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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婆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暮序
“你既然梦到前世事,那便应该知道,我与夫君情深意重,是不可分割的夫妻,你为何借着梦中记忆诸多阻挠,千方百计拆散我们?!”
沈昕颜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更不敢相信,眼前的周莞宁,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拥有了一些属于上辈子的记忆。
不过,她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冷冷地望着满脸忿恨不甘的周莞宁,不疾不徐地道:“周姑娘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前世今生?什么上辈子这辈子?难道是糊涂了不成?”
“子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人死如灯灭,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前尘往事皆化于无,说什么梦中忆起前世事,周姑娘这些话简直是荒谬!”
周莞宁被她训得脸色一白,她本就不是擅言辞之人,被她这么一怼,顿时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的么?难道一切真的是她的一场梦境,是她不愿面对自己将要嫁给别人,故而才会有那样的“美梦”?
不,不会的,那些梦那样真实,梦里的魏大哥待她是那样温柔,与现实中的他待自己一模一样,又怎可能不是真的!
“你骗人,方才我唤你母亲,你脸上的震惊是骗不了我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对上对方。
“姑娘此话当真可笑,无缘无故被一个外人喊作母亲,谁不会感到吃惊?更何况,这个外人还即将嫁入皇家,是当朝皇子未过门的正妃!”说罢,沈昕颜的脸色又沉下了几分。
“还有,姑娘还是要注意些为好,这一口一个‘魏大哥’地唤,若是让人无瑞猜测,犬子的名声倒也罢了,若是连累了姑娘清誉,那便是他的罪过了。”
“我府里还有些事,恕不奉陪了!”扔下最后一句话后,沈昕颜再不久留,迈着步子离开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以多大的耐力才让自己保持着冷静,才不会让周莞宁再看出破绽。
不管上辈子如何,这辈子长子与周莞宁已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着实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还横生枝节。
“夫人!”紫烟见她从亭子里离开,快步迎了上来。
“回府吧!”沈昕颜吩咐道。
车帘放下来的那一瞬间,沈昕颜才彻底松了口气,也发觉自己的背脊竟然渗出了冷汗,便是掌心处,也是一片汗渍。
这辈子,她只想和所有姓周的离得远远的,两府各自安好,互不干扰不好么?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竟然让周莞宁梦到前世事!
她不敢想像若是周莞宁对那些梦境深信不疑,她会做出些什么来。
周莞宁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是么,只是一场梦境么?可是,会有那般清晰、那般真实的梦境么?
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像是有个声音说,那些不是什么梦境,而是上辈子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一会儿又像是有另一道声音反驳,哪有什么作了一个梦便知道前世事的,还真真是作梦呢!
“姑娘,你不要紧吧?”流霜见她呆呆地站着不知反应,担心地上前来扶着她轻声唤。
“我、我没事,没事,没事的。”周莞宁喃喃地回答。
西延守备府。
魏承霖满身疲累地归来,近几月西延山匪越来越猖狂,他每日不是忙于练兵,就是带兵剿匪,基本上都是卯时不到便要起来,到将要亥时才归来。
可尽管如此,他却丝毫不觉得日子难捱,每一日的所见所闻,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此处是完全不同于京城之地,没有皇宫大族,没有繁华致,可每人都在努力地求生存。京中的祥哥儿还能在父母身边撒娇淘气,可西延与他同龄的孩子,却已经开始帮着家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大人,京里来信。”他痛快地换洗过,那厢下人已经将晚膳摆好,来禄便带着从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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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国公府里来的信函进了进来。
他顺手接过,问:“留下一起用晚膳吧,也不必再多麻烦后厨一回了。”
来禄笑了笑:“来寿已经吩咐后厨给属下留了饭,这回便不打扰大人了。”
魏承霖也不勉强,叮嘱了他早些歇息,待他离开后,这才往嘴里扒了几口饭,随手便将信函拆开。
是父亲的来信。
父亲在信上简略地将京中形势告知他,比如太子妃再度生下一名小郡主,接连生下两个嫡女,朝中不少大臣已经开始暗暗准备奏请太子纳侧妃一事了,相反的,二皇子妃却顺利地生下了嫡长子。
再比如孙首辅接连决策失错,已经引得陛下的不满了。
也是离京的这段日子,他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对朝政有着相当敏锐的洞察力,而他这个当儿子的,离此还有好一段距离。
信的最后,除了转达祖母与母亲的殷切关怀后,还有元佑帝赐婚鸿鸬寺卿周懋之女为三皇子正妃一事。
他手上的筷子‘啪’的一声掉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来回数遍盯着那‘周懋之女’、‘三皇子正妃’几个字。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脸色也有几分发白,整个人怔怔地盯着手上的信,良久,发了一声怅然的叹息。
三皇子么?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这一日迟早会到来的,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感觉,一别京城两年,他已至弱冠之龄,而她,也是早就到了成婚生子的时候了,不可能一直等着自己。
尽管如此,得知曾经心心念念的姑娘即将嫁人,而新郎却不是自己,他的心里并不怎么好受。
他阖着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度将视线投到信上,信的最后,详细地写明了三皇子与周莞宁的婚期,离今日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父亲……这是何意?为何要特意说明婚期?
片刻,他心口一紧,瞬间便明白了这当中用意,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
父亲这是还不相信自己么?特意写明了婚期,是让他选择是否要私下回京争取他的姑娘。
他深深地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心里更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他重重地将信函拍在膳桌上,胸口因为气愤而急促起伏。
良久,他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三个半月,若是他快马加鞭的话,足够他赶回京城实行“抢亲”。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赐婚圣旨已下,便是未曾行礼,可那也是板上钉钉的皇家媳妇,他又怎可能会因为一己之私致整个国公府于万劫不复之地。
国公府内,自从与周莞宁见过面后,沈昕颜便有些心神不宁,每个夜里,总会梦到上辈子死后她听到的那些谩骂。
但与上辈子不一样的是,这一回,连她的夫君、她的儿子也与她“同病相怜”。
接连数日难得安寝,她整个人便消瘦了几分。
魏隽航自然也察觉她的异样,不禁关心地问了起来。
沈昕颜自然不敢将这些事告诉他,含含糊糊地扯了理由应付了过去,怕他再追问,连忙转移话题道:“霖哥儿那边也不知怎样了?若是他……”
魏隽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心里给她找到了答案。原来是担心长子得知周家姑娘嫁人后会有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
“我已经去信将三皇子的亲事告诉他了。”他平静地道。
沈昕颜吃惊地望向他:“你、你告诉他了?”
“是,同时还将婚期也在信上跟他说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都这般久了,他心里不定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再去信跟他说这些,岂不是要搅乱他的心神么?若是他、若是他一时想不通……”沈昕颜有些急了。
“夫人,他已经长大成人了,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在你身边撒娇的无知孩童,他应该学会为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否则,将来如何担得起这满府的责任?”魏隽航叹息着道。
“他,毕竟还年轻……”沈昕颜涩然。
这两年来,大长公主对长孙也由初时的气愤慢慢变成了想念,如今京中与他同龄的男子陆陆续续都成了亲,只有长孙,连个妻子的人选也没有定下来。
她不止一回让魏隽航将长孙叫回来,可每一回不是被魏隽航打个哈哈应付了过去,就是被他以祥哥儿转移了话题。
一连几回之后,她终于也怒了,直接将魏隽航给轰了出去。
沈昕颜劝慰着她,一直到她脸上怒气渐渐敛下,化作一声长叹。
“祥哥儿昨日又学会了五个字,一整日便像模像样地练着,说是要写一个最最好看的送给祖母。”
“这孩子,不管有什么好的,头一个想到的都是祖母,真真让儿媳这心里啊,酸溜溜的。”她故意道。
大长公主脸上不知不觉便浮起了笑容。
“这孩子最是孝顺,该疼!”
见她心情得以好转,沈昕颜终于松了口气。
三个月后,三皇子大婚,新娘子的十里红妆引来京城一片惊叹,只道这周大人对女儿竟是如此疼惜。
沈昕颜自然也到了三皇子府,看着那个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在唱喏声中拜过天地,最终送入了洞房,不和不觉间,松了口气。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各自安好,互不干涉。以三皇子对她的喜欢,想来婚后也会一直善待她的。
翌日,京城里便得到了一个西延传来的消息。
西延城爆发大规模匪乱,守备魏承霖领兵剿匪失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消息传来,大长公主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彻底晕厥过去。
第137章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沈昕颜一把上前去与徐嬷嬷两人将她扶了起来,大声吩咐着下人立即前去请太医。
得到消息的魏隽贤、杨氏及各房小辈忽匆匆地赶了过来。
大长公主本就有了年纪,如何经受得住这般沉重的打击,太医仔细诊断了良久,叹息地表示她的病情不容乐观。
在场众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沈昕颜心如刀绞,既担心着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长子,又为大长公主的病忧心仲仲。
大长公主这般情形,上一辈子她也曾经历过一回,那是魏隽航出事的消息传回来,再度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大长公主一病不起,勉强支撑了几年,终于在魏承霖成婚后半年便撒手而去了。
这一世因为魏隽航的安然无恙,沈昕颜原以为她的寿数会比上一世长些,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长子这一出事,大长公主便又倒下了。
待到得到消息的魏隽航匆匆从宫里赶回来时,大长公主已经由太医诊治过,但仍然处在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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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
“那些消息可是真的?霖哥儿当真失踪了?”他到屋里看过大长公主后,才刚迈出来,沈昕颜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忙不迭地问。
以魏承钊为首的小辈齐唰唰地望向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魏隽航脸色沉重,少顷,缓缓地点了点头,嗓音沙哑:“是真的。”
沈昕颜身子一晃,险些一头栽到地上,亏得她身边的魏承骐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
“二伯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怎会失踪的?外头那些话传得莫名奇妙,大哥不是守备么?前去剿匪必然带着不少人马,怎会好好的没了踪迹?”魏承钊追问。
魏隽航扶着沈昕颜落了座,对上侄儿们担忧的眼神,眸中闪过一丝悲痛。
就在方才,他也得到了来禄着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信函,一个半月前,西延便已经爆发了匪乱,长子领着人马剿匪,可惜寡不敌众,在青峰山血战了一日一夜,官兵伤亡惨重不说,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最终掉落山崖不知所踪。
可这些,教他如何敢对母亲,敢对妻子说。
如今的西延城早已是大乱,山匪四处肆虐,民不聊生,官员多不作为,唯有长子这一年多来训练的兵士在顽强抵抗。祸不单行的是,与西延相隔不远的夷姜小国也在趁乱打劫。
见他不说话,沈昕颜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强忍着悲痛道:“你便直说吧,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再坏的消息我也能顶得住。”
魏隽航想了想,最终还是缓缓地将来禄送回来的信中内容一一道来。
沈昕颜惨白着一张脸,双唇抖了抖,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今陛下已经着相邻的省府派兵剿匪,蕴福方才在宫中也向陛下请旨欲往西延。”魏隽航缓缓地又道。
魏承霖下落不明,大长公主病倒在床,魏隽航为着长子之事一直早出晚归,府里也渐渐有些人心浮动。沈昕颜既要担心着长子的下落,又要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大长公主,府里诸事也离不得她,短短不过数日,她便迅速消瘦了。
待蕴福临行前一日来向她道别时,她只是含泪叮嘱着了他几句,别的却是再也说不出来。
“我此去,只待寻着了承霖大哥便归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盈儿便拜托岳母大人了!”说完,他深深地朝沈昕颜作了个揖,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大长公主这一病,宫里的元佑帝与瑞贵妃也亲自过问,更不时遣了太医过府诊治,奈何大长公主此乃心病所致,除非魏承霖能平安归来,否则怕是难有起色。
自然,也有不少府里的人家打着探望大长公主的名头上门来,除了亲近的人家,其余的沈昕颜都逐一打发了。
三皇子夫妇上门拜访时,沈昕颜正侍候着大长公主喝完药。这些日大长公主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但还是昏迷的时候更多,偶尔清醒过来,也只是抓着她的手直问‘霖哥儿呢?霖哥儿可回来了?’。
沈昕颜勉强压着心中的悲痛,柔声劝着她,只道霖哥儿很快便会回来了,大长公主昏昏沉沉的,她也不知道她是否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一听闻侍女来禀,说是三皇子携三皇子妃上门探望大长公主。若来的是旁人,沈昕颜便打算打发掉了,可来的是三皇子,她自然不好将他们拒之于门外,唯有勉强打起神前去迎接。
“魏大哥到底怎样了?好好的他怎会失踪生死成谜?!”待屋内众人退下后,周莞宁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直问。
沈昕颜又哪有心思再理会她,只简单地道了句‘暂无消息’。
“怎会如此……”周莞宁俏脸泛白,无力地跌坐在椅上,少顷,她猛地抬头,眸中带着强烈的怨恨,“都怪你们,若不是你们强硬把他送走,他又怎会遭遇这等不测!你怎能这般狠心,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沈昕颜本就已经有些心力交瘁了,如今也只是打起神来招呼她,听她这般指责自己,当下脸色一沉,一拂衣袖道:“三皇子妃若是前来指责我,那恕我不奉陪!”
言毕,她转过身去就打算离开。
周莞宁眼明手快地拉住她:“你不能走,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必是还在怪他上辈子将你送到了家庙去,所以这辈子压根心里也没想着好好待他不是?”
“放手!”沈昕颜用力拂开她,听她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着自己,也无心再去与她争论什么前世今生,只冷笑道:“我们母子如何,与你又有什么相干?三皇子妃如今新为人妇,嘴里却一直念着别的男子,这样是不是对三殿下太过于不公了!”
“你敢承认么?你敢承认你心里对他一点儿怨都没有?你敢承认这辈子你对他的疼爱一如上一辈子么?”周莞宁却不肯松开她,死死地盯着她,步步进逼。
沈昕颜头痛欲裂,最近因为府里之事,她每日歇息不到三个时辰,今日一早又忙着照顾大长公主,连早膳都没有吃过几口,如今又被周莞宁这般逼问,当即便怒了。
“我自问自己所作一切都是问心无愧,不惧任何人,便是有不尽之处,可如今你却是以什么身份在指责我?因为你做的那些奇怪而又零碎的梦?”
“你承认了是不是,承认了你也有那些记忆是不是?你都是故意的是不是?因为你想要报复!想要报复我们!”周莞宁越说语气便激动。
“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又有什么值得我去报复?你们?谁跟你是你们?我若想报复你,这会便请三殿下前来瞧瞧,瞧瞧他的新婚妻子是如何为别的男子忧心挂虑,彻夜难眠才是!”
周莞宁脸色苍白,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是啊,如今的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已经连替他忧心挂虑的资格都没有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浑身无力地跌坐到太师椅上。
“不管怎样说,你的心里必是对他有怨的,这一点,想必你无法不承认。”良久,她才缓缓地道。
沈昕颜坦然:“是,我对他有怨!我为什么不能怨?便是对你,对你二哥周卓,对你们周家,我也是恨到了极点。”
“所以,周莞宁,你要恨,便恨上苍为何多此一举让我有了不该有的记忆,今生今世,我都做不到对你心无芥蒂,你若想报复什么,尽管冲我而来便是!”
“夫人,殿下醒了!”紫烟急步进来禀道。
沈昕颜再无心理会脸色苍白如纸的周莞宁,立即提着裙裾走了出去。
周莞宁怔忪须臾,鬼使神差地也跟了上去。
沈昕颜一个箭步走到床边,握着大长公主乱挥舞着的手,还来不及说话,认出她的大长公主便大急着问:“霖哥儿呢?霖哥儿回来了没有?你快让他进来!”
“母亲,他已经在回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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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只是路途遥远,暂时还没能回到府里,母亲您先安心养好身子,等你病好了,霖哥儿也就回来了。”沈昕颜的手被她抓得老疼,可脸上却半分也不显,柔声安慰着。
“真的?你不骗我?他真的在回来的路上了?”大长公主紧紧地盯着她,苍白而憔悴的脸上尽是怀疑。
“是的,我没有骗您?蕴福都已经去接他了,若是您不相信,我把盈儿叫来,你细问问她可好?”沈昕颜声音愈发柔和,耐心地哄着。
“祖母,娘说的是对的,蕴福前些日便去接哥哥了,这会儿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您一定要养好身子,若是哥哥回来见您这般模样,心里一定难受极了。”魏盈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周莞宁怔怔地看着这对母女神情自然地哄骗着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的大长公主,久久说不出话来。
梦中的记忆虽然不是很完整,可是她还是记得成婚后,大长公主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虽不至于苛待,但言行举止间的无视却更叫人难堪。
所幸的是,她的夫君一直站在她这一边,不管发生什么事,对她的柔情由始至终都不曾变过。她想,今生今世她都再找不到一个似他那般待自己好的人了。
而半年之后,大长公主故去……
恍恍惚惚地从屋里走出来,突然,迎面便见沈昕颜身边的侍女春柳领着一名女子步伐匆匆地朝这边而来。
她定睛一看,认出那女子是沈慧然,心口一紧。
这个沈慧然才是上辈子婆婆心里的最佳儿媳妇人选,甚至大长公主对她的赞誉也比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媳要多。若不是因为夫君心里始终没有她,只怕上辈子也轮不到她来坐那个国公夫人的位置。
后来魏盈芷意外身死,沈慧然悬梁自尽而亡,婆母病逝于家庙当中。再后来呢?虽然没有梦到接下来之事,不过她想,以夫君对她的情意,想来他们会一辈子和和美美,恩爱一生,白头到老吧!
满府之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谁也没有留意她,偶尔有得脸的婆子高声将夫人或四姑奶奶的吩咐传下来,自有下人应声领命而去。
原来这辈子国公府里当家的是她,不是长房里的方氏了么?周莞宁轻咬着唇瓣,又见一名三四岁的孩童一路往大长公主院里方向跑去,他身后的奶嬷嬷急得直唤‘小公子慢些,小公子慢些’。
她更加涩然,心里满不是滋味。
这个上辈子根本不存在的孩子,难道是上天这辈子补偿给她曾经的‘婆婆’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了出去的,待她回转过来时,便见她这辈子的夫君三皇子脸带焦急,当视线对上她的时候,脸上陡然浮现惊喜。
“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三皇子松了口气,伸手过来牵她。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触碰,可最终却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任由那只大手牵上她的。
“去瞧了瞧大长公主。”她轻声道。
“姑祖母身子怎样?可好了些?”三皇子关心地问。
“瞧着像是不大好……”
若是沿着上辈子的轨迹,再过不了几个月,大长公主便会逝去了……
***
魏隽航近来亦是忙得焦头烂额,派出去寻找长子下落之人一批又一批,可始终没能得到长子的下落,每每对上母亲及夫人期盼的眼神,他便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教他半天说不出话。
再隔得半月,戎狄人突然起兵南下,接连攻破两座城池,消息传回来,朝野震惊。
西延匪乱未平,戎狄人又起兵侵犯,如今的大楚朝,内忧外患,人心惶惶。
为着派何人领兵抵御戎狄人,朝臣们爆发了激烈的争论,几经考虑之后,元佑帝降下旨意,着慕容大将军与英国公魏隽航领兵。
“夫人不必担心,旨意虽是这般说,但领兵作战这等事还是归慕容大将军,我不过是担着将军的虚名而已。”见沈昕颜得到旨意后忧心仲仲,完全是放心不下自己,魏隽航连忙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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