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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婆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暮序
侍从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声音略低了几分:“应该不曾伤着,恰好三皇子经过把人给救下了。”
沈昕颜讶然。
那侍从的声音压得更低:“我瞧着那马车的标记,像是周大人府里的。”
第135章
周府的马车?沈昕颜有片刻的怔忪,脑子里反射性地浮现起一张绝美的脸庞。
如果真的是周莞宁,这一回众目睽睽之下,只怕这“英雄救美”的佳话是切切实实地落实了。庆幸的是三皇子尚未娶妻,凭周懋如今的官位及元佑帝对他的看重,他的女儿当一个三皇子妃也不是不可以的。
三皇子性情虽然有几分鲁莽,但是身为皇室中人想要活得长久,最不需要的就是自以为是的聪明。
就是不知道三皇子的生母丽妃会有什么想法了。虽然周懋算是个有前途的,但他毕竟姓周,是周皇后的庶弟,娶了他的女儿会不会让瑞贵妃另有想法,这一点丽妃想来还是要考虑清楚的。
她暗暗思忖着。
额头上的一阵阵痛楚袭来,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再也没有心思去理会旁人之事。
魏隽航今日休沐,正抱着祥哥儿教他写字,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便见沈昕颜顶着额头的红肿走了进来,惊得他手一抖,在纸上画下了重重的一笔。
“啊!坏了!”见原本写得好好的字被弄坏了,祥哥儿噘着小嘴很是不高兴。
魏隽航将他放在太师椅上坐好,自己则快步朝着沈昕颜迎了上去。
祥哥儿这时也看见娘亲回来了,连忙从椅子上爬了下来,屁颠颠跑了过去,响亮地唤:“娘!”
沈昕颜笑着摸摸他肉嘟嘟的脸蛋。
“这是怎么了?额头怎的这般红?”魏隽航伸出手去轻轻抚着那处红肿,手才刚刚碰到,沈昕颜便缩着避开他,“别碰别碰,疼!”
“夫人,药来了!”新提拔上来的侍女紫烟拿着药急急走了进来。
“可有把药拿一份给春柳送去?”沈昕颜接过药,顺便又问。
“正准备送去。”紫烟回答。
“你另拿一份药给春柳送去,这里不用你侍候了。”魏隽航拿过沈昕颜手上的药,吩咐紫烟。
“是怎么弄伤的?出门一趟还能把额头弄伤,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一边替她上药,一边问。祥哥儿则一脸紧张地盯着沈昕颜,一副担心她会疼的表情。
“撞到车厢了,回来的路上也不知哪个缺德的竟在街上纵马,马受了惊,这才不小心撞上的。”沈昕颜语气颇为无奈,将路上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魏隽航听罢浓眉紧皱:“闹市纵马,这性质委实恶劣,若是查清是何人,必不能轻饶才是!”
略顿了顿,他又问:“三皇子救下了周府马车里之人?可知道救的是哪一个?”
“这倒不曾细问。”沈昕颜接过儿子贴心地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见小家伙眼睛闪闪亮,一副等着她表扬的表情,微微一笑,“祥哥儿真是个乖孩子!”
话音刚落,瞬间便见祥哥儿笑得眼睛弯弯的。
“娘,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小家伙拉着她,示意她坐下来,让自己替她吹吹痛痛的地方。
沈昕颜笑着在湘妃榻上坐了下来,任由他鼓着腮帮子替她吹着额上的红肿。
魏隽航含笑看着母子俩片刻,想了想,转身走了出去,唤来今日护送夫人出门的侍从细细询问。
待他再次回到屋里之时,便听到母子俩欢快的笑声。
“三皇子救下的是周懋之女。”待祥哥儿跟着他的奶嬷嬷离开后,他才皱着眉道。
沈昕颜了然,果然是她!
“这回丽妃娘娘也不必头疼儿媳妇之事了。”她半开玩笑地道。
魏隽航浓眉皱得更紧,想到早前调查长子时顺便查到的那些事,片刻,揉揉额角:“这位周姑娘可真真是……也不知她这算不算是倒霉。”
倒霉么?或许是,或许又不是,毕竟不是谁每回都能逢凶化吉的,她两辈子认识的人当中,也就一个周莞宁而已。
况且,是什么人都能这般轻易便被当朝皇子给救下的么?
所以周莞宁这奇怪的命格,她纵是汇活了两辈子都想不明白。
她想,或许这大概便是戏文当中的“主角命格”?
“只怕宫里有得闹了,丽妃娘娘未必肯应下这门亲事。但是陛下,也不会想要冷了忠心追随多年的臣子的心。”魏隽航斟酌须臾,缓缓地道。
“陛下若是有意成全,丽妃娘娘再怎么闹也没有用。”
“确是如此,若是陛下下旨赐婚,丽妃再怎么不高兴也只能认下这个儿媳妇。”魏隽航颔首。
“不过,你又如何这般肯定人家周大人就愿意将女儿嫁入皇家了?”沈昕颜挑眉。
皇家的媳妇是那般容易当的么?上一辈子她只是给周莞宁添添堵,周懋夫妇便隔三差五将长子叫去好好‘谈心’,周家兄弟俩也不时警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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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番。若是换了皇家之人,只怕他们一家人倒不好那般出头了。
“为何不肯?三皇子虽不能继承大统,可若一辈子安安分分,一个亲王的头衔是跑不了的。况且,三皇子性情直率,行事也算是光明磊落,陛下三子当中,除了太子,便属三皇子得圣心了。”
“纵是贵妃娘娘和太子,对三皇子也颇有照应,更不提他在宫里还有一个位份不低的母亲。”魏隽航不解。
“虽说低头娶媳抬头嫁女,可这世间上也并非所有父母都乐意让女儿高嫁的,我瞧着周大人与周夫人未必愿意。”沈昕颜道。
魏隽航想了想:“你说的确有道理,只是,你却忽略了一点,这周姑娘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她是比盈儿还要长一岁的。周懋再疼爱女儿,可也不能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啊!”
“人家父兄许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养她一辈子呢!”沈昕颜摊摊手。
这话可不是她说的,是上辈子她数不清多少次从周家父子口中听来的。
“嘴上说说而已,哪能当真。”魏隽航明显也是听过周家父子说过类似的话,一听她这般说便摇头道。
夫妻二人只说了一会儿便将此事抛开了,毕竟周家姑娘最终嫁不嫁三皇子,与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周府当中,周懋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身旁的周夫人温氏眼睛泛着泪:“街上那么多人看见,这回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只能将阿莞嫁到皇家去了?”
夫妻这么多年,周懋仍旧抵挡不住妻子的眼泪,见状连忙哄道:“你也莫要担心,若是阿莞不愿意嫁,谁也不能逼她。”
“可恨那魏承霖,撩起了阿莞的心思,却又不告而别,半点音讯全无!”一想到那撩拨了女儿心思,却又辜负了女儿心意的魏承霖,温氏便气到不行。
周懋同样气极,可不管他如何试探,都不能从魏隽航口中得到半点关于魏承霖的消息,西延千里迢迢,他又全无半点人脉在那处,纵是想要打探一二,也是有心无力。
“其实细想起来,三皇子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女婿人选。”良久,他才若有所思地道。
“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想将女儿嫁入皇家?”温氏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你不要急,且容我细说。”见她急了,周懋连忙安慰。
“三皇子性情敦厚,并不是那等心思深沉之人,否则太子殿下也不会亲近他,贵妃娘娘也不会容许他分去陛下的宠爱。”
“况且,皇子成了婚便可离宫建府,没有长辈一处,这日子便也自在些。”周懋细细分析着。
温氏眉头渐渐舒解几分,没有长辈一处这一点着实是最好不过了。
不像她,头上压着一个不时拿孝道压她的婆母,还有时不时给她添堵的妯娌,尤其是五房那个方氏,性子奸滑,甚有手段,进门不过一年便已经笼络了不少人心,到后面连二房那一位都被她逼到了一边去,更有甚者,初时坚决不同意她进门的婆母,竟然也被她笼络了过去,什么都听她的,可着劲与自己作对。
如今诺大一个府邸,她这个唯一的诰命夫人,竟被五房那位逼得轻易连气都透不过来。
这日子,还不如当初外放之时,好歹那会儿她还是府里的当家夫人,不似如今这般,处处受人掣肘。
“大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正感叹间,便有侍女进来禀道。
又来了又来了,又不知听了那方氏什么怂恿来找自己麻烦了!
温氏烦不胜烦,却又拿对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毕竟对方占着一个长辈的身份,不管做什么,她也只能受着,否则一个不孝的罪名扣下来,她们这一房人只怕都得不了半分好。
周懋如何不知夫人的苦处,可他自己也同样被生父压着,早已是力不从心,哪里还顾得上她。
隔得半月有余,果如魏隽航所意料那般,因为三皇子与周莞宁之事,宫中的丽妃闹了起来。
三皇子意欲娶周莞宁为正妃,丽妃却只同意周莞宁为侧妃,她相中的娘家侄女为正妃。
沈昕颜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住了,不管是她还是魏隽航都没有想过周莞宁为侧妃这个可能。
她是压根就没这种想法,魏隽航则不认为以周懋在元佑帝跟前的份量,他的女儿却只能当皇子侧妃。
沈昕颜摇头,难为丽妃能想得出这样一层来。
丽妃娘家并不是什么显赫的家族,周家虽然没了首辅,但周懋却是位得元佑帝器重的能臣,便是太子对他也是相当礼遇,周莞宁更是他唯一的嫡女,怎可能会给三皇子当侧妃。
丽妃这样的念头,必定让周懋气狠了。
“真真是愚蠢至极啊!”便是魏隽航也对丽妃无语至极。
果然是他高估了此人,难怪当年会被周皇后和淑妃当枪使,险些连累了三皇子,可见愚蠢是不一定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的。
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与周家结仇啊!
宫中母子俩各不相让,到后来三皇子直接便求到了元佑帝处,请元佑帝为他与鸿鸬寺卿周大人之女赐婚。
元佑帝并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三皇子不死心,又求到了瑞贵妃处,倒让瑞贵妃哭笑不得,也为难至极。
魏盈芷闲聊间将此事告诉了沈昕颜。
“贵妃娘娘可头疼着呢,三殿下不去磨陛下和丽妃,反倒去磨着贵妃娘娘替他作主,丽妃得知了消息也去磨着贵妃,母子俩谁也不肯让步,贵妃真是有苦说不出。”
沈昕颜哑然失笑,对瑞贵妃也是同情得很。
这种事外人怎可能插手,丽妃这对母子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他们去闹贵妃,陛下肯定心疼,娘你看着吧,过不了几日,陛下便会有旨意下来了!”魏盈芷一脸肯定地道。
沈昕颜深以为然,却觉得以周懋对女儿的疼爱,事情闹至如今这地步,对这门亲事必然已经起了反感。可又因为事情闹到了这地步,周莞宁却只能嫁给三皇子了。
“我听说你前不久整顿了内宅?”沈昕颜忽地问。
魏盈芷呆了呆,噘着嘴撒娇地道:“怎的什么也瞒不过娘!”
“是有这么一回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之人看清楚,谁才是府里的真正的主子!”她微顿,冷哼一声道。
“再怎样她们也是贵妃娘娘的人,你也得掌握好分寸,莫要让蕴福难做。”沈昕颜早就想过了这个情况。
忠义侯府早前只得蕴福一个真正主子,蕴福身为男子,不会将力放在内宅,而贵妃派过去之人自然便生了优越感。
待魏盈芷嫁进去,名正言顺掌家,那些人失了手上权柄,当然心里不平衡,虽然明面上不敢做什么,但私底下必会整些麻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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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魏盈芷又哪是轻易肯吃亏之人,赵氏族里那些人都拿她毫无办法,她又怎可能被自己府里的下人拿捏,当下毫不留情地出手整治,以雷霆手段彻底掌控住忠义侯内宅。
“娘你放心,此事蕴福也是支持我的,他比我还要恼呢,从来没见过那般不知所谓的,给她几分脸面,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连主子屋里事也敢插手。”一想到,魏盈芷就忍不住气恼。
屋里事?沈昕颜倒没有想到这个,又听魏盈芷气呼呼地道:“蕴福都没说呢,她倒让我给丫头开脸,敢情婆婆早逝,贵妃在宫中,她倒把自己当成侯府半个太夫人了!”
沈昕颜一听也恼了,脸色一沉:“确是不知所谓,此事你不必担心,便是贵妃怪罪下来,娘也替你担着!”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听她这样说,魏盈芷脸色顿时便缓和了下来。
再隔得几日,确如魏盈芷所料,元佑帝正式下旨,赐婚三皇子与鸿鸬寺卿周懋嫡女。
丽妃与三皇子之争,最终以三皇子的胜利告终。
消息传来,沈昕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上辈子的儿媳妇,这辈子成了别人的,她不知道,若是远在西延的长子得知他的意中人另嫁,心里又会有什么想法。
***
“靠,渣男,渣男一家都是渣!”
“心疼女主,恶心渣男!”
“1”
“2”
“3”
“10086”
……
沈昕颜从梦中陡然惊醒。
又是那些奇怪的声音……
第136章
若说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敢去面对的,那便是上辈子死后所听到的那些谩骂,那些话,如同隐形的利刃在凌迟着她的心,鞭打着她所剩无己的尊严,平生她所能想像得到的、想像不到的恶毒话语,悉数通过那些陌生又奇怪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若说恶语伤人六月寒,那她早就已经被埋入了千年寒冰窟里,纵然死后重生,依然不敢回想那些话。
可为什么现在她又会梦到那里奇怪的声音?明明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她轻按着心房,感觉里面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剧烈。
那些声音都是维护周莞宁与霖哥儿的,难道因为这辈子这两人没能在一起,故而他们的维护者便又统统冒出来了?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夫人,怎的起来这般坐着?可是睡得不好?”魏隽航带着困意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将正想得入神的她吓了好一大跳,脸色也微微发白。
“没、没事,就是突然便醒了,睡吧睡吧,明日你还得早起呢!”沈昕颜连忙重又躺了回去,歉意地道。
魏隽航倒也没有再追问,拉了拉身上的锦被,习惯性地搂过她,阖上眼眸再度沉沉睡去。
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借着月光望着那张让人安心的脸庞,沈昕颜便觉得心里那股没来由的慌乱不知不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元佑帝下了圣旨,三皇子与周莞宁的亲事便已没有了半点回转的余地,哪怕周懋因为丽妃那番让女儿为侧妃的话气得半死,连带着对三皇子也开始看不顺眼,可还是得憋着满肚子的火气筹备婚礼。
三皇子终于得娶那恍若梦中神女般的女子为妻,心情极度愉悦,对周懋的黑脸丝毫不以为忤,得了空便以请教公事为名往周府跑,实则只是为了多见他那未过门的妻子一面。
周懋与温氏如何不知他的心思,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是心里也终是松了口气。
三皇子如此看重女儿,女儿嫁进去后日子想来也不会太差,只要三皇子肯护着,宫里的丽妃也无可奈何,纵是存心为难,可到底不同住一府,许多手段也施展不来。
周莞宁神情恍惚地望向窗外,再过几个月她便要出嫁了,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半点喜悦。并非三皇子不好,只是因为他终究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又教她如何高兴得来。
仿佛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个人不告而别便已经快满两年了。
沈昕颜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本应在府中待嫁的周莞宁。
这日得知许素敏身子抱恙,她便上门去探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许素敏的心情相当不错,眼角眉梢间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瞧你欢喜得嘴巴一直上扬,压也压不下来。”她有些好笑地问。
许素敏微微一笑,却是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一点儿也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
“过些日子我得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这京里的生意你便替我好生看着。”
沈昕颜有些奇怪:“替你看着倒也没什么,只听你这口气,这离开的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
“至少要一年,不,还是两年更好一些。”许素敏想了想,便给出了一个期限。
“两年?要这般久么?”沈昕颜讶然。
“自然是要的。”许素敏脸上又绽开了笑容,这笑容太过于灿烂,简直是能把人的眼睛给闪瞎。
“到底有什么好事,你快与我说说!”沈昕颜实在没忍住,拉着她的手直问。
许素敏嘻嘻一笑,神秘地道:“再过些日子我便告诉你,如今还不是时候。”
沈昕颜无奈,也不再逼她。
许素敏又将她京里的生意大略向她交待一番,见她一一用心记了下来,又道:“旁的也不敢劳你这个大忙人,你只得了闲之时偶尔替我巡巡铺子查查账便可以了。”
“你既信得过我,我自不会推辞。”
交待完后,许素敏又与她闲聊了一阵,这才亲自将她送出了二门。
“可是魏夫人么?我家姑娘想与夫人说几句话。”沈昕颜扶着紫烟的手正欲上车,忽听身后有人唤自己,回过头一望,便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正对着自己说话。
她略顿了顿,认出此人正是周莞宁那名为流霜的贴身侍女。
这样看来,是周莞宁有话与自己说?她有些惊讶,顺着流霜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驾马车。
虽然不知道周莞宁会与自己说什么话,可鬼使神差的,她却没有拒绝,反而点点头应了下来。
流霜见她同意了,一直紧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实处。
路上自然不会是谈话的好地方,周莞宁明显是有备而来,引着她到了一处幽静的半山凉亭,两人身边的侍女远远地候着,亭子里便只有这对上辈子的婆媳。
沈昕颜静静地望着眼前愈见纤弱单薄的女子,女子一身月白色襦裙,清风吹动着她的裙裾翻飞似蝶,如瀑的青丝随风飘扬着,恍若即将乘风而去的天宫仙娥。
不管见过她多少回,沈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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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惊叹她这般出众的容貌,那微微蹙着的柳叶眉,眉间那一抹淡淡的轻愁,教人见了都忍不住生出一股想要替她解决一切麻烦,以换她展眉一笑的冲动。
“夫人想必奇怪我寻您想说什么。”两人静静相视而立良久,周莞宁才缓缓地道,嗓音是一如既往的轻柔,更带着一股天生的软糯,煞是好听。
“确是有几分奇怪。”沈昕颜坦言。
“我这些日子想了许多事,想起了我与夫人初次见面之时,那还是在我七岁那年。”说到此处,她略微顿了顿,望向沈昕颜的眼神相当复杂。
沈昕颜平静地迎着她的视线,静候她接下来的话。
“我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可是后来却发现不是,夫人仿佛从第一次见到我,便对我有些敌意。几年后再度相见,敌意虽然已经不存在了,可夫人每回对着我的时候,眼睛总是带着防备。”
“我自问从不曾得罪过夫人,更不曾伤害过夫人及您关心之人,甚至于因为魏大哥之故,我想着讨您欢心尚且来不及,更不必说敢得罪您,何至于让夫人防备我至此?”
沈昕颜心中一紧,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更不知道,原来自己每次看到周莞宁时,眼睛里都是带着防备的么?
“……周姑娘即将嫁入皇家,还是莫要过多纠结于过往比较好,否则不定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她只能这般道。
周莞宁低低地叹了口气,仿佛没有听到她这番话,继续道:“夫人这般防备我,想必也是不会愿意看到魏大哥与我一处,所以便与英国公一起将魏大哥远远送走,只为了分开我们么?”
沈昕颜双眉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对她这番话有些不悦,淡淡地道:“周姑娘多心了,犬子乃是奉了皇命离京赴任,与姑娘毫无瓜葛。”
“最近每个夜里,我都在作一些零碎而又奇怪的梦,我原本不相信梦里的一切,可那些梦境太过于真实,仿佛确确实实发生过一般。”周莞宁自言自语般又道。
沈昕颜已经没有心思再逗留听她的胡言乱语,转身便要离开,才刚走出几步,便听身后的周莞宁幽幽地道:“母亲,你便当真恨我至此?为此不惜一切代价要分开我与夫君么?”
如同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沈昕颜整个人便愣住了,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震惊地望向她。
“原来如此,原来夫人竟也作过那样的梦,所以才会对我诸多防备。如此说来,那些梦中之事应是前世发生过的。”周莞宁的震惊不亚于她,一会儿觉得有些心酸,一会儿又觉得心里泛起幸福之感,可最终,却化为一声声不甘的质问。
“你为何要这般对我?纵然是上辈子,你也是对我诸多挑剔,万般不满。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夫君心里没有沈慧然,是我的错么?盈芷意外身死,又是我的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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