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为了我的经纪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霄
男人做事谨慎且利落,应该不会落证据的。但万一呢?如果真的落了什么毒物的痕迹在身上,他要怎么办?
他的身份是张堂最宠爱的小儿子,如果男人被揭穿,他一定不能手软,不能露出痕迹,不然牺牲的就是两个人。织布任务尚未完成,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死,只有他自己不可以。方淮心里很清楚,哪怕再多不忍,真到了那一刻,他也必须看着男人去死。毕竟只要他还活着,织布任务就还有完成的可能。而只要任务完成,邱城就还有希望。
道理都懂,然而焦虑还是一波一波扰乱着方淮的心,突然,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方淮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到桌前,手都伸出去了,又强迫自己缩了回来。
这不是他的办公室,一切都可能是诱饵,是圈套。
叮铃铃的电话响了整整半分钟才消停,方淮深吸一口气,走回到沙发上坐好。
走廊的尽头忽然传来混乱的脚步声,门开了,方淮抬眼,进来的人是中村,伊藤,还有张锌张铁。
张锌一见他就红着眼睛过来拥抱,“三弟吓坏了吧,没有事情了,我们回家啊。”
方淮抬眼,脸色依旧是青白一片,“查清楚了?”
伊藤队长说道:“周呈身上并没有毒物,经过多方核实,那支钢笔确实是你的个人物品,和周呈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钢笔本身也很干净,都是蔡志祥无话可说随口胡诌的。我们在他外套和衬衫扣子上都发现了毒物残留,证据确凿,会尽快给张家一个交代。”
方淮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原地,恢复了跳动的频率,然而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低声道:“我现在要去见蔡志祥。”
张铁,“你要干什么?”
方淮抬起头,眼底一片猩红,“我要亲手宰了那个畜生,剥皮抽筋,我不会放过他的!”
张锌环抱着方淮,“好了好了三弟,我们要相信日军长官,这件事情一定会给张家交代,你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了,我们回家。”
“不。”
“小妹还在家里哭,你知道的,她从小就只亲你,我和大哥劝都没用。你要是还心疼这个妹妹,就赶快回家去,抱抱她哄哄她,不要让她哭下去了。”
方淮闻言怔住,仿佛已经干涸的双目终于重新浮现出一丝生气,半晌,方淮僵硬地点头,“好。”
一行人围着他带他出去,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外面漆黑一片,路灯下的空气显现出一朵朵昏黄的光晕。方淮踏出宪兵队的大门,望着地上薄薄一层白色才反应过来,竟然下雪了。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不大,但是很干净。方淮低头看着自己踩出的脚印,忽然听见对面楼有打开门的声音,仿佛心灵感应一般,他猛地抬起头,两个日本大兵正带着周呈出来。男人依旧风度翩翩,明明隔着浓浓的夜色,可是方淮却仿佛能看清那人脸上如常轻松的笑意。
眼眶忽然热胀,并不是在做戏。方淮还没反应过来,几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脚步顿住动也动不得。
“三弟,”张锌哽咽,“我们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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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不流泪。”
方淮嗯了一声,见那边周呈转身和日本人说了几句话,而后双手插进大衣兜里径直朝着这边走来。当着张家两兄弟和若干日本人的面,男人高大的身影停在方淮面前,隔着夜色,那双黑眸凝神注视着他,方淮低声问道:“周老板有事?”
“如你所见,我没事,你也没事,有事的是做坏事的人。”周呈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看着方淮咬出血痕的嘴唇,那是做戏,他知道。但此时此刻看见这小子站在面前,寒风中缩起肩膀,他仍旧心疼。
“张三少,在下好像还是第一次见您不趾高气昂的样子。”
方淮吸了吸鼻子,“周老板觉得我张家的笑话好看吗?”
周呈笑,“我不是看笑话的人。只是感慨你平时虽然招人讨厌,但偶尔软下来倒还确实让人愿意安慰几分。”
方淮愣住了,男人的一笑仿佛把关怀送到了他的心底。方淮在寒风中舔了下嘴唇上未干的血,“周老板实在嘴贱,等我办完家父的后事,一定会把你从这座城市赶出去。”
周呈笑道:“那我等着了。”
“走吧三弟,何必和一个卖琴的废话。”张铁拉了一下方淮的胳膊,方淮嗯了一声,一行人从男人身边擦身而过。
黑色的汽车缓缓启动,方淮扭过头看了一眼后玻璃。日本人都散尽了,宪兵队门口就只剩下一道修长的身影,路灯在那人头顶晕开一抹昏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在他的身上。他平静地望过来,隔着一道车玻璃和越来越远的距离,和方淮远远对视。
那种不安的感觉又袭来,方淮感觉很冷,他又缩了一下肩膀,坐他旁边的张锌以为他受了风寒,替他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大衣。
这一晚方淮失眠了,他试着呼叫系统却没有得到回应。前几世,系统先生只有在他快要完成任务时才会经常不在,去忙时空调试之类的事情。可是周呈曾经提过,织布任务的核心是粉碎这座城市里的黑暗势力三大顶角。日军特务算一个,汉奸张堂算一个,还剩一个呢?
……
……
接下来的几天,方淮都忙着张老爷子的丧事,一直都没有机会和男人碰面。左灵芝来看过方淮两次,给他炖了粥又炖鸡汤,体贴温柔,方淮也只能做戏演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正好趁此机会和这姑娘拉开一点距离。
那晚宪兵队门外雪地里静默伫立的身影却像是生了根一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每当他的车路过明锐琴行门口,他都要极其力才能让自己不使劲往里面看。
隔着几条街的思念,却能摧人心。
老爷子送葬之后,方淮终于有机会寻着一个清晨出来透透气。他在隆祥布庄旁茶馆外面的长板凳上坐下,不一会就见周呈从琴行里出来,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对面。数日不见,男人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不像方淮那样忧心忡忡。
太早了,茶馆没人营业,这一条街上都没行人。方淮垂眸看着茶杯上凝着的冰花,低声道:“接下来呢?”
男人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还好吗?”
“我?”方淮顿了下,“很好啊。”
大手伸过来揉了揉他的头,男人叹气道:“你这家伙心事很重,偏让人猜不透。那次的事看似凶险,然而周密稳妥,你大可不必如此情绪化的。”
方淮嗯了一声,男人不是在批评他,而是心疼,他明白。只是在这么多世界中穿梭来去,他仿佛也长出了一种直觉,这种直觉让他压抑。
“对了。”周呈忽然想到什么,把揣在怀里的本子递给方淮,“这是你之前托人查的东西。”
递到手里的是一本钢琴镂刻图鉴,方淮翻了几页,其中一页记录着左灵芝的初恋。
那个男人叫杜子阳,平城人氏,和左灵芝在入学第一年相恋,当时在学校也算轰动。却不料半年后,这个男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左灵芝也不再和人提起。久而久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一个小人物出现又消失,哪会有人记挂。
“杜子阳……”方淮皱起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应该是张铮认识的人。可是他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什么,还需要从长计议。
“这事确实有点蹊跷,但未必和我们的任务有关系。”周呈叹口气,“你如果觉得放心不下就和她散了吧,正好张堂刚死,你也有分手的借口。”
方淮嗯了一声,“所以,下一步呢?”
男人抬眼瞥了眼街角,卖早点的已经在出摊了,他说道:“这本图鉴张三少可以拿回去再看看,张老爷子刚刚过世,您没心情可以先搁着,不急的。”
“好。”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方淮看着男人走回到对面的琴行里,他把图鉴又往后翻了两页,装订线处有一行很小的字。
找到潜伏在上海滩的内部特务,代号船长。
第65章你是我的心15┃狐狸的尾巴
方淮盯着“船长”两个字数秒,把这页纸拿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随手烧掉。他站起来掸了掸图鉴上沾着的纸灰,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往左府去。
党内有奸细并不是稀罕事,张铮就是被人阴了才死得糊里糊涂,方淮有直觉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组织上想要找出的“船长”。根据任务信息提示,这家伙是自己人,而且就在上海滩。周呈说过整个上海滩的地下党员他都知道,左灵芝并不在其中之一,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暂时排除掉左灵芝的嫌疑呢?
而且这个奸细是哪方的奸细?汉奸特务?还是国党特工?
方淮见到左灵芝的时候她正在家里侍弄花草,安静温柔的女子提着小喷壶,像一幅画一样美好。方淮插着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左灵芝回头见到方淮,放下手里的东西,轻叹着说道:“张铮,这几天你都瘦了,脸色发青,心里很难受吧。”
方淮没吭声,家里出事,就连厨子们都不上荤菜,他连着啃了几天的草,脸色不绿才见鬼。他顺势虚弱地勾起一抹浅笑,低声道:“家里压抑,来看看你。”
左灵芝走过来,一双小手抚上方淮的脸,垂下眼睑低声道:“看你这样,我难过,可我又帮不了你什么。”
方淮随口哄道:“你是女孩子,我喜欢你,本来也不指着你为我排忧解难。”
却不料左灵芝竟一瞬间有些急,“只知道缠着人吃喝玩乐,那是别的女人。我就希望能为我喜欢的人做点什么。”
方淮一愣,女人眼中的怒意一闪而逝,然而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左灵芝轻咳一声,“我是说,我想帮你,看你这样我也不好受。”
“嗯。”方淮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手,突然问道:“灵芝,你喜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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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左灵芝被问住了,她想了想,说道:“你长相很英俊,所以我不排斥你的接近。后来相处久了发现你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爱玩,你很温柔。”
“这样吗。”方淮的口吻淡淡的,左灵芝低下头去,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只是单纯想掩盖住自己的表情,说道:“我喜欢温柔的男人。”
方淮似笑非笑,“我也喜欢温柔的女人。”
年轻的姑娘羞赧地低下头,抬手捋起垂下的头发。方淮含笑看着她,只觉得这样的女朋友太完美了,完美的有些不真实。
织布任务的最后一环让人难以下手,方淮找周呈要了上海滩地下同志的名单,借着养父去世痛苦的名头天天躲在房间里,实际上却是在逐一盘查。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张铮认识的,都是生意场或者机关里有头有脸的人,只不过那时张铮并不知道他们也是自己的同志罢了。
张铁说要拟一份老爷子白事酒席的客人名单,方淮便主动揽过了邀请宾客的任务,借着打电话试探那些人的口风,但却都没有听出什么问题。
两天后周呈带着琴行的小兄弟送琴弦来张家,两个人在房间里合计,周呈那边也是一筹莫展。他行动起来比方淮宽松自由得多,两天以来暗查了几乎所有同志,同样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方淮对着名单放空,过了一会忽然低声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人不在上海?”
“不可能。组织上给的信息,一定是反复核实过的。”
“可是,凭借什么来推测一个卧底身处的位置呢?”
周呈想了想,“船长的活动很频繁,破坏了很多次由上海触发的特工行动。这个人对上海这边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大量机密信息都逃不脱他的眼。如果人在别的城市,一次两次还能说巧合,但不可能永远都对上海的事情这么了解。”
也是。
方淮长叹了口气。邱城是一个极致理性的家伙,前世今生都是如此。可是他不一样,很多时候,他更仰仗自己的直觉。这一次,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哪里不太对。
“对了,左灵芝最近怎么样?”周呈突然问道。
“还是老样子,完美恋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方淮说着顿了下,轻轻嗤笑一声,“而且很爱我。”
男人挑眉,方淮解释道:“至少,看起来很爱我。”
“你为什么一直怀疑她?”
方淮没吭声。他沉默了半天,忽然说道:“之前在日本宪兵队试图给我打□□的那个大兵,查到了吗?”
“没有。”周呈皱眉,“这个人是一个隐患。你的身份一定有所暴露,不然一个游手好闲的少爷,怎么会有人想要借着日本人的手除掉你。等织布任务完成我就向组织上打报告,送你去别的地方。”
方淮对男人的未来构想左耳进右耳出,手上的钢笔在纸上漫无规则地划拉了两下。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张铮被人弄死之前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帮助找出国党庇护的一个大汉奸的藏身所。他在上海滩潜伏不久,之前一直是协助上级,取得组织信任后,那是第一个独立完成的任务。如果说张铮哪里做的不仔细被盯上了,十之七八也是那次出的纰漏。
找出国党庇护汉奸的藏身所,直接危害到的是国党的利益。那么那个人,会不会是国党的特务?
“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方淮叹口气,把草纸团成一团扔进纸篓里,“感觉很多事情都有端倪,但总是少了点什么,串不起来,你容我再想想。”
男人的目光中揉入一丝温柔,他伸出手揉了揉方淮的脑袋,“不急,织布任务不是你一个人的,压力不要太大了。”
方淮忽然抬起头,看着男人,“我想你。”
周呈愣住了,这家伙永远都是这样直率,把一切本应该含蓄或是压抑隐藏的情绪直白地表达出来,坦坦荡荡,让人觉得珍贵的不像话。他伸出手想要摸摸方淮的脸,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叹了口气,“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太久,进来二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对面那双眼睛中刚刚蓄起的光又暗淡下去。方淮叹了口气,“我明白,你走吧。”
这一世太残酷,他和周呈不能建立任何外界看来的友好关系。明明近在咫尺,却只能在心中默默相思。
男人似乎有些不舍,他站起身来又没动,纠结地看着方淮。方淮叹口气,终归是没有任性的权利,针尖上的舞蹈,“张铮”是这样,他也是。他勉强笑了下,扯出挂在胸口的链子,“没事,有你送我的玩意陪我,老子也不至于那么寂寞空虚冷。”
周呈皱眉,“寂寞空虚……冷?”
方淮眯眼笑:“新词,没听过吧。”
“是没听过。”男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少学点风月场上乱七八糟的话,有点正形。”
方淮笑着不说话,随手挑了个琴弦的款式,就让锤子把周呈和琴行的伙计送走了。
两天后,张家办了一场酒席,是张老爷子的白事。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方淮衬衫上别着一块黑布,冷着脸一桌一桌去走过场。左灵芝在他旁边陪着,看见的人都会感慨一句张铮好福气,找到了一个好姑娘。
请到的宾客太多,方淮挨桌走过一圈后已经有些喝多了,倒不至于酒醉,只是空着肚子喝下那些酒有些烧胃。他把酒杯放到自己的座位上,拉着左灵芝,“陪我出去吹吹风吧。”
“好。”左灵芝把自己织的围巾绕在方淮的脖子上,极尽温柔。
两人在酒楼外面的街道上站着,日本高级军官都来了,这条街戒严,没有行人。方淮眯眼望着长街的另一头,尽头往右一拐就是明锐琴行,周呈就在那里。左灵芝看他望着那个方向出神,低声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接下来?”
左灵芝嗯了一声,“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下一步干什么?是做做家里的产业,还是什么别的?”
方淮莫名觉得这个问题的问法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太好,于是便含糊不清地答道:“可能吧。不过我家的事也不用我来操心,大哥会赚钱,二哥有人脉,我没什么野心,能终日这样游手好闲就很知足了。”
左灵芝莞尔,“游手好闲也没什么不好。人生在世就因该活在当下,未来飘渺,当下的快乐才是真的。”
这句话一整天都缭绕在方淮的脑海里。他能感觉到左灵芝只是随口和他聊天,但是这段对话似乎透露出来一丝不对劲。他在演艺圈里混了太多年了,一句话一个重音一个语助词的不对,他都能敏感地发现。
方淮折腾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左灵芝带着惋惜的目光。他回忆着白天的对话,仔细品味了好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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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丝诡异的感觉划过心底,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有问题的并不是那句活在当下的感慨,虽然那句话确实不符合左灵芝傻白甜的性格,但没有真正暴露出什么马脚。真正出问题的是那个问题本身。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下一步干什么?”
最近上海滩只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大事是日军神秘特务被暗杀,另一件是张堂张老爷子中毒身亡。然而以张铮的身份视角,于他而言,也就只有张老爷子过世这一件大事。
或者说,那个问题的另一种问法其实是,“日军特务和张老爷子都死了,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那个向来聪明谨慎的女人,一直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得很好,最近却莫名松懈了。她当然知道方淮不会把自己的秘密任务透露出来,但她也想通过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稍微推测一下,竟然胆敢直接这么问。
第66章你是我的心16┃夜探
静谧午夜,方淮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张家。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驾驶着这辆被蒙起车牌的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出城中心,到了左灵芝的学校。
自从上次那事出了之后,宪兵队的人再也不敢把大人物藏在学校里,是以这所学校恢复了往日冬假时应有的荒凉。方淮把车停得远,一个人低头走过来,隔着发室的玻璃,他看见门卫大爷睡得正香。
张铮是一个合格的特工,不仅表现在搜集情报上,他的外勤能力同样优秀。方淮悄无声息地翻过学校的外墙,落地几乎无声,完全没有惊扰到熟睡的门卫。他根据左灵芝带他逛校园时存留的记忆,摸着黑往职工楼的方向摸过去。
职工楼的大门锁着,方淮顺着墙根挨个窗户去推,给他走运,最角落里的窗户没有关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顺着窗子的缝隙进去轻轻一掰,就撬开了窗锁,顺利翻入楼内。
这座楼很老,只有两层,木质的楼梯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方淮放轻脚步,用一把小小的手电照亮,一个门牌接一个门牌地找。
档案室。
方淮换了一根细细的铁丝,伸进钥匙孔,顺利地敲开门锁,推门而入。
档案室里存放着所有学生的档案资料,巨大的资料柜塞得满满当当。方淮不敢开灯,就用手电筒照着,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看过去。左灵芝是今年毕业的,那么就应该是两年前入学。两年前的格子……
找到了!
方淮伸手过去拿花名册,却不料刚刚把那个硬皮的册子抽出一个角度,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极轻,但是逃不过张铮的耳朵。
冷汗一瞬间爬满了脊背,方淮想不出深更半夜会有谁来学校里偷鸡摸狗。他来不及细想,换乱之下四处张望,这屋子没有窗户,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办公桌下面,但也十分勉强,桌板和地面的缝隙很大,只要打开灯就能透过缝隙看见脚。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凭借直觉,这位不速之客就是冲着这个屋子来的。他咬咬牙,从腰间抽出匕首,不动声色地站在了门后。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那个人发现了这个房间的门锁被撬,没有立刻进来。
方淮屏住呼吸,他听见静谧的走廊里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那是□□开保险的声音。
汗毛一根根立起来,手里攥着的匕首沾了湿滑的汗。两秒钟后,门锁缓缓旋动了,旋动到底,门忽然被打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张铮的特工本能已经远远超过了方淮的反应速度,他将手中的匕首朝着那人的脖颈插了过去,却不料来人比他更要敏捷,闪身躲过,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向里挫去,另一手持枪直接顶上了他的太阳穴。
这人力气很大,方淮根本挣不过。然而黑暗之中,这身影却莫名熟悉。方淮手腕被挫,虽然没有痛感,但骨节受挤压的知觉让他忍不住低呼一声,下一秒,那股施加在手腕上的力度骤然撤去了。
男人惊讶地,“阿淮?”
方淮又喜又气,压低声音叫道:“手!你挫着老子手了!”
男人连忙松开手,把方淮的手放在自己两个手心里捧着,又吹又揉,心疼道:“我没想到会是你啊,还好你叫了一声,不然你这只手现在就废了。”
方淮止不住地翻白眼,他把手电筒重新打开放在桌上,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看着男人。周呈穿了一身黑色的皮夹克,枪别在腰间,也是一个夜行者。方淮忍不住皱眉,“你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跑来学校档案室干什么?”
男人有些无奈地叹气,“你说呢?和你一样。”
“也来查左灵芝的初恋情人?”
“嗯。”
五分钟后,两个人终于从积着厚厚一层灰的肄业生档案中找到了杜子阳的那一份。方淮迫不及待地翻开那两张单薄的纸,上面记录着杜子阳的基本资料以及入学状况。在肄业注释那一栏里写着一行小字“档案悬挂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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