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文盲土拨鼠
季池却不觉得可惜,更不觉得后悔,他扬起笑脸,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眼睛弯成温柔的月牙,“学长怎么都没有变老?”
“……我都要三十了。”顾溟无奈地笑了笑,捏了捏手里的咖啡杯,“你也有二十七了吧?”
“学长竟然记得我的生日。”
“我怎么会不记得?”顾溟脑子里冷不丁闪过一个念头,那顾烨也已经二十七了。
季池指了指他的右耳,眨了眨眼,“学长什么时候打了耳钉?”
打在右耳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盒子似乎被打开了一半,季池觉得,这可能是唯一一次知道答案的机会了。
趁着顾溟局促不安、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季池突然站起身,弯腰凑到他面前,轻声问,“我还有机会吗?”
还有机会成为知晓你所有秘密的人吗?
顾溟的嘴唇有点冰凉,非常柔软,就像天上的云朵。
“我喜欢你。”
35.
季池对顾溟的第一印象其实并不太好。
他跟顾溟是室友,两人念的同一个专业,平时互不打扰,偶尔在客厅里遇见了也就是点个头的关系。
顾溟独来独往,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烟味,学校里的举办的各类社团活动和重大节日里,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同一个专业里的中国学生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大多相互认识、照应,然而别人在提及顾溟的时候,也不过形容他为“那个经常在打工的学生。”
人家打趣着问季池顾溟是不是有自闭症,季池只是摇头说:不清楚,不太熟。
直到有一次起夜的时候,季池看见顾溟在阳台上抽烟。
夜色很浓,瑟瑟秋风吹的烟头的火光时隐时现,顾溟神情落寞,两指间夹着一只烧了一半的万宝路。他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栏杆上,双臂架在上面,背也弓着,风掀动他的薄外套,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只摇摇欲坠的展翅的鸟。
季池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自此踏入了顾溟的生活之中。
顾溟作息极其不规律,昼夜颠倒,总是睡到中午才起床,下午上课,晚上去打工,整个人每天都在连轴转,经常忘记吃饭,深夜里才回到宿舍里开始写作业赶项目,忙到天亮算是家常便饭。
季池每次上完课,中午回来午休的时候都会给顾溟多留一份饭,逼着刚起床的他把饭吃完再出门。
留学用不低,生活加房租折合成人名币,一个月最起码也得要一万五,再加上他们上的是私立的设计学院,学更加高昂,能进来读书的学生家里大多条件优厚,但是顾溟不一样,他的钱是从顾升那借的他单方面认为,自己欠顾升这些钱。
第三年,顾溟拿了半奖,在这种几乎不给国际学生设立奖学金的学校里,学校发给他相当于一半学的奖学金。
有一天,季池在厨房煮饺子的时候突然对顾溟说,“你过得太辛苦了。”
顾溟坐在客厅里一边剥橘子一边看上课的视频,“我怎么会苦呢?这世界上有些人温饱都无法满足,我算不上苦。”
“学长,你不能纵向比较,这是比不完的。”
顾溟抬头望着季池笑,“非要横向比较的话,有人一边上学一边还贷,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呢。”
顾溟拼了命地读书赚钱,忙到不可开交快要抑郁的时候,就会在半夜里跑到阳台上透风。
后来有一天,顾溟正在阳台上抽烟,抽到一半突然晕倒了,把一旁的季池吓了个半死,连忙叫了救护车来。
顾溟刚上救护车就苏醒过来,立即吵着要下车,说拉一趟就是一个月的生活。
季池气得不行,按着他的胳膊,“能有多少钱?我帮你出!”
顾溟抓着床边强撑着要起来,“不要!我不要欠你东西!”
顾溟签了责书,又从车上颤巍巍地下来了。
季池拗不过他,只能扶着顾溟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骂他因小失大。上楼梯的时候顾溟不想要他扛,但是季池仗着顾溟虚弱,不管不顾地搂着他的肩膀,发现自己的手掌轻易能够握住他骨骼的轮廓。
过劳,再加上作息不规律,铁胃也经不住顾溟这么糟蹋,后来他就落了个肠胃不好的毛病,容易反胃,一旦昼夜颠倒就会吐胃酸。
季池知道他这个毛病,冬天出门一定要裹好厚厚的围巾,最好路上也不要说太多话,否则冷风灌进嘴里,顾溟一整天都不舒服。
顾溟一毕业就找工作去了,季池还留在原来的城市准备读研。节假日的时候季池要飞过去看他,顾溟就会在电话里说,“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什么啊?我也有钱啊。”
顾溟打趣道,“你有什么钱?等你自己赚了钱再来看我。”
季池从没越界,他站在一定的距离以外,远远地看着顾溟,静静地陪着他往前走。
直到顾溟失联的那一天,季池才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自己甚至都说不清楚其中缘由,难道仅仅只是顾溟对他特别吗?
单方面的等待最是绝望,没有人知道顾溟飞向哪里,季池甚至开始分不清楚顾溟到底存在于现实里还是幻境中。这一年,他过得很不好,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但是他没有与顾溟诉说这些故事的必要,喜欢是纯粹的,不应该成为道德绑架和负担。
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无比轻松。
顾溟捂着嘴,脸色铁青,双目圆瞪,满眼的惊慌失措。
“我喜欢你。”
顾溟愣了半晌,怔怔地反问,“怎么可能呢?”
“学长,我喜欢你。”
“闭嘴!”顾溟压抑着激动而颤抖的声音,“我已经搞砸过一段关系了!”
“我知道。”
季池低眉顺眼的模样竟然让顾溟一时间发不了脾气,“你知道个什么?”
“没人习惯孑然一身,也没人真的喜欢孤独。”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是靠着互相帮助、扶持来得以变得亲近,可是顾溟不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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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很像吗?”
顾溟的一只手背上隆起青筋,“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学长,我又不是傻瓜。”季池抬起头,“可不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可不可以不要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哪怕只是让我来分担你的痛苦?哪怕……让我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我也可以保护你啊……”
这话似曾相识,坚定又温柔,顾溟心里咯噔一声,巴不得落荒而逃。季池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盛满真诚,无论是谁,一旦对上这对眸子,都无法质疑这话的真实性,好像连顾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于季池的亲近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他就不该这样接受季池的善意,他就应该早一点把他推开才对,他这种注定会把事情搞砸的人,不配拥有这样的温柔。
过了许久,顾溟伸出两只手,捂在脸上,他的声音穿透过手掌,听起来失真又悲伤,“对不起,是我让你抱有幻想。”
季池对于他的答复毫不意外,歪着头问,“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拖累了你。”
“学长对我最为亲近,何来拖累一说?”
顾溟头垂地很低,不知道是在害怕面对季池,还是面对自己,“爱人之前,得先爱自己,不要做这么掉价的事情。况且我不值得你这样,”他疲惫地重复道,“我不值得。”
这不是好人卡,季池明白,顾溟不是在推脱、婉辞,而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不值得。
隔着那层厚重的自卑的外壳,季池望尘莫及,“那你很爱自己吗?”
“……嗯。”
“骗人。”
顾溟老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一旦有人想要触碰他的禁区就总是想要逃避,可撒谎技巧又差得不的了。
这好像已经变成了他的应激反应,顾溟习惯了把自己的期望值降得很低,习惯把话说的很死、很决,他给自己建起自我保护的堡垒,好像如果在警铃响起前把人隔离开来,就永远都不会有人受伤害。
说实话吧,说一次实话又怎么样呢?
这意味着他要自揭伤疤,要暴露脆弱,顾溟很紧张,很不舒服,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我性格是什么样的,冷漠、没有人情味我知道大家都是怎么想的。但是很不幸的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值得被你喜欢。”
“不是这样的。”
顾溟苦笑出声,“到头来说真话也没人信了。”
这场意外的重逢参杂了太多的多愁善感,顾溟满心自责,季池却止不住得心疼,他很想帮帮顾溟,很想让他开心起来,可心结不在他这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能为力。季池一时间憎恨着这位不知名的人物,一方面又忍不住羡慕他,他既是顾溟的软肋,又是锐利的刀刃。
沉默被无限延长,顾溟扶着额头,头垂得更低了,白皙的手指穿过柔软的黑发,暗暗地紧,揪着头发,扯着头皮,顾溟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你们就这么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旷工吗?”
这句玩味话突兀又刺骨,如同黑夜里突现一道惊天闪电,一瞬间击中顾溟的神经。顾溟猛然抬起头,全身的寒毛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36.
顾烨自顾自地走到顾溟身旁坐下,伸展腿脚,另一只手臂自然地架到了他的身后。
顾溟本能地抬眼看向季池,季池却误会了他的恐惧,冲他笑了笑,眉眼间却满是失落,好像在说,我知道了,学长。
那只放在顾溟背后的手慢慢地抚摸上他的脖子,手指缓缓抚摸过肤色的膏药。
“最近很累吗?”
见顾溟不说话,顾烨用指甲轻轻地拨弄着膏药的边缘,颇有一把撕下的趋势。
顾溟抓着他的手拿下去,低声答应道,“嗯,最近颈椎不太舒服。”
顾烨得寸进尺地再次伸出手,搁在顾溟的肩膀上,手指指背故意摩挲着他耳后的皮肤。
顾溟被他这么一摸,鸡皮疙瘩直起。
“聊什么呢?聊得这么热烈?”顾烨侧着头问。
“老朋友了。”顾溟心跳得剧烈,脸色发白,“叙旧而已,我们马上就回公司。”
“着什么急?翘班而已,我又不会怪你,不如给我介绍一下?”顾烨笑眯眯地看向季池,“老朋友了?”
“您好,我叫季池,我跟学长是大学里认识的。”季池站起身想要与顾烨握手。
“哦……”顾烨脸上挂着笑,懒洋洋地望着季池,大半个身体却仍然陷在沙发里,根本没有与他握手的意思。
季池笑了笑,回右手,坐了回去。
顾溟暗暗调整着呼吸,镇静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啊……”顾烨故作思考了两秒,说,“路过而已。”他握住顾溟一只紧的拳头,“怎么,不希望我过来吗?”
大概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太过于奇怪,顾溟紧张得太过于明显,季池问顾烨,“请问您是?”
从顾烨进门到现在,顾溟终于转头看向他,眼里参杂着恐惧的意味。
顾烨一眼就读出他的求救信号,顾溟是在害怕季池知道他们是兄弟关系,他有些火大,恨不得当下把顾溟拖到卫生间里,好好地帮他回忆一下,他们都做过什么不正当的事。
然而顾烨只是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这种场景,以及可能导致的并不美满的结果,他看到顾溟右耳上的那颗致的耳钉,耐着性子回答道,“你的老板,”然后扬了扬下巴,指向顾溟,“和他的恋人。”
顾溟眼前发黑,终究什么也没说。季池以为他默认了,抿了抿嘴唇,说道,“我跟学长是室友,他那个时候……”
顾烨打断了他,“我认识他可比他认识你久多了。”
所以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多嘴。
光是顾溟与季池亲近这件事情就足够让顾烨感到无比焦虑,但正是因为亲近,顾烨没法在顾溟在场的时候按着季池的脑袋揍他。
让他更加暴躁的原因,追根究底是因为顾溟刚离家的那四年里,顾升藏他藏得紧,顾烨得不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而季池区区一个外人,能够跟顾溟住在一起,比他还要了解,比他还要更近,如同一人独占的特权,光是想想就足以让顾烨气到爆炸。
火药味太重,顾溟心惊胆战,生怕误伤到季池,握住顾烨的手腕,说,“我要回去上班了。”
顾烨反手握着顾溟的手背,“手怎么这么凉?”
“……我没带外套出来。”
“要穿我的吗?”顾烨说着要脱外套。
顾溟挣脱开顾烨的手,站起来,“不用了,我和他马上就回去了……”
顾烨跟着站起身,搂了搂顾溟的腰,觉得他总算长了点肉,“下班后我来接你。”然后他降低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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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顾溟的耳朵,用季池听不到的声音说,“哥哥,你可别跑了。”
顾溟揪着自己的衣角,硬生生憋出一个“好”。
顾烨护送顾溟到公司门口,冲他笑眯眯地告别。直到电梯的门彻底关上,顾溟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他发现自己的手心都被冷汗浸湿。
一整个下午,顾溟效率奇高,仿佛一时间回到大学时期,好像只要不停下日程,就不需要思考无法解决的难题和未卜的人生。等到他给文伦清发完一封邮件以后,顾溟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忙到了下班的点,他从椅子上起身,揉了揉肩膀,拿着杯子去茶水间里接水,没想到刚好碰到了季池。
季池也有点意外,打从咖啡店以后顾溟就没跟他讲过话了,他还在担忧是不是自己的告白给他带来了烦恼,立马抓住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说,“对不起,我中午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学长,你别那么紧张,我不会缠着你的。”
顾溟连忙说,“别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是,季池,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诺大的休息室里只有烧水壶在咕噜噜地响着,顾溟面对着水壶,垂着眼,他的睫毛纤长,眼镜挂在上衣的口袋里,衣领都熨贴整齐,看起来干净得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形单影只的原因,总是带着一种不自知的孤单。
“学长,我还是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
“你说。”
“他说他跟你认识很久了,”季池停顿一下,“那你看向我的时候,是在看他吗?”
季池话说得太过于直率,以至于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把撕开了顾溟的面具。
顾溟怔怔地望向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相较于顾烨的所作所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自作多情,他怎么原本竟然还会觉得对不起顾烨?
没想到季池率先打破了沉默,跳过了话题,也许是又犯了以前的毛病,“唉,我怎么感觉自己还没恋爱就失恋了。”结果他被自己的这句俏皮话逗得笑了两声,“学长,我不知道你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但你总得让人进来。”
你总得让人进到你的心里来,哪怕不是我。
“所以,如果你真的感到开心的话,我会祝福你的。”
顾溟跟季池一同出的公司,老远就看见顾烨站在街边,正在靠着车门玩手机。
“学长,那我先回去了,要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记得给我打电话。”季池冲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顾溟背对着顾烨所在的方向,问道,“你现在住哪?”
“我在对街租了个公寓,很方便的。”季池指了指对面,“就是有点贵。”
顾溟踌躇不决,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季池笑得单纯,像个小男孩一样真挚,让他自惭形秽,反倒一句解释也说不出来了。
季池见他不说话,问道,“怎么啦?学长是要跟我说什么吗?”
顾溟摇摇头,“没什么,我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哎哟,学长这话讲得好腻哦,会让我误会的。”季池也看到了站在街边的顾烨,想起对方冷漠又尖刻的视线,问道,“他对你好吗?”
顾溟脑海里突然闪过被顾烨压迫得直咬手背的片段,同时也意识到马上就要与他独处,不觉感到焦虑和紧张。
季池自顾自地说道,“好羡慕啊,我要是能早点认识学长就好了。”
“你很好,你跟他不一样。”顾溟说,“你很特别。”
季池冲顾溟摆手,挤出一个笑容,自己的特别也不过来源于顾烨的特别,“回去啦,我刚搬过来,还有好多东西没拾呢。”
顾溟跟季池说了再见,这才慢吞吞地朝顾烨走来,似乎根本不想靠近顾烨,又怯于回头看季池。
顾烨看到季池根本没往回走,而是站在原地,正往这边看,于是故意在顾溟走近的时候靠上前,贴着他的耳侧,呼吸吐纳出的气息都洒在他的脸上。
“我以为你会跑了呢。”
季池以为两人在接吻,落寞地转过头,压着满腔的失落,转身过了马路。
顾溟很是疲惫,看都没有看顾烨一眼,坐进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我说话算数,希望你也说话算数。”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顾烨一脚踩下油门,不客气道,“倒是你,总是阴阳怪气。”
37.
顾烨紧跟在顾溟身后挤进公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我没有抽。”
“我早上都闻到了。”
“重要吗?”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顾总不是把我调查得很仔细吗?怎么会不知道我抽不抽烟?”
眼看顾烨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顾溟没有力气跟他吵架,打开冰箱弯腰拿了瓶水,“我已经不抽了,戒了。”
顾烨两手一撑,把顾溟截在自己和吧台间,“大学吗?肠胃也是那个时候弄坏的?”
顾溟不耐烦地转过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在这些无聊的细枝末节上钻牛角尖。是的,都是那个时候的事情了,没什么好讲的。”
“怎么了?生气了?因为那个学弟?”
顾烨不提倒好,一提顾溟的眉头瞬间紧蹙,“你就真的不怕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吗?”
“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他重要到可以让哥哥跟我拼个鱼死网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他弄过来吗?”顾溟一把揪住顾烨的衣领,厉声问道,“耳钉我也没有取,你还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歇斯底里,顾烨垂着眼看他,从容地回答道,“哥哥,你实在是太冤枉我了,申圆也算得上是业界翘楚了,他回国想往她的公司里面挤,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顾溟冷哼一声,攥紧了他的衣领,“那你今天来公司敢情是巧合了?”
“有人跟我说你翘班跟人出去了喝咖啡了,没想到啊,原来是去见你的情人去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些狗屁不通的话?”
“该发脾气的应该是我吧?”顾烨反倒笑起来,掐着顾溟的手腕,逼他松开自己的衣领,“你以为我什么都没看见?嗯?你是不是觉得我瞎?”
顾溟不知道顾烨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只觉得那股隐形的侵略气息猛然突增,将他层层环绕。
他的心脏噌噌直跳,脚步直往后退。
顾烨步步紧逼,“我可是给你留足了面子,怎么反倒怪起我来?”
顾溟被挤到无路可退,后背贴上坚硬的墙面,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却有些许晃动。
“他胆子倒是够大。”顾烨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拇指来回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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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着他的嘴唇,“你不是挺能咬的吗?怎么没咬断他的舌头?”
顾溟还没来得及反驳,嘴就被人堵住了,这个吻令他措手不及,湿滑的舌尖已然探了进来。顾溟大睁着双眼,抓着顾烨的肩膀想把他推开,可惜顾烨把他牢牢压在墙上,顶着他的脑袋,蛮横无理地掐着他的下巴。
顾烨足足吻了一两分钟才放开他,一只手往下探去,绕过他的腰线,捏住他的臀部,像验货似的揉捏起来。
“他还碰过哪里?”
顾溟气喘吁吁地用袖子擦嘴,“你发什么疯!”
“你们俩不是住在一起么?”顾烨一只膝盖挤进顾溟的双腿间,隔着裤子顶了顶他的下面,“他碰过这里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顾烨的眼色由淡转浓,他挑眉道,“我怎么了?”
“说话啊,我怎么了?”顾烨扣着他的脸,“你宁可他以为我们是恋人关系,也不是兄弟关系,是不是?”
哪怕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顾溟也毫不露怯,他怒火烧得正旺,直勾勾地盯着顾烨。
顾烨跟他对视了几秒,似乎被他这股宁死不屈的气势折服,最后竟然松开他,后退了一小步。他勾起嘴角,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笑得人畜无害,顾溟却觉得大事不好。
顾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佯装按了几个键,放到耳边,“有个活给你,做的干净点……”
料到他要抢手机,顾烨拿手机的手往后伸,另一只手顺势抱住了扑过来的顾溟。
“这事跟他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看你挺喜欢他的。”
“我没有!我已经、我已经拒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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