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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海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定剑

    少年站起身子,充满谢意的对地精点了点头,迈步向着岸边走去,走出几步远之后,地精那特有的嗓音从特朗斯的身后传了过来,“记着,你还欠我50枚金币,如果你能活着出来,记得把钱给我,嘻嘻…”

    地精的笑声让特朗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少年的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停下来回头去看,而是径直的来到了岸上,走上了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

    这样他想起了在魔都的时候,每天清晨,他都会提着从码头上买来的新鲜渔获,走在磨得光亮的青石路上,向着老爹的酒馆走去,然而时过境迁,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日子,会从几个月之前戛然而止。

    特朗斯有些伤感,他漫无目的在小路上行走,路边的房间全都紧闭着门窗,点着灯的屋子里也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特朗斯想找个能问路的都没有,于是只要一家一家的敲门,敲了十几间房子都没有一个人给他开门。

    这有些太不寻常了,正当特朗斯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小路一转,来到了一处类似小广场的地方,少年眼前一亮,小广场的正中间位置,一个酒馆模样的房子正亮着灯,从敞开的大门中投射出的光亮,在幽黑的广场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一个人影快速的从门前闪过。

    特朗斯心中一震,抬头看那酒馆门头挂着的招牌,赫然是一个断手的标志,老爹的嘱咐瞬间在心中划过,少年一溜小跑,片刻功夫便来到了酒馆门口,在进去之前,特朗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头钻了进去。

    酒馆里的摆设都很陈旧,几只煤油灯挂在房梁上,昏黄的灯光将室内照的通亮,特朗斯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发现屋子里有人,此时酒馆里的桌子上还散落着酒杯,酒水洒落了一地,这里的主人显然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出门了。

    特朗斯皱了皱眉,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烟花了,他来到吧台前坐下,从吧台里面拿了个酒杯出来,随便抓起一旁剩下半**的朗姆酒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端起来正要喝的时候,突然看见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的黑影,吓得他一口朗姆酒噎住,整个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特朗斯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赶忙转头查看身后的情况,结果却发现自己身边的把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了个醉醺醺的流浪汉。

    为什么说他的是流浪汉呢?从他破旧布满泥土的衣服还有蓬头垢面的装束来说,说他是流浪汉已经是很轻的了。

    特朗斯完全没有发现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酒馆里的,可能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眼前的这个流浪汉也说不定

    少年伸出手在那人的肩上拍了拍,拍掉了一层土都没有将那人拍醒,想来是喝了不少的酒,醉得不轻。

    特朗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活人,本来还指望能打探一下消息,没想到确是这么个叫不醒的酒鬼。

    特朗斯便没去理他,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大口的喝起了朗姆酒,酒水顺着特朗斯的嘴边滑落,沿着脖子滑到了衣服里面,那个流浪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目光迷离的看着身边的特朗斯独自喝酒,目光随着洒出来的酒水行走,直到他看见了特朗斯脖子上挂着的人鱼牙齿。

    流浪汉的瞳孔猛地收缩,上一秒还浑浊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他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有些踉跄,还是趁特朗斯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后者脖子上挂着的吊坠,特朗斯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吊坠已经在流浪汉的手上了。

    特朗斯大惊失色,本想立即将那枚吊坠抢回来,不料当他看见流浪汉盯着吊坠看的眼神时,少年突然改变了主意

    流浪汉定定的看着那个吊坠足足有十几分钟,脏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面孔,特朗斯实在不知道他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突然听到了脏乱头发遮挡下的面孔,传出了一阵响亮的鼾声。

    “妈的!”特朗斯忍不住骂出了声,原来这货是睡着了!

    少年气不打一处来,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流浪汉的后背,那人被突然惊醒,整个人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他揉了揉眼睛,看着一旁的特朗斯,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样。

    特朗斯将他手中的吊坠夺了过来,将那枚吊坠在流浪汉的眼前晃了晃,大声说道:“你见过这个东西?!你知道它的主任在哪里么?我找他有事!”

    特朗斯的声音就差吼了,他生怕自己说得声音低了,眼前的这个人会再次睡过去。

    流浪汉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看上去神智清醒了不少,他拿起特朗斯刚才倒酒的**子,将剩下的朗姆酒一饮而尽,眼神瞟着吧台后边的酒架,一边口齿模糊的说道:“死了,死了,都死了。”

    他说得含含糊糊,漫不经心,特朗斯也不知道他说得是真话,还是一时的酒话,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也清醒不了,干脆决定动用灵魂力,将他的酒意逼出,不然他想要得到想要的信息,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整个海港都静悄悄的,灯火通明却没有半点人声,传说中嘈杂喧嚣的遗忘海角,此时就像是被世人遗弃的角落。

    特朗斯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眼下,他只能通过昏睡在面前的这个流浪汉,来获取关于这里的信息。

    自他逃出魔窟以来,灵魂力的使用,便不像在海面下的时候使用的那样频繁,更多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掌握着这样的一门秘技。

    他像往常一样,将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集中在一点,想要引出体外,进入这个流浪汉的大脑,窥探一下这个流浪汉的记忆,不料,这个平时很容易达成的目标,此时却显得有些吃力。

    特朗斯的内心总是无法保持平静,废了好大力气才将自己的灵魂力汇聚成一点,但是将灵魂力引出体外的过程,又让特朗斯出了一身的大汗。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对于自己而言,曾经只是最简单的一道操作,怎么今日做起来,就有些失灵了呢。

    灵魂力一旦发起,就不能轻易的停下,特朗斯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完成接下来的举动,勉力支撑着自己的灵魂力,向着那个流浪汉的神识中引去。

    特朗斯的灵魂力颤巍巍的向着流浪汉移动,就在进入流浪汉神识的刹那,一道光芒突然在两人神识交汇的地方爆发开来,特朗斯本已支撑不住的意识,一下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控制,而他本人,也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兰斯曾在教导特朗斯灵魂力的时候说过,灵魂力乃是一门高深的魔法,因为牵扯到自身灵魂的问题,使用起来,自然也应当是十分的小心谨慎,切不可急功近利过度使用,若是中途失败,极有可能造成魂飞魄散的局面。

    眼下特朗斯在使用灵魂力的时候,在最开始凝结神识的阶段就已经发觉了不适的征兆,然而他并没有多想,依然选择了继续凝结,强行使用灵魂力,结果导致突生变故,一时间失去了意识,灵魂到底有没有受到反噬,尚不得而知。

    酒馆中再次安静了下来,那个流浪汉依然趴在吧台上,鼾声四起,特朗斯则躺在一旁的地上,良久过后,鼻腔中发出了“嗯”的一声,眼睛逐渐张开了一道缝,终于是自己醒了过来。

    特朗斯只觉得脑袋稳稳作响,眼前发黑,想要起身站起来,身体仿佛不受命令似的,根本没有反应。

    少年心中咯噔了一下,不禁怀疑自己难不成被灵魂力反噬,瘫痪了不成。

    心中这么想着,整个人越是焦急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如此一来,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特朗斯的头是越来越疼了,大有再次昏倒的架势。

    在度过了最开始的恐慌阶段,特朗斯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他躺在地上,开始细细的体会着身体的变化,任由脑中的不适之感慢慢的稳定、消散下去,身体的支配感,这才重新回到了特朗斯的脑中。

    少年长舒了一口气,不觉暗暗后怕,“难道是自己的灵魂力退化了不成?”他心中想到,回想起掌握了灵魂力之后的情形,在魔窟中的时候,往往是遇到任何困难危险的时候,灵魂力自动便会施展开来,但是当他逃出了魔窟,回到海面上的这段时间,灵魂力却像是经常失灵了一样,几乎每次都是特朗斯想起来的时候才能催动,甚至有些时候,特朗斯都忘记了这么一项技能,而且这种感觉,好像是离开魔窟越久越明显,直到方才,自己差点因此而丧命。

    特朗斯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内心的温度一样冰冷,他冷静下来之后,想起现在面临的情况,也没有时间容他慢慢的琢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缓缓的站起了身,脚下仍有些不稳,看着趴倒在吧台上的流浪汉,望了望四周空旷的酒馆,正在犯愁接下来干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空中传来的一阵号角声。

    那号角声十分的低沉有力,像是从岛的深处传出来一样,夹杂着海风,丝毫没有衰弱的迹象,穿透力极强。

    特朗斯听着这号角声,不觉得精神一阵,至少这空无一人的海港上,终于有了一丝鲜活的氛围,也让特朗斯有了接下去调查的方向。

    他看了一眼趴在吧台上的流浪汉,见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便自己出了房门,望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号角声传来的方向,正是海港倚靠的一座大山的方向,小广场一头有一条小路,看那走势,大概能通到那个方向。




77.那些字条
    特朗斯没有迟疑,向着那条小路大步而去,那道低沉的号角声又响了三声,声音延绵不绝,回荡了好片刻才最终消失。

    特朗斯顺着那条小路,直上了半山腰,沿路的房屋渐渐消失,青石路面也变得越来越狭窄,大有走出海港范围的势头,不过好在小路的尽头,还有一条人为踩出来的道路能够继续向前,而且最令人振奋的是,沿着这条道路走出去没多久,远处的山腰上,出现了阵阵的火光,像是火把的痕迹。

    特朗斯心中一喜,赶忙加快脚步,向着那个方向前进,在快到火光近前的时候,他稍微停了下来,观察了一番眼前的情景。

    只见小路尽头的山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口,洞口两侧的石壁上,被人插了两排火把,将洞口周围的一片黑暗照得通亮,看那火把燃烧的迹象,应该点着有一会了。

    此时洞口空无一人,特朗斯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别的发现后,正要举步向洞里前进的时候,腰带突然被身后的什么东西拉住了。

    特朗斯心中一凛,本能的扭转身体,以左手手肘画圆,向着身后的位置击去,不曾想,这迅捷一击竟被身后拉住自己的东西轻松的躲了过去,并且还在他腰间推了一把。

    特朗斯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待他迅速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的时候,借着火把微弱的光芒,一下便看清了那个在身后拉住自己的东西,竟是刚才在酒馆睡着的那个流浪汉。

    特朗斯吃了一惊,如此看来,这个流浪汉刚才只是装睡,目的就是想跟着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想来做什么。

    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自己一路上山,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如果这人想要害自己,以他刚才躲避自己攻击时的身手,怕是自己早就已经死透了吧。

    特朗斯这么想着,双眼便疑惑的向那流浪汉看到,只见那流浪汉向前走了两步,将挡在自己眼前的几率脏成辫子的头发向后拨了拨,语气拖沓的说道:“我只是不想你进去白白送死而已,没别的意思,嘿嘿,你要是听我的劝呢,就乖乖回去,趁他们在里面忙活,咱俩还能多喝两杯。”

    那流浪汉说完这些话,也不等特朗斯反应,直接转身便向着山腰下走去。

    特朗斯听了他这么几句,不但没有半分退后的意思,反倒是对这山洞产生了更加浓重的兴趣,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要进去一探究竟。

    那流浪汉走出去十几步,听身后并没有丝毫动静,不觉回头看向了站在原地没动的特朗斯,眼神有些闪烁。

    特朗斯见他停下,便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劝阻我,不过你的好意我领下了,我来这里,是要调查我好朋友的踪迹,一切能抓住的线索,我都没有理由放过,更何况……”

    特朗斯说到这里,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也就没有接着往下说。

    那人看着特朗斯的举动,嘴角不易察觉的动了动,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转身下了山。

    特朗斯看着这个流浪汉,总觉得他绝不像表面示人的这般面相,只是这其中更深的含义,特朗斯却无法看出分毫,灵魂力他已不敢使用,一切都回归了最原始的判断。

    见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特朗斯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山腰上的洞口行去。

    山洞里面并没有人守卫,每隔三五米远的距离,便有一根燃烧着的火把插在石壁上,将整个通道照的通亮。

    特朗斯谨慎的向洞内走着,时不时留意着四周的石壁和脚下,防止有什么暗藏的机关伤人。

    特朗斯在魔窟中待得久了,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山洞,不由得又回想起了当初在海下的日子,心头难免有些沉重,整个人也变得不耐烦起来,也不管什么机关不机关的了,直接向着洞穴的深处走去。

    眼前的这个山洞并没有特朗斯想得那么深邃,特朗斯走了百十米的距离,便听到了洞穴深处传来的说话声音,听上去,山洞的前方,应该有一处空旷的区域。

    特朗斯放慢了步伐,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果然在离近了之后,发现洞穴的尽头,是一个偌大的空间,此时,这个空旷的地方正挤满了人,四周的墙壁上插满了火把,火光将整个洞穴中照的通亮,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祭坛头顶上的石壁有一个开孔,点点月光顺着这个孔洞散在了正下方的几个人影身上。

    特朗斯身影一顿,不敢贸然上前,而是顺着洞穴边上的通道,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观察着洞内的情景,他的视线,自然的落在了正中央的祭坛之上,这一眼不要紧,一下让他看到了一个他正在苦苦寻找的身影。

    凯瑟琳伪装成的那个中年士兵模样,特朗斯一眼便认了出来,此时她正跪在祭坛的中央,双手被绳子捆子负在背后,嘴上被塞了一团麻布,站在她身旁的一个海盗打扮的粗野男子,正一手拿着剑指着凯瑟琳的脖颈,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口中吐沫横飞的大声说着话,时不时将在场的众人煽动的群情激昂。

    特朗斯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见到凯瑟琳,激动之余却也沉住了气,现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万一自己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

    眼看着那名海盗还在口若悬河的说着话,一时也没有要下杀手的意思,特朗斯也就稳住性子,听起他说得话来。

    “我们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船只才逃了出来,连那层破雾都没有穿过去,更别提什么小岛了!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魔神之眼’的踪迹,我们都被这个家伙给骗了!”

    站在凯瑟琳边上的那个海盗激动的说道,台下的众人也都举起了手中握着的武器,大声喧哗着:“是啊!这海图一定有问题!我们让他给耍了!”,“他给我们的,一定是假的海图,真的肯定还在他那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洞穴中瞬间便被口水淹没。

    特朗斯听了半天,不管他们如何吵闹,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那就是这些人都想杀了凯瑟琳,但是他们好像又没办法现在杀了他,因为他们还想要在凯瑟琳那里,得到真正的海图。

    看来,凯瑟琳这罪肯定是得受了,不知道这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公主殿下,能不能承受的住他们的威胁与折磨啊。

    特朗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竟然忍不住的恶趣味起来,既然他已经开出来这些海盗不会真正下死手,他也不着急贸然的冲出来捣乱了,而是藏在石头后面,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再伺机而动。

    凯瑟琳让刀架在脖子上,并没有惊慌失措,她的嘴被堵着,想要说话,只能扭头看向一边拿着刀的那名海盗,不停的摇头示意将她嘴上的麻布拿掉。

    那海盗想是这里推举出来的话事人,有一定的威望,不然也不会站在台上组织这样的集会,但是他看着凯瑟琳的神情,竟然显得有些头疼,甚至,还有一丝的无奈,最终,他还是将塞在凯瑟琳嘴里的麻布给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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