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neleta
“你做得对。”邵云安给了王石井一个奖励的吻,“只要你不觉得丢脸,对外就说家里都是我做主,你管不了我。”
王石井无所谓地说:“咱家本来就是你做主。”
俩夫夫已经很久没这么悠闲地聊过天了。在王石井宽厚火热的怀里,邵云安跟他一句一句聊着,一直到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呼吸渐渐平稳。王石井紧怀抱,在邵云安的脸上印下一个个轻吻,能娶到这个人,真好。
第30章
王石井家又出名了。这村里人都忙着农忙呢,王石井家却花钱从外头雇人回来种地、盖房,虽说不包吃住,可一天的工钱却不少。这下子眼红的人更多了。但紧接着,里正家卖果酱的消息传了出来。听说县上最大的酒楼一丈轩卖得风靡全县的果酱就是里正家卖给一丈轩的!听说一丈轩里一小瓶羊奶子果酱就卖到三两银子!桃酱还要更贵!而这么贵的果酱还有很多人买不到!这里正家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卖果酱了!
消息一传出来,里正家没有回避。赵刘婶很大方地告诉村民,果酱是他们家卖给一丈轩的。但那是他们家花了三百两银子从邵云安手里买来的方子,他们可是把能借的钱都借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要给邵云安两成的利润。谁家要是不满,大可也花银子跟邵云安手里买。对了,这一丈轩也是邵云安谈成的买卖,他们家还要额外给钱的。
赵刘婶的话一出,没人敢去找邵云安求证,王四婶作为与邵云安关系好的人家出面证实确实是这样。王石井和邵云安没放没地的,当然得想着法子挣钱了。也亏得邵云安是有本事的。人家能把石头卖到蝶妆阁而不是当铺里去,还能卖点子给瓷器店挣钱,这山上从来都卖不出几个钱的红酸果和根本就没人买的野桃子也愣是让人家弄成了果酱还卖了那么多银子,也难怪王石井分家后一车一车的东西买不说,还很快买了宅基地买了田。要说王石井还真是娶对了媳妇。
这下子,大部分的村民都闭嘴了,他们可拿不出三百两银子去买这果酱的方子。也难怪一丈轩的果酱会卖那么贵。当然,说酸话的还是有。大家不敢明里说里正家,就说邵云安明明都嫁到秀水村了,是秀水村的人了,一个果酱的方子还卖那么多钱,不说都教给大家伙大家都有钱挣。这种酸话王石井和邵云安完全不搭理,这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家,王石井和邵云安也不会跟他们多接触。
还有一些脸皮厚的人家就找王四婶等与王石井家关系好的人家,托他们问邵云安能不能便宜点把房子卖给他们,邵云安一句话就顶回去了,先问问里正家答不答应。再说了,一丈轩跟里正家签的契书只是从里正家拿果酱,谁有本事让一丈轩改了契书,谁就来买。这下子不少人打消了那小心思。
不过还有那更奇葩的。两口子提了一块肉一袋米上门找王石井,客套了几句就问王石井家那么多茶叶说是要制茶,能不能也教教他们,出钱买方子“也行”。这两口子男的叫王大福,女的叫陈香。算起来王石井还得叫王大福的爹王本昌一声三伯,喊王大福也要叫声堂哥。邵云安对这家人完全没印象,端看他们能如此厚着脸皮上门满脸的想用一族的交情和一块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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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米就换制茶的法子的“明”,邵云安就想吐他们一脸,和王老太的不要脸绝对有的比。
王石井没吭声,邵云安吭声了。
“井哥,你们王氏一族怎么净出些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奇葩?”
王大福和陈香当即脸就黑了,王大福压着脾气说:“石井家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还不是要互相帮忙?”
王陈香跟着说:“石井,按理说这果酱的法子你们怎么也不该卖给里正,该给族长才是。咱们王氏一族的银子怎么能让外人赚了去。”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谁跟你们是一族人?”邵云安丝毫不给他们脸面,“我连你们王氏的族谱都没入,我压根就没见过你们。想要制茶的法子,行啊,先拿一万两银子过来。”
王大夫和王陈香脸不黑,而是绿了。邵云安冷哼:“王族长心里只有大屋那边,这前前后后里正帮我家良多,我邵云安再没出息,也不会上杆子地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谁对我们家怎么样,我心里清清楚楚,这方子我爱给谁给谁,爱卖谁卖谁。跟我套交情,先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么大脸。”
王大福怒了:“石井,你媳妇怎么说话呢!你这个当家的怎么管媳妇的?你怎么也要叫我堂哥,你不要你爹娘,是不是族人都不要了?”
邵云安刺过去:“这么不要脸的族人不要也罢。”
“你!”
“石井!你说话啊!”王陈香气死了。
王石井吭声了:“法子都是云安的,我们家云安做主,我都听他的。”这一刻王石井的表现绝对跟王大力是一样一样的~
王大福和王陈香气了个仰倒,邵云安笑眯眯:“石井哥像我家公,我不掌家也不行呀。”
王大福气得嘴都抖了:“石井,这就是你的意思?”
邵云安更绝:“那我倒要去找王族长评评理。制茶的法子你们一块肉和一袋米就想要走,看看族长是支持你们,还是支持我们。要族长支持你们,我对你们王氏一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王大福马上心虚地说:“我们也说了花钱买啊。”
邵云安:“我也说了一万两啊。”
“…………”
两口子最后气急败坏地走了。他们前脚走,邵云安后脚就出了门,并且不让王石井跟。他接下来要做的王石井不在场最好。王石井看着他朝王族长家去了,回厨房去拾。刚吃完饭,碗还没洗呢,他是从来不让邵云安洗碗的。
来到王文和家门口,邵云安也不进去,亮开嗓门就喊:“王族长在家吗?我是邵云安,我是来找王族长评理。”他没入王氏族谱,王文和于他不是族长,仅是“王”族长。
在屋子里的王文和一听邵云安的声音,身体当即就抖了下。王书平赶紧出了屋,打开门:“云安啊,出啥事了?进来说。”
邵云安对王书平还是很客气的,他说:“书平哥,我不进去了,我就找王族长评理,得大家还以为是我无理取闹。人家拿一族的交情逼我,那我得来找王族长。”
正是刚农忙完的时候,都在家,周围的几户人家听到动静先出来了。王书平赶忙压低声音:“是不是大屋那边的人又去找你们了?”
“不是。是一个自称是族人的人,我没见过。我找王族长。”
“什么事?”
王文和出来了,邵云安那架势就是不会进屋的,他不如自己出来,省得一会儿更加不可拾。王文和的老婆和儿媳也出来了。邵云安双手背身,正气凛然地问:“王族长,今天有人提了一袋米和一块肉上我家,张口就说都是一家人、一族人,要我把制茶的法子教给他们,还说这果酱的方子怎么能‘卖’给里正,应该‘送给’王族长您才对。王族长,我就来问问,是不是王氏的族人都这么想?是不是王族长和族老都这么认为?!是不是以后我邵云安有什么挣钱的法子都得无偿地送给王氏的族人,不然就是不顾念族情?!“
王文和的脸变了,王书平的脸变了,王沈氏张口就骂:“哪个不要脸的东西把脏水往我们家身上泼?!”
王四婶站了出来:“云安,谁上你家去了?”
邵云安大声说:“不认识。来了就说是井哥的堂哥。张口闭口就说是一族人,就想要方子。王族长,我们一家四口人,只有井哥一个人的名字在族谱上,我邵云安可不姓王。王氏一族的人不是没有与我家有恩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和井哥始终记得,日后也定会报答回去。但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拿所谓的交情、族情来讨便宜。
别的不说,井哥跟青哥儿和妮子说入族谱的时候,两个孩子哭着说不愿意如,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感受到身为王氏一族的族人应该得到的宗族保护。两个孩子说他们记事起不是被打就是挨骂。家里大人都还没起身,两个孩子就要起来喂猪、喂鸡、做饭、洗衣。
妮子两三岁的娃娃就要给她的姑姑和婶子洗里里外外的衣裳,王在铮读书的时候,青哥儿却要给一家老小做饭、给家里的男丁洗衣裳。不小心碰掉了小叔的书,还要被罚跪一夜。奶奶和姑姑更是当着他们的面说等妮子长大把她卖给大户人家当小妾挣钱,若井哥死了就让青哥儿顶替井哥去服徭役,去服兵役,这样他们不仅能省下银子,还不用浪米面。这就是两个孩子对亲人,对族人的印象!”
周遭一片唏嘘,王四婶直接喊:“这王朱婆子一家是不是疯了!”
王文和和几位族老面皮都发抖了,但还是个人,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这种心思都不能有!
邵云安可不打算给某些人面子,继续说:“井哥那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我嫁进来的时候,某些人从不见上门,更别说帮忙。这知道我有了挣钱的法子就上门来讨要,还一副理所当然。别说青哥儿和妮子不愿意入族谱,我邵云安也不愿意!王族长,我和井哥不敢多求您什么,只求您能约束好族人,不要总是找我家的麻烦。你人还有三分土性,逼急了我,我就来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想要方子,行!一万两拿来!少一分都别想!”
丢下狠话,根本不给王文和开口的机会,邵云安转身就走。那狠辣的样子愣是让周遭围观上来的人每一个敢拦他。王文和气已经站不稳了,周围议论纷纷,真是没想到王老太家对长子一家那么绝,也难怪邵云安会到县学里去闹,那一家子要是不闹,根本没法活啊。
“族长,这事绝对不能姑息,真是没脸了!”刚从工地回来没多久的王老爹怒了,“这往后族里谁家还敢有个挣钱的法子?谁家要是有了,那不是都得白给?果酱的法子是安哥儿自己琢磨的,自己没那本事还怪人家安哥儿卖给旁人?哪个族长订的族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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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有了挣钱的法子得拿出来交给本族的?看看我们一族都出了些什么人!丢人败兴!”
王老爹可是王文和的长辈,他虽不是族老,但在王氏一族中却很有威信。邵云安已经给王四叔家相好挣钱的法子这件事,王老爹是知道的。王石井找他去监工也是因为他年纪大了不能下地干活,特别照应他。邵云安的话让身为网是族人的他脸都烧得慌,更是气那个去找邵云安要方子的不要脸的货。
里正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前面虽然没听到,但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冷着脸出声:“赵氏族人谁若是作出这样的事,逐出宗族!”
只说了这么一句,在王文和的心脏上狠狠插了一刀的里正就和儿子走了,围观的赵氏族人也立刻散开。
同样在场的孙族长也跟着插了一刀:“孙氏族人也都听清了,做出此等事者,逐出宗族。”
里正家已经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邵云安又说了不干涉里正把这房子交给别人,里正是有打算靠这方子帮衬一族的。孙族长是孙二江的堂伯,是真正的本家人。孙族长本身就比较公正,他与里正的关系也好,再加上他看得很清楚,与王石井和邵云安交好对他们孙氏一族绝对没有坏处,哪个泥腿子能轻易拿到县令大人的玉牌,单就这一点,就足以引起他对邵云安的重视。
插完一刀,孙族长也让自己的族人散了,就走了。王文和被王书平扶着,气得浑身发抖:“谁去石井家的!”
有人小声嘀咕:“我好像看到大福跟他家的去石井家了。”
接着就有人接嘴:“我也看到了。好像是提了肉的。”
王四婶马上冷嘲热讽起来:“我就说呢。原来是那一家子不要脸皮子的。族长,咱们王氏一族可真是能人呀。人家云安和石井前头还跟我家说等农忙结束后,想几个法子帮衬帮衬族人,这就有人不要脸地上门去了。石井从外头回来大福一家做啥了?是给了一把菜还是给了一斗米?我们家都没开口问过石井和云安制茶的方子,他们家哪来的脸?”
王四婶一说完,马上就有人问:“四婶子,云安和石井真说要帮衬大家伙的?”
王四叔回过去:“云安刚才不是说了么,滴水之恩人家要涌泉相报的。人家是知恩图报的。”
“……”
很多人不吭声了,曾经在王石井回来时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王石井的人家心里高兴了,已经得到内幕消息的几户人家更是不自觉地扬起下巴。
王文和气得直哆嗦,吼:“去,去把大福和他家的喊过来!”今天这脸丢的是王氏一族的人,更丢的是他这个族长的人!什么叫果酱的法子应该给他!
有人去喊王大福了,王大福的爹王本昌就在人群里,也是脸上无光,但还是说:“大福也没说错。要不是族人帮衬,石井能分了家?他当初娶邵云安的时候不也不愿意么。要不是枝松退亲,邵云安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媳妇呢?”
王老爹张口就喷过去:“这么说你家的去找安哥儿要方子还对了?让安哥儿把果酱的方子给族长还对了?往族长的身上泼脏水还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族长惦记果酱的方子让大福去说的!”
王文和的脸更黑了,王沈氏大骂起来:“谁不知道你们家跟王朱婆子家走得最近,你们想白要果酱的方子不要往我们家泼脏水!这不要脸的怎么就这么喜欢凑一块?咱们王氏一族就是被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给搅和的没的安宁!”
“娘。”王书平拦住母亲,让媳妇把母亲扶回去。
王本昌的年纪比王老爹小,在族内也没什么威望,一家子人都是喜欢占便宜的。这王大福和王陈香去找邵云安要制茶的方子,王本昌也是知道并且支持的。可惜他们都低估了邵云安的战斗力。对一个现代人来说,王本昌这样的人家就是个屁,什么族人,和他有关系么。
第31章
王大福和王陈香来了,王本昌的老婆王尤也来了。一来,王尤氏就开始嚎:“族长,石井家的你管不管?这堂哥堂嫂上门却给他们撵出来,这根本就不拿自己当王氏族人!”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王文和气得指指王尤氏,哆嗦地说:“你还有脸来跟我哭。你问问你儿子和儿媳做了什么好事!咱们王氏一族的脸都给他们丢尽了!开祠堂!”
王尤氏愣了下,立马慌了,王陈香走到婆婆身边有恃无恐地说:“族长,您这就是不公了。我和大福也说了可以花银子买的,是那邵云安欺人太甚开口就是一万两,这不是明摆着不卖么。他宁愿把挣钱的方子卖给里正,也不愿卖给族人,我和大福哪句话说的不对?我和大福也是想给咱们一族买个挣钱的方子,哪里是丢人了?王老婶一家害得咱们一族差点都跟着入大狱,您都不说他们给咱们一族丢脸,我们一心为了族人,您就要开祠堂,您这心也偏得太过了。”
“你,你……”王文和气得浑身发颤,面色惨白,可是他却无法反驳王陈香的话。王本昌也道:“族长,我家大福都是为了族人。王大力一家惹出那么大的祸,王田岩和他婆娘甚至都被抓了,王枝松更是丢脸丢到了县令大人面前,您怎么不开祠堂。我家不过是想给族人要个方子,您就开祠堂,就不怕寒了族人的心?您拿三两银子给王大力家雇人下地,怎么就不说拿三两银子给我们雇人下地?就因为人家家有个童生郎,我家没有?您这心这么偏,这祠堂,我们不去。“
说完,王本昌就对自家人说:“回家去!好心没好报,走!”
王本昌无视王文和的黑脸,带着家里人走了。就是有心想罚的族老也说不出话来。在对待王老太一家的事情上,他们确实是处处偏袒,王本昌这么说,他们还真没理。留下来的王氏一族的族人们面面相觑,王本昌的话说得气人,可他们也反驳不了,事实就是族长确实很偏袒王老太家,原因就是人家家有个童生郎。
王老爹长叹一声,看着摇摇欲坠的王文和说:“族长,别让族人离了心。”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王老爹把他本家的人也带走了。三位族老示意,让大家都散了,然后一人说:“书平,扶你爹进去。”
非常憋屈的王书平扶着看上去随时会倒下的父亲进了屋,三位祖老也跟了进去,没一会儿,屋内就传出了王沈氏的嚎哭声。被人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他们却只能忍下,王沈氏气得都想一头撞死。
三位族老让王书平去王石井家一趟,这事得说清楚。邵云安跟县令大人“交好”,他们王氏一族已经在县令大人面前没了脸,这事若邵云安跟县令大人提几句,往严重了说,以后他们王氏一族的人别想出头了,王枝松也会受连累。
王老太一家一听邵云安上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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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闹去了,本就心虚的他们都躲在屋里没出去。不过邻居好心,很热心地上门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原本王老太听得还挺乐呵,王大福上门要方子去了,结果听着听着,听到后面王陈香说族长要罚就先罚他家,不然不服,王老太怒了。
这闲话往往传起来就会有偏颇,虽说这话的意思差不多,但把原话稍一变更,听的人就会有别的理解了。王老太心想你们家的事扯到我家做什么,还敢提枝松。那果酱的方子她是眼馋,但他可没让王大福去要!王老太当即拖着王春秀就去了王大福家。以前王老太出去撒泼跟着的都是郭招弟,现在郭招弟在牢里,王老太就只能拖上王春秀了,她一个人太吃亏。
且不说王老太和王大福家的吵成一锅粥,赵氏和孙氏两族的人可是狠狠看了场王氏一族的笑话。最只要的是那么有本事的邵云安还没有入王氏族谱,人家根本不认自己是王氏族人。也有人暗地里说王氏一族活该。王青都六岁了还没有入族谱,王文和这个族长眼力心里只有王枝松,这王枝松还没带来半点好处给他呢,他已经跟族人们离了心。王陈香和王本昌虽说有颠倒是非之嫌,可人家说得也没差,甚至说出了许多族人心中的不满。
王书平过来,邵云安和王石井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王书平很尴尬,也很苦闷。邵云安拿出已经制好的菊花茶泡了一杯放到王书平的面前,王书平看着白瓷的杯子里黄色的菊花,诧异地抬头。
王石井说:“这是云安制的菊花茶。刚弄好。”
邵云安道:“味道有点苦,书平哥你尝尝。”
王书平吹吹热水,抿了一口,眼里立刻浮现出惊奇。味道是有点苦,但也很奇特。他又喝了一口,咽下后仔细回味了一番说:“刚开始是有点苦,可喝完了又有点甜。”再喝一口,他点点头,“好喝。”
邵云安道:“这就是山上摘的野菊花,我和井哥没力弄了,大家又在农忙,我也没弄多少,本来也是给井哥和孩子们喝着下火的。这野菊花清热下火,放几片甘草味道更好。一会儿我让井哥给你包一些回去。”
“不用不用。”王书平哪好意思要。这菊花茶他都没见过,肯定也是邵云安拿来挣钱的。
邵云安看了王石井一眼,王石井起身出去了。菊花茶在王青和妮子的屋里。邵云安道:“书平哥,刚才的事你也别怪我。井哥是王氏族人,很多委屈他不能说,也没法说。今天有人提一块肉一袋米就来要我的制茶方子,明天还不知道拿点什么就想来我要无偿相赠。不是我自夸,我的这些方子全天下除了我没人会。我就算再不缺钱也没那么大的度量,何况我家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他们来要我吃饭的手艺,我就必须得找族长出面,不然谁都能拿族人亲情来压我们家。”
王书平叹道:“王大福那一家都是爱占便宜的。云安,我和我爹真没打过果酱方子的注意。”
邵云安道:“这我相信。但我那些话也不是胡说的。那夫妻二人确实是指责我为什么把方子卖给里正家而不是送给族长。”
王书平气得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
邵云安道:“书平哥,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王大福他们为什么敢说这种话?如果族长在族中的威信足够高,他家敢往族长身上泼脏水?后面的事也有人告诉我了。族长对大屋那边的纵容最后的结果就是族人们不怕他。书平哥,我问一句,如果王枝松根本考不上功名,族长能否承担他一直以来偏袒的后果。”
王书平不吭声,眉头紧锁。邵云安接着说:“果酱的方子我一开始是准备拿来挣钱的,但后来我和井哥商量了,还是决定卖出去,因为如果在我们手上,我们根本护不住。”
王书平抬眼,邵云安很直接地说:“如果是我们拿果酱挣了钱,族里人会不会有人来闹,大屋那边会不会有人来闹,大屋那边会不会来闹,到那时候,族长又会怎么评断?我们家卖石头挣了钱已经惹了大屋不知多少眼红。那回要不是我去县学找夫子评理,我家卖石头的钱和剩下的石头能不能保住还两说。”
王书平很脸烧,族长是他的父亲。
王书平回答不出,邵云安接着说:“为了我和井哥日后的安宁,也为了我和井哥日后能安心挣钱,这果酱的方子我必须得交出去。可井哥明明姓王,我却只能交给里正,因为只有里正能保我们家安宁。我这边把方子交给族长,那边族长可能就拿给大屋去‘讨好’王枝松了。就算是给了书平哥你,你也护不住。”
王书平更是觉得没脸面对这家人。
“书平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井哥不会离开宗族。可是现在的宗族对我们而言不仅不是庇护,有时候反而是加害的一方。我和井哥要活下去,要两个孩子能远离本家的伤害,我们就必须找一个能保护我们的人。宗族保护不了我们,我们只能找里正。这房子就是我和井哥,和青哥儿、妮子的保护符。”
邵云安无奈道:“这菊花茶的方子我本来是打算卖给四叔、四婶他们的。王大福这么一来,族长拿他们这样的人没办法,我也犹豫了。我不想四叔和四婶到时候银子没挣到多少,反而遭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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