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黑化日常

出了堂屋，外面廊庑下都挂着红绉纱灯笼，透红的光亮将庭院照的亮堂，白雪皑皑，丫鬟婆子们都在抱厦里头烤火嗑瓜子闲聊，姜陪着许氏过去偏厅，里头的大圆桌上摆着茶水和各色点心果子，几个姐儿都在，姜也抱着胖儿子袁长胜坐在那儿，她正跟妹妹们说着话，高姨娘云姨娘也都在。
许氏和姜坐下后，许氏抿了口茶水笑道：“趁着今天过年，给姐儿相看了门亲事，就是有几个人选，跟姐儿也帮着挑选看看？”
姐儿过了年也十四，该定亲，等个一两年成亲就差不多的。
高姨娘是姐儿的姨娘，自然是关心女儿的亲事，忙不迭的问：“不知太太给姐儿相看的是哪户人家的？”
姐儿眉清目秀，低垂着头，羞人答答。
许氏从袖中掏出一卷宣纸，上面记着几位公子的姓名与家里的情况，许氏温和道：“年前有好几户人家上门与姐儿提亲，一户是京城里头陆家老板的次子，年纪比姐儿大一岁多，可以先把亲事定下。还有两户，一家也是商人，姓陈，不过是给家里庶子说亲的，年纪跟姐儿差不多，陈家庶子庶女有些多，剩余一户是官家，户部提举卓家里的幼子。”
许氏说话有些犹豫，正想把几家情况再详细介绍下，高姨娘已经忍不住道：“自然是官家做儿媳呀，商户家有什么好的。”这话一出她察觉不对，毕竟家里老爷就是商户人家的，她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人往高处走，到底还是官家好一些，大姑奶奶，你说妾身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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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一句是问姜。
姜握着温热的茶盏，慢慢说道：“那可不一定，嫁人更看中人品，不然就算嫁到高官家里，也不定过的开心。”那户部提举才正八品的官儿，为何会来上门提亲，其实大家心里有数的，无非看着姜家与燕是亲家关系，否则就算八品芝麻官也看不上商户家的庶女。
高姨娘撇下嘴，没吭声，她还是有些惧怕姜的。
许氏继续道：“这三家里头的公子，人品我都打听过，陆家次子性子温和，以后会跟兄长一同管着家里的生意，陆家老爷跟我们家老爷亦是相交好友。至于陈家，他家庶子庶女多，不是很得家里老爷太太的喜欢，与我们家老爷有生意上的来往，我似不太中意的。至于卓家，卓老爷是做官的，家里却过的艰辛，长子和老二都已成亲，挤在一座二进的院子里，就剩下的幼子和小姑子还未说亲。”
听许氏语气，姜知陆家跟姜家交好，陈家虽有生意来往，两家关系却只算一般，至于另外户官家，纯粹是想找个打秋风的岳家和有个在大理寺左少卿的连襟罢了。京城里头谁人不知燕如今风头正盛，大理寺卿就要致仕，下一任大理寺卿很大可能就是燕。京城里头芝麻官挺多，却都算有眼色的，不敢存着这样的心思与姜家做亲家，偏这卓家想得挺美。
高姨娘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还是觉得卓家好些，家里当官，孩子们肯定也会读书考功名，那幼子与娣姐儿差不多年纪吧，若是好好读书，以后考个进士回来就能当官，那咱们娣姐儿不就是官家少奶奶了？”
许氏轻声道：“那幼子虽与娣姐儿差不多年纪，却已经有两个通房，高姨娘可还要娣姐儿嫁到这样的人家去？”
高姨娘嘀咕道：“谁家还没两个通房，只要不在正房奶奶进门前搞出孩子就没事。”
姜放下茶盏，揉了揉额头，正想帮着说道说道，猛地听见门房姜清禄怒气腾腾的声音，“你是不是蠢的，不知那卓家来提亲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惦记着咱们家给姑娘的嫁妆，还有燕女婿在官场上的人脉，他们倒是打的好主意，也不瞧配不配得上咱们家的姐儿，一个芝麻官还想着这样的美事，我呸！”
高姨娘被骂的面红耳燥，不敢多言一句。
燕也跟着进来偏厅，说道：“那卓家听闻家风不太好，不是合适的人选。”
姜清禄不耐烦道：“老陆家里头的次子就挺好的，瞧瞧我给姐儿挑的夫婿，不就是好的很，待姐儿多好，给姑娘家挑亲事看中的是男方的人品，人品大过家世，就定陆家那小子吧。”
袁越跟在后面嘿嘿直笑，还跟姜眨眼，弄的姜红着脸。
许氏点头道：“那就陆家次子吧，姐儿觉得可好？”
姜红着脸道：“都听母亲的。”经过这些年的事情，她清楚许氏对她们几个庶女是真好，绝对比她那个只看表面的姨娘好多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等到过了十五就让陆家的正式上门提亲。”
姐儿的亲事就这么定下，娣姐儿年纪小些，明年定亲也不迟。
偏厅里通着地暖，众人喝着茶闲聊守夜，姜清禄忽然想起什么，“前几月我去郑州时好像瞧见姜映秋，穿着破烂，看着疯疯癫癫的，正想过去看看，她却跑掉了，也不知瞧见我没。”
提起姜映秋，姜蹙眉，当初谢妙玉寻死后，她就从沈府跑掉，原先她是打算找机会把她也解决的，留着姜映秋始终不安心。上辈子姜家的凄惨都是源于她，姜没打算放过，只是没料到她竟然跑掉了。前些日子还问过燕，可有姜映秋的消息，他也是不清楚的，没曾想会从爹爹这里听到她的消息。
“她在郑州作甚？”姜忍不住问。
姜清禄摇头：“这倒是不清楚，我在郑州待了几日，也就是那日瞧着那人像她。”不敢肯定，毕竟现在的姜映秋与以往天差地别。
姜慢慢攥紧手中的茶盏，她需要派人去郑州看看，肯定是不愿意让姜映秋活着的，最好找机会处理了她。原先因为担心燕怀疑，他曾也劝说她不要冒然行事，说是会帮她找罪证的，她这才再谢妙玉之后没动姜映秋，现在是有些后悔的，放任她在外面始终不安心。
许氏叹气：“提她作甚，大过年的快莫要说她了。”自打知晓是这位大姑子想置老爷于死地，她就厌恶着姜映秋。
姜懂事的把话题扯开，众人聊起别的，这样很快到子时，姜清禄就道：“时辰不早，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燕跟袁越起身告辞，各自领着媳妇回家。
回去路上，姜昏昏欲睡，靠在迎枕上小歇，听见耳畔传来燕清朗的声音，“姜映秋的事情我来处理，岳父说在郑州见过她，过几日我派人去郑州找找，另外还查过她以前的一些事情，当初她公婆死的蹊跷，依她凶恶的性子，我怀疑当年她公婆的死只怕不简单，或许与她有关，不过年代久远，查证起来有些困难，另外也在找当初她是怎么弄到胭脂红，给岳父下毒的，若能找到给她毒，药的，她亦有口难辩，会被定罪的，所以你莫要轻举妄动，可明白了？”
姜猛地惊醒过来，她扭头望着他，他的面容隐在昏暗中，语气却很温柔，半晌她才低低应了声好。
燕把她搂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若心情不好，等着明日从宫里头回来，我们即刻启程去庄子上可好？我已经让人把庄子里那院子通上地暖，住着也很暖和的。”
“都听夫君的。”姜如是说道，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揣揣不安。
一路上两人不再言语，回到燕府梳洗后就歇下，时辰不早的，明儿还要进宫，燕怕她起不来，夜里不敢折腾她。
次日要进宫，姜起的早，昨儿夜里总做噩梦，她其实有些没睡好，醒来后撑起身靠在软枕上，身上盖着是蓬松柔软的锦衾，身边已经没人，夫君应该是雷打不动的在庭院里练拳，她呆怔会，摇铃喊丫鬟们进来伺候着梳洗，要进宫面圣的，穿着肯定要浓重些，绛紫色绡绣海棠缎织百花飞蝶长袄，里面只穿着件粉领对襟中衣，外头罩着件狐裘毛领斗篷，仪态万方，身姿婀娜，并没有裹的圆滚滚。
抹上香膏再涂抹胭脂水粉和唇蜜，额间是梅花花钿，最近京城里很多女眷都喜带花钿。
她梳妆打扮好，燕正好进屋，见她这幅端丽冠绝的模样，眸色微暗，心里跳动，他淡声道：“我先去净房里梳洗换身衣裳，让丫鬟们端些吃食进来，待会儿垫垫肚子，省得去宫里要饿着的。”按照惯例，进宫女眷们要先去拜见太后皇后，最后才依次过去大殿坐下吃筵，女眷和百官帝王亦是分开在不同的大殿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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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用些米粥和点心，两人乘坐马车出府前往宫里。
宫里其实甚少在过年宴请百官和有诰命的女眷，这次应该还是有些别的目的，除了有诰命的女眷，还有不少重臣家的姑娘们也被邀请，姜猜测可能跟太子选妃有关的，太子年纪渐长，身边却无妃子，这次去宫里可能是皇后相看各位姑娘们。
至于姜，她本身没有诰命，却依旧被邀请，应该是夫君的功劳。
马车里有些冷，姜捧着手炉子都还在发抖，燕把身上的厚氅披到她身上，“怎么不多穿些，虽说是进宫吃宴，却也不会太忌惮的，穿厚实些太后皇后不会多说什么的。”
姜把身上的厚氅裹紧些，哆哆嗦嗦的道：“那怎么成，既要进宫，定要端庄些，穿成那样成何体统，万一被贵人们不喜，还会影响到你的仕途吧。”
燕轻笑，揉了揉她的面颊没多说。
这样怎会影响到他，完全是无稽之谈。
很快到皇宫正门前，马车停下，姜把厚氅还给燕，怀里抱着的手炉子也依依不舍搁在案几上，被燕扶着跳下马车，门前聚着不少人，姜见到熟人，是夫君的师母周夫人，周夫人也见到姜，朝着她招招手笑道：“是啊，跟我一块进去吧。”又跟燕道：“阿随着老爷去见圣上吧，不必担心，我照顾着就是。”
燕拱手道：“多谢师母。”
姜就跟着周夫人从宫门进入，没走会儿，姜冻的脸色发白，周夫人心疼道：“你这孩子，大家都晓得你怕冷，多穿些也无妨的。”
姜抖道：“没事儿，我不冷。”
周夫人无奈的看她一眼。
由着宫婢领着，走了半柱香才到永寿宫，这是先去永寿宫，去拜见太后，皇后跟宫里诸位贵妃应该都在的。果不其然，过去后诰命夫人还是千娇百媚的姑娘们都聚永寿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太后当初只是先帝身边一个昭仪罢了，魏明帝登基后，她母凭子贵成为太后，性子很温和的。
太后让诸位女眷们起来，都依次赐下绣墩，姜没有诰命，又不是姑娘家，坐在最后面的位置，大殿里很暖和，她冻的冰凉僵硬的身子渐渐缓和过来，独自躲在后面搓着手玩。好半天后，太后跟皇后依次问过话，才让宫婢领着这些诰命夫人跟姑娘们过去另外的大殿吃宴。
姜也打算悄悄离开，有个宫婢过来悄声道：“还请燕大奶奶留步，皇后与太后有话同您说。”
姜忐忑起来，她就是个凑数的，皇后与太后要同她说些什么？她停住脚步，微微垂头，等着诸位夫人跟姑娘们离开，这才随宫婢转身进殿内，见太后皇后还端坐在榻上，忙上前跪下行礼，皇后笑眯眯道：“燕大奶奶快快请起吧。”
姜起身，皇后赐她绣墩坐下，还温声道：“你不用紧张，就是这些年没见你，想瞧瞧你，当年你救下阿煜，本宫心里很感激，虽已跟你道过谢，却还是不够的，今儿叫你过来，便是想着，不如给你个诰命如何？”其实还是阿煜跟她提起的，说当年救他的燕大奶奶如今连诰命都没有，等着过年的宫宴邀她入宫问问她。
姜忙道：“多谢皇后娘娘，不过诰命就不必的，当初能救太子殿下亦是民妇荣幸，何况早已给过赏赐，诰命就不必的。”
皇后笑道：“不管怎样说，都是你救的阿煜，当初要不是你，阿煜说不定都死在苏州的，既你不愿要诰命，本宫就许你一个诺言，你若需要什么，同本宫说，本宫会让你如愿的。”总是不好欠着人情。
“多谢皇后娘娘。”姜跪下谢恩。
不曾想，忽然从屏风后来走出一人，修长俊美，穿着身玄色镶边刻丝撒花缎面的锦袍，面如冠玉，金簪金冠束发，面容很柔和，竟然许久不见的太子殿下，姜这才起身又立刻跪下行礼，“民妇见过太子殿下。”
赵煜温声道：“起来吧，燕大奶奶，许久不见。”
太后急道：“你这孩子跑出去做什么？”
赵煜笑道：“出来见见恩人。”
“这孩子可真是。”皇后亦忍不住摇头。
姜起身，垂手立在一旁，不曾多言。赵煜站在太后身侧，看着她那张面容芙蓉的清丽容貌，心里到底还是惋惜，为何不是她做他的妻？当初那一丁点的好感到底还是逐渐壮大，在心底生根发芽，牢牢占据，他对她起了男女之情。与皇后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为见她一面，如今见她容貌与几年前并无变化就知燕待她是真的好。
他轻叹一声，慢慢道：“当年多谢你了。”
姜道：“不敢，太子殿下太客气，当初不过举手之劳，还请殿下不必记挂。”她怎觉太子有些奇奇怪怪。
皇后亦微微蹙眉，忽然想起阿煜这几年不肯立妃，还有几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位燕大奶奶的语气，莫不是……她心里一惊，去看姜面容，果真生的一副好容貌，清丽又妩媚，她若是个男子怕都会心生好感，难不成阿煜他喜欢这位燕大奶奶了？
到底被这想法给吓到，皇后有些坐立不安，急忙说道：“时辰不早，燕大奶奶过去筵席那边吧，本宫待会就同太后一起过去的。”
“让宫婢领着你过去吧。”赵煜也知不能留她太久。
姜退下后，皇后迟疑下问道：“阿煜，母后怎觉你待这位燕大奶奶似很特别？”
赵煜笑道：“母后想太多，不过是因她曾救儿臣一命，这才想谢过她。对了，方才母后与皇祖母可曾有中意的姑娘？不如就由着母后与皇祖母帮儿臣挑选太子妃人选吧。”
两位长辈愣住，太后欢喜道：“煜儿这是同意娶太子妃了？”
赵煜轻轻点头，对她到底不过一场痴恋，今生怕是无缘，不如娶妃断了这念想，他会好好待他的太子妃的。
皇后与太后立刻商讨起来，皇后更是把刚才的念头抛在脑后，觉得应该是错觉，毕竟阿煜都同意选妃的，她与太后道：“臣妾觉得首辅古大人家里那位幺女倒是不错，乖乖巧巧，性子温和，大方有礼，古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母后觉得如何？”
“真是巧了。”太后掩口笑道：“哀家也是看中古家那姑娘，那真真是玉洁冰清，蕙质兰心。”又问赵煜：“煜儿以为如何？”
赵煜笑道：“一切单凭母后与皇祖母做主。”
皇后笑眯眯道：“那等筵席结束，母后与你父皇商量商量，就把亲事定下，看看什么时候能够成婚。”
…………
姜随宫婢过去摆着筵席的大殿，里头已经坐满女眷，她随宫婢瞧瞧过去空余位置上坐下，周夫人离的有些远，等到太后与皇后来，筵席开始，她就躲着下面吃吃喝喝，反正无人瞧见，她也敞开肚儿吃，吃饱喝足，再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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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已经是未时，筵席散场，女眷们起身告辞，慢慢离开大殿。
一路都有宫婢护送着，方才姜吃不少热汤，这会儿就没显得那么冷，顺着皇宫的夹道出走宫门，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走到宫门前就看燕在马车旁等着她，披着厚氅，很有威严的模样，她心里欢喜甜蜜，过去挽住他的手道：“夫君，我们回去吧，待会儿还有不少事情要忙，赶紧让丫鬟们拾东西，还要启程出城去庄子上呢。”
燕站在马车旁时，见到她出来就觉得满城的冬雪都在融化一样，满心柔软。
“走吧，。”他温声说道。
两人回到燕府，姜很高兴的让珍珠翡翠拾东西，别的也不用带，就是两人穿的衣物，剩余吃穿用度，庄子上都有的。是以两个丫鬟拾的很快，不到半个拾全部拾妥当，此去要住上七八日，两人的衣物都拾两三个箱笼。燕正在外面安排护卫，让他们押送行李去庄子上，他与姜先乘着马车出城。
他去问过何氏，何氏却不愿意去的，说是年纪大了，不愿折腾，让他们小两口自个出去玩。燕就吩咐丫鬟婆子照顾好何氏，这才与姜出府，壁影前早有马车等着，他抱着她上马车，车轮压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渐渐朝着城外驶去。路上有积雪，车夫不敢跑太快，因此到庄子上时，天色已经黑下来。
两人简单吃过就早早的歇下，赶了一下午的路，姜有些累着，燕不愿折腾她，早早睡下。
翌日，两人难得放松没有早起，都赖在床榻上，燕瞧她懒散的模样，呼吸有些滚烫，扣着她的手臂就把人拉过落在他怀里，烫人的吻落在她唇上和颈脖上，姜被他亲吻的颤栗起来，他竟用这样的姿势入了进去，撞的她上上下下的颠簸着，连着早膳都没吃，两人胡闹到晌午才起。
第140章
姜难得放纵,这会儿浑身酸痛，不想起床,半趴在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软枕上,暖和的衾被半遮住她纤细的腰身，露出上半截光裸白皙的脊背,半边脸颊枕在白嫩嫩的手臂上。软声细语的跟燕耍赖说着话,“夫君，我不想动弹,好累，你自个去吃吧。”
“不许，早上都没吃早膳，待会胃疼。”燕过去床榻边上坐下,望着她光裸的脊背,双目幽暗,俯身过去把人从锦衾里捞出，给她穿好亵衣,又把架子上的中衣和长袄扯过来帮她穿上，“就在隔间里头吃,不会冷,用完膳若是还想休息就过来，想出去转转,我便带你去湖边钓鱼。”
姜来了些兴致，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任由他帮着穿衣，问道：“湖面上都结冰了,夫君怎么钓鱼呀？”她被他折腾快两个时辰，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的。
“我自有法子，你你想看，我带你出去瞧瞧？”俊朗高大的的男子言笑晏晏，语气柔和。
两人终于穿戴整齐，屋里有地龙，姜穿着件薄袄，梳着松松的圆髻。杜师傅跟着一块来的，都是些家常菜，每碟的分量不多，足够两人吃，也不会剩下多下。用过饭食，她身上有了些力气，回暖阁里加衣裳又裹上一件厚厚的狐裘斗篷，怀里抱着汤婆子，裹的那叫一个严实，两人出门，也不用丫鬟护卫陪伴，燕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到湖泊边。
京城天气寒冷，冬天各种湖面都会结厚厚的冰层。庄子里的佃户都住在附近，家里许多的孩子，这些孩子冬日也嫌不住，到处乱跑，这会儿正在冰面上疯跑着玩。
姜看着那群孩子们，目光有些暗淡。
燕似察觉，捏捏她的掌心，哄她道：“走快些，一会儿钓一桶鱼，让杜师傅晚上做全鱼宴给你吃可好？”
”夫君。”姜看着他手上拎着的工具，“用这些当真能钓到鱼吗？连鱼竿都没有呀。”
“自然是可以的，娘子放心。”
两人很快走到冰层上，姜紧紧跟随他，见他低头在冰层里四处看着，半晌挑到一块地方，牵着她过去，撬开冰面，不大会儿见下面的鱼儿都涌过来，有的甚至朝着冰面上跳出去，姜惊讶极了，燕不慌不忙的拿着渔网抓鱼，那边的一群娃娃瞧见也都渐渐涌过来，想要围观，却不敢离的太近。
这些鱼儿太多，燕很快捉到一桶，起身招呼远处的孩子们，“过来。”孩子们推推嚷嚷的过来，还不敢太接近两人，似乎被家里的大人们叮嘱过，晓得眼前两位是贵人，燕指着冰面上蹦的鱼温声道：“这些鱼有些多，你们一人抱一条回去。”
孩子们还在迟疑，有小些的孩子不太明事理，闻言懵懂的过来抱起地上蹦的鱼儿，剩余较大的孩子们也都欢喜上前挑鱼，离开时还知道道谢。孩子们渐渐离开，姜正想问问他怎么知道这样可以捕鱼，却见远处有护卫急急朝着这边走来，很快就走到冰面上来到两人面前，其中一护卫道：“大人，出事了。”
姜茫然抬头，寒风吹过，斗篷上的兔毛被吹的沾在她的脸颊上。她想着，出事？出了什么事？难道是京城出什么命案，需要夫君回去大理寺？
护卫的目光落在姜脸上，隐有不忍，翁了翁唇，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姜认得这个两个护卫，是燕身边的老人，跟着他有四年了吧，他们这是什么眼神？为何这样看着她？燕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猜测此事跟姜有关，想哄着她先回去，却听见她逼问道：“出了何事？”
他们眼神带着怜悯，姜不喜这样的神情，心里突然有些颤抖，莫不是事情与她有关？
护卫低头支支吾吾道：“是，是跟张神医有关，张神医被抓了。”
燕问道：“神医怎会被抓？”他并不清楚当年张神医曾灭了县衙和乡绅满门的事。姜却很清楚这个，她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脑子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有一瞬间，她甚至不清楚身在何处，或者这一切都是幻觉？她的脸色惨白，根本都站不住，燕变了脸色，抱起她朝着院子走去。
回到房中，燕抱她到床榻上，又解开她身上的斗篷，她茫然的捉着他的衣襟，唇色发白，“夫君，我方才好像听护卫说神医被抓了？这可是我的梦境？”这一世明明夫君没有去查神医的案子啊，为什么师父还是被捉了。
燕轻声安稳道：“别慌，如今还不知事情具体如何，我过去问问他们，或许只是一般的案子，我会帮神医的，你好好歇息，莫要乱想，不会有事的。”
“师父真的被抓了……”姜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明明不该的……”她喃喃着，却流泪满面，突然转身抓住燕的衣袖，“夫君，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师父出来，只有你可




首辅夫人黑化日常 分卷阅读223
以帮他的，求求你了……”
燕捏着姜的肩膀沉声道：“，先不要着急，你先歇会，我去外面问问他们。”唤来外面守着的珍珠，他对珍珠道：“伺候好大奶奶，再让翡翠去煮些安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