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龙性本啥来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独活一裁缝
始作俑者,就是面前这个小东西。
“你说是你的猫,就是你的了?”
夏南山眨眨眼睛,莫名其妙,“可它就是……我的……”
一句话没说完,对方掐灭了烟,顺手再拿眼神掐灭了他话头。
“死了你才来找。”对方轻飘飘说了句,转身进屋,关门落锁。
夏南山呆站在门外,恍然大悟,这老混蛋是把猫的死归在自己身上了!你是主人你没看好,猫跑了撞死了,回头才来哭唧唧地找,早干嘛去了。
夏南山对着扇紧闭的门,好一阵终于爆发出一声大吼,“老王八蛋!”
于盛溪倒真不是刁难他,他就想给个教训。
生命这东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拿来当玩物的,一不当心死就死了,哭两声,好像真就能表了心意,把自己负着的那点责冲淡了,冲干净了,然后振臂高呼着告诉世人:看呀,我哭了,我伤心了,我撕心裂肺,你们怎么能还揪着我不放?
于盛溪站在二楼窗前,撩开帘子,看着夏南山的身影一溜跑远。
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他在医院里见得多了。
有回送来个老太太,全身多器官衰竭,上了呼吸机,说不了话,神志还清醒。治疗用家里负担得起,多个科室合力,情况也在好转。可某一天家里人忽然就说不治了,要拔管出院。当时于盛溪也在场,立马撂了脸,他人高马大,凶起来人。
家里人一见就泄了底,说是老太太的意思。
于盛溪冷笑,话都说不了,哪来的意思。
那人就凑到他亲娘病床前,问:“妈,你是不是想回家?想回家就眨眨眼睛。”
老太太一听,眼睛瞠得溜圆,最后撑不住眨了一下,眼泪都滚下来。
那家里人也哭了,“好好,我们现在就出院。”
想着想着,于盛溪又点了支烟,夏南山已经跑没了影,他拉上窗帘。这种事,头一次见,他失望,第二次见,他心寒,第三次见,他麻木,见了这么多年,一颗心早又冷又硬。
夏南山出了碧水华庭就化了龙形,一路飘回了伏羲家。
他心里委屈,闷得难受,嘴上心里将那王八蛋骂了一千零八遍,骂完了骂自己,瞎了一双龙眼,还当他比伏羲还像神,这哪里像了,分明是个夜叉。
六大金刚欢天喜地地迎他,围着他吐舌头,扒他裤子,南山没心情闹,放出龙威,吓得六只大狗抱团互抖。
南山抡圆了嘴巴,喊了好几声“伏羲”,都没人答,偌大的屋子空空荡荡,半点人气神气都没有。他以为伏羲是个万年级别的老宅男,神生爱好就是养狗养鱼,捉弄手下,今儿趁他不在,居然出去了。
他回来是吐苦水兼拖延时限的,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怎么说也是“饲主”,他应龙受了委屈,伏羲可得听着。
电话隔了许久才接起来,伏羲声音压得挺低,像是不舒服。
夏南山刚要问,听筒里传来一声喘,听得他头皮都要炸了。这声音他熟悉,下午被老混蛋捅屁股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发声儿的。
……居然是沾花惹草去了!
他提气刚要教育“饲主”,对面说了句“现在不空”就把电话挂了。
南山对着忙音气得跳脚,心想今儿一个个都是虫上脑,淫`欲当头!他通天应龙一整天没吃饭,受了委屈扑回家,只能对着一屋子狗、食人鱼和锦鲤。越想越气,越气越饿,越饿胆子越肥,拉开伏羲的冰箱门,把里头三桶牛奶喝光,边脱衣服边上楼,赤条条扑进淋浴底下洗澡。
热水一浇,先前的委屈蒸腾成怒火。
对伏羲,他是不敢也不能做什么,但对老混蛋可以啊,他好歹位居神位,法力无边,拿雨淋他,拿水淹他,拿雷电他,区区一个人类,跟神叫板,活腻歪了!今儿就让这混球见识见识,什么叫愤怒的应龙!
夏南山小同志一步飞出浴室,雄赳赳气昂昂,踏进伏羲卧室翻衣服,穿戴整齐又去了碧水华庭。
可惜,老混球不在。
人去了医院。
一腔热血碰上了数九寒天。
夏南山靠着门坐下来,抱着手臂看灰蒙蒙的天,看着看着就睡过去。
直到后半夜觉出有人推自己。
南山迷迷蒙蒙睁开眼,正是这老王八蛋,正把他往边上挪,看他醒了,说:“你挡着我开门。”
“哦,”鬼使神差地就应了一句,撩起眼皮瞧这人,跟下午比起来,看着还要沧桑。南山一轱辘爬起来,忘了电闪雷鸣雨浇水淹的事儿了,“王……你,你能不能把猫还我?”
钥匙插在锁眼里没动,于盛溪没想到他还敢来。
“真是我的猫……”夏南山说,“长白毛,耳朵是棕的,脸上也有花纹,蓝眼睛,很漂亮……对我很重要,我已经找了很久了……再找不到……再找不到就……”
这一回是真心实意要哭了。
可惜眼泪这一套,搁于盛溪面前,屁用没有。他只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
“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在这儿不走了。”夏南山抬起头,眼睛看着比往常还亮。
于盛溪终于给了个反应,他笑了一下,这话也是他常听的。
“那你就留着吧。”于盛溪说着拧开门,一脚跨进去,再关上。
夏南山眼角还挂着泪,嘴角倒欠起来了,这闭门羹他是吃两回了。
宅子里亮起了灯,暖黄一片。
南山犟起来,身子一歪在门口躺下来,留就留。
第4章
翌日一早,于盛溪开门就看见夏南山腆着一张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南山一条三千岁的龙玩得挺溜,伸手递个一次性饭盒,问他生煎吃不吃,纯肉馅儿的,滴了小麻油,可香了。
于盛溪眉毛都在抖,越过他去车库。
南山立马贴着他跟过去,一面打开饭盒,抽筷子,一口一个塞进嘴里。
车库门一开,宝蓝的宝马640i,车头挺大的两个孔,南山挺高兴,自己没找错儿。
于盛溪拉开车门还没坐进去,夏南山倒快,开门落座系安全带,冲他笑得露出八颗小白牙。他笃定这混蛋不至于把自己从车里拖出去。为什么?因为自己长得好看。他还记得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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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这宅子里的荒唐事。回伏羲家洗澡的时候他在自己身上捏了半晌,挺谦虚地觉得,自己这一身皮相,还真就比昨个那人入眼。
夏南山乖乖坐了2分钟,张口提猫,见于盛溪连眼睛都没朝他这边斜一下,就改说笑话,把一晚上囤的话头说完,于盛溪都没开口,说得烦了,伸手开了音机,男女播音交相辉映,推销打折的贵州茅台,气势汹汹,恨不得从里面爬出来,替听众把钱包掏出来。
市医院离得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
夏南山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于盛溪身后,一路黏到了科室里。
他手里攥着吃剩的饭盒和筷子,还没机会扔,跟进他办公室先找垃圾桶,扔完了抬头往他桌上一看,瞧见名牌,这才知道这老混蛋叫什么。他赶紧露个甜腻腻的笑容,绕着桌子站他边上,“于……叔叔,你看……”
戏没演完,车钥匙砸到桌上,挺响,于盛溪伸个指头指门,“出去。”
这口气要比昨儿个好多了,反正没让他“滚出去”。
夏南山没动,于盛溪转了脸过来拿眼神撵他,这才跟小脚太太似的一步一停往门口挪。没挪出去呢,门外进来个护士,“于主任……咦?”
她在咦夏南山,“这是谁?”转头看于盛溪,“您……病人?”
她本来要说家属,可于盛溪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何况他这年纪,生不出这么大儿子。
于盛溪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我就来。看见护士还瞅着他,只得站起来把夏南山扯到身边,随口扯谎:“亲戚家来的小孩,托我看两天。”
“哎哎是,”夏南山应声,他本就唇红齿白,人长得细腻,笑起来特别对女同志胃口,“姐姐好。”
护士长乐开了花儿,她年芳四十五,比于盛溪还大了一巴掌。
于盛溪站起来出去交班,临走瞪夏南山一眼,低声警告他别乱走,就在这儿待着。
夏小同志三千年的阅历哪能听他的,于盛溪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了办公室,在走廊上十分招摇。几个小护士一打听,原来是于主任的亲戚,称赞这一家子的dna都特别会长,好看得泯灭人性。
南山陪着呵呵呵笑,小姐姐长小姐姐短地叫。等于盛溪查完房回来,他已经坐在护士台后面,叼着苹果,搁着腿儿,样子跟个土皇帝似的。周围围了一圈护士,本科室的三个,其他科室的五个,于盛溪心头冒火,手上病例往护士台上一摔,怒喝:“都不干活了?”
一群人立马散了,夏南山被按着胳膊拎进办公室。
关门落锁,于盛溪摸出皮夹,抽了两百块给夏南山,让他自己打车赶紧回家,别赖着。
夏南山梗着脖子,义正辞严,“我不!”
于盛溪推他,“回家去!”
夏南山往椅子里一坐,“除非你把猫还我!”
于盛溪把钱扔到他面前,“那猫已经死了!”
夏南山挺平静,“我知道。”
于盛溪瞪他,“我送去火化了。”
夏南山冲他眨眼,“骗小孩儿呢你!”
于盛溪来拽他,夏南山抱紧了椅子不撒手,“你想都别想,你要是不给我猫,我就跟着你,你上哪儿我上哪儿!”
于盛溪一听,松了手,整整衣服,冷冷看他,“我上手术台你也跟着?”
这个他跟不了。
于主任这一天排了两台手术,全是硬茬子。
中午护士长给他和夏南山打了饭,放在桌上,凉了也没回来吃。夏南山不忍心大自然的产物被糟蹋,好心替他吃了。吃完想着人要是回来,发现自己把他的饭吃了,那龙鳞更没着落。于是掏了手机给这老东西点外卖,还是拿桌上的两百块钱付的。浓油赤酱的一碗麻辣烫,挨到冷,人也还没回来。
夏南山犯难,围着碗麻辣烫转了四五圈,最后还是吃了。一口气吃了三顿,要不是应龙之躯,他非得现在就栽去消化科。
吃完了就犯困,夏南山撑着眼皮等了一阵,人还没来。扛不住爬到墙角简易的木床上,掀了被子躺下。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闻见隐隐约约的烟味儿混着皂香,跟那老混蛋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手术十点才结束。
护士来敲于主任办公室的门,夏南山这时才醒,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转眼望窗外,天黑得彻底,登时清醒了。
护士探头笑他,“果然还睡着,于主任刚下手术台,去洗澡了。”
夏小同志赶紧夸姐姐人美心善,跳下来问浴室在哪儿。
这时候医院走廊里都没多少人了,夏南山三步并两步,生怕迟了让于盛溪溜了。
浴室里间里有水声,夏南山没进去,就站在门口,“于叔叔!”
于盛溪站在花洒底下,一头一脸的水,就没吱声。
“于叔叔!你在不在里面?”夏南山继续问,声音鲜脆,跟春茶里头一茬嫩尖儿似的,带着水汽,“你不说话,我可进去了啊?我真进去了啊?”
于盛溪闭着眼,还是没理睬。
“我真敢的啊,于叔叔!”夏南山凑近门边,探头探脑去看,里面水汽氤氲,还有挡板,没见到人。不过,他叫了这么多声,要是别人早打发他了,于盛溪肯定在这儿。
夏南山本来真要闯进去,把这装聋作哑的人揪出来。半只脚都踩进去了才想起来这时候人肯定是光着的,脑子里冷不丁就冒出昨天下午的事儿,身上酥酥麻麻抖了一下,赶紧把脚回来,就在里间门口喊话。
“我……我知道错了,于叔叔!我没看好猫,可我真用心找了,剪刀大法、沿途放罐头都试了,后来才听说猫出了车祸,被您捡走了,您……您不能因为我一个错误就把我一棍子打死啊,我求求你,把猫还我吧,没有它……没有它……我、我就……”
夏南山把姿态放得前所未有的低,可里头还是只有水声。
他一条刚刚来到这世界的应龙,都没怎么在这世上翱翔过,看看老祖宗辟出的河海湖泊,就为了一片小小的龙鳞,蹲了人门口一整夜。从古至今,还有那条应龙能跟他似的憋屈?
“你、你把猫给我吧!”夏南山呜呜哭起来,哭得专心致志,跟喝醉了似的,嘴上越发没边,“你要我的死猫干什么!凭什么不还给我!我还有跟它的合照,我的猫,死了也是我的死猫,你为什么不肯给我!老混蛋,老王八蛋,你要怎么才肯给我?你说啊,你开个价!多少我都给你……”
话没喊完,里面伸出只手,把他拉了进去。
水汽蒸腾。于盛溪把人在怀里,皱着眉,居高临下看着他,这小东西牙尖嘴利,让他骂下去,全医院都要来围观了。
“骂完了?”
“完、完了。”夏南山睁大了眼睛,动弹不得,于盛溪赤`裸的胸口正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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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紧实,带着水光,看着既性`感又危险,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撩在他胸口,“你要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开个价。”嗓音低沉,搔着他耳朵。
夏南山仰头看他,没反应过来,就被攫住了嘴唇。他张着嘴,半生不熟地跟着于盛溪吮`吸舔咬,舌头卷着舌头,唾液混着唾液,一个吻接得既浓且深。
吻了一阵,于盛溪突然手,放开他,关了花洒走出去。
夏南山还晕乎乎站在原地,耳边传来于盛溪的声音,冷静如常,“走吧,带你去找猫。”
第5章
猫就埋在碧水华庭。离于盛溪宅子不远,水堤边的梧桐树底下。
夏南山跟在他身后,内心难以平静。
这片倒霉龙鳞可算是找到了,再没人或者神,能拿这事情让他憋屈了,这一刻起,他就是一条自由的龙,一条升华的龙,一条脱离了低级趣味走上神生巅峰的龙,他夏南山即将效仿古时神龙,杀蚩尤斩夸父,画地为河,呼风唤雨,受万人敬……
“挖吧。”于盛溪递给他一把铲子。
夏南山还在万人敬仰的画面里没走出来,眨眨眼睛。
于盛溪把铲子塞他手里,“怕被其他动物挖出来,我埋得挺深。”
“哦。”夏南山点点头,一铲子一铲子下得飞快。
挖坑用不着嘴,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半夜里风陡然大起来,水上长廊绕着一圈圈的藤蔓植物,风一吹就刮擦刮擦地响。天上应情应景挂着轮月亮,发着红荧荧的光。
夏南山挽着袖子,露着手臂胸口,他本来就白,晚上显得尤其白,还隐约像泛着光似的。于盛溪瞥了他两眼,突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夏南山挖得哼哧,头也不抬。
于盛溪打量他的脸,“一会儿要是遇到保安巡逻,你躲我身后去,别露面。”
“嗯?”
“你这么白,别吓着人家。”
夏南山心里翻个白眼,懒得理这老混蛋,本龙在这儿,本龙的龙鳞也在这儿,这破小区已经破格升为本市水风最好的地儿,他吓个人怎么啦!
坑挖得挺快,再一铲子下去,碰到个东西。
于盛溪冲他点点头,放下铲子,蹲下去抱出个蓝色的纸箱,拂去上面的泥土,交到夏南山手上。
夏南山双手接过,抖得几乎拿不住,垂着头,眼睛盯着盒面。
于盛溪站到边上去,拿了铲子把土往回填,这小东西与他想的不一样。
盒子分量挺沉,毕竟是布偶猫,本来就长得大。夏南山托着站了一阵,慢慢抱着盒子蹲下来,头抵在自己手臂上,深深抽了口气。
于盛溪填完坑,拾了两把铲子,站在南山边上。他毛茸茸的头就在他腿边,整个人缩成一团,肩膀都在抖,好像就有团温柔的小东西,撞在了他胸口,于盛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揉了一把他细软的头发,说:“别看,回去吧。”
夏南山抬头,果然红了一双眼睛,抱紧了纸盒,跟他回去。
这时候太晚,路上出租车也没有。
于盛溪倒没开口再撵人,开了门侧身让夏南山进去。
小东西还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沮丧地不行,于盛溪走到厨房,找了吃的喝的,放到夏南山面前,问他饿不饿。
夏小同志一下午吃了三顿饭,迷迷蒙蒙地摇头,只拿手一遍遍摸着纸盒。
他的龙鳞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他辉煌璀璨的龙生也将安安静静地拉开序幕。
他激动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连日的奔波跟委屈都梗在他喉咙里,说不出,他哭得出!
于是他脱了鞋子,慢慢慢慢把自己团在沙发一角。
于盛溪想他这别不是伤心过度要晕过去了,立马跨过去想探探他额头,还没碰到他皮肤,一把被抱住了手臂,抱得死紧。夏南山脸埋在他衬衣上,呜嗷一声撒开了嗓子哭,哭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哭得冬雷震震夏有雨雪,哭得于盛溪手一抖,矿泉水浇在了裤裆上。
哭了好一阵,他才抬起头,放开于盛溪,摸出自己手机,一边按键一边抽噎着说话,“于叔叔,幸好我找回来了……”
于盛溪拍拍他后背。
“我要是找不回来,他都不让我回家……”
这个“他”大概是指父母,于盛溪没多想。
“还放狗咬我……”
这就挺过分了。
“不给我零花钱,麻辣烫都是你那两百块买的……”
于盛溪不记得有麻辣烫这回事儿,但记得自己那两百块钱。
夏南山抖抖索索地调出联系人“死猪”,手机放到自己耳朵边。
于盛溪不想掺和人家家事,走开了,到地下室挑了瓶酒。再走上来,客厅里传来好一阵支支吾吾的叫声,夏南山憋得厉害,冲着电话里的人一阵嘶吼,跟张牙舞爪的小兽似的。他径直走进厨房,开了酒,拿了两个杯子。
夏南山狠狠撂了电话。
伏羲那混球段位太高,成了的神,都神神的。他电话过去报喜,说找到龙鳞了,伏羲轻飘飘“嗯”了一句,转头开始控诉冰箱里少了的三通牛奶,别墅里扔了一地的脏衣服,还有夏南山裤子上的不明马赛克污渍。
这怎么说的,仿佛幸福的龙生离他还很遥远啊?
于盛溪走过来,手里带着酒。
夏南山见过这猩红色的液体,伏羲有一柜子,藏在恒温的房间里,三令五申不许他碰。
“喝点吧。”
夏南山泪眼婆娑地接过来,心里还想着这老王八蛋这会儿怎么对他这么好。
夏小同志哪里喝过酒,还是洋酒,抿了一口就吓了一跳,又涩又酸又甜,可不跟自己这几天的遭遇一个样儿嘛!当即灌了好大一口,砸吧着滋味,眼睛定定看着于盛溪,酒讨得光明正大,不遮不掩。
几杯下去,夏南山眼神儿都恍惚了。
酒的后劲开始出现,他说话都大着舌头。于盛溪仔细分辨,听着他像是在骂人,说是老王八蛋,老东西,老混球,老淫棍,翻来覆去的几个词儿,像是在骂他,又像是在骂别人。偶尔拿手摸一下纸盒,露出挺欣慰的表情,嘴里的话儿都放轻了,说可找到你了,再也不弄丢你了……
于盛溪大半天没吃东西,酒不敢喝得猛,只看着眼前这小东西。
翌日,晴空万里。
夏南山腰酸背痛,一身龙筋龙骨软得动不了。他埋在扎实厚重的被子里,提溜着两只眼睛,从被子的缝隙间望着天光。
外间有人走动,于盛溪已经起来了。
“南山!”老东西喊他。
“夏南山!起来了吗?”
夏南山不想动,头疼,懒洋洋地没答应。
于盛溪敲了半天门没动静,径自开门进来。
床上被子搅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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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中间鼓起来一包。
“醒了吗?”
不吱声。
“夏南山!”
于盛溪没那耐性,伸手就把被子掀了。
突然就见了鬼的安静。
夏南山被阳光刺了眼睛,挺愤怒地转头瞪他。
一瞪之下,忽然觉得视角有点奇怪,这老东西今天怎么看上去尤其……硕大?表情也挺奇怪,瞪圆了眼睛,拎着条被子,傻不拉几杵在床边。
夏南山嘿嘿笑他,说:“于叔叔,是不是觉得我特好看?”
被子噗地落在地上,于盛溪抖着声音问:“你是什么东西?”
夏南山一听不乐意,什么叫什么东西啊,立刻高昂起头,这下真觉出不对了,视线怎么只高了一点儿?
他心里猛然一惊,低头看自己,一身金黄的龙鳞,四个尖爪,一对翅膀。
他怎么……化了龙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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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同志这辈子都当不成一条威武雄壮的龙了_(:3」∠)_
这都是……我的锅。
第6章
夏南山立马翻个身,四爪揪着床单,咧嘴笑,“有话好说,别冲动!”
于盛溪不冲动,他淡定地从衣橱里翻出个网球拍拍他。
夏南山要躲,双翅一振,带起一小股气流哎呀,身上太软,没飞起来!
他只好在床单上滚来滚去,跟被打的地鼠似的,心里直翻白眼,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怪不得伏羲不准他碰酒,谁知道一碰就化了龙形啊!他夏南山三千年化应龙,居然还不能喝酒?谁规定的啊?有没有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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