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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月登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春茶娘
柴原低头看了看,塞进兜里,余光里练习室角落趴了个人。他的脸上糊了张报纸,衣领凌乱,半边袖子卷到手肘,大剌剌仰躺着,鞋子也掉了一般,像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那是谁?”
“姜火。”何畏挠挠头,“被我拖来的。”
摄影师像狙击队似的弓着腰往姜火方向走,柴原牵了牵嘴角,“走吧,练习副歌。”
俗话说得特别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何畏不肯放弃,因而在练习歌曲的道路上走得格外艰辛,拖着柴原艰难地在进步道路上前行。
柴原单手叉腰倚着围栏,比着手势教他音调,有时声音扬高一些,何畏就会停下,小心地望他。
“你生气了?”
柴原摇头,放缓了声继续。
练习生陆陆续续到场,姜火在嘈杂中醒来,闭一只眼眯一只眼皱着眉头坐起来,头发蓬松得像一顶鸟窝。
他呆呆坐着神游片刻,一转头,被黑洞洞的摄像头惊得张嘴大叫,七魂六魄从他嘴里飞出,到南天门绕了一周又嗖地钻回嘴里。
他连滚带爬起身,围着他的队员和室友捧腹大笑,姜火惊魂未定捂着胸口,脑袋里一团乱麻,甚至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来的了。
另一头,柴原正为何畏的主唱部分殚竭虑,一扭头见姜火醒了,把他叫了来,两人一起帮何畏抓唱跳部分。
姜火头昏脑胀做着分解动作,何畏脸色怪异地跟着跳,边跳还边拿手指揩眼睛,姜火停下来,他还在揩。
“你眼睛痒吗?”
何畏摇头,柴原重重咳嗽一声,姜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眼角,不期然揩下一块眼屎。
他急忙伸手在衣服上擦了,哈哈笑了几声,“刚才我们到哪儿了?”
一连三天,每天早晨柴原都在五点准时帮何畏辅导声乐。何畏把舞蹈动作记得七七八八后,姜火就不来了。用他的话说,何畏这是没有实力派的命,还拥有实力派的心。吃饱了闲着,没事扯蛋玩。
和自己聊得来的姜火尚且如此,柴原或许心里也早有怨言。何畏不敢贸贸然去问,又觉得耽误柴原休息心头有点愧疚,对着柴原的态度越发亲近感激。
柴原依然不苟言笑,任何畏假客套真狗腿,他自岿然不动,“这句再改改。”
何畏唱完。
柴原指着下行歌词,食指断断续续点在字上,何畏会意,跟着他的指示又唱一遍。
柴原耷掀起眼皮,“会了吗?”
“会了会了。”
柴原点头,“明天下午排晚上比赛,早上时间地点不变,全队员集中排练。”
何畏哦了一声,姜火在一旁听得变了脸色,苦着脸奔走相告。队员们倒没他这么嗜睡成性,纷纷点头表示消息已读,自顾自练习去了。
视频里音乐还在播放着,何畏看着柴原的背影,忽然福至心灵般冲着他喊了声谢谢,柴原回过头,给了他讶异的一瞥。
排。
何畏做完造型化好妆,走在后台通道时,柴原已在入口处等待。外面是闪烁的灯光和粉丝的尖叫声。
他把手搭在心口,感受自己心脏隆隆跳动,深深深深呼了口气。
曾元一身白西装站在不远处念开场词,很快就到到柴原组登场。柴原转身见到何畏,旋即大步走来,在何畏讶异的目光下半跪在他跟前。
何畏低头,柴原替他绑上鞋带后紧了紧,拍拍膝头的灰,直起身。
柴原背后是一浪浪欢呼与熠熠星光,何畏怔怔和他对视,他像在微微笑着。
“一起加油。”
随着音乐响起,屏幕上忽然拼凑出棋盘状的人像,兴奋的尖叫声几乎穿破穹庐。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柴原组登场!”
第7章
后台化妆间。
选手们通过屏幕看比赛直播,在曾元出场后,队员在黑暗中就位。帷幕拉开的瞬间,震耳欲聋的尖叫几乎漫过了响彻场地的伴奏声。
后台选手都感慨惊叹,有人走进来,专心撕开一包能量条,在大家的惊叹与羡慕声里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扫一眼屏幕。
“裘奇,你第几组?”
那人咬了一口能量条,嘴角勾起个暧昧的笑意,伸出另一只手比了个三。
“哈哈哈,期待期待!”
裘奇一耸肩,迈开步子从柜子上拿起水壶低头喝着,尖叫声忽然在后台炸开,选手们大笑着抱头感慨。
“姜火心机boy!”
“哈哈哈哈哈哈服了服了!”
裘奇饶有趣味地看向屏幕,姜火撩起下摆露腹肌的镜头一闪而过,落在何畏身上。
他脑袋上歪戴着书生帽,瘦削身材裹在一袭月白袍里,脚上蹬了土得掉渣的黑布鞋,绷着脸边跳舞边歪头说唱,像个装模作样的迂酸文人。
裘奇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是个穷秀才,中状元考进来。却一直状况外,被宦官所陷害,”何畏一抱手臂,偏着脑袋苦大仇深看着柴原,“那公公的人脉,遍五湖通四海。大内的高手坏,砸朝廷的招牌……”
裘奇在心里默默想,好一出三流cosplay。
“公公他偏头痛,公公他偏头痛,说银两不够重……”
裘奇手指在水壶上轻轻摩挲着,屏幕里柴原在走位时回到c位,台下的粉丝沸腾起来,镜头切到一妹子脸上,直直拍下她泪奔哭花了妆的模样。
底下纷纷感叹羡慕时,裘奇在最后一排坐下,阖着眼睛小憩。
总的来说,柴原组表现平平。
柴原唱跳都好,没明显短板也没出众的强项,姜火唱功平平,舞蹈跳得不错。
何畏再怎么进步,眼下依然只靠刷脸维持排名,表演上差的火候不止零星半点。
节目组也致力于捧这组,表演不出众,造型和舞美来凑,那么多机位候着,保后期剪辑的还能贡献上一份功劳。
综艺节





步月登云 分卷阅读8
目不兴实事求是那一套。
endingpose俩主唱背对背倚着,何畏扬起个灿烂的笑,露出一口莹白闪亮的好牙。柴原微张着嘴喘气,晶莹的汗顺着脖子往颈窝淌,宽厚胸膛有力起伏着。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额头胸口的热气。
后台一片抱头惨叫。
鞠躬退场,pk组上。
编导进后台让裘奇组准备,他迈开步子,闲庭信步似的跟在组员身后。通道里,柴原组正在退场,何畏和他擦身,目光对视时何畏主动冲他一笑。
“老师。”
裘奇眼角一弯,“表现不错。”
柴原跟在何畏后面,不偏不倚听了个真切。他有些讶异地抬头,裘奇离开时,何畏还献以高难度拧脖子式注目礼。
“裘奇是你老师?”
何畏点头,“一年前的舞蹈老师。”
柴原默然半晌,忽然质疑起“名师出高徒”这句话的真实性。
何畏自然不知道柴原在想什么,兴致高昂地说了些裘奇的事,柴原左耳朵进右耳朵过滤了四五成,也能零星拼凑出裘奇这么个人物形象来。
何畏当时到他那儿学舞蹈时,他已经是当地有名气的舞蹈老师了。工作很认真,指导很尽责,温言细语很是客气。何畏每周偷偷翘课去练舞,一来二去也知道不少和裘奇私生活有关的事。
裘奇这人,性格不低调,作风也不低调。桃花运像命运的纹路游走在他每个人生阶段里。莺莺燕燕终日缠绕,他一向来者不拒。
按理这么个少女熟女妇女杀手,该遭到不少男同胞的恨。但他对谁都礼貌客气,讲仗义不逾矩,玩得开又不放肆,男同胞也很吃他这套。
何畏语气里满是艳羡和憧憬,柴原在心里默默给裘奇贴了个标签。
真小人。
何畏语气顿了顿,“……他跳舞很厉害,也很照顾人,就是不太好走近。”
柴原听了不作声,在心里往裘奇身上又贴了个傲世轻物的标签。
一个说一个听,不知不觉脚步也慢了。工作人员探头出来,催着两人往候场区走。何畏尴尬地说了声抱歉快步往前跑,还没多久又忽然转过头来,急急地开口。
“说起这个,前几天承蒙你照顾。表演能完成,还是多亏了你对我忍让迁就。”
柴原听完后半截,神情倏地一冷,垂下眼睫一语不发。
何畏自觉说得真诚,就差眼底蓄一眶热泪,见他这么个不痛快的表情,只得尴尬地咽了困惑,跟着编导亦步亦趋走进候场区。
编导指着沙发让选手落座,几人围坐着观看舞台赛区,票数即将出炉,pk组没几分钟后也陆续赶到,寒暄之后客客气气落座。
胜负大家心里都有定数,对着镜头,失落和兴奋都被演绎得十分大度斯文。
票数统计出炉,大家眼睛明亮,笑不见牙地庆贺胜出,柴原组和淘汰组沉默地拥抱。退场时,镜头跟着组员一路向前,何畏心情大好地冲镜头比了个耶。
“裘奇组《裙下之臣》,掌声和尖叫在哪里!”
柴原组经过漫长通道来到后台时,前奏已过。柴原在后排看完了整场表演,自发地鼓起掌来。
姜火难得不说笑,全程托着下巴皱着眉看完表演,当裘奇solo时,眉间挤出个纠结难言的川字。
是个劲敌。
第8章
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
裘奇组回到候场室,大家都欢呼起来,裘奇冲大家发射一波感恩的飞吻,柴原视若无睹,微微侧身避开了。
彼时,姜火和何畏正坐在角落咬耳朵。
姜火:吃烤串庆祝一下?
何畏:行。
“干杯!”
几人围坐在夜宵摊高举着杯子,折叠木桌上散落几个空罐。
何畏脸颊泛红,咧嘴傻笑着,跟着碰杯喝酒,姜火卷起t恤袖子,露出整段结实胳膊,满是褶皱的外套胡乱堆在凳面,他起身碰杯,又一屁股坐下。
“为晋级干杯!”
“为了信仰!”
“为了理想!”
何畏仰脖子再干一杯,酒液顺着喉管滑下,滋啦啦摩擦起一串热辣的火花。他耸着脖子憋着气,半天才打出近似呕吐的嗝。
姜火哈哈哈几声,用力揉乱何畏的头发,“差不多了?”
何畏晃着视线点头,姜火把他的酒杯夺了,扬声叫了瓶旺仔。何畏乖巧坐着吮奶。隔壁摊是裘奇那组的,何畏坐着发呆无事可做,就观察起那桌来。
裘奇恰巧和他面对面,见到何畏后一抬酒杯,潇洒干了。何畏也扬起奶罐,猛力一嘬,结果力道太大呛进鼻子,咳得满脸通红弯下腰去。
大家纷纷指目,姜火瞥他一眼,云淡风轻地,“没事,呛奶。”
大家:“……”
酒热没散,徐徐夜风撩人得像情人的絮语。
何畏和姜火并排走在空荡的街道,姜火抬腿踢飞石子,去势很急,铛地一声撞在电线杆上。
“明天又要出人气排行和比赛分组了。”
何畏垂着眼皮不支声。
姜火叹气,“希望我们还是一组。”
“还有柴原,”何畏补充道,“如果我们三个……”
姜火唔了一声,“柴原这人不好对付。”
何畏捏紧空奶罐,“他其实没那么冷淡自私,前几天他帮了我很多。”
“但那都是在你恳求下的。”
何畏一怔,在路灯下扭头看他。
“除了强制组队的比赛,他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热心得到哪儿去?”
“我在停车场训练那天……”
姜火扭头看他,“那是我逼他去的。”
何畏的喉咙像被胶水糊住,半天说不出话。
“他今天缺席庆祝会,可能是他不觉得自己会输。”姜火一耸肩,“过个小坎,没必要庆祝。”
何畏:“可能他很忙。”
姜火:“出发前我找过他,他躺在寝室被子上看书。”
何畏:“可能他身体不舒服。”
姜火睨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哦”。
回到寝室大楼,已近凌晨。
何畏提着街边买的串串,仰脸看了眼明亮的小窗,敲敲柴原的房门。
十余秒后,柴原扶着门看着何畏。
“有事吗?”
“我们聚餐回来了,”何畏笑着,“特意给你带的。”
柴原在他身上闻到麦芽发酵味,还混了厚重烧烤味,活脱脱是个行走的夜宵摊。
寝室门把何畏的视线隔在走廊,他伸手接过,“谢谢。”
何畏笑笑,转身回屋,姜火穿着拖鞋穿过走廊,冲柴原一抿唇,露出个形而上学的笑,柴原一点头,把门轻轻带上。
咔哒。锁了。
姜火盯了会儿紧闭的门,自顾自吹着口哨上厕所。
一场团队赛下




步月登云 分卷阅读9
来,《凌霄计划》损兵折将,由原先八十八人,锐减到了五十人。淘汰的灰色阴影擦着背脊而过,在新赛程未出前,排名四十开外的选手战战兢兢,生怕突遭变故,止步前五十。
随着节目的播出,《凌霄计划》在网络受到了始料未及的好评与关注度。不论是选手的努力还是歌舞的编排,都非常有诚意。早先遭受的质疑也被冲淡,人气遥遥领先的何畏和柴原更是获了大批粉丝。
剪辑师在节目爆点上更是下了血汗功夫,一次选组生生剪出三个男人的相爱相杀,何畏在选组时的那句“我喜欢柴原”,重复次数多到鬼畜的地步,姜火和何畏的打闹也用一串浮动的粉色爱心圈起,两人明朗的笑在慢动作下暧昧无边。柴原转身给了一记冷眼,成了示爱的宣告。
cp粉们登时像摩西划开红海似的站成泾渭分明的两派柴x何,姜x何。
也一波邪教分子异军突起,像从节目鲜明的导向里诡异地嚼出一颗不可能发糖的泥丸子柴x姜。
好在选手暂时看不到放送,如果姜火看到自己和柴原凑成一对cp,指不定要把白眼翻到后脑勺。
一觉睡醒,选手用过早餐纷纷赶往训练场地。何畏慢慢喝豆浆时,柴原已经拾完盘子准备走了。
何畏见状火速往嘴里胡乱拨了两口粥,端着盘子赶上。姜火还没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角,友谊的小鸟就这么一飞无踪。
“早上好。”
柴原点点头,利落处理了厨余垃圾,迈开步子走向出口。何畏在后面学着样手忙脚乱倒了餐盘,追上前在他身边洗手。
“柴原我想和你一组。”
柴原不说话,拧上水龙头后直起腰,用干毛巾擦手,何畏期期艾艾看他,“你呢?”
柴原面无表情,“我服从分组结果。”
“大家昨天晚上过得开心吗?”
“开心!”
曾元站在摆放纸箱的桌前,微笑看着场地里的选手,“昨晚一役,我们损兵折将人数锐减,从练习到正式比赛,我看到了大家的努力。但是征程,远还没有结束。”
大家都正色坐在台下。
“新一轮比赛马上开始,同样还是团队赛。在介绍这一轮规则前,我要先出示歌曲名单供你们挑选,按照排名顺序选歌。当对抗组产生时,我会介绍详细规则。”曾元转身示意出示上周排名。
当何畏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第一时,全场鼓起掌来,姜火并拢手指,吹出一记嘹亮的口哨。柴原只是平静扫了一眼,像看蔬菜价目表似的毫无波澜。
“请何畏上前选歌。”
一分钟后,何畏终于开口,“我选《星空》。”
曾元抬手让何畏到桌前,“请从纸箱里抽出一张纸条。”
何畏的手在里面摸了摸,意外地发现里面就两个纸团。他把一颗握在手心,良久才松开,从里面拿出来。。
a组。
“好的,《星空》a组!请回。柴原请上前!”
何畏回到座位,与柴原擦身时,两人在片刻交换了眼神。
柴原不假思索,“我选《星空》。”
此言一出选手座位间炸开一阵感叹唏嘘和半真半假的不满。曾元笑起来,“强强联手啊……去抽纸团吧。”
柴原伸手进纸箱,不出意料地摸到了那颗带着何畏掌心温度的纸团。
他把手换到另个方向,握住那颗冰冷的纸团,拿了出来递给曾元。
曾元代为展开,呈现在镜头前。
“《星空》b组。”
选手区忽然兴奋起来,曾元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对抗组至此已经产生了。柴原组《星空》对抗何畏组《星空》。接下来,我介绍详细流程。”
何畏耷拉下眼皮,嘴唇紧抿成一线。
“第三轮采取的是场内观众投票淘汰制。两组成员的个人票数以及团队票数相加为团队总成绩。票数多的团队,全组晋级。而票数少的团队……”曾元技巧性地停顿,目光扫视选手,“全组淘汰。”
何畏眉头倏地一皱,抬头看向柴原。
回应他的是柴原依然没有变化的目光,冷得像一把没有温度的钢枪。
第9章
姜火险些要溺死在何畏眼睛失望的水光里。
姜火搔了搔脑袋,“我说……我不选《星空》的原因不是明摆着嘛……我不定进哪组呢,如果在b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何畏继续朝他发射哀怨光波。
姜火叹息一声,“这事儿吧,其实就是命中无缘。柴原也跟着你选了,组别不同,赖不得谁。”
何畏紧盯着地砖缝没吭声。
“现在这个局面很尴尬了,总而言之你尽力去做,如果有困难只管找我帮忙。”
何畏点头,姜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角落,回到队伍训练,何畏也缓缓起身,穿过大厅走向自己的队伍。
不远处,队长柴原刚刚完成任务分配,一回头就见何畏失魂落魄地走来,垂头丧气的模样像只蓬松戟张的鸟。
擦身而过时,何畏抬头看他一眼,眼里是不设防的失落。
“可惜。”何畏轻轻地说。
柴原的心被何畏刚才失落的眼神一撞,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姜火从另一头跑过来,摸摸何畏的脑袋,嬉笑着安慰一阵,何畏始终怏怏不乐,低头走远。
柴原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皮,碎裂一角的面具飞速愈合。在重新面对队员时,又是一派沉稳平静。
“下午一点排声乐,晚上排舞蹈走位。”
大家纷纷应和,不远处大圆钟发出整点报时,场内传来选手如释重负的叹息,三三两两往食堂走。
柴原跟随人潮迈开步子,忽地想起寝室里还有没食用的烧烤串。
想必已经冷得不能吃了。
音乐课。
“摸不到的颜色是否叫虹,看不到的拥抱,是否叫做微风……”
谢婉皱着眉头笑,“你试试副歌。”
何畏一顿,在脑海里飞速快进到副歌,攥紧拳头,“那一年我们望着……”
破音。
一片死寂。
谢婉舒了口气,“再来。”
“这句?”
谢婉把头发撩到耳后,“对。”
何畏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那一年我们望着……”
似破未破的破音听起来更滑稽,旁听选手们中终于有忍不住的,发出嘁嘁嘁的笑声。
谢婉控制不住地握拳忍笑,强装镇静地点点头,“好了,你们组的下一个。”
何畏退回来时,用手捂住眼睛,蓄满的热泪从指缝里流下来。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只是静静退回位置,捂脸不动。
柴原的良心像忽然




步月登云 分卷阅读10
被人揪住衣领,血液向上涌。他皱着眉头单手解开衣领口,姜火的轻声安慰却像条不怀好意的蛇,顺着他松开的领口直溜到后背,让他难受得坐不住。
他面无表情地闭上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姜火的轻声安慰和何畏的始终沉默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迎面甩来。
柴原倏地睁开眼,重重叹了口气。
谢婉翻到下一页,“柴原组。”
柴原起身往前走,后排,裘奇笑眯眯地轻声喊着借过,坐在何畏附近。
姜火还在努力安慰他,“……看开点,你至少还有颜值……”
何畏沉默。
姜火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往好处想,虽然你的音不高,但是调跑得远啊……”
姜火话音未消,何畏就发出一声清晰的哽咽。
裘奇在一边笑眯眯地想,姜火不去说单口相声真是屈才了。
“何畏。”
姜火转头看了裘奇一眼,严肃地比了个安静手势。
裘奇没理会他,自顾自开口:“这首歌我会唱。”
姜火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目光,裘奇接着说:“我可以教你,你有空吗?”
姜火不满地看着他,“你这是在炫耀……”
何畏带着鼻音说了声“好”。
裘奇摸摸他的脑袋,在姜火错愕的目光里好整以暇回到队伍。
“何畏,他这怕不是在羞辱你……”
何畏语带愠怒,“你闭嘴。”
姜火擦擦鼻尖,“哦。”
当柴原试唱完毕往回走时,何畏已经破涕为笑和姜火打闹了。柴原表情呆滞了一瞬,身后队员碰碰他的背,柴原回过神来,在前排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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