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曳
黄韬眼珠子发亮,犹如星星闪耀天边,曳落眼前:“锋哥,我,我也要考a大,誓死做你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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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子,你的信!”林伟民高高举着一封信进了教室,过大的声音吸引了很多同学的注目。
“你知道低调两字怎么写吗?”秦锋一把扯过信,小心的抚了抚,没好气的瞪了林伟民一眼。
林伟民呲牙一乐,吊儿郎当半边屁股坐在桌沿:“老实交代,锋子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这厮太不懂含蓄,加上大嗓门惯了。这么一嗓子出来,全班原本自习时的低低私语嗡嗡声齐齐停了,很多人忍不住扭头偷偷看过去。
“滚犊子!”秦锋作势伸脚踹他:“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什么玩意儿?除了港台录像还有别的吗?”
“有!”林伟民理直气壮:“还有街霸和台球!”
秦锋也是没辙了,直接把信揣兜里,赶苍蝇似的挥手:“行了行了,你跪安吧。”
林伟民不乐意了:“我大老远从发室拿过来,你咋不看呢?心里有鬼啊?哪个小丫头钓着我们锋子的魂儿了?我瞅着那字写的挺秀气,啧啧,长得咋样?”
秦锋一把勾住林伟民脖子:“找死呢,胡咧咧?”
“哎哎,”林伟民没骨气,立刻求饶:“不瞎说了,锋哥饶命。对了,”这次林伟民学乖了,声音压得很小:“哥们儿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死活要考a大了。敢情你小相好的就在a大?行啊,学霸!姐弟恋?什么型号的?淑女还是狂野的?我觉得你适合那种特别野的,也就你压得住。是不是女大三抱金砖?”
“抱你二大爷!”秦锋追着这嘴上跑火车的混小子满教室跑:“林伟民你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黄韬坐在座位上,满眼羡慕的看着两人拳打脚踢的,嘴里喃喃自语,声音低的谁都听不见:“……原来锋哥女朋友在a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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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暑假的时候,高二年级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一班文科班有个二刈子方南,原本就一直喜欢描眉画眼的,穿的衣服也是比较合身的那种,颜色柔和偏女性。说话低柔,翘着兰花指。可以说,除了裙子他不敢穿,头发不敢留长烫卷发,基本上没他不敢做的。全校男生都看不过眼又不敢招惹。
就这么个人,临近考试居然跑去跟高三二班全校最壮实的那个男生谢军,绰号谢铁塔告白了。
举校轰动。
因为随后,谢军女朋友就把那封情书贴到学校大门口了。
这在东林这样的小地方,简直就是了不得的事情,都不能用叛逆来形容。
方南的家里人出门都抬不起头,走路溜边,说要带方南去省城看病,方南死活不同意。
林伟民杜强他们聚一块抽烟时候当笑话讲给秦锋听,秦锋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也很佩服方南的勇气。
这得有多粗壮坚韧的神经,才能以一己之力顶住那种压力?在人言可畏的社会里,我行我素镇定自若的活下去。
秦锋不懂方南的真实情况,隐隐约约的,他觉得方南可能跟东方不败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个生在男人壳子里却觉得自己是个女人,烈焰红唇试图活的风情万种的人。
可是也不对,东方不败人家那是为练神功挥刀自宫的……
秦锋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这算是一种神经科方面的病症吗?就是大家老说的神经病?
林伟民鬼鬼祟祟的压着嗓子传播黄色废料。
哥几个知道二刈子怎么弄吗?他们没女人那地方,用后面的。
林伟民做了个下流的动作,见多识广的嘁了一声,带着鄙视和无知的狂妄。艾滋病就是这帮不男不女传播出来的。你们想啊,那地方多埋汰,拉屎用的……
杜强冷不丁来一句,女人那地方还撒尿呢,有本事你以后别娶老婆。
几个半懂不懂的半大小子捧腹大笑,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用粗放的笑声和糙话掩盖那点荷尔蒙的兴奋。
秦锋皱着眉,剩了半截的香烟在手心转了个花,弹到地面砸出火星。
真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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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碎嘴子。回去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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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锋向来是个粗线条的人,可是难得在秦夏身上出了特例。
秦夏写给他的每一封信,他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读了,还都反复读了好几遍,比背课文还顺溜。然后连着撕下来的信封封口一起,一封封按照日期,找了个挺好看的饼干盒子归置着装了起来,就放在自己房间写字台台灯边上。
什么时间写卷子做习题头晕眼花顶不住的时候,抬头看上一眼比头悬梁锥刺股还管用,提神醒脑百试不爽。
除了第一封信,秦夏其他的信都比较短,内容也轻松随意,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有时候说说a大的校园景观,有时候抱怨食堂永远是世界上最难吃的地方,有时候也会一带而过的回答秦锋上封信的问题,上学期拿了什么奖学金,然后开玩笑说攒着,等秦锋考过来之后请他吃大餐云云。
这些信是秦锋枯燥高中苦读时期最放松的亮点存在,也是激励他一步步往前走不退缩的坚实后盾。
秦夏写的内容很生动有趣。明明是最直白简单的用词造句,却在秦锋眼前勾勒出一个立体丰满的a大,令人心生向往。哪边的行道树在春天会漫天飞舞着毛絮絮,刺激的行人一个喷嚏连着一个喷嚏;哪边的大楼在夏天盖满葱绿的爬山虎,飞檐拱顶带着浓浓的历史厚重感;秋天的时候宿舍楼前面金黄的银杏叶飘飘而落,在路上铺出霞光灿灿的星光大道……
秦锋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地方渴望成那个样子。
即使那些句子烂熟于胸,他还是会在背书默公式倦怠的时候摸出一封信,折痕的地方都有点磨烂的迹象,依然一遍遍认真的看过,仿佛每多看一次,就离那个美丽的校园又近了一步。
那种强烈的信念压过了一切,连叫苦连天的高三仿佛都不那么难熬了。
真枪实弹之前,高三被各式各样的花样模拟考试所淹没。
九月份刚开学的一模,跟黄韬磨了一个假期,理顺各科目大纲要点的秦锋胸有成竹,考了五百六十分的好成绩。尤其是数学,一百三十八分竟然挤进了班级前三名,举班哗然。
之后忙碌的上学期各种大考小考测试中,秦锋的成绩基本稳定,数理化稳定的缓慢上升着,语文稳定的挣扎在温饱线上,英语稳定的拖着后腿。
那时候整个学校,或者说整个社会的风气里就传着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秦锋虽然也着急自己的偏科,可是在他有点大男子主义作祟的内心深处,对于语文英语的弱项颇不以为然,更多的力还是放在了自己感兴趣的数理化上。
直到秦夏跟他通了个电话,之后没多久,一个包裹寄到了东林
a市外国语学校集结成册的内部复习大纲资料,美式英语听力磁带十盒,全新的随身听是松下的牌子,漂亮的蓝色,方方正正的外观很大方。
这么一堆东西当然瞒不过马秀丽,因为这包裹还是她拿回家的。
知道是秦夏寄过来帮助儿子学习的,马秀丽难得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点着头又夸了一通秦夏是个好孩子各方面都优秀吧啦吧啦的。
这回秦锋没觉得不舒服,努力维持着无所谓表情的同时,心里竟然不明所以的有点窃喜,与有荣焉一般。
马秀丽夸完了秦夏,东北人礼尚往来绝不占小便宜的性子又冒头,自言自语嘀咕着也给秦夏寄点东西过去。
秦锋把磁带整整齐齐摞在书桌上,佯装淡定的开口。
行,弄点榛子松子什么的,我去邮局寄到他学校。
马秀丽伸手指头戳了下儿子结实的肩膀
寄去学校挺好,放假前也差不多吃完了。你跟小夏多来往,那孩子有出息,有人情味。
秦锋抓心挠肝的想回个礼却不知道回什么。
a市s市是大城市,要说买东西,东林再拍马追赶三十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唯一勉强说得过去的就是地域特色的山珍,什么榛子松子蘑菇之类的。可是那些玩意儿又太随意,跟秦夏送给自己的随身听磁带尤其是打印资料的认真慎重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秦锋愁死了。
第9章第九章
放了晚自习,学生们一出教学楼大门都傻了眼。
一场冻雨下完,跟着夜间的降温,整个地面成了到处光滑闪亮的大溜冰场,无处躲无处绕,一走一滑,一走一摔。
秦锋从家里吃了晚饭过来带了雨伞,尖头长柄的黑伞。此刻刚好反过来当拐杖用。
黄韬心惊胆颤的拽着秦锋袖子,老太太裹了小脚样的亦步亦随:“锋哥你慢点……”
前面后面哎呦哎呦摔成滚地葫芦的大有人在,秦锋黄韬两人走的小心出了浑身的汗,此刻听着也忍不住少年心性,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起来。
乐极生悲,黄韬一个得意忘形,脚下出溜着直接给跪了。
“爱卿平身。”秦锋试图拽他起来,结果自己也跟着重心不稳摔倒在冰面上。尾椎骨杠的这个疼。
秦锋骂了句粗话,用力把伞尖扎进不厚的冰面里面,撑着站起身体。
黄韬一边揉膝盖一边笑,眯起的眼睛月牙样的,学校橘黄的路灯照着,口鼻处呵出的热气成了白雾团团,隐约唇红齿白的
“今晚怎么看你跟个小姑娘似的?”秦锋瞄了他一眼,说不出来哪里有点怪。
黄韬头发半长不长,灯光下有点棕褐色,营养不良似的,人还特别白净瘦小,那双眼睛躲在厚瓶底的镜片后面扑闪闪的,经常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滚蛋。”黄韬现在也不怕秦锋了,有时候居然敢犟嘴了,比如此刻:“你才像小姑娘。”
秦锋一手拄拐杖,一手勾住黄韬脖子,地主恶霸般的把全身重量都压了过去:“反了天了你个黄豆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黄韬一下子脸红了,目光惊慌的躲闪着,下手死命的试图掰开秦锋钳制自己的胳膊:“你别闹,不然又该摔跤了……”
说着话尾音还没落,从后面呼啸而来的二傻子林伟民欢乐无比的扑上来,三个人一起扑街了。
“我x你妈!”秦锋火大的站起来,想踹人又怕摔着自己:“林伟民你缺心眼啊!”
林伟民躺在地上笑的哎呦哎呦的:“哥们儿今天这晚自习真没白来,太jb好玩了,来啊来啊,锋子,哥们儿带你一起装逼一起飞……”
打闹着出了学校大门,不少家长站在外面接孩子,灾害性天气面前,各类尖锐武器应有尽有,其中秦锋这样的雨伞最多。
林伟民他爸来接他了,秦锋很客气的叫声林叔打了个招呼,跟黄韬两个慢吞吞往家走。
走了十分钟,才挪了一小段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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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秦锋突然发现,黄韬已经闷不吭声好一会儿了。
倒不是说黄韬平时多话痨,只是这小子小孩心性,一块儿去黄泥泡滑冰他都能兴高采烈咋呼半天,眼下这个天然大冰场应该更乐呵才是。
“傻狍子你舌头被猫叼走了?玩什么深沉?”
黄韬扶扶眼镜,低着头:“我没有,我这不是,不是专心看路么……”顿了顿黄韬转了话题:“锋哥,你女朋友在a大?”
秦锋哈哈一笑:“你听林伟民那犊子瞎咧咧。”
黄韬哦了一声没再问,秦锋倒想起来了,也没指望的顺嘴问了一句:“你说我要是想回个礼,要有新意的,回什么好?”
没头没脑的这么一个问题,黄韬居然神奇的听明白了:“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秦锋哈了一嗓子:“我折个纸青蛙?还是削木头钉把盒子枪寄过去?你快别逗了。”
“一商店门口那家礼品店有卖红豆的,买了用鱼线串起来,戴手上戴脖子上都行。”黄韬低着头,声音就有点闷:“我听班级女生说的,现在好像挺流行的。”
秦锋没太听清:“啊?你说什么?红豆?就我妈煮红豆粥那玩意儿?礼品店还卖这个?串个链子寄过去?磕碜人呐?……真要送,也得买一麻袋才有点样儿不是?”
“这个红豆不是那个红豆。”黄韬急了,抬起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认真解释:“是红豆生南国的那个红豆。”
“红豆生南国。”秦锋念了念,一下子明白了:“相思豆?我操,就王丽丽蒋艳她们成天挂嘴边上说的那东西?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一老爷们儿送这东西?!我要脸不了?,问你白问,书呆子。”
“我不是书呆子。”黄韬小小声为自己辩解。
“行行,不是书呆子,是小姑娘。”秦锋敷衍的应了两声,眼尖的看着马秀丽拄着雨伞从不远处走过来:“妈你怎么来了?我带伞了。”
“这鬼天气。”马秀丽松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看到儿子身边的黄韬点了点头:“小韬,刚看着你妈的,她不敢走快,在我后边呢,从二委小卖店那边过来的,你别走岔了。”
黄韬乖巧的喊声姨,松开了一直拽着秦锋的手:“那我去迎我妈了。阿姨再见,锋哥再见。”
“哎哎。”秦锋叫两声没叫住人,眼看着小个子连滚带爬的,几乎称得上狼狈的走远,隐入黑暗:“借他把伞的功夫都不等,我咋没发现这小子腿脚还挺快的?活见鬼了吗?”
回到家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的事儿了。
秦锋洗了手脸刷了牙,惯例了做了一套卷子,然后打开信纸写信。
他把今天这百年难遇一次的极端天气给秦夏形容了一番,语气夸张,写完回看的时候把自己都逗笑了。
“……林伟民那个缺根筋的,撞的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尾椎骨撞的这个疼……”
盯着那句有损自己高大威猛形象的话看了看,秦锋最终还是没删,认真四折了信纸,装进了信封。
红豆。
秦锋嘁了一声,自己都忍不住笑。真要傻了吧唧串了红豆寄过去,估计能恶心死秦夏哈哈。要不干脆恶趣味逗逗他,看看是不是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最终秦锋也没想出个合适又不一样的东西,自己用三天晚上时间刻了个木头小挂件,串个钥匙环,也算是个小工艺品。
长这么大,秦锋没花过这种心思讨好别人,连追女孩都没过这个神。
只是这些念头来的自然而然,一点都不勉强,哪怕秦锋并不擅长木刻,笨拙的还划伤了手,他做这件事也是乐在其中。
一个两寸长憨憨的熊猫挂件完成了,做工还有点粗糙,可是心意满满。
秦锋用小刀刻出形状,又用砂纸细细磨掉了所有的细刺,拿毛笔蘸着黑墨水涂了四肢和耳朵眼眶,也遮住了自己渗进木头的血渍幸好是在左胳膊上,不然都没法遮盖。
耻于自我表扬,又矛盾的想要得到重视。秦锋在信里遮遮掩掩又满不在乎的提了一句,自己做了个挂件,可以让秦夏挂宿舍钥匙上,目标大点,防丢。
其实也算有的放矢。有次秦夏来信提过一嘴,抱怨说自己的宿舍钥匙老是找不到,就那么单蹦个小玩意儿,目标太小。
东西寄出去了,秦锋开始焦急的盼回信。
结果回信没等着,一个礼拜之后,秦夏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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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马秀丽单位聚餐。
原本自打秦远去世,马秀丽郁郁寡欢的什么都提不起劲儿,这类应酬的吃喝更是不乐意去。后来还是秦锋开口劝的,不知不觉就用上了秦夏的措辞。
我爸一直到走都惦记着咱俩,妈你得幸福的好好过日子才行啊。多少人没这个福气,吵的妻离子散的呢。
马秀丽拗不过儿子,打起神试图走出丧夫的阴影。后来也是足足过了大半年,这才把大伤的元气一点点补回来,工作生活的渐渐恢复如常。
秦锋回家懒得做饭,煮了包华丰又卧了个鸡蛋,很快对付饱了肚子就坐在了书桌旁。
电话就是这会儿响的。
“小锋,东西我到了。”秦夏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高兴:“替我谢谢阿姨,实在太心了。”
秦锋听着他高兴自己也开心起来:“不心,都是买的,也不是自个儿上山采的。”
秦夏的笑声很脆,仿佛古文里写的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这已经很感谢了,还上山采呢,你可真贫。”
给他笑的心痒,秦锋说起来溜得很:“不吹牛,榛子松子我都自己摘过。你见过大松塔吗?就是那种还没打出松子的松塔?有我两个拳头那么大。有次我和林伟民他们在永红山看着一棵特别高的松树,松塔大的要命。林伟民就逞能非要爬上去摘。结果从树上掉下来,摔得直翻白眼,真能瑟哈哈哈……”
秦夏跟着笑,两个小傻子似的。
那话那边很安静,仿佛只有秦夏自己在寝室里。
“小锋谢谢你。”秦夏的话题转的突然:“钥匙扣特别喜欢,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秦锋罕见的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脸色微红耳根发热:“嘿嘿,小东西实在不值一提,东林这边也没什么好买的。你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秦夏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都带着暖暖的温度:“你亲手做的,我会一直挂着,哈,以后不会找不着钥匙了。”
低头看着手指上那个残存淡粉色的伤疤,秦锋用拇指蹭了蹭,无声的抿了抿嘴,乐。
“跟女朋友打电话呢?如胶似漆的。”蓦地插进来的大嗓门随着房门撞在墙上的动静,秦锋这边听的一清二楚。
“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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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锋听着秦夏在解释,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跟两分钟前笑的像个小傻子样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鬼扯。”那个室友明显不是上次的吴侬软语,粗粗的嗓门带着轻佻,是秦锋很熟悉的、在林伟民身上也有的特质:“你看你笑的满面春风的,说没奸-情谁信?呦,不会”
“高敬业,请你说话注意分寸。”秦锋头次听到秦夏这么不客气的怼人。
只可惜他在这厢急的抓耳挠腮,没法顺着电线爬过去出头揍人。
小-逼崽子。秦锋在心底里暗骂,你给老子等着,等明年老子考去a大,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个高敬业居然没再继续嘴欠,隔了两分钟随着门响,显然又离开了。
“你们宿舍还有这种不咬人膈应人的恶狗?”秦锋忍不住:“你细胳膊细腿的别动手,忍着,等我去了给你报仇!”
秦夏轻笑:“管他做什么,神经病逮谁咬谁。对了,我寄的磁带你听了吗?还有复习资料。”
提到这个,秦锋有点心虚,支支吾吾的:“听,听了,挺好的……”
秦夏心知肚明,微不可查的叹口气:“高考一共就五科,你偏分严重会吃大亏。”
“我听我听,”秦锋听不得他失望,连忙应允:“我保证从原来的每周听两次改成天天听,行不?”
“好,”秦夏那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从现在开始,每周五晚上这个时间我给你打电话。六点半到七点之间……”
秦锋大喜过望,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englishcornertime。”秦夏微笑着补充,最后给了可怜的秦锋一棒子。
第10章第十章
浓重笔墨的一年,过的行云流水。
以后若干年,秦锋偶尔回想起来,都没觉得高三是痛苦的炼狱,仿佛就是弹指一挥间,时光倏忽过去了。
天气慢慢热起来的时候,高三年级组的气氛满是绷紧的火-药味儿,一触即发。
高考倒计时。
二模三模,秦锋成绩都不错,只是距离a大依然不够。
为此,陈老师很认真的找秦锋谈过一次。主旨就是务实。
或许残酷,或许太过打击少年的一腔热血,可是作为一名老师,他的出发点完全不是为了自己的升学率和漂亮的教学成果,而是无私的站在秦锋自己的角度给出的建议。
“小锋,我非常欣赏你的拼劲,也很得意你的聪明智慧。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报考志愿不是儿戏,多少考生栽在上面,郁郁不得志的去了二流的大学或是复读。复读是件很可怕的事儿你认可吧?老师一点不想你复读,真的。你数理化成绩好,总成绩也不错,走一本应该没问题,可是a大不只是普通一本的概念。喏,我把a大这几年在咱们省的录取分数线都研究了一下……小锋”
“598。”秦锋没头没脑的报了个数字。
“啥?”陈老师没听明白:“什么598?”
秦锋清晰的说,一字一字慢慢的:“我的目标,超过598分。”
陈老师这下没忍住,一张脸直接抽了:“秦锋你务实点好不好!一模二模三模,加上平时的摸底考,我知道你的分数线在哪儿。”
“560是吗?”秦锋一点都不动容,冷静的不像个少年:“发挥正常的话,560分应该是没问题的保底成绩,这就是陈老师说的一本概念对吧?”
陈老师揉揉太阳穴,有点疲惫的拿出一张信纸一支笔:“你来,咱俩把每科拆开来认真研究研究。”
“不用。”秦锋像头倔驴:“598,我一定要过这个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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