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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勿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言祁
是以,两相比较,师尊出关远比沧笛被关重要多了。
落九央道:“师尊是出关了,不过几日前又闭关了。”
“哦。”卿姒失望地应了一声,她还想着回去问他点儿事呢,一瞬后,她又有气无力地道:“沧笛偷吃了多少牛肉包子?”
落九央轻笑一声:“沧笛没有偷吃包子,他是因为私自下山,才被师尊关了禁闭。”
卿姒着实惊了一惊,只因私自下山这个词实在是太稀罕了,玉京山听着挺正派,其实门风是极其开放的,师兄弟们上山下山皆是来去自如,随心所欲,她这不过才走了几月而已,怎么连山都不让下了?
落九央看出她的疑惑,遂解释道:“师尊闭关之时,察觉八卦盘有异象,遂提前出关确认。近日,山下怪俱狂,鸟兽皆癫,似有魔物出世之预兆,师尊勒令众弟子不得轻易下山,沧笛却是头一个犯了禁忌,好在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魔物出世?
卿姒舔了舔上唇,她昨日不是才去看过吗?那金蛋正被净化着呀,难道以毒攻毒这个办法有误?道德天尊不会如此不靠谱吧?
落九央又道:“我此番前来,也是想提醒你一声,若无要事,莫要轻易走动。”
卿姒喃喃应着,忽闻后院一阵骚动,长廊之中的几名仙娥皆欣喜若狂地朝一处奔去,为首之人正是银苓,想来应是灵蔻公主醒了。
落九央见卿姒神情有几分落寞,眉间微蹙,问:“阿姒,你这这里过得不自在吗?”
卿姒不懂落九央为何有此一问,正欲摇头,又闻他道:“若是不自在,就回来吧,上仙之位……并非必要不可。”
卿姒扯了扯嘴角,笑道:“师兄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能让自己受委屈?”
落九央的眉头松开,从袖中摸出一只青绿色的流光镯,道:“我半月前替碧湖神女制服了水中恶蛟,此乃她予我的赠礼,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便给你带来了。”
卿姒的确喜欢,但凡宝物,没有她不喜欢的,可这宝镯一看就是那碧湖神女给五师兄的定情信物,她有些犹豫,看来五师兄于无意之中勾引仙女的本事丝毫未减。
落九央见卿姒迟迟不接,表情有些微妙,他语气轻柔:“阿姒可是……”
卿姒最见不得五师兄这副模样,只觉心都要化了,她打断道:“我在想让五师兄替我戴上呢。”
话毕,她抬起左手,细白的手腕赫然戴着一圈藤蔓手环,环上的荧流星石倏地盛放出刺眼蓝光。落九央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脸色微微泛白。
卿姒连忙放下手:“师兄,你没事吧?”
落九央摆摆手,平复呼吸后,道:“无碍,这手环……你从何处寻来的?”
卿姒愣愣地答:“是上神给我的,有何不妥吗?”
落九央摇摇头:“并无不妥,可能……可能与我体质相冲吧。”
卿姒忍不住笑出声来,扶着他坐下:“师兄从何处学来的这讲冷笑话的本事?”
落九央不语,笑着将手上的宝镯递与她。
庭外百十来步,遥遥月亮门后,一片蓝色衣角飘然闪过,彼时有风,风动却无人影。
卿姒与落九央聊了许久,直至未时时分,才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己的寝殿。
她的院中坐着一道人影,乃是连着几日都不曾见过的慕泽,着一身蓝色的衣袍,有几分恍如隔世的飘渺。
“心情不错?”他问,语气很平淡,辨不出喜怒。
卿姒走过来,在他对面悠然坐下,道:“还行吧,灵蔻公主醒了?”
慕泽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接着问:“何时拾东西回玉京山?”
什么意思?这是要赶她走吗?果真应了银苓那小仙娥的话,灵蔻醒了她便要被扫地出门了?
卿姒一脸愣怔,一颗心猛地坠到底,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不等她回答,慕泽的声音又至:“我虽知你一向随性而为,却不知你竟是如此轻言放弃,半途而废,上仙之位于你而言,怕是抵不过玉京山手足情深罢。”
卿姒听得一头雾水,却也知道慕泽这是在嘲讽她,什么随性而为,怕他想说的是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罢!想赶她走直言便是,何必寻些冠冕堂皇的由头,令她听了无端做气,她卿姒又不是厚颜无耻之人,难道还会赖在他的玄碧紫府不成?
卿姒气极反笑,道:“上神不必多言,我走便是。”
话毕,起身便朝着院外走去。
将将跨出一步,手腕上便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生生将她扯进身后之人的怀中。
他的怀抱很温暖,一如圻渊那晚,忆起那晚,卿姒的耳尖不禁染了些粉色。
她感觉到慕泽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耳畔是他略显凌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喷薄在她的颈窝间,无端惹人颤栗。
慕泽侧目看着她形状完美,小巧莹润的耳珠,体内涌过一股热流,唇不自觉挨了上去。
卿姒身子颤了一颤,竟有些发软的意味,一时忘了推开他。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卿姒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慕泽,脱离了他的怀抱。
脚步声渐近,一群衣衫飘飘的仙娥簇拥着一位玉面樱唇,身姿娇弱的女子进到院中来。
女子正是大病初愈才将转醒的灵蔻公主,她目光扫了扫院中相对而立的两人,眸中划过一丝不悦,缓步上前来。
第43章心潮涌动
灵蔻在仙娥的搀扶下行至二人面前,看了看卿姒,又看了看慕泽,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自小被天帝天后并几个哥哥当宝贝一般养大,贵为公主之尊,又有倾城容貌,几乎没有求而不得之物。
可却不代表,没有求而不得之人。
她刻意与卿姒亲近,所想不过只是能多见着慕泽,哪怕只能待在他身边,不言一语,默默守护,亦是好的。
魔界一行,她清楚地认识到慕泽无意于自己,想着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也便满足了。
可,这场莫名的无妄之灾却让她彻底扭转了之前的想法。慕泽肯为了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殇谷取来冰狼胆,那殇谷是什么地方?上古禁地,仙之魔渊,无人敢靠近一步。
他还将她留在府中,亲自将养,她醒来后,又听闻银苓说,慕泽日日夜夜守在她的榻前,悉心照料,温柔呵护,唯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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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何不测。
这般心意,她如何能视而不见?
慕泽定是爱她爱惨了,此前大抵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不便倾诉。
而这个外人是谁?自然是眼前这个碍眼的卿姒上仙。
她打探慕泽的去向,却被告知他来了此处,心头不禁堆了一把火,这个卿姒上仙竟如此不知避讳吗?慕泽明显倾慕于自己,可她却像一无所知一般,竟还与慕泽单独相处,难道她看不见慕泽对自己的心意吗?难不成玉京山的人皆是这般横插一脚的做派?
是以,她不顾身子方才大病初愈,匆匆赶来,只为提点她一番。
卿姒上下打量一番灵蔻,见她虽面色苍白,但眸中却是水意盈盈,无端惹人怜惜。
眼眸微眯,她注意到灵蔻胸前衣襟上沾染的冰蓝色粉末,与她今早在床沿发现的那些一模一样,这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灵蔻没病,昨晚专程跑来她的榻前守着?
思及此,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却又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灵蔻本想质问一番,却碍于身份教养,只能委屈巴巴地用秋水双瞳注视着慕泽,更加委屈巴巴地轻唤了声:“上神。”
慕泽自她闯入院中后,面色便不佳,此时听她开口更觉烦闷,冷着脸道:“不是让你莫要轻易走动吗?”
适时一阵冷风拂过,灵蔻缩了缩身子,心头却是暖洋洋的,慕泽一定是担心她身子才好,怕她受了寒。
她柔声道:“妾,妾是特意来寻上神的。”
慕泽微蹙眉:“寻我做甚?”
灵蔻垂下眸子,双颊绯红,并不言语。
慕泽又对着她身旁的银苓道:“带你们公主回去。”
灵蔻睁大双眼,眼眸一转,突然道:“我来找上仙也有些私事。”
卿姒早已摸到房门前的台阶下,意欲偷偷溜进屋拾行李,陡然听见灵蔻叫她,黛眉一挑,回首问道:“找我何事?”
灵蔻稳了稳呼吸,正色道:“上仙在我昏迷时,为何要捉弄我的婢女?”
这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卿姒面露玩味,那小丫头动作还挺利落的嘛。
她睨了一眼银苓,又看了看灵蔻,干脆踱步到石桌前坐下,淡然道:“你且说说,我如何捉弄她了?”
灵蔻安抚地拍了拍银苓的手背,随即道:“你那日,是否将银苓推下了水?”
卿姒笑了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推她下水了?”
“你……”灵蔻噎了一下,“你明知我在昏迷,又怎能看得见!”
卿姒笑意更深:“既然你没看见,为何说是我将她推下水?就凭她的一面之词?那我还可以说,是她故意将我推到在地的呢。”
银苓突然站出来,尖声道:“就是你推我下水的!她们都看见了!”
说着,她将当日那名小仙娥扯出来,道:“你说!那日是不是她推我下水的?”
卿姒一手拖着腮,沉默地看着她们。只觉灵蔻公主身边的这位婢女当真是被惯坏了,就连天帝也得顾忌几分她们玉京山的威严,这婢女却敢对着她大呼小叫了。
她此刻无比思念止歌,那小丫头若是在,定会与其争辩一番。
那小仙娥一脸无措,既不敢违背自家公主,却也不愿昧着良心诬陷她人,嗫嗫嚅嚅的,竟晕过去了。
这下倒好,唯一的证据也晕了。
卿姒瞧着那小仙娥的晕法,不像是吓晕的,倒像是被人施法弄晕的。谁这么好心?她都还没动手呢?
灵蔻面色不悦,只看着银苓,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许微妙。
银苓自觉失了自家公主的颜面,正欲寻个法子挽救,她眼珠一转,打量一圈现下身处的寝殿,突然灵光一闪,朝着慕泽道:“上神,奴有一事相求。”
慕泽看也没看她,从方才到现在,他都未置一词。
银苓见慕泽未开口,以为他是默许了,遂清清嗓子,义正严辞地道:“公主在上神府上修养,可里桑大人却为公主安排了那样一间拥挤狭小的屋子,与天毓殿相比,实是寒碜。奴瞧着眼下这座寝殿就不错,大而明亮,宽而豪放,又……又与上神的寝殿挨得极近,也方便上神随时照料公主,遂奴斗胆请求,请上神将公主的住所迁至此处。”
卿姒闻言,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嘴角,这番昭然若揭的心思,竟把主意打到她的寝殿上来了?不过也不值得气恼,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这处宫殿现下住谁,以后住谁,和她委实没什么关系。
灵蔻听闻银苓这番话,初时也微感讶然,后却也暗自欣喜,这处宫殿确实与慕泽的寝居挨得极近,想来他定是会同意的。
慕泽的表情极为平静,眸子却幽深不见底,手指微动,似是在隐忍什么,他轻启薄唇,缓缓吐出二字:“出去。”
灵蔻与银苓对视一眼,二人面上皆是一喜,上神果然同意了,竟立马就将她撵出去。
卿姒此人也极爱对号入座,闻言,也不耽搁,利落起身便要往外走。
慕泽微一挑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语气不是很好:“去哪儿?”
卿姒淡然道:“不是上神让我出去的吗?”
慕泽抓着她的手紧了紧,朝着银苓冷峻地道:“你,出去。”
银苓一脸愕然,不知自己怎么就得罪了上神,灵蔻正欲开口求情,又闻慕泽道:“以后,别让我在玄碧紫府看见你。”
银苓闻言,哪还敢再逗留,飙着泪便跑了出去。
灵蔻见状,略一思索,也知是银苓逾越了,上神府上的住所哪里轮得到她来安排,上神定然是生气了,灵蔻生怕祸及自身,消磨掉一丝丝慕泽对她的爱意,即便是一丝丝,那也不行。是以,她便也急急告退,只盼慕泽能忘掉此事。
人一走,整个院子便寂静下来。
卿姒微微动了动手指,被慕泽握得更紧,她皱眉道:“上神可以放手了吧,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慕泽在她的脸上梭巡一圈,见无异样,便了松手。被灵蔻那群人闹腾这一番,他也有些疲意,揉了揉眉心,道:“我明日再来寻你。”
卿姒没说话,自顾回了房中,慕泽那番言语可还在耳畔回响,再加上玄碧紫府目前又多了个让她看的不是很顺眼的灵蔻公主,回玉京山是势在必行了。
只是,得无声无息地回。
山谷之中。
长欤提着东西回山洞之时,只见止歌双手撑着下颚眼巴巴地望着洞口,听见脚步声,她立时喜笑颜开:“你回来啦!”
长欤走过去,放下手上的东西,牵过她的手,在掌心写下:给你买了好吃的。
止歌闻言,笑容更是灿烂,问:“什么好吃的?”
长欤在带回来的东西里摸索一番,挑出两个油纸包裹着的物件,一个是各式各样的小吃点心,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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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却是香气浓郁的糯米鸡。
他将止歌的手摆于其上,任她自己挑选。不出所料,她果然选了糯米鸡。
长欤见她吃得开心,心下也是一阵满足。他看了她片刻,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把檀香木的小梳子,木柄上雕刻了一朵美生动的海棠花,与她头上别的那朵十足的像。这是他在镇上的街市买吃食时,无意中发现的,觉得止歌定然喜欢,且,最重要的是,她已十几日不曾梳过头,头发乱糟糟的像一片凌乱无序的干枯草,他看着实在受不了。
止歌吃得正香,忽觉头发被人扯了扯,她呆愣了片刻,明白那人是在替自己梳头,遂安静了下来,乖巧地配合着他,脸上却浮现出异样的红。
待弄完后,长欤正准备生火,忽闻止歌一道极小的声音响起,她说:“我想沐浴。”
长欤愣了一愣,这下,不知止歌脸红,连他的脸也红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刻意地避开这个问题,一是礼数使然,二是止歌身上的伤还未愈合。
眼下,她身上的伤大多结了痂,也能勉强碰一碰水,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沐浴确实是受不了,连他一个大男人都无法忍受,遑论止歌这种年纪的小姑娘爱美的天性。
他想通后,便也不扭捏,将止歌背到了谷中的那处清泉边。
他先将止歌的脚放入水中,让她感受下泉水的凉意,而后在她的手心上写下:你自己脱衣裳,放在手能够得到的地方,我就背对着坐在你后面,穿好衣裳后叫我就行。
末了,还加上一句:别泡太久。
止歌红着脸微微颔首,长欤见状,自发退到一处山石后面打坐。
止歌自己脱完衣裳,顺势滑到泉水中去。右手掌心有伤,左手指骨有伤,她权衡一番,决定动用右手指尖。搓搓洗洗了好一阵,总算将身上那股味道给弄没了。
她用脚寻着水下的一块石头,略微一蹬稍一使力,想借势攀到岸上去,不料却一脚踩空,惊叫一声后又滑入水中。
长欤听闻止歌的尖叫,心下一颤,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非礼勿视了,直接便冲了上去。
止歌从水中再次探出头来,忙对着岸上道:“我没事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踩空了。”
长欤愣愣地看着她,长及腰的墨发披散,圆而润的双肩微露,面色红润,朱唇轻启,唯眼上裹了一圈白色纱布,凭添几分异样的风情。
他从来不知道,止歌也可以如此媚态横生,风情万种。他忘了,九尾狐族本就有如此的本领,能于一颦一笑间勾人心魄。
止歌眼周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过几日便可拆纱布,届时,她看见自己会是什么反应?长欤不敢想象,他突然头脑发热,萌生了想亲口告诉她的想法。
想着,他便做了。
他走过去,蹲在岸边,执起止歌的左手,在上面写着: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止歌原本对那人的“轻薄”之举有些微愣怔,察觉到他在掌心写下的字后,一时又很兴奋,只顾着连连点头。
长欤勾了勾嘴角,接着在她的手上写下一句:我是你未来的夫君。
第44章今我去兮
长欤写完这句话,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止歌,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企图在她的脸上寻出几分端倪。
他见止歌的脸渐渐泛红,低垂着头一副娇羞的样子,不禁喜上心头,原来她没有厌恶自己,原来她是希望自己救她的。
他一脸柔情地看着止歌,正欲开口,忽闻她微弱而轻柔的声音响起:“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但是我现在还有婚约在身……”
止歌说到一半,敏锐地察觉到那人周身的气息渐冷,呼吸也变得急促,她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人,他只是个风流浪荡只顾享乐的世家子弟而已,他也不喜欢我的,你放心好了,待我伤好了,便回去与父君说,让他解除我与那人的婚约。届时,届时……”
说到最后,止歌的声音愈来愈弱,毕竟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却是难为她了。
她以为那人会理解她,不料说完之后,却只听见一阵远去的脚步声,慌乱而无章。
她顿时慌了,手脚并用地爬上岸,慌慌张张地穿好衣裳,便摸索着前去追他。她目不视物,却又行得匆忙,一个不注意便摔倒在地。
长欤听见声响,顿住了脚步,却又不肯回头。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复又松开,如此几番下来,终是将心中那点愤懑压下去一些。
他闭了闭眼睛,转身去扶起止歌。又走到一旁的杂草堆中拾起一根稍长的树枝,打磨一番后塞进她手里。
止歌趁势握住他的手,问:“你生我的气了吗?”
我敢生你的气吗?
长欤不想看她的脸,怕她又说出什么让人气得掀房顶的话,遂粗鲁地翻过她的手,重重地写着:没有!回去睡觉!
止歌“哦”了一声,就着他的搀扶,且一手杵着树枝,慢慢腾腾地回了山洞之中。
长欤见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了,这才出了山洞去透气。
这小丫头怎么对自己的印象就这么差?他有这么不堪吗?虽说自己平时是爱玩了点儿,也有过那么一两段情史……好吧,是三四段,其它的暂时想不起来了,可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他又不是玩弄女子心意的浪荡子,他很尊重女子的好吗?
愈想愈烦闷,他完全没留神到天边逼近的一朵云头。
云头缓缓落在长欤面前,化作一团雾散去。
下来一个玄衣男子,气度出众,丰神俊逸,眉目间与长欤有几分相似,却比长欤多了几分端肃冷然。
长欤的目光顺着来人的黑底纹龙皂靴一路移至他的面庞,凝滞了片刻,倏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后跑去。
那人反应更快,一伸手便轻轻松松地提住了他的后领。
长欤苦叫一声,回过头来丧气地唤道:“大哥。”
玄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兄尽心力才寻到你,你竟一声招呼都不打便要跑?”
长欤在族中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却唯独怕他这位大哥,既然碰到了,便是逃不掉了,他苦着脸道:“我还不知道你?来抓我回去的吧?”
玄衣男子放开他,顺便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若真不喜欢那门亲事,直接跟父君说便是,何必要逃出来?”
长欤小声嘀咕着:“父君那人独断专行,说一不二,能考虑我的感受?”
“当然,这不,父君前几日又替你定下了一门亲事,这次貌似是位魔族的公主。”
这下轮到长欤哑口无言了。
魔族的公主?骊夭?
果真还不如止歌呢!
长欤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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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多变得很。
玄衣男子看在眼里,微蹙眉,问:“也不喜欢?”
长欤没说话,他又道:“不喜欢就自己回去跟父君说。”
长欤望了望山洞的方向,此去汜水一来一回若是行得快的话,应该能赶在止歌醒之前回来,他可不想与那魔族的公主纠缠上。
遂,决然道:“走吧,大哥。”
长欤果然还是高估了他父君的脾气。
雷泽氏的族长本就对向纯狐氏退婚怀有愧疚,但一想到自家老二那番嫌弃得要死的模样,终归也是不忍心。
恰巧魔族来了使者,言二公子与他们公主在魔界一见如故,早已私定终身,还拿出了一封老二写给那公主的信,虽说内容简略粗糙了些,但确是老二的字迹无误。
他这才明悟,原来那小子早就有了心上人了,难怪如此嫌弃与纯狐氏的那门婚事。魔族使者谈及订婚一事,他虽不大想与魔族中人结亲,但想到那小子的心事,也就勉强应下了。
谁知那小子突然又跑回来说不退亲了,又想与纯狐氏的小姐订婚了,这不是纯属折腾人吗?难道要他又向魔族退亲,继而腆着脸再去纯狐氏求原谅?别说纯狐氏的族长怕是要将他乱棍打回来,就连他自个儿都想扇自个儿一巴掌,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平时不务正业成日闯祸也就罢了,于成亲大事上竟还如此随意荒唐。
一怒之下,便将老二关了禁闭,让他自个儿好好反省反省。
山洞之中,止歌等了两日,那人再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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