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祖师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纸情书
开山祖师爷 分卷阅读115
边打哈欠,联盟这些年东边调兵西边遣人,为了灾变一事忙得脚不沾地,话者刚刚不眠不休在断崖雪岭上采摘了数月的珍贵灵值,回来没有休整又被分来巡逻,疲得厉害,走路都有些打飘。
他摇头晃脑想起神,见前方的伙伴已经没了影,赶忙跟上。
才走一步,一个声音传进脑海,“还请留步。”
修士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刚要大喊一声有贼,一只稚嫩小手轻轻搭上他脖子,“莫要自寻死路。”
修士微微转头。
一个小孩凭空出现,半悬空中,垂眸轻道,“刚才你所讲之事,我很感兴趣,还请细述。”
接连两个“请”字,却没能让修士感受到礼遇,反而有股讽刺。无论是脖子上柔软稚嫩的小手,还是小孩极具欺骗性的小脸,或者这个脆弱不堪的小身板,都散发出一种不动声色的杀意。
第58章再见白禹
修士勉强冷静下来,表现极为识趣,老实交代了魔花的详情,同时偷偷向同伴传音。
陆寒霜不动声色拦截了传音,面无异样,记下魔花的习性,生长区域,以及联盟恶意培植的情况。
修士为了拖延时间,说得极为详尽,可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回来,额上渐渐冒汗。罢,求人不若求己。
他偷偷蓄力,一只手悄悄移向小孩背后,待讲完那刻小孩稚嫩小手终于从脖子上挪开,他默默松了口气,一步拉开距离,反手袭击。
“啪!”
陆寒霜先一步拍中修士脑门,拍得修士脑内震荡,识海内顷刻间记忆全消。
待聊累了的同伴们终于发现末尾少了一人,返回寻找,见掉队同伴瘫坐在走道,含着大拇指吧唧嘴,仰头用茫然又陌生的目光望着来人,吓得挥舞双臂“哇哇”哭叫,恍若懵懂幼儿。
陆寒霜悄无声息离开大楼,没有心去寻下册。两个位面时间流速不同,这里几日,于那里是争分夺秒,他必须早日返回华夏。
匆匆回到青云峰,长夜已过,日出东方。
陆寒霜直奔兮渊房间,门窗紧缩,屋里漆黑。他用神识轻扫,却被门上一股屏障弹开,不得不推门而入。
门上有锁,小小机关却拦不住他。
进入室内,他翻箱倒柜寻镜,一无所获。正当他垂首思索着推门出去,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你进师叔房间作甚?”朝阳光洒,别鹭立在门外,皱眉俯视他,几分试探藏在眸中。
陆寒霜见他手里还捧着早餐托盘,想到前几日参悟《天地书》时,别鹭时不时来打扰,必是兮渊有安排,因此面上不露破绽,淡然回视。
“我想同兮渊上仙请安,见门里没人应声,想进去瞧瞧,你可知师父去哪里了?”
“师叔去了龙神归隐地。”别鹭脸上疑狐未散,只因兮渊对兮霜的信重,才未直接发难。
别鹭踢开门边落锁,撇嘴,颇有些冷讽,“这便是你的瞧瞧?”
锁着门还要进去瞧,牵强到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做不到,陆寒霜本也无需解释得滴水不漏。
“这个另有原因,我一来便在地上了,当时我见……”陆寒霜话到这里停下,摸摸仰着的脖子后颈,似是疲累,“可能低下头,我仰头说话不是很舒服。”
别鹭嘟囔道,“你事儿可真多!”弯腰低下头,两人目光平行。
陆寒霜上前一步,并未接过占着别鹭手的托盘,朝别鹭侧耳倾身,道,“当时有一个人”
别鹭正等着他说完,迎来的不是下面的话,而是措不及防一个巴掌正中脑门,脑中“嗡”一下炸开,晕了一阵,还回不过神,脑海传入一声稚嫩童音。
“龙神归隐地在哪儿?”
别鹭不想答,嘴巴却不自觉吧嗒吧嗒说了个透。
他满脸惊恐,些微残留意识明白中了招,不等他暗暗记下仇来日算账,又一声传来,“你此来送膳,还未见到兮霜,便远远瞧见一个黑影擅闯兮渊房间,劫走被动静引来的兮霜,来不及追上便没了踪影。”
陆寒霜轻轻一推托盘,碗碟“啪啪啪”砸碎。
别鹭惊醒,眨眨眼睛摸摸额头,“我在干什么?”
四下一望,早没了陆寒霜身影,眼下一片汤水粥米破瓷碎碗,猛一拍脑门,急道,“糟糕!兮霜被人劫走了,肯定是昔语派来的人!抢完镜子顺便把人带走。”
想到这,他顿时急得满头热汗,脚下乱转,“唉呀唉呀,这可怎么向师叔交代啊!”
一旁的隐身陆寒霜本想等别鹭走了再下山,另想办法过海,听到别鹭提及昔语的这番猜测,若有所思,跟随别鹭搭顺风车赶往归梦岛。
……
兮渊落上归梦岛,浑身法力尽数被护岛屏障卸掉。龙神居处不可动武,待出了岛,被压制的境界才会恢复。
远处苍穹蔚蓝,云海翻涌,高耸的青崖顶立着一栋竹屋,峭壁垂满藤条,供人攀岩。
兮渊不良于行,只能驱使轮椅绕路上山。
一路上,绿树成荫,林鸟啼鸣,遍野繁花似锦,香气袭来,芬芳满鼻,怡然景色与往日并无不同。
途经一片荆棘丛,荆条上结满一颗颗紫褐色果实,是龙睛果。兮渊目光微顿,然而即使四下无人,脚步依然未曾停滞,仿佛随意一瞥,若无其事回目光,继续前行。
良久,终于到了崖顶。
屋前有一位弯腰清扫的白发青年。
微风习习,吹拂白发,迎风一展,滑如白绸。
初夏时节,分明该是让人爽心悦目的发色,偏没有一丝清凉感,反似牛乳腻人眼。
兮渊瞥开视线,四下一望,没见问今。
转眸间,白发青年已放下拂尘,走至眼前,“兮渊上仙久不登门,今日因何造访?”
兮渊目光重新落回青年脸上。
这是一张极为出众的容颜。长眉入鬓,肤发皆浅,本该有些清寒,可惜衬着一双无神的眼,却显得索然无味。青年隐晦揣度的神色又露了痕迹,拉得一张高不可攀的面容庸俗些许,情态中少了几分原汁原味的风采。
上古天地异变,世人皆知白禹归来便功德成神,却无人知晓他先前在另一处的经历。
通常,这般惊世功绩该是大书特书,添油加醋编写一段段似真似假的传奇供后人瞻仰评说。可史书偏偏记载寥寥,似讳莫如深。
观兽神的记载,史说,兽神察觉龙神危机,便划破虚空前去救援,耗得油尽灯枯,不幸陨落。
但兮渊却从字里行间察觉到父子间似已决裂。自龙神归来,便与兽神分居。当然,成神了想有自己的神邸并无不妥。但自两人分居便少有会面,这个少有中龙神从未主动会面,还是兽神爱子心切,时常屈尊前往。
史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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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神圆寂前日,正去了趟龙神居所,回去一宿便传出噩耗,恰在此时,傀儡昔语诞世。兮渊曾猜测兽神兴许是被龙神气死的,因太匪夷所思,只一笑便没再多思。
再见这副容颜,那种奇怪猜测又浮上心头。兮渊隐约觉得,这对父子间确实隔着一个人,犹如天堑,深不可测,难以磨平。而这个人,便是让史书讳莫如深的另一个处的某位。
眼前青年只是形似,便可称举世无双,可以想来,本尊该是何等风华绝代。难怪能离间上古最传奇的父子俩,更让龙神念念不忘。不过两处归一,无一神魔留存,想必结局凄凉。
兮渊惋惜佳人陨落,但见眼前昔语,却有些想叹。
龙神虽是一个可怜伤心人,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造一个替身全了心底那点说不出苟且龌龊心思,可于昔语何其无辜?于本尊又何其侮辱?
这世间又哪有人能配得上这张脸?
兮渊掩下叹息,心中一突,倒也不是没人,唇角划开淡若微风的痕迹,兮渊满目含春。
他家准徒弟远胜其父,若兮霜长大能与这张脸有几分相似,倒是极为恰当。
昔语正显露不耐之际,兮渊敛心思,终于出声,“龙神下诏命兮渊驻守禁地,常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然,禁地消失,有宵小作祟,过半物品遗失,其中龙神至宝两生镜恰于不久前寻回一面,特来向龙神请罪,物归原主。”
昔语上下打量兮渊,态度轻慢。
“我知道了,把镜子给我。”
兮渊面色朗朗,一派坦荡,“自要亲自奉还,才显诚意。”
昔语长眉如薄雾拢起,有些不悦,“龙神还未起身,我去通禀一声,你在这等着。”
说罢,甩袖离开。
兮渊不以为忤,取出古琴置于膝头,随性弹奏。曲声悠悠,不一会儿脚下椅背肩头便落满闻声赶来的飞鸟,啼叫汇入曲中同吟。
昔语归来,望见这赏心悦目的一幕,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劣。他一向不喜长得好的人,连揽镜自照都十分厌恶,像兮渊这般长得好偏又风采出众,一举一动都魅惑人心的,最为讨厌。
实在太像他想象中的那位。
昔语拾起一颗小石子砸向兮渊脚下,“砰!”石头撞击踏板,惊飞周围鸟儿,刺耳声打断乐音。
“跟我走吧。”昔语转身,留下一个单薄背影,过于瘦削显出几分病弱。
兮渊跟上,在扶手机关请按,身下轮椅变化成两只脚踩踏楼梯。
微风擦脸。
兮渊挑开遮眼的发,不露声色探查周围。
被引向一处房间,门扉紧闭,昔语开了门,侧身示意兮渊进去。
兮渊隐约瞧见室内立着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并非问今的体形,更像龙神背影。
往日与龙神相见都隔着帘子,能听到低沉男声,说着“嗯”“无”“我知”之类,极为简洁少语,这次怎会亲自相见?
兮渊心生奇怪,可惜龙隐地法术不可用,往日心存敬意并不会随意用神识试探。他面无异色驱动轮椅,跨过门栏前猛然回头,正撞见门侧昔语表情微松,目光不经意滑过昔语腕部,轮椅停下,没再踏前一步。
声音含笑。
“昔语阁下这是何意?”
昔语怔愣一瞬,“你”
兮渊缓缓舒展眉眼,面容越发温煦疏朗,“昔语阁下虽不擅长做戏,但于术法一途倒是聪慧过人,屋内阵法十分妙,短短时间能布置成这般模样,十分令人赞赏。”
昔语起怔愣,“你直接说破,我便想饶你都饶不了。”
“我倒也不想打草惊蛇。只是,瞧这屋内阵仗,阁下是打算让我有去无回吧?”
兮渊支起头,笑得楼外通灵性的娇花都含羞带怯合拢花瓣,又垂首思索,自说自话。
“若非亲眼见识,实不敢想居然有人造傀儡冒充龙神,虽手艺不,但习了龙神傀儡造人术的皮毛也是了得。”
“造傀儡非是一朝一夕,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使用?细细想来,先前数次拜见龙神都隔帘相望,除了声音,龙神落影竟连动都不动,难不成从一开始面见的都是屋内这位?”
“可龙神怎会容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般作为?”
昔语颦眉,似恶心极了兮渊这般临危不惧的风度。兮渊驱动轮椅,绕着昔语悠然继续猜道:
“除非龙神无暇他顾,已命在旦夕?”
昔语脸色剧变,兮渊笑意更深,“这室内可是以龙血为媒,生祭生灵的续命阵法?”
道,“这样,便能说通了。给龙神续命,非一般人能行,必是一脉相承的祭子,以龙血为媒,祭其生灵。这世间可行者,除了你与问今,便是我了。可先前不敢朝我下手,所以无心娶妻的你,却愿与华峰女修生子,可这儿子跑了,前功尽弃。”
兮渊弯眸,凝视昔语腕部,一片皮肤因长期涂抹某种药膏而颜色稍深。
必是让濒死之人苟延残喘,日日割腕放血,不断涂药治愈。
兮渊又道,“若还有转圜余地,想必你是不愿意朝我下手,省得惊动世人,引来趁火打劫的鼠辈危及龙神。可能让你方寸大乱,再无法顾及,必是龙神已等不得,而我又送上门。”
闻到若有若无的草药味,昔语脸色一变,望向脚下,“你在拖延时间?”
兮渊笑而不语。
藏于袖中抖动药粉的双手轻拍两下,震落残粉,指向远处一个方位,“可是那里?”
昔语面上惊慌一闪,再顾不得脚下,往外踏步。
兮渊往药粉中扔去一颗种子,小小黑种在药粉里一滚,便像吃了什么催长肥料,飞速破壳生长,甩着长藤绊住昔语脚腕,围着药粉分藤疯长,把昔语捆作一团。
龙神居处,兮渊不能用术法,昔语同样不能,整个人瞬间被藤蔓缠得死死的。且越缠,身体越无力,身软骨酥,“这是……”
兮渊和善应了声“哦”,好心解答,“听说可专门对付傀儡人,来之前并未想过要拿阁下如何,只是有备无患。”
说罢,兮渊驱使轮椅,赶向神识探到的龙神位置。
昔语脸色青白一片,浑身虚弱仍仰头哑声喊道,“你要去干什么?你想对他做什么?!”
眼前兮渊渐行渐远,头也不回道,“我等身怀仁义之人,替天行道义不容辞。”
“你敢!”
昔语听明白兮渊要拿白禹下手,脸上没了血色,眼见轮椅逐渐靠近白禹所在,急得骂道,“你好大胆子!他可是龙神!你贵为蛟龙血脉,竟想弑神!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前方的风吹来兮渊的回答,“……神明陨落皆系天道,强留不得。阁下都不怕,我不过顺应天命,何来惧怕?”
昔语再嚷,兮渊的轮椅已隐入林间,不见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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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
浑身青藤缠绕,昔语动弹不得,虚弱无力,急得浑身汗液浸湿衣料。眼睛骨碌碌乱转,望见屋内一动不动闭目坐着的傀儡。
一张与白禹极为相似的容颜,让他眸色变了又变。
挣扎、犹豫。
若不是要欺瞒世人,他本不想造个傀儡。因不愿辱没龙神,一直都当是一个可操控的物件,取龙神青丝与他的白骨造之,未曾启智。
如今刻不容缓,他咬了咬牙,蠕动着被包紧的身体一点一点挪向门栏,咬破手指,挤出两滴血,弹向傀儡双眼。
血珠渗进眼皮,片刻,眼下睫毛一颤,傀儡缓缓张开眼睛。
“……过来。”昔语哑声唤道。
傀儡身体僵硬,一步一步骨节发出咯吱声,磕磕绊绊走到门口。
昔语把血口咬得更深,让傀儡吸食,血液仿佛给傀儡注入生机,动作越见灵活。
……
别鹭才登岛,脑海里便及时传来师叔的传音,让他去竹楼处理龙神傀儡与昔语。兮渊没有详细解释,别鹭摸不着头脑,想师叔料事如神必有用意,便不再多想,照吩咐赶去。
待别鹭走远,陆寒霜才踏上岛岸,护岛屏障如水波穿身而过,剥落陆寒霜的隐身术。
他用神识探查四周,很快发现兮渊踪迹,迈开小短腿跑去。
虽然人小腿短,跑起来比使用轮椅的兮渊慢不了多少。陆寒霜到达洞府前时,兮渊飞扬的一缕长发才刚刚隐没。
脚下并不平坦,轮椅缓慢前行,陆寒霜用神识隐了声息,循声跟随。
兮渊因奔波而微微冒汗,没了法力傍身,神识洞察不到跟随者又没法随意转身,视野只有眼方一片昏暗,显得孱弱好欺。
穿过一段石道,视野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偌大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架十几丈长的屏风。
墙壁镶嵌着鲛人泪珠,幽幽发亮,微光打在屏风后,映出一抹盘坐之人的落影,投于地上。
兮渊绕向屏风后,轮椅挪开,屏风上被遮住的一段内容显露。
陆寒霜四下张望,寻了一处角落躲藏,思索着下手时机,目光不经意滑过屏风,落于大气磅礴的几个字上,瞳孔猛然一缩,嘴角泛出冷意。
【世间无悔药,唯愿君归梦。】
这话番文绉绉的酸话他不懂,这字迹却不会错认,分明是那孽障亲笔!
陆寒霜不顾兮渊在侧,开神识直接朝屏风后面探去。
小小血池中,盘坐着一个衣冠胜雪的男人,飘逸长发垂落微微干涸的血中,染得发紫,与这般素净的衣衫对比极为讽刺。
男人微微垂首,双目轻闭,遮住那双若潺潺春水般极为温柔缱绻的眸子,五官中的棱角便凸显出来,眼型狭长,剑眉斜插入鬓,唇角微勾显出放诞,一张俊脸轮廓冷峭,实不是一个本性温柔的人。
就如他笔下的字。
笔走游龙,挥墨似刀入三分,字峰转折显露犀利,藏着蓬勃野心,寻不到一丝规矩之处。
只是那双眼睛太迷惑人,才让旁人信了他的虚假面皮。
种种阴暗蚀骨的情绪又从心中无底黑洞里攀爬而上,缠紧心脏,陆寒霜眼中风浪微起,前方兮渊似有所觉,放下白禹手腕,回眸望来。
“谁?”
陆寒霜眼中波涛骤散,不等动作,远处一个足音赶来,他皱眉探出神识,赫然见一个与白禹极为相像的男人。
‘傀儡。’陆寒霜无声启唇。
兮渊转动轮椅,出了屏风迎向走来的傀儡。
陆寒霜趁两人缠斗,悄无声息绕到屏风后,脚下像灌了铅一样,缓缓走向他此生最为厌恶憎恨的人。
白禹静静盘坐,似不动的神像,一无所觉。
陆寒霜踩进血池,小手掐上白禹脖子,慢慢紧。
“砰!”屏风砸落,撞到陆寒霜脊背,把他整个人砸进池中,溅了一身血水,手臂还被池边棱角割破。
兮渊回首望去,正见裂开的屏风中,一个浑身染血小孩缓缓爬起,来不及思考兮霜怎会在这,甩开一截藤草缠住小孩腰部,把他从屏风下卷出抛起,展臂接住,护在怀中。
一手挥舞长藤如灵蛇摆动,困住傀儡步伐,长指弹出数颗种子,扎进傀儡周遭,布下杀局。
另一臂横在兮霜额前,袍袖垂落,既护住小小身子,又遮住前方即将血肉分离的画面。
陆寒霜窝在兮渊怀中,贴紧兮渊胸膛,不算炙热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烫得他脸色微暗,绝谈不上愉悦。
他挺起身拉开一段距离。
眼前,兮渊因打斗动作过大而微敞领口,露出莹润肌肤,从坚实肌肉,滑向喉结,路过坚毅下巴,途经薄唇。
兮渊垂下长眸,往日温煦如风的眸子因杀意而波涛暗涌,风吹涟漪般的嗓音恍如沉入深海,稍显低沉。
“莫要乱动。”
与声音相伴的,是兮渊控制藤蔓不忘拢的长指,种子疯长把傀儡捆得严严实实的长藤勒紧皮肤,分割骨肉,“砰!”血花四溅,染红兮渊净白指尖。他抬手拭去血珠,若微风拂尘,动作赏心悦目。
陆寒霜想掀开垂落的宽袖下去,兮渊按住他的肩膀,遮得更加严实,“眼下情况不宜观赏。”
陆寒霜迎上兮渊已敛风波的温和眸子,“你忘了我在擂台上的所作所为?”
“实乃记忆犹新。”
兮渊唇角微扬,细若微风徐来,“便是如此,我仍不愿污了你的眼。”
长指滑过小孩眼角,那双笼罩夜雾般莫测而微带凉意的眸子,若映入这般污秽画面,委实有些可惜。
“你这双眼,用来赏尽世间美景便好。”
陆寒霜抬眸,视野里只有眼前男人的脸,咀嚼“美景”一词,冷冷扯动唇角,“你莫不是自夸容颜如画,让我赏你?”
兮渊唇角痕迹荡开,笑颜惊艳,让正压着昔语走进来的别鹭都晃了晃神,连对他意见颇深的昔语亦眸光微闪,可兮渊怀中直面男色的陆寒霜依然面不改色,冷淡至极。
第59章回归华夏
昔语被捆着放在一边,兮渊让别鹭打扫了眼下一片血腥,才让兮霜下去。
陆寒霜往下爬时,肘边碰到兮渊拇指上的储物戒,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坐回兮渊怀里,抬脸不带一丝心虚道,“腿软了。”
旁边等着师叔下一个指令的别鹭瞪圆眼睛,这、这、这小子好不要脸!
兮渊明显不信,却只是长指抵住唇,笑得乱花迷人眼,颇觉有趣,“不是故意赖我身上?”
陆寒霜别开头,不理会兮渊无聊的撩拨,目光绕到前方这才瞧见昔语。
兮渊视线还没离开,一瞬间,兮霜表情像被迷雾笼罩,连擅于洞悉人心的兮渊都一无所获。
一张小脸,满面寒霜冰雪化作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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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纸张。
虽然皆白,内里却已翻天覆地。
一双眸子,越发朦胧似雾、深沉如夜,一触即发的情绪藏匿于眼角眉梢,又被两片合起的薄唇压抑着,唇角克制的弧度,或是冷嘲,或早有预料般,有些微妙。
兮渊轻抚兮霜无意识如弓弦绷紧的脊背。
顺着兮霜目光,轻描淡写滑过昔语,想起俩父子的纠葛,并未起疑。
昔语显然也认出了兮霜,面露厌恶,表情比当日华峰女修不遑多让,仿佛看到的不是亲子,而是不得不存在的肮脏耻辱,唇瓣一掀。
兮渊已知不是好话,抬手捂住兮霜耳朵,用神识屏蔽了声音。
可兮渊未曾料到,陆寒霜神识强大远胜于他,那句“你倒是命硬,居然还没死”流入耳中。幸亏陆寒霜并非昔语亲子,并不伤心,只是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容,越发恶心白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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