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的客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祈幽
“外面的是你师父?”
“嗯。”莫琛失望的点头。
“无缘啊。”秦深摇摇头,从门口走了出去。
张希和唐季德看着从虚空中出现的年轻男人,年轻人穿着简单随意,眉眼带笑,亲和又不失稳重,阳光正气,让人充满好感,很适合当道士嘛。
“老师父好,我是客栈的老板秦深。”
闻言,张希起了打量的目光,哪怕这种打量充满了欣赏,也不礼貌,“福生无量天尊,我是白水观观主张希,见过老板。”
唐季德随即作揖,“我是白水观办公室主任唐季德,见过秦老板。”
“观主好,主任好。”秦深本来还挺随意,两位道士一个赛一个郑重,他也不得不起轻松的神情正视起来。
莫琛这时候也从客栈里面走了出来,站到师父身边朝着秦深作揖。
现下,白水观老中青三代中的中坚力量都在这儿了,纷纷看着秦深,秦深表示压力好大啊,他不自然地扯扯衣服,心里面喊了一声糟糕,昨晚是在章俟海房间里面睡的,起来后又忙着给客人们安排房间,他到现在衣服没换、最基本的洗漱也没有弄。
夏日的小风一吹,感觉脸上的皮肤油汪汪。
欲哭无泪,眼睛也感觉有些糊,不会有啥脏东西沾着吧orz。
刚才接待了几位客人,现在又见了白水观的道士,秦深觉得自己可以不要face了。
“诸位有什么事情客栈里面说吧,日头逐渐高升,温度渐热,不要晒着为好。”
张希为难,“不瞒老板说,我与劣徒唐季德看不见客栈,有缘人只有我的小弟子莫琛。”
秦深说:“无妨,随我来就好。”
恍恍惚惚,张希被客栈老板抓着手腕,一脚跨过虚空,进入了客栈。此生最大的愿望终于实现,他如坠云端,非常不现实,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也感觉自己在做梦。”唐季德也不是有缘人,在外面,他的眼中只有狮头峰陡峭的山壁,山崖下人高的杂草、蓬乱的树顶,别说客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种荒草丛生的地儿让他一个人过来,他肯定不敢,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抛尸现场,不要太惊悚。
“哎呦,师公干嘛打我。”唐季德捂着后脑勺,很久没有叫的称呼都蹦了出来。
张希淡定地回手,“疼,那就是不是梦了。”
莫琛同情的看着师侄唐季德,他还是选择不说话了。
望乡客栈规矩多,有缘人随便怎么进来,直着走、倒着走、躺着走……随便。无缘人,在客栈外以头抢地、头皮血流都感动不了天地。
除非,客栈的主人亲自带进来。
古往今来享受这份尊荣的人都有谁,不知道。但从现在开始,要添上两个人物,张希和唐季德。
道法大会再开,就凭这一点,二人就能够风光无限。
“老板,早饭好啦。”从大堂里走出来个妙龄女子,曼妙的身材那身直男审美的衣服挡都挡不住。
“知道啦,马上来。”秦深默默地拽了一下衣服,企图将上面一条睡出来的折痕给抻平,他还是要脸的,“天色还早,三位进了客栈随便找个位置坐,我失陪一下,马上就来。”
客栈主人为大,随便他要做什么,张希等人悉听尊便。
进了客栈,张希也没有四处打量,直接找了张临窗的位置坐下,侧头便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窗外的湖光山色,甚是美丽。
今天有点儿小风,水面被吹皱,泛起无数涟漪,岸边大片的荷花亭亭净植、随风摇曳,生出万点风情。
客栈内,安静、恬然,处处流露出道法自然的奥义。
浮躁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张希微阖上眼睑,抱元守一,耳边好似听到了诵吟之声。
他入定了。
“荠菜芋头粥。”六娘给前厅的几位客人送上粥菜,今儿个早饭是荠菜芋头粥,再配上几个小菜就粥,小菜里头就有前几日仇宝成做的甜菜头,紫色的小长条远看和紫薯差不多,送到嘴巴里,酸酸甜甜,一下子就将休息了一个晚上的味蕾打开,食欲大增。
吃完了一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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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腌制的甜菜头,口水直流。
小菜限量供应,毕竟做的不多。
粥管饱,现在山里面有鲜嫩的荠菜可以挖,沾着露水的荠菜清洗干净切成碎末,和丸子大小的小芋头一起下到粥里面,荠菜特有的香味被热力激发了出来,香味更甚。
更何况熬粥用的水并不简单,确切的说不是水,而是汤。
黄三尾会下渔网,用现成的工具做了一个网笼子,晚上放到青河里面,早晨的时候捞出来,里面或多或少的有着获。
今天捞上来,五六条巴掌长的野生鲫鱼。
鲫鱼刺多,小鲫鱼对不会吃鱼的人来说更是鸡肋。
但是鲫鱼汤鲜美,野生的鲫鱼炖出来的汤细白柔滑,香气四溢。
仇宝成用小火慢炖,把鲫鱼和几条小白虾炖到骨肉酥烂,鱼肉都四散在了汤里面,再用网眼最小的纱布过滤一遍,滤去所有骨头细刺,独留下美味的鱼汤。
这鱼汤就这么撒上一把葱花,加点儿细盐调味就非常好喝。
用来煮粥,那就是来个神仙也不换。
粥一上桌,香味因子就长了小翅膀欢快地在大堂里面飞,勾得吃过早饭的唐季德和莫琛都忍不住在空气中捕捉它们的身影。
六娘送了那一桌之后扬声问:“喂,小道士,你们吃不吃荤。”
唐季德都四十来几了,自认为不是个小的,于是没有开口。
莫琛虽然年纪小,但身为观主关门弟子,辈分不小,从来没有被人喊过小,因此也没有反应过来。
六娘拿着托盘走了过去,敲敲他们的桌面,看着唐季德,“小道士,问你话呢。”
唐季德疑惑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
六娘翻了个白眼,“对,就是你。”细长的手指一指莫琛,“他是小小道士,小道士是你。”
唐季德好笑,“女居士说笑了,我的年纪都快自称老朽了,哪里谈得上一个小字。”
六娘俯身下来,掌根撑着下巴,上衣的扣子没有全部扣上,露出大片的脖颈和隐隐约约的白兔,“我又不修道,别喊我居士。小道士,姑奶奶我出生的时候你连颗受卵都不是呢,在我面前说老朽,你还差点儿。”
唐季德一个趔趄,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视线乱飞就是不敢看六娘,“女、女士,我我……”
他怕是遇上了妖怪,他紧张。
六娘娇笑,“道士都怪好玩的,有趣。不逗你了,让老板知道又要说了,你们吃荤不?”
“吃吃吃……”唐季德忙不得地说,吃吃吃的都要成口吃了。
小手遮唇,六娘直了腰背,小道士的反应太好玩儿,太逗了。
旁边桌的客人送给唐季德同情的眼神,落到黑寡妇的手里,只是被调笑算是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集《国家宝藏》,欲罢不能!
第29章老男人力不从心
秦深进去换衣服洗漱,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王乐彬在打扫中庭里的一块地方,换完了出来他还在那个地方团团转。
“小王你干什么呢,地都要让你扫秃了,也不换个地方!”
王乐彬眼神里的空洞逐渐散去,他看看秦深,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扫帚、簸箕,呆愣了一下,说:“老板我也许穿越了,你看到的我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从二十多分钟前穿越过来的我。”
“……大概吧,记得给树浇浇水,别发呆,浇死了从你工资里扣树钱。”
“放心吧老板。”王乐彬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秦深视线越过王乐彬落在树上,他怎么有一种即将看不到它们的错觉,应该是想多了。
换了衣服回到大堂,他看到领着丢丢从外面进来的爸爸妈妈,爸妈手里面提着大塑料袋,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都是鲜嫩的小荠菜。丢丢手里面拿着小铲刀,脸上好几道绿色的黑色的印子,身后跟着大胖猫,白猫无论从正面看、上面看、侧面看还是后面看,都差不多是个球了,真难为它藏在肉里面的四条小短腿。
“爸爸。”丢丢看到秦深,高兴地喊了一声,“我没有睡懒觉,和爷爷奶奶去挖荠菜。”
秦深走过去鼓励地摸摸丢丢的脑袋,从他手里面接过铲刀,得他不小心伤到自己。“丢丢真厉害,比爸爸起得早多了,去找六娘,让她帮你洗洗脸,都成花脸猫了。”
丢丢“嘿嘿”一笑,抬手揉脸,沾了植物绿色汁液又碰过泥土的小脏手立马又给小脸儿添了色。
六娘已经听到了秦深刚才说的,进了厨房兑了热水,又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出来,“丢丢过来,六娘帮你洗洗脸,擦擦手。”
丢丢走了过去,接过毛巾自己来,“洗手洗脸我自己会,我自己来。”
六娘把毛巾给他站在一边,“真棒,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让秦爷爷擦脸呢。”
秦深在和爸妈说话,他没听见。
秦深从父母手中接过两大袋的荠菜,里面荠菜压得很实,分量十足,拿在手上十分压手,咋舌,“爸妈你们挖这么多荠菜干啥,我看到厨房里面也有很多,这么多弄好了冰在冰箱里面都够吃到明年了。”
“剁碎了做包子,还嫌少呢。”
“呃,做了这么多包子,要吃到何年何月。”
“我乐意。”
“……好好,妈你要做什么尽管做,做再多客栈里面都消耗得掉。”秦深态度立马就软了下来,谁让他惹妈妈生气了呢。
妈妈进了厨房,爸爸还在外头没有立刻跟着进去,他拍拍秦深的肩膀,“你爹爹他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失踪的,每到这时候她心里面就不是很舒服,脾气就变得火爆,你稍微受着点儿。”
“我知道的爸爸。”
林高峰口中的爹爹就是秦深的亲生父亲,也是秦静的弟弟秦言,在一个夏日的午后留下不到半岁的儿子不告而别,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秦静脾气火爆,因为弟弟莫名其妙的肚子大了,也不肯说谁把肚子弄大的,她气得差点儿把客栈给掀了。
身为上古遗族,他们这一族据说是盘古开天辟地时一缕青气沾染世间沉浊所化的人类,与女蜗所造的人类不同,他们是最接近神人的。族中男女皆可生育繁衍,历经世事变迁,遗族人分崩离析,到了如今还余多少人口已经无从算起。
秦家平静的生活因为弟弟突然大起的肚子而打破。
虽然生气,秦静还是尽量保持心平气和的照顾着弟弟的饮食起居,让他平安生下孩子也就是秦深。
在秦深六个多月的时候,两姐弟又因为这事情吵了一架。
脾气火爆的秦静对着倔强的弟弟撂下了狠话,说再也不管他了。
等冷静下来回到客栈,弟弟已经消失不见,没有留下只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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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客栈的员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问秦爷爷只是沉默叹气。
秦静一直自责,多年来一直将弟弟的失踪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那时秦静也才结婚不到一年,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就和林高峰商量将秦深视为己出,教养在身边,为此林奶奶老大不乐意,单方面认为秦静给林高峰戴了绿帽子……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说不明理不清的一笔烂账。
“大儿,为了你的事情,你妈妈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心里面是担心你,就怕你和你爹爹一样。”
“不会的啦爸爸,我心智坚强,没啥事儿能够难倒我。”
“老头子说什么呢,快进来,磨磨唧唧的。”
林高峰乐呵呵地应了,“马上来了,马上。你妈妈刀子嘴豆腐心,其实都是为了你们好。”
“我妈哪里是刀子嘴,她是真能够拿刀子。”家里面有一把近一米长的大砍刀,秦深跟着妈妈上山抓过兔子,亲眼见到妈妈拿着砍刀结果了一条手腕粗的长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一把抓住爸爸的手臂,“爸,你回家要把妈妈的刀藏好了,别让她拿到。”
“放心放心,我藏到谷堆里面去。”林高峰想他妈怒怼儿媳妇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自己每次都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林高峰!”
“我就来。”
两夫妻,一个脾气火爆一个性质软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生活就是如此互补吧。
和爸爸说话耽误了一会会儿,秦深对莫琛、唐季德等人表示歉意,“让你们久等了,抱歉。”
唐季德一张嘴就打了个饱嗝,行走江湖,脸皮要厚,他是脸不红心不跳,放下筷子,“无量寿福,秦老板客气了,我们也正好吃早饭,客栈的粥菜真是好吃,让人意犹未尽。”
“那再来一碗,我看厨房里面做了很多。”隔壁桌的妖怪们都稀里哗啦吃了三碗了。
唐季德抱着肚子,傻乎乎地婉拒,“修行之人理当修真养性,饮食上七八分饱就够了。”
他们可是吃了早饭来的,那时候的确七八分饱,现在又一大碗的荠菜芋头粥下肚,都吃到嗓子眼儿了。
莫琛对师侄刮目相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厉害了。
唐季德有些羞恼,将平时应付外人的八面玲珑给拿了出来,不够真诚,罪过罪过。
秦深笑笑,并不在意,“这次来就是打算常驻客栈?”
莫琛回答,“对的,耽误了几日才来给老板答复,实在抱歉。这是协议,我师父已经落下亲笔签名,老板提出的三点要求白水观会遵照执行,绝不轻慢。”
秦深的视线落到入定中的白水观观主身上,也不知张观主什么时候醒来,他索性和莫琛、唐季德说:“协议签下,以后我们合作愉快,望你们能够多多为客人服务,解开他们心中挂念。”
“老板放心,我们会的。”
客人放下心中挂念更好的去幽冥鬼界,白水观也因此得到功德,这是互惠互利之事。
张观主入定一个白日也未醒来,不好挪动,唐季德就开了房间在此住下。而莫琛作为道观驻客栈办事处主任,需要长住,就开了一个单间,直接付了一年的用。
道观特批的经,付钱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秦深的眼睛却是眨了好几下的,没办法,升斗小民,活到现在都没有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
每次,都有一种自己是奸商的莫名感觉。
秦深安慰自己,谁让望乡客栈是三界交汇处唯一的店,咱做的就是独一份的生意。
这么一安慰,心里面就好过很多了orz。
晚上,秦深端了一杯热牛奶敲着章俟海的房间。
“请进。”
秦深推开门先伸了脑袋进去,没有看到人,就推开大点儿整个人进去了,反手把门关上,他往里面走。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暗,没有开大灯,只有角落里蒙着牛皮纸的落地灯暖黄的灯光,有些暗、有些暖。
章俟海正在阳台和家人视频,秦深就没有继续往里面走,而是放下杯子在沙发上坐下,无聊就拿了手机看新闻,不过看着章俟海几乎完美的侧脸,他并不觉得无聊,津津有味地看着。
手机屏幕上,章家老爷子正在叮嘱章俟海好好注意身体,出去大半年了也不回家,让他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老爷子埋怨章俟海,京市的医疗资源这么好,为什么他偏偏要跑去东洲市看病疗养。
“爸爸,老院长是这方便的专家,世界顶尖的。”
“好好好,你说的都有理。”老爷子说不过章俟海,不和他争。
“东洲市的环境很好,适合修养身心,什么时候你和妈妈也过来住住吧。”
老爷子目露怀念,“我已经有十来年没有去过东洲市了,应该大变样了吧,等什么时候我和你妈妈有空了就过来。敏会,要不要和孩子说说话?”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估计是离得距离有些远,声音不是很响,但拿着手机的章俟海和在沙发上坐着的秦深都听见了,那个声音冷冷淡淡,非常疏离,“不了,你和小章说一声,让他注意身体。”
秦深还没有问过章俟海的家庭情况,听到这话心中腹诽,这个妈妈真是不咋滴。
章俟海大概是习惯了,不出意料地听到拒绝,神情也是淡淡,之后和老爷子又说了两句挂了视频。
“喝牛奶,孟大夫说你要养好身体,等你长了五斤肉就可以把脑袋里的肿瘤拿掉。”秦深把热牛奶递给章俟海,端过来的时候是热的,现在温了,刚好入口。
章俟海接过牛奶一口喝下,放下杯子时在唇边留下白白的一道奶胡子,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圈。
秦深很轻地笑了一下,大长腿抬起,从容地跨坐到章俟海的双腿上,怕压着对方,他抬着屁股没有坐实。两只手压在章俟海脑袋两边的沙发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一人睡觉孤枕难眠,要不要长夜漫漫多个畅谈人生的知己。”
章俟海抬手去摸秦深的脸,从饱满光洁的额头滑到干净透亮的双眼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颜色红润健康的双唇上。
嘴唇上有一点点干,摸着有些毛糙,刺激着柔软敏感的指腹,心里面也跟着有了一把柔软的毛刷子,在轻轻地刮挠。
秦深微微张开嘴唇,章俟海的手指顺势往下滑落到缝隙里,被含进了湿润潮热的口中,指尖能够感受到牙齿轻轻的坚硬咬合,还有舌尖顶着的柔软触感。
秦深就着这个姿势拱腰低头,凑到男人的耳边,近乎呢喃,“白天我下了几部小电影观摩学习了一下。”左手指尖顺着沙发椅背慢慢滑落到男人的腰间,顺着清瘦的腰到了小腹,章俟海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年轻男子的健康强壮。
垂下眼,敛去眼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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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而过的伤感,秦深继续说着,“理论知识掌握地还不是很熟练,章先生要不要帮助我实践掌握掌握。”
章俟海按住秦深的手,向来平稳的呼吸有些凌乱,声音都往下沉了一度,“别闹。”
“我就闹!”秦深的手继续向下滑……
“爸爸,爸爸,爸爸……”丢丢在外面露台上大声地喊着。
秦深泄了气,懊丧地软倒在章俟海的怀里面,“小讨厌鬼,这时候喊什么!”
章俟海闷笑,拍拍秦深的脊背,“好了,去看看小家伙吧。我等会儿就睡,你也早点儿休息。”
“那么大的床不感觉空虚寂寞冷啊。”
“我睡大床习惯了,没感觉。”
“真是残忍。”
秦深调整了一下呼吸,站直了身子瞪了章俟海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他要抓住小家伙打他屁屁。
门被打开又合上,昏暗中只余下章俟海一个人,秦深的离开好似将房间内鲜活的气息都带走了,变得好冷、好空,章俟海在自己腰腹以下扫了一眼,合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外头,秦深呆呆地看着中庭内的桂花树,耳边又传来了丢丢的叫声,他才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回了自家屋子,找到了抻着脖子大喊爸爸的小混蛋。
提着小混蛋高举起来和自己平视,秦深佯怒,“喊爸爸干啥,不说出个道道来,爸爸打屁股。”
被举高高,丢丢很兴奋,但是小家伙性格就不是活泼开朗大声闹腾的那种,兴奋的表现形式就是握紧了拳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爸爸,好像是在说再高点儿、再高点儿。
“干嘛!是我让丢丢喊的。”秦静阴测测地看着儿子,“我发现某人要待在上面不下来了,及时规劝。”
秦深讪讪,无奈地祈求:“妈。”
丢丢被放了下来,秦静拍着孙子的背让他到卧室找爷爷去,为了儿子不彻底陷进去、陷进去也不会把自己全搭进去,秦静夫妻两木器店也不回去了,就住客栈在一旁盯着。
“喊我奶奶都没有用,你爹爹倔强,你和他比起来不逞多让。小章是挺好的,一表人才,但活不长……”
“孟大夫能做手术。”
“我也听到了,治得了病,救不了命,除非你可以改了生死簿,逆天而行。”
秦深垂头,这是他最无法面对的。
秦静叹息一声,揽住儿子,一点点大的小娃娃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大,但依然是她带大的孩子。“妈妈怕你陷进去出不来,小章能够活着最好,皆大欢喜。要是不行,你也别做傻事。”
秦深抱住妈妈,“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有丢丢。”
用情深浅不在乎时间长短,秦静了解自己带大的孩子,他看章俟海的眼神就不一样。
目送妈妈回了房间,秦深在客厅内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出了房间来到客栈的“上一层”。
三途河水亘古不变地流淌着,夜色下,水流的声音平淡悠长。
“你也睡不着吗?”
重离站在秦深的旁边,有侍从搬来了带软垫的椅子让他坐下,待坐下后重离才回答秦深的问题,“年纪大了,觉少,就想出来听听河水的声音,它们就这么流淌着,经久不息、一层不变,听多了心就静了。”
秦深席地而坐,抱着腿抬头看天,交汇处的天只有一轮圆月,没有半点星辰,“孟大夫让我问问他的身体机能现在都怎么样了,我怕他尴尬,就试了试,他连男性的能力都……”
重离没有问这个“他”是谁,就住在客栈的一亩三分地里面,有些事情他知道一二,“垂垂老矣,有些事就力不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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