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养妻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斛珠
令容微微仰头,迎合的姿势甚为艰难,在韩蛰攫尽她呼吸之前,微微后仰挣脱开。
心被勾得砰砰直跳,她的呼吸有点不稳,两颊泛红,黑白分明的眸中渐添水光。
韩蛰垂眸瞧着她,意似询问。
那双深邃清冷的眸中添了火苗,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怎么了?”
“夫君刚才穿着细甲……”令容迟疑了下,窥他神色,“是偷着赶来的吗?”
韩蛰颔首,“军队还在百里之外。”
“那这算不算擅离职守?”令容对这些不太清楚,只怕韩蛰在这节骨眼因她耽误正事,软声道:“夫君回来我就不怕了。外面有哥哥照看,夫君若是有事,可以晚点再来看我。”
“意思是……让我走?”
“就是怕夫君耽误了正事。”令容脸颊微红,目光躲闪。
方才一番亲吻,身子紧密相贴,隔着重重衣衫,韩蛰腰腹间的变化清晰分明。她确实有点担心,倘若放任那把火烧下去,会耽搁他的正事。
韩蛰觑她片刻,从那愈来愈红的脸上,窥破她的担忧。
喉中发出低沉的笑,他换个姿势靠在软枕上,修长的双腿伸开,揽着令容趴在他胸前。
“队伍里有二弟照应,我明日早些归队便可。”
“被人发现,不会弹劾吗?”
韩蛰觑着她不答,转而道:“不是你说的,劝君早还家,绿窗人似花?”
“胡说!我明明写的是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唔,差不多。”
差得多了好不好……令容脸红,软软的白了他一眼。
韩蛰低笑,双臂合拢,勾在她腰间,“都是想让我回来,当然差不多。”
“我是担心夫君,也是在京城里害怕。”令容迟疑了下,就势道:“夫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知我在京城多可怜?那范自鸿实在可恶,拿了张染血的画像来吓我,夫君不回来,我都不敢出门。先前每回有宴席都称病推了,整个冬天几乎没出门。”
“我知道。”韩蛰抬头,在她唇上啄了下,声音微沉,“委屈少夫人了。”
令容拨弄着他衣领玩,抬眼对上那双深沉的眼睛,“夫君这都知道?”
“樊衡向我禀报的,在范自鸿找你麻烦后不久。”
这倒出乎令容所料。她当时怕惹韩蛰在前线分心,特地跟杨氏说过,不必告诉韩蛰此事,谁知却是樊衡留心禀报了。顺口便问道:“那夫君可知范自鸿为何有那画像?今日唐敦说让范自鸿拿我祭奠他的堂弟,吓死我了。”
她委屈诉苦的时候双唇微嘟,杏眼里带着点不满,嗔怪似的。
那双纤秀十指在他衣领翻来翻去,柔软胸脯压在他胸膛,更是叫人心痒。
韩蛰好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翻涌而上,没忍住,勾着她腰肢猛然翻身,天旋地转之间,将令容压在身下。
令容低声惊呼,韩蛰就势亲她一下。
“范自鸿有个弟弟,极擅作画,若有人得罪了他暂时不能报复,便将那人容貌画下,留着日后算账。你那副画像就是出自他手里。去年那弟弟死了,记仇的画册被血染过,最后一张据说泡得模糊难辨,你那张倒能辨认。”
“那跟我有何关系?范家难道没找到凶手?”
韩蛰摇头。
令容恍然,“范自鸿找不到凶手,就按着画册,以为他弟弟是在跟我结仇后死的可我跟他无冤无仇的,被画在上头可真倒霉。不知那最后一张是谁的画像,该找他才对。”
韩蛰顿了下,道:“最后一张,应该是我。”
见令容愣住,补充道:“我们跟他也不算无冤无仇。”
令容愕然,自问在京城从没见过范家男子,回想片刻,才不甚确信地道:“是去年在秭归,夫君带我去买给舅舅的东西那回?”
“嗯。”
……
“那人可真记仇。”令容嘀咕。
韩蛰没说话,双眼盯着她,眸色暗沉。
提起潭州,她想的是那间古董铺,他想的却是床榻。
半年没见,她的胸脯更鼓,眼角眉梢更添风情,像是半开的牡丹,娇艳柔旖。
韩蛰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她胸侧,隔着寝衣缓缓摩挲。
烛光透过帘帐照得床帏昏暗,他在屋里待了半天,身上早已恢复暖热,眼底燃着簇簇火苗。这般姿势轻易勾动旧事,令容悄悄往旁边挪,想躲开他的手,却被韩蛰牢牢钳住。他拿手肘撑住身子,目光落在令容身上,居高临下,像是打量早已落入觳中的猎物。
“这半年”他顿了下,声音很低,“想我吗?”
令容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韩蛰仿佛是笑了下,身影将她笼罩,手掌挪向她胸口,轻捏了捏,“这里?”
令容羞恼,察觉他的手要往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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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钻,去拍他手腕,却被韩蛰轻易制住,压在肩侧。
第100章算账
令容从沉沉睡梦醒来,两支蜡烛早已燃至尽头,外头天色尚且昏暗。
帏帐垂落,韩蛰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整个人微微蜷缩着贴在他怀里,枕了他半边肩膀,寝衣胡乱穿着,并未系好。韩蛰更是连寝衣也没穿,锦被里胸膛暖热。昨晚折腾了半宿,睡了大约不到两个时辰,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不止神疲倦,身体也累得很。
令容挪了挪身子,腰腹下轻微的痛感传来,没敢再动。
察觉韩蛰的一只手臂还沉沉在她腰间搭着,令容心里懊恼,恨恨地拎起来想丢在旁边。
那只手却忽然将她反握。
令容诧异抬眸,韩蛰不知是何时醒来,双眼深邃有神,冷硬的脸庞神采奕奕,就连那青青胡茬都似格外神。
四目相对,片刻对视,令容轻哼了声,扭过身背对着他。
韩蛰愣了下,半撑起身子,“怎么了?”
“疼。”令容蹙眉,低声道:“夫君该起身了。”
“不急。”韩蛰握住她肩膀,探过头窥她神色,“生气了?”
“没有。”令容闷声,口不对心。
她嫁给韩蛰虽时日不短,这身子毕竟也才要满十五岁,哪怕长得比同龄人丰满些,跟韩蛰那习武后高壮强健的身躯比起来,仍显得格外柔弱娇小。
昨晚破瓜初夜本就疼痛,韩蛰连着折腾了两回不算,没歇片刻就又捉着她兴致高昂,软声恳求没用,到她哭出眼泪才肯退开。那攒了半年的□□又消不下去,欺负完她的手,才意犹未尽地抱着她去内间擦洗,擦洗身子的时候差点又勾起火来。
这个禽兽!
她心里才将他骂完,便被韩蛰扳过身子,对上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
这人坏得很,从前在外端着锦衣司使的冷肃架子,在内大多数时候冷清自持,即便欺负她双手也还算敛,她没觉得怎样,昨晚折腾两回才渐渐发觉,他仿佛以欺负她为乐似的,要叫他瞧见恼怒羞窘的模样,没准还会更高兴。
令容才不想让他得逞,索性闭上眼睛,“累得很,我再睡会儿。”
韩蛰“唔”了声,没了动静。
令容闭眼片刻,虽疲累倦怠,却也没能当即睡着,躺了会儿没听见动静,睁开眼,就见韩蛰手肘撑在榻上,还保持着方才看她的姿势。
她抬了抬眼皮,“夫君看什么?”
“回京之后事情不少,未必能常来看你。”韩蛰答非所问,在她眉心亲了一下。
这显然是要让她在别苑住一阵的意思了,令容微诧,“我得藏多久?”
“过完年吧。”韩蛰大略估计了下,瞧着她娇嫩脸蛋、倦懒双眸,昨晚欢好后红唇愈发诱人,连同她身上的气息都格外香软起来,喉结微动,伸手抚她脸颊,低头去蹭她唇瓣。
令容身上还酸痛着呢,见韩蛰神色有异,怕他大清早的又折腾,忙将锦被紧紧裹着,只露出半个脑袋,声音被锦被捂得含糊,“那我安心住在这里,夫君正事要紧,不必担心。”
韩蛰顿住,只好落在她眉心。
“在这边你是主母,回头我会让宋姑过来照顾。”声音里带着陌生的温存。
令容颔首,“好。”
韩蛰俯身将她抱了片刻,没多逗留,将散落的衣裳捡起来套在身上,又取细甲穿好。
屋中光线昏暗,那身细甲色泽暗沉,一眼瞧过去,便觉沉重冰冷。昨晚缱绻时韩蛰眼底烈火燃烧,穿了这身,霎时又回到讨贼将军的身份,挺拔魁伟的身影站在床榻前,宽肩瘦腰被细甲衬托得格外分明。
韩蛰自入内室,拿早已冰凉的水粗略洗漱,再走出来,连神色都端然冷肃起来。
令容仍在锦被中,半遮住脸将他望着。
韩蛰手撑床榻,强行扒开锦被,在她唇上轻咬了下,“等我。”
令容含糊应了,眼瞧着韩蛰开门出去,才打个哈欠,转身沉沉入睡。
……
再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身体虽还酸痛,神却已恢复了。
宋姑和枇杷都不在身旁,令容坐起身,锦被悉索作响,外头便传来仆妇恭敬的声音,“少夫人可是睡足起身了?若睡足了,奴婢进来伺候您沐浴盥洗。”
昨晚锁好的门今晨开着,她竟然半点都没觉得意外。
令容紧了紧寝衣,吩咐她进来。
那仆妇四十岁的年纪,瞧见床榻上褶皱的被褥,面不更色,恭敬扶令容往浴房走。
里头浴桶栉巾早已齐备,仆妇请令容稍待,摇动角落里的铜铃,片刻后便有丫鬟抬水进来,注入浴桶。水面浮了层花瓣,冷热适宜,令容方才起身时瞧见了胸口被韩蛰啃出的痕迹,不好意思叫她瞧见,只让她在外伺候。
仆妇应命,退至屏风后面。
令容自脱了寝衣亵裤,抬腿跨入浴桶时,身底下微微作痛,强忍着挨过去,身子触到温热的水,顿觉舒服畅快,眯着眼睛慢慢泡着。
昨晚满身疲累、灯烛昏暗,她还不曾注意,这会儿留神看,胸前肩头乃至腰身小腹都有或深或浅的印记。两团软肉和臀边最为可怜,上边儿是啃出来的,底下却是被他手指力道压的,虽没留痕迹,手指触及时却觉酸痛可见当时被他钳得多重。
令容心里暗将韩蛰骂了声禽兽,添了两桶热水,直待满身酸痛都散了,才步出浴桶,也不叫人伺候,自将水珠擦去,将里衣都穿好,才叫仆妇进来帮忙穿外裳。
别苑里没旁人,除了韩蛰安排的护卫,也只住在后面屋中的傅益而已。
因不好意思见傅益,她整个前晌都没出门,只随意将头发挽着,躺在榻上翻书看。
到晌午时,宋姑果然来了,为掩人耳目,身上只穿粗布衣衫,打扮得很不起眼。
不过她倒是带了个包袱,里头有几件令容惯常穿的衣裳,一件件取出来,又摸出个细瓷盒,搁在榻边的矮几上。令容随手揭开,里头是润泽的软膏,闻着味道不错,伸指头挑一点,颇为清凉。
她有点意外,“这是?”
“消肿散淤的药,都是名贵药材做的,少夫人若觉得不适,稍抹一点,见效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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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无故的宋姑当然不会拿膏药,还是专为消肿的。
令容脸上一红,不知韩蛰是怎样传话的,只低声道:“你……知道了?”
宋姑坐在床畔,双臂揽着令容,抚着她肩膀后背,笑吟吟的温声道:“少夫人嫁了人,夫妻伦常,总得有这样的时候,这些事儿也该我照顾才对。早晨有人来府里传话,除了让我来这里伺候,还特地嘱咐,说大人叮嘱的,昨晚他来过这里。他跟少夫人分别太久,我便带了这膏药,以备万一。”
令容毕竟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了这膏药你一直备着?”
宋姑颔首,落下外头帘帐,“我帮少夫人吗?”
“不必,我自己来。”令容前晌躺着不动,就是因身上难受,这会儿恰好有膏药送来,自回身将裙衫解开,取些膏药抹在私.处。歇了一阵,那隐隐酸痛果然散了许多,才由宋姑扶着,到院里去转转。
……
宏恩寺里,韩蛰就没这等闲适心情了。
出了别苑后,他便恢复了惯常的冷肃沉厉之态,原路疾驰回去,率残兵赶往宏恩寺。
法会到了第四日,正是热闹的时候,永昌帝也在这日晌午御驾亲临。
御驾亲至,满朝重臣及女眷自须随驾而来,寺里香烟缭绕,寺外人群熙攘。
这法会是为安抚将士英灵而设,永昌帝先前被冯璋逼近汴州的事吓得不轻,虽不喜韩蛰的酷厉性情,到底感激他平叛的功劳,遂给个面子,亲自将御驾摆在山门前,掐着点儿过去,等韩蛰率将士归来。
未时三刻,疾行数十里的残兵抵达山脚下,由永昌帝身旁最亲近的内监刘英亲自宣旨,召韩蛰及立功的数位小将上山见驾,领皇恩赏赐。
山道蜿蜒盘旋,修得却颇平整。
韩蛰盔甲在身,腰悬弯刀,那张冷硬的脸经历沙场风霜,眼神阴沉冷肃,比从前更令人敬畏。山路两旁禁军罗列守卫,随驾而来的官员按着官职品级左右分立侍驾,他神色端肃冷凝,健步而来,到永昌帝跟前,跪地抱拳。
“臣奉旨平叛,已捕获逆首冯璋羁押而来,请皇上发落。”
叛逆之罪,自然需株连九族,从重处置。永昌帝在得到奏报时便议定了如何处置,命人当众宣了,又当着百官众臣的面,赏赐此行有功的将领。明黄锦缎上的旨意宣读已毕,刘英双手捧至跟前,韩蛰接旨谢恩。
起身后,却未当即退下,朝永昌帝拱手为礼,“臣还有一事,想请皇上做主。”
永昌帝自然允准。
韩蛰沉厉的目光稍转,落在羽林卫将军柴隆身上,“内子昨日奉旨拈香听讲,却在佛寺客舍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法会宏大庄重,内外皆有羽林卫奉旨守护。内子蒙皇上恩赐,得三品诰命,领朝廷俸禄。奉旨而来,却在寺中被劫,不知柴将军可曾追查出下落?”
声音低沉,那目光却锋锐如腊月冰刀,沉沉落在柴隆身上。
周围霎时安静了下来。
昨日令容失踪后杨氏在客舍的动静闹得不小,来拈香的女眷人尽皆知,消息迅速传开。
这场法会虽说是为安抚英灵、超度亡魂,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是韩镜有意办得隆重,让这位名满京城的锦衣司使风光一回,博个英勇善战的美名。
偏巧此时有人作祟,在这众人瞩目的法会上劫走韩蛰的妻子,居心实在叵测。
韩蛰素有冷厉酷烈之名,从前线拼死杀敌回来,却被人如此欺负折辱,岂会善罢甘休?
许多人都等着看韩蛰回京后的反应,此刻瞧他阴郁冷沉,当众算账,心里便不由得悬起来。
第101章教训
柴隆年近四十,这羽林卫将军的官职是在田保被处置后得来的。
昨日他原本在宫中值守,将这边交给手底下的副将,今日随永昌帝圣驾前来,才得知寺里发生的事。
法会上有人作乱行凶,在羽林卫眼皮下劫走朝廷册封的三品诰命,他责无旁贷。
遂向前一步,朝永昌帝拱手行礼,转而看向韩蛰,“昨日得知韩少夫人被劫走,羽林卫派人追查,承蒙韩夫人相助,在后山查得可疑踪迹,已暂时看押起来。只是尚未问出少夫人的下落,请韩大人宽限几日,羽林卫必当全力追查。”
这自然是客套话了。
羽林卫的职责在于皇宫禁卫,怎会为一介诰命夫人全力追查?
不过他这般说,也无可挑剔。
韩蛰只将眉峰微沉,道:“柴将军扣住的是何人?”
柴隆拱手,直白道:“锦衣司总旗,唐敦。昨日少夫人失踪时,他在后山形迹可疑,且前晌时他曾到女眷歇息的客舍附近,有人亲眼目睹。”
唐敦跟韩家走得近,朝中有不少人知情,去岁忽然被降为普通校尉,还曾惹得有心人揣测。后来虽得擢升,却也官职颇低,跟原先的千户比起来,差了许多。身为韩蛰部下,竟掺和进劫持韩家女眷的事,实在叫人意外。
果然,韩蛰脸色更为阴沉,皱眉道:“柴将军没抓错人?”
“为误会,羽林卫特地问过目击人证,才暂时将他看押。”
韩蛰颔首,“既如此,自须审问。还有旁人到后山吗?”
柴隆迟疑了下,倒没自遮短处,“负责护卫宏恩寺的羽林郎将范自鸿曾到后山巡查。”
随驾在侧的范自鸿闻言抬眉,看向韩蛰。
冬日肃杀,宏恩寺山门外除了苍松老柏尚带些墨绿的色泽,别处尽数枯黄凋零。山道两侧羽林卫侍立,旌旗飘动,百官朱色官服衬托下,韩蛰那身冰冷的漆黑细甲格外显眼。冷硬轮廓、悍厉神情,确实带几分传闻中的凶煞之感,甚至那目光都锋锐慑人。
范自鸿心中哂笑。
昨日令容被突然劫走,他窝火过后察觉不对,当即撤走。他背靠河东节度使的兵权,哪怕没范贵妃做倚仗,也能在京城横着走,不像唐敦那般毫无根基,任人欺凌。且令容确实不在他手中,哪怕唐敦供出来,也是攀咬栽赃,死无对证。
更何况,贵妃还在宫里怀着龙种,深得皇帝宠爱。
范自鸿毫无忌惮,跨前半步,向永昌帝抱拳。
“昨日卑职曾到后山巡查,却不曾看到韩家少夫人,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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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明察。”
永昌帝颔首附和,“巡查禁防,确实是羽林卫职责所在。”
韩蛰眉目冷凝,脸藏怒气,将范自鸿盯了片刻,看向永昌帝。
“巡查禁防,也可监守自盗,还须查问清楚,尽早寻回内子。”
咄咄逼人,分毫不让。
永昌帝觉得头疼。
山门修在山腰,周遭并无遮挡,临近过年,天气虽回暖了些许,那风刮过来,仍往脖颈里灌。他本欲犒赏完将士便回宫去,哪料还有这些事?
眼见韩蛰紧追不舍,百官作壁上观,他想了下,退让半步,“那就查问清楚。”
范自鸿被那句监守自盗说得尴尬,闻言冷笑,“听闻韩大人性情酷烈,锦衣司手段狠厉,是打算严刑逼供让我招认?”
“锦衣司审理的皆是朝廷要案,无需为范将军兴师动众。”韩蛰看都没看他,目光掠过,扫了眼背后同僚,“这案子,理应交京兆衙门审理。”
京兆衙门有捕快,也有讼师刑狱,倒是能两头兼顾。且劫持又不像杀人,令容品级虽高,也不过是个诰命夫人,若非事关功劳卓著的韩家,哪还能在皇帝百官跟前这般对峙商议。
永昌帝当即拍板,“那就由京兆尹来办,羽林卫从旁协助。”
京兆尹顿感天降巨石,躬身领旨。
韩蛰也未再多说,沉着脸退开。
……
赏赐已毕,寺里法事如常,百官女眷皆往坛下听高僧讲经。
韩蛰岿然端坐,应了会儿景,见羽林卫换值已毕,遂起身绕过后殿,远远就见范自鸿跟手底下两位校尉同行。他随手折了段松枝,蓄满力道的手腕微扬,松枝便如利剑脱手飞出,直刺范自鸿后背。
范自鸿武将出身,见惯刀枪冷箭,这动静自然瞒不过他耳朵,迅捷回身,握住暗器。
手掌触到尖锐细密的松针,那段半枯的松枝在他手中断为两截。
他愣了下,回过身就见韩蛰大步走来,盔甲俱全,腰悬弯刀。
范自鸿冷笑了声,将那松枝掷开,叫两位校尉先行,眉峰拧起。
“这么快就想讯问?”他瞧着韩蛰,手掌不自觉按在腰间刀柄。
韩蛰神色冷凝,没半点波动,随手解下腰间重刀扔在一旁,沉声道:“你先前搅扰内子,是为那副画像?”
“是。”范自鸿想起旧事,目光也稍露锋芒,“她与我二弟的死有关,自须查问清楚。”
“那副画像后还有一张画的是我。”
“你?”范自鸿将他审视片刻,脸上也添了怒气,“我二弟是死在你手中?”
韩蛰冷嗤,阴沉含怒的脸上添几分不屑。
仗势欺人、强取豪夺的纨绔,倘若真有要事犯在他手里,当场就处置了,哪会留他活着留下画像再去清算!
这态度未倨傲。范自鸿在河东地界也是出类拔萃的英才,弟弟的死尚未查明,心中自压着怒火,加上先前在樊衡等人的围困下吃亏,便冷笑,“看来是要清算旧账,请!”遂将腰间佩刀也解了丢在旁边。
韩蛰沉眉,双拳渐握。
范自鸿蹂身,攥紧的拳便往韩蛰身上袭来。
两人都穿着盔甲,韩蛰身上是作战所用的细甲,范自鸿则穿羽林卫的官服。各自都有防护,近身肉搏,拿血肉拳头硬砸上去,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端看谁拳头更硬,更能袭到甲胄未能防卫的空隙。
这点上,韩蛰格外擅长。
锦衣司追捕要犯,讲究的便是攻其弱点,又准又狠地一举拿下,羽林卫的甲胄华而不实,韩蛰一眼扫过去,便知哪里有空隙。
他当初从樊衡那里得知范自鸿拦截令容的事便恼怒异常,只是千里相隔未能发作。昨晚令容委屈诉苦,说她躲藏数月不敢出门,更是叫他气闷自责。诸般情绪交杂,满腔怒气尽数化为强劲力道,以铁拳砸向范自鸿,那双阴郁沉冷的眼底,竟自泛起血丝。
范自鸿节节败退,虽有满身强横的功夫,拳头落在韩蛰的细甲上,那位也纹丝不动。
反倒是他,虽有甲胄护身,却难挡韩蛰铁拳,身上被砸得剧痛,反应稍慢,脸上便被韩蛰重拳扫过,砸出满嘴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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