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想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诗小刀
他把左手给腾了出来,随时准备拿枪。
从阿峰的言行举止,以及深谋远虑的谋划,阿峰并不是罗兵那样的流氓混混。他更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为什么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他?”郁禾问。
“有人看他不顺眼,拿钱要他的命。”阿峰说着,打开游戏界面,又玩起了手机游戏。
手机里响起了欢快而单调的音乐声。
“那人是谁?”
“这可不能说。我们这一行也有行规,也讲职业道德,要为客户保守秘密。”阿峰回答。
郁禾的目光落在阿峰脚边的帆布包上,帆布包露出了一个小角,里面露出圆柱样的几管东西。
郁禾以仅有的一点影视经验,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判断,那是包z药。
“你说有人要买楚凌冬的命,那我的呢?”郁禾问。
“没有。”阿峰边玩游戏,边说,“相反,客户还再三嘱咐,让我不要对楚凌冬身边的人下手。这个身边的人,肯定就是你了。这简直是多此一举,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他还真以为我们这行还买一送一吗。”
阿峰手指不停地按着手机。
郁禾脑子一瞬间闪过几个人。
如果阿峰嘴里的客户,指的是楚家兄妹。这是极其富逻辑的。
毕竟如果郁禾与肚子里的孩子出了意外,楚金水一半的资产都会捐赠给慈善机构,这是他们无法忍受的。
所以,在除掉楚凌冬的同时,他们并不愿意郁禾发生意外。
而且,只要楚凌冬消失的话,郁禾与一个与楚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出了多少钱?我可以许诺给你十倍,二十倍。只要你放弃这次行动。”郁禾说。
阿峰这才把手机放了下来,盯着郁禾,过了会儿,才说,“老实说,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这个节骨眼了,你还能这么冷静地和我讨价还价。”
“不能吗?如果只是钱的话,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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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禾说。
“只是钱?”阿峰猛地站了起来,几步走了郁禾面前,瞪着他,“如果不是你肚子里有孩子,我真想抽你几个嘴巴。”
“果然不仅仅是因为钱。”郁禾抽了抽嘴角,“你和楚凌冬大概还有私仇吧。虽然你说你的目的只是楚凌冬,但实际上,你并没打算留我一命。”
“为什么你这样认为?”阿峰皱了皱眉头。
老实说,他并不想承认。因为郁禾是个孕妇。
虽然他做惯了这一行,但也并不想看一个孕妇哭哭啼啼的样子。
“如果你真打算把我留下来,不可能就这样让我看到你的样子,还有,”
郁禾目光落到阿峰脚边的迷帆布袋子,“你也不会用z药了。你是打算把我与楚凌冬一起炸死吧。”
阿峰盯着郁禾。
“你的职业只是医生,实在有点浪你的才能了。”
郁禾咽了咽口水,“以下是我的猜想……虽然杀害楚凌冬是有人雇你,但你对楚凌冬也存在着私仇。所以,你连我也一起都不想放过……我一直在想,你能与楚凌冬有什么交际。你不可能是他生意场上的敌手,你也不可能与他有什么交际,或者其实在此之前,你连楚凌冬的面都没有见过。”
阿峰不说话,等着郁禾把话说完。
郁禾接着说,“你说话的时候,有点异样的口音,带点周边县市的方言。你身上的平安符,是给别人请的。那人是你的父亲。你叫阿峰,其实并不是你的名,而是你的姓。姓封。封怀仁的封。”
这个周边县市,因为郁禾曾跟着陈兰芝一起去过一趟,所有耳朵里有些印象。
阿峰从衣兜里摸出一只烟,又从茶几上拿了火机,把烟点燃了。吸了几口,又在茶几上摁灭了,“喔,我忘了你是个孕妇。”
“我十多岁的时候就从家里跑了出来,不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跟了一个道上的老大,经历了很多,走南闯道,十七岁开始接活,手上有了几条人命,也开始有了闲钱。等攒够了钱,就想着回家,给老爷子盖间小楼房。但没想到,回去看到的却是一堆平地。一打听,说是你老公楚凌冬盖房子给强推了。老爷子一气之下中了风,被送进了养老院……我也偷偷去了养老院两趟,老爷子神智不清,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我就想着找找找个姓楚的。没想到,这么巧,老大就接到一个活,有人要买楚凌冬的命,”阿峰扯了扯嘴角,“也算我借公济私吧,就自告奋勇地接了过来。没想到他运气好,上次让他逃过一命。”
郁禾怔了怔,他没想到在此之前,阿峰以伏击过楚凌冬一次。
“这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知道的版本与你说的取完全不同。”
阿峰看着郁禾,“说来听听。”
“楚家一共兄妹三人,老大夫妇婚后无子,便从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孤儿。但在这个孤儿十二岁的时候,楚家老大夫妇两便因飞机失事,双双离世。这个孤儿便跟着他的爷爷,并省得爷爷喜爱。爷爷说是楚家的老大,有指定继承人的权利,因为这,楚家兄妹,便视这个孤儿为眼中钉,时不时制造些事端,出来搅和。比如,为了打压他在爷爷心中的地位,便指使人强推了五户征迁户,嫁祸给这个孤儿。再比如,在工地上制造麻烦,拧松电梯,引发安全事故。更有甚者,直接想要他的命。但这个孤儿做了什么…….”
郁禾眼睛紧盯着阿峰,“被强推房子的留守老人,他把他就医治疗后,送到养老院。老人因为脑中风,他亲自在医院里看护,直到老人去世。他把老人的遗骸在灵堂里停放了三天,希望那个在外漂泊的儿子能来看最后一眼,但最终没能等到。然后,这个孤儿把这位老人葬在了长松寺。”
郁禾停了下来,“长松寺也是这个孤儿父母长眠的地方。他把这个老人当亲人一样供奉……这个孤儿你应该知道了,就是楚凌冬。这十多年,你为父亲做了什么。在养老院的时候,他虽然神智不清,但你可以选择陪伴在他身边,但你却还是离开了他。这位老人家最后的日子,在医院里一直反反复复地叫着你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阿峰瞪着郁禾,声音有些哑。
“因为我也去医院看过他。”说着,郁禾嘴里吐出几个字符。
虽然意义不明,但带着异样的外地口音。
阿峰沉默地看着郁禾。
“这是你的名字吧。”郁禾问,“是哪几个字?”
“封云鹏。”阿峰说,“我的名字。”
“这是我知道的实情。”郁禾说。
“上次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阿峰说,“纵然你说的是实情又怎么样。楚凌冬没有责任吗?”
“他的责任是因为他,让你的父亲受到牵连,但罪魁祸首却不是他。你放着主谋不管,去为难一个同样的受害者,这就是你的逻辑?”郁禾的胸膛微微地起伏。
阿峰站了起来,“你饿了吧。自己去找些吃的。吃完了休息会儿。”
阿峰把烟重新拿了起来,点燃,叼在嘴里。
郁禾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话对阿峰有没有影响,或者说纵然有影响,能影响到几分。
郁禾慢慢地挪了了几步,又回过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客户其实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但阿峰却没有任何表示与反应。
郁禾返回了厨房,在塑料袋里找出一个面包,吃了两口,却咽不下去。
他又把面包放了回去。
郁禾慢腾腾回到外面的卧室,整个人钻了进去棉被。
他冷得厉害。而且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尽一样。
巨大的情绪波动,以及与阿峰的直面交锋,消耗了他所有力气。
虽然整个人蜷伏在被子里,但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楚凌冬。
身体冻得如同快石头。下腹部又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但即便自己的话对阿峰并没有影响,那么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自己与楚凌冬一起死。
这样一想,又异常地平静。
只是肚子的孩子有些可怜。
郁禾的眼睛闭了很长时间,或许很短,脑子依然清醒着。
抬眼看着窗外。依然黑漆漆的,没有点天明的迹象。
郁禾忽然摸摸索索地在被子里褪掉自己的外套与毛衫,又把自己的白衬衣褪了下来。
把手指举到自己的嘴里,拼命咬了起来。
因为太痛,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咬了几口,嘴里尝到猩甜的味道。
他用发抖的手在衬衣上写了几字:“屋里有炸.弹。”
因为担心血液量不够,中途又咬了几次。
几个字写下来花了很长时间。
写好了,摸摸索索地起了来,一步一步地往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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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脚镣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份外的响。
郁禾每走一步,都要停一停。
他的背上出了汗。
几步的距离,像是走了很长时间。
一道光亮笔直地照了过来。落在他的脸上。
郁禾绝望地闭了闭眼。
阿峰拿着手电筒,在他脸上晃了几遍,才走过来。
把郁禾手里的白衬衣扯了过来,看了看,扔在了一边。
阿峰也不说话,只是把郁禾往回拖。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郁禾挣扎着。
但阿峰也不理他,把郁禾拖到卧室中一根水泥柱边上,“坐好!”
他命令地说。一边把郁禾摁坐在地上。
他把手电筒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的一捆绳子,把郁禾往柱子上捆。
“别捆我,我保证再也不会乱动了。”郁禾说。
“跟你乱动没关系。”阿峰心平气和地说,“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估计楚凌冬也差不多就找到这儿了。你那几个字纵然被他捡到了也没用,你在屋里,他能不进来救你嘛……而且,那东西我装在门口。门一被拉开,就会启动。”
郁禾咬了咬牙,骂到,“我以为你还有点人性,没想到你特么的只是个畜生。”
“干我们这一行讲人性,会死得很早。”阿峰把最后一道绳给捆结实了。
“你没人性,也没脑子吗?”郁禾骂他。
“如果我是你,就闭上嘴,省省力气。”阿峰说。
看来所有的方法、智慧、力量用尽,终究没办法改变结局。
阿禾垂下了眼睛,过了会儿,“手表……手表你能还给我吗?”
“你要手表干什么?”阿峰有些好奇。
这人连命都要没了,还在惦记一个身外之物。
而且,这个手表也不可能帮他做任何的逃生。
“是楚凌冬送的。我想戴着。”郁禾说。
第六十三章
阿峰沉默了会儿,站了起来,拿着手电筒消失了门洞里。
屋里黑沉沉的,郁禾看向窗外,也是黑沉沉的一片。阿峰说的还两个小时就是天明,现在却看不到一点症兆。
但并没多长时间,光线随着阿峰的脚步声再度晃了进来。
阿峰转到水泥柱后面,在郁禾的身后蹲了下来,一个凉冰冰的东西贴上了郁禾的手腕。
看来阿峰是把手表给他拿了过来,并在给他戴上。
阿峰漫不经心地说:“楚凌冬这么大个总裁,怎么就送你这么便宜的一个东西。”
郁禾低声地说:“你能懂什么。”
阿峰确实不懂,他只是在郁禾背后说,“你也别太绝望,这间屋离大门最远,如果运气好,或许你还能留条小命。”
郁禾咧了咧嘴角,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手绑在水泥柱后面,阿峰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腕表给郁禾戴上。
阿峰又绕到郁禾正面,手里的手电筒的光线,斜斜地落到水泥地面上,郁禾能看到阿峰的脸,却不至于太刺眼。
“墓地的编号是多少?”阿峰问。
“326。”郁禾回答。
阿峰手里的手电筒晃了晃,光线也跟着晃了晃。
“买凶的客户不姓楚。”阿峰忽然说。
郁禾混沌的意识中,一开始没明白过来。看着阿峰怔了半晌,瞬间醒悟过来:“郑呢?”
阿峰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拿着手电筒,站了起来,“你现在先祈祷你能留条小命吧。”
“封云鹏。”郁禾叫住了他。
阿峰脚步顿了顿。
“如果你真在乎你父亲,你最好亲自再去查明事件的真相。”郁禾说。
“这就不劳你心了。现在,你可以期待一下,你与楚凌冬感人的重逢了。”
阿峰转身过去,把墙角的被子拎了起来,双手一展开,扔在郁禾的身上。
又从身上掏出脚镣的钥匙,扔在郁禾脚边,便不在停留,人影与光线一起消失在了门洞里。
过了一会儿,郁禾隐约听到了碰门声。
这所有的房间,只有一道大门。看来阿峰已设置好了定时装置,并脱身离开。
现在,整间房间,只有郁禾一个人。
随着阿峰的离去,彻底的绝望统制了郁禾。
虽然已放弃了希望与挣扎,但真正面临死亡,郁禾并没有那么超脱。
因为,如果楚凌冬从大门里闯了进来,他必要是先要目睹他的死亡。
这个想象把他逼得快要窒息。
有一会儿,他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扭动身体。但身上的绳锁虽然避开了肚子,但捆得却十分紧实,郁禾挣了很久,绳子并没有丝毫松动的样子。
而挣扎的结果,只是身体的疼痛。
阿峰杜绝了郁禾的一切可能。
而肚子的抽痛也明显加剧起来,下面也开始有些分泌物一阵阵地溢出。
郁禾放弃了挣扎。然后开始觉得冷。
过了一会儿,郁禾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哆嗦。胃一阵阵地翻腾,让他忍不住想干呕。
他张开了嘴,干呕了起来,但胃里并没有什么食物。他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绝望又冷又硬。
所有支撑郁禾的东西一下子都坍塌了下来,只有生理上的各种不适一阵阵地,如潮水一样袭来。
身体下面潮湿一片,整条裤子已近湿透。
而抽痛隔个几秒,便猛地再次重击过来。
在忍耐中,郁禾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但并没过多长时间,新的疼痛与绝望又让他惊醒过来。
窗外已灰蒙蒙的,有些麻亮的感觉。外面的建筑也已能看出了轮廓。
阿峰说过,大约凌晨,楚凌冬就会找到这里。
郁禾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低低的抽泣声。
所以,他并没有听到似乎有些细碎的声音,响在外面。
的,像是蚕在吃着桑叶。
但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一个黑影从窗口猛地闯了进来。
一个人滚在地上。身上系着安全绳。
紧接着,两个人跟着从窗口跃了起来。
打头的,已两步,奔到郁禾跟前。
“楚凌冬呢?”郁禾哆嗦地问。
那人正是余胜。余胜的手指竖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一边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去割郁禾身上的绳子。
“凌冬与几个兄弟从楼梯上来,从大门突袭。”余胜小声说。
“门上装有定时z弹。”郁禾几乎是嘶声喊了出来。
余胜根本没有发愣了时间,猛地站了起来,就向屋外飞奔而去。
但他还没来得及奔出卧室的门洞,外面已“砰”地一声响。
楚凌冬带着人已闯了进来。
一瞬间,郁禾的身体下,如潮水一样泛滥。
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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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他从药箱里找出毛巾,交到楚凌冬手里,却对郁禾说,“这里有药箱,里面还有纱布。”
郁禾点点头。
余胜这才对楚凌冬说,“这个关头,你冷静点。”
楚凌冬回过一点神来。
一只手依然扶着郁禾,把毛巾拿到手里,“怎么用?”
“卷起来。”郁禾说。
楚凌冬把毛巾卷好。
郁禾伸过了手。楚凌冬把毛巾交到了他的手里。
郁禾却把毛巾咬在了嘴里。
楚凌冬的眼泪落了下来。
第六十四章
郁禾至始至终都垂着眼睛,低微地呻.吟着。也不敢太用力,用力的时候还没有到,他不敢过早地消耗自己的体力。
他只是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呼吸上。
没有医生作指检,也没人能告诉他宫口开到底到了多少。
他只能靠自已的医学常识,与平时所做的功课来判断。
现在两、三分一次的宫缩频率,以及每次宫缩持续一分钟的时间,让郁禾可以判断,大约宫口还没有大开。
而这个期间却是生产中最持久,最辛苦的阶段。
郁禾按照呼吸法把呼吸放浅、放慢,但依然忍不住断断续续地低吟着。
每一次阵痛来袭,都让他觉得已处于忍耐的临界边缘,已让他忍到无法忍受,但等到一下轮阵痛来临,却发现,边缘之外依然还有边缘。而他依然只能忍受着。
有一会儿,他甚至想哭出来。但哭的话,不仅有可能会引起伤口大出血,而且,楚凌冬大约也会更惶惑。
虽然他没有去看楚凌冬,但片刻前,楚凌冬惨白的神色,以及哆嗦的手指,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低垂着眼帘,郁禾却不敢闭上眼睛。闭眼,只会让他更加凝神与疼痛。
晕沉沉中,他听到楚凌冬的声音,“我看到你买的婴儿衣服了,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宝宝吗?”
郁禾强迫自己把耳朵与心,分一部分出来给楚凌冬。
“嗯。”他低声哼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楚凌冬轻轻地拥着。
而自己的一只脚踝,也被他用手时轻时重地按摩着。
因为经常为他按摩,楚凌冬的力量控制与手法已十分娴熟。
郁禾又把一部分注意力分在了楚凌冬的手指上。
疼痛似乎有一会儿,像是和缓了很多。
当再一次阵痛来临时,郁禾听到楚凌冬在他耳边轻声问他,“你给我们的宝宝想好名字了吗?”
同时,楚凌冬的手又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地捏揉着。
名字吗?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早产,他并没有及时这个孩子想什么名字。
而且在潜意识里,他认为许安或许并不愿意这个孩子的名字由他来命名。
郁禾艰难地摇摇头,还想表示什么,但下一刻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是一下子支配了他的所有感官。
郁禾忍不住叫了一声。毛巾从嘴里落了下来。
同时,楚凌冬把胳膊送到他嘴边,郁禾死命地咬在嘴里。
楚凌冬的头轻轻地抵在郁禾的额头上,嘶哑着声音说:“用力,再用力。”
只有这样,他似乎才能分担一部分郁禾的疼痛。
宫缩的间隔频率越来越短,时间却越来越长,宫口应该已处于完全打开的状态。
郁禾整个人如同落在水里,全身湿淋淋的。
楚凌冬一直在他耳边轻言慢语地说着话,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他,一只手给他按摩手脚。
中途,也有几次去舔郁禾由于脱水,而干裂的嘴唇。缓解他的干涸与干渴。
郁禾开始尽量憋气,闭气二十秒后,再进入下一轮的憋气。
眼睛依然低垂着,注意着下方。
虽然至始至终郁禾都没去看楚凌冬一眼,但楚凌冬的话语与抚摸,却给了他难以想象的安慰,与放松。
虽然在此之前,郁禾学习过分娩的呼吸练习,他自己也是个医生,也更趋于冷静与理性,但在这种撕裂般的疼痛面前,他只是个脆弱的凡人。
在呼吸法与忍耐之外,他更需要来自楚凌冬的体温与抚慰。
熬过了最难忍受的那段时间,现在疼痛似乎有所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下坠感。
这时,就听到楚凌冬不稳的声音:“我们孩子的头出来了。”
郁禾咬着牙,再次憋气,用力。
楚凌冬把他的腰部紧搂着,抬高,同时一只手去接住他的下面。
“用力,在用力。”楚凌冬柔和的声音。
郁禾再次用力,就听到一声微弱细小,却清晰的哭声。
郁禾的神一下子得到放松,身体一软,倒在楚凌冬的怀里,而楚凌冬一只大手里,托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很小,楚凌冬一只大手,几乎就可以把他完全托住。
全身都还是血与粘膜遍,皱成一团。
紧闭着眼睛,只是张着嘴,发出猫一样细弱的哭声。
身上还连着脐带。
楚凌冬紧揽着郁禾,把婴儿送到郁禾面前,同时亲吻着他的面颊,“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郁禾看着楚凌冬手里的那团小肉球。
心里有着奇妙的感受。
这是自己与楚凌冬的孩子。
由他怀胎四个月,经历由死到生的苦难,与巨大的疼痛,从这具身体里产生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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