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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万山横
白川只得停下脚,万般不放心地看秋禾进了门。院门随即在他面前关上了。就听里头沈宝成一叠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也没人搭理他,一群人脚步声往里去了。白川站在门外,心里七上八下,索性纵身上了屋顶。
沈琳一到家,径直往卧室里冲。秋禾无法跟外公多解释,只好也埋头跟在她后面。一进门,就见沈琳气烘烘地拾起了衣物,秋禾大惊,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说:“妈,你要干什么?”
“你跟我今晚就走!”沈琳一边把一个大行李箱拖下来,往里面胡乱塞秋禾的衣物,一边不容质疑地说:“你给我把嘴闭上!什么都别说!先到县里住一段时间再说!”
秋禾一听,立刻慌了,哭着扑上前抱住沈琳,小声说:“妈,我不走!别让我走!”
沈琳一把挥开他的手,怒气冲冲道:“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秋禾垂头站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抽泣着哀求说:“妈妈,求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好不好……”
沈宝成也跟在后头进来了,看到他宝贝孙子瘪着嘴掉眼泪,心尖尖都跟着疼起来了,不分清红皂白地先说了沈琳:“发啥脾气?有什么话不能跟孩子好好说?”又拉了秋禾安抚道:“我儿别哭,出啥事了?跟外公说说!”
沈琳顿时火冒三丈,指着秋禾道:“你问问他!你问他干的什么好事!沈秋禾,老娘真是要被你气死!今天我说什么也要带你走!”
沈宝成一脸不解地看秋禾,就见秋禾一语不发,豆大的泪珠子流水价往下掉,从来没见过他这副可怜样儿,老爷子快心疼死了,把孙子搂着,又看看满脸怒气的闺女,说:“到底是个啥事儿啊?怎么大晚上的,说走就要走?”
“我不走,”秋禾在外公怀里抬起泪眼,看着沈琳小声说:“妈妈,我喜欢他!求你让我们在一起吧!”
沈琳暴跳如雷地转身,去寻称手工具,终于在柜子旁边看到一根鸡毛掸子,立刻取下来要照秋禾身上抽,偏偏老爷子把人护得紧紧的,沈琳急切间下不得手,越发气急败坏,一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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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一边喊:“你还有脸说!你竟还有脸说!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给你治病,就是让你跟隔壁那死小子在一起鬼混的?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说完,到底还是朝肉厚的地方打了几下。秋禾挨了打,也不说话,就一味流泪,还哭得悄无声息。沈琳生平没对儿子下过重手,这回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看他那抽抽答答的模样,哪会不心软?可转念一想,这小混蛋打小就狡猾,肯定是知道自己吃他这一套,才故意扮出可怜样子来搏同情!想到这儿,火气更盛,却不忍心再打,只拿指头狠命地朝他额上戳了一下,说:“我这辈子是欠你的吗?就这样不让我省心?”
沈宝成先前听了娘儿俩的对话,很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了“秋禾跟隔壁小子鬼混”这个事实,然后就当场就石化了。等那边闹腾过一阵了,老爷子看看闺女,又看看孙子,心里五味杂陈,半晌才说:“石榴,听我一句话,今天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明儿再走。秋禾,你……,明儿一早就跟你妈走吧。”
沈琳也从盛怒中渐渐冷静下来,想到自己也很累了,臭小子又犟,总不能把他绑走,便就着这句话下了坡,朝秋禾喝道:“听到没有?明儿一早就走!再犟一句嘴,我现在就打断你一条腿你信不信!滚出去!我现在看你就烦!别在我眼前晃!哎呀真是气死我了……”
平时娘儿俩都睡一床的,这会儿秋禾惨遭嫌弃,便抱着枕头去了外公房里。及至躺到床上,还抽抽答答地哭了好一会儿,把旁边躺的老头子听得心乱如麻。本来还准备规劝他两句的,这回也说不出口了,只好说:“禾啊,咋就……咋就成这样了呢?”
秋禾又哭起来,小声委屈地说:“外公,我是真的喜欢他呀。”
“可你是个小子呀,白川……那又不是个姑娘……”老外公一辈子也没碰到过这种事,想劝都无从下口,只得长叹一口气,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呀……”
屋顶上,白川一直等到没了动静,才返身回了自己院子。刚跳下来,就把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沈大圣惊动了,一路叫着从厢房里跑了出来,看见是白川便摇尾巴。
白川抬手想去摸狗,才惊觉自己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瓦片,已被捏成了细灰。他微微叹了一声,蹲下去拍拍大圣的头,说:“怎么办?你哥挨打了啊……”
当晚人人都是一夜不曾好睡。沈宝成刚迷糊了没多久,再睁眼天就亮了。他想着闺女和孙子这一走,也不晓得日后还回不回来,那心里就格外堵得慌。左右是睡不着,不如起床去做饭,于是便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洗漱了,挽着篮子到菜地去砍了两棵菜。等提着篮子往回走时,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白川。
白川转身看到沈宝成,心情也很复杂,说:“爷爷……”
沈宝成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昨天夜里,他想到前因后果,心里不是不怪白川的。往常只觉得两个孩子感情好,天天腻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山里人实诚,他还以为这是两人对脾气,哪会想到,两个男人在一起还能出事?更何况,那里头还有一个是条龙!
老头子一想到这,心里就愧得慌,闺女把人托给他了,他可好!瞧他都把人照看成什么情形了!
这会儿看见白川在面前,他有心要责备两句,可再一看,那孩子的头发都被雾气打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转悠了一夜。那责备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想了半天才说:“你大清早在这里站着做甚?怎么不回家去?”
白川把篮子接过来,满脸歉疚地说:“爷爷,对不起,可我喜欢秋禾,真的喜欢他……”
沈宝成只觉这话耳熟,想了想,秋禾昨晚上不也哭着对他这么说么?那心里就更堵得慌了,为难道:“川儿,你要是个闺女,你两个的事爷爷没有二话。可你是个小子呀,你们……这样哪行?往后可咋办啊?”
白川把篮子提到屋里放下,郑重说:“爷爷,我行的!以后我会照顾他,我把他当自己眼珠子看!把他养得壮壮的!我还跟他一起给您养老!求您别分开我们,别让他走!”
沈宝成一颗老心都乱了,叹着气说:“你们哪……,怎么就不听劝!这是要愁死我么……”
正说着,里屋沈琳发出一声咳。老爷子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忙摆手,小声说:“你先家去!昨天好容易劝住了,别一会儿又闹起来!”
白川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院子去。没多久,沈琳也起床了,洗漱完毕,便去叫秋禾起床。一进去就发现不对,秋禾睡得脸色通红,一摸额头,竟然发烧了。
☆、宣言
沈琳简直怀疑秋禾是故意把自己折腾病了,好拖延出发的时间,一时恨不得把他强行从床上拽起来。可她家儿子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一场小感冒都能引发哮喘。是以她虽然又急又气,却不敢大意,忙奔出去告诉了沈宝成,又问家里常用药放在什么地方。
两人正乱着,哪晓得白川就守在外头,听到秋禾病了,顿时顾不上沈琳的脸色,几步抢进房来看人。
秋禾正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忽然额上一片清凉,张眼一看,原来是白川在拿手试体温。秋禾见他表情惶急,勉强笑笑,正要说话,就见他娘沉着脸进来了,后面跟着沈宝成。
沈琳一进来,就看到白川搁在秋禾额头上的那只手,顿时眼里喷火。秋禾见他娘即刻要发作,生怕几人吵起来,急得一阵头晕,倒把三分虚弱变成了十分,索性又装着奄奄一息地咳了几声。几人看见他这副要死的情形,都着了忙,沈宝成也顾不得惹闺女生气了,对白川说:“川儿,你先给看看,不成我去请老丁去。”
自打秋禾上回生了场大病,白川就开始捏着鼻子跟老丁学医了。他人聪明,又专攻秋禾一人,是以进境神速,已能做些简单的看诊把脉。这会儿他又朝秋禾额头上摸了摸,见烧得确实不高,才放下一点心来,又把手腕拿起来切了一回脉,才抬头对那两个说:“爷爷,娘娘,这是感染了风寒,又加上思虑过重,才发了烧。不碍事,吃两剂药发散了就好。我屋里就有药,等我找去。”
沈琳听到“思虑过重”等话,不由哼了一声,心说这不知是谁害的。虽然很想把这死小子打出去,可眼下儿子治病要紧,也只得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不一会儿,白川果然拿了两剂药来,又熟门熟路地寻出药罐,支起炉子熬药。等沈宝成早饭做好,第一服药也熬出来了。白川把药泌出来,端着往房里走。沈琳赶紧半道截了,接过药碗,客气冷淡地说:“你忙你的去,这儿有我。”
等她端药到了房里,白川仍是忒没眼色地跟了进来。沈琳把秋禾叫起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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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白川便守在旁边,秋禾一喝完药,漱口的清水便递了上去,等漱完口,一块糖又喂到了嘴里,好让他压苦味。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比她这亲娘更显业务纯熟,显见得伺候他喝药不是一次两次了。沈琳冷眼看着,心里滋味极为难言。
白川给秋禾攒了被子,见沈琳脸色越来越阴沉,也知道再呆下去只怕要糟,只得告辞出门。走到门口,就听沈琳忽然说:“白川,你要明白,我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的。”
白川停下了,回头看她,说:“娘娘,我敬重您。可这事我没法听您的。我喜欢秋禾,我不会放手。您不同意,我可以等。”
沈琳一听,火气又腾地上来了,冷笑道:“那我要是一定要拆散你们呢?”
白川直梗梗地说:“您拆不散的!”
沈琳眉毛都立起来了,说:“我倒要试试看!”
秋禾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忙亲身上演苦肉计,颤微微地爬起来,边咳嗽边哑着嗓子喊:“妈!白川!你们别吵了好不好?”
白川见他满眼哀求,不忍令他为难,便转身走了。沈琳一口气没出净,回头看到儿子那副没出息的孱弱样儿,十分恨铁不成钢,转而朝他怒道:“爬起来干什么?还嫌病得不够?”
等秋禾重新躺下,她便在床边坐下,恨恨盯着他看了半晌,咬着后槽牙说:“说吧,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秋禾躺在床上,手里攥着一角棉被,垂眼不语,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刚来镇上就认识他了,那天外公没来接站,我又不认识路,是他把我领家里来的。”
接下来,他把两人相识的经过美化了一番,又隐藏了部分不能宣诸于人的情节,很有技巧地告诉了沈琳。什么屋里有蛇,白川冒生命危险把蛇赶走啦;又是什么在山里迷了路,白川千辛万苦才找到他啦等等。总之让人听到最后,总觉得在白川无数次出手相助后,被助之人欠的这份情,非以身相许不足以报答。
沈琳是个闯荡江湖多年的人,当然对秋禾的话并不全信,不过听完还是有点心酸、有些后怕。去年王俊煦那档子事一出,她深恐秋禾耳根软,会被王俊煦歪缠着带坏,所以才下定决心让他回老家休养,本以为秋禾在山里一直过得简单平静,哪晓得他对自己竟也隐瞒了这么多事!
想到王俊煦,一时又猜测,莫不是因为被男生亲过,所以儿子的性向才被拐带歪了?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顿时把罪魁祸首的那个王八蛋恨得咬牙切齿。
秋禾见他娘脸上阴晴不定,猜测这番鼓吹肯定起了作用,越发打定主意要拨高白川形象,自己则接着扮可怜。于是半抬眼皮,拉着沈琳的手,委委屈屈地说:“妈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别的都听你的,就只这件事……”
沈琳后槽牙都咬断了,把怒气压了下去,想了好一阵,才说:“这事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当时考虑不周。镇上年轻人太少了,你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说得上话的,就误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感情了。其实以你现在的年纪和见识,这顶多就算是……双方相互有点好感!真的,不信你只管看着,等以后你上了大学,眼界开阔了,碰到更多更优秀的人,就会发现,自己现在喜欢得要死要活的东西,到那时都不希得看一眼!”
秋禾低头说:“妈,我们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们同甘共苦过。我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沈琳毫不客气打断他,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这些年凡事我都顺着你,如今我也不想逼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想跟他在一起,得等到读完大学再说。这总行吧?”
秋禾心想,这分明是缓兵之计,好在也给他和白川提供了争取的时间。不过人心不足,总还想争取更多,于是小心翼翼道:“妈妈,我都听你的。只是……我现在不想走,行不行?”
沈琳恨恨地瞪他,直到把秋禾瞪得低下头了,才回目光,以不容质疑的口气说:“不想走?这儿干嘛?病一好你就给我去县城上学去!我算看出来了,这都是闲出来的毛病!”
沈琳说完,起身就走,并不打算留下来与秋禾讨论。秋禾看着她的背影,半晌苦恼地拿被子盖住了头。
秋禾从没有象现在这样,真心希望自己能多病些时日,可毕竟不是什么大病,白川那呆子开的药又忒实在,是以喝了两天药后,也就渐渐好了。这两天也足以让沈琳从一开始的惊怒交加中走出来,渐渐想了很多事。她对自已儿子还是了解的,秋禾言语虽然随和,其实闷犟,并且很擅长嘴上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应付起来难度较大。白川给她的印象,却一直是个憨厚耿直的boy。沈琳于是决定,有机会还是从白川那边找找切入口。
不过她想归想,一时也拉不下脸来去找白川,所以这事便拖下来了。
这天她去朴树下看自己那辆新车,发现上面落了好些灰尘鸟屎,便准备去把车擦一擦。正提着一桶水走在半路上,忽然手上一轻,就见白川把水提过去,一语不发地走到车旁,挽起袖子开始擦车。他个子高力气大,做起事来又干净利落,没多久就把车子前后都擦得干干净净。
沈琳默不作声站旁边看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说:“白川,别擦了,过来歇会儿。”
白川默默走过来,把抹布在桶里搓了,搭在树枝上。沈琳刚要开口,白川却突然道:“娘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沈琳愕然,白川有点伤感地笑了笑,说:“娘娘,我喜欢秋禾,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图新鲜好玩。我很认真地考虑过以后的事。我知道他身体不好,就去学了医;他体质差,我天天带他去锻炼;我比你更希望他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他想读书,想出去工作,这都没关系,我会等他、陪着他;我会努力变强,让他不受任何人的欺负;我没有父母,以后会和他一起,把您和爷爷当亲人来孝敬;我身体好,肯定死在他后面,等他老了,我照顾他到最后一刻……,娘娘,您不要担心,我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金贵,这一辈子,我都要对他好,不让他受一点丁委屈。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沈琳听了这番宣言,心里不是不震动的。到了她这把年纪,对情呀爱呀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总会抱以警惕之心,觉得两个毛孩子嘴上要死要活的,其实无非是多巴胺分泌旺盛。谁曾想,这死孩子毛都没长齐,居然对未来有这么多的规划!不管这规划靠不靠谱,毕竟这份为未来心打算的心思是难得的。
沈总一方面觉得,拆散这对小情人,比自己想象的要艰巨,另一方面又觉得,年轻是真他娘的好啊。
不过最后,铁石心肠的沈总还是打叠神,长吁了口气,挖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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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等哪天你觉得没意思了,不好玩了,谁还能找你去兑现诺言不成?”
白川忙说:“不会的!我们……我们这一族,说过的话就是誓言,不遵从誓言,是……要遭到上天惩罚的!”
沈琳虽然觉得他们“这一族”的行为方式很可笑,但她到底心存一份厚道,不忍继续进行人身攻击,转而又说:“你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孩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去保护他?要不是我,你现在还是网上逃犯吧?”
这倒真戳中白川的心事,他低头沉默了片刻,又看着沈琳道:“那些人陷害我,无非是为这片山。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过几天我会找合适的合伙人,转让出山地的部分股权。到时由他出面打理这事,我的麻烦会少很多。请您相信我,以后我即使有麻烦,也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沈琳觉得,既然他们都无法说服对方,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转身往家走,说:“还是等你把麻烦都解决好了,再来说这种话吧。”
过了两天,县城里有电话来,说是之前看好的一块地出了点麻烦,催沈琳去一趟。沈琳只得先撂下秋禾,匆忙开车去县城。临走时,秋禾送她到路口。沈琳一路强调,让他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等她回来,两人是势必要搬去县里住的了。
等她上了车,就见秋禾站在路边,瘦条条的个子,蓬着头,人也无打采,眼圈还有点红,份外可怜,心里便不由软了一下。
她把车停下来,伸出头,说:“过来!”
秋禾小跑着过来,沈琳欲言又止,最后摆摆手,说:“傻站着干嘛,快回去吧,看这天像是要下雨了。”
秋禾答应着,往后退了两步。沈琳便开车走了。
她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那个身影,想,不行!不能现在就放弃!回来还得再下点力气敲打敲打!
实在不行,也就只好算了吧,先随他们去,自己也还不老,守着观察一段时间,了解了解情况再说。一个病歪歪的孩子,能有人一直这么宝贝着,总归不是件太糟糕的事吧。
想到最后,沈琳又有些惆怅,以前总以为秋禾小,人又还算乖巧,关于恋爱婚姻方面的一些过来人的经验,她都没来得及告诉他,等这回回来,她也该多抽出时间来陪陪他,该提醒的务必要提醒,得他象自己一样,在这上面摔跟头。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当妈的为了儿子,总是这样深谋远虑,操碎了心。
她唯独没想到,自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噩耗
凉石镇的春天总是雨多,一连好几天都下起了毛毛细雨。湿哒哒的雨雾中,油菜花开得遍地金黄,整个小镇都浸泡在花海中。老人们三五成群坐在路边,嘴上聊着天,手里却磨着镰刀,搓着草绳,享受着春忙前的最后一段悠闲时光。
秋禾却丝毫没被这闲适自在的氛围感染。他现在天天担心沈琳会突然杀回来,让他跟着去县城。到那时母子俩势必会有一场折腾,一想到这个他就头疼。所幸一连几天沈琳都没回家,也没打电话来罗嗦,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这天沈宝成在家搓草绳,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石老六打来的。石老六问他石榴这两天去了哪儿,有没有电话打回家。沈宝成照实说去了县城,又扯着脖子问屋里的秋禾,他娘这些天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得到否定答案后,便告诉了石老六。
石老六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您让秋禾来接电话。”
秋禾在沈宝成狐疑的目光中接了电话,就听石老六说:“你这会儿就到我家来一趟,跟外公说,是我找你有点事。”顿了顿又说:“对了,你让白川陪你一起来。”
这两天沈宝成奉闺女之命,对俩小子严防死守,根本不给他俩见面的机会,所以秋禾答应后,先拿眼看外公,意思是等他示下。那老式山寨机音量忒大,沈宝成也听到了,很没好气地把秋禾看着。两人对望了片刻,沈宝成终究觉得这事不便传出去让外人知道,只好挥一挥手,悻悻叮嘱:“早点回来!”
后来秋禾每每想及这一刻,就觉得无比心痛。那时他满心欢喜跑出家门,还以为终于可以摆脱羁绊,跟爱人偷得片刻欢娱,却浑然不知,厄运早已张开了巨口,就等着将他们一口噬下,吞进永无天日的绝望之渊。
石老六家门口停了辆警车,好久不见的王警官,正站在大槐树下和石老六说着什么。秋禾和白川到达时,石老六转过头看他们,脸上神情竟很惊惶。
秋禾的心里格登一沉。他来凉石镇这么久,知道石六叔为人沉稳圆融,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秋禾往超市里看了看,不见花娘娘人影,便上前问:“六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石老六看着他,干涩地咽了一口口水,哆嗦着嘴唇,有点语无伦次地说:“孩子啊,别怕,就是叫你去辩认一下……”
王警官打断了他,说:“时间紧,先上车,路上慢慢说。白川也去吧。”
秋禾和白川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几人上了警车,车开动后,一时谁都没说话。白川坐在秋禾旁边,暗暗握住他的手,秋禾这才定了定神,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警官接着告诉他们的事,完全出乎了两人的预料。
前几天,在从县城来凉石镇的路上,出了一起车祸,一辆小轿车被撞到路边后起了火,肇事车辆驾车逃逸。第二天,有人在路边看到一辆烧得焦黑的车后,才打了报警电话。警察赶到后发现,起火的那车,是辆还没来得及上牌照的新车,调查了好几天,才有人说见到沈琳开过。
“就是想让你先去看看,辩认一下是不是你妈那辆车。”王警官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对一个少年讲这些太过残忍,又补充说:“先别着急,……可能那车根本就不是你们家的。”
石老六心里忐忑得要命,听了末一句,如捡着救命稻草,也跟着安慰说:“对啊,孩子,没准那根本就不是你妈的车,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啊。”
秋禾起先还呆呆地听着,到后来就完全傻掉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给沈琳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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