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共襄天下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行木玉
同时她心中也生出了无尽的感慨与叹息。命运之事大抵便是如此吧。只她如此段时间的观察便能知道,公主绝对是这个时期最适合南陈的那个皇帝。她坚定聪慧,有担当又有决断。可…一,她是女子,不被世人允许站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二,她心不在那,皇位不是她的追求。
而她自己呢?不过是顶着一个“皇子”的头衔,才有了一争之机。可她同公主最不同的一点便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从出生到现在,她追求的一直是母后要她追求之事,她觉得理所应当也苦中作乐地乐在其中。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本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适不适合那个位置……
她能成为那个盛世明君吗?她不知道。她会是那个乱世枭雄吗?她也不知道。或者是那个遗臭万年的暴君?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坐上那个位置母后会亡,王氏会被灭门,自己也将面临生死威胁。她必须,也不得不,走上那个高位,做那个孤家寡人,承担起万千生命之责。
心底是无数的叹息声溢出。
两人并肩走在御道上,双手交握,谁都没有说话。她们已经从璇玑殿出来了。目的地是宫门和天牢。
宇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谌京墨的手背。她开口了,声音低缓
“公主…你想要的,是什么?”
“自由。和那个让我心甘情愿妥协,又甘之如饴共度余生之人。”她转头看着身侧那个正低着头的人儿。她希望宇文了解她,了解她这个人,也了解她有多在乎她。
“可那层叠高耸的宫墙会成为你的束缚。”宇文也转过头去,目光澄澈而真诚。
“我不愿做那孤家寡人因为我的心里没有天下,我不愿意为了天下牺牲我的自由。可我会因为兄长的需要而竭尽全力,我会辅佐他,帮助他实现他盛世太平的梦想,但我不愿被束缚在那高位之上。”
“今天皇兄之所以会反应如此强烈是因为我在崔演之事还未结束时便已将父皇曾给我的权力交还皇兄了。我会离朝堂越来越远,我再参与的便不会是政事,只会是谌氏的家事。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
“而你…人生本就如此,有失才有得。我不能要求太多,因为能够遇到你已经是我的一件幸事了。”
“我的心里有你,所以为了你,我愿意。”
这一席话说得诚恳而直白,毫无掩饰又直抒胸臆。宇文停下脚步,她动容而惶恐。她轻轻抚上谌京墨白皙嫩滑的脸颊,“我值得吗?”
“值得,”握住那只停留在自己脸畔的手,在那手掌心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我说值得,便值得。”
她的目光坚定而温柔,让宇文仿佛沐浴在盛夏的日光之中,周身都洋溢的温暖舒适。她伸出双臂环住眼前那个让她感动到眼眶都在泛红的人儿。
“我会让你幸福的公主,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那搂着自己的手臂受到情绪的感染都在颤抖。谌京墨安抚似的轻拍着宇文瘦削的脊背,声音轻柔,“我相信你。”
情人之间的事情大抵便是如此吧。已经坐在马车上赶往天牢的谌京墨仿佛已经将先前对于宇文的气恼抛在了脑后。现在的她脑子里只有方才那人认真而动情的承诺,现在的她整个人也都被宇文环着,靠在宇文的胸膛上闭目休息。
这人傻傻的,怎么会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呢?之前也是体谅自己而已。谌京墨唇角带笑,如是想着。
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宇文还没摸索明白,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功化解了一个大危机。
南陈的天牢在距建康不远的一处山谷中。崔演被关押在天牢的最深处。黑黢黢的一片,暗无天日,只有闪动的烛火光亮和叮当作响的铁锁链碰撞声。
崔演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紧紧地拷着,分别拴在墙壁的四角上。他颓丧地坐在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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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地上,一片死寂之气。脚步声响动,由远至近。他转了转眼珠子,头依旧低垂着,感受不到半分生命的气息。
一双金丝缎面凤纹靴在他面前停住。心中了然,唇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终于抬起了头,对上那张即便在如此肮脏阴冷中依旧明媚的致容颜,还有她身后的那个……劳什子九皇子,那个抢了他儿子女人的人。
“长公主驾到…可是…有何贵干?您这等尊贵的…身份…可不该被这腌之地给玷污了。”他的声音极为嘶哑难听,甚至虚弱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谌京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端庄优雅又冷静自持,丝毫没有被他的表现激怒。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那个伏在地上已经丧失了生命希望的人。
“我来便是要告诉你。你的家人,还有你,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莫要以为皇兄善良心软我们便会任你宰割或是让你肆无忌惮地欺到我们头上。你以为我们从未察觉吗?只是我们的动作你没发现罢了。崔演,你太自以为是了。”
“大陈,终究只会是谌氏的大陈。”
“呵,是啊…是我自以为是了。我竟然…天真地以为…我们聪颖绝世的长公主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千里迢迢地去往北周…给了我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竟然更愚蠢地以为…我们…举世无双的长公主会像她那哥哥…一样…放我一马,给我们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呵…是。是我太过…自信了。怪就怪你那哥哥太…心慈手软吧…还会给我一个造反的机会…呵,咳咳咳…”他的面目狰狞,鹰隼般的双眼透着阴鸷凶狠的光芒,即便是在生命的尽头也依旧放不下那野心和仇恨。
“至少,天下不会在你这种人的手中,”公主唇角溢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却满是嘲讽,“因为,你的儿子,愚钝而不可教也。崔氏,迟早要亡。”
“你说是吗崔大人?”她蹲下身子和崔演视线平齐,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嘲弄和轻蔑。
崔演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中是浓重的血腥味。谌京墨那种绝美的容颜现在在他眼中成了心狠手辣和仇恨的代名词。身体前倾,他作势要一口直接啐在谌京墨那张碍眼的脸上。可还没来得及动嘴他就被一脚踹飞了。
捂着仿佛碎掉似的肩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指尖颤动地指着宇文,“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江楚…长公主!英明一世…也有如此不开眼…的时候!他!就是想利用你!利用你这个…长公主的身份!没有人会真正爱你的…除了你那张脸…那是他们口中…爱慕的唯一对象…因为…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唯一爱你的…就是我家那个…蠢货!可你…愚钝…眼拙!哈哈哈哈哈哈!女人…到底还是女人…蠢笨不堪!你会…后悔的!他…当他发现你罪恶丑陋…的那一面…他一定也会离你而去…因为你…就是个蠢女人!女人…注定就是如此的…”
宇文气得直要冲着他的脸踹去,却被已经起身的谌京墨伸手拉住。她摇头,“疯狗而已。我相信你,我们走吧。”
看都没再看那癫狂在地上笑得抽搐的人,谌京墨直接转身走了,手中还拉着依旧愤愤不平咬牙切齿的宇文。
“濒死之人的挣扎,你怎么还和他的话认真起来了?”坐上了马车宇文依旧拳头攥得紧紧的,一脸压抑着的愤懑之色。谌京墨轻抚着她的手臂问道。
没想到那人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睛都急成了血红色,“他怎么可以那么说公主!他…罪不可恕!罪该万死!我真想亲自了断了他的狗命!”
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臂,谌京墨的手微凉但温柔,“我们是敌人,我不在意他口中的我。我在意的只有你心中的那个我是什么样的。其他人,都不重要。我是丑也好,美也罢;凶残暴虐也好,温柔可人也罢……都无所谓。”
谌京墨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细腻柔软的触感和微凉的体温终于让她找回了一丝理智和冷静。身边的人儿一双凤眸中盛满了和煦如春的温柔和正午阳光般的温暖。宇文心中叹息,手中动作,直接将人轻柔地揽在了怀里。
“这次就放他一马。下次我若是再听到有谁说公主的坏话,就算千山万水之隔我也要将他赶尽杀绝。”
如此美好的人儿,怎么能用那种不堪的词语来形容?
那可是她最爱的公主,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并不是不重要的章节。对后面的剧情有许多铺垫。
第五十一章
三日后,罪臣崔演的囚车由镇南侯谌京涟亲自押送至刑场,并亲自执行了崔演的车裂之刑与崔氏众人的斩首之刑。
崔演及其九族被彻底诛灭,南陈建国来第一次叛国谋逆之乱也就此告一段落了。百姓们又过上了和乐太平的日子,百官们也终于从终日惶惶的情绪中走出,开始了新的忙碌。南陈之政重回正轨,南陈的崛起发展之态也将势不可挡。
而此时,建康城一条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阵异动,姑娘们纷纷从自家出来站在家门口搔首弄姿,摆着自认为最美的姿势。只为得到正走在街上那两位美男子的一瞥,一笑,一见钟情。
谌京墨有些哭笑不得,每次扮作男装出宫都会引起这种骚动。她在心中暗自摇头,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清冷。再看看她身边的那位“美男子”宇文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对周围的视线浑然不觉,偶尔几个眼神晃动也只是张望着路边各种建康城的特色小吃。
她的眼里除了公主,大概能看到的就只有吃的了。
然而姑娘们却不这样想。那位冷面公子目不斜视,但是这位看起来温和许多的公子目光却一直在她们中游走、穿梭。姑娘们一个个摆姿势摆得更起劲了。
当宇文的视线从她们身前的食物上划过时,自以为被看到的姑娘都激动得想要手舞足蹈却克制着,而没被看到的姑娘们就会翻几个大白眼送给笑得像个白痴一样的身边的人,再在心中暗骂一句不知羞耻,然后继续摆着自己的姿势,等着宇文的眼神。
宇文依旧自顾自地看着。嗯…这个小食以前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那个我以前在大周也吃过,不知道在南陈的味道是不是会不一样?她的头一直扭来扭去的,终于在一次转头中看到了身旁人儿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了,公…湛…湛兄?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发现东西啊。
谌京墨摇头,唇角轻扬。视线却穿过她落在了她身后处,“无事,我们到了。”这人啊…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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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丝毫都不用她担心呢。就让那些个姑娘们摆弄去吧。
宇文闻言回头,入眼便是牌匾上“逸品居”三个大字。她们今日是来找秦翎儿的。
逸品居是烟花之地。秦翎儿虽然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但酒楼里少不了以出卖色相为生的姑娘们。有人愿买,有人愿卖,两情相悦之事没什么可诟病的。
谌京墨和宇文走进门后要不是有老鸨拦着不知道会有多少姑娘们争相扑来。容貌绝佳,气质华贵,衣着考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这一个扑过去可不就是赚大发了?要知道她们逸品居虽然在南陈数一数二又名气颇大,客人往来络绎不绝,可能让她们既饱眼福又能供得起她们穿金戴银享受荣华富贵的客人就太少太少了。
能供得起他们的大腹便便满脸油腻,家里还有个母老虎般的正房。看得过去的又不少都有些穷酸的书生气。
所以同街上所有的姑娘一样,她们摩拳擦掌。可当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开径直上楼,走入那间花魁闺房时所有人都撇了撇嘴又是秦翎儿,罢了,长得不如人家好看还有什么可争的呢?谁叫人家是艳冠九州的名妓呢,切。
两人前后脚迈入房门。秦翎儿正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看着两人,唇角轻扬,视线在两人中来回游走,眼中玩味大增。
“今儿怎么想起来我这小破地方了?”秦翎儿偏头调笑着谌京墨,视线却落在她身旁的宇文身上。嗯…眉清目秀又眉目含情,面色温和却眼神疏离……这张脸长得还真算得上极品了。没想到谌京墨竟然喜欢这种小白脸类型的。
顺着秦翎儿的视线瞥过去,就是宇文那张一如既往致的脸。感觉到她的目光那人立马回过头来,将视线从手中的杯盏上转移到她脸上,唇角上扬,还冲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谌京墨莞尔,回以一个淡笑。
圆桌对面的秦翎儿直接翻了个白眼,“行了啊你们,你侬我侬的……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她现在算是知道这俩人感情有多好了,根本不是自己先前所以为的利益合约。
宇文的目光除了打招呼时落在过她的脸上,其余时间要么在看谌京墨,要么在看茶杯,要么看着窗户,要么还看着谌京墨。谌京墨就更不用说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清心寡欲淡漠优雅的女人对谁有过什么宠溺的神情。
恩爱就恩爱吧,她为谌京墨高兴。可是她还独身一人啊!真是没眼看,不知道的人还会哀叹怎么长得好看的男子都有龙阳之好呢。
轻笑一下,谌京墨转过头来将目光锁定在秦翎儿脸上,“好了不闹了。你手下的人都已经交到皇兄手下了?留了几个?”
“留了五个。我就知道你不会把自己撇得那么清楚。”秦翎儿晃着手中的杯盏,挑眉看着谌京墨。
谌京墨摇头,“只是以防万一。皇兄的性子你不清楚吗?倒算不上优柔寡断,就是心太软太容易相信别人。我总得自己留几个人,得皇兄到时候信了什么不该信的人。”
“哎…你这又是何必?勉强着性子做这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这倒是没有。为了父皇母后和哥哥们,做这些我还是心甘情愿的。我不喜政事,但皇兄的事情可算是我们的家事了。”谌京墨唇角漾出一抹淡笑,低头拨弄着桌上的杯盏。
秦翎儿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你也是个劳碌命。”
这回谌京墨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秦翎儿自小和她及哥哥们一起长大,说是他们兄妹四人都不为过。偶尔来自秦翎儿的苦口婆心倒是也让她十分受用,尽管依旧自我,但心中不了感动。
“哦对了,我前些日子派人查崔演造反和老挝犯境之事时在南境的一个小岛上发现了一样非常有趣的东西。你肯定喜欢,”秦翎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身子前倾,对谌京墨说道,“而且…”
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唇角上扬,视线也转向了正兀自欣赏着墙上挂着的那副雪莲图的宇文,“我这还有一份小礼物…想要当做见面礼,送给我们的长公主驸马。”
突然被提到的宇文猛然回神,看向秦翎儿的眼神有几分茫然,又有几分秦翎儿看不懂的复杂意味。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突然被打断的宇文只能硬着头皮抱拳道了声谢,然后正襟危坐,决定竖起耳朵继续听两人的谈话,绝不走神。
宇文这般举动让谌京墨哑然失笑。这人又在冒傻气了。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宇文的手背,然后顺势握住她的手。谌京墨回应了秦翎儿的话。
“发现了何物?可是我一直寻找的那个残篇?”
“你一下就猜中了有什么意思?”秦翎儿又是一个白眼翻过来,好嘛,还真是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那残篇谌京墨寻了五年了,是她最喜欢的一篇书典的残篇,没想到最后竟然在南境找到了。没接秦翎儿的话茬,谌京墨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激动,桌下握着宇文的那只手也不自觉地紧了,宇文转头看向她。而她则直勾勾地盯着秦翎儿,直接开口问道:“残篇现在在哪里?墨梅图也送你了,我派人来取得时候一并给你送来。”
秦翎儿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成交。残篇到了之后我派人去通知你。给我们驸马的小礼物我得稍微再包装准备一下,明日你派人来取就好。”
谌京墨挑眉,感情说要送宇文礼物这事儿是她认真的?想来也是见到宇文之后临时起意的吧。在谌京墨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下秦翎儿只是淡然自若地笑着,那眼周唇角的媚意若是男人看了非得直接腿软不可。而女人看到……可能也会?
回了自己的视线,宇文向秦翎儿道了声谢。只是轻轻回握着公主那只手,默然坐着。
虽然她嘴上一直挂着那抹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感觉公主和秦翎儿的世界离她好远,她离公主好远,原来公主有这么多喜好、过往是她不知道的。而秦翎儿知道……因为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她们了解彼此……
即便是在璇玑殿上听他们兄妹三人的对话都没有让她感受到这么强烈的距离感,甚至是这么强烈的危机感。谌京海和谌京涟是公主的哥哥,血浓于水的亲人。安雅、凝雅是照顾她起食饮居的侍女。可秦翎儿不同
秦翎儿美艳动人,和公主并没有亲人关系,连主仆关系的存在也因为常年陪伴而淡薄。更多的可能是……朋友,甚至知己的关系。秦翎儿了解公主,理解公主,知道她所不知道的公主的往事,了解公主的过去,可以感受到公主情绪的变化并准确地察觉到原因……
这种存在……真的让宇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浓重而化解不去。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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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过去,确实没有过任何她存在的痕迹。
第五十二章
即便现在心中已如乱麻一般纠结宇文面上依旧平淡,看不出任何东西。至少,不能在情敌,或者,哪怕,即使只是准情敌或者根本就不是情敌的秦翎儿面前,她也绝不能露了半分的情绪。她不能输在气势上。
所以她只是继续观察着,看着秦翎儿那媚眼如丝,那千娇百媚。越看脑中纷杂的情绪越多满脑子都是公主怎么能对她笑得那么开心?公主怎么能一直和她对视?她笑这么妖孽做什么?是不是要勾引公主?她怎么能这样勾引公主?
握着公主的那只手依旧轻柔温暖,可空着的那只手此时已经在桌下攥得不能再紧了。但为了不坏公主的兴致她必须强自忍耐、压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公主不是那种畏首畏尾之人,若是公主喜欢秦翎儿,她早便会同秦翎儿在一起了。难道是秦翎儿不喜欢公主?不可能!秦翎儿她不了解,但公主的国色天香和倾国倾城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不会是公主喜欢秦翎儿,只能是秦翎儿喜欢公主!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和逻辑后她看着秦翎儿的眼神愈发复杂凌厉了,让秦翎儿有些莫名其妙。但碍于谌京墨面子,都没有说什么。
宇文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躁动的思绪只有冷静,才能解决一切问题。包括打败情敌。情敌是南陈第一花魁又怎么了?她还是九州第一美男子呢。冷静,冷静……无数次的冷静两字在心中浮现后,宇文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的思路也清晰了许多。
这几日公主的所有举动都是希望自己可以更多的融入她的世界。让她的哥哥们知道自己的存在;让她的仇敌崔演知道她早已心有所属,崔铭皓毫无可乘之机;让她最亲近的朋友秦翎儿哦,或者是宇文的情敌秦翎儿知道她们两人的感情有多么亲密……
公主将自己拉近她的世界,也希望身边的人都可以知道且承认自己的存在。所以,对,没错。公主喜欢的只有自己。秦翎儿什么的都是浮云,那不过是和那些男人们一样,垂涎公主的人们罢了。只有她宇文,才是公主的驸马,唯一的驸马!
想通了这些的宇文是压抑不住的骄傲和得意。她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家公主致的脸庞,又忍不住满眼温柔与宠溺,还忍不住痴痴地发起了呆。
身边人儿的视线炙热且无法闪避,禁不住骚扰的谌京墨只能频频回头,回望宇文。坐在对面的秦翎儿心中真的是万匹野马奔腾而过考虑考虑她的感受啊!她可没有恩爱可秀!
虽然身处烟花之地,但是本身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秦翎儿其实对感情之事一点也不了解。她所知道的都是怎么利用男人,怎么利用他人,怎么利用自己的美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秦翎儿终于忍受不住了,她白眼一翻,挥着手开始赶人了,“走吧走吧,你们赶紧走吧。回你们的公主府卿卿我我去,去去去。我一个单纯可爱的清纯大美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走走。”
“嘁,羡慕你也去找一个啊。”谌京墨也不甘示弱地扬了扬头,回击过去。
秦翎儿直接把两人赶出门外,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合上,“滚!”
眼不见为净!方才那个满脸小女人般娇羞甜蜜的人是谁?假的谌京墨吗?从花魁之夜第一次见到宇文那会儿谌京墨就被调包了吧?那个冷静自持的江楚长公主呢?在床上丢了吗?
重新坐回圆凳上的秦翎儿忍不住又是一个白眼翻了出来,“呵,女人!”
傍晚之时,残篇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秦翎儿手中,特意为宇文准备的小礼物她也仔细地包装好了。一切准备妥当,秦翎儿露出得意的笑,玉手一挥,一只雪白的飞鸽跃入空中,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去了。
不多时,白鸽回来了,任务完成。她倚在摇椅上看着书,等着谌京墨手下的到来。可她左等右等,一个时辰过去了,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什么情况?谌京墨沉迷夜生活忘了派人来?爱情使我们的长公主沉沦,使我们的长公主失了智?秦翎儿气不打一处来,以前的谌京墨可是最高效的那个人。
无奈摇头。不打算再等的秦翎儿招来侍女打了桶水。她要沐浴更衣休息了。
沐浴完神清气爽,只披着一件单薄纱衣的秦翎儿扬手正欲熄灭烛火,窗外却传来几声响动,是有人要破窗而入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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