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兴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人生若初
说着,他想到章家的处境,又添了一句:“婶儿,要有事儿你尽管叫我,咱们俩家还客气什么,这么些年了,也没人会说闲话。”
姜氏答应下来,送走了章明林才回到房间,就看见孙氏已经小心翼翼的帮着孙子脱了外裳,给他塞好了被子。
姜氏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埋怨了一句:“朝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时候天气多冷,幸亏没下雨,不然得多少人生病。”
说着,她又想到自己的亲儿子,当年章明亭可不就是因为一次府试生了病,从那之后好好坏坏,一直也没有痊愈,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一场风寒就直接去了。
这么一想,姜氏更担心了,皱了皱眉头说道:“还是把他喊起来喝一碗姜汤吧。”
孙氏还有些犹豫,毕竟孩子看着睡的香,一看就知道累的狠了,她实在是不忍心喊他起来,但姜氏已经手脚麻利的出去端了一碗姜汤进来,轻轻拍着章元敬叫道:“平安,起来喝了姜汤再睡,奶奶加了很多红糖,甜着呢。”
章元敬半睡半醒的喝下了这碗热乎乎的姜汤,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原本他并不觉得很累,但这会儿却有些不乐意醒过来,大概是靠着章明林的后背太有安全感了。
虽然带着成年人的心理年龄穿过来,但一家从老到小都是女人,在这个男权的朝代,章元敬不由自主的代入到保护者的身份中,不得不说,他偶尔也想要偷懒一下。
等他睡饱了醒来,姜氏已经急的嘴角冒泡,差点没出去请大夫了,一看见他醒来就松了口气,说道:“平安,你可算醒了,刚才喊你也听不见,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章元敬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奶奶,我就是有点困。”
姜氏贴了帖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才笑道:“可不是吗,这考了三场,每次一进去就是一整天,就是大人都吃不消,我听说好几个人都病倒了,幸亏咱平安身体好,就是多睡了一会儿,你现在可饿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章元敬还是觉得浑身懒洋洋的,但还是听话的爬起来吃了点东西,等有了东西垫垫肚子,他倒是不觉得困了,趁着有时间就把自己的卷子默写了出来,打算第二日带过去给李老先生瞧一瞧。不过写完之后自己一看,倒是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只是默诵,没什么争议点。
放好了书卷,章元敬索性又回房睡了,第二天早早的起来打算去李家读书。
姜氏和孙氏都有些意外,却听他说:“反正已经考好了,若是考中了,我还得为后头的府试做准备,若是没中,自然更要苦读,反正在家待着也是待着。”
他这么一说,姜氏和孙氏也就不拦着了,只是出门之前,姜氏又硬是让他灌了一碗姜汤,势必要将一切受寒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热乎乎的姜汤下肚,章元敬只觉得身上的厚衣裳都要穿不住了,又不敢坐在外头吹风,只好扯了扯塞得严严实实的领口。
等李子俊看到他的时候,也惊讶的叫了一句:“小师弟,你怎么来了?你昨天不是去考试了吗,不在家等着成绩出来?”
章元敬只好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李子俊听了,笑道:“你倒是心大,怪不得爷爷说我不如你,我考试的那年别说是读书了,坐下来的心思都没有了。”
里头的李玉山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倒是朗声笑道:“你知道就好,平日里只会说我偏心,现在知道自己哪里不足了吧。”
李子俊笑了笑,拉着章元敬往里头走,一边说道:“虽说我是有些不如小师弟,但老师你还是偏心,这一点你也不能否认。”
李玉山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弟子,摸了摸山羊须问道:“考得如何?”
章元敬挺直了小身板,回答的倒是毫不客气:“不出意外的话能过。”
李玉山哈哈一笑,说道:“你倒是毫不谦虚,行了,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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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觉得自己能过,就得更加刻苦读书,到了府试院试,可不像县试那么简单。”
“是,老师。”章元敬恭敬说道,坐下来之后果然了心开始读书,倒是比以前更加专注一些,李玉山看着心中满意,倒是去了一些之前的担心。
照旧检查了一番功课,李玉山便开始将策论,主要是两个孩子都即将考到,最近他显然加大了策论的课程时间,针对他们的弱项在讲解。
“好了,你们各写一篇策论给我,若是有不明白的,就过来喊我。”李玉山讲完了今天的内容,布置了当庭作业,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
等他一走,李子俊就偷摸着问道:“小师弟,你真的不想去看看自己的成绩吗?”
章元敬笑了笑,还是说道:“我们还是先把策论做出来吧,不然老师会生气的。”
李子俊撇了撇嘴,说了一声无趣,到底是不敢撺掇着章元敬逃课,只能讪讪的回去写作业了,李玉山对他可严厉多了,要是写的不好可是要挨揍的。
另一头,李玉山看着来人,惊讶的问道:“这个时候,赵大人怎么过来了?”
赵大人朗声一笑,说道:“你可猜到我为何而来?”
李玉山一想,立刻问道:“莫不是成绩这么快就出来了?”
赵大人笑而不语,坐下来品了一口茶,才说道:“昨晚连夜就赶出来了,今天拆了弥封,一看,你猜怎么着?”
李玉山倒是镇定的很,只是摸着自己山羊须的手更加用力了,差点没把自己心爱的胡子扯下来:“我猜,必定是看见元敬的名字了。”
赵大人指了指他,又问道:“你的弟子,榜上有名并不奇怪,但你猜猜看他是第几名?”
听了这话,李玉山倒是认真了一些,想了想说道:“元敬的记性极好,三岁的时候就能背诵三字经,寻常的书本,念过一遍也能记下一个大概来。”
看了一眼赵大人,李玉山继续说道:“更难得的是,他向来有耐心,我让他一本书背诵百遍,他绝对不会偷奸耍滑背99遍,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却比子俊更耐得住性子。若是院试,我倒是说不好,若是县试,考中个前十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大人一听,顿时哈哈笑道:“你猜的可准,元敬的字端正俊秀,文章也是丝毫不差,几位监考一致觉得,这一份卷子可得案首。”
听见这话,李玉山才终于有些失色,皱眉说道:“案首,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赵大人倒是笑道:“这孩子是你的弟子,学了这么多年,原也是有天赋的,得了案首也不稀奇,倒是他若是每中,我倒是要怀疑怀疑了。”
李玉山挑了挑眉头,笑道:“你倒是不怕有人说你假公济私。”
赵大人反倒是笑道:“有人不信,那就让他跟元敬比一比,到时候只怕是丢了大面子,再说了,谁不知道元敬是你的弟子,若是不过县试才不服众。再有一个,他如今得了县案首,之后说不定还有府案首,院案首,了不得给你拿一个小三元回来。”
李玉山一听,倒是也哈哈大笑起来,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你这般自夸,也不怕成了井底之蛙,再说了,风头太盛,对他来说不是好事儿。”
赵大人却道:“你就是太小心,文人啊,名声大才好,不然谁知道你是谁?”
李玉山叹了口气,说道:“在青州县,有你我护着固然没事儿,但是这孩子以后迟早要离开青州的,到了那时候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这么一说,赵大人也跟着感叹起来,当年他科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那种事情,两人对视一笑,赵大人又说道:“也不能为了那些没影子的事情,硬生生压孩子的名次吧。”
李玉山也笑了,摇头说道:“不过是一次县试,也是我老了,常常想的太多了些。”
赵大人也跟着笑起来,起身说道:“得了,消息送到了,茶也喝了,那我先走了。”
李玉山亲自送了他出去,原本想回去告诉弟子,但念头一转,倒是并没开口,只等着他自己看了榜单知道,若是骄傲自满的话他可得压一压。
☆、远行
章元敬还不知道家里头有这么大一个惊喜在等着自己,比起学诗词歌赋时候的吃力,学起策论来他倒是觉得简单许多,毕竟写了那么多年的文稿,这会儿熟悉了规则,进度可以说是一日千里,连李玉山都不得不感叹他的天分。
李玉山哪里知道,虽然是靠着打油诗拜了师,但章元敬难现代人的思维,诗词歌赋真的是从头开始学起,但策论不同了,有着成熟的世界观,看了那么多的史书,听了那么多的评书,这时候都派上用场了。
只可怜了李子俊是个真小孩,这会儿被李玉山盯着每日读书,只觉得痛不欲生,每次看见章元敬的眼睛都是红彤彤。
章元敬无可奈何,他如果不认真学习的话,之后的府试院试还真不一定能过,青州虽然文风不兴,但那是因为战乱过去的时间不久,这地方偏远还未恢复,明湖却不同了。
带着自家师兄的怨念,章元敬照旧准时离开李家往回走,只是这一天刚到巷子口呢,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等到了门口一看,赫,他们家挤满了人。
从小到大,章元敬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人满为患的场面,实在是一家子的寡妇,就算是不忌讳的人家,也不好往他们家来凑热闹的。
“哎呦,我们的小秀才回来啦。”一个女人大笑着说道,笑得花枝乱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他多么熟悉呢,伸手就要摸他的脑袋。
章元敬算是明白了,他飞快的躲开,只是装作一脸害羞的模样:“三姑婆,你在喊谁呢?”
三姑婆哈哈笑道:“咱平安还这么谦虚,大伙儿都看到了,你可是县里头的第一名,叫,叫什么案首,那不就跟状元似得,我就说,这孩子小时候看着就机灵,这可不是出息了?”
章元敬一头冷汗,县试跟状元有可比性吗?“三姑婆,我连府试院试都没去,不说秀才,连童生都还不是,您这可是折煞我了。”
三姑婆也不太懂什么什么试,只知道考了第一名肯定是有出息了,扯着嗓子又要说话,幸好姜氏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大伙儿的好意我下了,不过平安累了一天,这会儿也该歇一歇了,后头还要连着考试呢,总不能让孩子歇息也歇不好对吧。”
虽然不满意不能跟未来的秀才公多说说话,但姜氏的话也有道理,一伙儿人溜溜达达的走了,眼看最后一个走出大门,平安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被他娘一把搂在了怀中,哽咽的声音中带着喜悦:“我的平安,你拿了第一名。”
章元敬有些无措的被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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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师兄,让你久等了,这位就是我林二叔,林二叔,这位是我师兄李子俊。”
李子俊平时看着挺高傲,这会儿倒是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林叔叔好。”
一听这话,章元敬扑哧一笑,连忙解释道:“林二叔姓章,因为名字里头有个林字,又排行老二,大家林二林二的喊开了,所以才叫林二叔。”
李子俊脸上顿时有几分赫然,章明林倒是不在乎,在外头人家都喊他林二,以为他姓林等也不在少数,他也已经习惯了:“没事儿,就是一个称呼,李少爷,之后几日还得麻烦您照看了,平安还小,要不是有您陪着,我还真不放心。”
这话成功的取悦了李子俊,他挺起鼻子,笑着说道:“我是平安的师兄,照顾他也是应该的,你们快上船吧,先把行李安置好。”
章明林一听,连忙帮着把行李搬上去,别看只是去府试,算上考试和等待成绩的时间,至少也得半个月,若是府试过了还得院试,今年两场考试隔得远,一路考过去就得两个月时间,所以家里头给章元敬准备了不少东西,就怕他在外头渴着饿着。
李子俊亲手拉了师弟上船,一边说道:“以前我们从京城回来,走的就是水路,从这边坐船过去明湖府只要两天就成了,快的很,也稳当,不过平安,你会不会晕船?”
青州的水路连通明湖,是运河的一部分,直接坐船确实是方便,而且也没有什么惊险的路段,相比之下,陆路就辛苦许多,这一带多丘陵,想快就得爬山,想稳当就得绕路。
章元敬上辈子是不晕船的,但这辈子还真不确定,只好说道:“我也没坐过船,但应该不晕吧,现在走着觉得还挺好玩儿的。”
章明林正好放好了行李出来,一听笑道:“现在正是新鲜劲的时候,等新鲜劲过去了才知道晕不晕,不过晕船也没事儿,就两天的功夫,你奶奶还备了安神汤,真不行就睡过去。”
李子俊也说道:“爷爷也给准备了药丸子,本来他想亲自来送,还是我给拦住了,这里风大,怕老爷子到时候着凉了。”
李老爷子年轻时候受过罪,老了老了就容易有个头疼脑热的。
章元敬一听,也赞同的说道:“可千万别让老师过来,上次他出去吹了风,回来就生病了,吓得师母好些天都没睡好。”
李子俊也笑道:“可不是吗,爷爷就喜欢到处看风景,要我说真没什么好看的,山山水水的长得不也差不多,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雅兴。”
“哼,粗俗!”忽然,一个声音插入进来,带着一股子对他们的鄙夷。
章元敬一回头,就瞧见一个比自己大了四五岁,跟李子俊年纪相仿的男孩儿站在身后,只见他穿着绸缎的衣服,头发上还束着碧玉发簪,一看就知道家境不俗,只是这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眼神可不是那么的友善。
李子俊眉头一皱,看见来人就冷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贾正经啊,你说谁粗俗呢?论俗气谁能比得过你盐商贾家啊,人还没走过来,骨子里头都带着一股子的铜臭味。”
李子俊这么一说,章元敬倒是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贾正经,盐商贾家的孙子贾瑾玉,商人后代三代之内不可科举,贾瑾玉就是第四代,据说天资聪颖。
贾瑾玉曾也想拜师在李玉山名下,但李玉山向来不喜欢商贾之事,连见也没有见贾家的人,后来听说这位拜了另一位进士为师,这些年颇有几分要跟李子俊争一个高低的意思。
听到李子俊的话,贾瑾玉脸色都黑了,骂道:“你说谁一身铜臭味!”
李子俊施施然说道:“说谁谁知道,哼,你连我小师弟都比不过,这会儿不关在房间里头苦读去,还有时间出来找茬,也难怪不如人了。”
贾瑾玉脸色阴沉沉的看了一眼章元敬,在县试的时候输给了章元敬简直是他一辈子的耻辱,这会儿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章元敬扶了扶额头,暗道自家师兄替他拉仇恨的本事真的是一流,偏偏这位还挺得意的说道:“瞧他那副样子,幸亏你得了县试第一,要是输给他的话,这会儿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爷爷说的对,商贾之家出来的就是没规矩。”
章元敬麻木的看着李子俊,反问道:“师兄,直接跟他撕破脸,到时候他暗中使坏怎么办?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也是老师说的。”
李子俊却说道:“左右他也是看我们不顺眼,哪有什么情面可言,再说了,我爹都说了,贾家挡了太多人的路,偏偏家里头没有一个撑得住场面的,迟早得完蛋儿。”
感情这位也不盲目,把这事儿看的门清,知道撕破了脸皮贾家也不会帮着贾瑾玉。
章元敬心中无奈,也不想纠缠这事儿,他们在甲板上站了一一会儿,船就慢慢开了,章元敬带着几分激动,笑着说道:“你们看,船开了。”
李子俊也露出一个笑容来,挑眉说道:“少见多怪,幸亏咱们青州也造了码头,不然还得到隔壁县才能坐船,现在可方便多了。”
章元敬也觉得是,转身问道:“林二叔,之前你是不是也来造码头了?”
章明林点了点头,他们家男人多劳役是躲不过去的,也幸亏县太爷是个好的,劳役虽然过不去,好歹也不是那种累死人不给饭的绝命活儿。
“前前后后造了一年多,到现在也还没完工,咱们这一块已经能行船了,那边还得再继续造,不过有了船就方便多啦,以前哪能在家门口出发。”
李子俊看着慢慢宽阔起来的水面,忽然想到几年前在桥盘山上的事儿,那时候他一知半解,这会儿却明白了:“平安,我觉得爷爷说的对,你也说得对,哎,要是不劳伤一人就能造出运河来,那就太好了。”
章元敬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是在后世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是现在了,大自然的威力是无穷的,想要改变他必定就要付出代价。
倒是章明林笑着说了一句:“咱们的县太爷已经爱民如子了,你们怕是不知道,含山县那头,为了造一个码头死了好多人呢,听说都是累死的。”
章元敬一听就皱了眉头,问道:“死了人?那朝廷不管这事儿吗?”
章明林摇头说道:“劳役死人是常事儿,只要能说得过去,朝廷哪里会管几个小老百姓的事儿,所以我才说,咱们青州百姓是有福的。”
李子俊也跟着说道:“是啊,爷爷也常夸赵大人是个会干实事儿的好官。”
只可惜这个好官无靠山背景,在青州这个小地方一待就是十几年,从壮志凌云的青年变成了只求稳妥的中年人,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往上走。
李玉山担心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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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安全,托了赵大人给他们找的官船,这艘官船并不很大,但比起青河里头其他的船已经算气派了。
青河只是运河的末系,若不是邻近明湖,恐怕连官船都不会有,大部分船都跟湖面上那些似的,能坐个五六七八人,平日里靠着捕鱼和送人过河换一口吃的。
那些乌篷船离官船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带翻了,章明林见俩个孩子看的新鲜,还说道:“听说今年端午节的时候,县太爷要办一个赛龙舟会,头名有十两银子的头,到时候家里有船的估计都会参加,可有的热闹了。”
章元敬一听,感兴趣的问道:“林二叔,以前咱们这儿咱们没办过龙舟会?”
李子俊也好奇的看着他,他以前生活在北方,自然是没看过赛龙舟的,但来到青州之后也从没见过,乍然听起顿时感兴趣起来。
章明林笑了笑,说道:“听说以前也是有的,不过后来打仗的时候停了,这些年也就没办,要不是有了这个码头,估计县太爷还想不起来。”
湖面的风景一开始看还好,看得久了就显得一成不变了,眼看俩孩子无聊起来,章明林倒是说起河道上的趣事儿来,听的俩孩子一愣一愣的。
李子俊惊讶的问道:“林二叔,真的有人一家子都住船上吗,那船那么小,怎么住啊?再说了,万一下雨的话怎么办?”
章元敬倒是知道这事儿,有些人家里头穷没办法,身家性命都在一艘船上,一家老小都在船上过日子,船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的命。
章明林叹了口气说道:“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对他们来说能有一艘船已经是不错的事情了,至少不会缺饭吃。”
李子俊对坐船的新鲜劲还没过,还说道:“不过要是住船上,每日能看见外头的风景倒也挺风雅的,不是都说湖心映月最动人吗,他们日日都能看到。”
章元敬却摇头说道:“偶尔住一两天,自然是风雅,要是天天住的话可是辛苦的差事,不说冬冷夏热,光是湿气就让人头疼,常听说船家容易得风湿病,就是因为整日的在水上头,湿气太重了的缘故。”
李子俊也跟着感叹了一句,但他自小家境优越,对这些话也没有什么感触,听过也就忘了。新鲜劲头一过去,俩人索性回到船舱里头看书去了,府试就在后头,多看一点多安心一点,就是章元敬也不能避这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踏上副本之路,终于离开青州啦~
☆、明湖府
“呕……”一声呕吐的声音传来,章元敬忍不住捂了捂鼻子,实在是这味道太难闻了,他怕自己闻得多了也跟着一块儿吐出来。
旁边的李子俊眼中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靠近章元敬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该,谁让他自己作的,非要喝什么湖心水泡茶,这下非得把他恶心死。”
这话要从昨日说起,贾瑾玉因为出生的缘故,向来标榜自己是个喜好风雅,绝对不粗俗的人,凡事风雅的事儿他肯定是要显摆一下的。
昨日的时候,也不知道贾瑾玉怎么想的,非得要喝湖心水泡茶,说是风雅,船家拦也拦不住,只能看着他的小厮打了水上来煮开了泡茶喝。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最多就被人说一句事儿多,偏偏这位在船头显摆自己风雅脱俗的时候,好巧不巧撞见了一户船家,当家的娘子正拿着马桶在河里头刷刷刷。
黄白之物漂流而过,虽然湖面风大闻不到什么臭味,但也把这位风雅人士给恶心坏了。
后头再一次传来呕吐的声音,李子俊笑话了一番之后,又担心的问道:“平安,你说我们在船上喝的水,不会也是从河里头直接打起来的吧,那,那不是也有那那啥吗!”
一想到自己也喝了那种水,李子俊的脸色也不好起来。
章元敬翻了个白眼,说道:“师兄,没啥好担心的,你想啊,青河那么长,总有人在里头洗衣服,洗其他的东西吧,但水也没听说过不能喝,河水自己有净化的能力,只要煮开了其实都没事儿,再说了,船家们自己也喝,他们肯定注意着呢,打得都是上流的水。”
这话让李子俊好受了一些,但脸色还是不太好,闷闷说道:“我还是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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