硬,等闻到香味,立刻巴巴地坐过来,从他手里抢走第一碗面,拌了拌,把面下藏的荷包蛋翻出来。
“真香。”三少爷欢喜地仰起头,笑眯眯地亲了他一口。
林海心一软,等自己的面煮好以后,把碗里的蛋也给了陈三少。
“你不吃?”陈三少嘴里含着面,猛地用筷子戳住他的荷包蛋,生怕林海反悔,拼命把自己的鸡蛋硬噎下去,“煮得不错,很嫩。”说完舔了舔油滋滋的唇角。
林海看得忍不住伸手拿帕子替三少爷擦,擦完故意装作要抢鸡蛋的模样。陈轩如临大敌,护住碗瞪他。
果然只要入了三少爷眼的,都是三少爷的。
林海回筷子,三两下把面条趁热吃了,碗里就剩点泛着油光的汤汁,他把筷子搁在桌上,接过远方抵过的簿子。
陈轩还没吃完,含含糊糊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早就来了。”林海代替远方回答,“要不你以为咱们怎么能一来就吃上面?”
陈三少一声不吭地把面吃干净,然后斜着眼睛望他笑:“你早就想好要带我来吃?”
他没否认。
“林行长?”陈轩得意起来,把手搁在林海肩头,“你关心我就直说,何必板着脸装凶?”
林海还是没有回答,等把手里的账本翻完,才把簿子摔到三少爷怀里。陈轩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把本子拿起来。
“三少爷,你仔细瞧瞧。”林海起身,忽然变了一副神情,冷冷地注视着陈轩,“你二哥的生意也和我的分会有关。”
陈轩慌忙接过册子细细翻看,脸色逐渐苍白:“我……”
“你不知道?”他狠狠砸了一下桌子,“三少爷,我没想到你连我也算计。”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等陈轩,就让远方把账簿抢回来,自顾自地开车走了。
陈轩一开始还跟着跑了两步,后来捂着腰慢慢站定。林海坐在车上烦闷地捏着眉心,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看见独自站在风中的三少爷,逐渐化为一颗像芝麻似的小黑点,又忍不住喊远方停车。
“损失如何?”他轻声问。
“还好。”远方如实相告,“我们和陈记的往来不算密切,所以没怎么受牵连。”
林海“嗯”了一声,靠着车门沉思。
天渐渐阴沉,枯叶和破报纸在地上翻滚,他忽然想起早前陈三少在风里颤抖的衣角,心软是克制不住的,便抬脚往回走。还没走几步,就看见陈轩缩着脖子站在风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垂着头,孤零零的,连玩耍的孩子都不往他身前跑。
林海大步走过去,把三少爷往怀里扯:“站这儿干什么?”
“你回来干嘛?”陈轩一动不动地站着,用冰凉的指头掐他的手腕。
像个做错事又撇不下脸认错的孩子。
林海闻言不由嗤笑,捏着陈三少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陈轩用裹着血丝的眼睛回望。
林海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拉着三少爷的手往回走。
却听三少爷苦笑着问:“林海,如果有一天,我在商会和你之间选了商会,你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样,把我丢下?”
风一阵紧似一阵,裹挟着细碎的枯枝败叶,他以为那是雪片,伸手拂过面颊才摸到淡淡的血迹。
“你试试看。”他手腕用力,把陈轩硬扯到怀里,“看我怎么拾你!”
他猜陈轩会气得跳脚,再不济也会虚张声势地发誓自己不会,谁料三少爷什么都没说,只把冻红的鼻尖抵在他的脸颊上蹭。
连个保证都没有,就像是以后肯定会拿林海当枪使似的,可林海就吃这一套,揽着陈三少的肩和人一起上了车,在车上还帮三少爷捂手。陈轩耷拉着脑袋打了个喷嚏,试探着往他怀里贴,再犹犹豫豫晃了晃腿。
林海觉得陈三少有话要说。
果然,陈轩见他不推开自己,开口了:“我之前说我有办法夺家产,其实……”
“其实你要用分会做赌注。”他了然。
陈轩大吃一惊,从林海怀里挣脱,又拱回去:“也不是做赌注,就是要你帮我。”
汽车开过一条小街,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地上的积雪也没人铲,混着黑泥和冰渣。林海转头去看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感慨:“自从遇见你,就没碰上好天气。”
说完耳畔一热,陈轩贴上来讨好地亲他的耳朵。
“这时候就知道求我了?”林海瞥了陈轩一眼,“如果你嫁给我之前就把话说清楚,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他摸了摸三少爷的脸,“又得大病一场。”
“别咒我。”陈轩垂下视线,怪委屈的。
“我就奇怪了……”他不以为然,抱着胳膊问,“三少爷,你怎么就看上我了?”
“我喜欢你。”
林海不信,蹙眉轻哼:“说正经的。”
陈三少又打了个喷嚏,贪恋他的一点体温,冒着被责骂的风险贴回去:“因为你的为人。林海我知道,就算你讨厌我,也不会见死不救……你是个好人。”
“你不怕遭报应?”林海气闷,胸口钝痛,几乎忍不住推开陈三少的欲望,“我救你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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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你却把我当成……”
“林海。”陈轩打断他,“你救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有机会夺回家产,让你的分会获得更多的利益吗?”
车里的氛围随着陈轩的话彻底变了,寒风穿透玻璃,将他俩从头到脚吹透了。
林海觉得有些好笑,他质疑陈三少接近自己的目的,陈三少质疑他救命的理由。兜兜转转,就算阴差阳错间成了枕边人,也逃不过谁也信不过谁的命运。
“云四,开车去东街。”林海很快回神,松开搂住陈轩的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陈轩应该是冷得厉害,巴巴地靠着他,强忍着打喷嚏的欲望,颤抖着搓手。
“哪有那么冷?”他嫌烦,睁开眼睛呵斥。
“就是冷。”陈三少的脸上弥漫着病态的红晕,脑袋靠在林海肩头抽鼻子。
林海心烦意乱,伸手摸陈轩的额头:“又病了?”掌心下热滚滚的,估摸着是先前被丢在街头时吹风着了凉,“三少爷,您可真是个麻烦。”
陈轩生着病,脑袋晕乎乎的,半晌才听明白他的话,慢慢变了脸色:“那你就把我丢下!”喊得中气十足,倒又像没病。
林海本欲调侃几句,谁料一回头,看见陈三少正赌气推车门,立刻伸手把人拽回来:“你想死?”
“你不就是逼我去死吗?”陈三少反问,继而疯了似的解开衣扣拉扯外套,“你冻死我算……”
争吵戛然而止,林海按着陈轩的后颈吻上去,舌尖飞速撬开牙关,缠住无力的舌。陈三少闷哼着推他,手脚并用,不过很快就没了力气,软踏踏地瘫倒,用微潮的鼻尖嗅嗅他的颈窝。
“林海,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陈轩哑着嗓子笑,“你瞧我被你欺负的,身体比在陈记时还差。”陈三少故意气他,字字诛心:“你哪里是救我?分明是要我的性命……”
“还不是你自己闹?”林海把人搂住,绷着脸解开衣扣,让林三少靠着自己的胸膛,“三少爷,你得记好了,要是想挣回家产,就别背着我动歪心思。”
说话间车缓缓停在东街,林海被陈轩惹得满心郁闷,对远方说话也带了火气:“没看见三少爷病了吗?开回家!”
远方撇了撇嘴,调转方向盘往回开。
陈轩忽然出声阻止:“我要去东街。”
“去什么去?”他把三少爷的脑袋按回颈窝,“病好了再说。”
陈三少病歪歪地倚着他:“不看,病好了你又要骂我。”
林海哑口无言,咬牙喊远方停车,却不是要带陈轩看东街的行当。
“远方,你下去等着。”他翻身将陈轩压在身下,“我要好好治一治三少爷的这张嘴。”
第十八章煮鸡蛋
远方二话不说就下了车,留他俩在车里对视。
换了别的时候,陈三少绝不会乖乖被他压在车坐上,只是今天发着烧,没力气胡闹,连眼神里都没有光。
林海的手顺着陈轩的脸颊一直摩挲到下巴,最后把手指狠狠插进陈三少的嘴里搅动。
他说我们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你给我记好了。
“我……”陈轩痛苦地蹙眉,眼尾红得厉害,随时都有可能落泪,“我记不住。”
林海心尖微颤:“你什么意思?”
陈轩却咬紧牙关不解释,任凭他怎么用手指撩拨都不开口,最后气喘吁吁地顺着椅背滑倒下去,嘴角挂着晶莹的水珠。
“起来。”他边说边把人捞起来,“这次的事就算了,要是还有下次……”
“既然是为了利益。”陈三少忽然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你凭什么要我保证?”
“我为了陈记,你为了分会,各取所需。”陈轩笑得比哭还难看,“只要不触及底线,我肯定会利用你。”
是了,林海心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止步于此,再也不会深入一步了。陈轩所谓的示弱与妥协,不过是为了夺回家产的让步,等到有一天事成,陈三少说不定还会成为下一个陈振兴,继续将分会打压得出不了头。
“怎么了,很失望?”陈轩笑吟吟地扯林海的衣领,“林行长,我就是这样的人,从里到外早就烂透了,你难不成还想感化我?”
陈三少仰起头,亲吻他的喉结,再暧昧地啃咬:“你知道怎么治我的嘴吗?”
林海喉咙一紧,抓住陈轩探向自己腿间的手。
“林行长真没见识,要治嘴,当然要用嘴舔了。”说着便要俯身,“反正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在我二哥的生意没出岔子以前,我的用处就剩这么点了。”
“……你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我自己。”陈三少不仅俯身,还要跪下,“可我能怎么办?我就是坏透了。”
风雨欲来,天地间反倒短暂地安静下来,林海猛地把陈轩抱起来,不知为何就是看不下去三少爷这幅自暴自弃的模样。
“林海,你救救我。”
他猝然惊住,竖耳细听,方知不是幻觉。
陈轩眼角沾着泪,哽咽道:“我不要变成那样的人,你救救我……”
林海想把三少爷推开,想谴责他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可一撞进陈轩的眼睛就犹豫了。那里暗流汹涌,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陈三少快被逼疯了。
他伸手把三少爷搂在怀里,绞尽脑汁地安慰,生硬的措辞一个接着一个从他的嘴里蹦出来:“不会……你不会变成那样的人,我不治你的嘴了。”
陈三少时不时抽一下鼻子,指尖在林海的掌心用力地抠。
“别想了。”他叹息,“等你二哥的生意出问题,咱们再谈利用的事儿。”
“好。”陈轩平静下来。
于是林海把云四叫回来,吩咐他快些开回家,再脱了外套替三少爷披上,好生搂住。
陈轩突然没头没脑地又说了一遍:“好。”
林海寻声回头,刚好看见豆大的泪珠顺着陈轩的脸颊滴落,在日光下闪过一道微光,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领口。陈三少只眼尾发红,呼吸平稳,那滴泪就像是他的幻觉。
可林海知道那不是幻觉:“还冷吗?我抱你。”
“冷。”陈轩轻声回答,垂头钻进他怀里。
悄无声息间,林海的肩头被温热的泪打湿,他装作没察觉,轻轻拍三少爷的背,心里涌动着热潮。到家以后,陈轩睡着了,眼角糊着泪,看着特别狼狈。林海却瞧着顺眼,把三少爷抱回卧室歇着,远方站在屋檐下等他出来,再压低声音汇报分会的损失。
“真是个祸害。”林海听完,喃喃自语,“当初就不该心软救他。”
远方不置可否:“娶都娶了。”
“也是。”他笑笑,“去处理一下吧,虽然损失不大,但要时刻注意,别再着了三少爷的道。”
“行长,你把他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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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成。”
林海默然。
“只怕是送不回去了。”远方眼睛毒辣,一针见血,“您也不会忍心把三少爷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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