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安王年少时就生的白胖圆润,如今身量拔高,整个人也愈发白胖。安王眉眼清秀,是个清秀讨喜的小胖子。
安王妃徐氏,颇为纤瘦窈窕,一张瓜子脸,柳眉杏目,我见犹怜。和安王站在一起,一个圆润一个苗条,反差明显,颇为有趣。
新婚小夫妻一起行礼。
盛鸿对安王这个幼弟颇为和善,笑着说道:“你亲事被耽搁了几年,现在总算是成亲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心中也觉安慰。”
安王厚着脸皮笑道:“七哥打算赏我些什么”又冲着谢明曦笑道:“皇嫂素来大方,想来也不会吝啬。”
安王有意耍宝逗趣,盛鸿和谢明曦自不会拆他的台,对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应道:“放心,见面礼早就备好了。”
……
帝后出手,当然不会小气。
盛鸿给的是一处千亩田庄。谢明曦送了安王两间地段极好的铺子。让管事经营铺子做些营生也可,或者什么也不做,将铺子租出去,每年也是一大笔银子。
安王高高兴兴地收下,领着媳妇又去了端太妃的寝宫。
一路上,安王妃徐氏忍不住低声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对你真好。”
一出手就是千亩良田和两间地段上佳的大铺子。
安王冲新婚妻子眨眨眼,悄声笑道:“这是七哥和嫂子疼我,知道我爱乱花银子,特意补贴我的。”
安王妃:“……”
亏得他有脸说!
堂堂藩王,不爱读书,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整日就爱四处乱逛乱花银子。时常被人忽悠,买回来的古物大半都是假的。
碍着周围的宫女内侍,安王妃不便多说,只悄悄瞪了夫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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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安王不以为意,厚颜一笑,伸手握住新婚妻子的手,进了端太妃的寝宫。
身为天子的胞弟,平庸爱玩不是什么坏事。如此,既能令帝后真正放心,自己的日子也过得安逸自在。
只是,这等话,他绝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口。对着自己的妻子也不例外。
端太妃见了儿子媳妇,心中也是喜不自胜。
安王妃磕头敬茶,端太妃半点都没为难,和颜悦色地接了茶,饮了一口。又赏了丰厚的见面礼:“……你们两个终于成了亲,我这心事也能彻底放下了。安王自小就是个惫懒的性子,往日我没少耳提面命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安王(一)
这一道口谕,对安王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他这个闲散王爷做得好好的,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惬意又自在。如今成了亲,和新婚娇妻正是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时候……
他根本就不想去什么宗人府,更不想掺和朝中削藩之事啊啊啊!
安王苦着脸问道:“魏公公,你说,本王现在称病还来不来得及”
魏公公一脸实诚地应道:“怕是来不及了。”
天子一下口谕,安王就病倒,也太不成样子了。
安王心情一片晦暗,不敢抱怨自己的亲哥,便骂了汾阳郡王一通出气:“这个汾阳郡王,真是太可恶了!”
“安置藩王儿孙宗亲子弟是何等要事,便是人手不足,也该请皇兄派遣精明能干之人前去。我这等好逸恶劳一无是处的人,去了又有何用!”
魏公公:“……”
对自己有如此清晰精准的定位,安王殿下果然非同一般!
“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宫,向皇兄辞了这桩差事。”
安王很快下定决心,一张白胖的脸上浮出少有的坚定之色:“绝不能让这等要紧事毁在我手里。”
魏公公:“……”
……
安王像火烧了屁股一般,当即便进了宫。
安王走了约有一盏茶功夫,安王妃才知晓安王进了宫。待问明事情原委,安王妃顿时急了。
圣意不可违!
天子已经下了口谕,安王不肯领旨,进宫肯定是想推了这桩差事。万一激怒了天子,怕是要吃苦头……
安王妃一咬牙,立刻命人备马车进宫。
安王妃先去了端太妃的寝宫,将此事告诉端太妃。端太妃又惊又气,霍然站起身来,咬牙怒道:“这个混账东西!今儿个定是要闯祸了!”
安王妃眼圈泛红,水光闪动,哽咽着说道:“恳请母妃想想法子,救一救殿下。”
端太妃能有什么法子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先祖建朝时就定下的规矩。身为太妃,连靠近移清殿的资格都没有。便是想去哭诉求情,也不可能。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去椒房殿求谢皇后了!
为了儿子的性命安危,脸面什么的,暂且都可以搁置一旁。
端太妃定定心神,迅速说道:“你现在就随我去椒房殿。到了椒房殿里,你不可胡乱说话,看我的眼神示意说话行事。”
安王妃应了一声,用袖子擦了眼泪。
此时婆媳两个俱是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仪容姿态了,联袂去了椒房殿求见。
……
时近正午。
阿萝顾山长都去了书院,盛鸿在移清殿里忙碌,也未回来。
谢明曦一个人,正要下令传膳,就见从玉走了进来,轻声禀报:“启禀娘娘,端太妃娘娘和安王妃在殿外求见。”
她们两个倒是来得挺快!
谢明曦消息灵通,已知晓安王进宫之事。不用深思,也知道这对婆媳来意为何。
“让她们进来吧!”谢明曦笑着吩咐一声,从玉领命退下。过了
片刻,端太妃安王妃一起进了殿内。
端太妃神色惶惶,强作镇定。年轻的安王妃更是不济,微红着眼眶,面上流露出仓惶凄楚之色。
婆媳两个一起行礼,谢明曦微笑着说道:“这里又无外人,不必讲究这些虚礼,坐下说话便是。”
端太妃强笑着说道:“多谢皇后。”
端太妃年轻得宠的时候,掐尖要强,虚荣好胜。可惜好日子没过上几年,就失了先帝宠爱,和被打入冷宫无异。
建文帝死了已有十年。这十年来,端太妃战战兢兢伏小做低,唯恐自己和儿子扎人眼刺人心。宁可养废了儿子,也不愿儿子出半点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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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安王(二)
盛鸿神色未变,淡淡哦了一声:“你怎么就没能耐当差了说来给我听听。”
安王拼命糟践自己:“我书读的少,不喜什么圣人道理,也不爱习武练箭。我自小就爱吃爱玩,长大了也没能改掉惫懒闲散的毛病。”
“像我这样的人,天生合该是吃混吃好玩……不对,是混吃等死的命。”
“我有自知之明,没当差的那份能耐。我就是扶不上墙的那坨烂泥,是那根不能雕琢的朽木,当不起重任啊!”
“皇兄素来疼我,就再疼我这一回,饶了我吧!”
安王厚颜扯住盛鸿的衣襟,只差没痛哭流涕对天立誓了。
盛鸿不气反笑,张口奚落:“你对自己倒是清楚的很。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没能耐当差,只会吃喝玩乐是吧!”
“我告诉你,我在大朝会上下了旨,朝堂百官都听进了耳朵里。你有脸进宫推辞差事,我这个天子却没脸改口。”
“这差事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从明日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去宗人府,听汾阳郡王差遣做事。要是做事不尽心,或是成心胡闹,我亲自打你的板子!”
安王:“……”
安王听傻了眼,拉扯着盛鸿已经的手,却未松开:“皇兄,我真的不行……”
盛鸿深深看了安王一眼,淡淡道:“盛溯!放手!”
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他的全名了。
安王一时差点没反应过来,待看到盛鸿微沉的眉眼,安王心知插科打诨没用处了,只得松了手。
耳畔响起盛鸿低沉的声音:“这些年,你荒废了学业,文不成武不行,胸无大志,吃喝玩乐。我忙于朝政,无暇管教你。可这并不代表,我乐意看到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盛溯,我们共有兄弟七个。八弟去的最早,然后是三哥,二哥四哥五哥也都死了。现在只剩我们兄弟两人了。”
“我知道,你一直小心翼翼,怕自己碍了我的眼。你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有大半都是为了令我放心。”
“端太妃也存了养废你的心思,想保全你的性命。”
“其实,我没那么小心眼。兄弟如手足,血浓于水,同气连枝守望相助才是正理。我这个做兄长的,理应照顾你。你这般战战兢兢,是我的不是。”
说到这儿,盛鸿顿了一顿,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安王的肩膀:“以后,我一定好好提点教导你。你别推托,也别害怕。我相信你,定能当好差事,不负我的信任。”
安王心神巨震,神色复杂。被这么用力一拍,猝不及防之下,双腿一软,差点被拍得当场跪下。
盛鸿:“……”
他现在想改主意,先揍安王一顿!
……
移清殿里一片安静。
兄弟两人对视许久。
安王平日惫懒惯了,宫中内外几乎没人拿他当回事。他这个天子胞弟,堂堂的大齐藩王,生生将自己活成了大齐纨绔。
安王的鼻间涌起强烈的酸楚。
父皇死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待到后来,宫中变故连连。几位兄长接连死了,盛鸿登基做了天子。为了安然苟活下去,他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的兄长会和他说这些掏心置腹的话。
“七哥,”安王颤抖着喊了一声,激烈又陌生的情绪在胸膛里激荡不休,生生哽在喉咙处,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安王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盛鸿哑然无语,只得继续拍安王的肩膀:“想哭你就好好哭一回。哭过之后,就挺直了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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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安王(三)
婆媳两人像白日梦游一般,迈着轻飘飘软绵绵的步子出了椒房殿。在安王的陪伴下回了端太妃的寝宫。
端太妃没什么城府,也藏不住什么心思,一回寝宫,立刻关了门,紧张不已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要辞了差事吗怎么又应下了”
安王妃也紧张又关切地看了过去。
安王定定心神,缓缓说道:“今日皇兄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皇兄并未忌惮提防我,其实,他一直都很关心我。”
“皇兄肯信我用我,我再推托耍赖,还成什么样子。”
“从明日起,我就去宗人府当差。母妃,表妹,你们两个都放心。我一定会好生当差用心做事。”
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腰杆。
白胖清秀的脸孔,没了平日的闲散惫懒,难得地认真坚毅起来。
安王妃心里悄然悸动。
整日陪伴她为她画眉的安王,自然是好的。可她更喜欢眼前这个挺直了腰杆要做一番事情的夫婿!
端太妃的反应就直接多了,一把攥住安王的手,哭了起来:“阿溯,你可别几句话哄昏了头。我看,他是打着利用你的主意,让你成为众藩王宗亲的靶子。你还是去辞了差事吧!娘不要你有什么出息,安分度日就好……”
安王反手握住亲娘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母妃,皇兄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若真有歹意,想对付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藩王,轻而易举。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我已下定决心,母妃不必再劝我了。”
这个盛鸿,到底是给安王灌了什么迷汤啊!这样的话,怎么能信啊!
端太妃哭得撕心裂肺。
可惜,不管她怎么哭喊怎么劝说,安王也不为所动。
倒是安王妃,轻声说了句:“殿下要做什么,妾身都支持你。”
安王心里一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娇妻的手。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今晚先去汾阳郡王府,和汾阳郡王算账!”
安王妃:“……”
……
安王说到做到,当晚果然去了汾阳郡王府。
论血缘关系,汾阳郡王和建文帝是堂兄弟。盛鸿要叫汾阳郡王一声堂叔,安王自然也执晚辈之礼。
论身份,汾阳郡王是宗人府宗正,是宗室之首。安王虽是天子胞弟,见了汾阳郡王也不敢无礼。
不过,那都是往日的事了。
安王气势汹汹地登门,汾阳郡王心知是怎么回事,却故作不知,欣然笑道:“安王今日怎么特意到我这儿来了莫非是想急着来请教宗人府当差一事这个先不急,来人,命厨房备一桌好酒好菜,我要和安王好好喝上几杯。”
安王冷笑一声,卷起衣袖,杀气腾腾地说道:“不用了。我没兴致喝酒,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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