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妖

“我吃啊。”小黄说着一拍脑袋，“洛哥，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的。咱俩一块儿吃饭。”
小黄又跑去厨房，片刻后抱着个大海碗出来，海碗里面是蓝色果冻一样闪着光的东西。
曲洛：“这是妖吃的？”
“对。”小黄夹起一块塞进嘴里，“我这个吃的颜色还是好的。下次洛哥去山下食堂看，算了还是别去了。吓人。”
怎么还有妖的食堂？
曲洛愕然：“我还以为迢山只有你和迢星两个妖。”
“还有其他妖的。有的是世代就住在迢山的，有的是看迢山风水好跑来的，还有的是主上迷糊的时候捉来的。比如我。”
曲洛放下筷子：“迷糊的时候？”
“啊。就是主上闭关的时候，睡睡醒醒，然后就有点迷糊。偶尔会分不清回忆和现实。”
小黄突然委屈了，“哎呀，洛哥，我要告状啊！我当年也是个乖巧的小狐狸，一身好皮毛油光水亮。然后人家还在吃东西呢，一阵风过，就被主上抓着尾巴提到迢山来了。说是要给卿，亲自剥皮做褥子！”
曲洛：……虽然有点惨，但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儿？
曲洛忍住了，想了想配合一下小黄：“然后呢？”
“然后主上突然又想起来了，自己不怕冷，就把我扔了说养养肥，皮也厚实了再宰吧。”小黄唉声叹气。
曲洛想想迢星说这话时的样子，更想笑了。
曲洛听故事一样兴致盎然：“再然后呢？”
“再然后迢山是混沌地带，十分合适修炼，没多久，我就化成人形了。”小黄想了想，“学了妖法，我就有了其他用途。主上也就是偶尔才想起我的皮毛来。”
曲洛听到“其他用途”就想起小黄的障眼法，想起120年前的他的失误。
曲洛心算极好：“那你化成人形也有120年了？”
小黄点头：“135年了。”
“这么久。”曲洛突然有些羡慕小黄。135年，小黄都待在迢星的身边。而自己是个人，甚至活不到这么久。
“久也没用啊，主上照旧能扒我皮毛做褥子啊。”小黄伤心欲绝，放下筷子，搓搓爪，“洛哥，好不容易您来了。能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让主上别扒我皮毛。”
曲洛哭笑不得：“我哪儿有那个本事。”
“怎么没有呢！”小黄很认真，“主上对你上心的。”
曲洛只是翘着嘴角。
上心能上床，动心才会想长长久久。只是上心，应该不能撼动什么。
小黄察言观色，觉得不对，立刻换个说法：“那您就当抵制皮草关爱小动物，帮我美言几句吧！”
曲洛：……
“你一个活了135年的妖，就不要自称小动物了。”
小黄笑起来：“那雁飞公子还活了几千岁了，洛哥你现在不还照样把他当小孩儿？”
曲洛想到雁飞其实一千五百岁了，那他认识迢星也有一千五百年了。曲洛竟然连雁飞也羡慕起来。
他认识这妖三个月还不到。能想起来的事情也屈指可数。
或许今天应该陪迢星去鬼市？
曲洛这么想着，突然手机“叮”一声，短信来了。
短信：老师，快来我家
来信人雁飞。
曲洛看了手机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敢贸然打电话。这人甩下小黄就跑到传输阵那边去了。
二十分钟后，曲洛敲雁飞家门，汪妈妈来开门。
汪妈妈见了曲洛很惊讶：“曲老师，你怎么来了？”
曲洛哽了一下，红着脸：“刚好路过，就来看看雁飞。顺便问问他的作业有没有做好。”
“来得刚好，你来劝劝这个熊孩子吧。”汪妈妈说着把曲洛让进门，对他说，“我和他爸明天都要出差，让他去亲戚家住两天。他死活不肯，就往地上躺了。他爸气得要打他。”
曲洛：……
他还以为多大的事儿。
等到曲洛进门到了客厅，雁飞躺在地上，汪爸爸正从键盘上爬起来。
曲洛：……
怎么看着汪爸爸才是活在底层的人？
“你下次少对小孩儿动手！”汪妈妈翻了一个白眼给汪爸爸。
汪爸爸瞪地上的雁飞。
雁飞礼貌地说：“老师好。”
曲洛：……
汪爸爸怒道：“站起来和老师问好！”
雁飞好像想起曲洛会端了他，立刻滚了一圈抱住了客厅茶几的桌腿。
曲洛上前一步，挠了挠雁飞咯吱窝。
雁飞：“哈哈哈。”
曲洛眼疾手快抓了雁飞后心衣服将他提起来，换手抄腋下，端了。
汪爸爸汪妈妈叹为观止：“曲老师好身手。”
曲洛：……
雁飞耷拉了嘴，歪着脑袋，泫然欲泣：“你都不和我好了。说好来帮忙的呢？”
这番做派当然是效仿了迢星。
曲洛实在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雁飞的鼻尖。
曲洛：雁猪鼻子飞。
雁飞却因为曲洛这番动作愣住了。
这时候汪爸爸也上前：“曲老师，你说说这小孩儿，怎么现在一不顺他心意，他就往地上躺了。这是跟哪儿学来的！”
自然是和他妖爹学的。
第51章领回家
曲洛觉得迢星撒娇很可爱,爱屋及乌,雁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曲洛只是说：“地上凉，夏天也不好总是躺在地板上,要生病的。”
雁飞耷拉着脑袋：“可我不想去亲戚家,到别人家去我不自在。你别劝我。”
汪爸爸：“这能有什么不自在的？”
当然不自在，要是亲戚乐意也就罢了，要是不乐意少不得要去人家受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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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洛很了解这种感受。
他看看汪爸爸汪妈妈,又看看雁飞：“反正明天要补习,要不……”
曲洛有心说明后天来这里陪着雁飞，却又不想撇下迢星,为难起来。
汪爸爸突然开了窍：“曲老师之前说暑假留校？要不你把这兔崽子领走吧。”
活像扔了个包袱。
“好！我要和曲老师去学校住,他对我好的！”雁飞手舞足蹈。
曲洛只好将他放下。
雁飞抓着曲洛的手猛摇，催促着曲洛快答应。
曲洛很想告诉他，摇手的力度要适中才会有说服的效果，像他现在这样换成邓志峻来手就脱臼了。
曲洛：“二位要是放心的话，就让汪亚和我待两天吧。”
汪妈妈犹豫了一下,也只是一下。曲洛这些天做家教,从教学到人品都是无可指摘，而且学校信息都在手,不怕雁飞被拐了。
雁飞这小孩儿自从有了这个家教,学习好了脑子也灵光，走路都不乱往地上摔了。
汪妈妈点了头。
雁飞立刻跑去拾书包，带上暑假作业和衣服，拿了牙刷牙膏和毛巾。
没一会儿雁飞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出来：“老师我们走吧！”
汪妈妈：……
汪妈妈说：“你怎么今天晚上就要跟着老师走？”
雁飞一本正经：“妈你半夜的飞机,我爸七点的火车。难道要我五点半就起床吃早饭？我和曲老师走，明天早上还能睡个懒觉呢！”
汪爸爸：“可我还有种被甩了的错觉。”
然后汪爸爸被汪妈妈白了一眼。汪爸爸闭嘴。
汪妈妈接过雁飞的书包，打开看了看：“手机带上了？把手表也带上吧。”
手表可以定位。
雁飞还想着出门去玩儿，立刻不干：“天热出汗，戴着不舒服。”
“总有一堆借口。”汪妈妈玩笑着把雁飞推给曲洛，“走吧走吧，看见你就烦。”
就这么着，曲洛空手出门，领了个小孩儿回迢山。
雁飞一路都很高兴，和曲洛汇报最近学校的事情，直到站在了水井盖的传输阵边，才后知后觉问曲洛：“老师我们去哪儿啊？”
“去迢山。”曲洛拿着手机给汪爸爸汪妈妈发了条微信保平安，再牵着雁飞的手，“小黄说，要我牵着你才能一起走。你去过迢山的吧？”
雁飞乐了：“我第一世跟着师父时在那边待过。迢山是上乘的混沌地带，那时候还有妖想要来抢山头，组织了一大帮来闹事。”
曲洛忙问：“然后呢？”
“师父那时候半闭关，本来就烦躁，刚好拿了那一群撒气。”
雁飞突然觉得这样说有损自己师父的形象，忙补充，“也没杀。就是那群搞事情的一冲进迢山，领头的就自己飞起来粘在了高处，一根羽毛挠脚心。其他的妖都中了定身术，原地站着不动，被迫围观领头的被挠脚心三天三夜。”
曲洛哭笑不得，这还真是迢星能做出来的。
雁飞忽然又有些感慨：“除了第一世拟人修行，后来千年时间，我总和师父出关的时间错过，也就没再回过迢山……”
这时候四周白光散去，他们到了平台。
小黄在一边迎接。
雁飞见了小黄，先是问好，然后看了一眼平台，立刻跑过去：“这里还和以前一样！”
雁飞绕着平台跑了一圈，兴高采烈地在沙发床上滚了滚：“我记得从前这里是张矮榻的，不过沙发床舒服。哎！这是不是我种的树！”
雁飞跑到平台边上，抱住了一棵树。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冲进了书房。
曲洛提着书包跟进去。
雁飞却是黯然站着，不知道在气什么。
曲洛摸了摸雁飞的脑袋：“不早了，小黄说他把你从前住的房间拾出来了。我带你去。”
雁飞不乐意：“我想在平台沙发床上睡一夜，我从前夏天就爱在那儿睡觉。反正这里没蚊子。”
雁飞驾轻就熟地找到洗漱间将自己洗刷干净，穿着睡衣跑出来。
曲洛：……
雁飞的睡衣是连体小黄鸡。他爬上床戴上帽子躺下，就是一只小鸡仔了。
曲洛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睡在外面，就陪着他一起，在沙发床上躺下。
过了一会儿，小鸡仔张嘴小声问：“老师，你睡着了吗？”
“没有。”曲洛想了想刚才的情况，“房间变成了现代风格的装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雁飞：“我的书桌没有了……屋里的样子都变了。”
“迢星好像挺喜欢新鲜的东西，这里都修成现代化风格了。”曲洛摸了摸雁飞的脑袋，“但至少你见过这里从前的样子。”
这就已经够让曲洛羡慕的了。
要是今天迢星在鬼市找到了巡生盘，转头得了仙缘，就要去仙界。自己能想起来的，只是不到三个月的事情。
曲洛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今天为什么不乐意同迢星去鬼市。因为找到了巡生盘，迢星就该去仙界。而自己不想让他走。
但又拦不住，只好选择不帮他。
曲洛突然又想：如果自己今天晚上去鬼市，说不定就可以拦住迢星得到巡生盘了。至下面一个月不用担心妖跑了。
这想法从他心底冒出来，生根发芽抽出布满棘刺的枝条。
曲洛：真是害人害己。
“睡吧。”曲洛不愿意再探究危险的想法，对雁飞说，“你要是喜欢从前的样子，等迢星回来，让他帮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一条胳膊打在了曲洛肚皮上。
曲洛低头看，雁飞已经睡着，还滚了一圈，四爪并用抱住了曲洛。
曲洛：……
算了，看在是个小鸡仔的份儿上，就不踢了。
曲洛也闭上眼睛，想着明天还是和迢星提一提，至少将雁飞从前住的屋子恢复了，不过得先问问难不难……
难，简直要难死了！
曲洛一早被吵醒，就觉得别说恢复雁飞从前的房子了，迢星不把雁飞扔出去都难。
迢星捉了雁飞的鸡仔尾巴：“谁让你来迢山的！还敢抱着本君的男人睡觉，你胆子肥了啊！”
迢星从鬼市回来的时候天都亮了。本来还惦记着回来抱抱卿卿，或者干脆亲醒了表现一下。
结果进了卧室没有人，却发现他家卿卿睡在平台的沙发床上，身边还有一只卡通小黄鸡！
而且这只黄鸡居然很萌，也被他家卿卿抱住了！
真是气死咯！
迢星上前把雁飞从曲洛身上撕下来，于是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雁飞揉着眼睛呢喃：“是老师让我来迢山的。我不知道老师会陪我在沙发床上睡觉。”
这妖一听是曲洛的决定，立刻改口：“你还有理！我还没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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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账呢！本君在鬼市转了一整夜，浪了回来和卿卿睡觉的时间，愣是没找到那个鬼扯的巡生盘主人。那个鬼扯的巡生盘主人到底长成什么样！一定是太丑了，不敢来见本君！”
“啊？不会啊。你这么大的福缘，没道理不找你啊。”
雁飞清醒了过来，“她手脚都戴着镣铐，眼睛是全盲的。”
曲洛闻言一愣，这不是自己上次进鬼市时遇到的那个帮忙的妇人吗？叫什么来着……夜菱。
但鬼使神差地，曲洛没有说话。
迢星说：“见到个鬼！不，见到的全是鬼，愣是没见到你说的这样的！”
“难道她已经相中了其他修行者？”雁飞很不解，“还能有谁的福报大过你？”
“我哪儿晓得！”迢星气得不行，“你下个月同我一起去趟鬼市。现在，快滚快滚，不要妨碍本君和卿卿独处！”
迢星说着就要扔小孩儿。
曲洛吓一跳，忙上前拍了迢星的手，抢过雁飞：“别瞎闹。”
“卿卿早安！”迢星转头见曲洛醒了兴高采烈，接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拍了，雁飞也跑进了曲洛的怀里。
迢星特别委屈：“卿卿不疼我了。我一夜没睡，你还打我。”
曲洛：……拍一下而已，至于吗？
迢星见曲洛不搭理他，干脆往沙发床上一躺，侧身缩成球嘟囔：“要哭了，明明我更可爱……难道是因为衣服的原因？不就是个小黄鸡嘛……”
曲洛哭笑不得，明知道这货在演戏，却张开胳膊：“过来。”
迢星闻言立刻挤过去，钻进曲洛怀里，接着抬头冲雁飞做了个鬼脸。
雁飞默默从曲洛怀里爬出去，正襟危坐：“我堂堂雁飞公子，不会这么幼稚的。没有，绝没有。”
曲洛：……麻烦你把身上的小黄鸡衣服脱了，再说这话。
“卿卿他说我幼稚！”迢星直撇嘴，伸手拉下了雁飞连体睡衣的帽子。
雁飞一撮头毛竖得异常个性。
曲洛：……
曲洛对雁飞的话不赞同，对迢星欺负小孩儿的行为也不赞同，于是一手妖爹，一手他的人儿子，拉着一起去洗漱。
不过洗漱的时候，曲洛还是给迢星顺了顺毛。
第52章花底琉
曲洛说：“上午雁飞写作业,你好好睡一觉。”
迢星哼哼：“卿卿又忘记了不是,我不要睡觉也没关系。要和你们一起。”
于是本来的曲洛看管雁飞写作业，变成了曲洛和迢星看着雁飞写作业,两双四只眼。
雁飞写了一道数学题之后,抬起头，苦了脸：“老师，师父,你们能别盯着我看吗？考试的监考老师都不这样盯着人看的。”
曲洛想想也是有点奇怪。
迢星却不高兴：“跟谁乐意看你似得,这字写得这么难看。我看我家卿卿。”
迢星说着捧脸看曲洛。
曲洛：……
“老师你要不也看看师父？或者……”
“或者什么？”迢星立刻怒视雁飞。
雁飞只好改口：“或者看看师父。”
曲洛瞥了迢星一眼，拿出手机。
迢星就趴在桌上,继续看迢星,换着角度各种各样看。
曲洛不动如山。倒是雁飞先受不了了：“我不写了，你俩能不能别这样秀恩爱瞎我眼！我还是个小孩！”
曲洛：……
其实他也觉得有点腻歪。
迢星小心眼，现在还记得雁飞今天抱了他的卿卿，很不高兴：“你写作业不专心，还怪别人？”
雁飞有点不知道怎么反驳,还有点委屈,嘴一撇，泪眼朦胧看曲洛。
迢星一瞅,了不得！这小孩儿做了人变坏了,还会苦肉计了。可不能让他占了上风。
这妖立刻也是泪眼朦胧看向曲洛。
曲洛：……能打吗？好打吗？怎么打？
曲洛：“谁都别闹腾，不然吊起来打一顿。”
“不闹了。”迢星立刻眨眼，了眼泪，却说,“看他写作业特别没意思，要不卿卿和我出去玩儿吧。”
曲洛当然不能把雁飞扔下，但也不想让迢星觉得没意思。
曲洛：干脆拉出去遛吧，遛累了就没力闹腾了。
听说二哈都是这样的。
于是曲洛说：“雁飞好像有个要出门的实践作业？”
雁飞点点头，抽出一张纸来，拖着鼻音说：“活动内容都在这上面了。”
曲洛看了看，是个几个项目里选一个。图书馆借书、科技园参观、博物馆游览这类的，然后根据经历写个小作文。
迢星在一边探头探脑也看了纸，突然开口：“去博物馆吧。”
“我想去图书馆。”雁飞表示反对。
迢星撇嘴：“那好吧，我自己去博物馆。”
曲洛诧异，他以为不管怎么样迢星是会和他们一起行动的。
雁飞也诧异：“你居然不粘着人了，真稀奇。”
“也不对。”迢星蓦地后悔，“我和你们一起，我回头单独再去博物馆。”
事有反常即为妖。
曲洛问：“你怎么突然对博物馆感兴趣了？”
迢星的意思分明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去一趟博物馆的。
雁飞眨眨眼，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可能：“花底琉不会是在那边吧？你居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博物馆！”
迢星翻白眼：“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想的吗？谁知道他们发掘古迹，还能把这玩意儿挖出来啊！”
雁飞：“迢山家大业大，不能购吗？买回来啊！”
“前秦的文物，你了解下？”迢星没好气，“再说了，花底琉对别的妖没用途，在博物馆里还能得到很好的维护保存，我为什么要花钱再把它安置到别的地方？”
雁飞更生气，站起来，将笔拍在了桌子上：“但你说过，他对你是独一无二的。仙缘孽缘线能换，它能换？要是有妖知道了，偷了它来威胁你呢！”
曲洛闻言蓦然攥紧了手，心里一个想法重复：花底琉是不能替换的。
他不知道花底琉什么样又有什么用途，但那没了花底琉，妖就不能去仙界了吧？
迢星自然不知道曲洛现在的危险想法，眯眼笑起来，看着雁飞：“你是别的妖吗？我是能被威胁的？”
雁飞哽住了。
过了片刻雁飞说：“那我们就去博物馆看看吧。”
迢星得意洋洋，转身拉住曲洛的手：“卿卿，咱们这算不算是约会？”
曲洛：……
雁飞默默站起来，走出门去平台了。
迢星立刻扑上去抓了曲洛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小声嘀咕：“人家一整夜都没见卿卿，卿卿却不想的么？”
曲洛被迫捧着迢星的脸，却认真地说：“想。”
想到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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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跟着雁飞一起出去；想到明知道线索却不乐意告诉你，更不乐意再帮你找什么巡生盘和仙缘；想到要去破坏花底琉。
想到自己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那亲我一下证明给我看。”迢星得寸进尺，抓了曲洛的手捧他的脸，闭上眼睛等曲洛亲。
迢星闭着眼等着他去亲的时候，好像一块香甜可口的蛋糕，抹着很厚的鲜奶奶油，洒了糖霜。
曲洛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亲了亲迢星的嘴唇，松开之后，手微微颤：“迢星，你能不能……”
再陪陪我。
可是这种话，小时候不是没说过。甚至是比这更加难堪的祈求，也是说过的，可它们从来没有为曲洛留住任何人。说出来不过是自取其辱。
迢星诧异睁开眼睛，小声问：“什么？”
曲洛凑过去，用一个亲吻将所有的话都消磨掉了。这样他就还是现在的自己。
曲洛亲完，松开迢星。
迢星抿抿嘴，红了眼，小声问：“卿卿为什么这么难过？”
曲洛：……
“因为你错觉了。好了，别让雁飞等了。快走。”曲洛说着松开迢星，转身出去了。
虽然迢星没能亲更多曲洛就走了，但他对雁飞的知情识趣很赞同的。
等到了博物馆，曲洛去兑换网络预订的票，迢星鼓励雁飞。
迢星：“你等会儿也像刚才那样及时消失的话，今天晚上我就把你从前的房间变回来。”
雁飞抬头：“这里人这么多，我消失了还有别人在，你还是专心去看你的东西，别东想西想了。”
这时曲洛取票回来，听了雁飞后半截的话，却说：“今天有秦汉文明展，先去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