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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山祖师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纸情书
陆寒霜抬眸,嘴唇开合,无声默念“兮渊”二字。
虽然他先不打算清理门户,可不论是想接近白禹,还是想获知原本供奉在禁地的《天地书》的消息,这个听上去颇为惊艳的人物,都是唯一的切入口。
第53章徒缘已尽
陆寒霜走神间,茶铺里的话题又绕回每十二年一届的逍遥会。
逍遥派每隔一纪,便会下山一次徒。新徒入门潜心修炼一季,便会打包送进逍遥会,届时以乐会友,俗称斗法。但凡筑基以下的琴修,不论门第出身皆可登记参会,点名挑战。
胜者可登逍遥台,独奏一曲,留影逍遥派山门前的光明碑,供过客瞻仰,待下一轮新的胜者出现,才被替换。
说白了,这就是逍遥派各峰展示新代弟子,为其造势扬名的途径,亦或还涵盖点扬威、威慑的意味,夺魁者一直都是这逍遥派一亩三分地内的,琴修大派的底蕴,非是山野小门能轻易撼动。
兮渊当年也是借此一战扬名,成了无数女修的梦中人。
草丛中的声音传来,陆寒霜猛然抬头,眼前赫然伸出一根长笛,挑开灌木。
师侄别鹭歪着脑袋打量披头散发的小姑娘,小声嘟囔着,“应该是她女儿没错了。”
别鹭心中,一个年幼女孩刚经历追杀,又与母亲分离独自躲藏,这会儿定然小心翼翼,要不然怎么躲在灌木丛中望着茶铺,明显是饥肠辘辘想吃东西又畏惧人群不敢上前。他呲出一口白牙,露出尽量和蔼的笑容,避惊吓到小姑娘。
预料中应如惊弓之鸟的小姑娘却只是平静抬眼,忽视掉笑容款款的别鹭,望向不远处飘然落下的青轿。
小姑娘顶着一头软茸茸的乌发,巴掌小脸,面白如雪,一双黑眸澄澈见底。
偏偏娇弱小脸上表情极为寡淡。
墨潭一样的眸子里,恍如死水无波。
语气更是没滋没味。
“找我有事?”
“真不可爱。”别鹭挠了挠脸,嘟囔一声。可惜小姑娘依然视他如无物,连余光都没闪一下,直直望着别鹭身后的轿子。
别鹭诧异,颇觉有趣,“唉,我说,轿子里那位还没露头,你怎么就知道他才是做主的人?”
不等小姑娘回答,别鹭回望轿子,可别是他师叔那张风靡上至千年老妖婆,下至胎中女婴懵懂雌兽的脸不小心露了出来?这样想着,目光滑过轿身上徽记,一拍脑门,“怪不得,定是你母亲日日在你跟前念叨我师叔兮渊上仙如何如何举世无双才华惊世,日常坐着青轿出门对吧?”
陆寒霜平静的眸子里终于掀起波澜,盯着垂落的竹帘。
“……你是兮渊?”
男童皮囊本身五感并不灵敏,他方才开着神识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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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声音,别鹭的脚步声轻易捕捉进耳,他却没察觉这青轿何时悄无声息出现。
哪怕神识受皮囊局限,但在他刻意留心之际,能躲过他探查的少之又少。
没想到竟是兮渊送上门来。
轿中传来回复,“是我……你母亲可是华俜女修?”
陆寒霜不知他说的是谁,摸了摸衣服里雄镜的轮廓。秘境融合到华夏前,兮渊看守禁地看管两生镜,找上来的目的约莫是为了它。
“你找我有事。”
兮渊隔着竹帘,听着轿外传来犹带稚嫩的童音,陈述一般无波无澜的语气,这个孩童刚刚遭逢大难,却冷静到超出寻常。
到了让常人惊骇的程度,别鹭盯着小姑娘缺乏感情小脸,皱起眉。
自见面起,小姑娘听到母亲名讳却像面对陌生人,眼中毫无波动,更连问都不问一下逃亡中生母境况。这哪还是有趣,分明是心性凉薄,不愧是母子,当母亲的毫无舐犊之情,当女儿的也无丝毫儒慕。
不等师叔出声,别鹭代为答道,“你是不是保管了一面镜子?”
陆寒霜没有说话。
别鹭当他默认。
别鹭一向喜恶分明,觉得母子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冷情如出一辙,便少了几分耐心,直接伸出手,“那便物归原主吧。”
陆寒霜仍望着青轿,“听闻兮渊上仙风华绝代,你掀开竹帘,让我验明正身如何?”
竹帘徐徐卷起,露出帘后风华无双的青衫男子,一双风平浪静般温润包容又深不可测的眸子静静望来。
陆寒霜点头,这等容光确实很难冒充,是正主无疑。
“……镜子我可以给你。”
三头身的孩童从灌木丛中站起。
兮渊注视孩童朝他走来,藕节般圆润的身子,偏偏走出几分超出年龄的仙风,婴儿肥的脸颊都散发出不可轻忽的凌然。
孩童站在轿窗前,仰着头,显然有未尽之言。
兮渊俯视他小小的身子,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威压,目光温和宁静,“你想要什么?”
“不是想要什么。”孩童表情亦是平静,直直望进兮渊眼底。
这目光像是羽尾扫过兮渊心头,微微触动。
已许久无人敢直视他。
即使他向来温和示人,犹如天渊的实力差距仍然给世人造成不可逾越的等级威压,哪怕他刻意克制。
这个孩童的种种表现一直让人出乎意料。
眼下的孩童就隔着咫尺距离,用稚嫩童音道,“我想,你也不想欠人因果……”
开了个有趣的头。兮渊双眸微弯,“你说。”
孩童薄唇开阖,“我给你镜子,你还我人情,如此,便两不相欠了。”
兮渊连唇角都忍不住弯起,“继续。”
孩童启唇,“一个人情换我入你门下。”
别鹭瞪圆眼睛,望着孩童三言两语,引得自家师叔悠然笑开,眉如青山,唇若幽谷,笑若春风徐来。
别鹭赶忙偏开视线,默念几句静心咒,瞪了眼小姑娘,不知她怎么有本事逗得他家月朗星疏,从不大喜大悲的师叔开怀。
余光扫见师叔已经身体微倾,支肘于轿窗,一副长谈姿态,更是口吞鸭梨,更为不愤。
这心性堪忧的小姑娘怎么就入了师叔的眼?
兮渊垂首望着小家伙,含笑道,“你想拜我为师?可我已关门弟子,与你并无师徒缘分。且不说我,光是逍遥派这一届的弟子也已于半月前满,你不如换一个,譬如让我把你引荐给其他师兄弟。”
陆寒霜断然拒绝。
“……那便寻一户积善之家养你,如何?”
陆寒霜抬眸,“我不想入逍遥派,只想入你门下。”
这般毫无犹豫,坚定执着,兮渊听出他话中区别,扬起唇道,“可我命中只有三徒,恰于不久前了一个于七弦琴造诣极深的关门弟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破例你。”
陆寒霜垂眸。
脑袋顶的乌发如雏鸟胎羽般柔软,睫毛垂顺纤细亦让人心头发软,兮渊放轻声音,“你再仔细想想。”
陆寒霜沉默良久,抬眼道,“那你便寻一处灵气充足的洞府给我。”
升至午时的骄阳穿过茂树枝叶间隙,落下斑斓光影,染上孩童白嫩小巧的脸,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一如先前想投入他门下时那般坚定,毫无犹豫。
“洞府吗?”
兮渊有些看不懂小孩的想法了,虽不懂,态度依然温和,“我扶摇派占据大陆灵气最丰沛的地段,派内十三峰,数我青云峰惊涛殿周围灵气满溢,你可知,你一言便要登堂入室,实乃大胆。”
“不过。”兮渊眸光如涟漪徐徐荡开,笑道,“我许你便是。”
陆寒霜了结一事,这才有心瞥了眼别鹭惊到脱眶的眼睛,又望向兮渊,“你可是爱笑?”
兮渊也望了眼师侄见到鬼般的表情,看向小家伙,“并不常笑。不过是看见你,便觉得有趣。”
陆寒霜抬眼,“我见你也有趣。”这般屡屡出言撩拨,把他当孩童逗弄,也只此一人。
三人回逍遥十三峰,兮渊打量着陆寒霜的小胳膊小腿,显然一个幼童没法独自跋涉,遂邀请陆寒霜上轿。
陆寒霜目光衡量着几尺宽的轿子,“……你要让给我?”
兮渊摇头,“同乘如何?”
陆寒霜皱眉,“太挤。”并非嫌弃,只是陈述。
“放心,我也不喜与人肌肤接触,这轿子内有乾坤。”兮渊掀起门帘,轿内空间远比外围看着大了数倍。
陆寒霜这才钻进去,坐向另一头窗旁,与兮渊隔着一段距离。
青轿启程。
小小空间遮住轿外骄阳,光线微暗。
兮渊笑看靠窗闭目一副拒人千里样的孩童,孩童睫毛都不颤一下,丝毫不在乎旁人打量。
兮渊端详许久,陆寒霜稍微感到烦了,才睁开眼,瞥了眼兮渊静静垂下,许久一动不动的双腿。
“天残?”
天生残疾,病不可愈。
兮渊点头,似不在意身体残缺。
陆寒霜回视线,“我听了一些你的事迹,竟无一人提及你身体残缺。我想……”他轻抬眼皮,望进兮渊眸中一如既往的温和里,“能有这般结果,你定然绝非善类。”
兮渊笑容不变,“何以见得?”
陆寒霜没再说话。
兮渊神色温和依旧,回目光。陆寒霜重新闭眼,清净了。
兮渊扶起古琴,置于膝上,幽幽奏起。琴声朗朗,如微风,如细雨,如薄雾,如浅溪,乐声一派祥和……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先跟兮渊处处感情吧】
第54章乐台一战
碧空万里,云海翻涌,一抹青色悠然飘过天际,来往飞客瞄见轿身徽记,驻足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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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避开兮渊,朝另一侧探开神识。
前世洪荒融合弄得神魔们措手不及,许多长期闭关的修炼宅一出关见四下里殿宇空悬,物是人非更是傻眼。这里已是植物融合中期,却有青草丛生、峰峦叠嶂,并不寻常。
青轿滑过。
穹空下,果然有绿荫遍野、高山流水,亦有满目疮痍、荒芜绝境。
大陆宛若散乱的拼图,一片一片漂悬于空,裸露地心。各家门派辖地的山峦峡谷如孤岛星罗散布,由天险狭路、深渊长河衔接。
陆寒霜睁开眼,思量一番,出声道,“我想掀帘看一下。”
兮渊乐声一停,当是小孩好奇心作祟,应许。
陆寒霜卷起竹帘,望着下面零零落落的陆区海区,打开话题,“坊间传闻天地变化,是古早龙神的时代就出现过的,那时候的那里也像这里一样支离破碎吗?”
“不止。”兮渊道,“那边似是更为凄惨一些。”
陆寒霜垂首,垂下的长睫遮住眸中情绪。
兮渊讲道,“有了前车之鉴,龙神白禹回归后苦心参悟空间融汇的力量本源,经历百年,呕心沥血研究出一个可镇山定海的隔离结界,不过需要龙血作引。”
眺望窗外景色,兮渊仿佛忆起昔日大陆完整,海天交接、山湖一色时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叹息一声。
“大宗大派都有少量龙血传下,得以喘息。可怜那些小门小派无结界庇护,一日凋零过一日,也不知再过一甲子,又能剩下什么……”
陆寒霜放下竹帘。华夏那边不易察觉灾变,除了两处地形相似,结界镇住各宗门辖区同样功劳不小,融合幅度太少,活似温水煮青蛙。
他问道:“结界能维持多久?”
兮渊没有立刻解答,把琴置于一旁,静静凝视小孩许久,才道,“你年纪尚幼,怎会关心这个?”
陆寒霜面不改色道,“怕死。”
兮渊唇角又划开笑意,“有趣。”似是明白陆寒霜不喜他隐含探究的盯视,转瞬又移开目光,道,“听说,结界血引沟通龙神白禹,当感应到结界内传承消失,结界才会破,不过传闻是否可信不得而知。”
如此,在居民融合前,各门派辖区的位置于华夏那边的相应位置,恰是与危险动植物绝缘的安全区域。陆寒霜睫毛微动,心里有了成算。
轿内一大一小心思各异,轿外惊鸿一瞥的过路修士望着放下的竹帘,再互相望望。
大名鼎鼎的兮渊上仙居然“拐带”了一个女孩的消息风传开来。
流言一直蔓延到逍遥十三峰。
青云峰密林里,练琴的三位师姐弟一目十里,眼睁睁望着师父满面春风领着一个女孩进了少有人踏足的惊涛殿。赶来看热闹的别峰弟子围住三人,眺望远方,同样一脸梦游未醒的懵逼脸。
“我没看错?兮渊上仙竟然把人领去自己居所的院子?上仙不是不喜喧哗吗?这小孩什么来头?”
“我听说上仙去寻元婴,怎么带着孩子回来了,这元婴是转世了?”
“可能是故友之子。”
“故友之子?得了吧!”一个掌门亲传弟子响起自家师父往日的淳淳教诲,满脸“你们见识少”的表情。
兮渊师叔这人啊,那叫一个心高自负还嫌曲高和寡。不论是愚昧蠢货还是心机深沉的无耻之徒,他皆能温煦如风,世人夸他仁厚高义,呵,他老人家心里指不定怎么腹诽:傻逼请继续表演呢!一边细数自己罪过一边拿着为别人好的名义甩锅才是师叔拿手好戏。
“灾变这些年底下一团乱象,也不是没有故友之子慕师叔的仁善之名上山求助,可你们想想,十个里面九个被师叔寄养到别人家,剩下一个还是被揭露骗局,从此人间蒸发……”
“……所以,这是我们的小师弟?”兮渊门下,木讷二徒弟别鹊猜测道。
大师姐别萤见新入门的小师弟别鹤脸色微变,瞪了别鹊一眼。别鹊转头瞧见别鹤拉长小脸,不知哪里说错了话,摸摸脑袋,闭嘴了。
掌门亲传弟子又道,“说不定还是师叔的私生子呢……”
兮渊领陆寒霜进了他住的院子,让小孩选了一间房,便从小孩手里拿到雄镜回屋。
刚刚坐下,门外就有脚步声传来。
掌门师兄人未到声先至,语气幸灾乐祸,“今儿一下午,我屋里都被络绎不绝的传音纸鹤塞满了。听说咱们举世无双的镇派之宝闹出人命了?”
又一个听到风声的峰主进门,朗笑道,“哈,早就觉得怎会有人像你这样清心寡欲。咱腿用不了,总有其他花样吧?一身术法又不是白来的,除非是你中招落套被人扑倒,面子过不去才只字不提,怕毁名声。这下好了吧,风流债都领上门了,跟我说说,是哪家壮士女汉这么威猛能把你降下?”
“呵呵,看你们一个个恨不得敲锣打鼓广而告之的德行。”两个峰主并肩而入,另一个捏捏鼻子,道,“这酸味冲天,啧啧,你们就是把咱们师弟拉下神坛也翻不了身的。可别高兴太早,乐极生悲,咱逍遥十三峰一体,师弟名声有瑕你们能讨到什么好?”
有人不服,跨进门道,“……那你俩说说,师弟会平白无故与人同轿同住?师弟是这样的人吗?”
附和者众多。
“真心不是!”
“师弟可是恨不得与全天下活物都撇清关系。好似世间污浊,唯他一人如高山雪莲不可玷污。”话者瞅了眼兮渊。
兮渊像是听不到众人编排,风度极佳抬手示意他们随意坐下,态度极为包容。
话者恶心坏了,指着兮渊的温和眼神与宽容表情,道,“看见没?看见没?师弟这眼神,明晃晃的嘲笑,师弟这脸,讽刺咱们师兄弟庸俗不堪我没看错吧?!”
陆续有人进门插科打诨。
最后进门的人摇头道,“事情还没个定论,你们何必急着把私生子的帽子往兮渊身上扣,居心何在?”
十三位师兄弟齐聚一堂,纷纷落坐,看向兮渊,“给个话吧。”
兮渊讲了一遍他与小孩结识的经过,身侧的掌门去满脸戏谑,正了正神色,“……十三峰中虽说青云峰灵气最满,但于一个年弱稚童反倒不美,放哪不是放,非要往自己身边带?”
有峰主皱眉,“你可别是真想他为徒?”
原师兄弟一改先前嬉笑,纷纷劝道:
“别是闭关太久坐傻了?”
“我说小十一,没忘记师父驾鹤西去前的话吧?”
“师父说你命中有一难一劫。光前面那个难,你就丢了元婴,至今没有寻回。你师徒缘薄,师父让最多只三徒,说劫数犯四。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盯紧你别犯傻。”
“你命数可尊贵着呢,出了丁点差错我们都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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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老人家以死谢罪了,不可乱来。”
兮渊道,“……他身上有些违和。”
“难不成是夺舍?”
兮渊摇头,“我也看不出究竟。”
旁人松了口气,“这世间能屏蔽你探查的人还没出世呢,别整日杞人忧天、想东想西,应该只是普通到没有一丝可看之处罢了。”
兮渊并不觉得如此。
“好吧好吧。”师兄弟知道劝不动他,“只要不是想徒就好……就当他是怪小孩好了,放身边盯着也无大碍。”
兮渊点头,“我晓得。”
……
时间徐徐朝逍遥会走近。
兮渊的三徒别鹤日日前来问安,每次离开,路过院中巨树,就见那个身份不明连男女都不知道的师父的故友之子,坐于最高的枝干上,张望远方。
别鹤停在树下,仰望两只脚丫子,皱眉,“此苍松生长千年,名曰青尺。”
陆寒霜无视之。
别鹤怒气腾起,“你是装傻还是真得年纪太小蠢得听不懂?!它有名字了,已经生灵智了。”
陆寒霜垂眸,瞥了别鹤一眼,“它生灵智,与我何干?”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失礼吗?算起来,青尺可是我逍遥派辈份最长的!你不心存尊敬不说,日日踩踏,坐于臀下,可想过它是否愿意受辱?”
兮渊出门正好撞见这一幕。茂树林荫间,小孩拍拍身侧粗干,低问苍松,“我日日跨于你身,你可有意见?”
古树静静矗立,枝干上的针叶随风颤动,并未发出人声回应。
小孩垂首,小脸稚嫩白净。
明媚阳光穿过树冠投落的光影,把那张脸映得有些朦胧,全然没有幼童应有的天真烂漫,眼神并着语气都透出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凉薄冷漠,道,“你看,它并无意见。”
树下别鹤气得跺脚,“你就欺负青尺不能口吐人言。”
树上小孩点头,“是。”
“你你你!”别鹤气得说不出话来,眉毛倒竖,怒发冲冠。
小孩眸光流转,声音却静水无波,“此树千年才堪堪通了灵智,实乃愚笨,它若不愿,大可跳起来反抗,既然无能,便该受着。”
“你简直强词夺理满口胡言毫无仁义道德谦逊礼貌可讲!!!”
小孩回目光,“想骂随意,站远点骂。”
别鹤瞪眼,又要破口大骂。
小孩垂眸,寒凉目光轻轻滑落别鹤脸上,冻得少年寒毛倒立,声音卡住。
小孩只说了一个字。
“吵。”
别鹤的声音便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兮渊步出屋子便站着不动,跟随其后的别鹭望见院中敌强我弱的战况,啧叹道,“这孩子的心性,可见一斑呐……”
瞥了眼隔岸观火的兮渊,“师叔你不打算去劝一劝?”
兮渊回目光,“不用,走吧。”
树上,陆寒霜望着气跑的别鹤,回眸看向身后,刚才站在那里的两人已经离开。他回目光,打开神识,没了兮渊在侧,他可以大胆探查扶摇派而不会担心被发现。
目光掠过各峰加紧训练的弟子,落于山门前的水池里。
池边围满慕名而来的炼气期琴修,执笔挥墨,在记忆池的水面书写名字,待墨色洇开,团团痕迹融水,除非日日派人盯着,否则没人清楚报名的人数多寡,身份为何。
这是逍遥派以证清白,表明公开公正不搞作弊的态度。
夜幕降临,四下黑沉掩人行踪。
陆寒霜来到池边,写下兮渊给他安排的身份,故友之子,兮霜。能给小孩起出这种名字,所谓故友对兮渊还真是用心不浅。
返回青云峰惊涛殿,多日来潜心修炼,一路登山已不再如普通孩童那样气喘吁吁。
林间传来曼妙琴音,不过良久,夜风又送来幽幽笛音相和,琴修门派风俗浪漫,常常以音相会,夜夜不休。
甚至以和音多寡当作谈资,若是某人孤奏独弹一夜无人愿附,便会让人觉得这人技艺拙劣,不堪入耳。
一阵微响。
陆寒霜抬眸望去,一位和音上兴头的笛友外袍都不穿,一身里衣奔出房间掠过夜空,寻知音于林中相聚,必是一番彻夜长谈。
陆寒霜回了屋,照常打坐修炼。
……
逍遥会那日,山下人声喧嚣。
十三峰选出来的貌美男女弟子早早洗漱集合,带着乐器赶去山门,列队奏乐欢迎前来观会的各方修士。
乐音潺潺。
女弟子迎风吹笛,身若细柳。男弟子鬓发垂弦,玉树临风。
过路男女修士看直了眼,啧啧直叹,“不愧是我逍遥大派!要不怎么说逍遥十三峰出来的,能被各家待娶待嫁的男男女女抢破头?每届逍遥会后,都有不少弟子转投逍遥山去镀层光。”
“可不是。”有人接道,“越临近逍遥会,我派长辈们急得头发大把大把掉,要不是不想得罪兮渊上仙,都想严令禁止门下弟子赴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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