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龙[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万山横
乡间汽车颠颠簸簸地在路上走走停停,不时有村民上车,座位渐渐坐满了,过道上也挤放了好些箱笼,秋禾一路都装作低头打瞌睡,脑袋里却一直高速运转,想着要什么时候选择什么路线甩脱这两人。
给白川发短信说自己遭人劫持,让他和石六叔立刻开车赶来?可这两人说不定哪一站就把自己带下去了。自己路上先逃的话,论体力却又毫无胜算。正急得手心出汗,客车却再次停了下来。
秋禾往窗外瞟了一眼,原来到了另一个小镇上,路边人不少,还乱纷纷夹杂着各种三轮车摩托车。等人上了车,汽车缓缓发动时,秋禾猛地站起来挤到后门,仗着身子瘦小灵活,从已经关了一半的车门中溜了出去。
事出突然,车上不少人惊叫起来,后面那人伸手去捞,也只抓到秋禾的一片衣角。两人连声喊停,等那辆老爷车颤抖着重新打开车门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秋禾早已不见人影。
这两个人没想到自己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都看不住,一时都急了,在附近团团搜了一遍,又问了好几人,竟是毫无头绪。两人想到上头的命令,不敢马虎,一边分头追,一边打电话汇报情况。
等那两人一东一西离开了,秋禾才从旁边一家小服装店里探出头来看,看到两人走远了,惊魂稍定,忙回头对店主说:“谢谢姐姐!太谢谢你了!”
那店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一边头也不抬地在计算机上敲,一边说:“刚才来找的是你爸吧?我是怕他们在我店里拉扯起来,把我衣服弄乱才替你瞒着的。又是逃学去网吧了吧?照我说,该打!”
秋禾也不分辩,只问:“镇派出所往哪儿走?”
女店主这才抬起头来,认真看了他一眼,说:“往东一直走有个路口,左边那条路拐进去,走不到多远就到了。”
秋禾忙道了谢,说:“姐姐,别告诉他们啊,拜托拜托!”
女店主挥了挥手,表示懒得理睬他,秋禾便闪身出去了。
怕再碰到那两人,他并不敢直接往东边走,而是闪进两间楼房之间的一条小过道里,给白川打了电话。电话一通,秋禾立刻说:“我被人盯上了!”
白川马上问:“你在哪儿?安全吗?”
“不知道,”秋禾看看周围,在一个种着花草的阳台旁边蹲下,说:“我在去县城路上的这个小镇下了车,这镇叫什么来着?……我在这儿把跟着我的那两人甩脱了,那两人还在找我。”
“赶紧找地方藏起来!”白川声音虽急促,却稳定有力,说:“我知道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
秋禾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渐渐落定,挂了电话打量起四周,小镇的楼房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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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款式还是颜色,长得都差不多,他在过道里转悠,早把自己绕晕了,此时已经不辨东西,本打算去派出所里求助,想到服装店店主那番误会,忽然觉得去派出所也不是个好主意,况且能不能安全抵达也很成问题。想了一会儿,决定就在附近藏起来。
可惜这里楼与楼之间很简陋,连棵象样的树都没有,更别说可供人藏身的灌木丛之类。秋禾顺着过道走了好一会儿,看见一楼有户人家阳台没有封闭,阳台上堆满杂物。他觑着左近无人,便翻了进去,从杂物堆里拖出一个大纸箱,也顾不得上面积满灰尖,从底下钻了进去。
纸箱里又黑又闷,秋禾却缩在里面,一动不敢动,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不停地想,等白川来了就好了!等他来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黑暗中,他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一声狗吠,心里一格登。紧接着,伴随着杂踏脚步声,狗吠也越来越清晰,离阳台越来越近了。
秋禾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陷阱
白川赶到那个老旧的阳台上时,秋禾已经不在那里了,空气中甚至找不到他的气息。在落满灰尘的阳台栏杆上,那颗他亲手打磨的龙牙,孤零零挂在一根生锈的铁丝上。
看到龙牙的那一刻,白川的呼吸都断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把龙牙拿起来。上面的皮绳断口很新很不规则,显然,有人强行从秋禾脖子上拽下了这颗龙牙,故意挂在了这里。
那些人抢在他前面抓走了他,还心掩盖了气味!几乎不用猜,他就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
白川原地站了片刻,掏出手机,拨了秋禾的电话号码。出乎意料之外,秋禾的电话居然是通的!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白川心里重新涌上微弱的希望,他多希望自己猜错了,多希望秋禾并没有被抓住,而是躲在小镇的某个角落,等着他来找他,是那样就太好了!
然而,电话很快被挂断了。紧接着,手机接到一条短信,竟是秋禾发来的。白川看着短信提示,颤抖着手指点开,下一刻,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里,他的爱人、他恨不得呵护在手心里的宝贝,这会儿正被人在嘴巴上贴了胶布,对着镜头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手机叮咚一声响,又一条信息来了。白川木然点开,上面只有一行字,还想再见他吗?
浑身的血液冻成了冰凌,骨头缝里都是森森寒意,在这个初夏的正午,白川手脚一片冰凉,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喊,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老丁终于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赶来了,看到白川脸色铁青站在居民楼前,他心一紧,冲上前问:“秋禾人呢?还没找到他?”
白川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暴戾的杀气让老丁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他被带走了?是……什么人?”
白川冷笑了一声,说:“能赶在我前面抢人,能掩盖气息,你说是什么人?”
老丁怔住了,不能置信地说:“狩师?……这怎么可能?狩师委员会已经在讨论丁家和你的合作,这种时候谁会来招惹你?……难道是江家?”
白川没有理他,举步朝外走,老丁忙追上去,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找人!”
“到哪儿找?”
白川停下脚,森然道:“他们抓他走,不就为了引我过去?我去!”
老丁忍不住朝他暴喝:“知道那是陷阱你还去?你傻吗?”
“不然呢?”白川红着眼,回头朝老丁大吼。
“林白川你冷静点!”老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焦燥不安,郑重说:“他们不敢把秋禾怎么样!你相信我!秋禾是人类,不是什么野兽,要是他出点事,江家这一族一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了!……冷静点!我马上和殷长老联系,让他们给江家施压,这件事一定会解决的!”
白川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了老丁一眼,眼神里充满警惕、鄙夷,还有浓浓的仇恨。因为沈宝成和秋禾,他对人类一度形成的信任、对和老丁达成的谅解,在这一刻已经全面崩塌了。
老丁的心沉了下去,完了,这条龙要发疯了!
“我冷静不了!”白川眼底涌上血气,双目渐渐赤红,一字一句说:“若秋禾有事,我一定屠尽天下狩师!”
说完,他朝前面跑去,到拐弯处纵身一跃,跳上对面一座楼房的五楼,猿猱般攀了上去,在一片错落的屋顶后消失不见了。楼下一个人提着菜,正悠然从此路过,看到这一幕,立刻歇斯底里喊了起来。
他竟连掩藏行迹都不屑做了!老丁愕然刹住脚,看着白川消失的地方,心中升起沉沉忧虑,想了想,一转身拐进了小巷。
此时,秋禾正在一辆车上备受煎熬。他被人反铐着双手,头上蒙着个密不透光的黑袋子,拖上了这辆车,一路颠簸着,不知过了多久,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有人粗暴地把他拉下车,拖着他跌跌撞撞走了一段路,头上的黑袋子被扯下来,嘴上的胶布也撕开了。秋禾闭了下眼,适应了光线后,就见自己所在的是一间破旧空旷的大房子,房里有一大群人,正或站或蹲地围成一圈,讨论着什么。
“七少,人带来了。”把秋禾推进来的那人说。
围在一起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一个高个子的年青人站起身,朝秋禾走了过来。
秋禾瞪着他看了很久,惊讶地说:“江……江摇光?是你?”
“是我,没想到吧?”江摇光边说,边冷冰冰地打量着秋禾。
“你……,是你叫人把我抓到这儿来的?”秋禾极为震惊,心底的恐惧消散了些,却涌上一种更为不祥的预感,“为什么?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江摇光讽刺地笑了起来,“你是跟我无怨无仇,可有人跟我有仇!不仅有仇,还他妈仇大了!”
他说到后来咬牙切齿,近乎目露凶光。秋禾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试图讲道理,“你和白川有什么恩怨,难道不应该由狩师委员会出面解决吗?你绑我来干什么?”
江摇光嗤地冷笑了一声,回头对后面的人说:“听到没有,现在的狩师委员会,竟然连一个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弱鸡都知道!那帮老东西,大概还觉得自己很时髦、很与时俱进吧!”
身后那群人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应声道:“提他们干什么?一帮只晓得空谈的老家伙,只怕连狩师这两个字怎么写都忘了!”
另一个年轻些的也说:“咱们江家,不需要那帮老东西来做主!”
秋禾浑身发冷,从这些人的眼神中,他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漠然、鄙夷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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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眼中,他恐怕也跟一头待宰的灵兽差不多吧。
他哑着嗓子说:“你们这是犯法的!”
江摇光又笑了起来,阴黑空旷的房间里,那笑声非常渗人。秋禾怎么都无法把眼前的这个人跟几个月前的阳光大男孩联系到一块儿。正恍神间,江摇光凑近他,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说:“对啊,我们犯法了,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想哭?先忍会儿吧!等会儿我们把你那位小情人抓起来,抽他的筋,吸他的血,剥他的皮!到那时候,你想哭多久都可以!”
秋禾紧紧抿上了嘴,决计不再跟这个神经病多说一句话,得自讨苦吃。江摇光也没再理他,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二十多人,说:“刚才说的,大家都记住了吗?”
众人肃然道:“记住了,七少!”
“按我们的部署,一步步来,别乱了阵脚!”江摇光顿了顿,语气里竟带了点哽咽,说:“二哥三哥的病能不能治好,就全仗各位了!实在顶不住,别硬扛,把他引到这儿来。都去吧!”
那二十多号人有条不紊地疾掠而出,屋外响起几声狗吠,片刻后归于寂静,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江摇光和秋禾,以及押送秋禾来的那两个人。
江摇光缓步上前,挥手抽了秋禾身后那人一巴掌,咬牙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个小孩都看不住?差点坏了大事!”
那人挨了打,低着头一声不吭。秋禾低着头看地上,尽量不跟江摇光有视线上的接触,他现在敢肯定,江摇光肯定是疯了!还疯得不轻!
只可惜江摇光并不打算放过他,他冷冷看了秋禾一会儿,问旁边人:“发信息给他了吗?”
那人恭恭敬敬地答:“发了,七少!”
江摇光伸出手来,那人忙把秋禾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他。江摇光翻开短信看了看,哼了一声,说:“那就再发一张,刺激刺激他,也让他早点过来!”
说着拿起手机,打算给秋禾拍照,从镜头里看见秋禾又惊又怒地瞪他,皱眉道:“把他头发薅起来!”
旁边有人一把薅住秋禾的头发,扯着头皮往后拉,秋禾吃痛,被迫抬头,就见眼前亮光一闪。江摇光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直接把照片发了出去。
“你他妈神经病!”秋禾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破口大骂:“江摇光你个傻逼!你个懦夫!有本事就单挑,只会在背后使阴谋诡计你他妈也好意思自称狩师!”
话音未落,只觉得头一嗡,已经挨了重重一巴掌,秋禾半边脸都被打木了,等喘一口气清醒点时,嘴上早被人重新贴上了胶布。
“从现在开始,你俩盯着他,”江摇光阴沉沉地看着秋禾,对另两人说:“要是他跑了,谁都别想活!”
说完,他转过身,纵身一跃,从一扇空洞洞的窗户里跳了出去,消失在门外苍苍暮色里。那两人便提小鸡子似的,把秋禾提溜着扔到墙角,铐在旁边一根水管上,之后在旁边找了堵掩体,靠着坐了下来。
秋禾这才得以好好打量周遭情形。这显然是一处报废的厂房,屋里到处是灰尘和蛛网,开裂的水泥地上胡乱堆着沙包,形成了几个粗糙的掩体,地上还拖着些电缆线,通向厂房尽头的一个大坑。透过破烂不堪的窗户,隐隐能看到院子里长满荒草。
天一点点黑下来,秋禾靠坐在墙角,手被铐得发麻,脸上也火辣辣地疼,心里焦燥到了极点。
自己怎么这么蠢!明知道有危险,还随便往外跑!自己落到他们手上也就算了,还要被当成诱饵,把白川引进埋伏圈!想到白川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殊死搏斗,秋禾就又焦虑又惶恐,心里充满悔恨。
不要来啊白川!求你别上当!求求你了……,你那么聪明,一定能看出这是个陷阱的对不对?!
屋外最后一丝光线也敛去了,浓重的黑暗淹没下来。后来不知何时起了风,风刮过空荡荡的窗棂,发出呜呜的响声,跟猫哭似的。在时断时续的风声里,远处突然传来当的一声响,似乎是金铁相交的声音。
旁边两人明显一震,迅速爬到秋禾旁边,把手铐从水管上解下来,依旧反铐双手,一人一边把他紧紧按在一堵掩体旁。其中一个小声说:“来了!”
就听外面嗖嗖声不绝于耳,显然是□□齐发,轻微的脚步声夹杂其间,偶尔有一两道狗呔,几道人影从窗外掠过,不时有人从屋外跳进来。
一片异样的寂静里,外面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叫声尖利刺耳,令人毛骨悚然,却在响到一半时戛然而止。
☆、擒龙
秋禾急得胸口发疼,拼命挣扎起来。旁边两人死死按着他,后来担心动静太大把白龙招来,其中一个朝他后颈砍了一个手刀,秋禾顿时眼前一黑,委顿在地。
等他清醒过来时,就听黑暗里狗在狂吠,夹杂着弩*箭射击声和不时响起的惨嚎,此伏彼起,响成一片。后来不知什么重物从屋顶跌落下来,摔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浓重的血腥气四溢开来。
一片喧闹打斗中,忽然有人高声喝道:“开灯!”
暗处窜过几道人影,片刻后崩地一声轻响,屋顶里吊着的几盏高瓦数白炽灯突然亮了,四下里白得耀眼。秋禾闭了闭眼,还未适应屋里的光线,便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江摇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旁边,正一手揽过他脖子,一手拿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秋禾脑后,朝屋外大声喊:“林白川,出来!”
四下里瞬间安静了,秋禾抬眼一望,暗处影影绰绰,似乎藏着不少人,也不知白川在哪里。身后江摇光冷笑了一声,对着厂房大喊:“林白川,你能躲过子弹,你的小情人呢?要不要让他试试?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就开枪!大家同归于尽!一!”
森冷的寒意从脑后枪口传到秋禾身上,他心跳如擂,死死闭上了眼,嘴里被胶布封着无法出声,却唔唔乱叫,拼命摇头。
江摇光二还没有喊出来,厂房破烂的屋顶上,忽然跳下一个人来,正是林白川。他浑身是血,双眼赤红,从地上缓缓站起身,看着江摇光,冷声说:“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放了他!”
江摇光无声笑了,手上枪口未动分毫,说:“跳到你后面的池子里去!跳!跳下去我就放了他!”
秋禾圆睁双眼,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满脸哀求地看着白川,朝他拼命摇头。白川却不看他,只对江摇光说:“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他没有任何犹豫,后退几步,看都不看身后的池子,纵身一跃而下,地一声落入池水中。
几个人立刻从旁边暗处纵出来,把池子上方的栅栏门拉拢锁住。江摇光一把甩开拼死挣扎的秋禾,走到水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笼子里的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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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方形的池子有三米多深,池里严丝合缝放着一个笼子,被四根铁链固定住。那笼子的栅条有手臂粗细,黑漆漆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看起来坚固异常。池底有一米来深的水,白川就站在齐腰深的水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
江摇光盯着他看了片刻,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吧,林白川?你也有被人关进笼子里的一天?拜你所赐,我二哥现在瘫痪了,这辈子都只能轮椅上;我三哥失去一只手臂,余生再也无法狩猎;我六哥至今还无法走路……,怎么?你以为有几个老头子为你说好话,江家就会吞下这奇耻大辱?你以为有丁家那个老混蛋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告诉你,这是我江家的玄铁笼,不管你是龙还是蛟,今生今世,进了这个笼子,你就再别指望再出来!欠我们江家的,就用你的筋骨、你的血肉来偿还!你放心!我会留着你这条命,慢慢让你还的!一直到你还完为止!”
白川并不开口,依然很冷淡地看着他。江摇光见他全无惧怕,胸中怒火更盛,便要想办法折磨他一番,出这胸中恶气。正在这时,秋禾挣扎中蹭开了嘴上的胶布,立刻大声喝骂道:“江摇光你放屁!你那些哥哥都是咎由自取,都是活该!谁叫你们先来逼白川的?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渣,比禽兽都不如!还有脸说自己是狩师,还守护天下苍生,狗屁……”
拉着他的那人听他这般侮辱狩师,抬手就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音传来,笼里白川脸上的镇定终于崩溃了,他摇撼着旁边栅条,嘶声大喝道:“放了他!”
江摇光看着池底暴怒的白川,高高在上地笑了,抬眉说:“怎么,一头野兽也玩深情?那好,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你爱的人被人伤害,是什么滋味!”
说完,他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在秋禾的腰上。秋禾闷吭一声,跟一只破布袋似的飞了出去,撞上了坑边一堵掩体,滚出几米远才停下来。
池底白川一声怒吼,瞬间化成一条长龙,白龙怒目虬张,发疯般用身体冲撞铁栅栏,撞得四周铁链哗啦作响、摇撼不止。旁边的人都惊得脸色发白,江摇光却不管不顾,缓步上前蹲在秋禾旁边,拍着他脸说:“叫啊,叫给他听啊!你他妈怎么不叫?”
秋禾躺在地上,捂着腰蜷成一团,痛得几欲休克,却死死咬住牙,一声不吭。
江摇光捏着秋禾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冷冷说:“我们狩师是守信之人。我确实答应过要放了你,不过,我可没说过,我放的是活人!不叫是吧?我能一根根踩断你肋骨,你信不信!”
话音未落,被捏着脸的秋禾猛然把下颌往里一,一低头,一口咬住了江摇光手掌的虎口。虎口处是手掌最为娇嫩的地方,江摇光吃痛,发狠诅骂踢打,哪晓得秋禾竟任他踢打,死死叨住了就死不松口。后来旁边一人赶上来,两人合力把秋禾掰扯开,总算把那只手解救下来,却已是鲜血长流。江摇光怒极,一把掐住秋禾脖子说:“你他妈找死!”
秋禾恨到极点,浑无惧怕,被掐得脸色渐渐紫涨,却使尽全身气力,朝江摇光啐了一口。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一阵骚乱,冲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正是王俊煦。王俊煦看到秋禾,立刻疯了似的冲了过来,一掌推开江摇光,吼道:“你干什么?”
几名狩师围了过来,却被跟着王俊煦进来的保镖挡住。秋禾脖子被松开,立刻呛咳不止。王俊煦把他从地上抱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摇光说:“你疯了吗?你想掐死他?他可是人!跟你一样的人!”
江摇光冷笑道:“自甘下贱跟畜牲沦为一道,也配叫人?”
王俊煦怒喝道:“可你之前怎么说的?你说会保证他的安全!”
江摇光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挥退身后众人,咬牙说:“行!看你面子,我留他一条命!把他带走!别让我再看到他!”
说完,他回头冷冷盯着笼内狂暴愤怒的白龙,朝旁边一人打了个手势,那人到水池边一处电闸旁合上闸刀,就见池中水面闪过一道紫光,白龙身躯一颤,痛苦地长吟一声,从池底跳跃起来,重重撞击到栅栏顶部,之后落入水中,再无声息。
秋禾眼睁睁看着白川在笼中挣扎,心中痛极恨极,狂喊一声,又要往前扑,却被王俊煦拦腰抱住。王俊煦第一次看到这传说中的嗜血猛兽,尽管已被关进笼中,仍惊得他头皮发麻,当下连抱带拖,死活把哭嚎不止的秋禾拖了出来。
隔着厂房不远处,另有一排破烂溜丢的平房,现在被临时安排成了宿舍。王大少抱着秋禾来到其中一间房,见他浑身稀脏,脸上身上满是血迹,越看心里越慌张,又见秋禾手还铐着,忙让人去拿钥匙。等打开手铐,他把挣扎叫喊的秋禾强行压在床上,检查了一遍,见那血迹似乎都是沾上去的,才放下心来。后来掀开衣服一看,就见腰间青紫了一大块。王俊煦抽了一口冷气,咬牙骂道:“江摇光这混蛋!”
一边让人去拿跌打药油,却不防秋禾用力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拼着命要往外跑,还歇斯底里哭喊道:“滚!你他妈给老子滚!谁要你来假惺惺地扮好人!滚出去!我他妈一分钟也不想看到你!”
旁边保镖十分为他家大少打抱不平,想上来削这不识好孬的臭小子,却被王俊煦拦住了。王俊煦见他哭喊得这样惨烈,一时很心疼,无计可施,只得拉住他苦苦相劝,说:“秋禾,我们也是为你好!江摇光说,你被那个妖怪迷了心魂,稀里糊涂分不清对错。等过一阵,你就明白了,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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