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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兴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人生若初
雷三少倒是也没有强求,笑着说道:“你若是后悔了,尽管来找我就是。”
说完也不多语,直接让人拖着申举人就走,申举人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糟糕,开口想要求救,却被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嘴布团,只能呜呜呜的被拖走了。
看着再一次关上的门,章元敬心中却也乱了起来,申举人可能是谣言的始作俑者,但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的话,又能兴起什么风浪,只希望朝中那几个大人对他这个小人物没兴趣。
☆、文太师
雷三少不在乎小小的章元敬,也不在乎自己更加声名狼藉,但他最不乐意的就是被人当枪使,一个小小的,连模样都快记不住的玩伴,居然仗着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是他的入幕之宾,就敢把主意打在他身上,雷三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申举人错就错在真把雷三少当了纨绔子弟,他若真是个只喜欢跟男人玩乐,毫无长进的人,能跟在皇帝身后行事吗,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吗?
如今他自食恶果,也是自己做出来的,章元敬不知道雷三少是如何处理的,反正从这一日之后,他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位长相分外出众的申举人。
原本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似乎也随着申举人一起消失了,与此同时变化的是朱举人的态度,原本对他还有几分熟络和交心在,这会儿却变得生疏起来,似乎生怕跟他靠的太近了会被牵连似得,他虽做的不太明显,章元敬却还是察觉到了。
对此,章元敬也是无可奈何,人生在世,做朋友也许真的需要几分缘分,像是朱举人这般的,与他萍水相逢倒是可以,想要君子之交却是难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相比起朱举人来,安从容和苏守则更对他的胃口。
章元敬觉得苏守则对胃口,苏守则亦是如此,他身为文阁老的关门弟子,向来交友广阔,但他其实并不喜欢那些凑上来的人,真的谈得上交心,能够说的上话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安从容可算其一,如今横空出世的章元敬可算第二。
这一日,文阁老难得没有在处理公务,反倒是将弟子近些日子来的文章取出来看了看,半晌,才满意的笑道:“不错,这些日子也算有些进步,守则,需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切不可妄自尊大,科举如此,将来为官也是如此。”
苏守则点了点头,眼见文阁老脸上颇有几分倦意,忍不住开口劝道:“老师,您都好久没有歇息过了,听师母说,这一日日的您晚上也睡不大好。朝中大事虽然重要,但您的身体也得保重,不然的话谁又能看着大兴呢?”
文阁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拍了拍他的手,笑着说道:“也就只有你这么想,那些人啊,满眼睛就盯着我的错处,就盼着哪一日我松散了一些,就能抓住一个把柄,哼,想要斗过我,恐怕还得多吃几年饭,真以为当一个太师就了不得了?”
苏守则微微皱眉,文阁老的话里头显然充满了不满,跟雷太师的不和几乎已经摆在了面子上,其实对比起来,雷太师年轻,不管是能力还是资历都不是文阁老的对手。但谁让雷太师的背后站着小皇帝呢,看起来占上风的文阁老其实有说不出的憋屈。
文阁老心思深沉,即使在宠爱的弟子面前,也不过就提了一句就罢了,看见苏守则神色不动的模样,文阁老心中倒是满意的。
他自问有经世之才,谁知道一群儿子都是草包,也就是老大能堪一用,这么多的弟子里头,他最看好的就是眼前的苏守则,自然对他报以极大的希望。
忽然,文阁老提起了一个人:“陛下满口夸张的那个小子,你认识?”
苏守则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老师忽然提起章元敬是个什么意思,文阁老向来心思深沉,即使当了他关门弟子十几年,苏守则还是不敢说自己了解这位尊师。
犹豫了一下,苏守则还是开口说道:“有过一面之缘,章元敬是安从容的朋友,见面之后,学生与他倒是也有几分聊得来,是个有才的。”
文阁老挑了挑眉头,淡淡说道:“有才就好,不过是一场会试,就是让他拿了会元又能如何,哼,陛下既然喜欢,老臣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的,只希望陛下能记得我的好。”
苏守则对文阁老的想法有些猜测,小皇帝并不是那种隐忍的人,在政事上有颇有几分主见,但手握大权,被任命为辅政大臣的文阁老,却显然不太愿意让小皇帝早早的掌权。
有些道理,苏守则明白,文阁老自然也是懂的,只是为人,为官,走到这一步之后就难以后退,苏守则往窗外看去,远远的看见一个高挑的阁楼,那是他小表妹的闺阁。
恩科之后,他的小表妹就要嫁入皇宫,成为一国之母,只是想到表妹看似温柔,实则执拗的性格,也不知道让她进宫是好是坏。
若是表妹能够早早生下太子,或许,文家与皇帝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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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还能缓解。
朝中风起云涌,看似平静,暗地里却波涛不断,但这一切都影响不到会试如火如荼的进行。二月春风还没有把京城的寒意吹走,会试的时间就到了眼前。
余全一边拾东西,一边面带几分感激的说道:“皇帝陛下真是个好人,听说今年特别的冷,不但给大家加了炭火,还让穿着棉衣进去呢,太会体谅人了。”
对此,章元敬也是心怀感激,可不是吗,一般而言,为了避作弊,会试的时候是不能穿着有夹层的衣服进去的,但寒风瑟瑟的,单衣就算是穿的太多也挡不住冷。
为此,章元敬这段时间没少锻炼,就怕科举没难到他,到时候别败在了身体上。
余全又把准备好的干粮拿出来,说道:“幸好天气冷,我做了一些好消化的,到时候放到火炉上烤一烤就成了,只是味道不怎么好。”
章元敬倒是不在意,笑着说道:“又不是去享福的,若是顺利,考完这一次就不用再受罪了,哎,陛下这次也算是照顾大家。”
等他们拾好出了门,朱举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虽然这段时间两人生疏了一些,他倒是也没有自己直接先走,想必也是不想闹得太生分了。
章元敬笑了笑,也当做没发生什么,两人一块儿往贡院的方向走,走了一半朱举人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哎,章老弟你是不用担心了,我这会儿心里头不上不下的。”
章元敬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只能安慰道:“朱兄,何必这么担心,你想想看,至少你还能上飞鹤楼,许多人连飞鹤楼都进不去,可见你的才学还是出色的。”
被他这么一说,朱举人似乎觉得好受了一些,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贡院外头已经有不少的学子在,章元敬两人还算是来得晚的,一路上朱举人一副生怕迟早的模样,若不是章元敬镇定如常,他几乎要跑着过来了。
章元敬看着长长的队伍,虽然有皇帝的话在,大家可以穿上棉衣,但显然舞弊的检查也分外的严格,章元敬还看见一位学子的棉袍都被拆开来捏来捏去。
“元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回头,是安从容带着几分兴奋的脸,他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小子倒是稳得住,这会儿才过来,我都在风里头吹了半晌了。”
苏守则也一块儿走了过来,听见这话笑着说道:“你看吧,都劝你慢一些,你偏不听。”
安从容却说道:“你自己不也着急吗,哎,其实不是我们急,是家里人急,生怕来得晚了就不能进去了似得。”
可不是吗,天不亮的时候就折腾起来,他们就算是耐得住性子,在家里头看着也烦,一个个明明担心的要命,还硬要装出混不在意的笑容来。
章元敬噗嗤一笑,一下子想到当年县试的场景,那时候他家祖母母亲不也如此,生怕他去的晚了耽误时辰,偏偏还不敢催他,觉得给他的压力太大。
“来都来了,不过看情况咱们还得等一会儿。”章元敬笑着说道,索性让余全把准备好的姜汤拿出来分给大家喝,还说道,“暖暖身子,可别吹了冷风着凉。”
安从容和苏守则都领了这份好意,朱举人倒是摇头说道:“我怕喝了待会儿要如厕,还是忍忍吧。”这话倒是也有道理,毕竟进了里头如厕也麻烦。
安从容倒是不介意的说道:“怕什么,进去之前先上一次呗,嘶,你家的姜汤还是这么辣,够味。哎,要不你把余全送了我吧,我就爱这口。”
章元敬翻了个白眼,淡淡说道:“有的喝还堵不住你的嘴。”
安从容哈哈一笑,也不在意:“得了,知道你心疼余全,我不该开这个口。”
余全在旁边听着,也是丝毫的不担心,这会儿嘿嘿一笑,他心中明白着呢,少爷对他好得很,才不会跟其他公子哥似得,压根不把仆人当人看,动不动就直接送人。
苏守则也喝了几口,只是他实在吃不消这个辣味,很快就放下了,贡院外头的人不少,但却不太吵闹,大概是大家都压着嗓子说话的缘故。
临进门的时候,苏守则拍了拍章元敬的肩头,笑容复杂的说道:“别紧张。”
章元敬点了点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经过检查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他总觉得苏守则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怎么说呢,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不再像是飞鹤楼那一日,那种单纯的欣赏了。
☆、会试
会试的贡院不算小,至少从外头看还是有几分威仪的,但到了里头就知道了,考生们面对的条件实在是不算好。分配给每个人的单间也就够转个身,看着大约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随便活动一下四肢都要撞到旁边的墙壁。
皇帝体恤,每个学子都分到了一盆炭,但够不够用三天就不一定了。除此之外,每个人只发了三根蜡烛,等他们一进去,立刻就有人过来锁上房门。
单间里头立刻暗了许多,虽然不至于看不见文字,但带着一股子憋屈劲头,若是有那种幽闭症的,说不得还会心生恐惧坐立难安吧。
章元敬照旧没有立刻坐下,在里头略略拾了一下,见单间虽然简陋,倒是也还算干净,心中不庆幸了一些。虽然天气冷得很,但至少不会跟秋闱似得,还得害怕蚊虫叮咬,据说还有倒大霉的学生,在秋闱的时候被不知怎么钻进去的毒蛇咬死的。
略略活动了一番,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之后,章元敬才开始看发下来的卷子,让他意外的是,这些卷子上的题目中规中矩,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
章元敬略略松了口气,中规中矩总比奇思妙想来得好,他自问基础还算扎实,这样一来表现就不会太差,虽说有皇帝的一句话在,但想要在官场服人还得有真本事。
明明已经是春日,京城的天气还是冻得人发慌,这还是他们被特赦能穿棉衣的情况下,章元敬一边哆嗦着一边构思,一边觉得以前的进士都不容易,这天气冻得脑子都抽筋了,还得做出妙笔生花的锦绣文章来。
不过一般来说,春闱其实是放在三月的多,只是恩科的时间提早了,这才分外冷了一些,章元敬一边看着题目,一边左手摩擦着右手,至少不能让手指被冻僵了。
天公还算作美,一会儿功夫太阳就出来了,阳光一照射下来,倒是让整个单间都暖洋洋起来,章元敬想了想,趁着这会儿温度高,索性把单层薄袄子脱下来晒在有阳光的地方。
人暖和了一些,思维似乎也变快了,第一场考的是史论,共计五篇,章元敬大致打了个腹稿之后,就开始在草稿纸上写起来。
第一题便是:“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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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元敬提笔写到:“天下之患无常处也、惟善谋国者、规天下大势之所趋、揆时度务、有以制其偏倚之端、则不至于变起而不可救。夫立国之初、每鉴前代得失、以定一朝之制、时势所迫、出於不得不然、非能使子孙世守以维万世之安也......”
一共五道题,都与朝政紧密相关,远远不是乡试县试可比的,章元敬将将写完两篇史论,太阳已经落到了西山,他放下毛笔活动了下手指,这才发现写的太久,十根手指都不听使唤。
方才一直在写还好一些,这会儿停下来只觉得双手酸痛的很,不过这感受他已经习惯了,就在自己的小单间里头活动手指和脖子,一动只听见骨头嘎吱嘎吱响。
夜幕降临之后,章元敬就不打算挑灯夜战了,用炭火烤了饼子吃了一些,又喝了一些热水,他这才穿上衣服躺了下去。
大概是白天晒过的缘故,衣服上头还有淡淡的阳光味道,倒是也驱散了一些阴冷。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隔壁号房的人大概是一夜没睡,不停的在单间里头跺脚,那劲头恨不得将地板跺穿了似得。
章元敬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倒是觉得神头还好,毕竟年轻身体好,还能扛得住,早上马马虎虎的洗了个脸,趁着暖和的时候先把剩下的卷子都写了。
一场考完,章元敬都没能跟安从容和苏守则说上话,原本都算是翩翩君子的三人,这会儿都狼狈不堪的很,尤其是安从容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身上还有一股子的味道,出了贡院就往家里头去了。
在家还未休息好,许多人都还未缓过劲来,第二场科举考试就又开始了。第二场考试,考的是各国政治,艺学策五道。低头一看,这次的题目倒是分外的接地气:“周礼言农政最详,诸子有农家之学。近时各国研究农务,多以人事转移气候,其要曰土地,曰资本,曰劳力,而能善用此三者,实资智识。方今修明学制,列为专科,冀存要术之遗。试陈教农之策”。
教农一事,可是有诸多说法,虽说章元敬没真的当过农民,但他好歹是穿越了一辈子的,上辈子看过不少的农业杂志,这会儿他倒是感激起上辈子不务正业的自己来。
磨了磨墨,章元敬开始下笔,这一次倒是要比上一场更加通畅一些,写起来浑然忘我。
第二场结束的时候,章元敬倒是觉得自己状态还好,头不疼脑不热,也不知道是不是适应了,安从容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章元敬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运气差得很,偏偏被分到了一位从第一天就开始上吐下泻的考生旁边,贡院封闭之后是不准随意进出的,第二场那位考生没来,安从容才好受一些。
第三场开始的时候,老天爷又开始作弄这群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第二场的试题,天空中飘洒着蒙蒙细雨,城外的农民倒是高兴了,但对于坐在单间里头的人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场酷刑,湿冷的寒冷一吹进来,就让人禁不住打哆嗦。
章元敬还算是身体强壮的,进了单间也觉得有些不好,这会儿也只能学习隔壁的那位学子不断的跺脚来保持身体的温暖。
再一看,这次的试题倒是也不难,这次的试题出自:《管子牧民》。
“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愈节,义不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故不逾节则上位安,不自进则民无巧诈,不蔽恶则行自全,不从枉则邪事不生。”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论礼义廉耻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章元敬有些捉摸不定,如果没有之前飞鹤楼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多想,但偏偏飞鹤楼的事情闹得很大。
这会儿考官出这样的试题,莫不是为了遥相呼应?要知道他当时可是觉得行大于德的。
但仔细看了看试题,章元敬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毕竟按理来说试题早就该定了的,元宵节的事情不该有所影响才对。
章元敬看了又看,还是决定从心而论,对于民,对于官,对于士族,对于皇族,礼义廉耻的定义应该截然不同才对,这四个字包含的意义太过于广泛深刻,可以一一道来。
大概是写到了兴头上,章元敬第一日破天荒的点了蜡烛,将大半的策论都写了出来,等到停笔歇息的时候,一股股的凉风一直往身上窜,章元敬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把炭盆拨了拨,但效果也是有限,最后还是将炭盆放到了板子下面才算是好一些,只是得谨防给点着了。
及时这般小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章元敬也觉得有些头疼,鼻子发塞,耳朵也有些嗡嗡作响,他暗道不好,索性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略清醒一些。
章元敬生怕病的越来越厉害,趁着还清醒赶紧把昨天的稿子改了改,扫了尾,又仔仔细细的誊写了一遍,看着密密麻麻的文稿,这才略微安心一些。
没等到第三天,章元敬已经有些隐隐约约的发热,摸着虽然还不烫手,但他自己知道,这会儿脑子里头一团浆糊,风寒已经开始影响思维了。
看了看剩下不多的炭盆,章元敬狠了狠心,给自己热了晚水喝下去,虽然没有姜汤,但至少热水也能抗一会儿,总不至于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冰冰冷的。
也不知道热水是不是真的有效,这么喝了几碗之后,他的神倒是又好了一些。章元敬抓紧这个时间将卷子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就仔仔细细的了起来。
这时候他的炭盆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章元敬想了想,索性就撑着没有睡,他生病了,若是睡过去的话万一发烧反倒是更加糟糕。
就这么混混沌沌的熬了一天,等贡院再一次打开的时候,随着大流往外走的章元敬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是软趴趴的,一出去就被余全扶着上了车。
安从容和苏守则看着也不大好,三人对视一眼,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去了。
一上车,章元敬果然又被逼着喝了一大碗的姜汤,热乎乎火辣辣的姜汤一下肚,他倒是觉得舒服了很多,加上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忍不住有些瞌睡起来。
余全却连忙叫道:“少爷,这会儿可不能睡,回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到时候您就是想睡一天一夜都没问题,空着肚子太伤人。”
一旦有关身体,章元敬向来是拗不过余全的,好歹是撑着神回到租房,喝了一碗早就放在炉子上闻着,熬得稀烂的肉粥,这才舒舒服服的睡过去。
余全小心翼翼帮他塞好被子,也不敢走远,就在屋子里头待着,就怕少爷一醒过来想喝水什么的,到时候他在外头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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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自己上金榜了,好开心~~~
☆、重病
章元敬到底是还年轻,原本略有些风寒,但他放松了心思,喝了热乎乎的姜汤又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神头就好了许多,只是人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余全也是个会惯着人的,不但服侍着洗漱,还特意用小桌子将饭菜都端到炕上来,章元敬一边吃,一边感叹道:“北方虽然冷,但有炕桌实在是太好了。”
余全一听,嘿嘿笑道:“少爷真喜欢的话,咱们回家也搭一个,看着也简单。”
章元敬享受着暖呼呼的炕,倒是也有些心动,不过随即摇了摇头,无奈说道:“我们那儿不够冷,真的烧了火就烤的慌,这炕传不过去也是有原因的。”
这话也对,青州不说四季如春吧,冬季确实是不算太冷,至少在北方大热的熊皮虎皮,在他们那边是没有多少市场的,相比起来,还是兔毛之类的受欢迎一些。
说到底,还是南方不会太冷,江水都鲜少有结冰的时候,像是炕桌这样的东西用上的机会上,外加一个柴火,这才时兴不起来。
犯了懒病的章元敬慢悠悠的吃完了早点,肚子里头暖洋洋的,被窝里头也暖呼呼的,大概是有些热了,脸颊都熏得红扑扑的一片,被厚厚的被子簇拥着,倒是显得越发年纪小了。
章元敬自己个儿不知道啊,斜斜歪歪的靠着,还使唤余全给他拿一些新鲜的果子过来打发时间,别说,躺在炕上吃橘子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就这么度过了一个早上,章元敬才懒洋洋的打算起床,只是人越躺越是娇气,这会儿一掀开被子就冻得打了个哆嗦。
余全一边帮他披上已经焐热的衣服,一边说道:“少爷,朱举人那边也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小刘倒是出来了几次。”
章元敬点了点头,正想问外头天气如何,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章元敬连忙套好了衣服,余全这才过去把门打开,却见门外是脸色惊惶的小刘。
小刘就是隔壁朱举人的忠仆,其实年纪比余全还略大一些,只是每次都客客气气的让人喊自己小刘,一向都把姿态放的很低,看得出来被□□的很好。
只是这会儿,小刘急的满头大汗,看见他们就说道:“章少爷,请您帮帮忙,我家老爷生病了,这会儿上吐下泻的,喝了姜汤也不见好,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章元敬心中一惊,那日他早早的回来了,倒是没见过朱举人,怎么这才一天的功夫就病的这么严重了,只是生了病来找他有什么用:“生病了怎么不请大夫?”
小刘一听这话,差点没哭出来,苦着脸说道:“小的倒是也想要请大夫,但是这会儿实在是请不到,一大早我就出门了,跑了好多地方都没有,都被大户人家请去坐堂了,听医馆的小童说,得两三天后才得空,我家老爷哪里能等那么久。”
章元敬一听就明白过来了,就跟当年县试一样,大伙儿都知道考完试考生容易生病,一些富贵人家有条件,就早早的把大夫请回家放着,万一考生生病的话就有现成的,若是没有生病,他们也不是付不起那么点诊金。
但这么一来可就苦了那些没条件的人,幸运的还能找到大夫上门,不幸的就得自己熬着,偏偏这一年会试的时候还下了冰雨,可把一群考生折腾的够呛。
章元敬心中也有几分着急,但也无奈说道:“这,我也不是京城人士,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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