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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婆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暮序
忽地一阵孩童特有的‘噔噔噔’脚步声传了进来,杨氏抬眸一看,认出是那名为蕴福的孩子。
“这孩子倒长得一副好模样,往日竟不曾觉得,看来跟在名师大儒身边还是有些好处的,难怪叫蕴福,比我家钊哥儿越哥儿有福气多了,能让那吕先生下。”杨氏受了蕴福的礼,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酸溜溜地道。
“三弟妹说笑了,只是这孩子有几分运气,投了吕先生脾气,可不敢比钊哥儿越哥儿。”沈昕颜替蕴福整整领子,闻言笑笑地道。
“盈儿念了你大半天了,快去吧!”说完,她又对蕴福道。
看着蕴福行礼离开,杨氏才回视线:“二嫂待这孩子真好,比当初待霖哥儿也不差多少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母子呢!”
“许是我与这孩子命中有缘,加上又是惠明大师所托,自是不敢掉以轻心。”
第77章
搬出惠明大师,自然又想到大长公主当日的禁口令,杨氏也不敢再说什么。
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怎么她家那两个混小子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呢?
不过再转念一想长房的骐哥儿也同样入不得那古怪先生的眼,她心里那股气顿时就又顺了。
因魏氏一族离开朝堂已久,与皇室的关系与仅限于大长公主,故而岳平山一案带来的纷争并没有给英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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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什么影响,除了大长公主偶尔想到那些关于瑞王妃还活着的传言时会有几分郁结,旁的倒也没有什么了。
沈昕颜虽然也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除了听听流言八卦也没有别的什么渠道。倒是魏隽航近来又将注意力投回了府中,再不像前段时间那般整日不着家。
如此一来,京城中的风风雨雨倒像被隔绝在英国公府外一般。
这日,魏承霖照旧一大早便过来请安,想到那些关于瑞王妃的传言,沈昕颜不放心地叮嘱道:“如今满城风雨,宫里头想必也不大平静,你在里头只管着好生念书便是,其余之事莫要理会。”
魏承霖点点头:“母亲放心,孩儿都知道。”
虽然深知这个儿子年纪小是小,但性子一向稳重,只如今什么‘瑞王妃还活着’、‘诚王陷害忠良’这些事上辈子并没有发生过,沈昕颜也不知道最后事态会严重到何种地步,而魏承霖又是阖府当中唯一一个在宫里之人,她又哪可能完全放心得下。
越想越不放心,再转念想到瑞王妃的亲儿,如今的皇长子,她又不放心地问:“你与诸位皇子关系如何?可与哪位走得近些?”
瑞王妃还活着的话,大皇子受到的关注自然便多了,在这节骨眼上,谁跟他走得近,难也会受到些关注。可这关注却未必是好,不定还会惹上什么是非来,若再严重些,许还会波及府里,这可是她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魏承霖有些诧异,没想到身为内宅妇人的母亲也会问出与祖父及父亲一般的话来。
“孩儿对三位殿下都同样谨守君臣之礼,并没有特别与哪一位走得近些。”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沈昕颜想了想,换了种说法再问:“那你觉得这三位殿下性情如何?”
“大殿下与孩儿同岁,年又最长,性子自是沉稳些,平日多是不声不响地读书习字,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也不见与哪一位亲近些;二殿下较为活泼好动;三殿下年纪最小,难有些娇气。”他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沈昕颜了然。
三个皇子,对皇长子评价之言最多,也说明对他的关注最多。看来这辈子的儿子还是会如上辈子那般,日后或许与皇长子走得近些。
罢了罢了,上辈子他亲近皇长子,最后还能步上青云路。这辈子……想来也应该不会例外才是。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片刻,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外头关于大皇子生母瑞王妃的传言你可曾听过?”
魏承霖迟疑了一下,仍是点了点头:“听过。”
事实上,宫里已经传遍了。各宫嫔妃不时到凤坤宫去,意欲从周皇后处得到确凿消息。
毕竟当年瑞王夫妇的恩爱可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她还在世,陛下的心被勾了去,日后还能有她们的好日子过么?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等着看周皇后笑话之人。
到宫里短短这些日子,初步见识了后宫嫔妃的争斗,魏承霖再一次深深认识到,妻妾着实不宜过多!这女子多了,拈酸吃醋,棉里藏针,含沙射影倒也是轻的,重的如宫里那位贵人娘娘,年纪轻轻把命都给丢了!
还是如父亲母亲这般便好,福宁院干干净净的,没有那么多烦心事,母亲的日子也能过得自在些。
沈昕颜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连早出晚归根本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外间流言的儿子都听过,可见这些话宫里也传开了。不管传言是真是假,瑞王妃是不是仍在人世,只如今后宫之主却仍是周皇后。
“你祖父是如何嘱咐你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就不信英国公会不对孙儿有所嘱咐。
“不听不言,不迎不避,不偏不倚,寻常视之便可。”魏隽航老老实实地将英国公叮嘱他的话道来。
沈昕颜哑然,半晌,颔首道:“你祖父所言甚是,你本就不过一个孩子,进宫也只是为了念书,其他事不必理会。”
魏承霖想说自己不是孩子了,可不知怎的对着母亲那温柔的脸庞,见上面漾着明显的担心,那些话便一下子咽了下去。
“好,孩儿知道。”
做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像蕴福,像妹妹,能得到母亲那么多的关心与爱护。
正这般想着,便见蕴福与小盈芷手拉着手走了进屋,两个小家伙认出他,四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绽开了亮光,异口同声地唤‘哥哥’。
他觉得心里对这俩小鬼的那点嫉妒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
“吴师傅开始教我打拳了,等会儿我打给你看看好不好?”蕴福揪着他一方衣角,满脸期待地道。
“哥哥哥哥,我会绣帕子了,改天我给你绣一方可好?”小盈芷扯着他一边袖子,扑闪扑闪着长长的眼睫道。
沈昕颜好笑:“见天许给人家帕子,我数数你已经许了几个人了。祖母、爹爹、娘、蕴福、慧表姐、外祖母、大舅舅、越哥儿,如今再加上你哥哥,这要绣到何年何月才能将兑现啊?”
小盈芷瞪大了眼睛:“许了这么多人了?”
沈昕颜‘噗嗤’一声便笑了,魏承霖也是忍俊不禁。
敢情这丫头见人便许,却从来没有数过自己已经许出去多少方帕子了。
“夫人数漏了,四姑娘还许给我了一方呢!”春柳忽地插嘴。
“啊?还有?!”小姑娘眼睛瞪得更大了,乐得众人哈哈大笑。
“从今往后可不许再整日四处乱跑了,老老实实呆在屋里,先将你许给人家的帕子都绣出来再说,答应了别人的事便一定要做到,要不就是撒谎骗人,就是撒谎!”沈昕颜笑眯眯地道。
小姑娘为难地皱了皱小鼻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好吧!”
见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可爱,沈昕颜忍不住捏捏她鼓鼓的脸蛋,轻笑出声。
“盈儿不要怕,慢慢来,我的那方最后得空了再绣也不要紧。”实诚孩子蕴福安慰道。
“本来也打算最后才绣给你的啊!”小姑娘嘀咕。
“你呀,就只会欺负蕴福!”沈昕颜捏着她的鼻子摇了摇。
“哥哥!”小姑娘避开她的魔掌,笑着回身一头扎进兄长怀里。
魏承霖笑着搂着她。
看着兄妹二人这般亲密,沈昕颜眼神有些许复杂,像是欣慰,又像是心酸。
就是不知这样的亲密能维持多久……
魏承霖心思自来敏感,虽然被妹妹闹着,可注意力其实却一直投在她的身上,自然也发现她有些异样的眼神,有些不解。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的脸上便会不时浮现这种表情,明明在笑,可笑容却让人瞧着有些心酸;有时眼睛明明是看着自己,可眼神却又相当悠远,仿佛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他不喜欢母亲露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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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像是被人伤透了心,却又拿对方无可奈何,是一种挣扎着想要释然,却又偏偏逃脱不得的无奈。
***
岳平山一案越闹越大,牵连下狱的官员越来越多,原本不可一世的诚王如今也被圈了起来,而关于瑞王妃未死的传言则是愈演愈烈。
沈昕颜本来是担心魏隽航会被牵扯进内,只见他每日留在府中不再外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遂又将心思投入她的生意里头。
前不久她终于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打算慢慢将他们培养起来,日后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
还有便是日前许素敏托人送了话,只道她们的温泉庄子已经开始动工了,目前一切进展顺利,相信应该能够按期完工。
所有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对未来,她开始有了期待。
这日,她正对着账册,夏荷进来禀报,道大长公主请世子夫人前去见客。
她愣了愣:“是什么客人到了?”
“平良侯夫人。”夏荷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又不世子夫人的母亲,有什么必要偏要特地请去见见。
沈昕颜见状也没有多说,换了身衣裳便去了。
“这位便是世子夫人?前段日子忙得不可开交,都不曾有空与你们仔细见上一见。”平良侯夫人亲切地拉着她道。
沈昕颜抿嘴笑笑,轻轻挣脱她行了礼:“见过侯夫人。”
“都是亲戚,何需多礼。”
“你多年不在京城,亲戚间不常走动,便是再亲的日后也会疏远了。今日难得你来,便让你好好见见她们这些晚辈,认个脸熟,也得将来在外头见着了也不认得。”大长公主笑道。
“正是这个道理,你我姐妹自是不讲究这套,可小一辈的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才是。”平良侯夫人同样笑道。
“别瞧她们母女脸上笑得灿烂,内里不知怎么急呢!听说周首辅告病在家,这首辅府的风光眼看就不在了,亏她们还眼巴巴地把女儿嫁进去。”趁着没人留意,杨氏走到沈昕颜身边,压低声音道。
沈昕颜讶然。
告病在家?在这节骨眼上?
第78章
事实上,平良侯确实是急了,虽然得周首辅出手相助顺利调回了京城,可他的差事却还没有着落。
原本以为和周首辅成了亲家,这差事也就不用急,只静候首辅府的佳音便可。
哪里想得到这头两家亲事刚成,那头京里便出了大事,到后面更是牵连了周首辅。
告病在家?在这节骨眼上,又是朝廷重臣,这一告病,便等于是脱离了朝政。怕是从此以后便只能一直这般“告”下去了。
毕竟,挤走一个首辅,内阁便空出了一个位置,等着入阁之人可是不在少数。
所谓病急乱投医,周首辅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他无从得知,唯有想着让妻子多走走大长公主这边的路,说不定会从中探到陛下的心思。
毕竟因为诚王之事,已经牵连了不少官员,多少双眼睛盯着那些空缺,若非如今朝廷局势未明,只怕早就施展浑身解数打算补个肥缺了。
“我听说啊,那方碧蓉回门那日都是冷冷清清的,我就说过,还没进门便遭了婆婆厌弃,哪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再加上又是屋漏偏逢下雨天,那周首辅如今又告起了病,阖府中人都没心思理会她了。”杨氏心中得意,小小声地继续道。
沈昕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方氏,见她脸上虽然在笑着,但那疲态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还有平良侯夫人,瞧着明显比方碧蓉出嫁那日憔悴了许多,看来最近也不怎么好过。
有大长公主在,她们这些晚辈便只需陪坐一旁,偶尔说上几句讨喜逗趣的话便可以了。
“怎的不见霖哥儿?我都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了,当年我离京时他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这会儿想必都长成小大人了吧!”说话间,平良侯夫人像是不经意地提及。
“他这会儿还在宫里头呢!怕是没那般早回来。”大长公主含笑回答。
“宫里头?我当年便说这孩子有出息,果不其然。”平良侯夫人笑得一脸欣喜。
“小孩子家家,哪谈得上有出息没出息,不过就是比他几个兄弟略长几岁,懂事几分罢了。”大长公主谦虚地说着,只脸上的笑容却是相当愉悦。
平良侯夫人察言观色,不禁担心地望了一旁的女儿一眼。
与大长公主这么多年的交情,她自然对她的性子也是有几分了解的,一瞧她在提及那霖哥儿时脸上的表情,便足以看得出那孩子相当得她的意。
莫怪二房能将世子之位坐得这般稳,有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便是老子纨绔些也算不得什么了。
将心里那些忧虑撇开,她定定神,笑道:“姐姐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不知有多少年纪比霖哥儿大的孩子,却没有他半分的懂事呢!”
不愿再违着心意夸赞这孩子,她话锋一转,略有些担心地道:“只如今宫里宫外那些传言……多少双眼睛盯着宫里呢,霖哥儿一个孩子在里头,又没有大人照应着,会不会……”
“殿下,世子夫人,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话音未落,便有侍女急急进来禀报。
“大公子出什么事了?!”大长公主与沈昕颜同时问出声。
“大公子受了伤,被宫里的公公送了回来,如今世子爷已经将他抱回了福宁院里。”
“快去!”一听长孙受伤,大长公主哪还坐得住,连平良侯夫人也忘了,忽匆匆地就往外走。
沈昕颜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杨氏自然也不会错过看热闹的机会,亦随即跟了上去。
倒是平良侯夫人母女有些迟疑,对望一眼,想了想,还是跟在了众人身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受了伤?太医怎么说?可有大碍?”看着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的魏承霖,见他半边胳膊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大长公主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压低声音喝问一旁的儿子。
魏隽航忙道:“母亲莫要慌,太医已经仔细诊断过了,就是胳膊上受了些伤,得好好养一阵子,陛下也赐下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又派了太医专门替他诊治。”
“至于是如何受的伤……宫里头孩子多,一时不留心碰着磕着也是难的。”说到后面,他便有几分含糊。
大长公主不是蠢人,扫了一眼平良侯夫人母女及杨氏,知道他不愿在众人跟前明说,想来这当中必有些缘故,故而也不再问,转过身去心疼地抚着昏睡中的长孙。
“姐姐莫要担心,陛下既然派了太医专门诊治,想来很快便会痊愈的。”平良侯夫人劝道。
约莫也知道自己不适宜再留下,她又劝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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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大长公主记挂孙儿的伤势,也无心再招呼她,便命方氏代为送她一程。
杨氏到底也是知趣的,安慰了几句后便也告辞了。
沈昕颜紧咬着下唇,脸色有些发白,紧紧地盯着床上虚弱的儿子,片刻,颤着手轻碰那带着些微凉意的小脸,也没有注意听魏隽航与大长公主的话。
“说吧,霖哥儿到底是怎样受的伤,别说小孩子不留心碰着磕着那一套,霖哥儿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我心知肚明,绝非那等胡闹的孩子。”大长公主板着脸问。
“是三殿下,不知为何处处便针对起大殿下。大殿下年长,性子又沉稳,自然不会与他计较,只是三殿下的性子……霖哥儿也是为了护着大殿下才遭了罪。”魏隽航没有瞒她。
大长公主冷笑:“三殿下不过七岁的孩子,纵然平日调皮些,也不会这般不知轻重,想来是给人当了枪使。本宫平日不言不语,个个都当本宫死了不成?竟敢欺负到本宫头上来!!”
气到了极点,连多年不曾用过的自称都冒了出来。
本来不愿淌这趟混水,可如今被人这般欺负,她若再一声不吭,这大长公主的颜面何存?!
“来啊,备轿,本宫要进宫!”
魏隽航暗地叹了口气,但也知道母亲的脾气,不敢相劝,趁着大长公主回去更衣的机会,连忙上前环着沈昕颜的肩好生安慰:“不必担心,太医都说了无碍,只是伤了骨头,故而得休养一段时间。”
“嗯。”沈昕颜低着头,他也瞧不清她的表情,但也知道她一向疼爱儿子,如今见儿子受伤而回,心里必定相当难受。有心想要再陪陪她们母子,只是又不放心大长公主,唯有无奈地道,“等我回来。”
言毕,在她额上亲了亲,再看看儿子,这才转身大步离开,打算护送大长公主进宫讨公道。
沈昕颜怔怔地望着床上的儿子,目光再缓缓地落到那只受了伤的胳膊上,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白,刺得她眼睛酸意难当。
“……母亲,不要担心,我没事,一点儿也不疼,真的!”耳边忽地响起小少年略带急切的声音,她眨了眨有些朦胧的双眸,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出了眼泪。
她连忙伸手拭去,按住挣扎着欲起身的儿子,责怪道:“你受了伤,莫要乱动!”
“好……”魏承霖乖巧地应下,重又躺了回去。
“母亲,我真的不疼的,太医已经替我敷了药,用的还是宫里头疗伤的圣药,过不了多久便会没事了。”怕她再担心,他忙地又道。
“嗯。”沈昕颜低低地应了一声,见他双唇有些干,起身倒了碗温水,又过来小心地扶着他靠坐在床头处,这才坐在床沿,亲自喂他喝水。
“母亲我自己来便好。”魏承霖有些不自在,想要夺过碗自己喝,却在对上她板着的脸庞时缩了回去,声音也越来越小,再不敢有二话。
沈昕颜喂他喝了水,又替他拭拭嘴角的水渍,意外地发现他耳朵红红的,再细一看他的脸,见原本还有些苍白的小脸,如今竟浮现了几分不自在的红。
她哑然失笑。
魏承霖察觉她的笑意,脸蛋又红了几分,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沈昕颜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本有些郁结的心情顿时便好了几分。
“母亲喂你喝水,这般便羞了?你小的时候,母亲还替你洗过澡,穿过衣服呢!”
魏承霖更加不自在了,脖子缩了缩,好半天才有些不依地唤了声:“母亲……”
语气却是带着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撒娇。
沈昕颜脸上笑意微凝,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涨红着脸,微微噘着嘴的小少年,只觉得有些陌生。
两辈子太长,长到她已经想不起她的儿子曾经也有对她撒娇的时候。是还在呀呀学语之时,还是蹒跚学步那会?抑或在他被英国公抱去后,偷偷跑回来寻自己的时候?
魏承霖不知她的心思,只是难得母亲这般温柔细致地对自己,虽然的确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可心里头的欢喜却是怎么也挡不住。
他想,反正他也是母亲的儿子,偶尔当一回小孩子,被母亲疼爱着应该也不要紧吧?
这般想着,他偷偷往沈昕颜那边挪了挪,想要靠她近一些,谁让平常挨着母亲坐的不是蕴福就是妹妹呢!
第79章
香香的,是母亲的味道……
好闻的熟悉馨香扑鼻而来,他抿了抿嘴,偷偷地又挪了挪。
沈昕颜没有察觉他的动作,紧盯着他那边伤胳膊,想摸摸,但又怕弄疼他,不禁皱了皱眉:“好好的怎会受了伤?还伤到了骨头这般严重!”
魏承霖紧紧挨着她,有些晕陶陶地道:“是三殿下受人挑衅,故意针对大殿下……”
“所以你便替大殿下挡了灾?”沈昕颜打断他的话,满眼的不赞同。
“也不是,那个时候有些混乱,孩儿也没有注意到,待察觉的时候已经冲了出去了。”魏承霖察觉她语气中的不悦,连忙解释道。
沈昕颜秀眉拧得更紧,板着脸教训:“总而言之,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先把自己给保护好了,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难不成还轮得到你一个小孩子家出头护主?说不定人家还怨你抢了他们一个立功露脸的机会呢!”
瑞王妃若是真的还活着,回宫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皇长子在宫中的地位势必会提几个阶,自然有奴才削尖脑袋想往他身边凑。
魏承霖双唇阖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是乖乖地点点头:“孩儿知道了。”
怎么母亲教导的话与祖父教的完全是两种意思?祖父教导他要忠君、护君,大殿下是君,他是臣,自然无论何时都要护着大殿下。
可母亲却教他首先要把自己给保护好了,护主这样的事轮不到他出头。
他一直觉得祖父教导的都是至理,可如今听听母亲的话,好像也是有些道理的。
难得见他这般乖巧地应下自己的话,沈昕颜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将他身上的锦被拉了拉,帮他盖得密实些。
“既然受了伤,那便好生在家里休养,宫里的事有你祖母和父亲,也不用再回你自己院里了,便在母亲这里养伤,有什么需要拿过来的,吩咐下人们去取。总之,一切事都往后挪,先将自己养好!”沈昕颜不容反驳地道。
“好,都听母亲的!”头一回见一向温温和和的母亲态度这般强硬地对自己,魏承霖有些陌生,但这感觉却也不赖,遂连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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