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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为伊憔悴
“别说你,就是你母亲和你婶娘们也未必能有造化见过,这是江南织造贡品,统共就织了十几匹,当年我娘家哥哥去江南得的,分了我两匹。”
府里的针线房的两个妇人,给三位姑娘量身材取尺寸,轮到魏昭时,花大娘拿着一把软尺,手法利落,胸、腰、臀等尺寸记在脑子里,啧啧称赞,“四姑娘的身材匀称,奴婢在府里做这些年的衣裳,还没看过这样标准的身材。”
魏老太太打量魏昭,思忖,四丫头病歪歪的,没妨碍身体发育,天照应,不愧是那严氏的女儿。
老太太一走神,耳边传来几声咳嗽,魏老太太目光微沉,看了魏昭一眼。
“昨宋大夫给你开的方子,药抓了吗?”
“这几日天热,孙女想等天凉后在服用。”
魏老太太没说什么。
量了尺寸,针线房的两个妇人走了。
魏老太太对魏昭说:“昭丫头,你眼瞅着要及妍了,我给你请了一个师傅,以后每日教导你规矩礼仪,蓁丫头和萱丫头也跟着学。”
“是,祖母,孙女一定用心学。”魏昭温顺地说。
专门请师傅教导她,没有受宠若惊,魏昭隐隐不安,她的猜测,看来不是捕风捉影,魏老太太此番更具目的性,魏蓁和魏萱也就罢了,美貌健康,老太太难道对自己这病弱的身子还有期许。
“祖母是最疼孙女们的。”
魏萱和魏蓁奉承老太太。
如果从前对你冷漠,眼不见为净的人,突然对你上心了,这意味着什么,你有了价值。
二日,魏昭刚用过早饭,同禧堂的一个媳妇走来,“四姑娘,老太太吩咐叫姑娘们到四书堂,教引娘子到了,正等着姑娘们。”
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学礼仪规矩,教引师傅不是随便请的,都要先打听了解,挑挑拣拣,这说明她还未回魏家之前,已经给她找好了师傅。
本朝尊师重道,魏昭不敢耽搁,照照镜子,浑身上下齐整,没有不妥,才出门,正好看见魏萱从西厢房出来,魏萱站住等她走到跟前,“大姐出阁那年,家里请了教引嬷嬷,我跟二姐跟着学了。”
“三姐多学一遍,偏得的。”
魏昭跟魏萱一同往四书堂走。
“听说这次请的教引师傅是有名的管娘子,萱阳城名门望族的姑娘出阁,都想请这位管娘子,轻易请不动,这位管娘子开价高,一般排不上,不知道祖母怎么把管娘子请来的。”
真下了本钱。
两人在四书堂门口遇见魏蓁,三个姑娘一同进去。
四书堂中坐着的一位妇人,三十上下的年纪,穿戴洁净,容貌只能算清秀,看上去说不出的舒服。
“我是魏府请来的教引师傅,夫家姓管,寻常叫我管娘子就是,三位姑娘介绍一下自己,我们彼此认识一下。”
魏蓁上前一步,福了福,“魏蓁,行二。”
魏萱上前行礼,小腰板拔得直直的,清脆的声音,“魏萱,行三。”
依次魏昭。
三个人又一起跪地叩头拜师。
管娘子不动声色观察三位姑娘,心里有了计较,三人中二姑娘魏蓁中规中矩,略拘谨,三姑娘魏萱刻意表现自己,流于浮躁,管娘子留意四姑娘,心下狐疑,老太太跟自己特意交代,重点教授这位四姑娘,据说魏府四姑娘没见过世面,身体羸弱,常年不出深闺,可是这位四姑娘举止从容,神态落落大方,反倒把府里长大的两位姑娘比下去了。
三人规规矩矩坐好,听官娘子教授闺阁女子应当谨守的规矩。
“立不中门,女子当庄重……”
“退必迟,在尊长跟前告退时,缓慢退出,以示对长辈的不舍和敬重……”
“宽转弯,勿触棱……”
管娘子讲的桂嬷嬷教过魏昭,生母严氏出身名门望族,桂嬷嬷跟在小姐身边,熟知闺训,这管娘子讲解更细,更规范。
管娘子举手投足,浑然天成,自有一股清华气韵,声音郎朗,“步从容,走路不急不慢、从容大方。”
魏昭认真听,不漏掉管娘子每句话,凡能从别人身上学到知识,魏昭都用心学。
下课后,三个人结伴往回走,魏萱上课频频走神,听得一知半解,魏蓁听一上午,身心倦怠。“我回去先睡午觉,太乏了。”
回到小跨院,魏萱跟魏昭打招呼,进了西厢房,萱草在珠帘里张望,看见小姐从窗根底走过来,赶紧打起门帘,“姑娘回来了。”
跟在魏昭身后,“姑娘学了一上午,奴婢给姑娘端甘蔗汁。”
萱草端过一个琉璃小碗,透明的玻璃碗里盛着金黄汁液,魏昭接过,喝了一口,“秋日甘蔗,赛过参,咳喘不宜饮。”
魏昭把一碗甘蔗汁喝见底。
“教姑娘的女师傅到底什么样?”
魏昭把小碗放在桌上,“管娘子举手投足,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美,能师从管娘子,是我的幸运。”
“老太太专门给姑娘请师傅,是为姑娘好。”
但愿自己这次小人之心。
几场秋雨过后,数树深红出浅黄,魏府于老太太寿诞前一日在同禧堂摆寿堂,寿堂高挂一幅“寿”字,贴着寿星和寿联。
魏老太太是寿星,穿着大红团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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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褙子,整个寿堂红彤彤,一团喜气,魏府所有人在魏大爷的带领下,给魏老太太叩头,众人争相敬献寿礼。
待到魏昭献上寿礼,众人抻长脖子瞧看,魏萱看是一条抹额,暗自撇嘴。
老太太贴身大丫鬟接过魏昭手里的绣花抹额呈上,魏老太太略端详,“我寿诞头一次这样的寿礼。”对身旁的大丫头说:“快给我戴上,这是昭丫头的一片心意。”
老太太寿诞,三房人绞尽脑汁,金银珠翠珍奇宝物孝敬,什么稀罕物老太太只略多看两眼,魏昭孝敬的抹额,用的是上好的料子,抹额绣如意灵芝捧寿,除了绣工致,花色图案新巧,实在没什么出奇,能入老太太的眼,众人好生纳闷。
远道的亲戚,提前一日赶来,送“四色”寿礼,魏老太太两个姑娘女婿送“十二色”寿礼。
子孙满堂,寿堂人多,热闹喧嚣,魏家亲戚本家,魏昭全不认识,这些热闹都不与她相干,有几个本族女眷注意到她,突然有个生面孔,小声问这是那房的姑娘,魏昭应个景,也无心再逗留,回小跨院去了。
魏府开流水席,第二天,是正日子,亲朋好友,外客来祝寿,魏府门前,停满车马官轿。
此刻,魏家大爷魏慵,二爷魏淳,三爷魏廉,大公子魏缙,二公子魏渝陪着,魏泓跟在魏廉身后,俱都等在大门外,大爷魏慵朝官道张望,吩咐小厮,“再去看看,怎么还没到,能不能不来了?”
小厮急忙跑出一里路,突然看见前方潮水般,三四十匹马,奔着薛府而来。
撒丫子往府门跑。
魏昭坐在房中,她今日没出现在花厅,却派出书香和萱草去打探。
萱草先回来,萱草腿勤嘴快,“姑娘,府里的爷和小爷们都在大门口,等着迎接燕侯。”
如今天下纷乱,朝廷不能挟制,各路英雄都想分一杯羹,镇北燕侯徐曜,手握重兵。
魏昭的声音淡淡的,裹夹着秋的凉意,“老太太可真是个明白人。”
同禧堂老太太的陪房余妈妈的儿媳奉了婆母之命,寻四姑娘,花园里搭了戏台,请戏班子唱戏,府里的女眷都在花园看戏,余福家的问了很多人,都说今日没看见四姑娘。
这媳妇只得去回婆母,说没找到四姑娘,余妈妈一拍大腿,“坏了,侯爷哪里等着四姑娘侍候。”
老太太了多少心思,裉节上人不见了。
余福家的看婆婆着急,小心地问;“不是还有二姑娘和三姑娘?”
原定魏家三位姑娘一起献给燕侯,端看燕侯喜好。
“这货色能一样吗?”
婆媳不是外人,背人余妈妈透了底。
余福家的是个伶俐之人,想了想,说;“我去三房看看,四姑娘许是回房了。”
说完,直奔三房东跨院跑去。
第6章
余福家的走到明间门口,房门露出一条缝,里面飘出来苦药味,余福家的推开门扇,堂屋里静悄悄的,无人,西间半截撒花门帘遮挡,好像屋里有人,余福家的小心地唤了声,“书香姑娘。”
门帘一挑,书香从里面走出来,余福家的刚想说话,书香手指在唇上比量下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姑娘刚服了药,才睡着。”
余福家的面露为难,小声朝里间指了指,“四姑娘病了?”
书香拉着她去东间屋,“姑娘昨晚冻着了,回来就不舒服,口渴,又喝了一碗甘蔗水,旧疾犯了,嫂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们姑娘有事?”
余福家的半吞半吐,“是我婆母抓我的官差,让我找四姑娘,说老太太叫姑娘过去。”余福家抬腿要去西屋,“我回姑娘一声。”
两人一出来,听见西间里一阵咳嗽,魏昭的声音有气无力,“书香,谁来了?”
“姑娘,余嫂子来了。”
余福家的走到西间门口,临时改口,“奴婢听说病了,特地来探望姑娘。”
进屋看见桌上放着一个药碗,药碗剩药底子,黑乎乎的,香炉里燃着安息香,床帐放下,隐约四姑娘躺在床上,披散着头发。
帐子里魏昭喘息着,细弱声儿,“嫂子来了。”
余福家的走到床前,朝里看,“姑娘病了,没找个大夫看看?”
书香替答,“老太太寿日,犯忌讳,姑娘是老病,已经煎药服下了。”
余福家的一看四姑娘病成这样,不好相强,“姑娘好好养病,我明日再来看姑娘。”
余福家到底是奴才,不敢僭越,只得走了。
萱草趴着窗子里朝外看,回头悄声说;“姑娘,余家的走了。”
魏昭坐起来,萱草把床帐挂在床两侧金钩上,“姑娘,老太太能不能恼了,强迫姑娘去?”
“老太太的好日子,强迫染病的孙女去侍候燕侯,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冷笑两声,“把病孙女献给燕侯,不怕开罪眼侯?”
余福家的回去告诉余妈妈,余妈妈只得硬着头皮回老太太,魏老太太望着三房方向,“她这病来得可真是时候。”
“大爷刚才叫人来回,府里的几位爷陪着燕侯在园子里看戏。”
“叫蓁丫头和萱丫头过去。”
东跨院明间里,这几日顺着门缝飘出苦汤药味,魏昭靠坐在南窗下炕上,外面廊檐下两个小丫头悄声说话,“大前儿老太太寿诞,燕侯亲自来府上贺寿,老太太叫二姑娘和三姑娘过去陪燕侯,燕侯答应纳三姑娘做妾,二姑娘一般也长相标致,不知为何燕侯只点了三姑娘。”
另一个小丫鬟说;“二姑娘人呆板,不像三姑娘讨男人喜欢,如果不是四姑娘病着,燕侯十有八九选四姑娘,说来做燕侯妾,比一般人家夫人来得体面尊贵。”
书香屋里听见,小声问;“姑娘那日猜到老太太的用意?”
魏昭不屑,“如果做正室夫人,哪有这般未出阁的小姐出去陪男人,姊妹三人任人挑选,就冲着不尊重,燕侯能给魏萱一个妾的名分,而不是侍妾,都是给魏家面子,魏家姑娘跟粉头又有何区别。”
书香不忿,“三姑娘是庶出,姑娘可是堂堂正正嫡出小姐,老太太竟然打姑娘的主意,魏家也太下作了。”
老太太面慈心狠,家族利益面前,亲情有何不能舍弃,况她一个不受宠的孙女,早已放弃了的,死活随她,她这个亲孙女连老太太屋里猫狗都不如。
尘埃落定,魏昭对书香说;“把窗扇打开,散散屋里的药味。”
书香爬到炕上,把窗扇支开,廊檐下说话的两个粗使小丫头已经不在了,空气微凉,书香拿过一件衣裳,给姑娘披在身上。
萱草进来,看魏昭下地,“姑娘怎么起来了?”
“事情都了了,我还病给谁看。”
魏昭躺了几日,伸了一下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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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悄声说;“奴婢听大房的人说,大太太这几日郁闷,因燕侯要了三姑娘,没要二姑娘。”
“魏家姑娘都沦落到抢着给人做妾的地步。”
魏昭拿着萱草的一柄木剑,身形一晃,凌波微步,抖了个花架子。
书香笑说:“姑娘小声点,仔细三姑娘听了去,三姑娘屋里人正高兴得什么似的。”
萱草心直口快,“主子做妾的,奴才是妾的奴才,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想的。”
魏昭做了一个漂亮的势。
她这一病,一直没去上房,病愈后,去朱氏跟前扮个母慈女孝,正巧魏萱也在朱氏屋里,魏昭给朱氏请安毕,跟魏萱打招呼,“三姐姐早。”
“四妹病好了?”
魏萱虚虚地问了一句,心里庆幸那日可巧四妹病了,没有夺了她的风头。
“旧疾犯了,苦汤药喝得嘴都麻了。”魏昭说。
朱氏那厢说:“萱丫头,你出阁,你屋里的两个贴身大丫鬟跟你去侯府,另外陪嫁一房家人,我命人新打了两套头面,足金的,时兴款式,包你喜欢。”
魏萱一反平日惧怕胆怯,“母亲,我身边两个丫鬟是不是太少了,想当初大姐出嫁还陪嫁四个丫鬟,两房家人。”
魏昭心想,魏萱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前被朱氏压着,现在仗着燕侯的势,不怕朱氏这个嫡母,敢当庭抗礼。
朱氏暗骂,少不得忍耐,“你大姐出嫁时,此一时彼一时。”
“女儿知道魏家现在穷了,连母亲屋里的份例都减了,元哥都受委屈了,女儿是为魏家考虑,陪嫁太寒酸,与魏家的脸面亦不好看。”
朱氏的脸色更不好看,魏萱这是暗讽她,朱氏屋里侍候的人有十几个之多,宝儿两个奶娘,连屋里侍候丫鬟五六个。
朱氏咬咬牙,像从她身上硬生生扯下块肉,“那我就再给你买两个丫鬟,凑齐四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魏萱的性子,不是见好就,而是得寸进尺,“母亲,我陪嫁多少,大姐出嫁有现成的先例,大伯没出仕,父亲为官,说来我们三房比大房强,我的嫁妆怎么也不能比大姐差,咱们魏家说不得以后还要仰仗燕侯。”
朱氏直气得浑身哆嗦,一句话说不出来。
屋里一下静得落叶可闻。
外面丫鬟回,“姨表少爷来了。”
梁荣的母亲是朱氏的姐姐,梁荣是朱氏的外甥。
朱氏铁青着脸,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魏昭和魏萱退出来,刚走出门口,梁荣已经上了台阶,两人退过一旁,魏萱叫了一声,“表哥。”
梁荣的目光却落在一旁魏昭身上,魏昭目不斜视,魏昭跟魏萱站一起,魏萱刻意打扮,容颜娇美,魏昭素颜,却胜魏萱一筹。
梁荣移开目光看向魏萱,唇角带笑斜眯凤眸,“萱表妹越来越漂亮了。”魏萱心里高兴,梁荣话锋一转,看魏昭,“这位想必是昭表妹,昭表妹不记得了,我跟昭表妹在青山寺有一面之缘。”
魏昭淡淡地说:“我记性差,忘了曾经见过表哥。”
梁荣尴尬。
这时一个丫鬟掀起门帘,“太太请表少爷进去。”
梁荣迈步进去。
魏昭和魏萱沿着回廊朝东侧,穿过墙门,离正院远了,魏萱小声说:“二姐姐想嫁给梁表哥,梁表哥没看上二姐。”
梁家是当朝新贵,魏家日落西山,走下坡路,二姐魏蓁是大房嫡女,梁荣续弦,也是瞧不上魏家姑娘的。
魏昭说;“梁家表哥年纪不小,还没成亲吗?”
魏昭想起徐姑娘跟梁荣在寺院里调情。
“梁家表哥的夫人前年死了,屋里有姬妾通房,还有个嫡子和一个庶子一个庶女,大伯母以为梁家续娶,二姐有希望,央母亲保媒,却被梁家一口回绝,二姐很没面子,为了这事气了好几天,大伯母也不高兴。”
屋里,朱氏看梁荣朝窗外看,三姑娘和四姑娘刚转过东厢房,“荣儿,你别打三丫头的主意,老太太把她送给了燕侯,你没瞧见现在正得意。”
梁荣移开目光,“你们这老太太可是真明,抱住燕侯的粗腿,说句不怕姨母生气的话,魏家子孙没一个出息的,败像”
“你姨夫我是指望不上,我手头积攒了三千两银子,你替我留意,有好的铺面盘下来,我不能不为你宝儿兄弟打算。”
“半个月前,张员外的酒楼要脱手,我帮你问问。”
朱氏看着外甥,“你不是闲着没事来串门?”
梁荣笑了,“当然不是,我来送帖子,我母亲明日请姨母过府赏菊,我妹妹乘便请一干闺阁好姊妹聚聚。”
晚间,朱氏叫魏昭过去,“明日梁府你姨母办了个赏花宴,下帖子,三姑娘定亲了,不能出门,我带你和二姑娘去梁家。
魏昭本不想去,对梁荣没什么好感,继母的娘家亲戚,不去开罪继母,她在继母手底下,婚事不能自主。
只好应下。
萱草翻箱倒柜地找出两套衣裳,拿在手里,委决不下,“奴婢看这两条裙子都好看,姑娘穿那件。”
魏昭看一眼萱草手里的两条裙子,一条是纱复裙、一条碧纱纹双裙。
新做了四套衣裳,还没上身,放在箱盖上,魏昭随意指了一套,“清水碧澄罗透气,料子穿身上凉快,就穿这件襦裙。”
式样是她自己选的,样子简单,不累赘。
魏府的轿子到梁府门前,直接抬入内宅,梁夫人和梁家大小姐梁雯带着一群丫鬟媳妇在垂花门里等着。
朱氏姊妹见面很亲热,挽着手,梁夫人注意到妹妹身后的魏昭,“这是四姑娘。”
魏昭只得上前见礼,“魏昭拜见姨母。”
梁夫人看这魏家四姑娘弱不禁风,自有一股婉转风流动人之态,心想,难怪儿子相中她。
我梁家受宠于当今,风头无量,交结之人,非富即贵,梁家的儿媳,不能是这个没有依靠家门没落的小小嫡女。
第7章
梁府后花园秋菊苑,亭子里摆了两桌,夫人们在东凉亭里吃酒取乐,小姐们遥相对称的西面凉亭里赏秋菊。
菊苑的菊花上百个品种,争奇斗艳,在日渐萧瑟的深秋,唯这一隅景致难得。梁家嫡女梁雯,是梁夫人所生,其亲姐就是当今皇帝宠爱的妃子,梁雯身份尊贵,今日请来的都是萱阳城里的有头脸人家的小姐,其中就有燕侯府的徐姑娘,连魏府的两位姑娘,一共八个人。
八个姑娘没围成一桌,而是每人身前一几,各自一席,几上摆放着致菜肴,瓜果甜酒,丫鬟端上点心茶水。
姑娘们都是见过面的,唯有魏昭面生,梁雯特意介绍魏昭,“这是我表妹,可是亲表妹,魏家三房嫡女,名字叫魏昭,日月昭。”
几位姑娘点头,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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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了招呼,从她们的神态不太瞧得起魏家。
梁雯对自己态度亲昵,其实她们名义上的表姐妹,也不过今日刚认识。
“魏四姑娘我见过你。”
别人没说什么,徐玉娇看向魏昭说。眼神不太友好。
魏昭看着她,微笑说;“这位姑娘,恕我眼拙,我好像没有印象。”
魏蓁挨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燕侯府的徐姑娘。”
魏昭从声音已经辨别出是那日寺院里跟梁荣在一起的徐姑娘,徐姑娘当众说认识她,她又一直没住在萱阳城,引起大家好奇,而当日在寺院这位徐姑娘所为,并不光,且如果传扬出去,有损闺誉,那这个徐姑娘不是缺心眼,就是试探自己,是否知道她跟梁荣有首尾。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徐玉娇一笑,没再说什么。
很显然,自己否认,令徐玉娇安心。
梁雯为魏昭解围,“我表妹刚回萱阳城,徐姑娘一定是认错人了。”
魏昭观察,梁雯似乎对侯府的徐玉娇不热络,不如跟其她几位姑娘亲近随意,而这徐玉娇钟情于她哥哥梁荣,显而易见,她并不待见这位有可能成为她未来大嫂的姑娘。
侯府和梁府倒也称得上门当户对。
梁雯请客,以梁雯为主,大家都听梁雯安排,梁雯为活跃气氛,提议,“我们干喝酒没意思,不如我们以菊花为题作诗,选出前三首诗词,我哥梁大公子赞助,出三百金作为奖励。”
当即有几位姑娘跃跃欲试,来的都是名门闺秀,当然不为几两银子,这个年纪少女爱争强好胜。
魏昭瞄了一眼徐姑娘,徐玉娇听说梁公子出赏,是最先响应的,本来她钟情于梁荣,巴不得今天好好表现,在梁荣面前大出风头。
魏昭余光瞟了一眼二姐,二姐魏蓁蔫了,魏家这几年家道中落,请先生坐馆,教授魏家几位小爷,在魏家族人里找了个能识文断字的妇女,教习姑娘们认识简单的字,日后到婆家主持中馈,不至于看不懂账目,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自是不通。
梁家推了魏家派去的媒人,扫了魏蓁的颜面,魏蓁想争一口气,令梁荣刮目相看,看来今天是不能了,恐怕还要令人贻笑大方。
魏昭看徐玉娇的目光在自己和二姐魏蓁的身上扫来扫去,把自己也化作竞争对手之列,不由潸然一笑,“我不会作诗,不能辜负表姐的好酒。”
梁府自己酿的花酒,挺对魏昭的胃口,魏昭举起绿冻石酒杯,喝了一小口,“魏昭这里告罪,不擅长作诗,出五两银子,凑个分子,不成敬意,各位姐姐妹妹辛苦,买瓜果零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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