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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万山横
秋禾便笑,“六叔敢说你?叫他跪搓板!”
花娘娘戳他一指头,“小孩子瞎说什么!”停了停又说:“这人不会是在躲什么人吧?”
秋禾假装沉思片刻,道:“有这个可能!咱们这地方偏僻,跟外面信息不通,躲这里挺好的。”
“天哪天哪!”花娘娘立刻惊疑不定,嘀咕说:“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哎呀那还了得!该死的石老六,非要让这些人住进家里!”
她此刻全然忘记是自己想挣几百块食宿,才一力主张留两人住下的,只管把石老六念叨了个痛快。秋禾不忍她受惊吓,劝解道:“不会有事的,人家可是跟公安局的人来的,……森林公安不也是公安?再说,看那人面相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花娘娘依然忧心忡忡,沉浸在推理论证中,说:“坏人脸上难道刻着字?你不懂!”
说完她撇下一脸无奈的秋禾,去河边清衣服去了。
花娘娘尽管心里捏着把汗,对远方客人招待得还是十分周到。所幸,两天后的一个上午,在房里窝了几天的老刘终于提着包出了门,花娘娘在路口听到他说要搭车离开时,嘴上虚虚留着客,心里发自肺腑地松了口气。
老刘走后,独自留在凉石镇上的江玉衡似乎也散完了心,终于动身准备捕熊了。
即使镇上的老人们对灰熊十分敬畏,甚至认为那是山神的惩罚,也不过只是一头普通的熊而已。更何况通过这阵子的了解,江玉衡觉得,这片山林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作为一名狩师,有灵力的野兽不知见过多少,一头熊有什么可担心的?
拾好了猎熊的装备,一天清晨,江玉衡信心满满地独自一人进了山。
他从天溪边开始了搜寻,一名经验丰富的狩师,总是能很快从水源地附近追踪到猎物的气味和足迹。勘查了近一个小时后,在一块满是腐殖层的泥土上,江玉衡果然发现了熊的脚印,还嗅到了熊身上独有的那种腥骚。
他遁着灰熊留下的足迹和粪便,向大山腹心走去,辗转追踪到下午,江玉衡才找到灰熊的巢穴。那是一处巨大的树洞,里面铺着厚厚的落叶和少量灰熊脱下的毛。他正打算布置一处陷阱时,一场大雾不期而至。
潮湿的雾气从山石缝中、树林深处弥漫开来,象涨潮的海水一样,缓缓淹没了周边一切。
林间本就光线昏暗,此时更是如同入夜。高大的树木在雾中幽然耸立,一只鸟在树林深处发出磔磔的怪叫声,不时有枯枝断裂的噼啪声传来。
多年受过的训练,让江玉衡立刻嗅到了危险,他蹭蹭几下,利落地爬上了一棵大树,透过浓密的树枝往下张望。
不远处,昏暗的树林中,一头熊摇摇摆摆从山石后面转了出来,它灰色的皮毛被雾气打湿,一绺绺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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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配上□□的头骨和咻咻的喘息,森然可怖。
江玉衡并不害怕,他携带有掩盖自身气味的药物,熊不可能察觉得到他。相反,他在轻微的紧张中感到了久违的激动。狩师悄无声息地拿出随身带着的弩机,对着灰熊缓缓瞄准。
弩机不大,专为狩兽设计,只要打中要害,猎物三五十步内一定会毙命。
箭尖缓缓对准了灰熊的咽喉,只需要扣动板机,锋利尖锐的箭头就会穿透灰熊厚重的皮毛,象一枚大钉子一样,锲进这头熊的喉咙。
就在将射未射的这一刻,林中却突然起了风,树干猛烈摇撼起来。江玉衡一抿嘴唇,遗憾地顿住了手。
灰熊突然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似乎感受到了危险,随后,它发出低低的嘶吼,转身向树林深处跑去。
江玉衡略感失望,将弩机挂在身侧,在树与树之间攀爬跳跃,追了过去。
大雾并没有象镇上老人们所说的那样很快散去,反而越来越浓厚。江玉衡在雾气迷蒙的森林中,追踪灰熊时隐时现的影子,有好几次,他甚至已经瞄准了它,却在最后瞬间错失良机。不知走了多久,那灰色野兽终于融进雾中不见了,江玉衡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追丢了!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周围的树林、嶙峋的山石,竟和他刚碰到灰熊的那个地点十分相似,仿佛他走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原地。江玉衡隐隐觉得不对劲了,难道,他在这片看似寻常的小山洼里迷了路?
在江玉衡进山后的第二天上午,白川巡山回来时,带回了一大堆碗口粗的树根。也不知他是从哪个角落里刨出来的。沈宝成兴奋坏了,亲自拄着拐,带领两个少年,把树根送到了镇里老孙头的家里。
老孙是个枯瘦而又神矍烁的老头,看到那些树根时,活象守财奴见了金元宝,两只老眼都闪着绿光。他蹲下来,用瘦骨伶仃的指头捻了捻树根断口处的汁液,又含到嘴里尝了尝,又嫉妒又羡慕地说:“还是你们会寻呀!哪个山洼里找来的?这葛根,怕是有上百年了吧?”
沈宝成蹲在旁边,说:“老哥子,要麻烦你了,做葛粉的手艺,我只瞧得上你!”
老孙把粘在葛根上的眼神扯下来,冲沈宝成一点头,说:“找我就对了!凉石镇吹牛皮说自己会做葛粉的人不少,你信么?就说镇西边老何,那做的叫啥玩意儿?那能叫粉?土坷垃都比他的粉颜色中看些!”
秋禾和白川对望一眼,想笑又不敢,都对镇西边无辜躺枪的老何抱以同情,沈宝成却配合地点头,说:“可不是!这些老根交给你,两个小的也交给你,要打下手,只管吩咐他们!”
“你放心!我把这百年老根一滴汁儿也不得浪!”老孙乐颠颠地跟白川搭手,把树根抬进了家里,又吩咐秋禾拎桶水来,自己则进屋搬了小凳,又找出几根老丝瓜瓤子丢给众人,说:“来,搓搓地洗,把这根上的老泥都洗干净。”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坐在老孙家院子里,先把百年老葛根洗干净了,又剁成节,丢进一个老石臼里,用一柄木锤子捣得稀烂,忙了一下午,最后滤出了半桶葛根汁来。
转眼已是傍晚,等帮老孙拾好屋子,三人告辞出了门,临走时老孙说:“你们只管去忙,剩下的都是细活儿,我一人就行。”
沈宝成也没跟他客气,点头应了,说:“过十来天,能晒出粉来么?”
老孙摆出专家派头,昂头道:“不急!慢工出细活,浑不能糟蹋了好东西!”
三人往家走时,秋禾甩着手臂嚷嚷:“胳膊疼!”
白川拉过他胳膊,帮他揉捏,秋禾哎哟哎哟地叫酸。沈宝成在旁边,看不惯那娇气样,说:“川儿,你随他!活该!谁让他抢着要抡那木锤子的?”
“我看白川抡得飞快,哪知道那鬼东西这么重?”秋禾嘟囔,“做个葛粉真麻烦,又是洗又是晒的。”
“这就嫌麻烦了?别人想这份麻烦还想不到!如今这百年老葛根十分难得了,拿它做成葛粉,吃了补肾健脾,益胃安神,最适合你!”沈宝成跟秋禾科普,又含恨说:“不就是个哮喘么?慢慢调理,我就不信,还拿这病没办法了?”
秋禾这才意识到,大家今天这场忙碌,全是为了他自己。他感动之余,又有点难过,忙安慰沈宝成说:“你就喜欢瞎操心!没看见我已经好多啦?”
“还不够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川突然朝沈宝成告状了:“还偷懒!早上不愿意起,晚上不愿意睡!”
“城里人的生活习惯就是差!”那两位异口同声,同时向秋禾射出鄙夷的目光。
秋禾怒了,说:“我不想理你们这些人!土鳖!”
沈宝成反驳:“鳖怎么了?千年王八万年龟,鳖活得比人长!”
秋禾笑,“活一千年不也是头鳖吗?有什么意思?”
三人正吵吵闹闹往家走,忽然看到石老六急匆匆地赶过来。石老六老远看到沈宝成,如见救星,几步抢过来,气喘吁吁喊:“叔,可算找到你了!”
沈宝成看他急成这样,也紧张起来,忙说:“老六,慢慢说,发生啥事了?”
“您还不知道吧从省里来的那位江组长,昨儿一大早就进了山,到现在也没见出来!我寻思着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沈宝成脸色骤变,飞快地瞥了一眼白川。白川倒很神情自若,还对石老六说:“六叔,边走边说。”
等到家时,大伙儿已经从石老六口中了解了江组长进山的始未。据石老六说,江玉衡进山前,他曾问他要不要找几个帮手,被江玉衡拒绝了。江组长语气轻松地表示,捕一头熊用不着兴师动众,他一天时间就能办妥。石老六觉得这牛皮吹得有点大,但鉴于别人是专业人士,也不好多说。结果这一去,竟然两天一夜音讯全无。
“叔,咱们是组织几个人先进山找找,还是报警?”石老六问。
沈宝成想了想,说:“依我看,还是先找找吧,要是人真出了什么事,这会儿报警也没有用。”
“要说进山找人,这几座山头也就您最熟悉,可如今您又不巧伤了腿……”石老六说着,为难起来。
沈宝成也低头暗自寻思。这时,白川忽然接口道:“有个人能去。”
众人一起把他望着,白川说:“丁老头不是经常进山采草药吗?他地形熟。”
石老六一拍脑门,说:“对啊,怎么忘了老丁!只是……,就怕他不愿意帮忙!”
老丁其人,一向喜欢独来独往,除了骟猪治病,跟镇上人交往很少。以往这种明显需要热心肠的救援活动,没人会想到请他帮忙,是以石老六有些犹豫。
沈宝成对老丁崇拜得很,见石老六这样,挺不乐意,说:“愿不愿意,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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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好孬先去问人家一声!”
白川又在旁边补充,说:“你跟他说,那人姓江,老家是青川一带的,他肯定会帮忙。”
石老六匆忙要走,听到这话,又诧异地回头,看了白川一眼。
他想,江玉衡在他家住了好几天,聊天时从来没提起过自家的事,白川怎么知道他老家在哪儿的?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追问
从听到江玉衡失踪开始,秋禾心里就窝着股无名火,还无端觉得很委屈。
这几天自己忧心忡忡,吃不好睡不着,又害怕白川冲动之下闯下大祸,又担心狩师的事处理不好会后患无穷,还替山里的灰熊捏着一把汗,暗地里操碎了心。可某个混蛋倒好,在他面前咬死不肯透露一句内情,却已经不声不响地把事情给做下了。
他压着心里的火,好不容易等吃过晚饭,又伺候外公睡下了,才借口上网,跳窗去了白川家。
一进西厢,沈大圣就摇着尾巴跑过来了,极亲热地在他身旁转悠。白川听到动静,也笑吟吟地过来,先把人搂进怀里,吃了一回豆腐,才又牵着手,一起去了房里。
一进房,秋禾就拍拍大圣的头,说:“乖,去别处玩,我这儿有正事儿呢。”
等大圣恋恋不舍地走了,秋禾便看白川,问:“江玉衡失踪这事,是你干的?”
“嗯。”白川坦然点头。
秋禾心里更不舒服了,笑了一下说:“之前没听你说过啊,你连江玉衡家在青川都知道?”
白川怕他冷,把电暖器提过来打开,听到这话,抿嘴一笑,说:“猜的。”
“……胡说!”听到这种毫无诚意的敷衍,秋禾怒了,“你再猜一个试试!来,你猜我现在想对你干嘛?”
白川转过来看他,笑意更浓,想了想说:“难道想亲我?”
“想得美!”秋禾把他推倒在床上,张牙舞爪扑上去,说:“老子想拧你这张嘴!叫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两人在床铺上打闹成一团,末了,白川被秋禾压制在了身下。他松松扣着秋禾的手腕,但见迎面那张小脸含着薄嗔,且有红有白、生动娇艳,不由喉头一动,两手抚上脸颊,捧过来狠狠嘬了一口。
秋禾却挣开他,坐了起来。
白川终于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了,他小心翼翼打量片刻,拉住秋禾的手摇了摇,问:“怎么了?”
秋禾坐在床沿上,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说:“白川,你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白川微微一怔,就见秋禾盯着他的双眼,轻声说:“是信任。”
这话一出口,明显看到白川呼吸一滞,眼神迅速黯淡下来,秋禾又不忍心了。然而,有些话在他心中已经埋藏多时,再不说出来,只怕要成为胸中一枚芥蒂了。
“你知道吗?有一天我睡在夜里,想着咱们俩的事,谋划着以后要怎么办,那时,我突然发现,我对你其实完全不了解。真的,我只知道身边有你这么个人,而你喜欢我。可是,我不了解你的过去,虽然你曾模糊提到过一点,但也就只是那么一点;我也不了解你的现在,包括你为什么会一直呆在这个小镇里,你跟那头灰熊、那条神秘的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甚至也不知道你对我们俩的将来有什么打算……”
说到这里,秋禾忽然有些心酸,停了停,才又道:“我有时会想,你真的名叫林白川吗?咱俩的相识,会不会就是一场梦?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到时候,我是不是连去哪里找你都不知道?……有时我甚至会想,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白川僵硬地坐在旁边,手指痉挛地抠在床沿上。原来那么开朗的秋禾,心里竟隐藏着这么多的不安。想到这些不安皆由自己而起,白川又难过又愧疚。听到最后一句,他忍不住抬起头,涩声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不能告诉你,是因为……你会害怕担心啊。”
秋禾酸涩地一笑,说:“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才更害怕、更担心啊。
白川定定看着他,欲言又止,心中挣扎良久,才艰难地说:“我喜欢你,秋禾,我喜欢你啊。”
他满心绝望,想,我无法告诉你我是谁,可是宝贝,我有多么喜欢你,难道竟连这个都让你无法确定吗?
看着白川微红了眼眶,秋禾不由心疼了,觉得自己太过咄咄逼人。他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想,算了,人人都有不能宣诸于口的秘密,何苦一定要这么逼他。
只是有些人的秘密也未太多了。
把兀自难过的那家伙搂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秋禾带点宠溺地哄道:“好啦,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是吧?”
白川不作声,只把头埋在秋禾肩上,顺势抱住了他,抱得死死的。
两人相互搂着,沉默了许久,秋禾重新拿出轻快活泼的样子,推推白川说:“喂,江玉衡现在到底怎样了?这个能先告诉我吗?”
白川松开他,勉强笑了笑,说:“他没事。我只是引着灰熊,让他在山里兜了个圈子迷了路。”
秋禾暗自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幸好人没事。我也不是多担心他,主要是怕他出了事,会引来更多心怀叵测的人。咱们这里不能再出事了。”
“我知道,”白川深吸一口气,把沮丧不安的情绪压下,说:“我没想要对付他,只不过叫他吃了点小苦头。我……也不想变成一个你眼中的坏人。”
秋禾摸摸他的脸,轻声安慰道:“胡说!我家白川怎么会是坏人?”
“你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白川握住他的手,低头看了一阵,才说:“江玉衡是青川江家的,排行老五,江家堂弟兄几人都以北斗命名,分别叫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在这一代狩师中还算出名。我能知道这些,是因为狩师们有一个内部论坛,我黑进去过……”
说完,他用“我的问题能不能先交代到这儿”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秋禾,秋禾先是听得瞠目结舌,后来忽然就激动了,长眉一挑,说:“他们竟然还有论坛?我去!能不能再黑进去?我也想看!”
这种情况下只有蠢货才会说不,白川可不蠢。他立刻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边操作边暗自松了口气,深深觉得祸水东引也不失为解救自己的一条妙计。
进入论坛没有花多长时间。秋禾上电脑浏览了一会儿,意外发现这些对外界来说神秘莫测的狩师们,在论坛里跟喜欢吹牛的普通网民差不多,相互炫技、聊天打屁,甚至以家族为派别相互掐架,唇枪舌剑整得相当热烈。
直到他看见“灵兽秀”这个版块,正要点进去看时,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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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按住了。
白川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别看了,很恶心。”
秋禾被这神秘的论坛燃起一腔八卦之血,怎么舍得不看?忙说:“没事儿,我就看一眼。”
结果,打开其中一个帖子,第一眼就让他身躯一震。
图片上横亘着一条水桶粗的白色巨蛇,看起来有十几米长。那蛇软趴趴卧在地上,从头到腹被划开一道口子,已经死了。想必之前垂死挣扎过,地面和蛇身上满是血污,看起来极其凄惨。
秋禾慌忙关了,换了个帖子点进去,这回看到的图片更为恐怖,一只呲牙咧嘴的长毛怪物被钉死在树上,死状极其狰狞,肠子和血顺着树干流下来,淌出老远。旁边则是一个狩师在得意地自拍。
白川一直在旁边关注着秋禾的脸色,此时见他脸色雪白双唇紧抿,忙将鼠标拿过来,把帖子关上了,又轻轻拍了拍他背后,说:“早叫你别看了。”
秋禾深吸一口气,觉得胃里好受些了,才开口说:“刚才那是什么动物?为什么他们要杀死它?”
白川冷冷一笑,“不过是只一百多岁的黄鼠狼,因为侥幸多活了几年,就让这些人盯上了。”
“因为它一百岁就要被杀?……等等,黄鼠狼能活一百岁?”秋禾既困惑又吃惊,今晚看到的一切,再次刷新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狩师们认为,动物活久了就会有灵力,会成、会作怪,会危害到人类。为防患以未然,必须将它们杀死。”白川的嘴角挂起一抹浓浓的嘲讽,说:“要知道,这些狩师都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苍生,显然只指人类,不包括动物。”
秋禾沉默良久,才讷讷道:“难怪你拼命也要护着灰熊。那些灵兽死得太惨了,真的。”
白川看他一眼,垂首道:“不光如此。我幼年在山中生活,和灰熊做过邻居,彼此抢过地盘打过架,也算相识,它有难,我不能不管。”
秋禾的嘴张成了o型,盯着白川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你小时候就这么厉害?还能跟熊打架?”
白川摸摸他的头,微微一笑,说:“那时它也还小啊。”边说边退出论坛,把电脑关了,转向秋禾道:“回去睡吧,明早叫你,不准赖床。”
秋禾一怔,立刻很没有底气,撇撇嘴咕哝说:“早上太冷啦,冬天就别搞早锻炼了吧?”
“不行!”对这种请求白川向来毫不通融,还亲自押送不情不愿的秋禾从院门出去,直到看着他进了自家院子,才缓缓走回来,在小院里站定。
冬夜的月亮皎皎照着,仿佛在屋顶和地上洒了一层白霜,白川仰脸看了会儿月色,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
就见黑色屋顶上忽然立起一道身影,那身影不慌不忙踩着屋瓦走至檐边,蹲了下来,居高临下望着院中人,开口道:“哼什么哼?”
白川充满鄙夷地说:“有些人以英雄自许,偏做些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事,不可笑吗?”
“臭小子!”屋顶上的人低声咆哮,“你偷了我的狗,我不找你算帐也就是了,现在你惹来的麻烦,竟然叫我给你擦屁股!”
“那你别去,”白川冷淡地说,“就让他在山里饿死,丁前辈。”
屋上的丁老头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往外面走,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说:“对了,老沈知道他外孙是你的小相好吗?”
“闭嘴!”白川勃然作色,杀气腾腾怒视老丁。
老丁哼了一声,摇摇头,从屋顶上一跃而起,径直没进了黑暗的树林里,身形之轻盈,全然不像个年过六旬的老头。
在他走后,白川独自一人,默默地在月光下的小院里站立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妹子们的评,心都甜化了!……而我居然懒到停更两月,真是罪孽深重!面壁思过去了。
☆、脱险
江玉衡狼狈不堪地从潭里爬出来,浑身上下都在滴水。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背包,拿出防水电筒,四下里一照,心立刻沉了下去。
在此之前,他追踪着那头灰熊,一路越过大雾弥漫的谷地,到了一座山上。白雾中依稀可见这里山势陡峭,怪石累累。到了半山腰,大树渐渐不多,山坡上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荆棘丛。江玉衡不便隐藏,又看到灰熊就在前方,决定不再迂回。他从靴子里抽出猎熊刀,纵身扑过去,一人一熊展开了一场近身肉搏。
在凉石镇深山里称王称霸的右耳灰熊,一巴掌能把坚硬的岩石扇成粉末,眼下,却被一个人类逼得不住后退、嘶吼连连。最后它似乎意识到,自己到了穷途末路,转身便向山顶逃窜。
江玉衡紧追在后面,行不了几米,脚下忽然一空,荒草掩盖之下,竟有一个黑乎乎的坑洞,直通进地心里。江玉衡心里吃惊,手上却并不慌张,觑着石壁上有缝隙,一刀插*进去止住落势,又撑开两腿抵着洞壁,这才挂在了半空中。
正要攀着石壁爬出去,洞口处却露出灰熊丑陋的脸,那熊朝洞里怒吼一声,露出尖利獠牙,旋即消失,片刻后竟推过来一块石头,朝洞里砸了下来。
江玉衡大惊,这洞本就狭窄,那石头个头又大,无论如何避不过去,仓促间只得咬牙一松手,直直掉进了坑洞里。
那洞不知有多深,总算狩师身手敏捷,黑暗中仅凭本能,也能在凸起的石壁上借力。最后砰的一声响,连人带石头,都掉进了黑幽幽一潭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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