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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万山横
这句话中,不知哪一句挠着了王俊煦痒处,立刻气也消了,还赔着笑说:“行,算我做事鲁莽!我也不是有意想拿他的。现在扔也扔了,你说怎么办?”
“凉拌!”秋禾怒冲冲说完,转身要走,“我也看过你了,事情也问清楚了,至于白川要怎么办,我让他跟你联系。再不走,今天没回镇上的车了。”
王俊煦哪里舍得?立刻抓住秋禾的手,说:“回不去就住一天,怕什么?我本来订了今天上午的票,正准备走,听你来送我,特意又把票退了,你就不能在这城多陪我两天?”
“不行,”秋禾把手抽出来,说:“外公不放心。再说我身边也没带着药。”
王俊煦也知道,秋禾出门,一向随身携带治哮喘的药物,不然,一旦发病会很危险。不过那药并不难买,县城的药店里应该也有。他立刻说:“我现在就陪你去药店!中午我们跟财哥一起吃饭。我介绍你认识,以后要是在这破地儿有什么事,你找他就行!”
秋禾不想去。他也看出来了,这位不曾见面的财哥恐怕是县城里相当有份量的一位人物,和这种人处得好还行,一旦翻脸,只怕会麻烦多多。他一介平头小百姓,一点也不想去撩这种骚。
两人一个要走,一个要留,正拉拉扯扯间,白川从街道转角过来了,一看那情形,立刻过来把秋禾拉到一旁,冷冷看着王俊煦不说话。
王俊煦只觉得小白脸子阴魂不散,到哪儿都有他,立刻怒冲冲看向秋禾,说:“你跟他一起来的?”
秋禾见白川冲了出来,也很头大,只得点头说:“他也来县城办事,我们是搭石六叔的便车来的。待会还要一起搭便车回去。”
王俊煦心头大疑,阴沉着脸说:“你该不会特意就为他那几块破石头来的吧?合着你来送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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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借口吧?”
秋禾叹着气说:“我来送你一程跟这个又不矛盾!再说你把人家祖传的东西扔掉了,你还有脸生气?就不能先道个歉吗?”
“没什么好道歉的!”王俊煦转向白川,一脸鄙夷地说:“多少钱?老子赔!我看你也是穷疯了,拿两颗破石头讹上我了是吧?”
秋禾怒道:“你怎么说话呢王俊煦?”
白川淡然看着王俊煦,回头对秋禾说:“走吧,别理他!”
没想到王俊煦一把抓住秋禾,厉声说:“我让你走了吗?”
白川回过头,冷冷说:“你凭什么不让他走?”
几人刚争执起来时,立刻有好事者围拢观看指点。秋禾两边解劝,谁知都不听他的,王俊煦冲过来,劈面抓向白川胸口,准备狠揍他一顿,不料白川轻轻一晃,抬手一推,就把王俊煦推了个踉跄,险些一屁股跌倒在地。
白川拉着秋禾说:“我们走!”
王俊煦本以为,自己和白川身高相仿,又练过两年拳,分分钟能搞定这个乡下小白脸,没想到刚一交手,就丢了这么大的脸,一时眼圈都红了。
旁边的路人忽然发出惊呼,秋禾一回头,正看到王俊煦把旁边一个瓷花盆连盆带苗提在手里,不要命似的扑过来。
秋禾大惊,本能地伸手要去拦,不料王俊煦已经把花盆朝这边砸了过来。眼见他挡在中间,势必要挨上这一下,自己也惊了一下。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白川一只手把秋禾薅过去,横在前面用胳膊肘击落飞来的花盆,那瓷盆豁朗一声,掉地上摔得粉碎,泥土散得满地都是。
白川拍拍袖子,看着王俊煦,冷淡地说:“别逼我动手。”
两人正相峙不下,围观人群突然分开,走进来一个长得瘦小悍的中年男人,那人打量一眼白川和秋禾,转头地王俊煦说:“小煦,这是怎么了?”
☆、决裂二
来的那人五官衣着都稀松平淡,咋一看就是个普通的路人,一双眼睛却透着明阴狠。秋禾一眼看出对方必定是个人物。果然就见王俊煦铁青着脸喊了声财哥。
那位财哥看王大少全须全尾,并没有吃亏,又见对面两个孩子衣着打扮都象是良家少年,以为只是少年人在路边争了几句嘴,便解劝说:“走,哥请你吃饭去!跟这帮小兔崽子置什么气?”又转头对白川说:“滚滚滚!还竖这儿,擎等着挨揍呢?”
不料王大少却不肯善罢甘休,他拨开张兴财的手,看着对面两人,冷冷说:“秋禾,你过来!”
秋禾明显犹豫了一下。
他要是不过去,只怕两人从此就翻了脸,搞不好还得动手。王俊煦那人对别人怎样不清楚,对秋禾,回回是气来得快散得也快,得罪了他倒没什么,况且他马上就要离开,到时天高皇帝远的,想动手脚也动不了。真正可怕的是他身边那位地头蛇式的人物。这种人跟王八相仿,一旦咬上,基本就会不死不休。
他想,王俊煦也不过是要争个面子,那就给他个面子,一起吃顿饭,再想办法走人算了。
他心里念头刚起,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白川的手坚定有力,不容置疑。他把秋禾往后拉了拉,傲然直视王俊煦,冷淡地说:“他不去!”
秋禾咬住了嘴唇,心想,这回麻烦大了!
王俊煦冷笑了一声,说:“哪儿来的狗挡这儿了?我问你了吗?”
白川冷淡地站着,对王俊煦的话完全无动于衷,秋禾却不忍心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起因不就是浑蛋王俊煦偷偷拿走龙牙吗?他又凭什么在这里大发脾气?
秋禾把心一横,强行挤出点笑容说:“谢谢你,王俊煦,不过我确实得回家了。等会儿搭不上车,会很麻烦。”
“行!”王俊煦死死盯着秋禾,声音甚至有点哽咽。他眯了眯眼,轻声地、然而咬牙切齿地说:“沈秋禾,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得滚蛋,你打个电话我就得留下来?凭什么你要来撩拨我?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不就看我喜欢你,处处顺着你让着你吗?我他妈怎么就这么贱!”
他声音虽低,旁边的围观者却有不少人听到,包括那位财哥在内,都怔住了,估计没想到王大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露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小县城人见识短,打量秋禾的眼神立刻多了几份暖昧和探究,甚至有人公然指指点点。
秋禾又尴尬又难堪,脸都红了,试图跟王俊煦解释,说:“不是这样的……”
话没说完,他就闭了嘴。因为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王俊煦不可能听得进去。
白川向前跨了一步,把秋禾挡在身后,低声说:“别理他,我们走!”
秋禾退了两步,有些艰难地张了口,说:“如果我的做法让你有什么误会,那么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打扰你了。”
王俊煦很冷淡地看着秋禾,一字一句地说:“你最好记着,你今天是怎么对我的!”
白川拉了秋禾一把,两人穿过围观人群向外走了。那位财哥看他们渐渐走远,凑过去小声对站在原地不动的王俊煦说:“要不,哥现在叫几个人给你出出气?”
王俊煦转过目光,不再看走远的两人。他冷冰冰地笑了一下,说:“我自己有手有脚有鼻孔,干嘛要别人帮我出气?”
“好样的!”财哥拍拍他的肩,说:“财哥就欣赏你这点!天下美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你要心里还有气,就找人拾那两小孩一顿!也不用往死里打,就照脸上割几刀,看他到时候还傲个屁!”
王俊煦本来心里又恨又痛十分麻木,听了这话,也不禁身上一寒。不过他神情未变,只冷哼一声,说:“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酒店里走了。在街道转角处,秋禾看到没人追过来,松了口气。转过头对白川说:“谢天谢地,没有打起来!”
“你别怕他!”白川安慰他。
“我不是怕他,是怕麻烦。你看不出那位财哥很难缠吗?”秋禾说。
白川不以为然。他不怕麻烦,因为他自己就是最大的麻烦。但看秋禾担忧得很,也不忍多说。两人缓缓沿街道前行,秋禾把从王俊煦那儿打听来的情况告诉了白川。
“如果真是丢到草丛里倒也好了。就是不知道他说实话了没有。酒店里没有,会不会是藏在他身上?”
“他身上没有。”白川说。
秋禾有点惊讶,“你怎么这么肯定?”
白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闻得到。”
秋禾瞪大眼看着白川,觉得他越来越象条神棍了。趁着旁边没人,他偷偷从衣领里掏出自己那颗龙牙,放在鼻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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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骗人!明明什么味道也没有!”
白川:“你鼻子不灵!”
秋禾不服气:“那你来闻闻!你告诉我,这颗龙牙什么味儿?”
白川看看举着龙牙站在自己面前的秋禾,很是无语。这个笨蛋!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凑上去闻那颗龙牙的姿势会有多暖昧吗?两人挨那么近,光是想想就让他心跳加速,还怎么闻得出龙牙的味道?
秋禾不明白白川为什么突然红了脸,撇下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他忙把龙牙塞进衣领里,追上去说:“我给石六叔打个电话,他要是很忙,我们就自己先找地方吃饭去。”
结果石老六正好已经进完了货,让两人在附近等着,他带他们去吃饭。三人会合后,石老六开着车在路边找了个小餐馆,简单地吃了顿午饭。
回家路上,石老六看白川手里抱着一个袋子,便问他:“你买了什么东西?”
白川便打开一个盒子,给秋禾和石老六看。原来是一个插卡式音机,秋禾看了很喜欢,忙问:“你在哪里买的?我早就想给外公也买一个!刚才竟然混忘记了!外公一个人在云台上呆的时候多,有了这个,听听歌什么的就好过多了!”
白川微微一笑,说:“就是给爷爷买的。”
“真的?”秋禾停止摆弄音机,看白川一眼,又问:“这张卡能考多少首歌?”
“几千首没问题。”
石老六在旁边啧啧称奇:“就这么小点东西,能放下几千首歌?现在科技真是太发达了!”
秋禾把音机原样放好,说:“回家就到电脑上下些歌。外公好象喜欢听梆子戏!”
白川补充说:“老戏他都喜欢听!”
“这个很难下载哎,网上资源不多。”秋禾抱怨。
白川一笑,说:“不要紧,我有。”
货车出了城往山里走时,白川跟秋禾换了位置,坐到了车窗边。到这里路势渐陡,两旁树木也多,凉风习习吹着,满眼尽是葱绿,秋禾本来心里还有些郁结,被风一吹,没多久也想开了。
他转而和石老六说起了到网上推广本地农产品的想法,本来只是随口说说,石老六竟极感兴趣,问了很多细节。两人谈得投机,一路不曾停嘴。
车过新镇后,拐进通往凉石镇那条路上,走了没多久,白川忽然说:“停下!”
石老六以为白川要下车方便,忙找个地方把车停了。没想到白川下车后,只是蹲在路边草丛里,扒拉着草象是在找东西。秋禾也跟着下了车,两人一起蹲在路边左瞄右看。
石老六趴在车窗上,问:“找什么呢?”
秋禾张嘴就找了个借口,说:“这有外公要采的草药。”
两人在路边寻了一会儿,白川终于从草里捡起一颗比鹌鹑蛋大点的东西,悄悄朝秋禾晃了晃。
秋禾立马激动地爬过去,低声说:“太好了!找到了?”
只找到一颗,两人接着找另一颗时,却无论如何找不着了。
“奇怪,只有一颗。”白川屈膝半蹲在草丛里,皱着眉自言自语。
“会不会扔到远处去了?”秋禾说着,开始往远处搜索。
石老六在车上开玩笑地说:“快点啊,再磨蹭一会儿,回家赶不上晚饭了!”
正在这时,对面忽然呼啸开过两辆车,那车擦着货车飞驰而过时,石老六看到了车内坐的人。看衣着就知道是城里的混子,有两个头上还染着黄毛。石老六脸色微微变了。
还没等他说话,那两辆车开到不远处,忽然又停了下来。车里下来十几个人,从后备箱里翻出铁棍砍刀,朝他们三人气势汹汹跑过来。
石老六立刻把驾驶室的车门打开,对秋禾吼:“秋禾,进来!把门锁了!”
秋禾蹲在草丛中,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白川一把拎起来塞进了车里,紧接着,车门哐地一声关上了。
秋禾缩在车里,瞠目结舌地发了一会儿呆,迅速爬到车窗旁往外望。他看不到车外情形,只能看后视镜,只见那些人杀气腾腾地冲过来,到车屁股后时,两个黄毛青年忽然相继飞了出去,紧接着,石六叔威风凛凛地出现在镜子里,他不知从哪里夺了根铁棍,挥舞着朝那群人冲了过去,把一群混混逼退了几步。
白川也在镜子里出现了。前方械斗正酣,那家伙居然蹲下身去系了一下鞋带。眼见一个人趁机跑过来,拿着棍子准备偷袭,秋禾忙忙地打开车门喊:“白川小心!”
就这片刻功夫,前面劲风袭来,秋禾伶俐地一缩头,就见一根铁棍被呼呼地甩了过来,眼见要砸在车门上,被后面赶来的一块石头打偏,溅到草丛里去了。
秋禾吓得心怦怦乱跳,再不敢伸出头去。想到自己出去就是个拖累,索性把门也锁上了。忐忑不安地听了一会儿,后面隐隐的打斗声渐渐小了,又过了片刻,石六叔的头忽然从车旁冒了出来,拍打着车门喊:“秋禾,开门!”
秋禾赶紧把车门打开,只见石老六和白川一左一右钻进来,各自碰地一声摔上了车门。石老六直接打响小货车,风驰电掣地朝镇子里开去。
“那些人呢?在我们后面追?”秋禾看不见身后情形,心里一片惶然。
“跑了!”白川说。
秋禾大大松了一口气,立刻又觉得不对。打人的人跑了,为什么石六叔和白川脸上根本没有一丝轻松的表情,看起来反而很凝重?
“怎么了?”他问白川。
白川看着前方,微皱着眉说:“这些人已经去过镇里了。”
秋禾从这话里听出了什么,忽然打了个寒噤。
这两车人显然是从凉石镇里出来的。他们身强体壮,手执凶器,到镇上是为了什么,简直不用想就能猜到。
秋禾的心里不可遏止地升起了巨大的惊惧。这些暴徒,连在路上遇到的几个人都要痛下杀手,又怎么会放过镇里的老弱妇孺们?若不是白川和石老六战斗力太强,他们只怕早就被打得躺倒在路边。那么,镇上现在又是什么情形?外公怎么样了?剃头铺的刘爷爷怎么样了?花娘娘她们又怎么样了?
小货车呼呼地穿过田野,向群山深处的凉石镇开去。
与此同时,开往省城的火车上,王俊煦正眯着眼,看着手中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
他自己也没想到,头天晚上顺手扔出去的两颗石头,竟有一颗落在了财哥的车上。
王俊煦转动着手里那颗石头,觉得这材质似乎很眼熟,想了想,忽然一怔。对了,他头一晚见到秋禾时,看到秋禾脖子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吊坠,材质就跟这个一模一样。
王俊煦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他冷笑了一声。这两个人,果然是不出他所料啊!
祖传的玉石?真是笑话!以为他王俊煦没见过真正的玉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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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煦用一根手指轻轻摩擦着嘴唇,盯着那形状奇特的东西,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玉石,那这到底又是什么?让沈秋禾巴巴地把自己留下来,又找了一串借口的这件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那位隐居深山的林氏家族继承人,又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在火车匡匡的前行声中,王俊煦觉得,一个巨大的秘密,正落在他的手掌之中,呼之欲出。
☆、长夜
车到凉石镇上时,已近薄暮。落日照在镇旁流过的白泉河上,犹如满河融金,和平日一样静谧美好。然而,风中隐隐传来女人的哭骂,却昭示着这个傍晚并不平静。
货车轰隆一声过了小石桥,拐上一道坡,便是石老六家的超市,石老六在门口停下车,一边喊着金花,一边往屋里跑,转了一圈,见空无一人,又冲出来往镇里跑。
白川则是刚一停车,就径直开门往镇里跑,一眨眼人就没影了。秋禾跟在后面撵了一程,险些喘不过气来,只好顺着马路边走边看。路旁的房子里静寂无人,人都不知去了哪里,哭骂声却渐渐近了。等转过一道弯,各种声音扑面而来。在渐深的暮色里,几乎全镇的人都汇集到刘记剃头铺前的空场地上了。
这些老头老太,每次见到秋禾,一脸褶子上总会堆满笑,总要塞给他一点吃的,或是松籽,或是家里新熟的果子。然而现在,在渐渐模糊的夜色中,他们的脸上却满是愤怒、悲苦和无奈。有几位爷爷坐在地上,头上手上都破了皮,花娘娘蓬着头,正和几个婆婆为他们止血。女人们一边照顾受伤的人,一边哭骂着打人的畜牲们。镇上的齐医生穿着件脏兮兮的白大褂,正走来走去给受伤的人检查包扎。
秋禾越看越心慌,左右扫了几眼,没见到沈宝成,心里顿时揪成了一团。瞅见花娘娘盆水往旁边走的空儿,忙抓住她问:“我外公呢?”
“你们回来了?石老六怎么没过来?”花娘娘泼了盆里的水,把秋禾往屋旁边一棵树下指。老远秋禾就看见地上垫着张席子,外公和剃头铺的刘爷爷,两个人被平放在席子上,也不知是死是活。白川蹲在旁边,拿棉签清理着刘老头的伤口。
“外公!”秋禾软着两条腿,扑到沈宝成旁边,只见老头子花白的发茬里血糊糊的一片,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顾狂喊:“外公!你怎么了?你说话外公,你到底哪儿打伤了……”
沈宝成本来闭着眼,听到声音,勉强把被血糊住的眼睁开了,就见秋禾梭着两只泪眼,跪在面前一脸仓皇。沈宝成忙开了口,说:“禾啊,外公死不了,没事。”
秋禾听见他说话,才定下神来,又见老外公声音沙哑虚弱,脸色腊黄,那眼泪滚滚往下落,抽泣着说:“外公你忍着些,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正说着,旁边躺着的刘老头颤微微地喊:“秋禾!”
秋禾忙连滚带爬地扑到他刘爷爷跟前,刘老头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头上破了道口子,刚止住血,鼻子里只剩一丝两气,看起来奄奄一息。
“刘爷爷,”秋禾一看这情形,以为刘老头要找他交代遗嘱,心里慌得什么似的,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问:“您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只见随时要咽气的刘老头看着秋禾的头顶,跟看一个始乱终弃的浪荡子似的,叹了口老气,幽幽地说:“你剃头竟然不找我……”
秋禾:……
只要您老别这么吓人,让我后半辈子都顶锅盖头我也愿意!
眼见老头子这么有事业心,估计一时半刻死不了。秋禾多少放了点心,冷静下来,忙抹干眼睛,去前屋端了盆热水来,给俩半死不活的老头把脸上的血迹擦了擦。
正忙乱着,齐医生带着石老六走过来,指着地上两位伤员说:“别人都是皮外伤,这老两位断了骨头,是一定要送到县里医院去的。我打了120,咱们这儿太远,救护车一时半刻来不了,你开车送过去!”
“好!”石老六看看地上情形,转头往外走,说:“我先去卸货,再在车厢里铺两层褥子。马上过来。”
“我也去!”白川站起来,跟着石老六一起走了。齐医生转头看了看秋禾,问:“家里有钱吗?有多少带多少!存折也得带着。”
秋禾答应了,站起来要走,沈老汉忙叫住他,谨谨慎慎地说:“存折藏在床头那双胶鞋里。堂屋中间柜子里有现钱。”
秋禾一路呼呼带风地往家跑,把半辈子的爆发力都攒在一块儿用了。等狂喘着到了家门口时,眼前的情景让他再度心惊。沈家小院大门洞开,里面一片狼藉,院子里几把竹椅和小桌被摔得四分五裂,厨房的地上满是破碎的碗碟,洗衣机倒在地上,上面全是铁棍敲的凹坑,堂屋里更乱,新买的冰箱整扇门都掉了下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被摔碎在地上。
秋禾顾不得细看,直奔自己卧室去拿钱。沈琳来时就想到凉石镇取钱不便,当时给了他一万块现金,秋禾基本没动。幸好那些人进来只是搞破坏,藏在一堆书里的钱还在。秋禾从地上找到自己的背包,一把塞了进去,又跑去外公房里,找到那本被脚臭腌入了味的存折,转身往外跑。
等到镇上时,天已经黑透了。小货车停靠在刘记剃头铺旁边,不知何时又来了一辆警车。乱纷纷的人群中,上次到过他家的那位王警官也在其中,正拿着本子在挨个问话。
沈宝成躺在一扇门板上,一群人闹哄哄地往车上抬。把两个伤员安置进去后,白川脱鞋爬进了货厢,秋禾看了,忙也跟着往里爬。两人刚坐稳,小货车就开了。
车厢里放了一盏电灯,在颠簸中晃动着暗沉沉的光。沈宝成昏沉沉地躺着,一声不吭;刘老头是个爆燥性子,一开始疼得不耐烦,不时要骂两句娘,到后来也闭了嘴,好省把力气。秋禾担心得要命,经常凑过去,确认他们仍有呼吸了,才放下一点心,爬回去靠车厢坐着。
白川靠在他旁边,坐了一阵,轻轻握住秋禾的手,说:“别慌,不会有事。”
在昏暗的车厢里,这一句保证虽然毫无逻辑可言,秋禾却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他想,是啊,白川不是别人,他从来不说假话,他都说没事了,那就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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