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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万山横
秋禾瞬间震惊了,白着张脸,无法置信地看着他。王俊煦自暴自弃之下,格外冷酷无情,往秋禾脸上狠狠嘬了一口,又凑到耳边说:“是我老缠着你吗?你他妈没来招惹我?你既然敢利用我,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秋禾呆了片刻,疯了似的狂呼乱打,声音都喊劈了。王俊煦一边压制,一边残忍地想,看吧,这个骗子,他马上就要装可怜了!
别说被铐着一只手,就算秋禾再长出两只手,拼体力也比不过王俊煦,眼睁睁看着衬衣扣子被拉得绷脱线后,他终于吓哭了,哽咽说:“你别这样,王俊煦,求你别这样!求你了……”
王俊煦看着身下泪流满面的人,心里又酸又苦,又悲又恨,咬着牙想,求我时就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转身就翻脸!……反正是跟他恨上了,那就让他恨个痛快!
为防着自己心软,他把外套脱下来,往秋禾脸上松松一裹,盖住了那张痛哭的脸,又闷着头去解秋禾的腰带。
秋禾脸被衣服蒙着,绝望地放声嚎哭,拼了命地蹬腿挣扎,王俊煦几乎压制不住,了老大力气,才把他外裤扒下来,自己也出了一身汗,身上脸上被挠出了无数道血印子。
看见床上那白条条的身子,睡梦里肖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涌进脑海,王大少顿时头都昏了,心跳得口干,一浪浪的血直往下腹冲,一时什么都顾不得了,咬着牙一口亲上去,在秋禾锁骨上留下两排红牙印。
这是他的人,他先看上的!他先喜欢的!凭什么要让别人抢走!凭什么!
正咂吮得起劲,突然觉得不对劲,不知什么时候秋禾不再挣扎,连哭喊声也停了。王俊煦心里一惊,慌忙把缠在他头上的衣服扯开了。就见秋禾脸上泪痕狼籍,正跟离水的鱼一样,张着嘴一口赶一口地喘气,呼吸声夹杂着可怕的哮鸣音。
王俊煦如同被人当头浇下一盆雪水,上次发病时,若不是离医院近,秋禾差点连命都丢了,如今这该死的哮喘又发作了!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手足无措地问:“带药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有多蠢,谁被绑架时还会记得带药?
王俊煦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先寻摸钥匙,把手铐打开,又把一地凌乱的衣服捡起来,胡乱往秋禾身上套,这时才发现他身上跟水洗过似的,被汗湿透了。他一边套一边跟保证似的说:“别怕,你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来得及的!”
秋禾眼神都散了,只剩下喘气的力气,由着他给自己重新又穿戴整齐,平放在床上。
王俊煦匆忙套上裤子,外套都来不及穿,打开门跑出去,刚钻出屋檐,立刻被大雨淋透了,他一边咒骂这鬼天气,一边踩着积水去另一间屋找自己保镖拿车钥匙,两个保镖听他说要连夜出去,忙劝阻说:“这使不得!煦少你不看看,雨下成这样,还刮着大风,天又黑,路上太不安全了!”
王俊煦咬牙切齿朝两人吼:“闭嘴!我他妈想走吗?那边人已经犯了病,不赶紧送出去,出事了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那两人讷讷无言,只得对视一眼,怏怏去作出发准备。王俊煦返身往江摇光住处走时,这才意识到,院里狩师们都没休息,正围着厂房来回奔忙。江摇光和下午来的那位五叔,也站在檐下商量着什么。
王俊煦径直走过去,打断两人说:“我等不得你了,要先走一步。秋禾犯了哮喘,我得马上带他去医院。”
“你可真能添乱!”江摇光皱眉,不看他是金主,恨不能直说他事儿逼,想了想,又不耐烦地说:“我劝你忍一忍,等天亮了再说。这么大的雨,路上要有点事,连你的命都不保!”
王俊煦被雨一淋,透心地凉,听了这话越发焦燥,说:“人现在已经发病了,我他妈横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吧?你要实在不放心,我给他治好了,再把人给你带过来!”
正说着,厂房里奔来一个狩师,气喘吁吁地说:“七少,五叔,不行,堵不住!那屋漏雨太厉害,地势又低,里面积水已经齐膝盖了,怎么办?”
江摇光和年长的那人小声商量片刻,跟着狩师往厂房走,吩咐道:“发电设备抬过来,电闸先关了,小心别把自己人伤着。玄铁笼也吊起来,另加几把钢锁,防着那畜牲趁大雨逃走。”
王俊煦见他要走,忙追问道:“那我们可先走了?”
江摇光在雨中回头,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你非要走,那就走吧!也不用回来了,反正天一亮我们也得动身!”
说着又朝厂房去了,王俊煦也转身,飞跑着让两个保镖把车开到秋禾屋门口,自己进屋去,把秋禾用薄被裹了,背进了车里。两个保镖为了路上有个照应,各开了一辆车。一前一后地朝外开去。
王俊煦头发衣服湿透了,隔着被子扶秋禾坐在后面,车里没人作声,一片寂静,只有雨刷的声音和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催命似的在耳旁响。
他忍不住对前面保镖说:“肖哥,开快点!”
车前窗雨刷不停地来回扫,玻璃上却水泼似的模糊成一片,雪亮的车灯也照不了多远。保镖没回头,小心地把着方向盘,说:“煦少,没法再快了,雨太大,路况又不好,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王俊煦无法可想,只得死死按捺住心头不安,低头安慰秋禾:“很快就到医院了,别怕心,一定来得及的!”
秋禾无神的双眼扫一眼王俊煦,又转头望向窗外无边黑色。王俊煦一阵心酸,只得转头问肖哥:“照这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城区?”
“得有好几个小时吧,”肖哥说着,却把车停下来,面色凝重起来,说:“妈的!这是什么鬼?不会吧?”
说着冒雨下车,察看路况去了。王俊煦伸头望车前一望,就见车灯照着的一小方亮处,横七竖八躺着几棵被风吹折的树,把窄窄一条路挡得严严实实。
王俊煦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也开门下了车。在大雨里来回看了一圈,确认无法通行后,大声咒骂起来,骂了几句,又跑去车后翻找,寻出一卷绳子,丢给肖哥说:“拖!把树从路上拖开!”
正喊着,天空一道响雷炸过,肖哥立刻喊:“王少,你先上车!我来绑绳子!”
王俊煦不想去车上,他简直怕听到秋禾那变了调的呼吸声,因此宁肯在雨里挨淋。肖哥摸索着把绳子绑到一棵树干上,另一个保镖发动车子往后倒,车轮在泥地里呜呜打滑,扫起半人高的泥浆,好容易才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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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棵树。肖哥解了绳子,开始往另一棵树上绑,王俊煦便清理路面上的细树枝。
三人正在雨里忙乱,远方黑暗里,传来一声震天巨吼。肖哥和王俊煦都愕然起身,回头朝来路方向望去。
倾盆大雨中,厂房里积水已经淹到人的大腿根,还在不停往上涨。因为怕触电,厂房里电源已经断了,只留了几盏应急电灯。昏黄灯光里,看守白龙的四个狩师,人人衣服淋得透湿,坐在垒起的沙袋上。相互聊天解困,这时,旁边一条狗突然狂吠起来。
几个人立刻站起身,朝玄铁笼看去。就见积水翻腾起来,本来奄奄一息的白龙突然长吟一声,扬起长尾,重重打在笼子一侧,五把制大锁竟同时弹开,白龙破笼而出,从里面跳了出来。
狩师们立刻吹响紧急哨,将龙四面围住,道道□□朝白龙激射而出。白龙一摆尾,从箭锋中穿过,一跃而上,钻出厂房屋顶,蹲伏在破烂屋脊上,仰天发出一声长吟。
这声音惊动了所有的狩师,纷纷自左右包抄过来,江摇光率先跳上屋顶,大喝道:“抓住它,它受伤了,跑不了!”
一道电光闪过,白龙从屋脊上一跃而下,朝山上密林蜿蜒爬去,速度并不快,显然伤势严重影响了它的速度。狩师们端着箭牵着狗,江摇光亲自扛一柄缠龙索,紧跟在后面,朝山上追去。
☆、山崩
“煦少,这树太粗了,车肯定没办法拖开!”肖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一根树干发愁。
王俊煦看着路面,心里一阵一阵地绝望,咬牙吼道:“别废话了!必须想办法拖开!再挨下去,人都等不到去医院了!”
肖哥无言,蹲下去绑好绳子,指挥另一人倒车。王俊煦跑到前面,蛮牛似的抱起一根树枝往旁边拖,手心都破了皮,泡在雨水里也不觉得疼。正跟树枝较劲儿,背后肖哥突然大喊一声:“小心!”
王俊煦猝然回头,就见路边一棵树朝自己拍了下来,他魂飞魄散,惊得手脚都麻了,竟不知道跑。幸亏肖哥飞奔过来,拖着他手臂,往旁边带出一程。那树轰然倒地,齐根砸在了王俊煦刚刚站立的地方。
王俊煦悚然心惊,抬头看看周围,大风里树们群魔乱舞,每一棵都可能倒下来砸着人,顿觉处处都是危险。正呆站着,后面肖哥哎哎地叫着蹲了下去。
原来他刚才冲过来救王俊煦时,不小心在树干上踉跄一下崴了脚。肖哥吸溜着冷气在树干上坐下,朝王俊煦大喊:“煦少,这样不行!得让江少那边来几个帮手,再带点趁手的工具。就咱们这几个人,天晓得要清理到什么时候!”
王俊煦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擦了把脸上雨水去掏电话,这才发现电话进了水,早关了机。他扶着肖哥往车上走,说:“你跟大成开车回去叫人去!你脚伤了就在那边歇一晚,明天再走。我留这儿,尽量先把细枝子清理干净!”
肖哥苦劝他跟自己一块儿回去,让另一个保镖留在这里,王俊煦却执意不肯,肖哥也只得罢了。他和大成开着一辆车走后,王俊煦上了另一辆车,就见秋禾窝在后座上,脸色青白,两排长睫毛半垂着,嘴唇都紫了。
王俊煦脸上湿成一片,不知是雨还是泪,扑上去隔着被子抱了抱秋禾,说:“你撑着点儿,知道没?已经去叫人帮忙了,马上就能送你去医院。撑着点儿!”
说完又跑去车外,看着雨夜里黑黢黢的丛林,犹豫了片刻,大声咒骂着为自己壮胆,找死一般冲过去,拿绳子绑上倒下的一棵树,又返身上车,发动车子往旁边拖。
越野车低吼着,却只在原地左右扭摆,飘得厉害。王俊煦把油门踩到底,回头看看,后面的树只挪动了一小点,恰在这时,拖树的绳子从中间断裂,拴在车尾的一截弹回来,重重打在车身上,越野车猛地朝前窜去。王俊煦死命踩下刹车,车才没有狂冲而去。
他把头埋在方向盘里,喘了半天气才平静下来,下车查看时,心里更是捏了把汗,车前轮堪堪挂在路基边沿,下面就是一道斜坡。一旦冲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去车后检查绳子,已经没法再拖树了。王俊煦心头滴血,只得上了车,坐到后座上。旁边秋禾的每一声呼吸都长得不可思议,哮鸣音在逼仄的车里更为清晰。到了此刻,王俊煦再也忍不住,脸朝车窗落下泪来。
在中二少年的逻辑里,世界上其他人死光了都无所谓,只要自己人没事就好。王大少之前听到沈琳被害,看到白川被擒,给他的感触都不及这一刻看着秋禾活受罪来得真切,简直痛彻心菲。
他喜欢的人、想要一辈子对他好的人,却被他逼得犯了病,生命垂危之际,他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在自己面前苦苦挣扎。苍茫雨夜间,王大少窝在狭小的车里,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自私、傻逼、渺小和无能!
车窗上映着少年抽搐痛哭的脸,他哭得悄无声息,憋着气浑身发抖,心想,求你别出事,求你千万别出事!只要别死,要我做什么都行……
这时他觉得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回头看时,就见秋禾不知什么时候掉过头来,正看着他。王俊煦忙狠狠搓去脸上眼泪,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秋禾艰难地喘着气,看着他微微摇头,说:“别哭,我……有话跟你说。”
他快要说不出话了,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一句话被喘息声分割得支离破碎。王俊煦心痛之极,抽着鼻子说:“你说,我听着呢。”
秋禾喘了一阵,才断断续续说:“我死后,别……告诉外公,他禁不住。你有心,就把我烧了,找机会……骨灰洒到山里,离我妈近些。”
王俊煦凑在他旁边,呆呆听到最后,犹如万箭攒心,不等他说完,就暴喝道:“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沈秋禾,我不准你死!你他妈要敢死在这儿,我立马就把你扔林子里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他咧着嘴,无法遏止地抽泣起来,秋禾歇了会儿,又说:“我不怪你,这是命。你喜欢我……也好,恨我也好,到此为止吧。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别再见了吧。”
王俊煦嚎叫了一声,如同一头受伤的困兽,猛地打开车门冲出去,在雨地里一边放声痛哭,一边疯狂踢打着路上的树枝。
车里的秋禾缓缓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车窗。缺氧让他眼睛发花,头脑发晕,却兀自大睁着两眼,朝深黑色的窗外惨淡一笑。
白川,白川,难道竟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么?
此时的白龙,正蹲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身后是渐渐逼近的狩师。
天漏了似的,又粗又重的雨水砸下来,打得人身上脸上一阵阵地麻疼。狩师们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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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白龙,翻过山梁,来到了两山之间的一块狭长谷地。那巨兽终于在一块巨石上停下来,仰天嘶吼,似乎已被逼到了穷途末路。
风雨中夹杂着声声狗呔,狩师们各自端着弩*箭,四散形成了围猎的阵型。这时一道电光闪过,照亮了山石上白龙的身影,和它身后黑簇簇的山崖。
这一瞬,江家五叔江凤池看到了巨兽的双眼,那龙眼底血红,满是凌厉狠绝的杀气,经验丰富的狩师本能意识到了不对。
“暂停!”江凤池朝其他人喊道,一边做起了手势,然而黑夜里风大雨大,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江凤池急了,朝几米开外的江摇光喊:“小七,先停下!有蹊跷!”
白龙突然跃起,闪过几支利箭,甩着长尾飞快跑向远处,迅速消失在黑暗深处。江摇光想不到妖龙受了重伤行动还能如此迅疾,十分懊恼地喊:“接着追!别让他跑了!”
话音未落,白龙消失的方向忽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地面和树都震颤起来,江摇光停住脚,猛然意识到这不是雷声,这是
脚下的水突然涨起来了。
如果这是在白天,他们就会发现,山谷中的那条溪流变得混浊不堪。但现在是夜里,还没有人发现这个异常。在大雨里追了半夜,每个狩师心里都憋着火,不肯放弃这即将到手的猎物。
闷雷似的响声还在继续。几乎是在顷刻间,浓稠的泥浆挟裹着大块石头、整棵树木,从上游汹涌而至。冲在最前面的那条狗,当胸被一块石头撞上,连叫都来不及叫,就被泥水席卷而去。
人群一片混乱。江摇光奋力跃上旁边的树,边朝狩师们高喊“朝高处走”,边丢下缠龙索,从身上解绳子救人。呼啸而下的泥石流,把来不及反应的狩师和看似牢固的一切东西,包括沿途巨石树枝连根拨起,所向披靡地卷进了滔滔洪流中。
“小满,抓住绳子!”江摇光一手把自己挂在树上,一手将绳子抛向近旁的一个年轻狩师。那狩师爬上洪流中的一块巨石,正满脸惊惶,听到喊声,忙伸手去够绳子,手掌堪堪擦过绳子未梢,还来不及抓住,站着的那块巨石顺流翻滚而下,年轻狩师瞬间消失在泥石流中。
江摇光呆立片刻,朝旁边大树跃去,悲愤地嚎叫:“林白川,我他妈跟你拼了!”
黑暗的树林中,突然传出大型动物低沉的喘息,江摇光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雨水,就见那白色巨兽立在树梢上,缓缓转过头来,血红双眼死死盯着江摇光。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长长的龙尾扫起来,如一片落叶,掉进了摧枯拉朽的泥石流里。
白川立在远方树梢上,看着脚下浩荡的泥石流从山上俯冲而下,冲垮沿途山石,冲毁草木树林,冲塌远处的房屋农田,把狩师和世间万物,不分清红皂白,都深深掩埋进了泥土里。
泥石流来袭时,王俊煦正一边哽咽,一边把断了的绳子结起来,想趁着秋禾还有一口气,拖开树木冲出重围。
绳子结好后,他站起身,牵着一头使劲往后顿了顿,正打算返回车上,身后劲风来袭,整个人被抛出去,冲进路基下的树林里,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浑身都疼,骨头跟断了似的。王俊煦呻*吟着,艰难地爬起来,抓着草根到了路上,抬头只扫了一眼,顿时触目惊心,来路都被半米多深的泥浆淹没了,车也被冲得横在了路中,半头掩埋在泥水里。王俊煦呆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秋禾,发疯似的跑过去,呼哧呼哧地往旁边刨泥沙,终于把一只车门刨出来,拉开了朝里一看,就见秋禾躺在里头,像是睡着了。
王俊煦先是松了一口气,还没松完,立刻回过神来了,几乎有些站不稳,干干地咽了口唾沫,才小心翼翼探身进去,小声喊:“秋禾!”
没人回应。王俊煦颤着嘴唇,又喊了一声,秋禾闭着眼,安安静静靠在后面,半张着嘴,不再发出可怕的呼吸声,也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了。
王俊煦呆呆跪在旁边,半天才捂着脸,瘫坐在车旁泥浆里,嚎啕痛哭起来。
瓢泼大雨一直下到天亮时才停下来。大雨过后,浓雾弥漫了整个山谷,树木吸足了雨水,散发出夏日植物特有的草木气息,随着天色一点点变亮,林子里鸟儿开始婉转啼叫起来。
王俊煦躺在车旁的泥浆里,宛如泥猪土狗,目光呆滞地看着亮起来的天和满天的白雾。
树林里群鸟突然惊起,扑楞楞飞向远方。片刻后有脚步声传来,王俊煦微微扭头,就见白雾中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由模糊到清晰,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白川脸上满是血迹泥水,身上衣服成了布条,烂得仅供蔽体,朝车走来,经过王俊煦旁边时,只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眼神类似于看一只臭虫。
“他死了,”王俊煦说着,躺在泥里又痛哭起来,“是我把他逼死了,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白川没理他,甚至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径直到了车旁,把车门一把拉脱,然后他探身进去,把秋禾抱了出来。
他的心上人,他在人世间的至宝,静静躺在他怀里,无悲无喜、无忧无惧。
白川在秋禾脸上浅浅吻了吻,轻声说:“宝贝,我来带你回家了。”
他飞身而起,抱着秋禾跃上树梢,朝前跑去。脚下丛林朝后消退,白雾渐渐淡去。隐隐群山间,出现一条亮白的河,大群白鸟在河边嬉戏飞舞。
河的源头,就是他们的家凉石镇。
☆、复生
秋禾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三十七天之后的事了。
那天中午,沈宝成正拿着把剪子,仔仔细细地捧着外孙的手,给他剪指甲,突然觉得秋禾食指微微一动。老头子先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默默发了一阵呆,后来一抬头,就见秋禾睁着两只黑幽幽的眼睛,正把他望着。
秋禾一个多月水米未进,身上肉都瘦干了,脸也脱了相,就只一双眼睛睁开来,依稀还是老样子。他看着沈宝成,使出浑身力气,才吐出两个字:“外公!”
声音细微沙哑,要不是房里静,几乎听不见。满头白发的沈老汉把秋禾呆看了一阵,哆嗦着一只手,满头满脸地抚摸他,说:“儿啊,我的乖儿啊……”
话没说完,他就咧着嘴无声地哭了,大滴眼泪流过脸上深刻皱褶和花白胡茬,落在被面上。
房门哐当一响,老丁、老刘两个老头一前一后挤进房来,老丁看沈宝成哭成那样,以为秋禾病情反复,慌里慌张把人往旁边一推,说:“怎么了怎么了?拿我来看看!”
边说边在床前坐下,抓起秋禾手腕,要给他把脉,结果正对上秋禾的双眼,老丁也怔住了,不敢置信似的,小小声说:“秋禾,你……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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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禾没力气说话,只微微一眨眼,几个老头看见他睫毛忽闪两下,眼神也并不呆滞,这是确凿无疑地醒了!一瞬间都激动了!
“老哥!看到没?我早跟你说,咱秋禾是有福的人,不会醒不来!我早说过……”老刘凑到秋禾鼻子跟前,忍不住开始淌眼抹泪。
沈宝成擦了眼泪,蹲在床前柔声说:“禾啊,有哪儿不舒服么?跟丁爷爷说!叫他给你看!”
“别挤别挤!”老丁一颗心落了地,威严地指挥:“去冲点糖水来。”
两老头如听圣旨,赶紧奔出去冲了杯糖水,递给老丁,老丁吹凉了,把秋禾扶起来,三个人众星捧月般伺候他喝了几口糖水。
“这点糖水有啥营养?”沈宝成摩拳擦掌地说:“要不我去灶上,给我儿打一碗糖水蛋来?”
老丁把杯子搁下,说:“不急,等放了屁,才能吃东西!先熬点稀米汤吃,等肠胃适应了,才敢给他吃别的。”
沈宝成诺诺地应了,目光热切看向秋禾,巴不得立时三刻就听他嘣出个响屁来,好让他施展拳脚,把瘦得象鬼一样的外孙好好养一养。
所幸到了傍晚,老丁辅以按摩,秋禾肠胃终于通了气。沈宝成欢天喜地跑去厨房,把熬得稠稠的米汤盛了,喂了小半碗。眼瞅着秋禾渐渐有了神,这才放了心。
晚上老丁吃过饭,进房来给秋禾扎银针,顺便赶沈宝成去吃饭。等房里就剩两个人时,秋禾问:“爷爷,白川呢?”
老丁正给秋禾扎最后一针,闻言怔了怔,没答话,一丝不苟把针扎完,才说:“他没事,你别担心,先歇一晚,等养好神了,我再跟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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