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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万山横
他以自己薄弱的处世技巧,很小心地在他们之间设置了一层窗户纸,虽然近乎透明,到底没有完全捅穿,还留下了最后一点退守和回旋的余地。
所以秋禾左思右想,也很犹豫,到底是摊开来谈谈,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是他现在一想到自己和白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觉得别扭。那些牵手打闹什么的,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秋禾抱着头倒在床上,想,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尽招惹些烂桃花,刚走了个王俊煦,又来了个林白川。这往后如何是好?远的不说,就说每天清早练习吐纳的事,以后到底还去不去?
沈宝成回家时,屋里一片黑灯瞎火。到厨房一看,秋禾饭也没吃。他先是担心宝贝外孙生了病,后来寻思了一回,觉得估摸是跟王家小子脱不了干系,便走进房里,坐在床沿上,鲁鲁苏苏试着开导秋禾。
“你们吵架时我在屋里,也没听清怎么回事。跟外公说说?”
秋禾想到王俊煦,愁绪更多了一重,卷着被子往里一翻,说:“没什么可说的。”
沈宝成想了想,觉得自家孩子乖得很,这事儿可能多半还是要怪王俊煦,便道:“不是我护短,年轻人在一起,哪有不吵两句嘴的?我看小煦那孩子气性也忒大了些。刚才我也劝了他几句,后来他跟我去你石六叔家时,气已经平得差不多了,就是还有点难过。照我看,过两天也就啥事没有了。听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秋禾闷着头,唔了一声。沈宝成又问:“明早你送不送他去?你要不想去,我去算了,到时再安慰他两句。这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看把我秋禾闷的!起来,咱爷俩儿吃饭!外公晚上给你煎了小枯鱼儿!”
沈宝成一力撺缀着,到底还是把秋禾从床上揪起来了。秋禾坐在饭桌旁,满腔心思把肠胃都堵满了,一点饭塞进去十分艰难,吃了两口,就起身去洗澡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后,沈宝成装了几个刚摘的甜石榴,又带了点鱼干肉干,要去镇上送王俊煦。秋禾送外公出门,眼角扫到白川走了过来,立刻抿嘴低头,挺不自在地站到外公背后。
白川不敢看秋禾,亦且没做好这么跟秋禾见面的思想准备,可眼下他事情要紧,便顾不得了,对沈宝成说:“爷爷,你去找王俊煦?我跟你一起去。”
秋禾大奇,白川竟要去找王俊煦?昨天两人一见面就相互喷,难不成没喷够,今天还要找补?
他抬眼看了看白川,只见白川微锁着眉,表情很严肃。沈宝成大概也奇怪,便问:“是怎么了?”
白川沉默了一下,想着这两个都不是外人,便低声说:“家里龙牙今早发现不见了。”
沈宝成和秋禾都变了脸色,同时开口,一个问:“家里都认真找过了?”一个说:“怎么昨晚没发现?”
白川神色十分复杂。他当然不能告诉这两人,昨晚他一夜无眠,躺在床上反复推敲秋禾的语气、表情、动作,恨不得让他从头至尾再演一遍,好判断出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折腾得忽悲忽喜、忽冷忽热,神思恍惚,如果不是清早决定要上山一趟,还发现不了龙牙丢失的事情。
对他来说,龙牙本身没什么重要。但若被外人拿走,被有心人看见,这条龙的存在将不再是秘密,以后只怕会有没完没了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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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宝成和秋禾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秋禾咳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是王俊煦进去拿的?”
“他进去过。”白川并没有解释,他如何知道王俊煦去过自己房里,但他的语气,却透露出对这一认知的无庸置疑。
沈宝成立刻说:“事不宜迟,走,咱们一起去镇上,早班车还没到,他肯定还没走。”
三人匆忙往镇上去。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秋禾心里说不出的气苦,该死的王俊煦,以前真没发现,这混帐竟还有做贼的爱好!
沈宝成心情也很沉重,昨天秋禾出了门,王俊煦一直跟着自已,趁着中午那孩子睡午觉时,他下地干了点活儿,估摸着就是这两三个小时里,王俊煦看到没人,就窜去隔壁院子里了。
白川则是非常自责,那龙牙还是上次给秋禾做吊坠时,从洞里拿过来的,当时不能决定哪一颗合适,是以一次性拿来三颗,用完早该放回洞里去的,是他最近心思全在别处,一忘再忘。最近真是越来越大意了!
等三人抵达石老六家时,花娘娘正和石老六在家吃早饭,看见三个人进屋,忙热情地迎着,要加筷加碗,让三人添两口早饭。沈宝成环顾屋里,不见王俊煦踪影,便问:“昨天我领来的那娃娃呢?”
花娘娘说:“咦,沈叔还不晓得么?昨夜就走了呀。我听到那孩子跟人打电话,说着说着还哭了。结果后半夜来了辆车,把人接走了呀。我还以为他会跟您打电话的呢。”
堂屋里站着的三个人,听到这番话,一起怔住了。
☆、进城
白川听说王俊煦被人接走,一转身就出了门。
在门外的大槐树下,秋禾追上了他,拉着他胳膊说:“你先别急,我来给王俊煦打电话,看他在哪里。他昨天那么晚才走,今天肯定还在县城里。来得及的!”
白川一想到秋禾好不容易把那小子甩脱了,转眼又要牵扯上,就生出满心的抗拒来,一口回绝说:“不用,我能找到他。”
“不是找不找得到的问题,”秋禾解释说:“你找到他又打算怎么办?那家伙吃软不吃硬,浑起来连命都不要。他要是死不承认拿了龙牙怎么办?到时就算能顺利把东西找回来,动静太闹大了也不好。我先问问他,要是能悄悄地解决,就最好了!”
沈宝成跟石老六夫妻寒喧了几句,也跟在后面出来了,听见这话,立刻对白川说:“川儿,听秋禾的!让他先跟那小子问问情况。实在不行咱们再商量。”
白川一脸不情愿,听了这话,梗着脖子悻悻地闭了嘴。秋禾掏出电话,边拨号边往远处走。
起初电话没人接,重拨几遍后,才终于通了,那头的人却不肯说话,只听到呼吸声一起一伏。秋禾也不提龙牙的事,只问王俊煦人在哪里,又说:“今天早上我跟外公来送你,才知道你已经走了。”
王俊煦还是一声不吭,显然还赌着气。秋禾心里恨不得把他拖出来打一顿,嘴上却温温软软地说:“真生气了?准备一辈子不理我了?那你昨天还骂我了呢,我找谁撒气去?……行,你要不理人,那我挂电话了啊。我真挂了啊。”
王俊煦终于哼了一声,恨恨地开了口:“别假惺惺的了!你巴不得我走,巴不得我一辈子不去烦你,还给我打什么电话?”
“好,是我假惺惺,我狼心狗肺,行了吧?”秋禾微叹一口气,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去县城送你了,外公给你摘的石榴,我留着自己吃!反正你家里的好东西多,不稀罕这个!”
王俊煦听到“不去县城送你”这几个字,显见得秋禾本来是打算过来的,当即心动了。昨晚他冲动之下骂了人,提包滚蛋,伤心半宿后冷静下来,心里不是不悔的,听了这话,便半信半疑说:“你少骗人!真打算来送我?”
“也不算专程送你,”秋禾笑了笑,说:“本来前两天就想去县城理发,这里的剃头师傅手艺太差,我都不能出去见人。”
他这么一说,王俊煦倒真信了,当下咬着牙,把憋了多时的满腔委屈往外泄:“老子要你送!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凭什么爷就非得吃你这一套?你给我……”
他本想说“给我滚得远远的”,到底还是舍不得出口,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外公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你别给我偷吃,拿过来我要检查的!”
白川和沈宝成站在槐树下,远远看着秋禾。只见他一边讲电话,一边在河边瞎转悠,还蹲下来有一搭无一搭地捋青草,把旁边一兜马齿苋都捋秃了,才挂了电话,朝他们走过来。
“他还在县城,住在一家酒店里。我过去见见他,外公,镇上的班车几点钟过来?”
白川立刻说:“我去就行!你把他住的房间号告诉我!”
“我怕你搞不定他。”秋禾说,看到白川脸色很臭,便安慰说:“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白川还要坚持自己的意见,沈宝成替他们作了主,“谁单独去我都不放心,算了,那你俩就一起去!”
白川和秋禾相互看了看对方,都不吭声了。
几个人正要往桥那头的小车站去,石老六吃完饭出来了,听说他们要往县城去,立刻说:“今天我正要去城里拖货,你们俩要不嫌弃,就搭我的货车去。”
石老六的小货车,驾驶室里刚好能挤下三个人,有多舒服谈不上,但比那辆破烂不堪还走走停停的班车终归方便许多。沈宝成连忙称谢,又很不放心地给两个孩子叮嘱了一竹篓话,等几人来到车旁,秋禾和白川打开副驾驶室的门,看到里头窄窄的座位,都傻了眼。
他们俩还没想好以后要拿对方怎么办,先就要被逼着共处一室了,还是特别逼仄的一室,心里滋味都很一言难尽。
“要不,我坐后面去。”白川低头说。
后面是货厢,连座位都没有,山路颠簸弯又多,怎么能坐人?秋禾忙硬着头皮说:“有便车搭就不错了,哪就那么娇气了?”
石老六也说:“挤一挤,我开得快,眨眼就到了。”
白川便坐到靠里面,他身高腿长,就算束手束脚地把自己拘成一团,在低矮狭窄的驾驶室里也是很大一只。秋禾坐外头,关上门后,两人的腿无可避地紧贴到了一起。
秋禾觉得这姿势太过暧昧亲密,浑身都不自在。偷眼瞟白川,发现那家伙僵硬得象块石头,都不敢朝这边看一眼,片刻功夫,鼻尖上竟渗出汗来。
石老六也留意到驾驶室的拥挤状况,笑着打趣说:“白川,你长那么大个做什么?看把秋禾都挤成了人干!”
白川受了这善意的调侃,换了个坐姿,越发局促不安起来。
待人坐稳当了,石老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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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那辆破烂的小货车,扑地一声,从车屁股后冒出股黄烟,把院子里的沈宝成甩下,呼呼地跑了。
为了打消车内的尴尬局面,秋禾跟石老六闲聊起他家那杆猎*枪的来历,这正挠着石老六痒处,便跟两人讲他年轻时进山打猎的事,直说得眉飞色舞。
起初两人一问一答,都很得趣,然而从凉石镇到县城,最快也要近四个钟头,秋禾头一晚为了白川的事没能好好睡,坐了一程,身不由已打起了瞌睡。
白川看他两排长睫毛恹恹地垂着,困得头直点,便极想把人揽进怀里,让他好好睡一觉,可手抬起来,硬是没敢伸出去。过了半晌,才强忍着冲动,一脸严肃地说:“靠着我。”
秋禾瞥他一眼,没作声,也没动。
若是以往,靠了也就靠了,没什么了不得。可明知道他对自己有别的想法,还搂搂靠靠的,况且还当着外人,象什么话?
石老六也看到了,忙说:“想睡就睡会儿,把窗户摇上去,我开慢点!”
那车窗有个老式的摇柄,须得人摇上去。白川伸出手去,越过秋禾,帮他把那一侧的窗户摇上。那姿势很象把人搂在了怀里,他关完窗,还很留恋地磨蹭了一会儿,那只手往回缩时,忽然象是自己有了主意,顺带着把人也揽过来,把秋禾的头往自己肩上一按,说:“睡会儿就到了。”
这时再要推推拉拉,反而惹人注目。秋禾又确实困得难受,便迷迷糊糊地横下心,想,算了,以前也不是没靠过。先睡了再说。
白川起初挺得象根旗杆,僵硬笔直,及至看见秋禾并无厌恶地靠在他肩上睡了,才松下一口气,动荡不安了一夜的心情,这时竟偷偷涌上了一点甜蜜。
秋禾昏昏沉沉迷糊了一路,到了县城才醒。石老六把他们俩送到酒店门口,三人约定办完事再联系,就各自忙去了。白川下了车,在附近一家小店里给秋禾买了瓶水,秋禾喝了水,又往脸上拍了点水,这才彻底清醒了。
两人一起看着街道对面的那幢十六层高的楼房,没有说话。
王俊煦下榻的酒店叫金都国际大酒店,乃是县城里相当上档次的地方。门口立着两根唬人的包金大柱,大堂里也一片光耀人的土豪金。白川围着楼房转了一圈,回来后,和秋禾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房间号是506,我先去跟人碰面。”秋禾说:“一会儿我想办法拿张房卡,留在前台,然后带他出去。你拿了卡,先去他房里搜一遍。要找得着,咱们就撤,找不着,我就问他。”
白川低头沉默了半晌,才说:“不用留房卡,你进了屋,开窗户让我看一眼就成。”
秋禾知道这是要偷着爬上去,立刻反对,“不行!楼层太高,这太冒险了,再说,万一让人看见了呢?”
“没事,背后是花园,有空调外机,很好爬。……别问他要房卡。”
若是提房卡,难会让王俊煦多想。白川能自己进去,倒也省一层事,秋禾见识过他的本领,想了想,便同意了,只叮嘱他注意安全。白川点头,两人商量好了,便在大堂前各自分开。
秋禾提着送王俊煦的东西,直接去他房间找人。在外面刚一敲门,立刻就开了,
王俊煦被早上那个电话,惹出多少旖旎心思来,见了秋禾,却偏要乔张作致,装出余怒未息的样子,哼了一声,把人往里让,说:“你怎么舍得来?小白脸子没跟着?”
“废话真多!”秋禾把东西随意搁在桌上,环顾四周,屋里显然只住了王俊煦一人,便一边搭讪,一边把窗户打开来透气,说:“屋里闷死了,……怎么昨天说走就走了?”
从窗户里往下望,正看到白川在楼下,冲他挥了挥手。
“我爸有个熟人在这边,听说我要回县城,叫他们家司机跑了一趟,”王俊煦从袋子里拿出颗石榴,心里有点感动,昨天沈宝成从树上现摘了一个让他尝鲜,当时他随口称赞了两句,没想到沈宝成就惦记着了。
“还是外公对我好!”他把石榴凑在鼻尖闻了闻,乜斜着眼,不无幽怨地看着秋禾说:“你什么时候也能长长良心就好了,亏我对你那么好……”
秋禾有点不耐烦,回身打断他说:“别扯这些了,你什么时候回省城?趁着还没走,有没有时间跟我一道出去理发?我跟这儿不熟,咱们去哪家店好?”
王俊煦觉得,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心里又高兴了。只可惜他自己也是人生地不熟,不能给出符合水准的建议。两人边往外走,他便打电话向熟人求助,那人听说王大少想剃头,立刻要派小弟过来带路,王俊煦深恐破坏这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苦苦推辞,唠叨了颇久,这才挂了电话。两人打了辆车,直奔对方推荐的一家高级理发会所。
这边白川眼看着人走出酒店,立刻潜行至楼房背面。那房子后头除了些零散配套房屋,是座小花园,确实僻静。白川四顾无人,便瞅准空调外机,三两下纵身进了房间。
从窗户进屋后,他一眼看见王俊煦放在椅子上的背包,便把包里的东西一一取出,仔细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这屋子是个标间,格局一目了然,白川将东西依次放进背包,仔细嗅了嗅,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显然酒店虽高档,却不经常开窗透气,闻起来一股怪味。白川不死心,又搜了床头柜、枕头下面,甚至连马桶后面的水箱都打开看了,依然不见龙牙踪影。
末了他有些泄气,在椅子上坐下,想了片刻,确实没有遗漏的地方,便用他那破旧的山寨手机给秋禾发了条信息,只写了两个字:没有。
其时秋禾正和王俊煦在理发店里,被一群妖娆的美发师在头上煎炒烹炸。王俊煦那熟人叫张兴财,名字虽然土掉渣,报出来却十分管用。几位资深美发总监听说是“财哥的朋友,”立刻亲自上阵,要尽展平生才艺,好搏得两位帅哥喝一声。
秋禾听到手机震动了一声,忙声称要去方便,丢下喋喋不休劝自己染个色的理发师,躲进卫生间。看到白川发来的信息,心里也有点失落。想了想,便给白川发信息,让他出来等着自己,然后把手机装进口袋,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决裂
秋禾也觉得奇怪,按说龙牙若是王俊煦拿了,那混帐多少会心虚,可自己几次试探,那小子硬是无动于衷,王俊煦不是个心机如此之深的人,莫非真是冤枉他了?
想到这个,秋禾更担忧了。如果真是另外的人拿了龙牙,那麻烦就大了!
他心事重重地从理发店里出来,没走多远,王俊煦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那位财哥要请他们吃饭。盛情难却,再加上这人帮过自己,王俊煦不得不去应酬,只好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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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了。
他讲完电话,看见秋禾正站在路旁一家商店前,看橱窗里的商品。少年新剪了头发,露出浓秀眉睫,微垂的头从脊椎到腰线,形成一根很动人的曲线,看得王俊煦胸口一阵发热,也走到旁边,问:“想买什么?”
秋禾摇摇头,决定不再迂回了,直接问他:“刚才外公打我电话了。要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偷偷去过白川家?”
王俊煦微微一怔,立刻说:“没有!”
秋禾从那一怔中看出玄机,也不说话,就把他瞟着,王俊煦顿了顿,语气反而更坚定,说:“我去他家干嘛?”
秋禾回目光,轻描淡写地说:“白川家里刚遭了贼,有东西被人偷了。我们两家住得近,所以我问问你。”
王俊煦一听就生气了,说:“小白脸子真会瞎冤枉人,他家里跟雪洞一样,空荡荡的啥东西都没有,能丢什么?贼去了都得哭一场!”
秋禾乜斜着他问:“你不是没去过他家吗?怎么知道他家里跟雪洞一样?”
王俊煦堵了一堵,当即理直气壮地辩解:“我是去过他家一次,不过,我可什么也没干!他都敢动手抢老子的人,我至不济也得知道那小子什么来头吧?听你们镇上的人神吹海侃,说那家伙有来头得很,什么林氏家族继承人,屁!爷进去逛了一圈,啥跟林氏有关的东西都没有!就是吹的!”
秋禾看他说得就跟逛自家后院似的满不在乎,也生了气,说:“你进人家屋,人家同意了吗?合着你偷偷翻进去,你还有理了?”
王俊煦翻了个白眼,一边伸手拦的士,一边说:“谁要你一大早丢下我跟他跑的?我就是被你们气的,不然,那么无聊的事,请我我都不去!”说到这里,他想起西厢窗外那根树桩,立刻很不快,“提起这茬我想起来了,秋禾,你家窗户下,那墙根垫根木头是干啥的?我是闲着没事了解了解敌情,你呢?你有事没事翻进人家屋里又是干什么去了?”
秋禾跟着他上了出租车,听了这话,心里暗惊,决定一回家就把树桩搬走,一面却忙着分辩说:“你就爱疑神疑鬼!那是外公扔的柴禾,以前满沟都是!……你就说吧,白川家的贼是不是你?不见了的东西是不是你拿的?”
王俊煦一听,立马嚷嚷了起来,“谁他妈是贼啊?谁偷他什么了?老子什么也没拿,进去看了一圈就出来了!别瞎冤枉人!”
秋禾看他说得满腔义愤,不象在说谎,一时也怔忡起来。两个人在车上沉默了一会儿,王俊煦又问:“那穷光蛋丢什么了?”
“他们家祖传下来的几小块玉石,”秋禾随意编了个借口,又拿手比划了一下,盯紧王俊煦问:“这么大点的小石头,你真没看见?”
王俊煦又是一怔,秋禾看得清楚,气得捶了座椅一把,“就说是你拿的,你还不承认!”
王俊煦没否认,只觉得很丢面子,看了前面出租车司机一眼,悻悻地说:“谁他妈知道那是玉呀,还祖传的!蒙你们这帮傻缺吧?……我还以为是熊啊野猪之类的动物牙齿呢,就拿在手里玩了会儿,后来走时没注意,顺手装口袋里带回去了!”
秋禾对他这种解释十分无语,只好怒冲冲地问:“东西呢?”
王俊煦脖子一梗,说:“丢了!”
秋禾怔住了,恨不得掐死他,“丢哪儿了?”
王俊煦满不在乎地说:“昨晚上财哥不是派人接我回来吗?半路上我一摸口袋,哎呀怎么这俩石头还在我这儿呢?看着挺恶心的,我就顺手往路边扔了。”
秋禾说不出话来,只使劲儿瞪他。王俊煦挺不服气,说:“不是吧秋禾,你还真为这两块破石头跟我翻脸?多少钱?爷赔给他!”
秋禾气不打一处出,“别仗着你爹有几个臭钱,就叫唤得什么似的!你到底扔哪儿了?”
王俊煦也生了气,强横地一扭脸,说:“一路黑灯瞎火的,我哪儿记得住?”
两人一左一右别着头,谁也不理谁了。
秋禾心里一盘算,既然王俊煦说是黑灯瞎火,那就有可能扔在离凉石镇不远的地方。丢进路边荒草里,总比被人捡走偷走要强得多,这么一想,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这会儿只觉得王俊煦这厮又糊涂又磨人。这位大爷偷拿别人东西,显然纯属一时兴起,别人不提他还想不起来,被当面揭穿也毫无愧悔之心。根本不会想到秋禾为他惹出的这件破事,担忧焦虑惭愧了一个上午。
没多久车到酒店门口,王俊煦见秋禾一直没好脸色,心里也气,下车后低声嘀咕说:“不就是两块破石头吗?都说赔他了还不依不饶?你哪边的?不会真喜欢上那小子吧?”
“听你这意思,我问你两句还问错了?”秋禾立刻怒冲冲回嘴,“你好孬是我带过来的人!到时候镇里传开来,我朋友是个贼,我多长脸啊!我这还没说你呢,你竟然还梆梆地给我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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