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想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诗小刀
他的感知与神经,体验了这所有的一切。
在这一刻,郁禾心里已完全承认这个巴掌大点的肉团,是他与楚凌冬的孩子。
而对许安,他也没有了任何的歉意与不安。
郁禾伸过手,楚凌冬把孩子交到他手里。
又小又轻,大约不足四斤。看来,还在要保温箱里呆上一周。
不过,郁禾相信这个小东西是健康的。毕竟每次产检,都没什么问题。而郁禾对自己这具身体也有自信。
肉团在他手里,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把药箱拿过来。”郁禾轻声对楚凌冬说。
肉团的脐带还连在胎盘里。
他需要做些处理。
楚凌冬先把郁禾小心地放好,让他舒服地靠坐着车座上,才去把药箱拿过来。
“你说,我来做。”楚凌冬哑着声音说。
他现在已镇定了很多。
而在此之前,他也几近混乱到崩溃。
那种面对最爱的人的痛苦与苦难,他却一筹莫展,只能袖手旁观的感觉,一度把他逼到边缘。
幸好余胜适时地提醒了他。
让他记起,他所能做,与应该做的事。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郁禾以最大的安慰与寄托。
现在,这个人依然是虚弱的,疲惫不堪的,但眼神已清亮了起来。
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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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线也是柔和,而充满爱意。
正如同自己看向他的眼神。
“把剪刀找出来,再用酒消毒。”郁禾说。
楚凌冬打开药箱,找出剪刀,再用酒棉球仔细地消过一遍毒。
郁禾把手伸了过去。楚凌冬把剪刀交到他手里。
郁禾接起剪子,一剪刀剪断了连在婴儿身上的脐带。
“棉球。”郁禾再次向楚凌冬伸出了手。
楚凌冬又拿了酒棉球递了过去。
郁禾接过棉球,给婴儿的脐带断口消了毒,“毛巾。”
同时又伸出手。
楚凌冬又从药箱里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到郁禾的手里。
这次,郁禾只是用毛巾,把肉团给包裹了起来。然后轻轻揽在自己怀里。
现在,郁禾做完了这一切,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全身丧失了一切力气。刚才,他也只是靠一股气,硬撑着。
现在,他只是靠缩在车座上。
他裸.露的肚子已完全塌了下去。
虽然与正常状态还有些差异,还有些微微的隆起,但与怀孕时的尺寸已不可同日而语。而他的腿依然大张着,还有些血液时不时地渗出,而剩余的脐带依然还那样吊着。
楚凌冬的心脏又像被刺了一下。
楚凌冬伸手抚摸了一下郁禾的脸,“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楚凌冬的嗓子像是没有一点水份的沙子。而看着郁禾身体的眼睛,却又有些潮湿。
郁禾弯了弯嘴角,虚弱地说,“不用管,脐带一会儿会随着胎盘排出体外。”
整个车里都是血与液体,根本没有干净的地方。三个人全身上下也都没有干净的地方。
楚凌冬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上来。
他从上到下,也只有这件外套还是干的。
他把外套放在车位上,然后把郁禾抱了起来,又小心地把他放到外套上。
楚凌冬与郁禾并坐了下来,然后,侧过身子,伸手揽住了郁禾的腰。
这样,他一下子,就能把郁禾与孩子一起揽入自己的怀抱。
因为累与疲倦,郁禾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着来自楚凌冬的体贴与温柔。
这难能可贵的安宁与平静中,郁禾的胸膛里升起了一股温和而充实的幸福感。
十几分钟后,胎盘从郁禾体内排除。
在郁禾的指导下,楚凌冬用干净的纱布,塞到他的体内,进行了止血。
而这时,余胜已把车停在医院的门口。
第六十五章
当余胜把车停下来时,余红英与几个儿科医生早已等在门口多时。
楚凌冬先用大衣把郁禾裹了起来,才抱着他下了车。
早有余红英先把郁禾手里的孩子接了过去。
郁禾每个月按时产检,检查状况都算是良好,母体健康。离余红英的预测中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
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就接到郁禾要生产的电话。
更让她意外的是,还没到医院,郁禾已产下了婴儿。
“嚯,是个小子。”余红英接过孩子,又对郁禾说,“辛苦了。”
然后问楚凌冬,“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
楚凌冬一呆。
当时一片混乱,他全部的心思都系在郁禾身上,直到婴儿出生,从极度担惊害怕,到一下子放下心来。他根本都没想起这个事。
可怀里的郁禾却微弱而清晰地说:“凌晨7点55分。”
郁禾搂着楚凌冬脖子的手腕上,带着那只夜蓝色的手表。
在楚凌冬把那堆小肉团托到他眼前时,他瞄了手腕一眼,确定了小肉团的出生时间。
“凌晨7点55分。”楚凌冬重复到。
因为是早产,肉团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与治疗,确定呼吸系统与消化道系统,没什么大问题。而郁禾也要做进一步的处理与消毒。
楚凌冬便让余胜跟着儿科医生,办理手续,而他自已则抱着郁禾,跟着余红英进了产房。
当楚凌冬把郁禾放到产床上时,郁禾对他小声地说,“你去那边看看吧。”
楚凌冬只是握着郁禾的手,“那边有医生和余胜。我陪你。”
郁禾弯了弯嘴角,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也惦记着肉团,但这一会儿,他并不想楚凌冬离他太远。
整整一夜,他像是与楚凌冬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经历劫难,千回百转,才得以再度重逢。
他反手抓住了楚凌冬的手。
余红英开始为郁禾检查伤口,她轻言细语地说,“下身有些轻微的撕裂,但伤口不大,不到一厘米,暂时不考虑缝针,让它自然愈合好不好?”
郁禾轻轻地“嗯”了一声。
从躺在产床起,郁禾便闭上了眼睛。
干爽的环境,与楚凌冬一直握着他的手,让他倦意袭来,晕晕欲睡。
他现在确实困到不行。一整夜都没有闭眼,情绪大起大落,好不容易与楚凌冬相见,还没等喘口气,接着又迎接一个突然来访的小生命,他现在连嘴都不想张。
“现在我要给你消消毒。可能会有点痛,但也不怎么厉害。你忍着点。”余红英又说。
郁禾这次连话都没有说,只是微微地点点头。
止血纱布被取了出来,余红英开始给他消毒。
确实有些疼,但与分娩时那种痛不欲生的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郁禾晕晕沉沉的,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朦胧中,听到余红英对楚凌冬说,“虽然是顺产,也没有缝针,但还是要住三、四天医院。在此期间,还要继续观察,怕会有大出血的现象。”
“好的。”楚凌冬一口应允的声音。
从产床到病床,郁禾也是醒醒睡睡的。等他躺在了病床上时,手背像是被小小地扎了一下,是护士在为他挂水。
又过了会儿,有个人用热毛巾十分小心地在为他擦洗身体。
不用睁眼,那个不轻不重的力度,与熟悉而强烈的气息,郁禾也知道是楚凌冬。
“宝宝怎么样了?”郁禾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余胜刚才打电话过来,宝宝除了呼吸系统有些虚弱需要挂针,别的没大问题,但还需要在保温箱里呆上几天。你安心睡吧。一会儿,我过去给你拍几张照片过来。”楚凌冬轻声说。
与自己预料的一样,郁禾嗯了声。
楚凌冬又把他的一只脚轻轻地抬了起来,用热毛巾擦了一遍,又小心地放了下去。
然后,楚凌冬把被子给郁禾盖上,再次握住他的手。
郁禾彻底睡了过去。
这一次,郁禾睡得十分沉。还做了些凌乱的梦。
像是在和谁说话,乱七八糟的。
都是些有头无尾的。只说了半句,便颤悠悠地悬挂在那里。
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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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屋子里充满了那些只说了半截的话语。
现次醒来,郁禾是被疼醒的。
分娩后的一两天,依然会有宫缩现象。但因为心情的愉悦,以及已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个疼痛还是可以忍受的。
一睁眼,就看到楚凌冬坐在椅子上打盹,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紧握着他的手。
楚凌冬与郁禾一样,一夜没睡,同样饱受担惊受怕,这个时候也顶不住了。
郁禾看向半面墙的玻璃窗,半拉的门帘显露的天光,外面已是晚上。
看来自己是睡了整整一天。
手背上干干净净,一天的吊水也已全部结束。
郁禾轻悄悄地把楚凌冬的手从自己的腕子上拉开,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已换上了干净的睡衣,睡衣是自己的。
看来楚凌冬让人把日常用品给送了来,而楚凌冬自己也换下了那身充满了血污与羊水的衣服。
穿了件洁白的衬衣,外面只披了件开胸毛衫。
郁禾欣赏了会楚凌冬的睡颜,才翻身下床。
脚刚落地,小腹又是一阵抽痛,他皱了皱眉头。
但因为心情轻松,郁禾并不当回事,穿上拖鞋,强忍着走了两步。还是痛。
他停下了,准备歇一会儿,但身体忽然猛地悬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他已被楚凌冬抱在怀里。
“怎么醒了?”郁禾的手攀上了楚凌冬的脖子,一脸笑意。
“刚才被你弄醒了。”楚凌冬说。
“抱歉,没睡好吧。”郁禾说。
“没事,一会儿,我还会陪你一起睡的。”楚凌冬说。
看来,是已恢复常态了。楚凌冬已能开启流氓模式了。
郁禾瞅着楚凌冬,有些无语。
楚凌冬忽然感慨似的,说了一句:“轻了好多。体重像是少了一半的感觉。”
郁禾忍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以前很重?”
楚凌冬看着他,“你认为呢?”
纵然这个身体一直都偏瘦,偏弱,但再怎么说,也是孕夫。肚子里不仅有孩子,还有羊水胎盘。
因为一些原因,楚凌冬素日十分注意健身与搏斗训练,虽然穿衣不显,但身体十分结实有力。但昨天他抱着郁禾,从水云居到医院,一路奔波,说实话,一双胳膊现在还有些酸痛。
当然,这话,打死他也不会对郁禾说的。
郁禾一会没吭声,过了会儿,“以前怎么没听你说?”
“你再重一百斤,我还是能把你抱起来的。”楚凌冬机智地回答。
郁禾果然笑了起来,把头埋在楚凌冬的胸膛上。
楚凌冬发现,经历了这一天一夜,郁禾变得对他十分依恋。
纵然被自己抱着,也会紧紧地搂着自己,十分粘腻。
虽然在以前,楚凌冬陪他的时候,他也十分高兴,但现在,却像是一会儿也不愿他离开。
昨天那一夜,不知道郁禾发生了什么。
白天,他已从余胜那里听了汇报。通过清理的现场,可以看出绑匪处心积虑,谋化了很长时间。而且从余胜那里听说,在解救郁禾的那一刻,他喊出了屋里有炸.弹。
看来绑匪的目的真如余胜所料,并不在钱。而是他的命。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劫匪放过了所有人,包括楚凌冬自已。
但楚凌冬并不打算现在就提这事,而是问,“你下床要干什么?”
“上厕所。”郁禾哼哼叽叽地说。
楚凌冬轻笑一声,把郁禾抱进了洗手间。
果真是不一样了。
以郁禾的害羞劲,如果在以前,大约他行动再困难,也不会允许楚凌冬跟着他进厕所。但这次,郁禾却没有任何表示。
甚至任凭楚凌冬给他拉开了睡裤。
“……还疼得厉害吗?”等楚凌冬扶着郁禾站起来时,问。
“疼,但是能忍受的那种。”郁禾说。
楚凌冬心里一揪。
他想象不出,郁禾说的无法忍受的那种痛,到底是什么样的。
楚凌冬把郁禾抱到床上后,为他叫了医院的送餐服务。
已是晚上九点,郁禾一天一夜都没吃任何东西,倒是有点饿,却也没什么胃口。
因为才分娩,肠胃系统十分薄弱,楚凌冬也只敢给他叫了小米粥与蒸鸡蛋。
吃饭的过程,郁禾问,“宝宝的照片拍了吗?”
“拍了,一会儿给你看。”楚凌冬说。
处在保温箱的婴儿,一天也只有几分钟的探视时间。
楚凌冬也只能看几眼,也只来得及拍几张照片。
吃完了饭,楚凌冬又给郁禾擦洗了一遍后,把枕头垫好,才他他放进了被子里。
郁禾在这里住院已不是第一次,也是住的vip病房,两人对这里已十熟悉。
床又大又宽,楚凌冬也不回避,拉开衣橱,换了自己的睡衣,也上了床,靠坐着,把郁禾揽入怀里,才拿出手机,找出照片。
保温箱里的小肉团显得更小,还是皱巴巴的,穿着止尿裤,身上还插着几根管子,应该是打消炎针,郁禾便有些心疼。
“好小一点。”他皱着眉头,轻轻地说。
楚凌冬一笑,把郁禾往怀里更紧地揽了揽,“会长大的,也会变得像我一样强壮。”
郁禾只是瞅着那一小坨,发呆。
他没兄弟姐妹,也没什么亲戚走动,从小到大,别说摸抱,就是看,也从没看过如此小的婴儿。就比奶猫大点。
他看着保温箱的肉团,觉得小。而楚凌冬看着发呆的郁禾,也觉得他孩子气十足。
平时郁禾大多都是平和而理性的,像这样的孩子气,倒是十分少见。
楚凌冬又好笑,又怜惜。
“我们宝宝的名字想好了吗?”虽然知道郁禾这个粗人,肯定想不出什么来,楚凌冬还是逗他。
果然,郁禾叹了口气,“我想不出一个好名字来,要不你给起一个?”
楚凌冬果然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我也想不出来。”
郁禾笑了起来。他还以为楚凌冬会比他高明一些。
谁知,楚凌冬忽然又开口,“要不,小名就叫苗苗?”
郁禾愣了愣,心跳就有一些加速。
梦里那些无头无尾的半截话,似乎一瞬间,忽然响了起来。
但再一凝神,其实什么也没听见。
第六十六章
“这个名字怎么样?”楚凌冬注视着郁禾,轻声地问。
郁禾舔了舔嘴唇,“换一个。”
楚凌冬心里叹了口气。
但换什么名,一时半会儿他是想不出来的。
刚才的名字,也是一时的冲动……
“那让我慢慢再想。”楚凌冬苦笑。
他发现,给小孩起名字,比出项目可行性计划书还让他头疼。
“嗯。”郁禾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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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给宝宝连个小名都起不了,郁禾便就着楚凌冬的手,和他一起看手机新闻。
楚凌冬露出的手腕上,也还留着郁禾的牙印。破了皮,微微地渗了点血。
而自己手指上,那个晚上被咬的伤,已缠着纱布。
大约在产房时,梦凌冬握着自己手的时候,让余红英一起给包扎了起来。
看了会手机,楚凌冬担心郁禾累劳过度,便强行熄了灯睡觉。
然后楚凌冬发现,生下孩子以后,没了肚子,他可以从正面揽着郁禾了。
而不是像以前,为了避压着他的肚子,只能从背后,把郁禾揽在胸口。
本来是又困又倦,但一关灯,却又忽然的清醒。不知道郁禾是不是也这样。
静静的夜里,呼吸与心跳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凌冬……”郁禾忽然叫他的名字。
楚凌冬的心脏迅速跳了两下。
“那天晚上……”
楚凌冬有些微微的失望,他以为郁禾会对他说些别的。
他一直在等待着郁禾彻底向他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虽然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楚凌冬也迫切地想要知道。
只是,那个晚上对郁禾而言,并不是个好的记忆,他现在这种身体与神状况,楚凌冬并不想勉强他这么快就再次回忆起来。
至少,要等他神与体力,得到充分恢复后。
“不急,晚点说也可以。”楚凌冬说。
“我没事。”郁禾说。
那天晚上获得的一些消息,事关楚凌冬的安危,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要找机会早一点告诉他。
郁禾很细很慢地对楚凌冬说起了那天晚上的经历。
条理清楚,叙述准确。但都是基于对过程与结果的陈述。而他那晚上所有的动荡与波动,却只字未提。
“阿峰离开的时候,告诉我幕后的人并不姓楚。然后,我就问他是不是姓郑。他并没有否定。”郁禾最后说。
对于这个幕后人,楚凌冬并没有感到太大吃惊。
从一年前,遭受伏击后,他便开始调查这件事。嫌疑人并不难锁定,有动机,有能力,而又随时能掌握他行踪的,在他身边并没有几个。
楚凌冬最先排除的是楚瑜明。
虽然他与楚芊子沆瀣一气,致力于梦金水的巨大资产,但他的行为与个性,注定他也只是耍耍小阴谋,并把所有翻盘的希望寄托在楚芊子身上。
毕竟楚瑜明工作之余,私生活太过丰富多,并没有太多时间与心思花在楚凌冬身上。
而楚芊子与郑宇……
楚芊子一向外柔内刚,占有欲极强。行事也果断。不像楚瑜明的浮夸,是实打实的行动派。
从阿峰嘴里吐出背后的指使人姓“郑”,只是更进一步排除了楚瑜明。
对楚芊子夫妇,楚凌冬并不能断定是夫妻两人的合谋,还是郑宇的擅做主张。
但这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郑宇是楚芊子的真爱,这是已经过验证与考验了的。
当初,为了与郑宇在一起,楚芊子甚至不惜与梦金水决裂。
但楚金水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经历多,思想并没有那么冥顽不灵,反对归反对,但也懂退让。最终,还是接受了郑宇。
让楚凌冬感到意外的却是阿峰的身份。
那个从养老院至医院,至死都没有等到自己儿子封怀仁,居然就是阿峰的父亲。
封怀仁住院的那段时间,阿峰大约一直都在策划这起绑架案,根本无法分.身去养老院,所以,对封怀仁的死讯也就不得而知了。
郁禾只是说了事件本身与结果,但楚凌冬已一身冷汗。
又是庆幸,又是后怕。
郁禾在极短的时间,便断定出了阿峰的意图与身份,才避了这场灾难。
这其中有他的冷静观察与智慧,也有很多的机缘巧合,缺少任何一项,便不成立。
如果郁禾没有去医院看望封怀仁,如果余胜没有捡到那个平安符,如果他没有带郁禾一起到云居寺确认平安符的来历……
楚凌冬很长时间,都沉浸在想象中的后怕中。
黑暗里,楚凌冬摩挲着郁禾的缠着纱布的手指。
余胜在现场,发现了那个用血写着“屋里有炸.弹”的衬衣。应该是郁禾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写出来的。
以后,再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了。楚凌冬在心里发誓般地想。
“要不,就叫晨晨。”郁禾忽然说。
“宝宝早晨生的。”郁禾接着解释。
楚凌冬半晌无语。
“不满意?”
“满意。”楚凌冬寻到郁禾的嘴唇,厮磨了一会儿,才说,“你纵然给宝宝起个石头、狗蛋的名字,我也满意。”
想到黑暗中,郁禾沉下来的脸,楚凌冬笑出了声。
第二天上午,楚凌冬半拥半抱着郁禾到了新生儿病房。里面放着两排保温箱,里面都睡着的婴儿。
楚凌冬来过一次,便直接把郁禾带到了晨晨身边。
小肉团躺在透明的保温箱里,依然紧闭着眼,四脚朝天地躺着。
昨天从照片里只能看个大概,现在,郁禾趴在保温箱上看个仔细。
洗得干干净净的肉团像所有的新生儿一样,因为没有长开,看起来像个小老头。紧闭着的一对眼睛,上下都浮肿着。
但因为这是楚凌冬与自己的孩子,郁禾就有种“丑萌丑萌”的感觉。
怎么看怎么觉得与别的孩子不一样,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心里便喜孜孜的。
而且,肉团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褪变。
楚凌冬五官美如同艺术品,而许安这副皮囊也不差,想来这个孩子不管像谁,都不会丑到哪儿去。
郁禾看看肉团,又去看楚凌冬。
“怎么了?”楚凌冬问。
“不知道长大了会像谁。”郁禾说。
“不管像谁都是我们的孩子。”楚凌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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